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丹太太:(把编织活计接过来)是,谢谢,我差点儿忘了。
海尔茂:你也编织东西?
林丹太太:是。
海尔茂:你不该编织东西,你应该刺绣。
林丹太太:是吗!为什么?
海尔茂:因为刺绣的时候姿态好看得多。我做个样儿给你瞧瞧!左手拿着活计,右手拿着针,胳臂轻轻地伸出去,弯弯地拐回来,姿恣多美。你看对不对?
林丹太太:大概是吧。
海尔茂:可是编织东西的姿势没那么好看,你瞧,胳臂贴紫了,针儿一上一下的——有点中国味儿。刚才他们的香槟酒真好喝①!
林丹太太:明天见,娜拉,别再固执了。
海尔茂:说得好,林丹太太!
林丹太太:海尔茂先生,明天儿。
①海尔茂有点喝醉了,所以说出话来有点语无伦次。
海尔茂:(送她到门口)明天见,明天见,一路平安。我本来该送你回去,可是好在路很近。再见,再见。(林丹太太走出去,海尔茂披上大衣回到屋子里)好了,好容易才把她打发走。这个女人真噜嗦!
娜拉:你累了吧,托伐?
海尔茂:一点儿都不累。
娜拉:也不想睡觉?
海尔茂:一点儿都不想。精神觉得特别好。你呢?你好象又累又想睡。
娜拉:是,我很累。我就要去睡觉。
海尔茂:你看!我不让你再跳舞不算错吧?
娜拉:喔,你做的事都不错。
海尔茂:(亲她的前额)我的小鸟儿这回说话懂道理。你看见没有,今儿晚上阮克真高兴!
娜拉:是吗?他居然很高兴?我没跟他说过话。
海尔茂:我也只跟他说了一两句。可是我好久没看见他兴致这么好了。(对她看了会儿,把身子凑过去)回到自己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咱们两个人,滋味多么好!喔,迷人的小东西!
娜拉:别那么瞧我。
海尔茂:难道我不该瞧我的好室贝——我一个人儿的亲室贝?
娜拉:(走到桌子那边去)今天晚上你别跟我说这些话。
海尔茂:(跟过来)你血管里还在跳特兰特拉——所以你今天晚上格外惹人爱。你听,楼上的客要走了。(声音放低些)娜拉,再过一会儿整个这所房子里就静悄悄地没有声音了。
娜拉:我想是吧。
海尔茂:是啊,我的娜拉。咱们出去作客的时候我不大跟你说话,我故意避开你,偶然偷看你一眼,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心里好象觉得咱们偷偷地在恋爰,偷偷地订了婚,谁也不知道咱们的关系。
娜拉:是,是,是,我知道你的心都在我身上。
海尔茂:到了要回家的时候,我把披肩搭上你的滑溜的肩膀,围着你的娇嫩的脖子,我心里好象觉得你是我的新娘子,咱们刚结婚,我头一次把你带回家——头一次跟你待在一抉儿——头一次陪着你这娇滴滴的小宝贝!今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想你一个人。刚才跳舞的时候我看见你那些轻巧活泼的身段,我的心也跳得按捺不住了,所以那么早我就把你拉下楼。
娜拉:走开,托伐!撒手,我不爱听这些话。
海尔茂:什么?你成心逗我吗,娜拉?你不受听!难道我不是你丈夫?(有人敲大门)
娜拉:(吃惊)你听见没有?
海尔茂:(走到门厅里)谁?
阮克:(在外面)是我。我能不能进来坐会儿?
海尔茂:(低声嘀咕)讨厌!这时侯他还来干什么?(高声)等一等!(开门)请进,谢谢你从来不肯过门不入。
阮克:我走过这儿好象听见你说话的声音,因此就忍不住想进来坐一坐。(四面望望)啊,这个亲热的老地方!你们俩在这儿真快活,真舒服!
海尔茂:刚才你在楼上好象也觉得很受用。
阮克:很受用,为什么不受用?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能享受为什么不享受,能享受多少就算多少,能享受多久就算多久。今晚的酒可真好。
海尔茂:香槟酒特别好。
阮克:你也觉得好?我喝了那么多,说起来别人也不信。
娜拉:托伐喝的香槟酒也不少。
阮克:是吗?
娜拉:真的,他喝了酒兴致总是这么好。
阮克:辛苦了一天,晚上喝点儿酒没什么不应该。
海尔茂:辛苦了一天!这句话我可不配说。
阮克:(在海尔茂肩膀上拍一下)我倒可以说这句话。
娜拉:阮克大夫,你是不是刚做完科学研究?
阮克:一点儿都不错。
海尔茂:你听!小娜拉也谈起科学研究来了!
娜拉:结果怎么样,是不是可以给你道喜?
阮克:可以。
娜拉:这么说,结果很好?
阮克:好极了,对大夫也好,对病人也好,结果是确实无疑的。
娜拉:(追问)确实无疑?
阮克:绝时地确实无疑。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你说难道我还不应该痛快一晚上?
娜拉:不错,很应该,阮克大夫。
海尔茂:我也这么说,只要你明天不还账。
阮克:在这世界上没有白拿的东西,什么全都得还账。
娜拉:阮克大夫,我知道你很喜欢化装跳舞会。
阮克:是,只要有新奇打扮,我就喜欢。
娜拉:我问你,下次化装跳舞去咱们俩①应该打扮什么?
海尔茂:不懂事的孩子!已经想到下次跳舞会了!
阮克:你问咱们俩打扮什么?我告诉你,你打扮个仙女。
海尔茂:好,可是仙女该怎么打扮?
阮克:仙女不用打扮,只穿家常衣服就行。②
①这时候娜拉已经有自杀的意思,所以说〃咱们俩〃。 ②阮克本就爱娜拉,说她穿家常衣服就象个仙女,是赞美她。
海尔茂:你真会说!你自己打扮什么角色呢?
阮克:喔,我的好朋友,我早打定主意了。
海尔茂:什么主意?
阮克:下次开化装跳舞会的时候,我要扮隐身人。
海尔茂:这话真逗人。
阮克:我要戴一顶大黑帽子——你们没听说过眼睛瞧不见的帽子吗?帽子一套在头上,人家就看不见你了。①
海尔茂:(忍住笑)是,是。
阮克:哦,我忘了进来干什么了。海尔茂,给我一支雪茄烟——要那种黑的哈瓦那②。
海尔茂:请。(把雪茄烟盒递过去。)
阮克:(拿了一支烟,把烟头切掉)谢谢。
娜拉:(给他划火柴)我给你点烟。
阮克:谢谢,谢谢!(娜拉拿着火柴,阮克就着火点烟)现在我要跟你们告别了!
海尔茂:再见,再见!老朋友!
娜拉:阮克大夫,祝你安眠。
阮克:谢谢你。
娜拉:你也应该照样祝我。③
①死神常被画作骷髅,头上戴着黑帽子。戴了黑帽子人家看不见,就是死了。 ②古巴首都哈瓦那产的雪茄烟名。 ③娜拉知道阮克快死了,所以祝他安眠。又因为她自己也想死,所以叫阮克也祝她安眠。
阮克:祝你?好吧,既然你要我说,我就说。祝你安眠,谢谢你给我点烟。
阮克向他们点点头,走出去。
海尔茂:(低声)他喝得太多了。
娜拉:(心不在焉)大概是吧。(海尔茂从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走进门厅)托伐,你出去干什么)
海尔茂:我把信箱倒一倒,里头东西都满了,明天早上纸装不下了。
娜拉:今晚你工作不工作?
海尔茂:你不是知道我今晚不工作吗?唔,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弄过锁。
娜拉:弄过锁?
海尔茂:一定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佣人不会——?这儿有只撅折的头发夹子。娜拉,这是你常用的。
娜拉:(急忙接嘴)一定是孩子们——
海尔茂:你得管教他们别这么胡闹。好!好容易开开了。(把信箱里的信件拿出来,朝着厨房喊道)爱伦,爱伦,把门厅的灯吹灭了。(拿着信件回到屋里,关上门)你瞧,攒了这么一大堆。(把整迭信件翻过来)哦,这是什么?
娜拉:(在窗口)那封信!喔,托伐,别看!
海尔茂:有张名片,是阮克大夫的。
娜拉:阮克大夫的?
海尔茂:(瞧名片)阮克大夫,这两张名片在上头,一定是他刚扔进去的。
娜拉:名片上写着什么没有?
海尔茂:他的名字上头有个黑十字。你瞧,多么不吉利!好象他给自己报死信。
娜拉:他是这意思。
海尔茂:什么!你知道逆件事?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娜拉:他说了。他说给咱们这两张名片的意思就是跟咱们告别。他以后就在家里关着门等死。
海尔茂:真可怜!我早知道他活不长,可是没想到这么快!象一只受伤的野兽爬到窝里藏起来!
娜拉:一个人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最好还是静悄悄地死。托伐,你说对不对?
海尔茂:(走来走去)这些年他跟咱们的生活已经结合成一片,我不能想象他会离开咱们。他的痛苦和寂寞比起咱们的幸福好象乌云衬托着太阳,苦乐格外分明。这样也许倒好——至少对他很好。(站住)娜拉,对于咱们也未必不好。现在只剩下咱们俩,靠得更紧了。(搂着她)亲爱的宝贝!我总是觉得把你搂得不够紧。娜拉、你知道不知道,我常常盼望有桩事情感动你,好让我拚着命,牺牲一切去救你。
娜拉:(从他怀里挣出来,斩钉截铁的口气)托伐,现在你可以看信了。
海尔茂:不,不,今晚我不看信。今晚我要陪着你,我的好宝贝。
娜拉:想着快死的朋友你还有心肠陪我?
海尔茂:你说的不错。想起这件事咱们心里都很难受。丑恶的事情把咱们分开了,想起死人真扫兴。咱们得想法子撇开这些念头。咱们暂且各自回到屋里去吧。
娜拉:(搂着他脖子)托伐!明天见!明天见!
海尔茂:(亲她的前额)明天见,我的小鸟儿。好好儿睡觉,娜拉,我去看信了。
他拿了那些信走进自己的书房,随手关上门。
娜拉:(瞪着眼瞎摸,抓起海尔茂的舞衣披在自己身上,急急忙忙,断断续续,哑着嗓子,低声自言自语)从今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永远见不着了、永远见不着了。(把披肩蒙在头上)也见不着孩子们了!永远见不着了!喔,漆黑冰凉的水!没底的海!快点完事多好啊!现在他已经拿着信了,正在看!喔,还没看。再见,托伐!再见,孩子们!
她正朝着门厅跑出去,海尔茂推开门,手里拿着一封拆开的信,站在门口。
海尔茂:娜拉!
娜拉:(叫起来)啊!
海尔茂:这是谁的信?你知道信里说的什么事?
娜拉:我知道。快让我走!让我出去!
海尔茂:(拉住她)你上哪儿去!①
娜拉:(竭力想脱身)别拉着我,托伐。
海尔茂:(惊慌倒退)真有这件事?他信里的话难道是真的?不会,不会,不会是真的。
娜拉:全是真的。我只知道爰你,别的什么都不管。
海尔茂:哼,别这么花言巧语的!
娜拉想出去投水自杀。
娜拉:(走近他一步)托伐!
海尔茂:你这坏东西——干得好事情!
娜拉:让我走——你别拦着我!我做的坏事不用你担当!
海尔茂:不用装腔作势给我看。(把出去的门锁上)我要你老老实实把事情招出来,不许走。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干的什么事?快说!你知道吗?
娜拉:(眼睛盯着他,悉度越来越冷静)现在我才完全明白了。
海尔茂:(走来走去)嘿!好象做了一场恶梦醒过来!这八年工夫——我最得意、最喜欢的女人——没想到是个伪君子,是个撒谎的人——比这还坏——是个犯罪的人。真是可恶级了!哼!哼!(娜拉不作声,只用眼睛盯着他)其实我早就该知道。我早该料到这一步。你父亲的坏德性——(哪拉正要说话)少说话!你父亲的坏德性你全都沾上了——不信宗教,不讲道德,没有责任心。当初我给他遮盖,如今遭了这么个报应!我帮你父亲都是的了你,没想到现在你这么报答我!
娜拉:不错,这么报答你。
海尔茂:你把我一生幸福全都葬送了。我的前途也让你断送了。喔,想起来真可怕!现在我让一个坏蛋抓在手心里。他要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他用可以随便摆布我,我不能不依他。我这场大祸都是一个下贱女人惹出来!
娜拉:我死了你就没事了。
海尔茂:哼,少说骗人的话。你父亲以前也老有那么一大套。照你说,就是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还是可以把事情宣布出去,人家甚至还会疑惑我是跟你串通一气的,疑惑是我出主意撺掇你干的。这些事情我都得谢谢你——结婚以来我疼了你这些年,想不到你这么报答我。现在你明白你给我惹的是什么祸吗?
娜拉:(冷静安详)我明白。
海尔茂:这件事真是想不到,我简直摸不着头脑。可是咱们好歹得商量个办法。把披肩摘下来。摘下来,听见没有!我先得想个办法稳住他,这件事元论如何不能让人家知道。咱们俩表面上照样过日子——不要改样子,你明白不明白我的话?当然你还得在这儿住下去。可是孩子不能再交在你手里。我不敢再把他们交给你——唉,我对你说这么一句话心里真难受,因为你是我向向最心爱并且现在还——可是现在情形已经改变了。从今以后再说不上什么幸福不幸福,只有想法于怎么挽救、怎么遮盖、怎么维持这个残破的局面——(门铃响起来,海尔茂吓了一跳)什么事?三更半夜的!难道事情发作了?难道他——娜拉,你快藏起来,只推托有病。(娜拉站着不动。海尔茂走过去开门。)
爱伦:(披着衣服在门厅里)太太,您有封信。
海尔茂:给我。(把信抢过来,关上门)果然是他的。你别看。我念给你听。
娜拉:快念!
海尔茂:(凑着灯看)我几乎不敢看这封信。说不定咱们俩都会完蛋。也罢,反正总得看。(慌忙拆信,看了几行之后发现信里夹着一张纸,马上快活得叫起来)娜拉!(娜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海尔茂:娜拉!喔,别忙!让我再看一遍!不错,不错!我没事了!娜拉,我没事了!
娜拉:我呢?
海尔茂:自然你也没事了,咱们俩都没事了。你看,他把借据还你了。他在信里说,这件事非常抱歉,要请你原谅,他又说他现在交了运——喔,管他还写些什么。娜拉,咱们没事了!现在没人能害你了。喔,娜拉,娜拉咱们先把这害人的东西消灭了再说。让我再看看(朝着借据瞟了一眼)喔,我不想再看它,只当是做了一场梦。(把借据和柯洛克斯泰的两封信一齐都撕掉,扔在火炉里,看它们烧)好!烧掉了!他说自从二十四号起——喔,娜拉,这三天你一定很难过。
娜拉:这三天我真不好过。
海尔茂:你心里难过,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喔,现在别再想那可怕的事情了。我们只应该高高兴兴多说几遍〃现在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听见没有,娜拉!你好象不明白。我告诉你,现在没事了。你为什么绷着脸不说话?喔,我的可伶的娜拉,我明白了,你以为我还没饶恕你。娜拉,我赌咒,我已经饶恕你了,我知道你干那件事都是因为爱我。
娜拉:这倒是实话。
海尔茂:你正象做老婆的应该爱丈大夫那样地爱我。只是你没有经验,用错了方法。可是难道因为你自己没主意,我就不爱你吗?我决不地。你只要一心一意依赖我,我会指点你,教导你。正因为你自己没办法,所以我格外爱你,要不然我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刚才我觉得好象天要塌下来,心里一害怕,就说了几句不好昕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娜拉,我已经饶恕你了。我赌咒不再埋怨你。
娜拉:谢谢你宽恕我。(从右边走出去。)
海尔茂:别走!(向门洞里张望)你要干什么?
娜拉:(在里屋)我去脱棹跳舞的服装。
海尔茂:(在门洞里)好,去吧。受惊的小鸟儿,别害怕,定定神,把心静下来。你放心,一切事情都有我。我的翅膀宽,可以保护你。(在门口走来走)喔,娜拉,咱们的家多可爱,多舒服!你在这儿很安全,我可以保护你,象保护一只儿鹰爪子底下救出来的小鸽子一样。我不久就能让你那颗扑扑跳的心定下来,娜拉,你放心,到了明天,事情就不一样了,一切都会恢复老样子。我不用再说我已经饶恕你了,你心里自然会明白我不是说假话。难道我舍得把你撵出去?别说撵出去,就说是责备,难道我舍得责备你?娜拉,你不懂得男子里的好心肠。要是男人饶恕了他老婆——真正饶恕了她,从心坎儿里饶恕了她——他心里会有一股没法子形容的好滋味。从此以后他老婆越发是他私有的财产。做老婆的就象重新投了胎,不但是她丈夫的老婆,并且还是她丈夫的孩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吓坏了的可怜的小宝贝。别着急,娜拉,只要你老老实实对待我,你的事情都有我作主,都有我指点,(娜拉换了家常衣服走进来)怎么,你还不睡宽?又换衣服于什么?
娜拉:不错,我把衣服换掉了。
海尔茂:这么晚换衣服干什么?
娜拉:今晚我不睡宽。
海尔茂:可是,娜拉——
娜拉:(看自己的表)时候还不算晚。托伐,坐下,咱们有好些话要谈一谈。(她在桌子一头坐下)
海尔茂:娜拉,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脸色冰冷铁板似的——
娜拉:坐下。一下子说不完。我有好些话跟你谈。
海尔茂:(在桌子那一头坐下)娜拉,你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不了解你。
娜拉:这话说得对,你不了解我,我也到今天晚上才了解你。别打岔。听我说下去。托伐,咱们必须把总账算一算。
海尔茂:这话怎么讲?
娜拉:(顿了一顿)现在咱们面对面坐着,你心里有什么感想?
海尔茂:我有什么感想?
娜拉:咱们结婚已经八年了,你觉得不觉得,这是头一次咱们夫妻正正经经谈谈话?
海尔茂:正正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