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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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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军能战,因为西军始终是顶在与西夏作战的第一线。西军军将还知道轻重,空额吃得不算多,克扣得也不算重。有什么好处,也愿意分润一些。毕竟要带着这些军汉上阵厮杀,他们不肯效力,自家就是一个死字。

而都门禁军久矣不曾出战,没有战事上压力的都门禁军的将主们,在克扣压榨军士上就肆无忌惮,竭尽所能许多。要不是汴梁讨生活容易一些,又不用随时冒着上阵送命的危险。都门禁军,每年不知道要多生出多少事情来!

都门禁军,早已上下解体,早已将都门禁军养成了既不能战,又对上官没什么忠诚,对大宋也没什么归属感的一个连团体都称不上,不知道算是什么样的玩意儿。一旦有事,号称几十万的都门禁军望风就溃,连城墙都不愿意去守!郭京闹出六丁六甲的花样不成之后,女真军马扑城,这样一个坚固的汴梁城墙,上面竟然是空空荡荡!

此刻外间不管到底是扶保太子也罢,还是扶保那南来子也罢,或者随便扶保个什么东西。现在却是自家正经跟着生事的好机会,在这场变乱当中,博一个能得将来富贵的机会。至不济,也能对这刻薄将主,狠狠的出一口气!

惊天动地,席卷全城的呼喊声中,宅邸当中军汉们,不善的目光就转向了秦褒。秦褒自然也发现了宅中情势转变,手忍不住就抖了起来,瑟缩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刘乙大步上前,毫不客气的就一巴掌打掉秦褒根本握不牢的佩剑:“贼娘的,跪下来罢!你就是与那南来子勾结的奸邪之辈!不是吃好草料的物事!正好砍了你的脑袋,在太子面前献功!”

宅邸中本来是秦褒手下的军汉,这个时侯也发出一声欢呼,都涌上来。靠得近一些的拳脚就朝着秦褒劈头盖脸的招呼下来。秦褒给打得哇哇乱叫。内院里面似乎也听见了这里动静,跟着哭喊声响成一团。

不知道有多少军汉跟着喊了起来:“入娘的冲进去!让这奸贼先操了家!入娘撮鸟的,这些年压得俺们好苦,你也有今日!”

两名貂帽都亲卫大步向前,刘乙看见大呼:“这是太子身边心腹!大家让开一下,听他们说话!”

一名貂帽都亲卫抓起软瘫得跟泥也似的秦褒,笑问道:“姓秦的,愿意从太子之命行事否?不然就是先抄了你的家,又能怎的?”

秦褒给打得满脸是血,两只眼睛青肿着。看看眼前几百双喷吐着怒火的眼睛,再听听内院里面的哭嚎声音,垂头丧气的道:“你们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真要是太子号令行事,俺就谢谢皇天还给俺一条活路了,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那貂帽都亲卫冷笑一声:“你本来就没得选。”

接着就转头对着满院军汉呼喝:“这个姓秦的直得什么?现在太子还有用得到他处,奸贼势大,多一人就多一分力量,此次事成,只怕你们哪个将来地位都不下于这秦将主!财货又直得什么?太子到时将库藏打开,只要你们这些有功之臣拿得动,还怕不能富贵?现在先拥着这秦将主去办大事要紧!”

军汉们犹自不依:“如何就能轻轻放过此人?俺们为太子效力,这上头也总要给俺们一个交待!”

秦褒此刻福至心灵,扯开嗓子大呼:“俺出五千贯,都是纯铜,不是交钞,在场弟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份!就当为这些年的小小不快,给弟兄们陪不是了!”

有五千贯将出来,在场每人多少也有几贯纯铜到腰。在加上汴梁城中现在呼喊喧嚣错杂之声响成一片。向着整个城市蔓延开,四下都在狂乱的涌动着。今夜之事,看来已经闹将起来了!再没有眼色的人,也知道是一场大变,在这场大变中,多做些事情,将来才好多分润些功绩富贵。赶紧听这两个号称是太子心腹的号令行事罢!这姓秦的已然倒了威风,将来还不是想什么收拾,就什么时侯收拾?

当下人人都是高呼:“谨遵太子号令,诛除城中奸邪!”

宅邸当中顿时就忙乱起来,秦褒作为将主,宅邸当中多少有些兵刃。反正只要不藏盔甲弓弩就不妨事。大宋制度早已废弛,只怕有的军将家中,这些军国器物也不见得没有。

这些兵刃都将出来,刘乙拣心腹得用之人都发给了。将骁捷军这些军汉充实分伍,各自统带了。

宅邸里面厩房马骡也牵了出来,得用领队之人翻身骑上了。俨然就是军将。这般一摆弄,就是有点约束有点节制的队伍了。只要有此等显眼的领头人物,这一支队伍就好管束许多。

宅邸里面铜钱也搬出来,四下分发了。还造了点干粮揣上。今夜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侯,有点吃食精力就更健旺一些。

大家都忙乱得满头是汗,想早些操持停当,早些出去加入这满城的变故当中。先不论是不是能在太子面前露脸得功。城中军将可多,到时候一家家打开来。不见得每家都是情愿给太子效力的,总有死不悔改的奸邪之辈。到时候太子心腹就不见得这么好说话了,哪怕不让大家放手大抢,这好处也是少不了。

再说深一些,就算没什么好处,能好好报复这些往日骑在头上的将主们,也是狠狠出了一口鸟气!

忙乱当中,秦褒就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中心,也没什么人来理他,只是自家将脸上血迹擦干净了,茫然看着眼前这一切。

直到一切都料理停当,刘乙与两名貂帽都亲卫这才过来将他夹起,刘乙对他冷笑道:“将主,请一同行事罢。放心,马有得你骑的,还是原来将主威风。只是还想有什么别样心思,就别怪俺们不客气了。”

秦褒苦笑:“只要不灭俺的门,还有什么说得?准定遵奉号令就是了,熬一日算一日,直娘贼,谁知道汴梁也有这一日!这大宋怎么了?”

两名貂帽都亲卫却厉声号令四下:“遵奉号令行事,自然有你们的好处。谁要擅自骚扰民居,外间此刻已经不知道砍了多少脑袋下来!也不少你们几个!俺们不是乱贼,是堂堂正正的勤王之师,是太子心腹精锐!今夜过后,保你们封妻荫子!”

宅邸当中不管是前拱卫禁军,还是现骁捷军军汉,人人叉手行礼,大声应答:“敢不为太子效死力!”

呼啸声中,这又壮大了不少的队伍鱼贯而出。秦褒就为刘乙等人所挟,就走在队列前头。数百人马,就朝着皇城方向进发而去。

文臣宅邸,都没受到什么惊动。这个时侯大头巾们也不敢出来义正词严的喝止住这些乱军。而禁军军将宅邸,到处都有人进进出出,不时发出或者欢呼,或者哭喊的声音。不多一会儿,就有更为壮大一些的队伍从军将宅邸涌出。原来宅邸主人,或者就在队伍当中,或者就变成了涌出军士身上的血痕。

汴梁此刻,已然完全骚动起来,到处都是呼喊之声。百姓民居,家家闭户。而街面上也没什么骚扰,倒是丢着几具无头尸首,想必是四下行劫之辈。

一个团体起事,最怕是没有人站出来约束四下。只要有这么个核心团体,纪律还是勉强能维持住的。更不必说汴梁城是本乡本土,而且还有个为太子效力,勤王锄奸的大义名分。纪律更容易维持一些。

不过饶是如此,汴梁城中,已然有火头升起来了,还隐隐有哭喊之声。这已经是将破坏竭力控制在最小程度的情况了。

身处这样的汴梁城中,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意味。

这个大宋,再不复往日那种死气沉沉的气象了。从此往后,却不知道会向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就是今夜,谁也不知道最后结果到底如何!

第二卷 汴梁误 第180章 霹雳(七)

张显跟着陈五婆他们,带着千余人的队伍,却没有去寻任何一家禁军军将的晦气,而是直直就奔向马前街方向。

张显明白这是萧言今夜所布置的最为关键的所在。不时催促着陈五婆和潘趣两人。这两人也当真极卖气力。队伍前后不断来去呵斥。就是要让大家的动作快些。

这千余人当真,貂帽都亲卫就有二十余人。还有三四百都是陈五婆的心腹,潘趣带来的弟兄也有近百。号令起来自然比其他杂乱队伍更容易一些。看着陈五婆亲领他们直奔向汴梁城核心所在,都知道五哥是要带着他们去行大事的。人人都是兴致高昂,埋头拼命赶路。路过禁军军将宅邸也能忍住不进去生事发财。

此去恐怕就是直接奉太子号令调遣的,只要成事,还怕不是排在最前面的功臣?到时候也实领一个都甚而一个指挥的差遣,俺们将来也被人称为将主。

至于拱卫禁军那些冤屈,还能算是一回事么?太子一声令下,俺们被吞吃的那些膏血,还不十倍的被吐还出来?

转瞬之间,队伍就接近了朱雀桥。这个时侯街上行人早就逃避一空,只是用趁乱出来生事的闲汉在四下乱窜。

火光之下,就看见同样一支队伍在朱雀桥前犹疑,几十名军将模样的人在大声喝令,想驱赶这支队伍向前迎过来。

看到陈五婆他们打着火把飞也似的赶来,当先军将就大声喝道:“俺是何太尉麾下温豹臣!你们是哪处作乱军士?老老实实各自回营,不然大军一至,都成齑粉。可不要说俺没有关顾过你们!”

□□□□□□□□□

火光在桥头左近摇动,映照得朱雀桥下汴水一片通明。

四下都是乱纷纷的一团,惊呼吼叫之声呼啸卷过。往日里似乎满满承载着脂香气味的汴水,这个时侯流动的仿佛都是火光,置身其间,每个人都有一种不现实到了极点的狂乱感觉。

桥北桥南,几百上千人隔着朱雀桥相对,一时间满城的喧嚣呼啸在朱雀桥前似乎都停顿了下来。

桥北处,当先陈五婆等几人骑在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骡马上头。他们这一行人未曾打开任何一个禁军军将的府邸,疾疾就要直奔马前街处行事。只是沿途不知道在哪家正店的后槽拉了几匹只能用来拉车的劣马。劣马不足,就用骡子顶上。潘趣就委委屈屈的骑在一匹小娘子出嫁后回门用的小花骡上,平白就比人矮了一截,仰着脸看陈五婆的脸色。

不过陈五婆,此刻的脸色也是又青又白,喉结滚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他们身后,是千余杂凑起来的汉子,衣衫敝旧,队伍混杂。手里也没有什么军器,不过是包铁尖头扁担,门杠木棍一流。偶尔有几口朴刀,也不是什么打造得精利的好器物。

这样一支杂乱的队伍,向来就在大宋的最底层过活。汴梁城中,不用说当道诸公了,就是日子还算过得的汴梁市井百姓,在他们面前向来都是有优越感的。

现在就是这一干人等,已然深入到帝都汴梁的腹心之地,更卷起了满城的变乱。

可这个夸称繁华富庶举世无双的大宋,养士百余年,养军百余万。可在这一夜中,当在这些军汉面前的,不过是几名家将,带着几百奔走执贱役的军汉和家奴混杂起来的队伍。

一直被尽力遮盖,也为天下人所有意无意忽视的这个帝国的末世景象,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而在朱雀桥北。何灌麾下得用心腹亲将温豹臣打马向前叱喝之际,他身后的几百人,同样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些人中,除了何灌麾下那十几名亲将之外,其他的人等,同样只是在汴梁城供人驱使的军汉而已。就算是石崇义在禁军军将当中,算是待下较为宽厚的。这些军汉同样也是每日劳作不休,奔走之余,也只能从禁军将门世家指缝当中粗粗讨一个温饱而已。在这个年月,为大宋恩养百余年的士大夫都已然有些离心不附,这些穷军汉,又如何肯为赵官家在这场莫名其妙的乱事当中舍性命?

今夜突然为将主调遣而出,冲着的不过就是石崇义许下的赏钱而已。此时此刻,汴梁城中突然就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由南薰门而北,火头四下而起,呼啸之声响彻全城。此刻在往日夜里同样热闹的朱雀桥头,只剩下他们独当在这里。火光还从四下里向着这个方向汇聚,卷起的声浪也越来越大。此时此刻,还能站在温豹臣身后还没四散,也就是还未曾反应过来而已!

火光之下,温豹臣满脸狰狞的神色,脸上肌肉已然完全扭曲,死死盯着桥南这千余杂乱的队伍。虽然在厉声呼喝,可是自家心里也乱成了一团。浑然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豹臣不领什么实际差遣,其实在何灌身边就是起一个家将头子的作用。

大宋此时此刻,河湟开边以来连着兴兵已然有数十年之久,武职已然有些泛滥。没那么多实际差遣安插这些升上来的丘八太爷。而且武将渐渐权重,身边使唤的家将领什么秉义宣节的正式武官官职也是等闲事了。

不过何灌是何等身份地位,温豹臣这等家将之首职衔离横班不过也就是一步之遥。

到了温豹臣这等地步,与何灌已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也是河东厮杀出来的老军务,跟着何灌在汴梁这个中枢之地也顿了毛毛有十年功夫。如何能不知道今夜突然升起的这场变故是大宋开国以来,从来未曾遭遇过的大变?

而且温豹臣也隐隐能觉察出来,今夜这场石破天惊的变故,结果就是要对他的恩主何灌不利!

事情哪有这般巧?何灌让他们从石崇义那里选出几百人,去南门外萧言处行事。接着传来萧言所在之处火起的消息,还有火光由南而北而来。接着混乱从南薰门处最先响起,转瞬之间,就有席卷全城的架势?

他还带着这几百人心惶惶的队伍向着南面乱撞,不过就是因为现在他心中已经乱成一团,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了。

争行到朱雀桥头,火光映照当中,就看见迎面来了一大群乱纷纷的队伍。完全是下意识的,温豹臣打马上前大声呼喝,拿出的也还是惯常的军中上官口吻。等喝问完了,温豹臣背后才渗出一层冷汗。

如此场面,整个汴梁城看来都乱起来了,自己还想平什么乱?还当在这大队乱军前面做什么?

要是麾下是十余年前河东边地精甲利兵的劲卒倒也罢了,现在自家麾下是些什么人物?虽然号称是军汉,但是从事什么行业的都有,就是没有操练准备打仗的。一旦要斗,背后准定是卷堂打散。乱兵起事,作为军官要是正撞上最群情激愤的时侯,拖下马打死都有份。

而且眼前局面,又岂是惯常兵变所能限制的?从来未曾有一场兵变,让整个汴梁城都陷入动荡当中!

不过出乎温豹臣意料的却是,他这一声呼喝,朱雀桥南那大群乱兵却一下就止住脚步,立在桥头和他对峙。火光之下看得分明,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乱兵衣衫杂乱破旧,手中什么家什都有,乱纷纷的也不成一个队形。看见桥对面堵上一大队人马,个个都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温豹臣心中一喜,却没想到俺的威风杀气,万人当中都是辟易!过了朱雀桥就是御街。然后就是禁中,汴梁菁华尽皆在此。要是能将乱军堵在朱雀桥南,这场功劳之大,连温豹臣都不敢相像了。

他用尽平生气力,勒马横踞桥头,几乎快把嗓子都吼破了:“数万禁军已然点起,正向南而来。你们这些作乱之辈早早散去,还能苟全性命。不然个个都是个死字!爷爷是河东军厮杀出来的,出名的温豹臣温屠夫,去河东打听打听,辽狗西贼,只要有耳朵的谁不知道爷爷姓名?识得便宜,就不要到爷爷手里寻短见,天子脚下,俺也不想杀戮太重!”

这一番话胁迫怀柔,兼而有之,端的是剑胆琴心。温豹臣只觉自家已然拿出了最佳表现。兴奋之下又转头向身后几百同样不知所措的麾下人马呼喝:“将乱军堵在朱雀桥南,有一个算一个,一人百贯重赏!温爷爷言出如山,倾家荡产也给你们备好!这是场泼天功劳,一生富贵都在此了,谁要错过,当是悔上一辈子!”

温豹臣的那些同是从河东出身的袍泽为温豹臣的胆气所激,人人壮起胆子大声呼喝应和。十几骑人扯破嗓子,也是好大声势。而那些石崇义麾下军汉,这个时侯也稍稍定心,暂时不忙哄然而散,决定先看看风色再说。

桥对面的这千余人的确一时怔住了。今日先是在东水关吃酒,突然就去萧言处抄家发财,然后又变成进城扶保太子,扫除奸邪。给卷着东奔西走,一直撞进了汴梁城中。今夜不折不扣的已经走了几十里路下来,早就是又累又饿。

汴梁城乱事卷动,人人都知道自家做出好大事情来。心中未尝没有惶恐害怕。可是在满城呼啸激荡之际,在人潮卷动当中,自然就给鼓动着随着人潮前行。不过在朱雀桥头突然为一彪军马拦住,当先又是一个极有威势的军将大呼震慑。顿时这心头狂热就冷下来些。

天爷,俺们到底做出多大一桩事情来?这该如何收场才是?这场富贵虽然在别人口里说得泼天也似,可俺们到底有没有命捞到手?

老实一些人的忍不住就左顾右盼,看是不是从队伍当中脱出去自回自家。贪狠一些的同样在四下扫视,要是过不得桥干脆就散到民居里面抢一笔到腰,也不亏今日闹上这么一场。更多的人回头就看陈五婆等一干人,今日的事情全是五哥你带着俺们做下的,现在有人拦路,却也要五哥你给俺们拿一个章程出来才是!

陈五婆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这匹马也不知道手下是从哪里给他寻来的。走起来一瘸一拐,早就伤了蹄子,只能做驮运货物的。不过架子倒是甚大,肩高足有四尺七八寸,高高踞在这黑压压的人群上面。众人目光投过来,陈五婆面无表情,背上同样一层层的在渗着冷汗。他不过是个前军汉,后来在码头带着小工打架吃酒赌钱的工头,为萧言所用,做下了大宋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事,现在早昏昏沉沉的如在梦里,哪里知道自家该做些什么!

温豹臣看见对面人群开始迟疑骚动,又大声厉喝:“还不散去,难道真的想死么?温爷爷成全你们就是!”

大吼声中,温豹臣已然将腰间佩剑拔出。这是马剑款式,长而且重,两面开着不甚锐利的锋。战阵当中,从敌人身边掠过,都不用发力,直接一拖就是一个老大的伤口,神仙也救不回来。

温豹臣当年也是河东路火山军出名骑将,这柄马剑从河东携回汴梁已经十余年,隐隐血光犹未消退。火光映照之下,就泛着森然的光芒。

朱雀桥南一阵惊呼:“动了军械了,真是平乱军马!俺们做将出来了,这却如何是好?”

这千余人顿时就骚动起来,站在最外面几排的已经有人迈步想溜。不要多少时侯,这杂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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