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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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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指马扩:“女真之悍,竟然若此!萧言别的不知道什么,将神武常胜军杂凑而成,整练之精锐能战,却也是大宋军中可称第一了。但是对付女真南下不过千骑,也动用了全部精锐,精骑就足有四五千。再辅以步卒。还有韩良臣岳鹏举马子充你这般勇将,也不过是将他们逐回。杀伤只怕也是相当。比起辽人,竟然强过十倍!听马子充你言及,女真精骑,何止数万。将来一旦边疆有警,却是我大宋心腹大患!”

这个时候,吴敏却仿佛操起了大宋枢府使相的本分,议论起这本该他关心的事情。

马扩也酒意也略略有些多了,叹息道:“谁云不是?满朝中人,正眼觑女真的,能有几个?以为至多不过在边地掳掠扰攘一番。将来必为大患!俺与王将主就算如愿能开镇河东,竭尽所能,最多能卫护侧翼。让女真精骑在河东崇山峻岭当中不得深入。决胜还在河北诸路一马平川的战场之上!大宋此刻,非萧言用事,不能整练出数万精锐,不能与女真争胜于河北平川!如此大要紧事,谁又放在心上了?”

王禀在旁边捅了马扩一下。马扩才知道自己失口。吴敏却一副浑若不觉的模样,打趣道:“竟然如此要紧?大宋这么多武臣,竟然连一个振作的都没有?这么多指点谈兵的文臣士大夫,连一个帅臣都拣选不出来?”

这话却让王禀和马扩无法回答。有没有这等振作武臣,有没有这等可在艰危血腥的真实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帅臣。其他的不敢说,至少在这汴梁国都,他们未曾见到一个!大宋武备的确已经废弛到了不能再烂的地步,西军这支野战集团也元气大伤,还在朝廷的手段下显得四分五梨,已经不如从前。至少在眼前缓急之间,能用得上的,也只有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的萧言和神武常胜军了。

想着他们现在等待的就是对付萧言的消息的,两人就只觉得头都抬不起来。

正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响动。三人抬首,就看见军中亲卫引着一名内使服色的人物走近。吴敏扬起醉眼,一眼认出就是梁师成身边得用心腹内臣之一,当下笑问:“恩府先生那里终于有定论了?我辈是去对付萧言,还是就此罢休,各奔前程?”

那内使满头大汗,正是匆匆赶来。梁师成在赵佶和蔡京面前含恨而退,知道已经无法可想,但善后的事情还不得不捏着鼻子去做。至少环庆军那里,就再不能发动。这个时候要是那里出了什么乱子,那就不是轻易能够收场的事情!当下就急急将自己身边最谨慎信重的内使遣来,一定要将消息确实带到。

那内使瞧着吴敏如此,竟然有些喝醉的样子。他是梁师成真正心腹,自然心中有气。隐相还未并如何,不过是小小裁了个跟头,这班人就一个个的不恭起来!当下也没好气的冷声道:“恩府先生叫某来传句话,今日所为,一切作罢。各自安置,谨守本分,以待恩府先生后命就是。三位既然在此高乐,某也不便搅扰,就此告辞了。”

王禀和马扩只是默默听着,他们也不愿意去多想其间曲折了。只要能不去对付萧言,两人心头就卸了好大一块石头!王禀还撑得住一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马扩却是眉毛一动,脸上喜色,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吴敏却在一旁猛然发作。重重一拍眼前几案,案上器皿一阵乱响。然后就看见这位枢府副使大声怒道:“我辈为隐相奔走,就这一句便打发了么?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细细道来!如若不然,这是军中。某乃枢臣,一句擅闯军营,就了结了你!”

内臣虽然这些年得势,但是历来文臣士大夫的积威仍隐隐犹在。本来这位内使今日心中就有些情虚。自从跟随隐相以来,从来未曾见到他退下来时候这般惶恐的样子!吴敏这么一喝,竟然吓得他腿一软,再撑不住隐相身边得用心腹的面子,竟然就这般将今日变故虚实一五一十的道来。

王禀和马扩在旁边听着,都隐隐觉得有些惊心动魄,今日汴梁外间一切平安之下,竟然经历了几次反复。蔡京居然都已然出马,最后才底定全般变化。不动声色之间,朝中几大势力已经交了一次手,朝局自此就要开始发生变故,再不如原来一般模样了!而背后引起这些的,就是那个仿佛在汴梁毫无根基的萧言。他如此这般境遇,还能挑动汴梁朝局若此。现在面前最大阻碍已经去掉,已然一跃就到天子身边。将来这汴梁,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萧言萧言,当真了得!不仅在沙场上得统万夫,所向无敌。就是回返汴梁,也是游刃有余!到底是何种来历,才让他有如此本事?如果说此前王禀之辈,还对萧言有些什么争竞之心,此刻就是完全的甘拜下风!

吴敏静静听完这内使说完其中详情,却又展颜一笑:“生受你了…………正臣,某此来匆忙,并无阿堵随身,可能向你借个三百贯,改日派人送上。”

王禀忙不迭的起身:“吴枢府说哪里话来,来人,取三百贯给这位内使,好生护送出去,还请回禀恩府先生,既然有这番变动,俺们就谨守营中,等恩府先生后命就是了,再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那内使擦了一把冷汗,吴敏先是动怒,接着又是三百贯。这番气度,再不象是前些日子在隐相门下奔走时候唯唯诺诺的模样。倒是多了不少名臣士大夫举止自若模样。心下没底更兼关心隐相那里还有什么事情,当下默不作声的纳了王禀使人将来的值三百贯纯铜的交钞,掉头便走。

王禀还客气的送了几步,回头迎着吴敏忧虑的道:“吴枢府,如此得罪隐相身边人,岂不是…………”

吴敏一笑,很是放达的样子:“隐相一时也顾及不到某这头了…………一天云雾,就此散尽。虽然出乎意料,可总算是个了结。某未必还能在枢府位置之上,可正臣开镇河东,但有某能使力处,绝不推辞。今日便如此罢,正臣,有扰,告辞!”

他拱拱手,却又沉下脸色,叮嘱一句:“正臣,子充,两位都是大有为之武臣后起之秀。今后汴梁当中,朝局多有纷扰。两位移镇河东,也是避嚣之本。一心整兵练军,才是你们的本分。朝中事情,但少参与。只是记住一点,谨守着大宋文臣领军祖制,就能保你们始终!天子幸臣今后仍有不少,却不必走他们的门路,到时候没有什么好结果。切切,切切!”

这句话最后叮嘱,说得极是语重心长。说罢向两人点点头,摇摇摆摆潇潇洒洒的自去了。今日三人同在一处忐忑等候,也算是有了点患难的交情,王禀和马扩将他直送出营门,达才对视摇头。

马扩低声道:“却没想到,一旦不那么热衷,吴枢府风骨却是如此。大宋士大大,仍有正人,俺们也不必过于灰心失望了。只求能顺利移镇河东,努力自效就是了…………和萧显谟如此,也是无法。将来厮杀场上,再求自明你我心迹罢…………今日真是枉做了小人!”

王禀深沉一些,对朝中之事,对这些大人物也更了解一些。马扩对吴敏如此品评,他却不置可否。此般人物,心中到底是什么盘算,他们这些武臣辈实在琢磨不透,心思要比他们多绕好几个弯子。不过马扩后来一句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去,今日真是枉做了小人!但愿用事之辈,瞧着他们生厌,早点将他们打发到河东也罢!在汴梁这些时日,比上阵面临强敌,来回冲杀十余次,还要疲累。而且这风云变幻,各人心数,之间的勾心斗角,思之令人心寒!

却不知道,萧言怎的就能在此间如鱼得水?而在这汴梁,他又能经营出一番怎样气象?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事情了。萧言已经走上天子幸臣这条路,和他这个武臣渐次就要云泥相隔,下次再会,就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气象了!

王禀耿耿,而马扩何尝又不怅然。两人在营门口看了一眼一河之隔的球市子,明日热闹,和他们已经没有半分关系了。两人几乎同时回头,大步走回营中,王禀厉喝一声:“闭营!这些时日,谁再贸然出营,与外间生事,军法不容!”

环庆军营门在身后轰然闭上,吴敏脸上醉意已经不见了,吩咐身边从人:“去寻宇文学士!不论他在何处,先递了某的帖子求拜,某就在宅邸等候,及时回报!快去!”

几名从人顿时应命而去,吴敏只是在马背上静静的想着自己心事。

对他们这等政治人物而言,看朝中风色是第一要紧的。确切的说,他还是代表正统士大大一派的人物,和梁师成是半下属半合作的关系。一切所为,还是要争取他们这一派在朝中出头用事。

梁师成此前一手遮天,他自然奔走效命。而且热衷于从梁师成手中得到枢府位置,而不再是一个副使。梁师成说最后要将他推出来顶缸,他也就颓然从命。但是现在,朝中风色已经不同了!别看梁师成只是受到小挫,可时势已经隐然不同。蔡京不甘雌伏,萧言以财计本事为官家所重。梁师成在财计上无能为力,自然在这方面有所进献的诸人在今后可以更得官家看重。梁师成其实已经再没了才几日前还是可以一手遮天的气势。

党争之所以剧烈,之所以身在局中一步都不能退让。原因就是如此,稍一软弱,接着就是止不住的颓势!

既然若此,他们这一派和梁师成之间的联盟就可以不那么紧密了,如果说原来全是依附梁师成上位,以压制蔡京为要紧事。那么现在,就得马上改弦易辙了。在政治上,转换门庭是一件毫不用害羞的事情,所以他刚才才能在梁师成内使面前马上表现出风骨,表明已经有到清界限的意思。

虽然难免有些操切,但是也有吴敏自己一点私意。毕竟未曾对球市子动了半点手脚,他也只是在环庆军军营中坐了坐。只要和梁师成划清界限,恐怕他这个枢府副使的位置都不必让出来!

此刻吴敏只觉得自己对时局的大致判断是没有错的,可其间细微处还有些把握不住,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们一党中人的智囊宇文虚中来拿主意了。

汴梁风云,还远远未并到定局的时候,不过是新的一局才开始罢了。萧言此局在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意外翻身,今后如何,可还是论不定的事情!

□□□□□□□□□

此刻为吴敏所心心念及的宇文虚中,此刻却在太子宫中。

昨夜所有一切变故,宇文虚中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毕竟不是身在朝中之人,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议定之后,为避嫌计,也自然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

不过就算隔膜一些,今日白天开始的这番扰攘,如何传不到他那里去。他一听闻之后就立刻离开自家宅邸,直入宣德楼后。他是翰林学士,自然有入禁中的权力。宣德楼内,会通门外大宋如政事堂,枢府之类的中枢机构所在,他可以随意出入。到处寻人打听究竟,不用多时,就已经了解了大概。禁中本来也就是最保守不了秘密的地方。

蔡京从宣德楼入,经会通门而至拱辰门,最后直入延福宫。宇文虚中正在左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以他的聪明敏感,顿时就能判断出,蔡京隐忍这么久,最后突然出手,自然已经是有绝对把握。宇文虚中自觉还能将梁师成把握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对于蔡京,从来都不敢小视。顿时就能做出判断,这一局,已然为萧言翻过来了!而蔡京也借着这个机会,重振威风,不难势力大张。原来朝局,大变在即!

究其所以,也是蔡京去位之后,梁师成王黼等辈用事,实在太过不堪,几乎一切事情都未并做好。蔡京复位之后,仗着梁师成的宠信地位,还有一种惯性维持着原来梁师成一手遮天的朝局。这毕竟是撑持不了多久的,官家不满,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来。只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今日却可以断言,却是萧言提前引发了这场变故!

宇文虚中也再没有想到萧言居然能挣扎活动到如此地步,命硬到谁都收不走的地步。不过以宇文虚中的明智,自然也不会对萧言纠缠不放。他的最终目标只是恢复天子与传统士大夫阶层共治天下的祖制,要除尽天子身边幸进之臣。与梁师成联手死死压制蔡京是如此,将来肯定还会再对付梁师成也是如此。对付萧言,不过是借以压制蔡京的一种手段而已,和萧言之间并无半点私人恩怨。萧言到底如何,不是宇文虚中最关心的事情,他已经敏锐的感到梁师成再难一手遮天,朝中势力又有一番争斗磨合,要怎样才能,为他们这一派系,谋取到最大的好处!

最可以安静思索的地方,自然就是太子这里。太子谨慎,绝不交接群臣。不是特别信重之辈,都闭门不延客。到太子处,最可以避嚣。而且他们这些士大夫清流。到有一大半指望都放在太子身上——对眼前这个官家,实在难有太大的信心让他改弦易辙。对现在朝局变化,也要助太子一一分析体认清楚,才好从容应对,保住现今地位。

想到此处,宇文虚中就直奔太子宫室而去。反正就是禁中东面,方便得很。他宇文虚中一去,太子处自然没有不纳的道理。延入内来,却见耿南仲和太子已经在私密处计议今日禁中的种种转折变化了,两人都是眉头紧皱。

原来计议,就是借着协助梁师成压制蔡京,王黼去后,需要羽翼助力的关头借机上位,将自家一党中人布列朝堂。梁师成说到底远不如蔡京,将来反过手来攻倒也并不是太费力的事情。却没想到,今日一旦生变,大家筹划,都已经成空!

宇文虚中来时,耿南仲一直在切齿咒骂:“南来子,从来作祟!天不厌乱,君子道消。小人道涨,如之奈何?现下却是该如何打算?现下却是该如何打算?”

这老夫子,就算骂人,都骂不出什么花样来。太子是个稳重深沉的人,但是机变上头也不见得敏捷到哪里去,愁眉苦脸的站在一旁。现在嘉王得宠,自己要稳住地位,必须有重臣为羽翼,如商山四皓故事。可是官家身边,全是亲近嘉王的宠臣,自家在清流中口碑甚好,但这些清流却没有一个官家真正信重得用的。自家羽翼不能上位得用,官家身边全是向着嘉王的,如此再这般长久浸润下去,怎生了得?

却也想不出一个法子来,只有默默的听着老师在那里切齿咒骂。听闻宇文虚中求见,真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喜悦。忙不迭的就起身迎接,执手问好:“宇文学士,今日禁中生了这般事情出来,孤料学士必然要来走一遭的,却是何来之迟!”

宇文虚中笑着与太子还有耿南仲见礼,一副浑不经意的模样:“其间端的,殿下与道希兄都已经知晓了罢,却是谁也未守料到…………”

耿南仲摊手:“莫说这些了。此前盘算,全然落空。眼看得公相声势就要大张,隐相再不能一手遮天,我辈借隐相之力布列朝纲,不再是轻易之事了…………老公相此人,再不会与我辈同炉,将来如何是好?”

蔡京是打着新党旗号的,已经与这些旧党遗泽士大大清流是撕破了脸的。不象梁师成,其实没什么立场。如果要说有立场的话就是压制蔡京,在官家身边维持荣宠不衰的地位。和这些旧党遗泽清流士大夫还有那么三两分香火情。前些年蔡京去位,这些士大夫清流才渐渐有了出头的日子,眼见得蔡京又要借着萧言这桩事情翻身过来,让此辈中人,如何不惶恐?

耿南仲又是一个素乏捷才的。一时间想不到应对的法门,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宇文虚中也苦笑摇头:“此次的确是我辈高看了梁隐相,也小瞧了萧言,更忽视了老公相。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耿南仲踌躇:“隐相权势受挫,一时也要暂时隐忍。我辈再依靠谁去,与老公相争斗?”

宇文虚中重重摇头:“以前我辈都想错了,此次再不能犯这等错误。今后行事,再不能想着依附于谁,一切都以自立为上!”

一听自立两个字,耿南仲和太子都讶然。官家继位以来,身边信重的都是幸进之臣,一波波就未曾断绝过。这些所谓的士大夫们,声势地位远远不如。现在眼看萧言也要挤入幸臣行列,他们凭借什么自立,与这些官家身边永远不会缺乏的幸进之臣争斗?

宇文虚中冷笑:“若我辈无半点士大夫风骨,只知道党附一方,捞一些残羹剩饭,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时日!此时时势,已不同以往,官家渐有整理朝政之心。这才是老公相声势复起,萧言得用的张本。然则以隐相之辈,看来已经不足以平衡朝局,官家必然在朝中要有所措置,我辈如果不能显出自立风骨,如何让官家信重?从此以后,我辈中人,当皆谔谔,凡是幸进之辈,行事误国者,当皆鸣鼓而攻之!这才是我辈立身朝堂的根本,殿下,道希兄,当熟察之!”

宇文虚中的嗅觉极其敏锐,已经感觉出来此次事情虽然发生得突然,引发点不过就是对萧言一人的措置而已。但是实则是蔡京去位之后,梁师成王黼之位掌握朝局,将一切都弄得不可收拾,比蔡京在位时候更是不堪。这些矛盾,总是要总爆发出来的。王黼已经去位,而此次之事就是梁师成宠信渐衰的开始。稳定了几年的朝局,又要开始大变动了。

而蔡京又回到了相位之上,因为国家财政实在破败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官家已经不得不借重他在位整理。而官家始终还是要对朝局有所平衡,对蔡京一党有所牵制平衡。这是最基本的帝王心术。梁师成已经不足恃,必然就要发掘新的力量。

这新的力量要不就是新的幸进之臣,见宠于官家。按照官家那个性子,也很可能超拔委以重任——在宇文虚中看来,萧言大概就憋着想走这条路,要不就是大宋的传统重要参与政治的力量——所谓正统士大大阶层。一样受过完整教育,金明池唱出,自诩可与君王共治,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辈!这个阶层,这些年已经凋零得不像个样子,若是再不展现出独立的力量来。说不定真的要被遗忘到角落,再不会被人想起了。

宇文虚中虽然说得隐晦,因为诸多言辞都要涉及官家,不得不委婉言及。但是意思就是这个,他们这个阶层,再不会党附于任何一方,现在开始,就要作为一支独立的力量,和蔡京及新的幸进之臣争斗,直到为官家所注意,引为重要臂助!

太子听了默默不语,耿南仲捻髯发问:“如何行事?”

宇文虚中摇摇头:“现在只是大致想法,还未曾定论。不过仔细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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