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突起的胸脯,叫人不觉想起一头不驯的牦牛——母牦牛。
时世难料。
沙坝村的村西北角的山旮旯里住着一位老成的青年人郭喜堂。他国家境贫寒,
快三十岁了还未娶妻。谁知,那天他到队里修农具,半路上与一位身材奇大,长着
一双水汪汪大眼的女子相遇,他身上便着了火似的按捺不住那种说不清的情欲,但
他马上告成自己:别发疯!这个女人个头儿有你两个那么大。
出人意料的是,李玉萍给郭喜堂捎信要见他。
郭喜堂吓了一大跳,他问来人:“二瓜,她干吗要见我?”二瓜用手搔了搔头
皮,两只眼瞪着自己的脚指头豆说:“我哪知道,她又不告诉我。”接着他抬起头
来咧嘴一笑:“不过,你要当心,那女的可凶了。”
由于李玉萍传唤了郭喜堂,使他不得不面对面与她接触。
他觉得她太凶了,这个女人总是对他指手画脚,全然不把他的意思放在眼里。
可有一点,郭喜堂也摸不清出于什么原因,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情欲。
无论白天黑夜,她那一对奇大无比的乳房就像两束跳跃的火焰烧得郭喜堂难受。他
真不知占有这个女人是快乐还是罪恶,反正她眼中的那股邪火烧得他坐立不安。她
的整个肉体像一座火山一样压在他心头。
郭喜堂千思万想了几天几夜,当他鼓起勇气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时,李玉萍却
庄严宣布:“喜堂,我要同你结婚。”
郭喜堂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要和这个女人结婚。他和她在一起时,心情并不愉快。
只不过总有一种爬到这个女人身上使劲将她压挤的冲动罢了,说实在的他惧怕李玉
萍,当然,这样的婚姻也就谈不上喜悦。
李玉萍在清水墟长大,脑袋里装满了墟里那些勾三搭四狗男女的风流韵事。她
做梦都想找个小白脸,可事与愿违,她梦中的一切都没发生,而发生的却是在她十
五岁那年,墟里来了个北方的游民。他长得身高体壮,威风凛凛,就如同~阵风似
的,他就把她搞上了手,并且叫她尝到了遭强暴与性欲的快乐。从此,她便一发而
不可收。随着岁月的推移,李玉萍一家被遣送到沙坝村。在这个小村庄里,她就如
同井底之蛙,只看见巴掌大的大。她的情欲膨胀得无处发泄时,上天叫她发现了郭
喜堂。当时她就想:虽然只是个小黄脸,可也只能凑合了。
一旦李玉萍下了决心,郭喜堂就插翅也难逃了。一切照她的意见就绪后,两人
就在郭喜堂父母给他留下的三间草泥房中结了婚。
“我可是个处女。”
李玉萍在结婚当天夜里这样说。
郭喜堂这时两眼喷火似的盯着李玉萍那对如驼峰一样的乳房。如果说他没听见
李玉萍在说什么,倒也不是,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处女。他觉得自己同眼
前这个女人的比例,也叫他试不出到底是什么?然而他从第一天看见她起,就迷上
了她身上那对奇大的乳房。转眼之间已成为这对奶子的主人,可以在那上面为所欲
为,郭喜堂浑身上下都被野火点燃了。
李玉萍在笑。她已经告别了处女十年了,可她一见到郭喜堂,便产生了一种前
所未有的征服欲。说自己是处女,那完全是一种挑逗,她知道农村人很在乎这个。
不过郭喜堂已经是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郭喜堂发现自己的新娘在笑。可他又感到她眼里并无笑意。他将脸凑近那一对
奶子,“天哪!它们就像两座真正的驼峰。”
突然,他怪叫一声,狠命地撕开她的衣服。他日思夜想的那两个奶子并不像梦
中见到的又肥又白,却是黑黄而肥大颤颤悠悠地展现在他面前。
郭喜堂想——如果有地狱,这两个东西便是地狱。
他从天昏地暗的欲火中体验到了他早些时求之不得的快乐。整个新婚之夜,他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完全踩在性欲的浪尖上。
“小黄脸,”郭喜堂的新娘对他说:“你以为我看中了你的什么呢?别傻啦,
我相信我能够把你这个人攥在手心里。”
郭喜堂在婚后真的发现自已被这个庞大的女人攥得流了尿。这桩婚姻对他来说,
无一丝幸福可言。结婚那一晚,当他看见和自己绞在一起的女人披头散发,长着两
颗如同李子那么大的奶头时,他便昏天黑地地同她干了起来。至于她是不是处女,
他根本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这下真完了,和女巫交配的滋味总绕在他心头,叫他觉
得罪不可恕。
日月如梭。
他们婚后五年无子。又赶上连年灾难不断,李玉萍的母亲抱病而终,他们的日
子一天不如一天。李玉萍本是李氏门中的娇女,横着竖着都有脾气。到了1960年,
她几乎每天都朝郭喜堂吼:“你他妈的真不中用,连个臭虫都弄不出来。”
这话本该是郭喜堂说的,可从李玉萍嘴里骂出来,到叫人真觉得是那么回事。
因为婚后李玉萍越发的身强体壮,一开口那骇人的嗓门震天动地。相反他郭喜堂却
越来越矮,越来越瘦,越来越干巴,人们见了他都觉得不中用的一定是他。
他真的不中用吗?
只有李玉萍心中明镜似的。
她对自己起初满有信心。她以为像她这般身段,养出的儿了必定是小牛犊似的
宝贝。谁想一晃两年过去了,自己的肚子只见长肉不见养子。她急了,凭她的志气,
她还要为李家添后呢,就这么着,她动了歪。心思,你郭喜堂不行我找行的去。此
念一生便一发不可收。她先是勾引沙坝村后的一个已婚男人,但干了几个月不见效。
怎么办呢?人家可是有一群儿女的,怎么到自己这就不行了呢?她又去清水墟会当
年的相好。就这样,明的暗的她干了三年,和她搞的男人她都记不清了,甜头是尝
到了,可她的肚子就是鼓不起来。至此她才痛定思痛,回首当年与那个外地的无业
游民勾搭,并叫他把她拉到墟外的一间破房子中和七个野男人轮流干的那段往事。
她记得当时那个满脸疮疤胡茬一笑满嘴板牙的男人拍着她的屁股说:“说起来你还
真是只少见的母老虎,把我们八条汉子累得够呛。不过,我们也不是白吃饭的,你
今后就别想再生出点什么啦!”
当年她对无业游民的话并不以为然,而今看来,还真叫他说中了。
也是无意——1960年雨季刚过,郭喜堂去墟里买农具,回来的路上正愁老婆昨
夜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的那件事,谁想一阵小孩的哭声打断了他的苦恼情绪,使他不
能不朝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这一望改变了一个弃儿的人生轨迹。
郭喜堂寻声望见的是个小包裹。
他走过去仔细一看,有个婴儿被裹在一块白绒绒的被子中,脸被啼哭憋得通红。
郭喜堂伸手轻轻一触地的身体,那婴儿马上就不哭了,小小的头不住地动着,仿佛
在寻找那个刚才触摸过他的人。
他弯下腰去……
郭喜堂从墟里回来的道上捡了个男孩,这可乐坏了李玉萍。
她除了真想要个孩子外,还对自己不能生育的这一事实觉得有愧。“天意!天
意呀!”她双手合十拜了拜。
她扯着嗓门笑。“哎哟!”李玉萍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拉住丈夫,‘你瞧呀,
这孩子的脸皮怎么皱巴巴的,小腿也太细了。“她一边说一边拎起了孩子一条小腿。
“哟!”郭喜堂忙把孩子从李玉萍怀中抱过来,生怕她一下子把这么丁点的孩
子吞掉,“我会把他养胖的。”他说。
“你这个人。”李玉萍捅了他一下,“怕我吃了他不成?”她说着去抢那个孩
子,然而,叫她吓一跳的是,这孩子猛然大声啼哭起来,声音大得难以想象。
“哇!”
这个刚捡来的孩子是他们夫妇看到的孩子中最可爱的一个。他头发的颜色真难
以形容,既不是黑色,又不是棕色,是介于两得之间的深褐色。望着屋顶的那一对
眼睛是灰色的,闪着柔和、纯洁的光,好像两颗晶莹的宝石。
“噢!奇怪了。”李玉萍笑得直喘气。“你看他的眼睛怎么那么特别呢?”她
喘过气来又说:“嗨,喜堂,就叫他姓李吧!”
“啊!这孩子该姓郭呀!”
“如果你认为孩子是你检的就该姓郭, 我可不答应。 ”她说这话时变了脸,
“你以为我在这个家中没份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郭喜堂一跺脚恼恨地说。
“事实上,他只有姓李,我才能收养他。”
“你的心多好。”他讽刺她。
“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这也许是我们共同的不是。我知道在沙坝村如果不能生
育就得不到人尊重,农村的媳妇必须能养下一大群又脏又闹的孩子才成。所以我想
要他,叫他姓李。”
“但你嫁给了我呀!”郭喜堂大大地不平。
“可你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呀!”她抢白他,“我的祖先曾做过清水墟的主事,
我们的家在清水墟是有名望的人家。如果叫这孩子姓李,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郭喜堂苦笑了两声,“这就是你改造不好的原因。”
李玉萍白了他一眼,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在那天夜里,她郑重其事地嘱附郭喜
堂:“我不许有人提到咱们的孩子是捡来的。
听见了吗?他从今天起就叫李华,你记好了。“
李玉萍并不像她自己说的和想的那样,真能把李华当作李氏的后代那样抚养。
她本是个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的女人。自从有了小李华,她只勤快了不到十天,就
一把将孩子推给了老公。“去!去!去!还是你夜里带吧。小孩子死哭烂闹,真是
烦死人了!”
李华的多数时间是一个人呆着。他自己学会了爬,学会了走路说话,他的灰眼
睛睁得大大地望着这世界。
五岁以后,李华开始喜欢爬树。他认为沙坝村的青树是奇异的,样子挺拔又不
易攀爬的大树是那么吸引他。可他没有多少时间爬树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童年的日
子,他生活得不快乐。
李华很惧怕养母,他清楚在这个家里是养母说了算。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养母
是所有凶神的化身。随着岁月的流失,他体会到了养母对他越来越不掩饰的轻蔑。
她把对生活的所有不满失望都发泄在小李华身。上,使他苦不堪言。
“死鬼!”
她总是这样嚎叫。
“这孩子策手笨脚,一点不中用。”
“他才六岁,还小嘛。”养父说。
“见你的活鬼吧。”李玉萍火冒三丈踢翻了一个水壶,里面的水正溅在呆呆站
在那里挨骂的李华身上,“你这没用的东西,看见水泼出来都不知道躲,真他妈的
野种。”
她突然怔住了。
院中正蹲下身子晒菜干的郭喜堂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李玉萍条件反射地用
手捂住了嘴。
她说李华是野种。
那双纯洁柔和的灰眼睛蒙上了夕阳的火红色。
三月初的一天下午,天气很热,李华和养父子活干得很畅快,好了一大片
地。正当郭喜堂父子坐在地头喝水时,李华伸展了一下自己累酸了的腿,不想把家
里的茶壶打翻,当时就碎了。
李玉萍这时已站在门口,双手又腰看着他们父子。这一天她就是气不顺。上午
到后村粮场去找二狗他爹,狗他娘正在那里陪着老公晒稻谷,两口子亲亲热热地搭
帮于得正欢。她一气之下就奔到村西去找部喜堂的远房兄弟——郭旺——那小子体
壮如牛,和她前后混了无数次了,她觉得和他干完后能高兴好几大。可等她跑到村
西的茅草屋一看,里外没人。她在那儿等了少半天也没见人影,就气哼哼地回来了。
她此时如同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也就在这时,李华把茶壶打碎了。这茶壶是她从清水墟带来的很少用品中的一
个。她看不起沙坝村人用的那些破壶烂碗。可如今李华把她的金边茶壶砸了,这好
比把她同清水墟的联系撕断了一样。
“啊……!啊……!”
只见她双眼眨巴着愣了一会儿,后来她突然地跳起来猛地向放农具的小草棚奔
去。郭喜堂和李华都莫名其妙她干什么,但很快就有了结果。
李玉萍提着一条皮鞭跑了出来。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已迷失了本性。她睁着大
牛眼,口吐白沫,将每一次的不痛快都集中在鞭子上,向李华扑过去。
李华伏在地上的呻吟声和郭喜堂的制止声就如同毒汁一样注入她的血液,这反
而更激起了她的狂怒和暴虐。她是多么喜欢痛痛快快地教训人呀!小时候,她常看
见爹这样教训那些还不上钱的人。自从到了沙坝村,她一直克制忍耐,她知道鞭打
是她惟一消除愤怒和痛苦的办法。当她挥出~鞭时,回荡在她身边的惨叫声令她兴
奋,她找到了发泄她那郁闷的办法。
李华的眼睛肿了,后背大腿被打烂了,嘴唇处渗出了鲜血。
他在养母的暴刑下呕吐不止,但是他没有求饶。
郭喜堂身上也挨了几鞭子,可他还是把李华拖起来抱在怀中,帮他拭去了额头
上的血迹。
“你是喝点水,还是上床躺一会儿?”他问李华。
“我不……!”
李华啐出一口血,“我不……”他两眼喷着凶恶的火焰。
郭喜堂此时在心中埋怨自己:我带给这孩子的是一个太痛苦的人生。
李玉萍度过了一个苦恼的上午。在她从李华的身上发泄完了之后,下午她便赶
到清水墟去见她的旧情人。
当她满怀希望赶到从前同郑二锅子幽会的那间小房子前时,她无意中发现,门
前多了双女式花边拖鞋。
“妈的!”她一气之下将门推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对缠睡在一起的狗男女。
她感到新穿的花布衣服领子擦痛了她的皮肤,这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真他妈的多余。
她觉自己像个傻瓜。
虽然她和郑二锅子好了好多年,他们两个可说是同一类人,所以她轻易不惹他。
记得郑二锅子头一次勾引她时,他把她领到一个又脏又破的小工具房里,一进
来他就叫她将衣服都脱掉,然后他脱掉裤子,没完没了他干起来。那一个月她都乐
不可支。
如今,她意识到郑二锅子是个不管不顾之徒,倘若她现在揭了他们的被子,撕
了脸,那郑二锅子会教训得她屁滚尿流,永远不再理她。他可不愁没有女人,而她
却舍不得把他真正送给别人。
她退了出来。
当怀着这种心请走进自家门后,发现中午滴水未进的李华正蹲在灶边啃一块猪
骨头时,她又眨了眨眼睛,翻了脸。
“好你个野种,”她扑了过去。“叫你偷吃。”
李华的眼还肿着,惊惧地看见养母似凶抑恶煞般的扑了过本。他吓坏了。他毕
竟只有七八岁,还是个孩子。
“你吃呀!”
李玉萍从地上捡起一段木头,涌到李华嘴里乱捣,直捣得血流不止才住手。
“你吃呀!吃呀!”
李华痛昏了过去。
李玉萍拎来一桶清水泼到他身上把他泼醒,“我以后再看见你偷吃东西,我就
会像赵野狗一样把你赶出我家门。”
李华面色苍白,就像全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一样。这是一个人能受到的最大侮辱,
而这个给他侮辱的人又是他的养母,他不能反击。
仇恨在他心中滋长。
我是个弃儿——李华想。
养母再不想回避这个事实。她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
到了李华九岁,有一天他鼓足勇气说:“我要上学。”说完看定了养母。
“是吗?”养母先是一愣,而后扔掉手中的鸡骨头咧着嘴答:“我可没有那份
本事供你上学。”
“我要上学。”
养母狠狠地抽了李华一个大嘴巴。
到了李华十二岁,他已成了一个十足的野孩子。整个沙坝村和临近三四个村出
了名的捣蛋鬼就是他。他除了念半天书外,就是在自家地头干活。但他绝对抽得出
时间来在村里捣乱,给别人出难题。他挨惯了养母的鞭子,所以同小伙伴们干起架
来特别英勇,十几岁孩子的拳头哪一个都敌不过他,尽管他成天破衣烂衫又没鞋穿,
食不果腹,一对小拳头却特别有力。
渐渐的,李华除了打架干活又多了样东西在他身上作怪——幻想——他曾在深
夜抽啼着暗自盼望生身父母能把他从这里接走。但是他的愿望在日复一日的折磨后
仍未实现。
当一个幻想破灭之后又一个幻想诞生了——每天清晨,都是离沙坝村不远的繁
华都市传来的崩山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知道,奇迹又在那里产生了。由于这个
幻想,他越来越爱爬家门前的大青树,从上面向远方眺望,想象着外面世界的博大
壮观。
这天一早,李华从睡梦中惊醒后到大青树下,拼着力爬到顶端,坐在那儿听从
香江那边传来的崩山声,他又一次被这种神奇的力量震撼了。他也想和那里的人一
样,不断地创造出新成果。
他正想着,只觉得由于饥饿带来的景眩控制了他,整个身子一下失去平衡,人
直挺挺地从半空中落下……
他眼前蒙上了一团血雾。
李华被养母用清水泼醒时,困难地睁开血水模糊的眼,首先育到养母涨的猪肝
一样的脸。她破口大骂:“野种,你疯啦!上那么高不怕摔死我还怕为你收尸呢!”
李华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恨恨地闭上了眼。养母这时从门门抓了两把土撒到他
的伤口处,说:“这你就痛快了,下回再摔就索性摔死。”
有个村里人从这里走过说:“这孩子一脸是血,摔得不轻呀。”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喝两口酒。”李玉萍气哼哼地说。
突然,后面一只手扶住了他,并在他耳边低语:“别动,我扶你起来。”
李华困难地一转头,见是养父抱着他。养父那被晒黑的脸上显出焦虑和关怀,
惟有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堆。
郭喜堂一早下了地,这是半截回家换镐头,才发现李华摔伤了。他看见了李玉
萍的一举一动,但也只能苦笑。此时他俯在李华身边对他说:“听我说,孩子,我
现在带你看赤脚医生去,叫他给你上点药。”
“阿……爹!”
“我背你去。”
郭喜堂把李华背在后背上,那股劲头之大,叫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