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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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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宇文虚中和耿南仲在自家衙署小楼之上,生生的等了一夜,直到天明。

此时此刻燕京城周遭景象,让两人相对无言,不知道是喜好,还是愁好。

老种相公那里已经传来禀帖,上面说西军上下,对大宋赤胆忠心。虽然犒赏粮饷不至,为免圣天子焦急,大宋士民悬望。仍然准备全军出战,西军诸将,已经散尽家财,为麾下儿郎补齐犒赏军饷,现在正厉兵秣马,准备三日后全军出战。定将一鼓荡平燕京左近乱军,彻底底定燕云之地。此番苦心孤诣,拜求两位天使上达朝廷,以表西军上下数万健儿忠义之心。

两人在小楼上站了一夜,雨滴夹着寒风,虽然有屋檐遮挡,也卷进来将两人淋得个半湿。下人早就送来狐裘给两人披上。这个时候清晨寒风更甚,熬一夜下来,两人对望之间,都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耿南仲叹息两声,苦笑道:“叔通兄,一番筹划,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本来就是姚古一军而出,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西军全军而出?本来是昨夜就要出动,最快今日说不定就能开战。怎么又变成了三日以后?难道是姚古这厮,当面欺哄了你我二人,转头又卖给了老种?要如此这般,武臣真真不可信重矣!如此辈得势,大宋国亡无日!”

听见耿南仲愤怒,宇文虚中却撑得住一些,他沉吟着摇头:“却不是姚希晏有意所为…………如果他为老种行此事,只要随着老种拖延下去就好,你我在这燕京城中,还能有什么法子可想不成?再不至于画蛇添足行此事,倒是平白和老种有了生分…………定然是事机不密,老种漏夜前往姚希晏处拦阻,却因为秦凤军已经势成孤注,再难阻挡,除非眼前西军就在燕京城中四分五裂!只好屈从大势,让西军全军而出,也好下台一些…………”

宇文虚中智计,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未曾亲至,却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耿南仲皱眉思忖以下,迟疑道:“既然西军全军而出,岂不是你我谋划,也算是成功了?今日出军,和三日后也没什么差别…………”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脸上顿时就带了几分喜色,一击掌道:“叔通兄大才,果然不凡!你我两个书生,就在燕京撬动了这几万披甲持刀的武夫,让你我之计遂以!只要西军是在你我坐镇之下扫平了乱军,这功绩,谁能抹煞得了?我辈在朝堂之中,也就算立住脚了!就算老公相复位,也有一个牵制,这国势再不至于一味颓唐下去!叔通兄,将来汴梁都门,还要指望你大才展布!”

宇文虚中脸上却殊没有半点喜色,喃喃道:“未必如此啊…………老种为何非要迁延这三日功夫?只怕已经向萧言那里传去消息了,指望萧言能提前行事,能将这乱军扫平…………老种为何就这样帮定了萧言?难道还能将西军交到萧言手中不成?真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耿南仲不以为意的一笑:“三日功夫,萧言难道是神仙不成?叔通兄也不必多虑了,还是与我好好琢磨一下这份平乱之后的奏章才是…………此刻大局已定,再不至于有什么变故!”

宇文虚中勉强一笑,认真地看着耿南仲:“希道兄,莫怪我多虑,眼前之事,未必就一切都如你我所愿!再看罢,再看罢…………不过有一点要紧的是,再不能让武臣之辈如此挟制朝廷了。此次无论如何,西军之间隔阂已生,我辈要真想在朝堂当中站稳脚步,将来更有所展布,姚古此人,必须牢牢握在掌中,全力扶植于他!”

雨声当中,宇文虚中声音清冷,斩钉截铁的一字字说完,紧紧身上披着的狐裘,转头就下了小楼。而耿南仲呆呆地听着,忍不住看了外面雨幕一眼。似乎想在雨幕尽头,找到那个从未谋面的萧言一般。

难道这叔通兄,还真的以为萧言会生出什么变数出来?从汴梁老公相始,到这里的老种,现在再加上一个宇文虚中,怎么就这么看重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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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队追骑从侧后逼近,耶律大石所布下的逻骑警戒线从发现张显他们开始,就不断的将一队队哨探调出来紧紧咬住他们。

这些追骑每一队不过二三十骑,正好是大辽正规骑军中一队的编制。在各自军将带领下,不断应命从其他地方赶来,加入追击张显所部的行列当中。

刚开始几队,尚是一旦赶到,就催趱马速,要上前和张显他们这支军马厮杀一场。张显每次都将自己麾下那十余骑貂帽都亲卫甲士遣出,往往一个冲锋就打散了他们。这些已经在燕地打足一年的剽悍大宋轻骑,每一次反击都玩出了花样。

一开始这些追骑挤成一团,蜂涌而上。貂帽都亲卫的反击就从两翼张开,从他们队列两边掠过,对在队列外面的追骑施加杀伤。这些追兵在貂帽都亲卫呼啸掠过,落马十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这些貂帽都亲卫就在如此泥泞的地面上玩出了高速掉头的花活,再回头杀上一轮。这一来一去两次掠袭,往往就能将追来一队敌骑杀伤一半左右。遭受如此伤亡这队追骑也就丧失战斗力了。

下面再来一队学了乖,将冲击队列拉开,排得疏散,正面大而纵深浅。这些貂帽都亲卫就迅速合拢在一起,排成锋矢冲击阵势。运动中就将阵型变幻了。一次冲击就能凿穿追骑,再向两翼席卷,同样短暂交手,对对方就是杀伤近半。

骑军对战,不比步军厮杀。步军就算战力不如另外一方,只要军将有平均水准的约束能力。步军作为个人在军阵当中没有什么自由活动空间。这样堆上去用人命填也能和一个高明许多同样结阵的对手相持一阵,往往都是在军将约束不住的情况下才告溃散,接下来被敌人追击才是一场战事当中死伤数中的大头。

就算战场经验不如另外一方,厮杀本事也弱于另外一方。步军结阵而战,也不是轻易能分出胜负的。

而骑军对战就是截然不同,特别是这小股轻骑之间的互相绞杀。看的就是你马上本事,看的就是你控马如何,看的就是你骑战有多少经验!军将再有心,也难以约束机动空间巨大,进退都很迅捷的骑军手下。一旦这方面不如人,那就是马上就能被冲散打垮,麾下各行其是,再难捏合在一处。

萧言麾下这些貂帽都亲卫甲士,自从北伐以来,什么样的骑战没有打过,什么样的强悍对手没有碰到过?数十场拼杀出生入死下来,一个个都已经是难得的骑战老手了。聚散自如,马上击刺砍杀准确而且稳定。和耶律大石杂凑起来,匆匆训练了一个月不到时间的手下那是远远高出。更不用说这些貂帽都亲卫甲士,不论是坐骑还是兵刃或者身上甲胄,同样高出对手一筹!

耶律大石麾下这些轻骑,郁闷地发现,他们当日也号称乡里好汉了,不少人也经过战阵。骑得劣马,开得硬弓,马上击刺也勉强来得。和这些号称不会骑马的南蛮子骑军对阵,结果从头到尾都是束手束脚,轻易就被对手杀了个人仰马翻!每一次这些对手都能打在自家队伍薄弱处,转眼间就能给予他们最大杀伤,等晕头转向的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抱着马脖子掉头就跑了,而那些宋军骑军已经呼啸着回转,得意洋洋的退回去了。

直娘贼,这些宋人骑军怎么都跟女真鞑子那些精骑差不多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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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始终就在队列当中,这个时候不是他逞勇的时候。也不是放慢大队速度和追骑对圆的时候,他只能将自家麾下那十余名貂帽都亲卫一次次派出,一次次将追骑打散逐退。自家大队,始终保持一定速度滚滚向前。

这一次追骑又被貂帽都甲士打散,除了两三人拖后哨戒,其余人回返队列,调换损坏的兵刃,有条件的再换一下坐骑。喘息一口气,等着下一次厮杀。

这些貂帽都亲卫退回,个个衣甲残破,却不见多少血迹。雨水太大,都冲掉了。但是从他们身上甲胄大大小小的缺口,却能看出几次冲杀下来,绝不轻松。不少人已经负创,只是看不见多少血迹罢了。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着,轻易平复不下来。

一名貂帽都亲卫胯下坐骑奔行已经显得踉踉跄跄,临近队列的时候突然前腿一软,嘶鸣着倒地。他身边袍泽手快,一把扯住他,用力就将他拉上了自家乘马。那失马的貂帽都亲卫刚才骑着的已经是他的备马了,再没替换的。骂骂咧咧的回归阵中,目光只是在老种麾下亲卫胯下坐骑打转,突然扯着一个坐骑相当不错的老种麾下亲卫甲士问道:“哥哥,你可能将坐骑调换给俺?你们反正也是只朝前赶路,用不着厮杀。就算两人骑一匹也不值什么,卸了盔甲就减了份量了。俺在后厮杀,总不会让来敌伤到你就是,如何?”

那亲卫甲士还是一个使臣身份,吃这一问,脸涨得通红。他们这些老种麾下亲卫自恃其实也颇高,马上步下都算来得。但是这些貂帽都的亲卫刚才几场厮杀,看得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那个小白脸也似的张副都虞侯,也当真硬气。说了只要遇敌就是他们冲杀在前,结果也果然如此!

这下将老种麾下那些亲卫都臊得抬不起头来,不过也是深深佩服。当兵的也简单,佩服的就是好汉。要是用他们来迎敌,决没有那么干脆利落的一次次飞快将追骑逐退,说不定还得被对手纠缠上,绝不会象现在这样大队行程丝毫不曾放缓。这些萧言麾下轻骑,当日多是胜捷军出身,底细老种麾下自然深知,半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强悍!怪不得老种相公这般看重这位萧宣赞!

那使臣目光望向自家军将,那老种麾下亲卫军将就在张显身边,转回头来吩咐一声:“应该还有备马,你将自己坐骑让给他,找备马骑上,跟紧大队!”

那使臣不吭声的将马匹让出,好容易找到一匹备马骑上,在背后几乎是大声嘟囔:“俺们又不是不能打仗,凭什么就将自家好马让出来?下一次来敌,让俺们去当就是,省得这般被人瞧扁!”

那老种亲卫军将脸色顿时就多了一层铁青之色,向身旁并辔向前疾行的张显道:“张兄弟,下次就让俺们临阵罢俺们也是经年厮杀,老种相公都引为心腹的,说什么也不能在贵军面前弱了泾源军的名头!”

张显警惕的目光只是扫视着左右,似乎要看穿这层层雨雾一般。虽然他从军经验比这位老种亲将浅,可是恶战却经历得只多不少!骑战经验,更是远远超过。当下就是摇头:“没那么简单!没料想到,耶律大石居然整练出了这么多还算能得一用的兵马!几次追袭想缠住俺们不成,他们自然会改变策略。他们马力比俺们充足,说不定会集结一支大队赶到前面去!后面次第追来的兵马,也会越集结越多,在合适地方,前后夹住俺们!到时候有哥哥你厮杀处,现在尽量保持些气力,恶战还在后面!”

大雨当中,那员军将脸热得似乎能冒出腾腾的白气,听张显这么一说,就不再多问什么了。西军北伐以来,除了白沟河那一场惨败,还有环庆军在高粱河左近的覆灭。没有打任何一场硬仗,泾源军为西军中坚,他们这些老种亲卫更号称泾源军中精锐,再度北上以来几乎是舒舒服服地走到燕京城中的。可是如张显他们,却不知道打了多少恶仗!就算此次前往萧言军中,说是让他们保护张显这十余人,结果却是张显反过来保护他们!

这军将也是家中世代从军的,西军也向来以大宋立国百年征战时间最长,厮杀最苦也自傲,这个时候却惭愧无地,只能自言自语地嘟囔:“俺们也是厮杀汉,俺们也是厮杀汉,和辽狗拼命,俺们也不弱似别人,俺们也不弱似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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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发展,正如张显所料,后面追骑已经不再向前涌来,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张显他们前行。一队队的追骑加入,慢慢已经有一两百骑。在雨幕远处看不见的地方,更不知道有多少追敌正越过张显他们队列,超越到前方去,等待合适的时候,前后夹击这一支已经在雨中奔波了七八个时辰,还厮杀了好几场的小小宋军队伍!

张显他们前行速度,一直因为不敢使尽马力而刻意控制着,再加上大雨。再遭逢敌军哨探轻骑之后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过走出去三十多里。再往前,差不多就是萧言张开的轻骑警戒幕可以控制的区域。这一带已经少见复辽军立下的破烂营寨,眼看就要穿透复辽军绵延数十里的控制范围!

张显精神也绷得越来越紧,知道恶战就在眼前。因为对手再不发动,就来不及了!他心中也在暗暗焦躁,放在平日天好,纵马疾驰,早就奔出去老远。更不用说没有大雨阻隔轻骑哨探的活动范围与视线,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和萧言大营派出的轻骑哨探接应上了。一旦有五十骑萧宣赞麾下精锐,耶律大石这支匆匆整练出来的队伍,如何留得住他?

现在却什么也不必说了,只能埋怨自己运气不好。就是萧宣赞也没料到耶律大石在这短短时间,居然能拉出数达几百调度如意,可以一战的骑军队伍出来!耶律大石这厮,真是整军练军,还能统而野战争胜的帅才!

到了此时,张显也不必再节省马力了,呼啸一声,队列中所有人都鼓起最后马力气力,向前疾驰。连那些老种亲卫,都老实服从号令,随他指挥而动。转瞬之间,这支军马已经冲开雨幕,来到一处空旷所在。

此处地方正西面是一个不高丘陵,其他地方都是平坦。只有南面有稀稀疏疏的小树林。地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地力流失,碱从地底下翻了上来,大雨之中比起其他地方这地面要结实许多,正是纵马驰骋厮杀的好所在。

从雨幕当中向前望去,正有一条黑线也似的骑军队列横在小丘之下。人马在雨中都吐着长长的白气,这个时候似乎喘息已定,正以便步向前迎上。怕不有一百三四十骑军马,打着的也是耶律大石中军认旗。领军将领,正是耶律大石麾下管骑军将,他得了耶律大石将领之后,从营中抽调生力,拼了老命才赶到前头,当在了张显他们去路之前!

张显顿时扬手,全军次第放慢马速,转为便步。战马重重喘息着,马肚带都因为消耗太大而变得有些松了。张显骑在马上回头望去,后面追来的大队更多,已经到了两三百骑的规模。只不过一路跟着追过来,消耗也不轻,这个时候横在后路也结成队列,从后面稍稍加快了一些速度压迫而来。

前面后面都是敌人,自己这些军马已经相当疲惫,就算想绕开他们,也绝逃不了多远。现下却又如何是好?自家性命事小,误了宣赞的大事却是百死莫赎!

十余名他带出来的貂帽都亲卫猬集在他身边,人人都开始紧马肚带收拾扎束身上,连干粮都抛掉了给坐骑减轻重量,准备决死一拼。大家都没吭声,知道眼前已经是紧要关头。那老种亲卫军将却一拍张显肩膀,朝他笑道:“张家兄弟,却不知道你行几,也不好称呼,只好叫声兄弟就罢了…………这后面追骑,就交给俺们罢。冲杀的本事,俺们不如你们,但是要回头拦住他们死战,倒是绰绰有余。要是你们弟兄有马力不足的,尽可以和俺麾下儿郎拣有气力的坐骑调换…………这些坐骑,还是多托福你们打垮萧干之后得来的!不要误了老种相公交代的差遣要紧!”

张显一震,却没想到这个一直不服气自家年轻,牢骚不断,架子也着实不小的老种心腹亲将,这个时候却挑了断后的差使!

向前冲击,以快打快,冲出去总还有些机会。可是留下断后,马速降低,前敌后敌合成一股的时候,再想脱身,却又难上了十倍!

那老种麾下亲卫军将看着张显神色,笑吟吟地道:“怎么,许你们卖力厮杀,就不许俺们泾源军死战不成?这一路行来,已经见到了你们萧宣赞麾下本事,俺们西军成军百年,却也不是安逸出来的声名!俺们祖辈一代代在大宋边陲化为白骨的时候,你们萧宣赞还不知道在什么地界里呆着呢!”

他麾下儿郎顿时应和:“就是这个道理!别人能厮杀,好似俺们西军就是一直享福来着。这名声,还不都是打出来的!”

“你们就朝前冲杀,后面全是俺们照应。西军声名要紧,可不能给一个才立半年的神武常胜军给盖下去了!”

“这次北伐,实在闷气,今日倒是可以痛快厮杀一场!”

西军自然有其骄傲在,自然有其光荣历史在。只不过近十余年来,渐渐因为失却外敌磨砺而黯淡下来。可是张显等十余名貂帽都亲卫冒雨疾行百里,厮杀恶斗连场,却将西军上下这份骄傲,又再度激发了出来!

那老种亲卫军将一推张显,给他马屁股加了一鞭,张显坐骑顿时就向前窜出。那十余名貂帽都亲卫顿时紧紧跟上。马上每人都不住回头,那老种亲卫军将还在那里向张显招手:“俺叫曲端!他日汴梁相逢,再请兄弟吃酒!”

在后面泾源军老种亲卫的呼喊声中,张显不再回顾,将马槊摘下夹在腋下。身子伏在马鞍上,最后摸了一下胸前那书信放置处。催趱马速,直直向着迎来的耶律大石所部冲击而去。十余名貂帽都亲卫也如张显一般动作,倾盆大雨之中,这十余名甲士,直直就撞入面前大队敌人当中!

第二卷 汴梁误 第054章 暴雨(七)

在离复辽军所控制区域西北面十余里处,就是萧言主力所在大营。除了萧言带去檀州五六百骑,派往高粱河南哨探二三百骑。在此大营中,足有轻重骑军近四千人,再加上辅兵火夫,随军民夫,此处绵延营盘,足有七八千人,再加上万余战马,数千驮马挽马,大车千余,足足占据了好大一块地方,立下了六七处营寨。

此处正正控抚住复辽军侧背,离燕京也不过九十余里,每日派出的哨探轻骑,还可向燕京方向深入二三十里,复辽所有一切动向,都在萧言这支军马的牢牢掌控之中!

大雨同样也落在这绵延广大的营盘四下,将这营盘笼罩在蒙蒙雨雾当中。哨探轻骑仍然冒雨在这营盘当中进进出出,可是因为雨势影响,往日派出轻骑哨探足可掌握二三十里方圆的动静,雨势中这距离缩短了至少一大半。营地里面,辅兵长夫忙着四下排水,烘干马槽里面换出来的稻草,在营地四下疏浚修补排水沟渠,每个人都是一副忙碌模样。谁都知道,雨势起后,营中坐镇的韩岳两位将军就将营中一切盯得更紧了,营中那些战兵,更是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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