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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的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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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峰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总是会让别人伤心的人,自己也一定有伤心的时候!」

它的声音虽然还是很平静,却又带著种说不出的哀愁。

厉真真垂下头:「一个总是让别人伤心的人,自己也一定会有伤心的时候。」

她轻轻的跟著他说了一遍,忽又抬起头,盯著他:「这句话我一定会永远记住。」

谢晓峰又大笑,道:「好,你说我们怎赌才是。」

厉真真道:「我也常听人说,三少爷拨剑无情,从来不为别人留余地。」

谢晓峰道:「三尺之剑,本来就是无情之物,若是剑下留情,又何必拨剑!」

厉真真道:「所以只要你一拨剑,对方就必将死在你的创下,至今还没有人能挡得住你三招。」

谢晓峰道:「那也许只因为我在三招之间,就已尽了全力。」

厉真真道:「三招之内,你若不能胜,是不是就要败了!」

谢晓峰道:「很可能。」

他微笑,淡淡的按著道:「幸好这种情况我至今还未遇见过。」

厉真真道:「也许你今天就会遇见了。」

谢晓峰道:「哦!」

厉真真转过脸,欧阳云鹤、秦独秀、梅长华、田在龙、吴涛、黎平子,一直都默默的站在她后面,她看了他们一眼:「这几位你都认得!」

谢晓峰道:「虽然从未相见,也应当能认得出的。」

厉真真道:「我赌他们每个人都能接得住你的出手三招:」谢晓峰道:「每个人!」

厉真真道:「每个人!只要有一个人接不住,就算我输了。」

她也淡淡的笑了笑:「这样赌,也许不能算很公平,因为你既然在出手三招间就已尽了全力,战到最后一两个人时,力气只怕就不济了。」

谢晓峰道:「高手相争,不是犀牛,用的是技,不是力。」

厉真真眼睛里发出了光,道:「那你肯赌!」

谢晓峰道:「我今天本就是想来大赌一场的,还有什赌法,能比这种赌得更痛快!」

他仰面而笑,道:「能够在一日之内,会尽七大钊派门下的高足,无论是胜是败,都足以快慰生平了。」

厉真真道:「好,谢晓峰果然不愧是谢晓峰。」

谢晓峰道:「你是不是准备第一个出手!」

厉真真道:「我知道三少爷一向不屑与女人交手,我怎敢争先?何况」她微笑,按著道:「高手相争,虽然用的是技,不是力,还是难免要契点亏的,这些位师兄怎会让我契亏!」

谢晓峰笑道:「说得有理。」

厉真真嫣然道:「女人们在男人面前,多多少少总是有点不讲理的,所以就算我说错了,大家也绝不会怪我!」

欧阳云鹤、秦独秀、梅长华、田在龙、吴涛、黎平子,还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要说的话,都已被厉真真说了出来。

谢晓峰看著他们,道:「第一位出手的是谁!」

一个人慢慢的走出来,道:「是我。」

谢晓峰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这个人当然是欧阳云鹤。

武当毕竟是名门正宗,在这种情况下,他怎能畏缩退后?

谢晓峰又叹道:「第一个出来的若不是你,我也许会很失望,第一个出来的是你,我也很失望。」

欧阳云鹤道:「失望!」

谢晓峰道:「据说崆峒近来又新创出一种剑法,神秘奇险,我本以为崆峒弟子会跟你争一争先的。」

无论谁都听得出它的话中有刺,只有秦独秀却像是完全听不出。

欧阳云鹤道:「崆峒武当,本属一脉,是谁先出来都一样!」

谢晓峰慢慢的点了点头,缓缓道:「不错,是谁先出手都一样!」

说到「出手」两个字时,他已经先出手了。

吴涛本来站得最远,他的身子一闪,已拨出了吴涛腰上的佩剑。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已到了秦独秀面前,忽然侧转剑锋,将剑柄交给了秦独秀。

秦独秀怔了怔,只有接过这把剑,谁知谢晓峰又已闪电般出手,拨出了他的剑。

剑光一闪,已到了秦独秀眉睫间。

秦独秀居然临危不乱,反手挥剑,迎了上去。

只听「呛」的一声龙吟,一柄剑被震得脱手飞出,冲天飞起。

剑光青中带蓝,正是以缅铁之英练成的青云剑。

这种剑一共只有七柄,是点苍七剑专用的,只不过现在却已到了秦独秀手里,又从秦独秀手里被震飞了出去。

等到剑光消失时,这柄剑居然又到了谢晓峰手里,秦独秀的剑,却又回入了秦独秀自己腰畔的剑鞘。每个人都看得怔住了。秦独秀自己正是面如死灰。

对他来说,刚才这一刹那间发生的事,简直就像是场噩梦。

这场噩梦却又偏偏是真的。

谢晓峰再也不看他一眼,走过去,走到吴涛面前,道:「这是你的剑。」

他用两只手将剑捧了过去,吴涛只有接住,接剑的手已在颤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不必出手,我已败了。」

厉真真道:「你真的承认败了。」

第四十章 顸谋在先

吴涛慢慢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们的约会,我绝不会忘记。」

厉真真道:「我相信。」

吴涛面对谢晓峰,彷佛想说什,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谢晓峰道:「好,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点苍门下,果然是君子。」

黎平子忽然冷冷道:「幸好我不是君子。」

谢晓峰道:「不是君子有什好!」

黎平子道:「就因为我不是君子,所以绝不会抢著出手」他的独眼闪闪发光,丑陋的脸上露出了诡笑:「最后一个出手的人,不但以逸待劳,而且也已将你的剑法摸清了,就算不能将你刺杀于剑下,至少总能接住你三招。」

谢晓峰道:「你的确不是君子,你是个小人。」

他居然在微笑:「可是真小人至少总比伪君子好,真小人还肯说老实话。」

梅长华忽然冷笑,道:「那最契亏的就是我这种人了。」

谢晓峰道:「为什!」

梅长华道:「我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虽不愿争先,也不愿落后。」

他慢慢的走出来,盯著谢晓峰:「这次你准备借谁的剑.」谢晓峰道:「你的。」

对某些人来说,剑只不过是一把剑,是一种用钢铁铸成的,可以防身,也可以杀人的利器。

可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剑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已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他们的剑,他们的生命已与他们的剑融为一体。

因为只有剑,才能带给他们声名、财富、荣耀,也只有剑,才能带给他们耻辱和死亡。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对他们来说,剑不仅是一柄剑,也是他们唯一可以信任的伙伴,剑的本身,已有了生命,有了灵魂,如果说他们宁可失去他们的妻子,也不愿失去他们的剑,那绝不是夸张,也不太过份。

吴涛就是这种人。他认为无论在什情况下失去自己的剑,都是无法原谅的过错,无法洗雪的耻辱,所以他失剑之后,就再也没有脸留在这里。梅长华也是这种人。

有了吴涛的前车之□,他对自己的剑,当然防范得特别小心。

现在谢晓峰却当著他的面,说要借他的剑。

梅长华笑了,大笑。他的手紧握剑柄,手背上的青筋已因用力而一根根凸起。没有人能从他手上夺下这柄剑,除非连他的手一起砍下来w他对自己绝对有信心,但是他低估了谢晓峰。

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谢晓峰已出手。

没有人能形容他这出手一击的速度,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著的巧妙和变化。他的目标却不是梅长华的剑,而是梅长华的眼睛。

梅长华闪身后退,反手拨剑。拨剑也是剑术中极重要的一环,华山弟子对这一点从未忽视。

梅长华的拨剑快,出手更快,剑光一闪,已在谢晓峰左胁下。

谁知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肘忽然被人轻轻一托,整个人都失去重心,彷佛将腾云驾雾般飞起。

等他在拿稳重心时,他的剑已在谢晓峰手里。

这不是奇迹,也不是魂法。这正是谢家三少爷的无双绝技「偷天换日夺剑式」。

看起来他用的手法并不复杂,可是只要他使出来,就从未失手过一次。

梅长华的笑容僵硬,在它的脸上凝结成一种奇特而诡秘的表情。

忽然间,一声龙吟响起,彷佛来自天外。一道剑光飞起,盘旋在半空中,忽然闪电般凌空下击。这正是昆仑名震天下的「飞龙九式」,剑如神龙,人如卧云,这一剑下击之力,绝没有任何一门一派的任何一剑可以比得上。

可惜他的对像是谢晓峰。

谢晓峰的剑就像是一阵风,无论多强大的力量,在风中都必将消失无踪。

等到这一剑的力量消失时,就觉得有一阵风轻轻吹到他身上。

.风虽然轻,却冷得彻骨。他全身的血液都彷佛已被冻结,它的人就从半空中重重的跌在地上。

风停了。

人的呼吸也似乎已停止。也不知过了多久,欧阳云鹤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厉真真冷冷的接著道:「只可惜出手并不正,以谢家三少爷的身分,本不该如此取巧的。」

简传学忽然道:「他受了伤,在你们七位高手的环伺之下,当然要速战速决,出奇制胜!」

厉真真道:「你也懂得剑!」

简传学道:「我不懂剑,这道理我却懂。」

他忽然也叹了口气,慢慢的按著道:「其实他本来并不一定要胜的,只可惜他是谢晓峰,只要他活著一天,就只许胜,不许败!因为他绝不能让神剑山庄的声名,毁在他手上。」

厉真真忽然笑了,道:「有理,说得有理,谢家约三少爷,本来就绝对不能败的。」

简传学道:「他若不败,你就要败了,你高兴什么!」

厉真真道:「你不懂!」

简传学道:「我不懂。」

厉真真嫣然道:「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你不懂的事。」

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黄梅月的天气般阴晴莫测,笑容刚露,又扳起了脸:「你既然不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黎平子忽然大声道:「我告诉你!」

厉真真的脸色又变了,抢著道:「你们说过的话,算数不算数!」

黎平子道:「我们说过什么话?我早就忘了。」

欧阳云鹤道:「我没有忘。」

他的态度严肃而沉重:「我们答应过她的,胜负未分前,绝不说出这其中的秘密。」

厉真真松了口气,道:「幸好你是个守约守信的君子。」

黎平子冷冷道:「他是君子,他要守约守信,是他的事,我只不过是个小人,小人说出来的话都可以当做放屁。」

他的手已握紧了剑柄:「我有屁要放的时候,谁想拦住我都不行。」

谢晓峰目光闪动,微笑道:「放屁也是人生大事之一,我保证绝没有人会拦住你。」

黎平子道:「那就好极了。」

他的独眼闪闪发光,按著道:「这次我们来跟你赌剑,都是她找来的。」

谢晓峰道:「我想得到。」

黎平子道:「但你绝对想不到,她跟我们每个人也都打了个赌。」

谢晓峰道:「赌什么!」

黎平子道:「她赌我们六个人全都接不住你的三招。」

谢晓峰道:「所以她若输给了我,就反而赢了你们。」

黎平子道:「她只输给你一个人,却赢了我们六个人,她嬴的远比输的多得多。」

厉真真又笑了,嫣然道:「其实你们早就知道,吃亏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谢晓峰道:「她跟你们赌的是什么!」

黎平子道:「你知不知道天尊。」

谢晓峰苦笑,道:「我知道。」

黎平子道:「近来天尊的势力日益庞大,七大剑派已不能坐视,老一辈的人虽然多已闭关不出,我们这一代的弟子,就决议要在泰山聚会,组成七派联盟。」

谢晓峰道:「这是个好主意。」

黎平子道:「在那一天,我们当然还得推出一位主盟的人。」

谢晓峰道:「你们若是输给了她,就得要推她为盟主。」

黎平子道:「一点也不错。」

厉真真柔声道:「就算你们推我做了盟主,又有什么不好!」

黎平子道:「只有一点不好。」

厉真真道:「那一点!」

黎平子道:「你太聪明了,我们若是推你做了盟主,这泰山之盟,只怕就要变成第二个天尊。」

厉真真道:「现在昆仑、华山、崆峒、点苍,都已在片刻之间,惨败在三少爷的剑下,你难道有把握能接得住他三招!」

黎平子道:「我没有。」

他冷笑,按著道:「就因为我没有把握,所以早已准备对这次赌约当放屁。」

厉真真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早就知道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幸好别人都不是的。」

欧阳云鹤忽然道:「我也是的。」

厉真真这才真的吃了一鹫,失声道:「你?你也像他一样!」

欧阳云鹤脸色更沉重,道:「我不能不这么做,江湖中已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天尊。」

他慢慢的走过去走到黎平子身旁。

黎平子大笑,拍他的肩,道:「现在你虽然已不能算是真正的君子,却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欧阳云鹤叹了口气,喃喃道:「也许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已出手,一个肘拳打在黎平子右肋上。

肋骨碎裂的声音刚响起,利剑已出鞘。

剑光一闪,鲜血四溅。黎平子独眼中的眼珠子都似已凸了出来,瞪著欧阳云鹤。到现在他才知道欧阳云鹤和厉真真站在一边的。到现在他才知道谁是真正的小人。

可是现在已太迟了。

剑尖还在滴著血。

秦独秀、梅长华、田在龙,脸上却已完全没有血色。

欧阳云鹤冷冷的看著他们,缓缓道:「我欧阳云鹤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只恨不得要他们一个个全都死在我的剑下,各位若认为我杀错了,我也不妨以死谢罪。

」厉真真柔声道:「他们都知道你的为人,绝不会这么想的。」

欧阳云鹤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各位都是君子,当然绝不会食言背信。」

田在龙忽然大声道:「我不是君子,现在我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欧阳云鹤沉下脸,道:「那么田师兄的意思是──」田在龙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泰山我已不想去了,你们随便要推什么人做盟主,都已经跟我没关系。」

秦独秀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梅长华道:「我更不会去。」

田在龙精神一振道:「好,我们一起走,有谁能拦得住我们:」三个人并肩大步,走了出去。田在龙走在中间,梅长华、秦独秀,一左一右,忽然往中间一夹。等到他们再分开时,田在龙的左右两胁,都已有一股鲜血流了出来。他挣扎著,想拔剑。

剑未出鞘,他的人已倒下。

「你们好狠!」

这就是他说的最后四个字,最后一句话。

没有声音,很久都没有声音。

每个人都在看著谢晓峰,每个人都等著看他的反应。

谢晓峰却在看著自己手里的剑。那本是梅长华的剑。

梅长华忽然道:「这是柄好剑!」

谢晓峰道:「是好剑。」

梅长华道:「这柄剑在华山世代相传,已有三百年,从来没有落在外人手里。」

谢晓峰道:「我相信。」

梅长华道:「你若认为我刚才不该杀了田在龙,不妨用这柄剑来杀了我,我死而无怨。

」谢晓峰道:「他本就该死,我更该死,因为我们都看错了人。」

他的手轻抚剑锋,慢慢的抬起头:「现在点苍的吴涛已经负气而走,海南的黎平子也被杀了灭口,田在龙一死,昆仑门下都在你们掌握之中,泰山之会当然已是你们的天下。」

欧阳云鹤沉声道:「这么样的结果,本来就在我们计划之中。」

谢晓峰道:「你们当然也早已知道我是个快死了的人。」

欧阳云鹤道:「我们的确早已知道你最多只能再活三天。」

厉真真叹了口气,道:「江湖中的消息,本就传得极快,何况是你的消息。」

谢晓峰道:「你们当然也看得出,刚才我一出手,创口就已崩裂。」

厉真真道:「我们就算看不出,也能想得到。」

谢晓峰道:「所以你们都认为,像我这么样一个人,本不该再管别人的闲事。」

欧阳云鹤道:「但是我们还是同样尊敬你,不管你是生是死,都已保全了神剑山庄的威名。」

厉真真道:「至少我们都已承认败了,是败在你手下的。」

谢晓峰道:「我知道,这一点我也很感激,只可惜你们忘了一点。」

厉真真道:「那一点!」

谢晓峰道:「有我在这里,田在龙和黎平子本不该死的。」

厉真真道:「因为你觉得你应该可以救他们!」

谢晓峰道:「不错。」

厉真真道:「所以你觉得你虽然没有杀他们,他们却无异因你而死!」

谢晓峰道:「是的。」

厉真真道:「所以你想替他们复仇!」

谢晓峰道:「也许并不是想为他们复仇,只不过是想求自己的心安。」

厉真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反正要死了,就算死在我们剑下,也死得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按著道:「只可惜你还有很多事都不知道。」

谢晓峰道:「哦!」

厉真真道:「你只不过看见了这件事表面上的一层,就下了判断,内中的真相,你根本就不想知道,你连问都没有问。」

谢晓峰道:「我应该问什么!」

厉真真道:「至少你应该问问,黎平子和田在龙是不是也有该死的原因。」

谢晓峰道:「他们该死!」

厉真真道:「当然该死!」

欧阳云鹤道:「绝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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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峰道:「为什么!」

厉真真道:「因为他们不死,我们的七派联盟,根本就无法成立。」

欧阳云鹤道:「因为他们不死,死的人就要更多了。」

厉真真道:「黎平子偏激任性,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欧阳云鹤道:「我们要成大事,就不能不将这种人牺牲。」

厉真真道:「我对他的死,还有点难受,可是田在龙……」欧阳云鹤道:「田在龙就算再死十次,也是罪有应得的。」

谢晓峰道:「为什么!」

厉真真道:「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奸细!」

谢晓峰道:「奸细!」

厉真真笑了。

她在笑,却比不笑的时候更严肃:「你不知道奸细是什么意思,奸细就是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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