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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种与人为善的想法，赵彦愉快的从妙法琉璃手中，接过了那张记载着《五蕴莲花诀》的素绢。
“妙法琉璃师太，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别人说你闲话么？”
待收好五蕴莲花诀，赵彦才终于又问出了这么一句，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这个妙法琉璃自觉自愿的送东西，多半是颗传说中的糖衣炮弹？
不过，对待糖衣炮弹的最好办法，那肯定是把糖衣愉快的吃掉，然后再把炮弹打回去了。
“心不正，言便不正，贫尼只是比丘尼，不是白莲净佛，只能正本心不能正他心。若别人爱说闲话，那便说就是了，时间自会洗去毁誉，证明一切。”
面对赵彦的**，妙法琉璃的表现与初见时截然不同，竟隐隐然有着几分宝相庄严的味道。
“说得好。”
赵彦拍手赞道，虽说始终怀疑妙法琉璃别有用心，但这显然不代表赵彦不会赞赏其有闪光点的言行。
“刚才是我言辞失礼，请小师太你原谅。”
赵彦朝着妙法琉璃欠了欠身。
妙法琉璃的眼中，有果然如此的狡黠神色一划而过，很显然赵彦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
“没关系，赵檀越你本性不羁，若你对我以礼相待，我反倒才会警惕无比，怀疑你是否有什么用心。”
所以妙法琉璃微微一笑，如是又说了一句。
本性不羁，是“你丫就是一流氓”的文雅说法么？
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嗯……既然小师太你都这么要求了，那咱肯定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继续不羁下去。
“小师太，你师尊的法号，是否叫做妙音迦玉？”
这时，姜心月却又开口问出了这样一句。
“檀越你怎会知道我师尊的法号？”
妙法琉璃讶然的再次看向姜心月，她完全向不出来为什么会在这万里之外，会有人能够仅凭自己几句话，就猜出了她师尊法号这种事情。
“十年前，我与姑姑曾在九楚生活过一段时间，姑姑曾带我九上莲花香积庵，凝听尊师**。”姜心月回答出了原因，然后又笑笑：“那时候，侍候在你师尊身边的，只有两个十七八岁的比丘尼……你是什么时候跟随你师尊修行的？”
十年前？
那时候，我还生活在皇宫里头啊——
“贫尼是八年前入的莲花香积庵，可惜只凝听了师尊六年教诲，师尊就坐化了。”妙法琉璃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来历，而只是在用唏嘘的语气简单回答了下姜心月问题，接着恭恭敬敬朝着姜心月行了一礼：“师尊说过，闻道之先后，便为长幼之序，贫尼应称呼女檀越为师姐了。”
“师姐倒称不上，我姑姑虽与你师尊平辈论交，而我向你师尊学习的东西也不是莲花佛法，而仅仅只是诗词小道与医术。”
姜心月摇了摇头，她似乎并不太想让妙法琉璃与她拉上关系。
“师姐，贫尼修的是师尊所创莲池妙法，求的就是碧波无垢莲叶生之道，所以无论师姐你承认还是不承认，我都必须称呼你一声师姐。”
妙法琉璃却正色回答道。
赵彦注意到，说这番话的妙法琉璃，眼神从容而坚定，就像个……殉道者。
不，我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会像什么殉道者呢？
这小尼姑瞧起来，顶多也就十**岁。
这如花似玉年纪，搁地球世界的话这年纪的女孩儿，十之七八的不是忙着憧憬爱情，就是还在犯花痴的哈明星哈韩哈日，根本就都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独立世界观，又哪里会有明白什么是殉道？
“既然如此，那随你。”
姜心月摇了摇头，然后就不再说话。
赵彦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为什么姜心月，会愿意拿价值千金的白云散，跟他换诗的原因。
而在又没营养的寒暄了几句后，被李玄泽派去取黄金的那个仆从，终于提着个织锦大钱袋出现在了赵彦的视线之内。
那李玄泽说话倒还算数，织锦大钱袋中装着五十根每根重一两的金条，一根不多也一根不少。
“心月姐，反正这是不义之财，所以咱们就一人一半怎么样？”
打发走送金条来的那仆从，赵彦直接就在大庭广众下坐地分赃。
当然了，就赵彦个人来说，他更想在聚义厅之类的地方做这种事情，不过现在条件有限也就只有先克服。
不义之财……你是在形容自己获取这些财物的办法么？
妙法琉璃听的那叫一个别扭，在她看来赵彦提着的五百两黄金，确确实实是不义之财——用不义的方法，从李玄泽哪里榨取来的钱财。
然后，让妙法琉璃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必须称呼为师姐的姜心月，回答了赵彦一个字。
“好。”
姜心月，是这样回答的。
有了这个答复，赵彦便将姜心月那几个红衣丫鬟叫了过来，从大钱袋中取了二十五根金条交给的他们。
“老毕，你给我通风报信，也担了很大的风险，但是剩下的金条我还有用，所以只能拿一根出来给你做报酬，你别嫌少。”
赵彦从剩下的金条里，又取了一根出来。
“二郎，我、我其实没做什么的，值不得一根金条的……”
做了半天背景人物的毕东升，慌忙连连摆手。
“接着，这是你应得的！”赵彦却二话不说，直接将金条抛了过去：“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毕东升手忙脚乱的把金条抄住，虽然有心想要再拒绝，可一根金条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最终毕东升讪讪的将金条收进了衣袖里。
“紫萱，剩下的金条，你和我每人拿一根，然后剩下的平均分给为我流了血的侍卫们，你看如何？”
赵彦没有在管毕东升，而是又用商量的口吻与李紫萱说道。
“当然行啊，他们虽然没什么用，但就像赵彦你说的都为了流了血，拿点抚恤钱也是应该的。”
李紫萱赞同的赵彦的意见，不过她据实而言的话语，就稍微让人难堪了些，当然以李紫萱她的性格，眼下这种情况让她说出让人不难堪的话，那还真就只能等太阳从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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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死灰复燃
等到天完全黑透前，所有对赵彦满怀感激的受伤侍卫，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他们被从水路送回了大业城。
赵彦虽然更想立刻去研究《五蕴苍玄经》与《五蕴莲花诀》，但作为临时的地主他还是不得不先尽了地主之谊，在大帐里安排了酒菜宴请姜心月、妙法琉璃这两位客人。
原本，赵彦的客人名单上还有毕东升，但也不知道是自惭形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毕东升并没有留下而是选择了告辞离去。
在离开前，毕东升告之了赵彦他探听到的新情报——听说马化飞没怎么伤到赵彦后，李玄植又手刃了两个侍女。
“二郎，马化飞那厮找你第二次切磋，多半是李玄植他搞的鬼。李玄植那家伙只要怒极就爱杀侍女，虽然二郎你武功盖世，但也要小心他继续玩阴招害你啊……”
临走前，毕东升悄悄跟赵彦咬了会儿耳朵，他这样说道。
事情果然跟李玄泽有关系么？
送走毕东升时，赵彦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紫萱，你的那几个侍卫，都还可靠么？”
等毕东升走远之后，赵彦扭头这么问了跟他一起送客的李紫萱句。
“别担心这个啦，《五蕴苍玄经》既然到了二郎你手里，以二郎你现在的武功，再加上有伯父和你哥赵无双在，哪个不要命的笨蛋敢来抢？再说了，这可是魅影供奉给你的，就算是不怕伯父和赵无双，神出鬼没的魅影供奉就已经能吓死他们的！”
对于赵彦担心的问题，李紫萱显然也是明白的，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
“紫萱郡主，看来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我不叫赵无双而叫……赵璞。”
黑暗中，一个声音接过了李紫萱的话头，声音略显疲惫。
而在说话声中，手持着一柄青色长剑的赵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显身在了帐篷口所燃起火堆的火光中。
“兄长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在看清了从黑暗中从出来的赵璞后，赵彦极惊讶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因为在他继承的记忆以及穿越后所见中，衣装始终都是一尘不染的赵璞，此刻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干透的放射状血迹。
“没事，别担心。”赵璞朝着赵彦柔和的笑笑：“这些，都是极道教余孽的血，我只是没料到已经被扑灭的死灰，竟然能够复燃到这种程度。”
“极道教？极道教不是已经被剿灭了么？他们的的教主和副教主，都被赵无双还有伯父杀掉了啊，怎么还会再次出现？”
听完赵璞满是疲惫的话语，李紫萱忍不住的就连续发问道。
“几年前那次剿杀，漏掉了极道教教主的小女儿，现在她是极道教的新教主。”赵璞简单明白的回答了李紫萱，然后才又再次发出抗议：“再说一次，我的名字不叫赵无双。”
“嗯嗯！不叫赵无双——”李紫萱把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怎么看这么像个知错能改的好宝宝，但问题在于这个好态度在维持了不到十秒钟时间后，他就再次变成了好奇宝宝：“那个极道教的女教主，长什么样子啊？多大年纪漂不漂亮？”
“不知道，这次我只杀了些被洗脑后，和疯子无异的小喽啰。”赵璞却让李紫萱的希望落了空，他将视线重新落回了赵彦身上：“二弟，你让人找我，是有什么急事么？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兄长你别担心，这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赵彦一五一十的将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给自己的金大腿兄长知道，连魅影给了《五蕴苍玄经》、妙法琉璃给了《五蕴莲花诀》的事情，也都没有拉下。
“把它们给我看看。”
听完赵彦的讲述，赵璞便伸出手说道。
赵彦也不带犹豫，直接就把那两张分别记载了《五蕴苍玄经》与《五蕴莲花诀》的绢布，掏了出来递给了金大腿兄长给他掌掌眼。
对赵彦来说，虽然这两个内功心法都是他刚好缺少的短板，所以相对而言比较珍贵。
但有求败系统在，赵彦还真把不是太在意——能学的成最好，学不成就拉到。
借着火光，赵璞仔仔细细的看了至少十余分钟的时间，才终于将两块绢布重新抵还给了赵彦。
“《五蕴苍玄经》应该是真的，二弟你可以尝试着学学看，或许能够学的会。至于另外那个什么《五蕴莲花诀》，二弟你最好看都不要看。”
赵璞做出了这样的最终论断。
“啊？为什么最好看都不要看？”
虽然完全相信金大腿大哥的判断，但赵彦还是想要知道原因的。
“因为这《五蕴莲花诀》虽是内功心法，却只适合想要花容月貌的女人去练，男人若一步步练下去会变成什么样，需要我细细描述下么？”
赵璞语气淡淡的说道。
脑海里头，直接就蹦出了东方不败四个大字的赵彦，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决定打死都不会再多瞧《五蕴莲花诀》一眼。
“二郎，给我给我，把《五蕴莲花诀》给我！”
赵彦不要，不代表别人就不想要，至少李紫萱就在第一时间抢着说道。
“嗯，给紫萱郡主吧，她练这个《五蕴莲花诀》挺合适。”
赵璞很严肃点了下头。
哎，果然无论什么世界的女人，都听不得“花容月貌”之类的词汇啊。
怀着这样的感叹，赵彦顺手就把《五蕴莲花诀》那块丝绢，塞到了李紫萱的手中。
“大哥，你来的刚好是时候，我正要摆宴席宴请心月姐，还有远道而来并且给了我这个《五蕴莲花诀》的那个妙法琉璃，要不一起稍微吃点喝点？”
赵彦向自己的金大腿兄长，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行，刚好我也饿了。”
赵璞倒是想都不想，就点头答了应。
那个妙法琉璃也在么？
刚好，看看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给我二弟。
然后赵璞的眼中，有隐隐忧色在拂动。
那些极道教的余孽，明显都不是大业城本地人，他们远道而来聚集在大业城外，似乎早策划着什么行动，可是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看不明白啊。
而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宴饮情节，可惜在与先到的两位客人通了名之后，明显真是饿了的赵璞便自顾自的忙于了吃喝。
直到赵彦抱着娱人娱己的目的，让羽人歌姬兰玥清唱起了《送袍泽》时，赵璞才终于从食物中抬起了头。
“二弟，这歌是谁编的？为何我从未听过？”
屏神静气的认真听完全曲，赵璞这才用亟不可待的语气，对赵彦问道。
“咦？赵无双你也不知道么，编这歌的人是二郎呀？”
这句问话，惹的李紫萱瞪大了眼睛，在得知这首《送袍泽》是赵彦编的之后，她可是一直以为至少有部分创意与歌词，应该是来自于赵璞的。
毕竟，赵彦从来都没有从军过，而赵璞可是跟随大军一起去剿灭过极道教的。
第42章 怀璧其罪
面对李紫萱的追问，赵璞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是将同样慢待疑惑的眼神，落到了赵彦的身上。
“我随便编的而已，你们随便听听就好，这种事情不用在意的。”
赵彦睁着眼睛说瞎话，连脸都不带红一下。
“哦。”
赵璞哦了声，就继续去喝酒吃肉而去，看样子暂时不会再追究这个问题。
“兰玥，给我们唱一首你们羽人的歌吧。”
其实已经做好了详细解释准备的赵彦，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个金大腿兄长，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存在，为了防止被憋到内伤，他只能让羽人歌姬兰玥赶紧再唱一首羽人曲。
兰玥遵从了赵彦的要求，唱起了羽人族的歌曲，曲调幽远而哀怨。
“还是让她唱刚才那首歌吧。”
听到都无心进餐的赵璞，终于忍不住的对赵彦说了句。
“这首羽人歌，其实也很不错的，她是在怀念曾经可以自由飞翔的生活吧。”妙法琉璃却插了句话进来，她感叹的说道：“这些羽人歌姬太可怜了，有美妙的歌喉并不是她们的错……”
“这就是怀璧其罪。”
赵彦顺嘴评价了句，至少在这方面，他和妙法琉璃有着共同的认识，他也挺可怜包括兰玥在内的羽人歌姬们。
譬如兰玥这么美妙的歌喉，放在地球世界已经是天生的歌星了，只要稍微抓住一个机会就能出人头地大放异彩。
但怎么说呢，这就是时也命也，在这个时空与时代没有自保力量的兰玥，被抓捕并训练成羽人歌姬，是必然中的偶然。
“怀璧其罪？有什么典故么？”
姜心月将赵彦的话语听的分明，她很感兴趣的问道。
“这个啊……”赵彦琢磨了下，才笑着回答道：“确实是有个典故。”
“据说在很多年前，有过个名叫虞国的小国家，某一年虞国国君的叔叔，得到了块价值连城的宝玉。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虞国国君知道了，于是他就派人去向叔叔索要，叔叔舍不得宝玉，就没有给……”
赵彦开始讲故事，不过才讲到一小半时，就被性急的李紫萱给打断了。
“然后国君就派人把他叔叔杀了么？”
打断了赵彦的李紫萱，是这样问道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呵呵，不是这样。”
赵彦先否决了李紫萱，才又继续讲故事——
“在拒绝了侄子国君后，有家臣向叔叔劝谏，说主公啊，你难道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么？国君索要东西你不给，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如果将来某一天国君对主公你有了看法，这件事情就会成为主公你罪状之一啊！”
赵彦循着记忆讲述着故事，他也不确定故事原本是不是这样子，只记得大致应该差不多是这样。
但不管故事正确不正确，让赵彦略得意的是在场的众人，显然都在认真的听的他讲，并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所以讲到这里时，赵彦有意识的暂停住了口。
“于是，这位皇叔就把宝玉，奉献给了侄子么？”
这次插话的人，是姜心月。
“没错，这位皇叔接受了家臣的劝谏，将会致祸的宝玉献给了侄子。只是，时间没过多久，国君就再次派人，向皇叔索要皇叔最喜爱的一柄宝剑……”
赵彦朝着姜心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成语故事。
“于是这个皇叔，就又把宝剑献给了侄子？”
这次插话的人，倒是又变成了李紫萱。
“呵呵，回答错误。”赵彦等的就是李紫萱这句，所以在朝着李紫萱眨了眨眼后，他才公布出了正确答案：“这一次，皇叔对家臣们说，我这个侄儿明明已经占有了那么多宝物，却还如此的贪婪无度，让他做国君对这个国家有害无益。所以皇叔聚集家臣与武士……起兵把侄子赶下了台，自己做了虞国的新君。”
“呵，原来这个典故里，不止有一个怀璧其罪。”
姜心月笑了笑，她看的很透彻。
“乱臣贼子！”
始终没说话的赵璞，皱着眉头做出了他的评价，或者说是政治倾向。
“哎？”李紫萱眨巴了两眨巴眼睛，疑惑而又略期期艾艾的说：“我觉的这位皇叔，明明做的没错嘛……”
妙法琉璃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而只是表情复杂的看了赵彦一眼。
若论表情最丰富，那就要书羽人歌姬兰玥了，羽人歌姬的身份让她觉得，自己、羽人一族的美妙歌喉，就是赵彦所讲故事里的那块“宝玉”。
只要我们羽人族，无法再唱出美妙的歌曲，就再不会被凄惨的抓捕，然后在被训练成羽人歌姬了，对吧？
对，一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