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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后，十九道剑光无一落空，悉数击中了那条恶蛟。
痛极的悲鸣，从仰头惨叫的恶蛟的口中发出。十九个碗口大小血窟窿，则出现在了恶蛟的身上。
无法在抓住岩壁的恶蛟，剧烈的扭曲着身体。喷洒出了无数的炙热的赤红蛟血，重重的摔落回了漆黑色的深潭之中。激起了几十米高的浪花！
只是，在临坠落深渊之前。那恶蛟却侧过头看向高崖，用充满着难以言喻凶狠与暴戾的眼神的铜铃大眼，牢牢的盯向了赵彦。
那眼神就仿佛，是饿了无数年饕餮，看到最最西安美可口的食物，或者禁欲无数年的色中恶魔，看到了最性感的美人。
“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又没有击中那畜生的要害。”
金毛犬在赵彦后面，发出了失望至极的叹息。
这时，那团刚才被恶蛟追杀的幽明火，也终于从数百米高的悬崖下，飘了上来。
“多谢统领援手。”
那团幽明火，用浑厚的声音，如是说。
剑文君的回答，却是突然伸出手去，闪电般探入那团幽明之中！
那团原本性状稳定的幽明火，如同突然遭到了雷击一般，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一阵明显即将窒息的咯咯声，从幽明火团内传了出来。
“我离开时，说了什么？”
剑文君对幽明火的状况视若无睹，只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咯、咳……统领说、说在您回转前，不得、不得轻举妄动。”
幽明火团内，那个浑厚的声音变的嘶哑，但他终究还是坚持说完了该说的话。
“哦，原来你还记得。”剑文君探出的那只手明显一紧，他的表情里也带上一丝嗜血的气息：“既然记得，为何还要下去？莫非是觉得，我已经忘记如何杀人？”
“咯咯、咳……属下、属下不敢忘！属下只是因为、因为咳咳咳……发觉水下有——异、变！咳咳咳……”
剑文君收紧的手，让幽明火的难受程度明显倍增，他费尽全力才做出了回答。
这个回答，依然没有让剑文君松手，所以幽明火的呼吸声，越发粗重与艰难。
“那什么……文君姐姐，请你放过它吧，看在它只是忠心办坏事的份儿上……”
终于，赵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怜悯之心，促使赵彦替显然几乎就要窒息的幽明火，向剑文君求饶道。
剑文君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不住扭曲变幻着形状的幽明火，当赵彦忍不住的想要第二次帮忙讨饶时，剑文君终于缓缓的、缓缓的收回了探进幽明火团中的那只手。
“没有下一次了。”剑文君看着摇摇欲坠的幽明火团，下了死亡通知书：“无论是什么原因。”
“是，不会有下次了统领。”
在好半晌后，才终于恢复了稳定的那团幽明火中。再次传出了那个浑厚的声音。
“嘿、嘿嘿，哈哈哈——如果真的没有下次。你就不是幽明火了！你应该是骨夫人！”
装了半天透明人的金毛犬，也再次发声秀了下自己的存在感。并顺道鄙视了下幽明火。
“闭嘴！”
剑文君再次发出了不悦的呵斥，于是幸灾乐祸的金毛犬再次噤若寒蝉。
呵斥完金毛犬的剑文君，则朝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高崖的边缘，俯视向了下面那个巨大的黑色深渊。
而那团幽明火，则无风自动的飘到了赵彦的面前，在距离赵彦差不多一米，这个不近也不远的恰到好处距离停下。
赵彦感觉到了令人舒爽的暖意，就好像一米外的那团幽明火，是台温度恒定为了二十来度的空调。
“少年郎。刚才多谢你，呵呵——我几乎以为，这次已经死定了。”
幽明火对着赵彦，用那浑厚的声音致谢道。
“别这么客气，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赵彦下意识的客气道，不过旋即他就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个问题：“我能问个冒昧的问题么？”
赵彦看着眼前的硕大幽明火团，试图透过那层半透明状的幽冥火焰，看到其内部的真实构造。
“不用紧张少年郎。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危险，有问题尽管随便问就好。”
幽明火那浑厚的声音，让赵彦感觉到了安心。
“哈，这是本大爷这辈子。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了，屠过一整座城，杀了足足十万人的幽明火。居然会说自己没有那么危险，哈哈哈。笑死本大爷了！哎哟……哎哟本大爷的肚子好痛……”
那屡禁不止的金毛犬，再次发出了夜枭般的狂笑。
卧槽。屠过一整座城？杀了足足十万人？！
这个令人叹为观止的血腥数据，让赵彦顿时就对眼前的幽明火，产生了严重的警惕，并在心里给其贴上了标签——大魔头。
“别怕少年郎……是的、没错，就像金毛犬说的，我确实做过屠城的恶事，但那是有原因的。”
幽明火的声音却依然浑厚，没有任何杀人狂魔该有暴戾之感，反而更像一位性情宽厚的邻居家大哥。
这太过巨大的反差，让赵彦觉得很难受，让他想知道幽明火屠城的隐情。
“其实、其实我只是想问，你是……传说中的妖怪么？”
所以最终，赵彦丢到纠结壮起胆，问出了他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呵呵，这真是个好问题，少年郎你觉得我是不是妖怪？”
幽明火呵呵笑着反问道，大约是因为真的被赵彦的问题给逗乐的缘故，它大笑时整个幽冥不定的火团，都在剧烈颤动。
“如果只从身体构造上来定义，我觉得你应该是妖怪，而不是人。”
赵彦很实诚的回答道。
“只从身体构造上来定义？”幽明火终于止住了笑，它重新恢复了幽明不定的常态：“有趣的说法，也就是说在少年郎看来，人的定义除了外观，还有其他？”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名为华夏外号中国的国家，他们视周遭各族为夷狄，但也坚定的认为——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赵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出了这句在地球世界的天朝，被大部分人当作孔丘所言，但真正作者却是韩愈的名人名言。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蛮夷啊中华啊？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说点谁都能听得懂的内容！”
金毛犬那神经质的般的声音，率先冒了出来。
大约是赵彦所说的文言文，让金毛犬太过于困扰的缘故，他痛苦的拉拽着满头的金毛，就仿佛是被人碎碎念了紧箍咒的猴子。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人，那你就是和他一样的人，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妖，就必定妖气四溢，生人勿近。”
原本临渊站着的剑文君，回转过了身来，并用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缥缈语声，如是说道。
“哈，真是……好愚蠢的想法！那个名叫华夏的国家，一定已经被人灭掉了！”
终于听懂了的金毛犬，嗤之以鼻的说道。
“对，你说的对，它确实被灭掉过几回，甚至差点亡国灭种，但遗憾的是最终……它总是能够一次次浴火重生。”
赵彦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虽说现在他已经穿越了，但他有些事情并不以时空而转移的。
“浴火重生？就像那些火鸟一样？真可真有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少年郎你说的这个国家看看。”
幽明火终于又说话了。
那你得跟我一样，也穿越无数位面。
赵彦心说，并暗想着如果幽明火继续追问，他应该如何回答。
“那么现在，请让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幽明火。至于身份么……呵，就像少年郎你问的那样是妖，或者说至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妖。”
幽明火却没有追问，而是正是无比的向赵彦做了自我介绍，以及……自嘲。
“你好，我是赵彦。”赵彦投桃报李的向着幽明火伸出了右手，然后想了下后又补充道：“一个立志要做天下间第一纨绔恶少的男人。”
“伸手给我……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幽明火更关注的却是这个。
而被幽明火问起，赵彦才终于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地球，面对的也不是人类，而是个没有手的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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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益无害的事情
“哦抱歉抱歉，这是那什么……好吧，人类的好朋友之间，见面时的常用礼仪。”
面对幽明火疑惑满满的询问，赵彦在略尴尬了片刻之后，才如是回答道。
“真的么？”赵彦的回答，让幽明火明显的兴奋了起来，他催促般的追问道：“如果我也是人类，我该怎么回应你？”
“这个嘛……”赵彦瞄了眼悬浮于眼前一米处的幽冥火球：“就是也伸出手，和我握一下。”
言毕，赵彦略有点不好意思的将深处的手，一点点悄悄向回缩，他不忍欺负没有手的残疾妖。
可赵彦的缩手行动才悄悄展开，令他惊异的事情就发生的！
悬浮与赵彦眼前的幽明火团之中，一寸寸的、一寸寸的伸出了只由幽明之火，所组成的手臂来！
先是手指，接着是手掌，然后是手腕、小臂、大臂……
这只手，并不像那些影视作品中，丑到一逼的配角山精海怪们那么恐怖扭曲，除了是由幽明不断的火焰所构成以外，与正常人类的手臂或者准确点说正常三四岁小孩的手臂，分明一模一样！
“抱歉少年郎，我的手稍微有些短，你能把手再朝前一点么？”
幽明火团中，那个浑厚声音再次发出了声。
也许之前剑文君伸手进幽明火团之内，差点杀死的幽明火之事，给了赵彦心理暗示的缘故。
又也许是幽明火探出的小手，显得太过于人畜无害的缘故。
赵彦竟没有多想，便已经向前探出身。让自己的大手与幽明火的袖珍小手，握在了一起。
在手与手挨在一起的那一刻。赵彦感觉到了……温暖。
令人心安的暖意，从幽明火的小手之内散发出来。投过皮肤的毛孔传入了赵彦的体内。
“这样就行了么？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么？”
在赵彦舒服到恨不得闭眼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幽明火却再次发生问道。
“啊？嗯！是的，这样就行了，我们以后就算是好朋友了。”
赵彦忙回答道，并顺势松开了与幽明火握在一起的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这小子怎么可能没有被幽明业火烧伤？怎么可能没有被幽明业火烧成焦炭？！”
金毛犬蹿了过来，他围着赵彦飞快的打着转，仿佛是想要从赵彦身上，找到与其他人的不同。
“蠢货。”
剑文君不知何时走了回来，随手挥袖一扫用长长的衣袖。将金毛犬扫到了一边的树上。
这世界的女人，都爱把男人朝树上丢了么……
赵彦眼皮子猛抽了两抽，他想起了婉婉。
“你在水下，发现了什么异变？”
剑文君径直问道，问话对象幽明火。
“横河蛟珠。”幽明火则恭敬的回答道：“水下那头孽兽，竟找到了百年前被周破斩杀后，周破遍寻此河都未曾寻到的横河蛟珠。”
“所以，它伤势才能好的如此快？”
剑文君脸色毫无变化，只是平静的继续问道。
“是的统领。属下亲眼看见，那孽兽盘踞于九河龙君的废水府中央，吞吐蛟珠吸纳水精之气。”
幽明火言之凿凿的继续对答。
近距离听着两人对话的赵彦，则恍若在听神话传奇故事。
怎么又冒出来个九河龙君？
嗯。还有个什么废水府……
“哼，倒是头聪明的孽畜。九河龙君的废水府，就坐落于八百里内最大的水眼之上。即便是当年天波府尽诛天下龙君，毁百四十四州龙君水府。水眼却依然是水眼，是水精之气最浓郁之所在……”
剑文君冷哼一声。秀眉微蹙的对刚刚被他击伤的那头恶蛟，做了如是这般的评价。
又来个天波府？
哎哟，天波府本少爷熟啊，杨家将还有穆桂英他们持有着产权证，羡慕死房奴们的5a级豪宅嘛！
难道天波府也穿越了？
而且貌似穿越以后更牛叉了……尽诛天下龙君，毁百四十四州龙君水府，这是他喵的何等霸气十足！何等威武雄壮！
“文君姐姐，你说的这个天波府，在何处啊？当家人又姓甚名谁？”
赵彦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二郎你不知天波府，倒也正常的很。毕竟天波府在千一百零六年前，就已随据土五十三州的万世皇朝一起覆灭，若我没记错天波府的历代当家人，不是姓天就是姓波。”
大约是对赵彦很有了好感的缘故，幽明火耐心的回答了赵彦的问题。
原来是这么个天波府啊，幽明火的答案，让赵彦略微有点小失望。
没有穆桂英的天波府，必须差评！
“等等，既然是千年前的事情，那为何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有新的龙君出现？天波府说尽诛天下龙君，毁百四十四州水府，这么算都应该有漏网之龙才对啊？”
赵彦很快就又发现了新问题。
“好问题。”剑文君终于再次看向了赵彦，只是旋即他的话锋就一转：“只可惜，当初灭龙君一族的，却不仅仅只是天波府一家。再者，千百水族中，所谓龙君一族，不过只是**力量最强横凶霸的那一族。”
赵彦点点头，他有些懂了——龙君一族死的不冤，在天波府朝它们举起屠刀时，水族里恐怕充满着带路党。
“好，时间差不多了。”
赵彦正暗自想着的时候，剑文君却又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赵彦的脑子，才刚将这消息反应过来，剑文君的纤纤玉手就再一次。搭在了他的后颈上。
啊啊啊——又是这一招！
赵彦怒了，士可杀不可辱。不要以为你是平胸大美人，就可以一次次羞辱本大爷！
信不信重要本大爷找到机会。就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再杀再奸！如是往复三百遍啊三百遍！
只可惜，就是心中再郁闷，面对着巨大到宛若马里亚纳海沟的巨大实力差距，赵彦也只能眼泪往心里流，牙齿往肚里吞，心不甘情不愿的由剑文君抓着后颈皮，跳下了几十丈高崖，朝深不见底漆黑深潭急速坠落而下。
“啊啊啊，快松手！快松手！我不会水！我真tmd不会水——！”
即将坠落深渊的恐惧。让赵彦剧烈的挣扎了起来，而他体内那条历来都是自由布朗运动的苍玄之蛇，这一次却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即将面临的大危机，忽然加速游动向了赵彦的后颈。
“咦？”
在因为赵彦脖颈内，突然透出的毫无征兆暴发力量，而意外让赵彦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后，剑文君发出了一声满含诧异的声音。
只是赵彦的自由身，只维持了不到半秒钟，就再次被闪电般探出手的剑文君。抓住了后颈。
“有趣，居然已经知道了护主，赵二郎你是如何练的，竟然进境如此之快？”
剑文君再说话时。已经带上了略微的赞许之意。
只可惜，赵彦却处于着充耳不闻的状态。
深不可测的深渊！
藏有食人恐怖恶蛟的深渊！
本少爷我这是倒了他喵的多少辈子血霉哇——
无限大的悲愤中，赵彦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双脚。已经接触到了水面。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赛有娜娜。我亲爱的妹子们，本少爷这次怕是真的要和你们说永别了。
悲凉的心境。瞬间大过了对死亡的恐惧，让赵彦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究竟是在何时，双脚踏上的由鹅卵石铺就的河底。
在幽明不定的光亮照耀下，水下的情况出人意料的一览无遗，赵彦分明已经看见远处，有座晶莹剔透但却残败不堪的宫殿。
那莫非就是……九河龙君废水府？
刹那间，赵彦就已经想明白，他生出了一种自己宛如和孙猴子，首次来到了东王龙王的水晶宫。
等等！
我怎么没有窒息？没有喝一肚子水？！
恍然过后，赵彦才终于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在陆地之上，而分明是在没有腮就不能活的水下世界。
“不乱动弹了么？”
剑文君似笑非笑的声音，从赵彦身边传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文君姐姐你也有避水珠？”
除了避水珠，赵彦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东西，能够具有这种效果。
“避水珠那种旷世奇珍，凡人持之有害无益，但以二郎你身边那位的力量，发挥出类似避水珠的效果，维持三五个凡人在水下自由行走，倒也不算困难。”
剑文君一边说着，一边率先迈开大步，朝那座颓废不堪的水晶宫殿走去。
赵彦扭头，便看到了在幽暗水下，也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四周的幽明火。
然后赵彦果断跟上。
事已至此，相比于留在原地，赵彦更愿意紧跟能够凝聚出“天章阁十九藏剑”，将恶蛟种种击伤的剑文君。
“二郎，其实水并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像你这样已经修炼内功，所以气息绵长不止的武者，就算是不懂得水下换气之术，只要不慌乱那也是能够随便能闭气一两百息的。”
紧随在赵彦身畔飘飞的幽明火，用他那浑厚的声音小声说道，试图让赵彦解除对水的恐惧。
“火大哥，你不明白的，我这是心病……算了，咱不提这个令人丢脸的事儿了成不？”
赵彦捂着脸，连头都没好意思回的回答道，他才不会告诉幽明火，喜欢钓鱼的他其实很畏惧水，而这种畏惧则源自于小时候某个无良老头给他讲的恐怖水鬼害人故事。
“呵呵，好——不提了不提了。”
幽明火在后面，发出了宽厚的笑声。
“哈哈哈，笑死本大爷了，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怕水的内功武者。”
金毛犬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