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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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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就大多了!”

胯下那匹神骏的黑驹,仿佛也知道主人心切,团团地转了一圈,抬起前面双蹄,在夜色当中低低嘶鸣,岳飞端坐马上,神色急切:“鞑子所奔,正是萧宣赞大营方向!这些鞑子,有韩都虞侯料理,俺们所做的,就是要先赶过去,拦在鞑子赶去会合的轻骑大队之前。哪怕就是夜间混战一场,俺们也不能让这些鞑子援军,加于萧宣赞大营之前!

…………全军,收回哨探,向着鞑子火箭方向,疾进!决胜之机,就在今夜!这等战机,是萧宣赞为俺们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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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余战马奔驰在夜色中的大地上,蹄声如雷,敲击在每个人心底。千余白梃兵骑士,都扔掉了身上重甲,有的人还披着贴身的锁子甲,有的人干脆连这个都没披上。每个人都伏在马背上,缩小迎风面积,纵马疾驰。紧紧地盯着前面鞑子的去路,从内翼紧紧地追赶。

各个马军指挥的指挥使,不时在纵马疾驰的过程当中,回头疾呼:“跟上跟上!不过几百鞑子,也是俺们手下败将,只要咬住了,就是大胜!然后等萧宣赞带俺们回燕京啊!”

虽然从重骑变成了轻骑,但是这上千的白梃兵同时发动,这马蹄擂击大地的声音,仍然压住了这个夜色里所有一切的声音!

张家堡寨火光就在他们背后,将前面道路照亮,不远处还有女真兵马射出的火箭,一支支的划过天际。两军之间的距离,无论他们怎么纵马疾驰,都无法缩短半点,每个人都焦躁到了极处。

萧宣赞的孤军就在鞑子直奔而去的方向,这几百鞑子要是在他们之前赶到了战场,那萧宣赞还能撑得住么?如果萧宣赞不幸,就算他们赶上去最后将鞑子击败,那又有什么用!

现在所有人,都是一体,萧宣赞少不得胜捷军和白梃兵。白梃兵和胜捷军也少不得萧宣赞。

两者俱全,才能在这燕地纵横驰奔,挽狂澜于既倒,建立不世的勋业!

韩世忠毫无疑问的冲在最前面,他的高大的身子已经缩成了极小小的一团,紧紧贴在马背上,面沉如水,只是不住地催趱胯下坐骑快些再快些。在他身后,牛皋陈义紧紧地跟着他。牛皋急切得连脸上须髯都站起来了。他跟随萧言以来,每逢大战,都没有他的份儿。这次围住张家堡寨,满心思想要好好厮杀一场,结果还是处处不顺。

他被萧言空降到白梃兵中,虽然也挂着虞侯的头衔,但是只能做为帮衬。白梃兵重骑不比萧言麾下轻骑,轻骑当中,除了胜捷军之外还有神武常胜军中的轻骑,岳飞汤怀等人,都有直领听调遣的麾下人马。萧言可没有半个重骑能给牛皋。

白梃兵他指挥不动到也罢了,只要能和鞑子碰上,孤身冲阵杀过去也没什么。可是偏偏这鞑子,却在今夜,突然发作,诱出来倒是诱出来了,偏偏越过了他们,直冲向萧言所在的大营之处,听韩世忠所言,似乎前面已经有近百骑鞑子已经先奔袭向萧言所在了。而他牛皋,半点气力都使不上,只能在鞑子屁股后面跟着!

在这一刻,牛皋在夜色当中瞪圆的双眼,都已经是血红的颜色!

陈义在西军中马术算是极其精熟的了,这个时候竭尽全力,也不过和牛皋跑了个并驾齐驱,还落在韩世忠后面。如此疾驰,他们各个指挥也完全谈不上队列了,迟早要有掉队的人马出现。想到此处,他就张嘴大呼,向韩世忠进言。才一开口,就已经灌了满嘴的风,差点呛出来!

“…………韩都虞侯!这般疾驰不成!就是追上,俺们剩不多人马,无复阵型,怎么和鞑子打?”

韩世忠回头,怒喝道:“鞑子就是天兵天将?如此疾驰,他们也和俺们一般!今夜就是一场乱战,勇者胜出!”

“…………可俺们就是追不到他们前头,怎么办?”

“紧紧钉着,在最后的时候,俺有法子!”

“…………鞑子连连发出火箭,在召唤他们的游兵向这里靠拢,要是来了,怎生应对?”

“岳鹏举就是死人?他要拦不住鞑子的后队,他也不配在古北口死守了那么久!各人有各人的责任,俺们的责任,就是钉死这队从堡中窜出的鞑子,拦在萧宣赞和他们之间!”

最后一句说完,韩世忠已经不再回头,只是专心策马疾驰。陈义喊了几句话,稍稍放松了夹紧马腹的双腿,牛皋已经眼看着冲在了他的前头。陈义落后韩世忠也就罢了,泼韩五弓马精熟,在西军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落后牛皋这几个月前还是河北敢战士的泥腿子,可让陈义激起了好胜之心。

他猛地策马,赶了上去,一咬牙齿:“管他娘的,拼了就是!反正胜负就在今夜…………跟着这位萧宣赞打仗,每一役经历都是平生未见。当真痛快!”

夜色当中,当空而望。张家堡寨火焰熊熊,直烧天际。三面长围前死尸累累,哭喊连天。不论是张家新附军还是奚王霞末的降军,都已经溃散。更有大队骑兵,分成数股,不管所在什么位置,都在拼命的朝着一个方向疾驰。马蹄声如雷轰响,在被火光映照得已经成了血红色的天幕下,此情此景,足以让身临其中的每个人,都感到热血飞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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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箭如雨,在空中交错而过。圆阵前面正当着羽箭袭来方向的十几名士卒,哼也不哼一声的就倒在地上。后面士卒向前,占了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其他人赶紧就将死者伤者,拖进了圆阵当中。

圆阵里面,保护着近百名还有步弓撒袋的弓弩手,他们也同时向外抛射了一轮箭雨。

外面围攻的人马,完颜设合马倒也没有恃勇强冲这个看起来还算坚实的圆阵,而是将堡寨当中的步卒拉了上来,从正面逼近,女真骑士全都下马,跟在他们后面,张弓步射。

先用步射摧垮圆阵队列,然后再上马冲击,这是骑军对步军结阵抗击的标准战法之一!

双方如此距离的对射,顿时就给双方都造成了惨重伤亡。萧言麾下步卒是事起仓促,甲胄不全,而那些新附军步卒根本谈不上什么甲胄,硝过的皮子在身上裹上几层就算防护了。

萧言所在的圆阵不用说,倒下一片。而排成一个大致上接近长方形的最简单的阵型缓步向圆阵逼近的新附军队列当中,前排也如雷击一般扭动着倒下一片,哭爹喊娘之声震天响起。

前面倒下,后面露出的新附军步卒看着圆阵依然平端的长矛锋尖,有的人丢下手中兵刃掉头就跑。在队列当中督阵的女真甲士就毫不留情的一刀砍下头颅,剁下来的,都堆叠在阵后,血淋淋的头颅叠到一定高度,这些新附军也就不敢再回头朝后看了,只是闭着眼睛朝前,将双方距离缓缓拉近。

萧言所立营盘,早就已经残破,到处都是尸首和丢弃的兵刃军资。寨栅上,帐幕间,不少地方都已经火起,将战场照得通透。侥幸未死的溃兵们,能加入圆阵的,都已经加了进去。剩下的就做为游兵,散在两翼或躲在阵后。

这个时候,慌乱的军心已经稳定下来,萧言死了,他们这些被萧言收编的降军逃到哪里去?难道继续在这乱世,做一流民?而萧言可许给了他们将来的平安富贵!不过虽然军心稍稍稳定,溃兵也收拢了,刚才女真甲士踏营,短短时间,连伤亡带逃散,萧言这里剩下人马,连五百都不足了!

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萧宣赞还是拥有优势兵力的,援军定然会赶到!

双方仍然近乎沉默的在对射着,战场上只能听见不断的箭镞入肉的声音,还有抑制不住的一声声惨叫。萧言这里在用人命换时间,而对面在战列当中拼命步射的女真甲士也渐渐开始焦躁,这些新附军死多少他们都不会心疼,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委实不多!

这些女真甲士一面步射,一面不住回头看着站在后面的完颜设合马和董大郎,他们和七八名女真亲卫守着马桩。对面圆阵虽然一层层的被削薄,但是就是不溃散,到底什么时候,才上马冲击?

完颜设合马却只是两眼通红,看着战场,看着那面猎猎飘扬的萧言大旗,看着对面圆阵士卒一排排的倒下,但是总有人补上位置。

远处张家堡寨燃烧起来的火光,更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

完颜设合马可半点没有想到,银可术烧堡而出,就是担心他的安危,担心无法在宗翰面前交代。他只是在心中疯狂的怒吼,银可术这个无胆鼠辈,当日率百骑直冲辽人皇帝帐盖处的勇气,都早就烟消云散了!爹爹这次选他做为南下主将,彻头彻尾的错了!

他居然烧了堡寨,就这么逃跑了!虽然他和麾下亲卫,都看到了由张家主堡而南,一路升起的细小火箭痕迹。可是他却半点没有原谅银可术。他离开爹爹南下而来,是为了打胜仗的,是为了在女真权势高层当中更进一步,是为了宗翰家的声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

而不是让银可术这个已经丧失了全部勇气,丢光了女真威名的家伙,裹挟着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败退回去,成为女真国人口中的笑柄!

现在女真南下军马,已经失却了依托之地,如果不阵斩眼前这个南人主帅萧言,在古北口以南,就再无立足之地,要不就在这里被粉碎,要不就是灰溜溜的被赶出关外。逃得出去,也要损折大半,是女真起兵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败!

这两个结局当中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要!

而董大郎就侍立在完颜设合马身边,残破营盘当中的火光,将他脸孔映照得忽明忽暗,而他只是恭谨侍立,一声不吭。

就在完颜设合马心潮起伏,咬牙切齿之际,对面萧言所在圆阵,已经被箭雨削薄到露出了内圈的萧言亲卫,这些亲卫都是甲胄完全。女真骑士虽然下马步射,但是带的都是骑弓,刚才疾射,女真甲士自己携带的箭镞长大,足可贯甲的破甲锥都射光了,现在用的只是张家新附军提供的普通羽箭,箭镞比起女真兵马自己的小了何止一半,更不用说已经对射这么久,拉弓的膀子都酸麻了,射出去羽箭威力更加不足。

叮叮当当声中,那最后一排萧言亲卫甲叶缝里面都挂满了羽箭,但是就是不倒,始终维持着这最后一道阵列。眼见得射垮此排,就可以直面持矛负旗而立的那个长身而立的南军统帅萧言,但是这一步,就是咫尺天涯过不去!

萧言身边,站得满满的都是弓弩手,他们是被保护得最好的,这个时候,不少人撒袋当中羽箭也都射空了,双方对射,都接近强弩之末。

但是萧言前面一排亲卫抗住了对方羽箭攒射,自家弓弩手的每一排抛射,都在新附军阵列当中收割走一排人命,眼见得逼过来的阵列也越来越稀疏,张家新附军能支撑到此刻,都是摄于女真甲士督战的残暴,属于超水平发挥了,现在却已经远远超过了极限,逼过去的阵型已经开始松动,哭喊惨叫的声音仿佛又骤然提高一层,将战场上所有声音都盖住了,有的女真甲士已经丢下步弓,拼命砍杀维持阵列,但是却再也维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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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松动,萧言却没有松懈半分神经。他自己知道,现在自己这个圆阵,也是强弩之末了。圆阵外面的游兵,圆阵后面的步卒,不断的移到面对敌人的正面补位,然后不断的被射倒。靠着这些人命,时间才一点点的拖延过去。

现在在自己脚下,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伤卒,到了后来,有的伤卒名经抢不下来了,就在倒下的地方挣扎呻吟。

面前只有自己的亲卫,如墙一般挡在那里,他们又能支撑多久?当女真甲士上马冲击的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在激战当中活下去?在此时此刻,萧言只觉得身边一片寂静,连眼前这幅画面,都失却了颜色。

老子可不能死在这里!

连这么一支女真南下的先头部队都不能摆平,还说什么将来将此天倾挽回?

萧言已经无数次地向北而望,却仍然没有看到听到援军到来的动静。北面火光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简直是烛天而烧。谁也不知道,韩世忠那里发生了什么,而援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眼前队列当中,一名亲卫突然闷哼一声倒下,大腿上面深深地插进一支箭簇,透甲而入,却是女真甲士射出的一支已经为数不多的破甲锥。

那名亲卫差不多就在萧言的正前方。他一跪倒,萧言已经清清楚楚地看见,对面被女真甲士压迫着过来的新附军阵列已经散乱奔走,地上全是尸首和滚倒在地上挣扎哭号的伤卒。那些女真甲士不少人已经丢了弓,追着逃卒在乱砍乱杀,但是已经再无半点效力。双方对射,都拼出了两三百人的伤亡,这个时候的精锐部队都要崩溃,何况这些新附军!

自己人马,因为主帅不动,还有对援军的期望,才支撑到现在。而那些新附军,又凭借什么能继续坚持下去?

战场上面所有的颜色和声音,这一刻都回到了萧言的感觉当中,呼喊惨叫的声音,简直是扑面而来将他笼罩。火光映照下,地面上满是汩汩流淌的紫黑血液,涂满了这个小小的营盘。

张显在他耳边大喊:“宣赞,俺上去,你自己保重!”

而在自己视线当中,董大郎和那个女真年轻贵人,只是用无比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双方视线,在空中碰撞,溅出了满天杀气。那女真贵人已经扬起手,带着身边亲卫就要翻身上马,只因为自己面前最后一道屏障,看来也已经就要崩溃!

萧言猛地扯住了从他身边就要窜出去的张显,自己提矛平举,大步上前,就要亲自去补那个倒下亲卫的缺口。那些亲卫们本来就都是在苦苦支撑,在箭雨下用自己身体做为屏障当在萧言面前。看着袍泽倒下,他们都不住回头看向萧言,眼神当中意思明显。

宣赞,俺们快撑不住了,你快走!

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萧言大步上前,要和他们并肩再组成阵列!

萧言咬牙切齿的大喊:“躺下的人自己爬进去,打完了仗,再照料你们!鞑子伎俩也使完了,他们也耗不起了,下面无非就是硬碰硬,看是咱们先垮,还是援军先到!萧某人自从上了战阵,就没有背对着自己麾下的时候!”

那名倒地亲卫听到了萧言呼喊,咬牙一把将入肉一半的羽箭从另一头捅了出来!他啪地折断箭杆,从伤口当中两边抽出扔在地上。那名亲卫是胜捷军出身,咬牙站起后大声呼喝:“大宋军法,主将不退而军退者,全队皆斩!弟兄们,倒要看看,鞑子和俺们,到底是谁支撑得下去!萧宣赞文臣如此,我等武弁,不可后人!”

他身子一晃,就已经站在队列当中。身边袍泽亲热地拍拍他肩膀,大家还是不住回头,可是目光当中没有了惶急,却是对着萧言大声道:“宣赞,你下去!主帅不退,俺们自然就在这里,挡住鞑子!”

张显冲过来,一把将萧言扯到后面,萧言转头,就看见张显的小白脸已经狰狞的扭曲,毫不客气地冲着自己大吼:“每次都要主帅侧身战列当中,还要俺们厮杀汉做什么?此次用不着宣赞,俺们自能料理,宣赞,你退到俺身后,鞑子过不来!”

给自家亲卫如此毫不客气的喷了一脸口水,已经习惯站在自己士卒当中,一同拼命,用自己豁出性命的表现稳住军心,鼓舞士气的萧言觉得有点讪讪的。

什么事情做习惯了,又突然不用做了,感觉真是有点失落啊…………仍然在生死厮杀当中,萧言居然还有这闲暇假模假式地感慨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就这样突然远离他而去。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每次战事,萧言都不得不拿命去博,用自己的举动带动全军。原因无他,自己实在起点太低,身份太尴尬,麾下带着的,却往往都是大宋的精锐,不用自己也搏命上前,如何率领得了他们!

什么时候,自己的威信已经悄然竖立起来,再不用拿自己的性命跟着麾下一起赌,这些健儿,就已经能巍然不动,效死到底了呢?

直到此时此刻,萧言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军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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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设合马的手心,也早就冒出的紧张的汗水。

在宋军圆阵只剩下薄薄的最后一道,两边后面的宋军步卒已经畏缩不前,移位补充到前面阵列的脚步放缓,甚而站住不动,不再上前之际。被他们驱赶而前的新附军大队,同样在箭雨当中崩溃的无法收拾。女真甲士不管怎么样砍杀溃卒,这些新附军还是哭爹喊娘的在他身边崩溃,掉头就朝后面跑,就在他身边蜂拥而过,丢下一切东西,不顾一切都要离开这个用人命换着人命的屠宰场。

女真步射甲士,早就撒袋空空,胳膊也再也难以拉开手中强弓,不断地回头看着他,等待他的决断。也有七八名女真甲士虽然藏身在新附军队列当中,但是随着新附军崩溃,他们也被羽箭射中,此次奔袭,完全是轻装而来,不被甲的女真甲士同样会被射中,射中同样也是非死即创,就这样一头栽到在他的面前。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马军势如破竹,一下就踏破了南人的营盘。但是这个萧言,又如那日一般,站在他的大旗之下,他的亲卫士卒,就这样围在他的身边,列阵而待,似乎怎样也无法冲垮!

完颜设合马已经惊喜地看到,自己的女真儿郎,鼓足气力,再放出了一轮箭雨,挡在萧言面前那单薄的一排亲卫,已经有人倒下,却再没有后面和两边的士卒上来补位。眼看就要崩塌,还有羽箭的女真甲士似乎受到了鼓舞也似,拼力再度挽弓,就想再步射一轮,彻底将这个已经单薄到了极处的圆阵射散,然后翻身上马,以一次冲击,取下萧言的头颅!

完颜设合马的手已经举了起来,他身边亲卫都在紧张地看着设合马的动作,只要手一挥下,他们这些一直在养精蓄锐的亲卫,就要翻身上马,进行冲击,其他甲士,纷纷跟进,底定胜局,擒斩南人统帅!

但是就在完颜设合马的视线当中,那个南人统帅萧言,又持矛上前,大喝了一句什么,那些负创倒地的亲卫们,又摇摇摆摆地站起,肩膀靠着肩膀,死死地挡在他的面前。两边后面那些残存的步卒,本来都已经畏缩动摇,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鼓舞,现在又朝前面补位而来,原来单薄的阵型,再度坚实了起来!

女真步射之士颓然放下了手中强弓,而圆阵里面的南军射士也到了山穷水尽,撒袋空空,力再不足以开强弓。双方这场人命拼人命的步下对射,已经难以为续。萧言旗号,仍然猎猎舞动,仿佛就在向完颜设合马无声挑衅。想取我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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