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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惊鸿-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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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你咳咳,咳咳……”她咳嗽了几声,又是微微一笑,“你来了?”

    靖王刚想说话,忽然发觉自己脸上一阵摩挲声,竟是还戴着那隔绝病疫的口罩,不知为何,在连鲤澄净得不存在一丝杂质的欢喜眼神中,他竟有些无法自处。

    靖王连城微微侧过脸,刚伸手碰到口罩的边缘,却又被连鲤制止住了。

    “王叔,还是免了吧,何必需要这些东西”

    “靖王殿下还是戴着吧,这……屋内药气太重,怕您受不住。”太医王铁桥这般说着,倒给他一个台阶下了。

    元香微微一笑,命人搬来椅子,将靖王迎入了帘内。

    免了礼之后,靖王便隔着小半步,坐在连鲤榻旁的椅子上。他的背脊有些僵硬,望着连鲤的眼神却柔软得好像夏空的晶莹云朵一般。

    “陛下,可……觉得好些了?”靖王瞧着连鲤微微发黑的眼底,不由得心疼地问道。

    “多谢王叔关心。”连鲤微微一笑,忍不住困意打了个呵欠,眼底泛红,疲惫地揉了揉眼苦笑道,“还是老样子。王叔莫要拘礼了,这儿没什么外人,王太医也尽职尽力,不需要在意这些。”

    王铁桥一脸感激,急忙行礼谢恩。靖王摇摇头,便也随她去了。

    “可有吃过什么?”靖王瞧着那床榻旁摆放着的几样糕点,皱了皱眉头,“单单吃这些可不好。”

    元香深有同感,无奈地看着连鲤说道:“陛下说是胃口不好,这几天的饭菜有时连一口也不肯吃。”

    “可是真的没胃口啊。”连鲤看着元香不大高兴的眼神,心中更为温暖。

    “奴婢也担心这些东西不好,但是王太医说陛下喜欢便好……”

    “那没办法,元大美人,你安安心心地遵医嘱便好了啊。”连鲤耸了耸肩,倒意自己吃没吃饭。

    靖王连城的脸色微微一僵,与王太医略显闪躲的眼神一触碰,忽然意识到,所谓的“喜欢便好”,有时候并不代表什么好事。

    元香与连鲤显然并没有想到更深层的东西,只是一个不满地想要劝对方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一个无奈地指着王太医表示自己的做法有理有据。

    元香实在拗不过嬉皮笑脸的连鲤,只好先行告退这叔侄俩有单独聚聚的时间。王太医见元香出了门,也起身告退,临行前,犹豫一停步问道:“陛下这熏香,味道倒是独特,敢问是?”

    连鲤略显迟钝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叫什么名字,朕倒是睡迷糊了不记得了。只觉得这味道独特,冰凉好似雪山冰荷,闻着便神清气爽,便让元香撤了那些味道浓厚的脂粉熏香,平日里用的都是这样。”

    王铁桥笑了笑,还是恭敬建议道:“熏香这等过鼻入肺之物平日里可闻之振奋心神,但陛下身虚体乏,此时还是少用为好。”

    连鲤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道:“回头朕便让元香撤了这些熏香。”

    王太医这才放了心,行了一礼便往外走去,靖王微微侧了侧脸,瞥了王铁桥的背影一眼,便又回头与连鲤说着话:

    “总该吃点东西,陛下既喜欢这些小甜点,我从泗城托人来带些当地特产,陛下若喜欢,等下我便让人送进宫来。”

    连鲤的视线落在那碟子话梅干上,摇了摇头:‘没什么味道,王叔送的东西入宫来,只怕朕……只怕我又睡着了。”

    “不会的。”靖王勉强一笑,眼神越发温柔道:“陛下可想出去走走?”

    “真!真的……”连鲤的眼神忽然一亮,随即一黯,喃喃说道:“可母后不会同意的。”(。)>;,,。请:

2…201 榻前会聚 5() 
“王叔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

    靖王微微一笑,眼光温柔如水,忽然摸了摸连鲤的脑袋轻声道:“你可记得小时候,王叔答应过你许多事?”

    连鲤微微一愣,感受着头上微微暖的触感,浑身暖洋洋的,好像在这寒冬的笼罩之下,由夏日暖熏尽情流动着。..

    答应过的事情?

    她颇有些费力地思考着,小时候与北关来回写着信,缠着吵着要他多说一点关于长生殿的事情,关于流血之夜的事情,甚至是……关于太后的事情。

    那时的靖王总是推脱,找着借口混过去,命人送来许多好玩的小东西,连鲤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了,从旁敲侧击想要从靖王的嘴里套点什么关于当年秘密的信息,到被靖王牵着走无比期待着北关的风雪与奇人异事,她早就忘记了靖王到底答应过自己什么。

    好像是去北关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

    又好像是缠着他给自己送个闲书上主角身边高冷忠心的冷傲侍卫?

    可能么?

    连鲤越想越忍俊不禁,随即很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那,那都是以前不懂事,胡乱说的,王叔哪有那空闲陪我胡闹。”

    “陛下是胡乱说的,本王可不是胡乱答应的。”靖王连城眯起眼睛,眼中难得有了笑意,又摸了摸连鲤的脑袋轻声道,“陛下身体一好起来,本王便带你去北关土人情,可好?”

    “好!王叔,你可不许耍赖!”连鲤笑弯了眼,琉璃大眼里满是真实的高兴。

    靖王见她乖巧,心中更为疼爱细细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开。

    靖王刚离开,珠帘微动,元香端着燃好的熏香兽炉进门,见连鲤困倦的脸色,只觉不便多打扰,自行放下了那香薰兽炉,用银针挑了挑,又细心盖上。

    一股幽幽的清凉气味宛如冰雪梅香,悄悄然染上屋中的一切,连鲤嗅着那沁人心脾的冰凉,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地起来。

    “元香,那香撤了吧。”连鲤见她进门,想起了王铁桥的交代,不由得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又嗅了一次那空气中的冰凉味道,只觉得好像那微冰的气息有若实质,缓缓从身周渗透入灵魂她舒心她困倦。

    元香正侍弄着熏香的手一僵,回头勉强一笑,问道:“陛下,不喜欢这味道吗?我记得陛下说过,闻着这香清爽,所以……”

    连鲤打趣道:“你平日里话不多,怎的此时紧张了?又没说你往里边下毒,只是太医说撤了为好。不知道的人张的样子,还以为你要嫁了。”

    元香微微一愣,这才嗔怪地又端起香炉往外走去,边走边无奈摇头道:“陛下又拿元香开玩笑了。”

    连鲤咳了咳,苦笑着,半晌,忽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除了王叔,母后小准儿,曼青与洛洛……谁来么?”

    元香迟疑,忽然想起岫玉先前知情不报,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说了,只怕连鲤的病情会加重而已。

    “有谁来过么?”连鲤又忍不住问道,“虽然朕病了,但是他们总会担心的吧?总会问问吧?怎么都不来?”

    “施小姐这些日子进宫过,也问过奴婢陛下的情况。不过因为陛下病着,便不来打扰。”元香压低声音道,“其他人……是因为太后的谕令放在那里,他们想见见陛下,也难,想来担心陛下的心情也是不会少的。”

    结果,一个人都不来吗?

    连鲤清楚地知道,自己这病并不会传染。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其他人为怕传染,避着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的,岫玉避着她,母后避着她,连那几个宫人也怕得要命。早就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是吧,是吧?可是为什么还这么难受?

    连鲤胡思乱想着,随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大认同元香的话来,一股失落的情绪积压太久,慢慢地也就变成了意,她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觉得脑袋又嗡嗡地疼了起来。

    她想哭。她却又无法哭出声来,无法缓解这种莫名的疼痛。她只好缓缓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困倦之意越浓重,恍惚之间,又好像听见云端之上的清唱歌谣来。

    “若是陛下想见,奴婢这就去请施小姐进宫来。”元香轻声问道,取来热过一遍的汤药递到连鲤的嘴边。

    “别洛洛回去吧。”连鲤觉得有些困倦,喝了小小的一口,只觉得口中微涩,却察觉不到的味道出来,不由得抗拒地扭过了头,“朕不想喝。”

    “陛下,喝药吧,对身体好。”元香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不想喝,倒了。”连鲤只觉得胸腔又有一股血锈的味道堵着,咳嗽几声便觉得难受,指着床榻边的小柜子说道,“清心丸。”

    元香犹豫了一下,又将手中的药碗端着为难劝道:“太医说过,陛下务必按照医嘱好好调养着,那清心丸并……”

    “拿来便是,小准儿会害朕不成?!”连鲤有些不耐烦,喉咙更痒,胸口更闷,血腥之气似乎要从喉咙深处冲出来,只是难受地伸手捂着喉咙道,“太医早就验过了,快!拿来!”

    元香见她急切的模样不似平日,吓了一跳。她委屈咬唇,只好暂时放下药碗,替她开了柜子取了药丸来,还未取来清水,连鲤便好像见到了救命神药的濒死病人一般,喘着气飞快夺走了元香手中的药丸,一把塞入口中,急急忙忙吞咽了下去。

    “陛下,陛下!别急,喝点水!”元香急忙取来水,唯恐连鲤一不小心噎住。

    说来也怪,那清心丸入口即化,连鲤硬吞下去的时候便好像化成了冰凉的露水一般顺着喉咙直下,好似春霖熄秋火,那逼着她咳嗽恶心的劲头竟被这清心丸的药效压了下去。

    烦躁。连鲤呼出一口气,却丝毫不觉轻松,面无表情地己肿胀的手臂,令她极度厌恶自己的情绪一涌而上。这种好像无法主宰自己一切的感觉她颇为无奈,更为厌恶。

    “朕要睡了,你出去吧。”连鲤觉得心烦气躁,只想着现在自个儿安静会,睡它个昏天暗地,最好什么都不理。

    “陛下喝完药,奴婢便退下。”元香犹豫了一下,端起那药碗送到连鲤的嘴边道:“施小姐担心得紧,陛下就不……”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不喝就是不喝,你今日怎么那么啰嗦!”连鲤见那碗红黑浓郁的汤药,忽然了脾气。她生着气,鼓足了劲用力推开元香端着药碗的手,怒声道,“你随便寻个理由让她别过来!她若哭起来,我要烦死!”

    元香正自顾自地想要喂连鲤吃药,哪知连鲤这么大反应,那装满汤药的碗一个端不稳,便直直地摔落在地,映着元香略显苍白的脸色,在地上砸出一片红色与黑色相交错的花来。(。)的!

2…202 榻前会聚 6() 
乒乓一声碎声,就好像无数刀刃划痛了元香的心一样。..

    连鲤正生着气,被这清脆的瓷碎声一震,脑袋一空,愣愣盯着元香渗血的指尖几秒,还未意识到生了什么,只是怔怔茫然轻声道:“元香?”

    隐约之间,连鲤好像听到了呜咽哭泣的声音,距离有些遥远,却恍惚得不似真实的存在一般。

    “没有,没事。”元香赶忙蹲下身去收拾那满地的狼藉,抬头勉强一笑:“陛下,只是汤药溅到了。”

    “元香,元香我不是故意的……”连鲤见她脸上没有泪痕,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无措,低声喃喃,努力想要下地来帮忙,只不过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只是一瞬间,连鲤忽然意识到了,她自己才是那个一直以来,总是不停地给别人添麻烦的那个人。

    “我……朕,不是故意的。”

    连鲤嗫嚅着,努力着想要坐直的动作一顿,终于苦笑一声放弃了,静静地香低着头将那一片片碎片拾起,心中却对自己方才伤人的举动更加厌恶。

    “陛下怎么会有错呢?”元香态度恭敬地答道,回头将那些碎瓷小心地包裹好,喊了人进来擦洗几番清掉了地上的汤水,又不动声色地擦去了指尖的血迹,没有多提一句。

    连鲤尴尬地哂笑,并没有火,只是不知为何,听见那幽幽哭泣的声音越清楚,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

    “元香?有人在外面?”连鲤有些厌烦地皱眉,不知是哪家的小宫女犯了错被责罚,正在哭哭啼啼地吵得她心烦意乱,胸前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元香没有回答,只是等人都退了出去,元香侍立在旁,忽然就对着连鲤跪了下来。

    连鲤正感受着喉间不大舒服的感觉,吓了一跳就呛着了,还以为她生气了,拼命地咳嗽着还未完,便赶忙讨好哄道:“元香!咳咳……你,你这是做什么!”

    “奴婢做错了事情,陛下理应责罚。”元香说的是请罪,态度却不卑不亢,只是那视线微微落在了

    “这又算什么……好吧,朕又+没有怪罪你。”连鲤急道,情绪一起,气血上涌,她忍不住又低头猛地咳嗽了起来。她咳嗽得越厉害,不得不扶住床沿用力地干呕着,原本还有些赌气的元香吓了一跳,赶忙取了痰盂放到连鲤的面前,帮她轻轻拍着背,舒缓着那令人不适的咳嗽声。

    “你,咳咳,外面谁哭……”连鲤咳得难受,整张病怏怏的小脸由蜡黄变得通红,不正常的潮红从她脖颈蔓延到脸上。

    元香见她咳嗽这么厉害,也不敢和她说外面是谁在,只说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宫女被训了吧,胡乱搪塞过去,连鲤也没有觉异常,只是难受至极,虚弱地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仿佛又要睡过去一般。

    “奴婢这就出去陛下若是困了便睡吧。”元香焦急的眼神中隐含担忧,声音轻柔温婉,劝慰着连鲤先顾好自己才是。

    一股极其强烈的困意袭来,连鲤连打呵欠的力气都没有,微不可觉地缓缓点了点头,灵魂却好像早已飘到了某个不知名的梦乡一样。

    元香见她睡得极快,又安静地在床旁待了一会儿,轻轻呼喊一声不见回应,确认连鲤已经熟睡之后,这才转身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又警惕地取了一小包东西回来。左右无人,元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小巧的香囊解开,小心地用银针将内里的香料拨弄松散。

    微微冰凉的气息在空气中转瞬即逝,快得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元香微微皱眉,听着房外那啜泣的声音,用力地束紧了囊口,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连鲤的枕头底下,又快地转身出了房间。

    她关紧房门,放下挡寒的厚帘,这才无奈地转身低声道:“侯公公,吵到陛下休息该拿你是问了。”

    “哎哟,元香,你快过来!”正站在门口左右不是的侯三儿见她出来,顿时眼神一亮,好像见了救星一样,赶紧把她请到了台阶之下。他不忍心说,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不远处的人影。

    远远地,一袭鹅黄轻裘的施洛雪正在侍女巧儿的哄声之下,抽抽噎噎地哭着。她兴许是难过极了,平日里那双怯怯杏仁眼儿早已哭红肿了,也不管侍女说些什么,只管着哭,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难过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施小姐不是在偏殿候着么?怎么跑到正殿哭来了?

    元香还没问,侯三儿便赶忙解释说道,是施洛雪忍不住元香来叫,自顾自先在门外候着,哪知道好像听见了房里面的什么话,突然就跑远了哭出声来,要不是那侍女拉着,只怕要一路哭着跑出宫去。

    “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元香不满皱眉道:“就算是如此,怎么可以让她一娇贵的人儿在这冰天雪地地哭着?万一染了伤寒了怎么办?”

    侯三儿连连点头称是的时候,元香便已经赶忙上前来到施洛雪的面前,接过巧儿手中的帕子,替施洛雪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轻声哄道:“施小姐,莫要哭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我,我听见你们和哥哥说的话了……”施洛雪啜泣着,红着眼睛香,慢慢止住的哭声忽然又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哥哥他生病了,他讨厌我,他讨厌我……”

    元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施洛雪在门外听见了连鲤心情烦闷之时胡乱说的话了。

    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也只能劝慰几句,哪知越说施洛雪越委屈,使劲抿着嘴哭得梨花带雨一旁赶来的侯三儿唯恐惊扰了连鲤的休息,也尖着嗓子赶忙跟着哄了几句。

    普隆一声沉闷的响,好似重物坠地的声音。

    元香几人一愣,互相,初始还以为是疾风刮过树梢的呜呜声,抑或是哪家的小太监摔了锅碗瓢盆,可却也听不见训斥的声音。

    耳朵最尖的侯三儿忽然抖了抖,面色白,香一眼,赶忙往身后的天子寝宫赶去,那灵活得悄无声息的身影踮着脚闪进帘内,大半晌,没有声响。

    施洛雪与元香紧随其后,心中不祥之感顿生,掀开帘子急匆匆往里赶去。(。),。请:

2…203 铁桥梅香() 
靖王在内别过魏帝之时,守在门口等候的吴大力正假装殷切地望着大门。..

    他微皱着眉瞟着侯三儿面白无须的脸,正紧张地窃视着,眼角余光一见靖王被一身姿窈窕的宫女送出了殿门,赶紧收了偷偷打量的视线,慌忙装作目不斜视的模样迎了上去。他满脸威严,上前替靖王披了暖裘,这才恭敬地微微俯送了靖王离开此处。

    走了数十步,走在前头的靖王脚步微微一顿,忽然又前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生过一样。

    紧随其后的吴大力一个激灵赶忙停住了脚步,狐疑地抬了抬眼,一见前方不远处的那人,不由得一愣,又皱着眉上前跟随靖王的脚步前行。

    前方不远处,有谁正迎风探臂,舒展着手掌在空中接着什么。

    吴大力抬头望望阴沉的天际,除却风雪,唯有几只乌鸦哇哇叫唤着飞过,为这魏宫之中沉闷的殿宇更添了一丝冷色的凄凉。

    靖王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行到那人的身后。那人是谁,吴大力的心底这才默默嘀咕了一句:王太医?

    那正望着天际出神的王铁桥忽有所感,回过头来一愣,赶忙请安。这人见过礼之后才苦笑着摇头道:“卑职方才走神了,还望王爷见谅。”

    “大人辛劳。”靖王的笑容温润亲和,只是微微颔,轻声问道:“不知太医大人如此入神?”

    王铁桥微微一笑,外凌寒盛放的数百株梅花,赞了一声道:“今日见这海雪梅开得甚好,花如烈雪,乍一观之,卑职不由得想起前人的诗句来。”

    “哦?太医大人请说。”靖王眼中的探究意味更浓,只是禁不住凛冽寒风,轻轻抬手虚咳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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