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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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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穿越之初,孤零到了极点,勉强有一个小哑巴算是自己的贴心人。现在一手拉起了如许阵势,大宋轻重骑军菁华,枭雄郭药师的大半基业,幽燕边地多少豪强,都在他麾下效力,将这个时代第一强军,女真的南下军马死死地围在堡寨当中,让兴军以来从来未曾打过龟缩守城战的女真兵马一时忍气负固不出,他要是能看到这个场面,恐怕也会抛开一切烦恼顾虑,而足够自豪!

挖着长濠的那些燕地豪强动员起来的民夫们,他们可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威风八面的大宋萧宣赞,实际上处于怎样的一种窘迫局面,逼得在以自己为饵,将一切防备都放到了最为薄弱的程度,还很贱的从内心里面期望别人来偷袭他,蹂躏他。他们只知道张家十七家坞壁联保,在幽燕边地好大的威风,他们这些星散的中小豪强,不得不依附效忠他们。一个张家不入流的人物到他们的堡寨来,就是好大威风,吃香的喝辣的,还得拣堡寨里面漂亮的良家女侍寝,如此乱世辛辛苦苦抢种抢收出来的一点粮草,至少有一半得供应了张家。

现在张家,也有被围得死死的这么一天!

幽燕边地这些中小豪强们,投效萧言,也未尝没有借萧言之手,除掉张家这个打算呢。

民夫们一边辛苦挖着长围,一边还兴高采烈地朝着城墙上面打招呼,大家都是幽燕边地人,多少都熟悉一点张家人物,现在个个指名道姓的在那里笑骂。

“这不是张家二老爷么?你不是说你是张一茞大老爷的亲侄子么?怎么也上寨墙值守了?瞧瞧你模样,连甲都没有一副,抓着木杆铁枪头充样子。瞧着咱们两个,也是差球不多!当日到了俺们堡寨,可是好大威风,俺避道慢了一点,就是三巴掌一棍子。俺虽不识字,可都记着,家里墙上刻着三条短痕,那是三巴掌。一条长的,那是一棍子,打在俺腰眼上头,一个月没起了床!秋收耽搁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俺家勒了几个月的裤腰带!到时候张家堡寨破了,俺们细细算帐!”

“刘大,当日弃了家业,投身张家为奴,回来一趟,俺们村子不够你踩的。还逼奸了两个黄花大闺女!现在你们主子都成了女真人的奴才,你就是奴才当中的奴才。这奴才孙子,当得如何?”

“张家的,瞧见这大宋军马威风没有?女真骚鞑子,吹到天上去,现在还不是得缩到乌龟壳子里面?俺们算是有了出路,现在俺们家主,都有了大宋官身!你们也好好思量思量,来日破堡的时候,早点丢了兵刃,省得老爷多费气力!”

城墙上面但凡是张家的新附军,都没精打采。只要是身边没有女真兵马或者名义上董大郎麾下的常胜军在监视,都偷偷朝着寨墙下愁眉苦脸地拱手行礼,一副自己没了办法,只有听天由命,到时候请大家手下留情的样子。

每看到寨墙上这般作态一次,长围左近的民夫辅兵就猛地哄笑一场。寨墙上面那些带着皮帽,矮壮结实,往日里面听到名字就丧胆的女真兵马,现在看起来,也不如何可怕了。

民夫辅兵们士气鼎盛如此,这些北上的重骑步卒,都是没怎么捞着仗打的。瞧着胜捷军这般威风,都是眼热。跟着萧言,大家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就永远不会打败仗一般,一个个士气也同样鼎盛到了极点。列队步卒们,不时也跟着那些民夫辅兵哄笑,大家目光,不自觉的总是转向一个土堆高处,蹲在那里的披甲身影,人人都是目光热切。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将令,将这个鸟张家堡寨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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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土堆上面的高大身影,自然就是韩世忠,他嘴里叼着一根草棍,身上没披甲,看起来就像一个督工的工头,只是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张家堡寨,也不知道在转着什么样的心思。

在土堆下面,有寥寥的几名亲卫,牵着马在那里低声谈笑。当韩世忠的亲卫,是最轻松的事情,谁不知道韩世忠骁勇。在岳飞没有冒出来之前,西军出身的,都暗自评价,这泼韩五的厮杀本事,只怕能在西军当中排到前三。要不是实在太过惫懒,行事也过于不检点一些,早就升了上去。不会在这个萧言突然出现之后,才在他麾下扶摇直上。

天底下,只怕没有多少人能在他身手底下讨了好去,他身边亲卫对他安全也放心得很。

围城开始,韩世忠一切布置,都是中规中矩,也没下多少特别的将令出来,倒是从昨天开始,就在这长围壕沟的土墙上面发呆,晚上回去吃饭睡觉,白天过来继续发呆,谁也不知道,这泼韩五到底在想些什么。

亲卫们正低声谈笑间,就看见几个白梃兵的军将,大步朝这里走来。韩世忠麾下,这些白梃兵军将自然是排在第一等的,没有胜捷军的争锋,那些神武常胜军军将们自然在他们面前避道。和韩世忠商议军情的,多半都是这些白梃兵老西军的军将们,神武常胜军等闲不往韩世忠面拼凑,只是奉命唯谨而已。

一看这几个军将,亲卫们就知道他们是带领白梃兵重骑巡视完毕,正好下值。这些老西军的将领,这几天容色也都有点古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神武常胜军上下只是埋头听令大不一样。

这些将领古怪,亲卫们自然没有掺合进去的份儿。当下都含笑行礼,让开通路,让那些军将们过去。

这些白梃兵军将,都是在西军日子当中长远了,功勋累累。此次调归萧言麾下,是童贯亲下钧谕,大家无什么说得。而且白沟河一战,白梃兵以大宋西军最为精锐之名,损折数百骑,也憋着一股劲要将这颜面找回来。为了白梃兵在萧言麾下能调遣如意,和萧言算是有交情的将白梃兵原来的军都指挥使,泾源军第七将杨忠留了下来。只留下六个马军指挥使各领一指挥,在萧言麾下听令。萧言将白梃兵交给了韩世忠,韩世忠虽然官职升得飞快,现在差遣不过只是一个都虞侯使,放在往日白梃兵中,这个差遣也只是都指挥使的副手。身上的职官官阶更是不高,比起一些白梃兵中指挥使还要低。

打女真鞑子,这些白梃兵军将没有什么意见,一路北上,也憋着劲要寻回颜面,对萧言一向算是服从。但是他们毕竟是西军当中宿将,沉浮这么些年了,萧言如何处境,大家岂能不知道?

几个军将在韩世忠所在土堆下面对望一样,互相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一个资格最老的指挥使叫陈义的站了出来,领着大家朝着韩世忠背影行礼:“韩都虞侯,俺们巡视北面回来,却有一些话,想和韩都虞侯说说…………”

韩世忠身形一动,缓缓站了起来。转身过来,毫不在意的就背对着寨墙,嘴里还叼着那根草棍,笑骂道:“乔什么模样,俺这都虞侯使,还不知道做得长远否。打完女真鞑子,收拾完燕京城,这白梃兵岂是俺能统辖得了的,到时候大家还不是分道扬镳。和俺这么客气,谁不知道俺老韩腰里没铜,只有一屁股的债…………没得好处!”

陈义眉毛一动,知道这是话头,当下笑道:“该什么差遣,就行什么样的事情。俺们弟兄,岂能不服从韩都虞侯调遣?本朝自有阶级法,俺们可不敢违背!韩都虞侯,俺们还是下来说话,虽然鞑子被围气弱,俺们上来簇拥在都虞侯旁边,也是太过惹眼,招来几箭,不是耍处。”

韩世忠眉毛一挑:“白梃兵名动天下,难道还怕冷箭不成?”

这些白梃兵的指挥使们也都是心高气傲,胆大包天的人物,如何受得了韩世忠这么一句话一激。几人对望一眼,都大步走上了高处,簇拥在韩世忠身边。他们领兵日久,自然有将领气度,站在那里,果然是相当惹眼。

厮杀的武人,就是爽快许多。陈义稍稍沉吟了一下,直直地看着韩世忠,慨然道:“韩都虞侯,你也是俺们西军出身,什么话,都不必瞒你…………俺们看来,萧宣赞就算打赢了鞑子,如果不及时赶返燕京,去争夺复燕头功的话,这前景,只怕好不了!俺们算是对得起萧宣赞了,他要调俺们向哪儿,俺们就听命行事。厮杀起来,也没有半分退后处。可是眼前,萧宣赞虽然摆出了一副想诱鞑子出来,速战速决底定边地局面的架势,这鞑子,可能诱得出来?如果鞑子就是不出来,等待援军到来,和俺们在这里相持,这场战事,到底要打到几时?”

韩世忠斜着眼睛看着他们,突然一笑:“你们有什么打算,说就是了,俺韩五可是卖友之人?入了我耳,就再无旁人听得,爽爽快快的罢!”

陈义也是一笑:“俺们自然信得过韩都虞侯你…………牛皋牛指挥使,已经接替俺们去巡视了。现在就俺们这些西军出身之人,俺们几个私下也商议了。打鞑子,俺们没有二话。就算脑袋掉了,也不过就是碗大一个疤癞。可是如果萧宣赞计策不成,鞑子援军到来,这里战事,俺们也不想打下去了!你也知道,现在俺们西军几位老相公处境相当不利,刘延庆这个背出俺们西军的人,现在眼看就要得了彩头。他要是全吞复燕大功,俺们西军几位老相公将怎么办?白梃兵是西军养育出来的菁华,这个时候,自然要为西军着想!”

迎着韩世忠冰冷的目光,陈义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他身后几个指挥使都将头朝一旁转开,一个个多少有点尴尬。

“…………俺们议定,就在这里再耽搁两日,要是鞑子还不出来,俺们就…………就回返燕京,听西军几位老相公调遣去了…………反正现在萧宣赞也有檀州做为依托,还有胜捷军和神武常胜军在,还有那么多燕地豪强投靠,据守檀州,和这些女真鞑子相持,也是做得到的…………非是俺们不从军令。萧宣赞贸然北上,就已经违背了童宣抚的钧令!俺们也算是尽到心力,跟着萧宣赞走这么一趟,对得起他了…………现在是西军的大局要紧!”

陈义讷讷地说完,就算他是大家公推出来的头儿,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神色尴尬到了万分,目光转开,就是不敢迎着韩世忠逼人的目光。

韩世忠凝视他们半晌,突然淡淡一笑:“俺是粗人泼货,这都虞侯使的鸟位,也不过是现在才提拔起来,不值一文。不过俺整日和弟兄们厮混,倒是知道西军弟兄们如何所想,你们要不要听听?”

陈义他们默然点头。

韩世忠咧着嘴笑着,只是笑意当中嘲讽的成分更多:“西军几位老相公,位高权重。在陕西诸路,当真是威风了得,几代下来,经营出如许基业…………可是现在怎么还被折腾到如此地步?无非就是朝中大臣,从来拿俺们武臣不当人子,整日里最多的就是提防戒备,所以宁用刘延庆这厮,也要将俺们西军拆得七零八落。几位老相公,又有什么还手之力了?刘延庆这厮,在白沟河惨败的是他,但是现在统领全军,攻拔燕京的还是他!白梃兵回去加于老相公们麾下,就能将这个局势扳回来了?”

他脸上讥讽笑意越来越浓:“俺们当大头兵的,就指望上面将帅同心,多打胜仗,多保存一点弟兄们的性命。几位老相公,不仅未曾将这局势扳回来。还反而因为要对付那刘延庆,在背后拆台,俺们西军弟兄,白白死了多少!当日白梃兵在白沟河冲阵,除了你们白梃兵之外,有哪位相公,给你们冲阵大军派了一支援军否?他们恨不得看着刘延庆一场惨败接着一场惨败!这等自身难保的老相公们,跟着他们作甚!”

几个都指挥使人人动容,虽然知道韩世忠所说未必是假。但是他们和西军已经早就是一体,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刺耳。

韩世忠却不管他们的感受,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带兵打仗,其实道理又不复杂。上下同心者胜之,俺们大头兵也都明白!老相公加上刘延庆他们现在心思八分在对付自家人上面,两分才在对敌上面,这样要是能打一个大胜仗,扳回局势,才是梦话!俺料着,就算兵进燕京,也还是一个败字!”

做为青史留名的一代名将,自然是有天赋在的,这个旁人嫉妒不来。韩世忠在西军当中始终不得出头,沦落下僚,但是此刻他侃侃而谈,眼前战事进展如何,至少已经给他说了七八分出来,自信之处,仿佛天生就应该领雄师十万,横行天下的!

韩世忠的声音已经渐渐放大,张开双臂:“萧宣赞一路行来,俺大半看在眼中。当日领几百骑北渡白沟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场面?无非他就是在踏实打仗!现今局势,刘延庆不成了,老相公们不成了,就等着萧宣赞带领俺们来建最后大功。扫平了这里的女真鞑子,俺们再回头将燕京抢下来,立下泼天也似功劳。要为西军尽力,还不如就在这里卖力厮杀!俺就是确信,这萧宣赞走到此处了,就不会这样倒下!”

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韩世忠,陈义颤声问道:“韩…………韩都虞侯。你就这么信得过萧宣赞?”

韩世忠还未曾说话,寨墙之上,突然嗖的一声破空劲响。却是寨墙上值守的女真甲士,看见这里惹眼。这些女真甲士早就给围得郁闷了,偏偏又银可术严令不许出战。瞧见仿佛几位将领模样的站在长围高处土堆上,当即一名挽得强弓的善射之士,朝着身形最为高大的韩世忠一支冷箭就射了过来!

羽箭来得极快,在陈义他们眼中,似乎还看清了女真惯用羽箭那长长的箭镞反射的寒光。韩世忠却只是微微一侧身,就已经让了过去,羽箭从他身边掠过。间不容发之际,韩世忠已经伸手,一把就捉住了羽箭尾羽!

他嘿了一声:“俺在这里说话,女真鞑子偏偏生厌!”他举起羽箭,朝着寨墙方向,轻轻用力,就啪嚓地折成两截,轻蔑地扔在地上。土堆上面这一幕,下面成千上万的民夫辅兵都看见了,连同值守的步卒骑军,突然不约而同的都朝着韩世忠这里欢呼!

欢呼声音如雷响起,寨墙之上,不论是女真兵马,还是新附军的人马,人人气沮,那名能将羽箭射进长围之内的女真善射之士已经将弓又挽了起来,在这如雷欢呼声中,知道再射也是自找没趣,不自觉的又将弓低低垂了下来。

看到那女真鞑子认输,这欢呼之声,又高上了三分!

韩世忠转过身来,看着陈义他们,眼神当中略略有一点狂热,张开双臂:“俺早就赌上了,萧宣赞赌得更大!男儿一世,如此英雄事业,不可思议的奇迹,你们怎么不敢跟着一赌?反正你们回去,也未必能对老相公有所助益。不如就在这里,追随萧宣赞击败女真鞑子,回师夺下燕京,立下不世功勋,说不定到了最后,还要萧宣赞来稳固西军地位,拉老相公们一把!”

说完这句话,韩世忠就大步走下土堆。陈义他们,紧紧地跟在韩世忠身后,犹自追问了一句:“萧宣赞会帮俺们西军?”

韩世忠回头笑骂:“在萧宣赞麾下死战的,不都是西军精锐?你们却没看见,萧宣赞已经和刘延庆破脸了么?他还违背了童宣抚的钧谕,难道再回头和刘延庆厮混在一处?”

几个白梃兵指挥使眼前一亮,紧紧跟上韩世忠,陈义咬牙道:“那就给萧宣赞卖命到底了!这等英雄人物,俺们原来也舍不得亲离,在萧宣赞麾下听令,本来就叫一个痛快!这场战事,俺们跟着萧宣赞打到底了!”

说了这句话,他却又忍不住双手合十,喃喃祷告;“但愿鞑子上当,早日出城一决,俺们还赶得及南下!”

韩世忠回头,冷冷一笑,露出狰狞白牙:“俺老韩嗅觉灵得很,这帮鞑子末日,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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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家堡寨北面,燕山之间的草深林密处,大队胜捷军轻骑,正在林中小憩。

有的在刷马喂马,有的就将马上干粮袋取下来,枕着睡觉。阳光透过树木枝叶洒下来,林中处处都是斑驳的光点浮动,伴随着低低的马嘶人声,反而显得加倍的安静。

岳飞所领的胜捷军轻骑主力,就隐藏在这里。离开张家堡寨,已经有二十里的距离。

岳飞这个时候也已经卸了盔甲,坐在一块大石上面。身上战袍也脱了下来,露出结实上身。亲卫们将他身上布条一层层解下来,再换伤药,缠上新的布袋。

他连番血战,最后冒死突围,身上伤痕累累,看得人触目惊心,现在也远未全好。可他身躯仍然如同钢打铁铸一般,脸上半点在意自己伤势的神色都没有。

几个胜捷军的指挥使围着岳飞,都看着他一身大小伤疤。

一个胜捷军指挥使笑道:“这等伤势,俺们摊着,十个人躺倒五对半,能在榻上哼哼三个月。岳都虞侯却好似铁打的一般!”

岳飞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几个胜捷军指挥使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林子外面传来马蹄声响,沿途都有胜捷军甲士起身招呼,却是派出去的哨探回来了。

这队哨探,领头的也是一个指挥使,从马上翻身下来,将头顶貂帽摘下放在手里摆弄,大步的就朝这里走过来,等到了近前,才咧嘴摇头:“还是寻不着鞑子主力踪迹,最多摸到一点湿的马粪,这些鞑子,在野外就跟在家也似,滑溜得很,想躲着俺们,就再也寻觅不到他们…………”

岳飞沉吟点头,问道:“张家主堡那里局势如何?”

那指挥使还是摇头:“远远地瞻看了一眼,没敢靠近。生怕这些鞑子们发现俺们胜捷军轻骑离他们其实不是甚远…………俺们的小队游骑朝北去了五十里,到处大张旗鼓地寻觅鞑子踪迹,也不知道能不能瞒过他们…………张家主堡那里,上万人围了三面,长围挖得是热火朝天,北面空着,鞑子连出来骚扰都没有动作,整个张家主堡里面跟一堆死人也似…………俺瞧着,宣赞这个诱敌之计,自领孤立中军吸引鞑子主力来找他麻烦,白梃兵重骑尾追在后劫杀,俺们胜捷军除了拦阻在外鞑子主力之外,还有趁虚混城的任务…………现在看来,鞑子就是不上当!俺们得在这里和鞑子长久死战了…………”

他夸张地舒缓了一下筋骨,苦笑道:“燕京大功,俺们看来是没份喽!”

岳飞目光一闪,想说什么,但是他是个深沉人,却沉吟不语。那指挥使却颇为惫懒,看着岳飞神色笑道:“岳都虞侯,你是不是想问,要是在这里旷日持久下去。俺们是不是就要跳离萧宣赞这条破船,回燕京夺俺们那份功劳去?”

他缓缓摇头,咧嘴笑道:“俺们胜捷军,向来犒赏都是双份,比起那些西军弟兄七折八扣的可不一样,都是先尽着俺们。就算拿下燕京,也多不到哪里去。武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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