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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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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萧言当真是满腹委屈。他毕竟也不过才二十六七的年纪。在燕云之地也执掌杀伐大权习惯了。虽然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是回到汴梁碰倒眼前这个将他晾起来,无人过问,也无人伸手的局面,还是觉得憋闷。

原来总以为自己帮了蔡京这么大一个忙,蔡京总要敷衍一下。自己这等能带兵,能领军在外坐镇的难得人才。蔡京夹袋里面几乎没有和自己比肩的,总要做出个礼贤下士的模样,至少召见一次,先拉拉感情吧?他也不指望一开始蔡京就托以心腹,全力相助。但是自己明明都做出是蔡京一党的全挂子姿态了,蔡京却一直不闻不问,就当没这个人。

他妈的,这个年头,想当奸臣党羽,都没机会!

更让他寒心的是,自己是血战平燕而回。为大宋立下了海大功劳,在燕地杀得尸山血海,为了这个大宋四年之后不要遭遇灭国惨痛,自己做的有些事情甚而都超过了底线,这些日子还不时在夜里辗转,眼睛里晃动的全是深重的血色。

大军威武凯旋,层层叠叠灵牌居前引导。边军健儿,百战归来。魂归都门。在献捷的那一刻,整个汴梁城都为之安静。官家动容,百官避道。

那一刻的震撼,是空前的。

然则十几二十日之后,那一日的悲壮苍凉,在汴梁这个太过于轻软富丽的城市,就近乎烟消云散。百姓们谈论的,又是另外的新鲜花样了。百官们一时震慑,这个时候又在不约而同的晾着他这个复燕统帅,在挖空心思怎样分化瓦解这支太过于强悍了一些的神武常胜军。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宋太繁华了,太富庶了。却忘记了这种繁华富庶,是百万边军抛尸无定河边才苦苦守卫下来的。大宋关山,有名臣墓,有文坛盛事遗迹。谁却知道,潘美墓何在,曹彬墓何在,狄青墓何在?大宋边军历史牺牲军将士卒,他们忠魂在那里可稍做凭籍,可供垂吊?

直到四年之后,当女真南下,扫平河北。河北汉民锐减至仅剩八十七万户。这个现在在自己麾下遭遇十二道金牌故事的岳飞岳鹏举之后,西湖之侧,才有了岳王坟,才有了这个民族永远不会忘记的惨痛记忆!

毫不夸张客气的说,自己这等可统大军,御侮边关,平灭敌国的统帅。应该是国之重宝,应该为大宋呵护重用。纵然是要平衡分权,也绝不该不闻不问。哪怕是用一个清贵名义养起来,也来礼重之,结纳之。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郑重请出来,假节钺行征伐以讨不臣。大宋真要能这样,萧言也不介意放弃自己的军权。他可没有多少篡宋自立的心思。

可是偏偏是自己想贴上去都没人搭理,那位官家就当没这么个人。朝中站在另一党的人物在拼命挖自己墙角,只等时机合适就做最后一击。

自己这等可领重兵,可护国平边,立下了不世大功的统帅,还得自己挖空心思,想怎么样去媚上。才能保住地位,才能做一点事情出来!

这天当真要塌下来,凭借一人之力,想挽回来,真的近乎于一种堂吉柯德似的勇敢呢…………

想到这里,萧言忍不住有些心灰意冷。岳飞和韩世忠都有些茫然不解萧言话中所指。在汴梁城外这个庄园安居,鼓捣新式蹴鞠——叫什么足球这个玩意儿。就算是出人意料的手段,可以出头了?

岳飞不明白,所以理直气壮的和萧言对视,冷冷道:“萧显谟筹划,俺实在是不明白,还请萧显谟明示!”

萧言正是为岳飞的话引起满腹心思,思前想后的觉得郁闷,当下也没好气的道:“不明白就瞧着,日后你就知道了!老子这是要当奸臣大白脸,要学王黼当一个浪子统帅,要贴上官家,要挣扎着爬上去,才能继续照应着你们这帮家伙,让你岳鹏举可以建功立业当大英雄,让你韩世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娶比老子还多的媳妇儿!”

岳飞气得脖子上面筋一蹦一蹦,年轻人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那愤懑可不是一般化的。只觉得连萧显谟都不理解自己一番忠心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为?韩世忠也一下跳起来,直着脖子大喊:“显谟说话切莫欺心!俺老韩如何了?厮杀的时候退在后面了?就是犒赏缴获,也从不争多论少,西军那些同僚,谁不是腰囊满满,俺老韩什么时候向显谟你说过嫌少的话了?还不是想着显谟底子薄,将来用得上,俺可没有连郭药师女儿亲族都养起来!”

萧言岳飞韩世忠三人,这个时候大眼瞪着萧言,三人都呼呼喘着粗气。场中一下僵住。萧言瞪着韩世忠,他是早就知道韩世忠臭嘴,却没想到韩世忠嘴能臭到这种地步。还亏是在自己麾下,要是在别人麾下,早打死了。怪不得如此勇武怎么也升不上去呢。

被两个心腹手下一顶,萧言也怒了,僵持半晌就开始拍桌子打碗:“他妈的,不干了,不干了!分行李,分行李散伙!檀州一处,东川洼一处,老子带到汴梁还有点积蓄,一人一股,分了拉鸡巴倒!老子跑远点,实在不行就在东川洼当个土财主,东川洼改名叫高老庄!爱谁谁,不干了,分行李!”

这个时候萧言绝对是二师兄附体了。

韩世忠也瞪起牛眼:“分行李就分行李!俺老韩也不争多论少,你萧显谟看着给!”

岳飞也难得语调激动:“萧显谟,俺是你使出来的,俺大不了回相州去侍奉老母。女真要是入寇,俺在河北,和他们拼死了拉倒,绝不拖累你萧显谟半点!”

三人在这里激动,张显还有神武常胜军的军将们张大嘴看着,一个个手足无措。不过三人这么一闹,竟然原来那种隐隐的隔阂一下少了许多。毕竟入汴梁以来,萧言前途未卜,大家也不知路在何方。萧言在汴梁也再不能名正言顺的插手神武常胜军军中事物。上下感情也是要靠长时间培养的,也会为时间为环境所改变。三人这么一闹,倒仿佛当日在燕云之地平日上下之间言笑不禁,临阵之时同生共死的模样。

这个时候一直含笑看着萧言在那里和两个麾下心腹闹意气的方腾,才站起来扬手解劝:“有什么好争的?神武常胜军出来的,早就是一体。你们将来如何,全看萧显谟能到如何地步。而萧显谟虽然不在军中了,这些日子在此,哪一日不是殚精竭虑在想着如何化解眼前局面,在汴梁脱颖而出?你们仔细看看,萧显谟是胖了瘦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虽然仍然每天坚持锻炼,萧言体型显得越发挺拔结实。可着实是又瘦了一圈,尤其两个眼圈有点泛青,明显是思虑过深,睡眠不足的样子。怎么也没个在这里安居享福的样子。

方腾又回头责怪萧言:“萧显谟也是,今日鹏举与良臣来了,好好说出你的筹划便是。和鹏举良臣闹什么意气?两人都是你使出来的,一心为的也是神武常胜军,你在辛苦筹划,难道他们不也在苦苦维持全军?大家劲朝一处使便是,朝中人看我辈笑话,我辈偏要出头。自家闹意气,难道还怕朝中诸公不够得意么?”

三人也是入汴梁来,这股郁气实在是憋得久了。今日突然爆发出来,心下都觉得顿时松快了不少。萧言先望望犹自气哼哼的两人,突然嘿嘿一笑,先拍拍两人肩膀:“仿佛还在燕地,每逢大战,总要扯淡这么一番。到了汴梁,真怀念那时的日子啊…………想着老子要去当一个弄臣,这心里就怎么也不爽,难得发作,勿怪勿怪。”

萧言提起燕云时候,韩世忠和岳飞又何尝不怀念?当下都行礼下去:“显谟言重了………”

接着岳飞就抬头:“弄臣?”

萧言一笑,本来想示意除岳飞他们几人外其他军将都退下,后来一想又何必?能在今日找上门让他拿主意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了,韩世忠和岳飞自然也会识人。靠不住的不会带来,自己就别做那么多小家子的气的做派了。

当下坐下来笑道:“今日都是同心共欲之人,都是不甘心在汴梁沉沦之人,都是还不死心,想做一番事业之人,都是想将来在青史留名之人!今日所言,出之我口,入之你耳,不得外传!我就将自己如何筹划,你们如何配合,细细说来就是…………他妈的,想玩死我,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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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在汴梁蔡太师府邸当中。同样只有寥寥几点灯火。

比起蔡京复位之前,蔡京反而低调了许多。在相位上,这些日子蔡京反而多是埋头在三司,在户部,在河北三路宣抚制置使署留后那一堆帐目当中,努力的想将伐燕战事这开销亿贯的一笔烂帐扯清楚,该报销的报销,淤积在各地转运库藏中的追回,努力的想多抠一点钱出来。其他时间就多是在和相关人等讨论再发新届交钞的事情。伐燕战事打完,大宋财政体系说是无穷六绝近乎崩溃也差不多了,虽然大家现在多少也明白交钞滥发不得,也只能靠着这个先缓一口气了。

蔡京摆出这个埋头财政的姿态,让多少人都觉得意外。老公相复位,以蔡京性格,自然是睚眦必报,当日谁赶他下台,一个个排头都要照应过来才是。没想到蔡京不仅没有在王黼童贯事情上落井下石,也没有和梁师成别苗头。唯一一个始终不谅解的倒是自己儿子蔡攸。到现在蔡攸还没有得到新的差遣。

虽然现在大家口中都不提,但是知道下面朝中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整练禁军。一则是禁军实在不堪用了,不整练实在说不过去,还要用来平衡日渐不驯的西军。二则就是一旦禁军整练,大宋财赋自然要向禁军整练倾斜。伐燕战事让多少人已经捞得盆满钵满了,这禁军整练事如何能轻轻错过?哪一党主持,谁最有话语权,谁来主持分这大蛋糕,都是人人悬望关心的事情。

本来大家都以为蔡京要凭借萧言这个才投入门下的人物和朝中有心人别别苗头,说什么也要将这大权掌握在手中。蔡京从来都是揽权不嫌多的性格。却没想到,这些日子来,他对萧言却是不闻不问,吴敏偷偷在动神武常胜军的手,在挖墙角,总有有心人报到蔡京这里来试图讨好,蔡京却总是淡淡一笑就当没听见,事后也绝无动作。如此这般举动,自然就让意图投效的人觉得心冷,觉得太师是不是真的老了,只想安心在相位上以终老。与其这样,倒不如向内相或者清流旧党他们靠拢了。

蔡京现在上值的时间也少,不仅是两日一值,而且每值不过半日。中午才过,就回到自己府邸,闭门不见外客。

可是今夜,如此深夜,蔡京还在内院书房当中,难得见一个外客。这个外客身份,却是谁也想不到,正是那个和自己爹爹恶了许久,在上次赶自家爹爹下台事中还是很出了一把气力的小蔡相公蔡攸。

蔡京靠在软榻之上,书房当中绝无旁人。对面的只有自己儿子。蔡京精神的确是比不得以往了,当着自家儿子不用做什么态,一副有点支撑不住的样子。、

坐在他对面的蔡攸,其实岁数也很不轻了,已经是五十多望六十的岁数。但是不知道是老蔡家基因好,还是有什么保养秘方。看起来不过四十许人。继承了他父亲的好相貌,玉面恂恂,倜傥儒雅。三缕长髯仔细用须囊护着。此刻却是满脸的热衷神色。

“大人,这天予不取,只怕不详…………萧言此子无依无靠,只要我等出手相援。他岂能不感激涕零?内相虽然在努力隔绝中外,让献捷这个事情先在官家面前淡下来。官家本就不是什么有长心的人,到时候一旦进言,轻巧巧就将整练禁军事掌握在手中了。到时候岂不是可惜?”

蔡京看看自己儿子,一时没有开口。

自家儿子本事,自家清楚。蔡攸文学是很不错的,早早就成了翰林学士。其时也颇富文名。虽然替官家所作诏旨不多,然则一旦有之,每每口口传颂。偶有诗词,也是清丽富贵,有晏殊气象。

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了。

蔡京得用之后,过得实在太富贵,太会享受。到老才渐渐返璞归真一些。往日那些以生活豪奢出名的达官贵人,他们的举止做派,蔡京往往就用一个字表示鄙夷:“村。”而能得这一字点评的,都还有点与有荣焉,表明大生活家,大享受家蔡京眼里还有他们。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蔡攸,要是有什么大本事,那才是真的逆天了呢。偏偏这位小蔡,热衷之心,比起老子来丝毫不曾稍让。又眼大如箕,非两府使相位置不能让他动心。他老子霸占高位时间实在太久,小蔡相公等不及了,干脆投靠了梁师成他们,将老子拱下台来,居然一时也捞到了一个参知政事的位置。

然则蔡攸本事比起老子来,实在是天差地远,虽然得了参知政事之位,却不过是王黼之下伴食画诺。什么事情真交给他办的话,准定搞砸。伐燕战事眼看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蔡攸想尽办法,才捞到一个宣抚制置副使的位置。指望能立下什么边功,到时候说不定能取王黼而代之,成为真宰相。王黼也估计知道这位小蔡相公做大事是不成的,让他当宣抚制置副使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还有什么笑话可看。

结果果不其然,蔡攸一行,比笑话还要不堪。不仅在西军面前彻底暴露出现在都门禁军软弱到了什么地步,他自己也成了笑柄。大军保护,居然连河间府以北一步都不敢去!所谓副使,就是在离前线至少四五百里处饮酒赋诗,游宴高乐。白沟河战败败报传来,这位小蔡相公一口气逃了京东西路才算住脚。要知道当时辽人兵锋最远才到雄州,离河间府还有三百里!

如此蔡攸,自然就居不得参知政事之位了。不过看蔡京复相的面子,没有远出军州编管,和童贯王黼同一命运。却也没了差遣,只能闲居。梁师成他们,再不想用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物。蔡攸无法,老着脸皮求到自己爹爹头上。却被蔡京坚拒之。汴梁人都说老公相能谅解天下人,也谅解不了这个儿子。反正蔡京子嗣繁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个。

却没想到,今日出现在蔡京内书房的,却是蔡攸!

听到蔡攸进言,半晌之后蔡京才淡淡一笑:“…………我老了,这相位还不知道能安居几年,去争这个,又有什么用?”

蔡攸今日怎么劝解自己老爹都没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急了:“让内相得掌整练禁军事,难道就不会动爹爹这相位么?到时候官家离不得的是他们,却不是爹爹!”

蔡京冷笑:“当日老夫却又是怎么下台的?你怎么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老夫用事太久,权位太重,官家就算是中人,也深为忌惮。再拼力争夺此事,此相位,才是转眼就休!”

蔡京在这一点上,看得比自己儿子明白多了。如果说以前自己是强势,清流旧党梁师成他们是弱势,官家无论如何要保的是他们以维持朝局平衡。那么现在梁师成他们羽翼已成,自己初初复相,反而是弱势了。自己羽翼凋零,就算再度拿掉,对朝局也没有太大影响。现在还能撑着场面,让梁师成等人忌惮,无非靠的是用事几十年的积威罢了。

官家用他,一则是安定人心。二则就是需要他来理一下大宋财政这个烂摊子。官家是个重情分的人,但是再重情分,一个用事几十年的权臣和皇帝也没有了情分。反而是提防戒备,本来用他复相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旦自己再如以前一般揽权,说不定就真的要立刻下台,而且再无起复的机会了。不如埋头在财政事上,有很大可能在相位上终老,以全毕生富贵。

而且自己是…………真的老了。

自家事自家清楚,人到老了都有这个灵醒。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这个时候,除了全富贵的考虑,也要多为儿女计了…………可是这个儿子,却实在是…………

在这一刻,蔡京老眼当中,忍不住就浮现出那个一身紫袍,骑在马上,孤独坚韧而且憔悴的跟在层层灵牌之后,昂让直入大宋御街,直面于宣德楼上官家面前的那个年轻身影。

此等人物,自己儿子与之相比,不过是土鸡瓦犬!

蔡攸毕竟宦海沉浮那么些年,虽然没担当,没气概,也没有什么实际政务的本事。但是这政争心术,还是精通。蔡京的话,他如何不明白?踌躇半天,仍然觉得不甘心。自家爹爹老了,安于相位终老,不去争竞什么。凭着资格或者理财本事,差不多也能熬完。可是自家呢?

蔡京和他的生分到底是什么,蔡攸心知肚明。就算当初投入梁师成门下,双方破脸。蔡攸也知道是蔡京刻意放手,无论如何蔡家总能保住一线富贵。现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做出再不能复合的模样,也是为将来准备。蔡京万一再度下台,他蔡攸也有再度复用的机会。不是有这般默契,蔡京怎么会谁也不见,只见他这个背门而出的儿子,在内室说着只能托之腹心的实话?

到了最后,蔡攸终于忍不住,低声道:“爹爹,总得为儿女计!没有一个支撑起门户的,蔡家如此大族,将来只怕不堪设想啊…………”

这就是自从王安石变法之后,大宋士大夫们多的一层忧患之心了。神宗之前,大宋士大夫之争勉强还可以算君子之争,不仅自家没有性命之忧,还不及家人。该恩荫的照样恩荫,该服官的照样服官。可是自从新党推出征诛之术,士大夫争竞,平白就添了几分残酷,追夺出身文字,剥夺子弟恩荫。就是将一个士大夫家族彻底变成白身。这是何等残酷的打击!蔡京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蔡家要是没有支撑起门户之人,真说不准会遭致什么样的命运!

蔡攸提起这个,蔡京终于有些动容。他沉默半晌,终于缓缓摇头:“…………为父的说什么也不能去争的…………一切只有指望萧言自己挣扎了,只要他能出头,得到官家青眼。就算梁师成还是居间竭力阻拦,老夫也会设法的…………此前老夫绝不能有半点表示!”

蔡攸一怔,重重摇头:“梁内相隔绝中外,萧言毫无根基,汴梁城中尽是袖手。他一个南来子,怎能挣扎出头?怎么能得官家青眼?爹爹,这些不过是虚话!”

蔡京被自家儿子纠缠这么久,早就觉得精力不济。这个眼睛已经是半闭半睁,轻轻道:“萧言此子,不凡啊…………不凡哪…………献捷一事,就可见他胸中丘壑。谁又知道,他还藏着什么本事?且看罢,且看罢…………老夫总有感觉,梁师成,未必能遂其所愿…………”

蔡攸暗地里撇嘴,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梁师成都强过萧言太多。更不用说梁师成遍布汴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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