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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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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萧干大王,还说这是可趁之机呢?

萧干看着大家骇然的脸色,淡淡一笑:“…………女真固然是大辽死敌,难道就真地是宋人的盟友不成?女真真地南下,也是打的乱中取衅,试探宋人虚实的主意。女真正是崛起之时,就是阿骨打老矣,无意进取,他麾下少壮,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焉能不垂涎更加富庶的宋国?如果南下,试探出虚实,正是大举南下的先声,宋人虽然打仗不成,可是算计这些东西却是清楚,焉能不明白女真人的心思?如果女真南下,如临大敌的不是我们…………我们只有一座燕京城了,而是宋人!宋人想这燕云之地,都想了百余年了!”

众人只是寂静无声,将萧干的话在心头反复过了几遍。半晌之后,才有一人颤声问道:“纵然宋人也如临大敌,这又如何是俺们的机会?”

萧干冷笑:“宋人想要这燕京想疯了!他们皇帝也要,大文臣武将也要,下至西军士卒也要。多少宋人,指望靠着复燕功绩升官发财。宋人北伐以来步调之乱,互相掣肘,还看不出来么?都是想要这场功绩而起!南人无非就是如此…………女真一旦南下,这些宋人只会发疯也似地想先抢下这燕京来!只要燕京到手,这些南下女真,不管是给岁币也好,给贿赔也好,只要能买得他们平安回去,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俺不会看错,南人只会如此,也只能如此!”

萧干猛地站了起来,那些奚人将领忙不迭地也跟着起身,甲叶碰撞之声,铿锵响亮。萧干大步地只是走到望楼朝南边上,指着宋军大营的灯火:“宋人会在后面的严令之下,会在他们统军大将的催促下,仓促渡河,寻求和俺们决战,趁早将燕京抢下来!他们以为我萧某人已经没有战心了!宋人要是深沟高垒和俺们相持,俺们军资不足,只能束手。这些利在持久的宋军渡河而来,赶了几百里到高粱河来,不得修整就匆匆渡河,背水仓促求战,到时候,就是俺们将他们赶进高粱河的时候!难道你们还怕打不赢这样的宋军么?”

萧干语调凌厉,眼神如电,只是狠狠地看着自己麾下这几名心腹将领。这些日子强自按捺装出来的示弱和颓靡,早就一扫而空。每个奚人将领心中都跟过了火一样,根根毛发差点都直竖起来,一个个站得笔直,迎着萧干的目光:“俺们从来都未曾怕过这些南人!”

萧干语声有如金石之交,仰首向天:“但凡英雄,只会感谢他生于乱世,而不是悠游之秋!只有战必胜,攻必取,打垮他的敌人,才能在这乱世生存下来!如此时代,最后只能剩下一个天下之雄,我萧某人,就想做这样一个人!击垮宋军则活,不胜则死,男儿大丈夫,这样倒也痛快,何必如此婆婆妈妈的?决战之期,就在不远!”

所有人都是肃然,只是静静听着萧干的心声。在这一刻,他瘦长的身影,似乎充塞了高粱河两岸,还将身后燕京全部笼罩!

只有那个鲁直一些的奚人将领,在这个时候煞风景地又问了一句:“要是宋人当中也有明白人,先去据挡北面南下女真。在高粱河只是和俺们相持,击退了女真之后,再和俺们决战,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这个奚人将领,是参加过易州之战的,还是派出去在易水之畔抵挡宋军援兵的。那三百宋骑,挟着阳光出现在山丘之上,接着义无反顾地冲向自己黑压压的大营的景象,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就全部想起来了。

那些,也是宋人啊…………

萧干给问得一怔,脑海当中,不期然的竟然也浮现出一个名字。他和这个人未曾碰面,但是在涿易之间,这个人却带给了他领军以来最大的屈辱!现在这个人更是领着大宋最为精锐的骑兵集团,率先抵达高粱河南,耀武扬威于他的军阵之前,做为大宋全军的先锋!

接着萧干就狠狠摇摇头,将心底这点莫名而来的不安驱散,冷笑道:“宋人和我大辽交战百余年,出过这样的人物么?出过这样的英雄么?只有我们大辽一次次的南下,在我们最衰弱的时候,他们北伐而来,还是在白沟河被我们打得惨败!而在高粱河,这结局也同样不会变!宋人那些大臣,只会将他们最精锐的西军,全部葬送!”

高粱河水哗哗而响,隔着这道白亮的河水,宋辽大营灯火,将高粱河映照得莹莹闪动。风从河面上掠过,呜咽如刀。

□□□□□□□□□

在对岸宋军萧言大营的望楼之上。

萧言也如萧干一般,披衣凭栏而立,但是他却不是向河北而望,却是看向远处古北口方向的云山之间。

夜色寂静,再样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就连他身后亲卫,铁盔上凝结滑落的露水,也如萧干身后亲卫一般。

身后楼梯传来了响动声音,萧言心里一动,赶紧将头转向河北方向,看着远处辽军大营隐隐的灯火。

接着就听见了韩世忠的声音:“宣赞,别装了,俺知道你现在倒不担心萧干什么,心思牵系在哪儿,俺整天在你身边,还能不知道?”

萧言回头看看他,这泼韩五倒是大大咧咧的不以为意,抱臂靠着望楼柱子,笑嘻嘻地收了声音。

萧言声音冷冷的:“你还要质疑我的决断么?”

韩世忠摇摇脑袋:“兵随将转草随风,俺当兵吃粮十几年,什么样的军令没听过。照着做就是了,败得稀里哗啦不止一次,俺总能活着出来…………宣赞怎么决断,俺没意见,反正第一死不了,第二要板子打下来,俺这个副都虞侯也够不着官家惦记的位置,还怕甚鸟?”

碰着韩世忠这嚼不断的老牛筋,萧言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苦笑一声:“大军都上来了,还能怎么样?要是老子不奔着燕京一头撞过去,多少人就先要拿老子开刀了…………你泼韩五是不怕,世代宋人,老子可是南归之人啊…………以后还指望在汴梁城大鱼大肉,娶十七八个媳妇儿,死了几十个儿子争老子的家产呢…………”

韩世忠撇撇嘴:“当英雄只当一半,没味道得很…………换谁领这骑军,只要大军能踏实打仗,不光想着扯别人后腿,这功劳都立定了的…………宣赞觉得,这样有味道么?你走到今天,还不就是成就了别人不敢想的奇功,挽狂澜于即倒,做到了大家做不到的事情?才让大家追随你死战,才让胜捷军和白梃兵这样的骄兵悍将俯首贴耳,才让俺老韩象马一样整天跟着你屁股后面转悠?现在瞧瞧,也不过如此嘛…………”

萧言怒目看着韩世忠,低声吼道:“老子有什么办法!老子就是想要这大功!还能有什么挽狂澜于即倒?只要抢下燕京,就算女真真地来了,上面那个宣帅也有法子将他们送走。老子只要躺着吃就行了,其他的关老子屁事!要做大事,也得活下来再说,你泼韩五就一辈子没低头过?你觉得没味道,请便!滚蛋!”

韩世忠一怔,又咧嘴笑了:“跟着宣赞你升官快啊…………俺又没说要走,只是觉得有点无聊罢了…………今后真地没有波澜了?女真万一真地南下,到底有多大变数,宣赞你没想到?俺都能想到的事情,宣赞要想不及,真是太阳能打西边出来…………现在就求神拜佛吧,女真人在北安州呆得舒服,不想凑这个热闹。马宣赞和岳家小子,还有汤怀那个闷葫芦白跑一趟,俺老韩跟着宣赞也闹个二水的头功,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享福不尽…………”

萧言哭笑不得,挥手赶人:“滚蛋滚蛋!明日诸位相公都要在老刘那里军议,你也要跟着,可别再胡说八道,我容得你,别人容不得你!回去拿针,把你那张鸟嘴给缝起来!”

韩世忠点点头,说走就走,爽快得很。临下楼的时望,他又回头:“宣赞,女真真地南下,你还是这般态度么?说实在的,俺老韩真恨不得和马宣赞岳家小将换个位置,也求个心安理得么…………大家要是都在这里装傻,也没什么,俺老韩能比谁装得都傻,这泼韩五名字不是白叫的…………可是他们现在偏偏却自己选了当在古北口啊!谁还能装心安理得?

如真的有狂澜至北而来,俺只希望追随宣赞,能将这局势再挽回来!”

这句话说罢,韩世忠叮叮咚咚的就下楼而去,两个萧言身后亲卫脸上神色僵硬,都忍不住偷眼看向萧言。

却只看到萧言脸上那一抹苦笑了。

“…………怎么都在指望老子当英雄啊…………老子虽然有幸穿越,可也不是三头六臂啊…………真他妈的!”

第一卷 燕云乱 第100章 天下之雄(五)

天阴沉沉的,似乎伸手出去,就能将空气中挤出水来。

一场接一场的秋雨过后,山间土壤吸足了水,一道道雨后才有的溪流哗啦啦的只是从高处洒落下来,溅起一点点的水花、

不论从哪一方而言,对于战士而言,都是极为让人讨厌的天气。雨后角弓无力,少了一个远程克敌的利器。能见度低下,让双方照面,也许就是最为惨烈的肉搏厮杀。雨后空气湿润,让身上战袍和甲叶都比平日重上三分,更不用说道路泥泞,人马挣扎其间,更让体力飞快地消耗。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作战的好天气。

但是对于在古北口的攻守双方而言,这样的天气,也不得不战。女真一方,董大郎深通幽燕内情,知道现在正是宋辽双方对峙,试图做最后主力决战之时。只有尽早杀入燕山以南,才能带给交战双方最大的震慑。现在宋辽对峙,辽人燕地统治体系已经土崩瓦解,正是最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及早进入燕地,才能捞取最大的好处!

一旦能在燕地取得一块地盘,做为女真异日南下的依托。那么他董大郎,再不用是整天小心翼翼做人,而有了得到女真贵人重视的本钱。女真人少,还要对付天祚帝残余势力,一时之间,这燕地不交给他董大郎还能交给谁?

如果鞘有延迟,不管宋辽双方谁取得胜利,那么这么好的机会,将不再重来。宗翰还会不会支持这样大违众意的南下试探之举,当真是难说得很。如果女真一时绝了南下念头,那他董大郎是不是还有今日这个半独立的地位,独领一支借尸还魂的常胜军,也难说得很!

对于做为女真一方的监军角色,银可术来说,也雅不愿意在古北口这里僵持下去。南下之举,是他和宗翰两人一意孤行,靠着起兵以来的威望名声才压得麾下女真儿郎没有什么话说。如果僵持久了,不得破口而入,他们这支军也不能久耽在此。阿骨打老皇帝,给他们这支军的指令可是生擒耶律延禧而后已!

一旦僵持,就只有回军。那么再次南下,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从按出虎水起兵以来,随着越打越南,这些生于莽莽丛林,皑皑雪中的女真健儿,眼界就越来越是开阔,才知道天下如此之大,而世上竟然如此富庶繁华!辽国覆灭,已经给女真人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士女财富。而人心是没有满足的时候,特别是在辽国南面,还有一个比辽国软弱数倍,却又比辽国繁华富庶百倍的大宋!

男儿一生,不就该使最硬的弓,骑最烈的马,拥有最漂亮的女人,让整个天下在自己马蹄之前颤抖么?

阿骨打皇帝老矣,暮气沉沉,在有生之年只想看到耶律延禧这个大仇人在面前授首,而宗翰以降,还正是壮年,还有那么多地方等着大家去征服!

怎么就能因为这么一个小小古北口,而束手不前,只看着宋人将辽国最后覆灭,而再用这雄伟长城,将如许女真健儿,隔绝在关外这些因为战火而变得残破的土地上呢?

所以银可术也给了董大郎最大的支持,对董大郎的计划满口赞成。

而且摆出了以女真兵为董大郎所部后殿,随时可以支援他破口而入的姿态。董大郎损一个兵,就从俘虏的辽人生口当中给他补一个。董大郎折一匹马,就从缴获奚王霞末的马样当中给他补一匹。银可术更是在没有得到宗翰允准的情况下,为董大郎许下了燕地都统的位置!只要在燕地打下的地盘,哪怕是蔗京,都可由董大郎一人领之!

而这里的宋军,也是不得不战。

既然在此,就只能化为长城,不然又何必来此呢?男儿做了选择,就再没有后悔的道理。

做为百年来第一批再度戍守在这汉家藩篱的甲士,哪怕托体同于山阿,也安心得很。

不管是董大郎还是女真,绝不能让他们潜越此地,绝不能让他们席卷燕山以南那些毅已然分崩离析的辽人州郡,绝不能让他们站稳脚跟!

一定要给后方大军争取到应变的时间,虽然大家都不能肯定,后方的那么多相公太尉,名臣猛将,会利用他们用生命争取到的时间,做出什么样的决断!

大战,就要在这泥泞湿滑的山地之间,以最为酷烈的姿态展现开来。

□□□□□□□□□

方腾同样披上了一身盔甲,只是按着古北口城垛向北而望。一身盔甲,在他身上总显得别扭,一点没有英姿飒爽之态,仿佛还被沉重的盔甲压得微微有点弯腰驼背。

古北口在两山之间,牢牢卡住燕山当中这一代最为宽阔的一条谷道。城塞虽然早已衰颓不棋,可是身姿依然雄伟。经过这些天的修补,更形坚固。城墙足足有两丈高度,基石都是坚固的条石。城上也准备了不少守具。面前战场不大,敌人展不开兵力,更展不开攻具。如果以轻骑来扑击此等关塞,那只是送死的份儿。

马扩和岳飞留下了方腾镇守此根本之地,留给了他数十士卒。天明以来,这数十士卒都上了城垛烽火台,一个人照顾着几面旌旗,将声势尽量展开。要不是时间和人手都委实不大够,方腾估计还得指示大家扎不少草人来充数。

反正他们起到的作用就是虚张声势,这点活儿方腾绝对是胜任愉快。

从古北口不长的城面上向下望去,就看见蜿蜒的谷道曲曲析析直伸向远方,城塞前面是并不开阔的一片平地,也给连日大雨泡成稀泥一团。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山风掠过衰草呼啸之声,连鬼影子都看不见半个。

几十个拨给方腾统帅的士卒,都瞧着他那单薄的身影,心里多少有点嘀咕。古北口这里已经单薄到了极处,就算地形再不利,敌人大队来扑击的话,都会吃力得很。大家二百人马孤身北来,碰见女真大队南下,如果聚守古北口,大家还是有点信心的。

此次北来,本来就是起的警戒哨控的作用,现在消息也传递出去了,如何处断,那是后面大军统帅的事情。大家伙儿现在保命要紧吧!

可是马宣赞和岳副都虞侯犹自不肯罢休,还领主力出外,要防备女真兵马潜越!剩下他们几十人在这里虚张声势,跟着一个连马都不大骑得好的汴梁子听令行事,大家心里都觉得踏实不了。

看着方腾扶着城墙,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一名小军官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几步抱拳行礼:“方参议,鞑子大队会来扑古北口么?俺们就这几十人,是不是要事先安排好退路?俺们丘八不要紧,生下来就顶着一个死字。马宣赞和岳副都虞侯却交代了,怎么也要保护方参议平安…………鞑子大队来了,俺们怎么办?还是这样装模作样到底?”

方腾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点讶异:“鞑子怎么会来?他们怎么可能想到,马宣赞和岳副都虞侯,敢以如此劣势的兵力反而在寻求和他们野战?他们要来,那是再好不过…………”

他笑着指着古北口内外地势:“打造攻具,爬过这烂泥潭一般的谷道,就要几天的日子,爬城再扔几百条命。我们后路却是自由,说走就能走,给咱们这些时间,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你们且把心放下,跟着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汴梁书生,却是最安全的所在…………”

方腾说着说着,脸上那点笑意渐渐地淡去,向四下的莽莽群山看去,神色也渐渐地肃然了起来:“…………在拼力拖延时间的,不是虚张声势的我们,而是领寥寥数十壮士出征,准备在此山间小径和鞑子血战的马宣赞和岳副都虞侯!此次北来,已经不是枉费,还是看到了大宋有如许多的好男儿!”

那小军官也随着方腾的目光愣愣地扫向四周,不自觉地也想起了天刚薄暮,那些跟随着马扩岳飞沉默出发的袍泽,他忍不住喃喃自语:“…………他们回得来么?马宣赞和岳虞侯,能挡住鞑子么?俺们在这里死守血战,别人会知道么?援军会来么?”

几个问题从这小军官口中问出,进士出身的方腾竟然一个也回答不上来。他容色沉静,向北看看,再向南看看,苦笑道:“我怎么知道?能救此时局的,不是我,也不是马宣赞,更不是岳副都虞侯…………不过我只能说一句,我们在这里死战,哪怕与此长城同殉,千载之后,仍然有人记得咱们!”

那小军官愣愣地想了一想,肃然行了一礼:“俺就怕别人记不得!听说此次北来,马宣赞和岳副都虞侯和萧宣赞闹了好大生分。

俺们这些弟兄就是怕咱们卖了力,反而得不到功。家人子弟都在大宋,到时候连抚恤都没有!方参议是大学问的人,更是进士,那是文曲星一流,和俺们丘八天差地远…………您都能在此,俺们还有什么不能的?卖命本来就是本份…………您说了官家和大宋不会忘了俺们出力,俺们也就放心多了…………请方参议放心,真到了最后,怎么也要保住方参议一条性命出来,回汴梁跟官家说,俺们到底是如何死战在此的!”

方腾终于动容。

他是士大夫之后,自小以聪慧闻名于汴梁。后来因为家世的原因,入了老公相那一党。大宋早已千疮百孔,可党争却未稍停。国事正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可聪明人都知道难以为续,不论哪处,光鲜下面剩下的全都是糜烂。自己虽然在沉浮于汴梁风云之间,看到这么多大人先生,名臣贵戚,却在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斗不休。

聪慧如他,早已心灰意冷到了极处。说他对童贯有多少家仇,也实在是谈不上。此次自告奋勇,入老种军中为一参议,随时回报北伐大军动向,并伺机找童贯的麻烦,也实在是因为在汴梁郁郁,看在这大宋以雄健闻名数十年的西军当中,能不能找到了一点新鲜气象。

可是西军上下,其间勾心斗角处,不见得弱于汴梁的士大夫们。西军诸位相公,各有所托。老种小种不忿童贯要削弱他们对西军的掌控,投靠老公相一脉,处处和童贯做对。刘延庆等又想借童贯势力掌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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