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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祥云？又想家了吧？”钟国龙小声问。
孟祥云抬起半个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钟国龙，摇摇头说：“没有……班长，我舍不得你走……”
钟国龙心了一震，有些感动了，半年以来，钟国龙对这个孤儿新兵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使他把班长当做了唯一地亲人，自从听说钟国龙要去军区集训半年，孟祥云这几天就一直闷闷不乐，钟国龙安慰了他几次，孟祥云还是高兴不起来。钟国龙感觉到，这个特殊的战士和别人不一样，正是因为他过早的失去了亲人，反而让他看亲情看得很重。想到这里，钟国龙坐到他的床边，小声说道：“祥云，不能这样，班长半年以后还回来呢不是？你要是想我，就多给我写信，我一看见你地信，晚上不睡觉也先给你回。我走以后，你还是要好好的干，你越来越有出息，班长就高兴，明白了吧？”
“班长，我明白。”孟祥云情绪好了许多，又问：“班长，我真的可以多给你写信？”
“你看你这孩子！”钟国龙笑着拍了拍他，想想自己年岁也不大，又忍不住笑了几声，这才说道：“班长什么时候骗你了？你要是想写，天天写也行！把你想什么，想跟班长说什么，都写给我，我一训练回来，就先看你的信，这总行了吧？”
“班长，你训练辛苦，还是别给我回信了，我光给你写，你不要回。”孟祥云说完，又说：“要不……要不你一个月给我回一封就行。”行！都听你的。”钟国龙笑道：“快睡觉吧！”
“班长你也睡吧，明天还要赶火车呢。”孟祥云又躺下来。
钟国龙给他盖了盖被子，这才回到自己地床上，想想孟祥云真挺有意思地，新兵和自己这么有感情，钟国龙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又想到明天就要去军区了，能见到老四陈利华，又能和排长赵飞虎在一起了，钟国龙又兴奋起来。天都快亮了，还是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反正火车上有地是时间睡觉，起身把刘强叫了起来，又拉上李大力，哥儿仨跑出去抽了两根儿烟，又好好聊了一场。
第二天，在连队的送别下，所有参训人员上了火车，前往军区。
火车一过天山，就是北疆，钟国龙还是不困，一路上和刘强、余忠桥大赞北国风光，在他看来，北方的风景要比南方强多了，余忠桥又笑他是在南方呆久了的缘故，好多北方人还都赞叹南方的风景秀丽呢。钟国龙又不服气，从脑袋里一连搜索了好几句古人赞扬北国风光的诗词，这一下把刘强都震了，连夸老大有文化，怎么以前没发现呢？几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地也不枯燥了。
到了下午，钟国龙他们几个终于忍不住了，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到了乌鲁木齐。
“到啦！”钟国龙最先跳下火车，好好伸了个懒腰，其他学员也都跟着下来，这时候军区教导大队负责接站的军官已经迎了过来，八个人跟着军官出了站，又登上军区的大巴，七拐八拐出了市区，再往北走，一直走到山跟下的郊外，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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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生死协议（1）
下了车的钟国龙等人，很快被教导大队大楼上的两排钢架大红字吸引了，大楼中央位置几个大字是一条写得是“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两边也各有两个，一条写的是“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另一条是“人在苦中练，刀在石上磨”。两条标语都同样的震撼，让人从骨子里发出一股豪气来，钟国龙第一次见这样的标语，感叹了好久，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一行人背着背囊和武器（参加集训武器都是各部队战士自带）在一名军官集合整队带领下，带往院子中央的院子。院子中央早已经摆好了一排桌子凳子，5名干部座在桌在后面，桌子两侧也站了十几名干部。
“看这阵势，还挺隆重！”余忠桥小声地说。
钟国龙也很高兴，几个人走上前，开始办理手续，手续并不复杂，但是审核十分严格，威猛雄师团的八名战士办完手续，一个上尉拿着本子，分配了宿舍，也宣布了一些日常纪律。钟国龙、刘强、余忠桥三个被分到了二楼的一间宿舍里，一个宿舍只四个人，他们三个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名战士在那里坐着了，看到他们三个进来，连忙打招呼，互相介绍中钟国龙知道，这个战士叫刘越，某机械化步兵团的，是个二年兵。
屁股还没坐热，外面紧急集合的哨声就响了，几个人忙跑下楼，所有人员到齐，钟国龙大概数了数，有百八十个。
整队完毕后，中间桌子上坐着的五名校级军官站起，刚才那名上尉向其中一个大个子上校报告道：“大队长同志，南疆方向部队集训人员带到。应道86人，实到86人。请指示。”
大个子上校扫了一眼众人，他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十分威武，更骇人的是，这名大队长的左脸，眼睛下方。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疤痕，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凶悍。
“稍息！”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凶悍的大队长，声音却很温柔，和他凶悍地长相完全不符。
大队长继续说道：“为了节约时间。入队分班和入队仪式就一起进行了，我自我介绍，我叫严正平，任这次集训的大队长，这次军区教导大队训练都是从实战需要出发，从难从严摔打部队，锻造基层作战部队精英骨干，把你们培养成最凶猛、最顽强。最富有思想地特种战士，回到原部队后带出真正能打仗的战士。训练难度可能你们每名参训人员都无法想象，在这里，你们没有尊严。没有人格，只有服从，训练。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马上放弃回到原部队，另一条是签订生死协议！”“生死协议？”钟国龙和所有站在下面所有的参训战士都蒙了，大队长声音依旧不高。但是却透着一种无形的威严。尤其是说到生死协议，更是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瞎议论什么？是该你们议论的时候吗？”带队地上尉忽然吼道。
队伍马上安静下来。大队长严正平这才继续说道：“对，生死协议！刚才我说过了，这次军区集训，一切训练内容都是从实战出发，在这样的训练中，可以告知大家的是，你们将会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因此，这个协议是必须的。”
“报告！”钟国龙忽然大声喊。
“说！”严正平有些吃惊，特意看了这大胆地新兵一眼。
钟国龙问道：“请问大队长，生死协议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问得好！”严正平微笑着回答：“所谓的生死协议就是在教导队参训期间所有出现伤亡，还有出现危险事故，教导大队概不负责！”
语气和蔼的大队长说话的内容却透着残酷，生死协议一经提出，让战士们都倒吸一口凉气。问问题的钟国龙更是如此，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协议，这和电影里的生死状似乎没什么区别了。
大队长没有再说话，第二项就是教导员，一位高瘦戴着眼镜地上校做入队讲话介绍大队领导和集训教官。中间五位分别是大队长，教导员，一名副教导员和两位副大队长。而后就是站在桌子两旁的18名中队军官教官。
这是其中三个中队，也就是这次军区特别集训的预提指挥士官集训中队，大队共有5个集训中队，其中的一个阻击手和一个心理战集训中队早已经到位。各中队一名中队长，指导员，每个中队3名区队长，一名射击教官，一名战术教官，一名野战生存教官，当然大队2位副大队长和各中队中队长，区队长都担任不同地教学任务。
正在介绍军官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过，一名高大魁梧的少尉军官跑到了台前，刚才的集合他没有到，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刚一站住，钟国龙眼前一亮，那不是排长赵飞虎么？心里一阵地激动，钟国龙忍不住喊出了声：排长！刘强和余忠桥也笑着冲赵飞虎招了招手。
那三个招手地，报一下姓名！一声怒吼，是大队长严正平，钟国龙等人一愣，原来这大队长不是总那么和蔼。
报告！我叫钟国龙！刘强！余忠桥！
三个人不敢怠慢，报完姓名，大队长又问是哪个单位地，三人齐声说是威猛雄师团侦察连的。
严正平面色一沉，大声说道：看到那边地跑道了吗？猜一猜一圈是多少米？
三个人顺着他的手方向看了一眼，钟国龙回答：报告，大约1000米。
不是大约，是准确的100米！眼力不错！严正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们三个，十公里快速跑，准备……跑！
钟国龙又把目光投到赵飞虎身上。
大队长的话就是命令，你们三个是聋子吗？出乎意料的，赵飞虎好象不认识他们三个一样，声音比大队长还冷，钟国龙吃了一惊，百般地不理解，也只好和刘强、余忠桥向跑道急速跑去。
老大，排长怎么跟不认识咱们是的？刘强边跑边问。
谁知道啊？钟国龙苦恼地说，想了想，有些自我安慰地说道：兴许是大队长在场，旁边又那么多干部，排长不好意思跟咱们套近乎吧。等解散了，咱们三个就去找他。
我说，你们知道为什么让咱们跑十公里吗？余忠桥赶了上来。
钟国龙这才反应过来，也低声说：是啊！为了什么呢？嫌咱们招手了？
那也不至于跑十公里吧？余忠桥嘟囔着。
三个人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又不能不跑，咬着牙跑了十圈，这才又跑了回来，向大队长报告。跑完了？大队长问。
是，跑完了。三个人喘着气回答。
谁看见你们跑完了？谁让你们自己回来了？严正平冷笑着问。
三个人一愣，这是什么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才我说错了，那跑道不是1000米一圈儿，其实是500米一圈儿。你们才跑了五公里，还没跑完呢！大队长又说了一句。
钟国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回头看了看那跑道，跑道绝对没问题呀？壮着胆子说道：报告大队长，那跑道就是一圈1000米的。
多少米是你说了算的吗？我说它是500米，它就是500米！严正平好象精神不正常，又指着跑道喊：马上去跑完剩下的5000米！
为什么？钟国龙急了，眼睛也瞪了起来，大声说道：你这不是刁难人吗？
哈哈！严正平居然笑了，走到钟国龙近前，声音忽然又和蔼了起来：没错，你连我故意刁难人都看出来了？那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在故意刁难你们呢！继续跑，还是滚蛋回你的威猛雄师团侦察连，你们自己决定！
三个人无语了！钟国龙又看了看旁边的排长赵飞虎，赵飞虎还是一脸的默然，好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一样，钟国龙咬了咬嘴唇，低吼了一句：跑就跑！率先跑回了跑道。
三个人忍住了一肚子的闷气，又一连跑了个十公里，累的快虚脱了，这次不停了，边跑边呼着粗气喊：报告大队长！我们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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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生死协议（2）
神经病的大队长……钟国龙他们三个已经把大队长认定为神经病了，冲他们招了招手，三个人气呼呼地跑回来，这边已经分完中队了，严正平指着三个跑了二十公里浑身湿漉漉的战士问：你们哪个中队还有窝？
报告大队长，我们一中队的猪窝，正好还有三个！一个山东口音的黑壮汉子吼道，这个人钟国龙认识，是刚刚自我介绍的一中队长，名字叫隋超的。
那你把他们三个猪仔赶回去吧！严正平说完就走。
钟国龙可气坏了！居然叫他们是猪？钟国龙的眼睛冒火。
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老子把你们踹回去吗？隋超大声吼道：赵飞虎，既然你们认识，这三个猪仔归你的一区队了！
我们是来集训的学员，不是猪仔！钟国龙终于忍不住了，瞪着眼睛冲隋超吼道。
隋超几步走到钟国龙近前，眼神豪不相让地说道：在这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集训成绩合格的战士，另外一种就被叫做猪仔！你不用不服气，有你服气的时候！
钟国龙还要争，赵飞虎已经到了近前，冷声说道：是不是猪仔，成绩说话，你们三个，入列！
钟国龙不服气地瞪着赵飞虎，赵飞虎好象不认识他，脸色依然阴沉着。钟国龙不禁奇怪：排长是怎么了？难道是失忆了？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入列。
这时候。其他两个中队已经带回了，操场上只剩下了一中队地76个兵。隋超冷着脸走到队伍前面，异常冰冷地说道：下面我点名！王小强，猪仔一号！
那个叫王小强的一愣，没有及时应答，隋超已经吼了：王小强！，猪仔一号！死了吗？
到！王小强只好回答。
隋超依次点名，每点一个人名。都会在名字后面编上猪仔某号，钟国龙是猪仔6号，刘强是7号，余忠桥是8号，三个人已经积攒了足够地怒火。喊道的声音像在喊杀！真恨不得马上把隋超大卸八块。
隋超点完名，合上了本子，又大声说道：叫你们猪仔怎么了？有什么不服的？想叫让我叫你们什么？叫你们各部队上来的精英？你们也配？你们是精英吗？我告诉你们，现在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别说精英了，连猪都不如，只能是猪仔。一群还没长大的猪！我最后确定一件事情，这是最后的机会，有没有想主动退出这次集训的？十秒钟时间答复我！
战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几秒。最后齐声回答：没有！
没有，那就好。隋超跺了几步，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不想退出，那我就提要求了！既然都想完成集训，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必须接受猪仔这个代号！这个代号是对你们目前地状态最恰当的比喻了。当然，你要是把这个理解为是一种侮辱。也未尝不可。要想不被侮辱，就拿东西向我证明，向中队证明？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将不再是一名战士，也不要老把自己当一个人来看！在这里，人这个字有新的定义。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都不再有自由，不再有任何的属于你们自己的私人空间，甚至也不用老想着有人格，有尊严，有理想。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一群地猪仔而已！
现在我宣布纪律：每天晚十点睡觉，熄灯后不许说话，不许抽烟，不许喝酒，集训第一个月不许与外界联系，以后每封信件都必须由分队长检查后方可发出。都清楚了吗？
报告！一个战士喊。
说！隋超不耐烦地喊。
为什么没有起床的时间？战士问。
隋超冷笑：那是因为，你们每天起床的时间都不固定。集合哨响，随时起床！明白了吗？
那战士呆了呆，算是明白了。
有不明白的也不要问了！问来问去的，老子不是你们的保姆！隋超吼完，说道：现在各分队带回，安排猪窝，明天是你们最后一天休息时间，最好都给我老实地死在猪窝里睡觉，要不后天开始，睡觉就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中队带回，战士们都憋着满肚子的气，到底是刚来，还没搞清情况，也都不好马上发作，但是刚刚到军区教导大队时候地所有的新奇和兴奋全都一扫而光，因为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后的日子，肯定不是那么好过了！
钟国龙和刘强、余忠桥还在一个宿舍，刚铺好的被子只好重新又叠好，这军区教导队处处透着神经，又搬了一个新宿舍，这宿舍是六人间，除了钟国龙他们三个，还有三个战士也住了进来，是猪仔9、10、11。
赶紧睡觉吧！能多睡就多睡，以后可真没机会了！猪仔9号……一位来自某步兵团地战士苦笑道：我们老部队有个排长来过这儿，他说得跟咱们遇见的差不多。
真***想跟那个隋超干一仗！钟国龙气呼呼地躺到床上，看那些教官，一个个鼻子眼儿全冲上了！
老大，怎么连排长也那个态度了？刚才分宿舍的时候，他也叫咱们猪仔，我故意看了他一眼，他跟没看见我一样！刘强头探过来说。
谁知道啊！钟国龙也气这件事呢。
一中队一分队！集合！门外一声大喊，正是赵飞虎。
战士们赶紧又跑出去，十一个人站成一排，看着面色冰冷的赵飞虎。
赵飞虎扫了一眼众人：下面我宣布集训第一阶段地内容科目。以后每天训练对你们来说都是对人地生理和心理极限的一个挑战，每次对抗都是生与死地考验，首先进行第一阶段选拔，时间是15天，要求队员在这15天时间里必须完成40种长度行军、越障、跳崖、运输弹药、救护伤员等20多个高难度训练，需要强调的是，以后每天的训练都将长达20多个小时，一天最多只能睡三个小时，吃饭时间五分钟，训练期间不准休息，不给水喝，每个障碍物还要连续翻越，这都对你们的生理和心理的一个挑战，坚持下来的继续训练杀猪技术，不求行的就继续回原部队玩过家家去。在这期间，看综合表现，各区队长选出各班班长副班长当猪头。当了猪头也没什么可得意的，还是猪仔！在这期间有谁受不了，或者无法完成训练任务，都将被直接淘汰，你们的归队鉴定书上也只有三个字：不合格。解散！
队员们惊讶地听赵飞虎介绍完第一阶段的训练项目，各自回宿舍，钟国龙他们三个没走，此时楼道里只有他们三个和赵飞虎，钟国龙不甘心，想做最后的试探：排长！
赵飞虎抬头，盯着钟国龙，忽然脸色沉了下来，大声吼道：什么排长？我是你的区队长，你耳朵聋了还是记忆力衰退？
排长，你也得精神病了？钟国龙脸涨得通红，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钟国龙，我认识你，也认识他们俩。赵飞虎走到近前，说道：认识而已，你至于表现成这样吗？认识你们就应该照顾你们对不对？对不起，我没那习惯！
谁***让你照顾了？钟国龙真急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声音都沙哑起来：当个破区队长，你牛什么牛？我用你照顾了吗？没有你老子还不行了？
钟国龙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赵飞虎一声怒吼。
钟国龙站住，转身，盯着赵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