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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部分属于血色十字军与银色黎明的残党。
而在神督山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却另有其人。
……
……
“校……长？”
带着玩偶面具的人摘下了自己的伪装。
海加尔学院校长劳诺德，即使隔着那么远，卢恩也闻到了浓郁的咖啡味。它就像一匹快马，将众多腐尸和福尔马林液的味道甩在身后，钻入卢恩的鼻腔。
之前卢恩还奇怪，在海加尔之门这么重要的比赛，校长为什么会选择坐镇学院？现在卢恩知道了，和那些在卡拉赞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样，劳诺德更加贴近事实。
恐怕在学院高楼里坐着发号施令的，是炼金傀儡之类的假身吧？
当劳诺德抬起头来对着自己发笑的时候，卢恩感觉自己陷入了更大的阴谋漩涡。
之前克里米亚称呼过萨拉塔斯为合作者，那么劳诺德也是？
“看来你不吃惊啊。也对，你见过的地狱可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一枚乱入的棋子什么的，自然不会成为你的阻碍。”劳诺德挠了挠头说，“屠夫，很久没有见面了，现在的你，比五天前要成熟的多。当初和安戈洛使者合作果然是正确的抉择。”劳诺德微微一笑，“感谢泰坦，越来越多的谜题被解开，你也终于来到了这个起始的地点。作为一名策士，我终于谋划好了你所应对的结局。”
“果然是合作者吗？”卢恩咽了口唾沫，假如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假如萨尔说的事实（十年前回收玛尔加尼斯）都是真的。在经过抽丝剥茧之后，只剩下的回答只有一个。
“你称呼我为屠夫……”卢恩颤抖地举着左手说，“我是……”
“你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毕竟没有人可以毫无顾忌地更名改姓。”劳诺德镇静地说，“人的一生存在无数种选择，我必须感谢你的果敢，让这个世界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看着眼神躲躲闪闪的卢恩，劳诺德第一次流露出那种看着无知后辈惋惜的神情。
“提个醒，五十年前，猎巫行动，宣扬开始。”劳诺德拿出了一张卡片，No。48阿莱克斯塔萨。
若是在平时，卢恩看到这张卡片只会好奇地张望，想要把这位红龙女王记在心里。
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睡着了。由于熊猫人皇帝的关系，高贵如红龙女王也进入了沉睡期。
“再提个醒，矮人的米寇拉家被鹿盔灭族了。”
“虽然觉得你的话有些多，不过今天就算了。”克里米亚嘟囔了一句。
“猎巫行动……”仿佛有一只手拨开了云雾，记忆中破碎的片段也开始清晰。卢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大脑中敲打。
女人的乞求，浴血奋战的战士的愤懑，无数的刻印在天空中将大陆连为一体。从大陆的四极汇聚到中心又四散开来。
“你是……”
“感受火焰之地的愤怒吧。”没有回答卢恩的话，不，那就是幻象。
藉由强有力的语言激发过去的信息，卢恩正像一名观众回忆过去的悲剧。
瞠目的烈焰德鲁伊高举双手，他的神情肃穆，不断地向天空呼喊，要降下灭世的火雨。
如此清楚的言灵幻象十分少见，卢恩晃了晃神，听清楚了范达尔·鹿盔所说的话。
“只要有一丝可能，所有人都要杀死。”
“……不分老幼吗？”
迟疑，冷静，那张深红色的脸上，只有抉择。最后鹿盔下达了指令。
“他们和暮光之锤勾结，这个理由已经是死罪了。”
言毕，幻象到此为止。
“鹿盔不是隶属于暮光之锤吗？可五十年前的暮光之锤已经被消灭了才对。不对，这不是最关键。”卢恩察觉到了问题所在，鹿盔说处理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暮光之锤和自己无关一样。
他明明是将老爹的家族全部残杀的凶手，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发现了一个盲点，时间对不上。”劳诺德发挥了自己教育者的身份为卢恩解惑，“暮光之锤最初是信奉上古之神克苏恩的。但是由于历史的进程，只要上古之神给予他们能力，不管哪位上古之神他们都会供奉。”
劳诺德走到了卢恩面前，他瞥了一眼克里米亚说，“鹿盔是受别人指使去杀米寇拉家的。因为那个指使他的人太强了，强大到鹿盔只能服从命令。”
“是谁？”
“虽然我很想慢慢说，不过由于接下来你要面对‘某个仇人’，所以我只能长话短说。听好了卢恩，猎巫行动是为了杀死暮光之锤残党而引发的一次斩首行为。神督山的暮光神父，大主教本尼塔迪斯是逃不了干系的。”
（本章完）
第373章 和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
如果说起大主教本尼塔迪斯，普通的民众都会认为那是一位乐于行善的宗教领袖。
他将纳鲁捧上至高的宝座，凭借世界上最后一只活体的纳鲁，再加上本身具有足够的资历，本尼塔迪斯自然成为了圣光的代言人之一。
但是，只有经历了上古时代变迁的上古传说们才知道，本尼塔迪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在上古时代的大灾变中，本尼塔迪斯唤醒了可以毁灭世界的混合巨龙克洛玛图斯，如果没有后来的死亡之翼被萨尔斩杀，本尼塔迪斯至今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暮光神父’。
“五十年前，本尼塔迪斯提供给了我们一份名单，上面很清楚地写出了所有和暮光之锤/上古之神有勾结的家族势力，甚至有兵力部署……很好笑吧，那个时候的我在诱惑前走不动了。”劳诺德的面色肃穆，就像在婚礼前宣誓的牧师。但是他的眼角微微触动，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看到这一幕，卢恩只想到了即将喷发的休眠火山。
“就像落水之人会慌乱抓住浮萍，那个时候我们太过于年轻，只好相信了本尼塔迪斯。”劳诺德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他是骄傲的人，五十年前的错误在今天看来实在是漏洞百出，就算是十岁的娃娃也应该看出其中的错误。但是当局者迷，劳诺德太想要胜利了，洛肯，隆美尔和阿瑟都同意去将暮光之锤的合作者一网打尽，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多想。
再加上他们刚刚经历过海加尔之门的惨败，必须要有一件事情去拉回沉闷在谷底的内心。
如今，劳诺德就像嗜血的野狼，他从不低头。因为这是自己年轻时所犯下的错误。该赎罪的就要去赎罪，该流血的就要流血。
如果当年的枉死者的罪孽没有人去承担，那么自己就要去承担。这就是当初‘猎巫行动’总负责人所要背负的。
听到劳诺德的话，卢恩的眼前并没有出现刀光剑影之类的新言灵幻象。不过他大概可以想象的到，一帮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在不世之功面前，需要拥有什么样的忍耐力才会去选择放弃。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造成的悲剧也没有重新抉择的机会。当初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心去杀人，本尼塔迪斯也借着劳诺德的屠刀清除政、敌，真是好算盘。
“不怨恨我吗？”劳诺德脸色苍白的就像白娟，“米寇拉家族的事情……”
恨你？卢恩自己都觉得这两个字附带有讽刺的意味。
当我知道我到底是谁的时候，就没有资格去谈论‘怨恨’这两个字吧？
转念一想，老爹的家族就这么没了……
呵呵……
仅仅因为当初年轻气盛，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就杀了那么多的人。
卢恩……你到底有多傻，连借刀杀人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出来。
没有沉重的问责，到头来，好像有千针卡在喉咙。
卢恩轻轻张开嘴又闭上，长叹了一口气问，“当年的屠刀，是……”
“说快一点。”克里米亚和萨拉塔斯同时开口。
由于萨拉塔斯是在使用煞能的消耗才拥有意识。现在的她就像一个不断漏气的气球，只能出不能进。当通过卢恩培养起来的煞能用完后，自然就会陷入沉睡。
克里米亚不同，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她差对周围的一丝风吹草动都有着极强的掌控力。
那个男人来了，根据感知得到的结论，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长话短说，当初我们各有各自的目的，最初的目标虽然达成但是损失惨重。部落因此陷入战火，联盟元气大伤。最终得利的就只有本尼塔迪斯率领的神督山。”劳诺德的语速越来越快。
“由于联盟女王的错误政策，联盟失去了大量的土地，保留下来的只有传承的知识。而部落的中坚力量也出现了断层。在本尼塔迪斯提供的名单上，超过五分之一都是部落隐居的铸刻师。至此，让部落青黄不接的目的达到了。唯一遗憾的是，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本尼塔迪斯是从哪里得到这么明确的情报，其中一些老人的情报，就算是一些小部族族长都不一定了解。”
说完，劳诺德瞥了一样克里米亚。这个女人绝对知道，但是她就是不肯说。
轰隆轰隆——
远处的青铜齿轮正在有力地彼此咬合，幽暗城就像沉睡已久的巨人舒动筋骨。
地面开始震、动，原本安静的碎屑也不断地跃起。在地面上流淌的绿色汁液正从高处流向低处，几乎凝固的它们在更强的压、迫前墙体上脱落。
“今晚要上演的，是一幕失落的世界。”克里米亚推动了卢恩一把，“在这个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舞台上，演一出好戏如何？去吧，和那个男人说说话。”
卢恩没有回答克里米亚的话，他的瞳孔正在不断地舒张，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克里米亚一推……他就动了，然后死死地盯着前方。
他看过这样的身影，形如魔王。
明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高傲的学者，明明我是那么地尊敬你。
嗒……嗒……
靴子在地面上踩出脚印，每一步都在这片堪称古迹的地方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为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命运？要让我亲手……
“五十年前的你和五十年后的你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存在。”
卢恩木讷地点头，喉咙蕴含的沉闷就像野兽在低吠。似赞同，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克里米亚说了什么，只是本能地赞同。
“同样，二十天前和二十天后也不一样。十月三日，你只能拼命地逃跑。十月二十三日，你已经是一名独当一面的刺客了。”克里米亚的脚下亮起了繁琐的魔法花纹，法师中杀人越货必备的传送术。
“证明给我们看吧，卢恩，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了断。”劳诺德也踩入魔法圈中，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那个在幽暗城里发疯的战士。
“莱纳。”卢恩轻声说，这一刻，仇恨之轮重新转动。
（本章完）
第374章 了断的彼方（）
“卢恩……他可以打得过莱纳吗？”劳诺德做完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在穿越魔法阵的传送门中忍不住提问。
“谁知道呢？”克里米亚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满不在乎地回答。
穿过了传送门，劳诺德和克里米亚来到了位于吉尔尼斯堡的某一处书房内，周遭的一切禁制都在克里米亚和劳诺德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解除了。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百分之百的胜利。你一直是为他人出谋划策的策士，应该最了解这一点。百分之百的胜率，从来都是耍流氓。”克里米亚指着劳诺德的额头说。
“况且你应该知道的吧，现在不是关心卢恩的时候。”克里米亚拿出了两张卡片，第一张是精英牛头人酋长迪克，第二张是拥有数字刻印的No。45绿龙女王伊瑟拉。
“会赢的就会赢，会输的就会输，这是我们改变不了的结局。对比卢恩去了解自己的宿命，我们还有其他的问题需要处理。”克里米亚没好气地说，“还是说，你不相信你的挚友？”
“不。”很罕见的，劳诺德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迟疑，“那家伙值得所有人去相信，尽管现在的他很弱小。”
“那不就得了。卢恩对上莱纳·胡佛正好。自己整理出来的烂摊子就要自己处理。反倒是你，阿莱克斯塔萨的卡片带了吗？”
“你是想……”劳诺德拿出了No。48阿莱克斯塔萨，他点了点头将卡片展示，“可是还差一张龙王的卡片。玛里苟斯也不在这里。”
“谁说不在？”克里米亚的眼珠咕噜噜地转了一圈，喊道，“尤菲。”
黑暗中，原本潜伏的娇小人影开始呼吸。若不是克里米亚叫她出声，也许尤菲还可以再潜伏地更久一点。
“使者……还有校长好。”尤菲冷着一张俏脸说。
她做好了收尾工作后便来到了这里。对于安戈洛使者要她做的事情她也不打算去询问为什么，只要结果如她所期望的就好。
“玛里苟斯的持有者，这下只要黑龙可以觉醒的话。五大龙王的卡片就聚集在这片森林里了。”克里米亚看向尤菲问，“我让你观察森林里的特殊变化，在来到这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出现。”
“森林在枯萎。”尤菲指着一个方向说，“那片森林的是生命力正在不断地被剥夺。就好像死神在人间行走。”
“看来那些家伙到了，劳诺德。”
劳诺德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张开来，“阿尔萨斯的先锋，死亡骑士已经来到这了吗？”
“我预想的东西正在一步步成为现实，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整整五十年。”克里米亚笑了，“接下来就看谁的底牌更多吧。”
劳诺德看向远方的森林。
尽管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劳诺德也感受得到。
森林活过来了，但是又马上死去。
它的生命力正在不断地被剥夺，就像喝下了剧毒之药的病患，之能等死。况且它已经垂暮，当死亡骑士行走在这片土地的时候，死亡就像瘟疫一样被散布开来。
等等……这么快的速度……劳诺德有些瞠目。
医者与杀手只有一线之隔，对于某项事物了解到一定程度后，对症下药就很容易了。
这次来到这片森林里的死亡骑士中有那个家伙，这种枯萎速度，只有那个家伙才能办到。
“那群提名人有大麻烦了。”劳诺德只能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那群提名人需要面对的可能只有一两个，阿尔萨斯的正面战场，还要考吉尔尼斯堡的防卫。
……
……
“莱纳？”
“哎呀哎呀，你认得我？”莱纳自然不会认识卢恩，或者说他对卢恩根本没有一旦印象。
想想也是，现在距离屠杀之夜只过去了二十天。在这段时间里，根本不会发生强有力的改变。
况且莱纳从卢恩身上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用即将喷、发的火山来形容都不为过。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认得我，不过你挡住我的路了。”
“挡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卢恩认真思考过自己会如何与莱纳见面，甚至连结局都想好了。
第一种情况，是不断跋山涉水后找到敌人，最后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第二种情况，过程不变，结局是同归于尽。
第三种情况，也是卢恩最担心的，自己用尽一生的力气都没有找到莱纳的踪迹，直至时间的尽头——死亡。
哈哈，卢恩忍不住苦笑起来，真是糟透了。
第四种情况出现了。
仇人就在面前，但对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像炮灰乙一般的路人视角。
这还能说什么呢？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不断涌现。
想吐又吐不出来，几个呼吸后终于恢复平静。
如果是十天前，卢恩绝对会用尽自身所有的力气去和莱纳拼个你死我活。
不得不说，时间是最好的杀手，同时也是最残忍的杀手。这十天来，卢恩的成长用坐火箭来形容都不为过。
多格之变磨平了卢恩的棱角。最开始的心怀作为，到看到第一缕阳光后感觉
变强了，也变弱了。
海加尔学院，古神仆从的入侵让卢恩意识到，上古之神从未远离自己的生活。而卢恩不知道的是，自己周遭有人一直在拒绝自己和莱纳的遭遇。
终究是抉择改变了人生，自己来到这里，也算是抉择的一种。
海加尔学院种下的种子，古神之力，如今终于发芽了。
我在最好的姿态，碰到了最想要见到的……仇人。这不是命运女神在开玩笑，是一步步安排的结果。
不，我不太相信命运女人这种虚无的存在，我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现在的我，变弱了，也变强了。
“莱纳，你欠下了很多债呀。”卢恩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恶毒，相反，金色的邪眸里平静如清泉。
唯有口气，冷若冰霜。
（本章完）
第375章 难以置信的成长（）
“喂喂，用这种语气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快给我滚开。”莱纳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某种玷污，他感知到了强大魔力的流动所以来到这里，却只看到了一个小孩子，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这个小孩脸上带着铁青的半截面具，简直就是行刑前被狱卒羞辱的犯人。
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低语声不断回荡，必须赶快离开这里，壁画的秘密解读不出来也就算了……
“可恶，本以为是大餐，结果只是泔水吗？一个人族的小屁孩跑来这里做什么？”莱纳冷哼一声嘲讽道，“喂小子，这么晚来还出来乱逛，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你的父母是不是等你回去打屁屁？”
“知道吗？”在莱纳眼里，正如一尊雕塑矗立着的男孩说话了。
“我一直想见到你，不过没想到是这种局面。”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平缓，但是当莱纳对上那金色邪眸的时候，他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仿佛埋藏了几千年的悲伤，在此刻凝聚成暴风雨的前奏。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哪里会有这种复杂的表情，以自己过去近三十年摸爬滚打的阅历发誓，这孩子绝对有问题。
“你……认得我？喂喂，不会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