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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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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样算起来,他和萧江愿原先也过了两年多正常的“夫妻生活”?一日夫妻百日恩,难怪他会那样念着旧情。萧挽缘心里暗自算着,那大夫却不管她在想什么,对着她便恼:“才不过四年功夫,到底也是有过新婚燕尔的时候吧,既然还念旧情,又何必这么折腾自家相公?”

萧挽缘猜她大概是指萧江愿对庾睦的“虐待”,虽想辩解,但又实在说不出此事与自己不相干的理由来,只得垂着头任她说,只问道:“那……孩子……”

“还谈什么孩子?”老大夫眉目倒竖,怒道:“他身子虚亏成这样,这一胎想必是保不住了,想要孩子,至少将养三年再说。”

萧挽缘叹了口气,对她而言,这孩子不过是个还没成型的胚胎,不过看庾睦这两日在乎的劲头,倒像是把它当成了寄托。情知他心里肯定不好过,便想开口安慰他。谁知还没张嘴,庾睦却从椅上软软滑了下去。

“哎,庾睦、庾睦……”

那大夫也似吓了一跳,立刻从位置上弹起来,和萧挽缘一道把人扶了,安置在一边的塌上。见萧挽缘倒像是真的着急在意,便皱着眉道:“你不像是凶残心性的人,这孩子是保不了几天了,你往后既还想要孩子,就别那样待他了。”

“哎,我知道了。”

“嘴里说晓得了,心里不知听进去几分,”老大夫抱怨了一句,开了一张药方给她:“到前面抓药,给他喝一个月……哎!你们什么人,怎么胡乱闯进来?”

萧挽缘抬头,正看到丫头打扮的女子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中年的女子,那女子一进来便四下打量,浑然不管那老大夫的斥骂,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又看看她,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大小姐,竟真的是你……”

萧挽缘一阵错愕,脑中飞快地闪过庾睦对自己讲解过的情况,想想会称呼自己为“大小姐”的,想必是萧家的下人。但她脑中并无对这个人的印象,庾睦却又恰巧昏倒了……

“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少相公是怎么了?”见萧挽缘只是紧紧皱着眉不说话,来人的眼神便看向床上,疑惑道:“莫不是病了?”

“唔,是啊。”

萧挽缘含糊着答道,一面转到塌边,一伸手便把庾睦抱了起来,打算取了药回去。那跪着的女人也已经飞快地立了起来,一看她要走,连忙去拦:“少相公既然有了身孕,大小姐如何不搬回家去住?也好有人照顾着少相公呢。”

萧挽缘目中微微一闪,这女人方才还问她庾睦是怎么了,现下却对他怀了身孕的事一清二楚,可见心思绝不简单,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来的,她都不想叫她如愿。想着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拉扯,取了银子让店中小二去抓药,抱着庾睦退开一步,道:“不必了。”

“大小姐,大相公也让你回去呢,还有老爷身边的钟叔,也跟着来了,都说要接您回去……”

女人又拦到了她身前,甚至殷勤地接过了小二递来的药包,指着门口的轿子躬身说着。萧挽缘迅速看了一眼,已经看到了几个类似护院的人,看来若是她不走,这些人就要押着她回去了。她不知“自己”身手如何,何况现在手里还抱着人,与其在街上闹得难看,倒不如先随了她们回去,好歹那家中也是萧江愿的血亲家人,哪怕里面有些不坏好心的,总也还有她身生父母不至于会害她。

庾睦被她抱着上了轿,还是沉沉地昏着,萧挽缘伸手轻轻摇他,才算把他弄得清醒了一些,忙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要回萧家去,你最好保持着清醒,不然我可就要被拆穿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不经意地伸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庾睦方才在昏迷之中,却还是止不住眼泪,直到她提起萧家,才像是从孩子的事上暂时摆脱了,惊醒了一般,急促地出声问道:“萧家?”

“嗯,”萧挽缘简短地描述了一下来人,轻声道:“不知是真的恭敬,要接我们回去照顾,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庾睦听了这话,却忽然一僵,紧紧皱起了眉,哑着黯然声音道:“我不知道……不过,那是大相公身边的人。”

“大相公……是萧江愿的父亲?”

“是……”

“那还算好,‘我’总是他亲生女儿,他不见得想害我吧?”萧挽缘微微松了口气道:“不过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回去了之后,你就暂且把我当做萧江愿,可好?”

庾睦一言不发,攥紧了手,萧挽缘看得出他内心挣扎,想来要是说了真相,只怕鬼神之说无人相信,他自己反而要被按上诬陷妻主的罪名;若和萧挽缘一起演了这出戏,又怕他真正的妻主就真的再也无人去寻找……便一伸手把他的手握住了:“我可以对你起誓,如果你妻主真的能回来,我绝不眷恋这个身体,一定会立刻还了她。可在此之前,我们恐怕只好演一场戏了……”

庾睦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复杂的,耳听得轿子似乎是停了下来,萧挽缘又轻轻问了一声,才终于一点头,缓缓伸出手勾住她的腰,乖顺地让她抱着下了轿。

先入目的是一对石狮,然后便是高高的大门门槛,前面的人一挥手,便有人把门开了,复又请他们上轿。萧挽缘对眼前所见一概不闻不问,依言上轿,挑起轿帘看到过了中庭,进了小院,甚至还过了一座架在水上的石桥,才停住轿子,有人拨开了帘子请他们下来。

“老爷,大相公,二相公……大小姐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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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偌大家族

庾睦是被萧挽缘抱着进了屋的,耳听得有许多人迎了上来,一时便觉得十分无措。他虽然瞎了不少年,但这两年来都是在山上那间小屋里摸索,忽然要“面对”这么多人,他止不住觉得有些害怕。

而萧挽缘只听到带他们进来的那仆人“老爷”、“相公”地叫了一屋子的人,却分不清这些人与萧江愿的关系,不敢妄自行动。

“江愿,快、快过来,让爷爷好生瞧瞧……”

坐在最中间太师椅上的老人须发皆已花白,从她一进门便盯着她和庾睦看着,见她手里还抱着庾睦,视线立即扫过下手处站着的几个男子,斥道:“都愣着做什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难道叫大小姐一直抱着少相公么?!”

她这一声呵斥,便呼啦啦拥上来一堆或年轻或上了年纪的男子,七手八脚地要从萧挽缘手里把半晕迷的庾睦接过去。

萧挽缘暗道不好,心知若是庾睦离开了,自己被拆穿的可能性恐怕高了十倍都不止。脑中飞快地回想着进屋后诸人的表现。知道说话的老人定是这家中辈分地位最高的“老爷”,从她们进屋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她看,眼里似喜似悲,倒像是真的满怀感慨。而庾睦似乎也曾说过,这位萧老爷,当初是十分宠爱萧江愿这个长房嫡孙女的。

想来若是要在这家中立足,她首先就要得到这个老人的认可,引出他的关怀怜惜之意。想到这里,便一横心扶着庾睦朝坐上的“老爷”跪了下来,低声道:“孙女不孝,回来给爷爷请安了……”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萧老爷张了张唇,话音里已有点颤。一边早已有年轻的侍从递上了帕子,他拿了在眼角按一按,见萧挽缘二人还在地上跪着,竟从椅上起了身,像是要亲自过来扶。

他一动,侧边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中年男子连忙上前拦着,一个高一些的扶着他安慰,另一个早已沉下声音一迭声地吩咐下人把他们扶起来,搬椅子来让他们坐下。

“大小姐快请坐下……”中年男子引着她到一边坐了,面上神色很是和蔼,看一看她一直抱在手里的庾睦,更是堆上了满面笑容,示意自己身后两个侍从上来扶庾睦。

“不用了,他前些天病了一场,如今又怀了身孕,大夫说尽量不要再多移动,”萧挽缘轻巧地侧了侧身体,把庾睦和那两个侍从隔开了,只说是大夫的吩咐,笑嘻嘻道:“待老爷问完话,我就带他先回屋里去。”

“我们大丫头可真是与老爷贴心,叫我这个做姨父的也眼红得紧。巴不得叫我家鸿飞也赶紧地给我添个乖孙女。”

萧挽缘只知道这家中有两房,现在一听,才知道这便是她的姨父。余光看过去,便猜到那个与他相似的装束,现正站在萧老爷边上的,应该就是萧江愿的父亲,大房的主夫。

她心里还在暗自盘算,萧老爷便截住了话头,笑着朝她看了又看,和善道:“我听说你身子像是大好了,过会儿叫廖大夫去给你瞧瞧,要果真是好全了,我这个老头子也就少了一桩大大的心事。哪怕是死了,也有脸面去见你奶奶了。”

“叫爷爷替孙女担心,实是孙女不孝……”萧挽缘注意着几人的面色,见二房主夫露出不尴不尬的表情,而站在萧老爷边上的“父亲”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便也猜到这两人定是在这萧老爷面前明争暗斗着什么,而“萧江愿回来了”这件事,似乎对二房打击颇大。

萧老爷眼里蒙蒙的,像是有眼泪在,一边点头一边道:“现在好了,哎,老大家的,你紧赶着给他们多指派些丫头小厮,还有,一定记得把廖大夫接过去给江愿看看……”

萧老爷说着,看到她怀里还一直抱着庾睦不放手,便呵呵笑了起来,挥挥手道:“我看江愿丫头人坐在这里,心里也放不下夫郎,不如早点回去把安置好,休养两天再过来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话。老大家的,你带丫头回去吧。”

他这么说笑着,边上的两个女婿,并着一些上了年纪,多年随在老爷身边的仆从都笑了起来。萧挽缘虽是面上一红,但心里正巴不得早些回去,自然不会推拒。忙起身朝萧老爷俯身一躬,又朝二房主夫点头致意,才抱着庾睦,跟在父亲身后走出大屋。

“主夫大人姓庄讳瑶,在外面,你要叫他大相公……”

萧挽缘一愣,脚下步子顿了一下,才察觉这低弱的声音是庾睦发出的,他伏在她肩上,声音压得很低,乍一看是睡着了,实际却是闭着眼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担心什么。

前面引路的人敏感地回了下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萧挽缘笑起来迎上去,有礼道:“大相公,紧着回去吧。”

一路走回大房的知闻院,便有不少仆从迎了上来,两个十分年轻的少年指挥着叫人抬上一张软塌来,朝萧挽缘笑道:“大相公、大小姐回来了,听说大小姐把咱们少相公抱了一路,可该累坏了吧,我们便抬着这湘妃塌来接了……”

“去,就你们碎嘴,没大没小没个正经的,叫旁人见着了该以为我这个主夫没管教好你们了,”那两人似是庄瑶面前十分得意的下人,这么笑闹了一阵,他也只是随口训了他们一句,挥挥手让萧挽缘把庾睦在湘妃塌上安置好了,叫了两个年轻力壮的粗使小厮上来,把那卧榻抬了,进屋里去。

萧挽缘放下了庾睦,就分了一些心思去看这庭院。看起来像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布局精巧,有土石垒成的山,还有引来的活水穿过院子,一眼便能看出绝非小户人家。

庄瑶由那两个少年一左一右陪着进了屋,朝萧挽缘看了两眼,见她时不时朝庾睦那里看,面上到底不好看起来,冷下声音道:“江愿,当着他的面我也不避讳说这话,当年你执意要娶他,我就没赞同过,后来他又害得你重病至今。以我的意思,是不想他再进咱家的门了,只是他如今既怀了身孕,偏偏老爷那里又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盼着他真能给你添一点血脉,好偿报你这些年待他的好。”

这些年待他的好?那样往死里折磨也叫好么?

萧挽缘几乎要目瞪口呆,克制了一番,才稳住声音应了一句。一想起大夫斩钉截铁说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心里也替庾睦犯难。古来最难处的恐怕就是婆媳关系,而庄瑶对他的印象看起来很是糟糕,过几天他要是没了腹中的孩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回来了就罢了,你还在这儿说什么呢?快些找大夫来给孩子瞧身体才是正事,”门口一阵动作,一个身穿暗褐色衣袍的女子打了帘子进来,眉目间看得出与萧江愿有许多相似,一进门便朝庄瑶抱怨道:“这天儿这么冷,你就一直让他们这么干坐着闲话不成?”

庄瑶的话被打断,原先还有些不高兴,一看清来人,却忽地站起身来,迎上去替她拍打着肩头:“妻主,不是说要明晚才到么?您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怎么,外头下雪了?”

“是啊,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下得挺大了,”女子点点头,把束手恭敬站在一边的萧江愿看了几眼,声音倒是温和了不少,笑道:“怎么出去了两年,连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认得了么?”

“孩儿不敢,”萧江愿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母亲,萧家的现任当家人萧柏青。连忙迎上去,单膝跪了下来,口中道:“给娘亲请安。”

“好了,快快起来吧,”萧柏青拍拍她肩,一把把她扶了起来:“我才进门给老爷请安,就被老爷一迭声地赶回来了,说是你身子见好,今天归家来了。”

“是,让娘亲和爹爹记挂了……”

“唔,我也是糊涂了,怎么和你爹一样,拉着你们在这里说话,”萧柏青一拍脑门,朗声笑道:“你快些先回屋里去歇歇。等用过了饭,咱们再好好说话。”

萧挽缘如蒙大赦,跟着两个抬着湘妃塌的小厮转回侧边自己的小院落里,见院中洒扫一新,丫头小厮站了一排,却也顾不得去管他们是谁,只叫人把庾睦抬到卧房,便把人都屏退了。

庾睦像是也知道她的想法,还没等她开口,便伸手支起了身子,轻咳了一声:“我……能让我喝口水再说话么……”

萧挽缘听他声音嘶哑,早已倒了一杯水凑到他唇边,庾睦刚开口,便觉得唇上温温润润地已经触到了水,面上一红,奈何实在渴得厉害,只好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老爷姓杜,不过底下一般就只称呼他为老爷,家里的事他虽说已经脱开手不管了,不过他说话,两房里都还是要听的,”庾睦歇了一小会儿,便轻声道:“不过这两年不知是不是还这样了……”

“娘是老爷嫡出的女儿,除了大相公外,还有两个侍夫,大相公只得妻主……只得妻主你一个女儿……”

这些事,在下山前庾睦也偶尔提到过,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回到萧家,也就一直没有上心,此时便只得临时抱佛脚地拼命往脑中记了。

第九章 明争暗斗

“大小姐,廖大夫来了,请他进来么?”

萧挽缘一声轻咳,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庾睦那里,心道来得还真快,早知道刚刚应该先打听一下这个廖大夫的情况,免得待会儿不好应对。

谁知庾睦听到“廖大夫”却像是也有些不解,微微摇头,轻声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这个人。”

萧挽缘舒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她的“一无所知”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当下心中一定,点头扬声答应:“进来吧。”

门外便有一个少年引了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女子进来,给他们恭恭敬敬地行过了礼,才朝萧挽缘道:“大小姐,请容我诊诊脉。”

萧挽缘无所谓地把手伸了出去。依庾睦的说法,萧江愿这具身体大约每隔几天就会犯一次病,可是她占据这具身体起码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却并未有过“发病”的事,甚至连征兆也不曾有过。照她的推测,萧江愿先前的那些症状,应该是精神上的问题居多,而现在占据着这身体的是她的灵魂,或许,那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也就随着萧江愿的消失而消失了。

“大小姐,”廖陌对她点点头,又问过了她近日的饮食起居等,终于下了结论:“廖某不才,诊断不出大小姐体内有何病症,依在下诊断,小姐身体无恙,只是有些虚寒,只要好好调养,不日便可痊愈。”

“如此,便多谢廖大夫了。”

萧挽缘收回手,见她转而看向庾睦,倒是比方才她给自己看诊还多了一分紧张,看着她把脉,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廖陌回身朝她安抚一笑,这才专心看诊,隔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少相公腹中孩子已有近三月大小,只是……只是胎息微弱,恐怕难保,兼着孩子似有不足之症,依在下看,不如早些将孩子落了,好让少相公将养身子。”

连着两个大夫都这样说,萧挽缘情知这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回头去看庾睦,只见他呆愣愣地靠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很大,雾蒙蒙地一片,丝毫没有神采,却让人一看之下就有些难以克制,想要再看上一眼。

“庾睦……别这样,将来、将来……”

萧挽缘咬牙,后面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她不能保证将来真正的萧江愿就能回来。事实上,随着她越来越适应这具身体,她甚至有种预感,萧江愿,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幸而廖陌会察言观色,见两人这般状况,忙又补充道:“少相公勿忧,大小姐与少相公恩爱不移,只要用心调养,不出三年,还会再传喜讯的。”

“烦劳廖大夫了。”萧挽缘一拱手,向她道了谢。廖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慢慢凑近了庾睦的手臂。

庾睦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却极其敏锐,大约是觉得有生人靠近,便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点。萧挽缘皱了皱眉,原本看着这个廖大夫是个不错的大夫,怎么现在竟对主人家的内眷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心里想着,便要开口拦阻,廖陌却忽地一抬头,站了起来。

“大小姐,少相公的衣物中,有曼陀罗和菖蒲的气味,”廖陌皱眉道:“廖某听闻大小姐原先有癔症,这两样味道,于一般人倒是没什么,于大小姐,却是一剂毒药。”

萧挽缘还在思考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直站在边上伺候的绿衣少年却忽然惊叫起来,指着庾睦喋喋道:“你竟然要害小姐,小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要害小姐……”

庾睦被他口口声声控诉,却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萧挽缘颇有些不信,庾睦对萧江愿的一心一意,她是亲身感受过的。再说庾睦认定萧江愿会“疯”是他害的,因此处处忍耐迁就,甚至自愿替她试药。要说他现在还会害萧江愿,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而那少年却像是认定了,一口咬定不放,甚至要伸手去床上拉扯庾睦。萧挽缘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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