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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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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怎么样?当老子穿越之初的时候,谁能想到今日?

老子知道自己走在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上面,男儿大丈夫,既然选定,不管多么艰难,走下去就是了!

胸中被隐藏二十六年的那种飞扬激烈的本质,一旦彻底被激发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此刻萧言,知道自己真真正正已经是两世为人了。

他淡淡开口:“古北口那些孤军据守,最后于关塞同殉的将士在那里。古北口左近,和女真鞑子遭遇,在萧某人大旗之前,死战而不稍稍回顾的忠魂在。鞑子不去,萧某人就为争功而南,这些将士,将会怎么看我?鞑子不被逐出幽燕之地,萧某人必然不南顾一眼!

至于燕京,至于萧某人将来命运,无非看天而已。而萧某人,已经和这贼老天一直战斗到了现在,老子就不相信,逆不过这贼老天!

…………现在萧某人切切所念,就是击败鞑子而后已,马兄马兄,你不用再多说了。等着萧某人的捷报就是!”

萧言身后诸将,听到萧言气概昂然的这番话语,都默默抿紧了嘴唇,按紧了腰间佩剑。一个个脸上,自然浮现出了决绝神色。方腾微微点头,马扩却颤巍巍地从肩舆上起身,坐在那里,朝着萧言深深一礼。

萧言淡淡还礼,勒马转头,坐骑半人立着长嘶转圈:“走咯,跟着老子北进,杀鞑子去!”

吼声未已,萧言已经胯下坐骑,已经电闪一般地窜了出去。韩世忠岳飞,张显汤怀牛皋,一众将来这些名字都将如天幕上星星一样闪烁的名字,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时还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啸之声。

马扩方腾,站在城门口,看着萧言背影绝尘而去,大队大队的神武常胜军马步,在他们身边轰隆超越而过,不时有人应和萧言那最后一声呼喊:“杀鞑子去!博一个封妻荫子!”

方腾看看马扩,神色悠远:“…………也许这个乱世,还有我等出身的那个末世,真的需要这样的人来挽回罢…………要是萧言真的回师南下,我们两人,又岂会还在这里等候?马兄啊马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替萧言预备好万一,一旦不利,我们怎么也要保住他在大宋的前程地位,一旦天真的塌下来,在我看来,就要靠他了!”

马扩一惊,看着方腾:“萧兄虽然小有声名,但是在大宋,全无根基可言,方兄,以你大才,以你家世,真的要为萧兄效力么?”

方腾一笑,指指自己:“要不学生我留在这里干什么?”他再比了比前面军势,还有在身边鱼贯而过的大队神武常胜军军马:“就是学生我,也深深沉迷于萧宣赞带来的奇迹和种种变化当中,让我方某人,忍不住想一直追着看下去,萧宣赞和这老天气运之间的战斗,看他还能创造什么奇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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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河畔,十几座浮桥已经在宽阔的河床上显露出形状。一条条顺着刘李河过来的小船,如蚂蚁一般猬集在浮桥左近。民夫们或者将小舟牵至一排,再铺上长木条将小舟固定在一起。或者就在那里加固已经成型的浮桥。桥上桥下,呼喊声,敲打声,还有军官的督促声响成一团。

在高粱河北,已经有宋军哨探轻骑在那里缓缓游弋,遮护着河北岸的桥头堡,保证这十几座浮桥的安全搭建。

因为萧言已经将宋军绝大多数的骑军带走北上,河北岸的哨探轻骑并不甚多,还用上了步卒充数。这些步卒已经在河北岸桥头堡设立了鹿砦,竖起了木栅,防止辽人可能的冲突,为了自己退路安全,河岸上面还满满地放着木盆木桩,各种各样的浮渡器具,随时准备逃命渡河而南。

不过虽然浮桥进度缓慢,刘延庆下令四日之后北渡,现在第五天了,这十几座浮桥还离对岸有一小半。但是辽人也是出奇的沉寂,居然没有来挑战这最为脆弱时候的桥头堡。河北岸那些戍守士卒,一个个都散漫起来,三三两两地躺在河岸上晒太阳,用毡帽遮着脸忽忽大睡,军官们也给浮桥缓慢的进度折磨得没有了脾气,也懒得管事,跟着在那里躲懒。

河南岸也比河北岸好不了多少,大队大队的士卒,因为刘延庆的命令,已经离开了自己营盘,逼近河岸的时候,却发现浮桥未完,只有猬集在河岸边上等候,昨夜又遭了一场雨,人人骂娘。现在河南岸上,到处都在升起炊烟,宋军大队士卒,就地造饭,到处都是嗡嗡的议论声音,仿佛这里成了一个大蜂巢一般。

“浮桥怎生架得这般慢,让老爷在这里吃风!”

“这些河北西路民夫,跟着俺们北伐已经七八个月了,谁不是对军阵之事,都多少有些了解?看着河北岸,俺们就那么几个寥寥轻骑在遮护哨探,人人都是提心吊胆,随时都准备掉头就跑,这手上动作,怎生快得起来?白沟河那战,还有几座浮桥在建,俺们就急急北渡,结果兵败如山倒地垮下来,不少民夫逃不及,跟着被辽人杀死。俺们当兵的,如果上官良心好,多少还有点抚恤,他们被征发出来服役,死了就是白死,家人一文也落不到手!”

“据说上官还克扣了他们每日的盐菜钱和口粮,每日当是四合米豆,四百六十文钱,结果米豆不缺,钱钞半文都瞧不着!都说那些河北诸路的转运官儿,看着辽人连高粱河都不守,这战事打不长了,捞钱的机会不多,反正这些民夫马上就要遣散,干脆抓紧时机最后捞上一笔,这吃相一难看起来,还怎么指望人家出力?结果就害得俺们在这里幕天席地的受罪!”

“岂只是他们受了克扣!俺们刘太尉,也不差似那些转运官儿!但凡出队,如此大战,怎么能没有犒赏?偏偏这次也是分文不见。刘太尉身边亲卫放出风声,刘太尉都厮瞒下来了。这老家伙,早不贪钱,晚不贪钱,这个时候贪钱!他还说了,燕京财货山积。俺们环庆军都是在江南发了财的,朝廷这点犒赏,不值什么,到时候让俺们到燕京城放手一抢就是…………俺们也是准备渡河斩头沥血的,朝廷犒赏就算不多,也是俺们分内,克扣了俺们的为何?”

“俺倒觉得,刘太尉再不至于这个时候在钱财上面自乱军心。许是犒赏还未曾转运上来…………俺只忧心一件事情。俺们就环庆军孤身北渡,泾源军秦凤军熙河军,都调离燕京远远的,看似功绩俺们环庆军自家得了,但是辽人要是穷极反扑,到时候也是俺们环庆军自家当!连个援手都没有,其他三军,怎么能不心寒,到时候又怎么会主动应援?现在大家舒服,打起来才知道好看!你没瞧见,那么多使臣都头虞侯指挥使,个个都无精打采,谁想单独一军,渡这鸟河?”

散乱的议论,当然得不出什么结果,无非大家都是牢骚满腹,军心更加懈怠而已。正在扰攘的时候,就听见有人低低传话:“刘太尉到了,亲临河南,来看俺们渡河情状!”

这个传话声音,转瞬之间就形成了声浪,本来大多都在躲懒的领兵军官们纷纷跳起,大声呵斥叫骂,让麾下士卒稍稍像个样子,打起一点精神来。好容易燃起的锅灶,一瓢水就浇熄了。那些士卒饿着肚子,还要列队迎候刘延庆,人人都在低声咒骂。

“这倒稀罕,当日在白沟河,耶律大石萧干他们列阵河北,就绝不见太尉他上前来。此次河北岸辽人踪影不见,俺们却总是看见太尉了!”

“直娘贼,要是校阅,没有三两个时辰下不来。当雨后生起锅灶容易?太尉是来了,。wrshu。俺的肚子也饿扁了!”

这等抱怨,在军官的呵斥下最后都已经住口,大队大队的宋军都起立,列队于高粱河南岸的空地上面,绵延出去数里,入眼之处,都是人头攒动。衔头差遣高一些的军官们,已经纷纷慌乱上马,朝看来路迎了出去。不多时,就看见车马煊赫,旗号招展,刘延庆没有骑马,倒是坐着十六匹马拉着的巨大马车过来。

这马车装点华丽,周围还有游廊,刘延庆就站在游廊上捧着玉带看着麾下环庆军阵容,身边站着几名亲信,交头接耳些什么,想来都是手下拍着刘延庆军威鼎盛,一战功成的马屁。

昨夜雨后,高粱河南岸颇为泥泞,这巨大马车行起来艰难,周遭都是刘延庆的亲卫下马,拼命推挽着马车,人人滚得泥猴也似。

大军当临阵前,结果刘延庆这种做派,底下士卒小军官,人人来气。刘延庆当年也是悍将,不是不知道上下同欲者胜。只是舒服日子过了十几二十年,实在过不得苦日子了。这次能亲临前敌走一遭,实在也算是不容易。更何况辽人连高粱河都不守了,这等天险放弃,萧干还能怎么样?不必摆出如临大敌的模样,更何况没有一个大宋文官上前线,这里就以他为尊,还有什么顾忌?

迎候他的军官们,都下马步行在前头,扬着脸随时等着刘延庆垂询。刘延庆偶尔垂顾他们两句,一个个就拼命地送上好话,不时逗得刘延庆呵呵大笑。

这煊赫车马,不多一会儿就在环庆军士卒复杂的目光当中来到一座浮桥之前。看到进度拖延,刘延庆脸色沉了一下,大声喝骂:“这是怎么回事?延误军机,有人不想要脑袋了不成?”

在浮桥上督工的军官们忙不迭地赶来,跪了一地,拼命磕头,一个个都喃喃辩解:“太尉,北岸前哨遮护兵马不多,民夫胆寒,手脚就慢。更兼那些转运大使克扣民夫盐菜钱,人人牢骚满腹,打了这个,躺倒那个,俺们督促不力,合该死罪!”

刘延庆忍气,骂了一句:“这些昏官,什么时候了,还贪图这点小利!比起拿下燕京,这值什么?”

哪怕以他武将身份,几乎就快到了武官顶峰,也有节度使衔。但是对这些转运使臣,六七品的大宋文官也半点办法也无。当下就只能咬咬牙齿:“从军资里头调点钱物出来,俺们为皇上厮杀的武臣吃亏,既要打仗,还得贴钱,某先来将这些盐菜钱补上!”

他又转头,对着左近士卒大声道:“儿郎们!宣帅得知,俺们环庆军将身临前敌,积储在雄州的官家犒赏,已经运至军前。军中司马,得俺将令,就守在这浮桥口,过桥一人,就得一份犒赏!

…………这点犒赏,还不值什么。燕京城是辽人南都,经营百余年,高门大户,不计其数。到时候,有弟兄们的财发!某带着大家,从陕西转战而出,到了江南,再到幽燕,辛苦弟兄们,也总算有一场回报!拿下燕京,封妻荫子,更不用说!大伙儿只管努力向前就是!”

听到犒赏到了,环庆军士卒们总算激起了一点士气,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欢呼。刘延庆倒也不大在意,回身志满意得地看着杳无辽人踪迹的高粱河北,让大宋这么多代皇帝,百余年垂挂的燕京城,也就在不远处!

眼前一切,仿佛都已经向他敞开,就等着他去轻易拾取!在刘延庆心中,此刻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其他的都再也容不下了。他哈哈笑着,指着对岸:“萧干萧干,亡无日矣!”

身边簇拥的将领们凑趣,这个时候都跟着大笑起来:“还不是太尉虎威!萧干要是识相,当俺们大军出现在燕京城下,就应该束手就擒!官家宽厚,总能给他一个善终!”

刘延庆哈哈大笑,挥手下令,这支车马队伍,在短暂巡视了自家就要渡河北上血战的大队人马之后,没有多耽搁一刻,就如来时一般声势煊赫地回去了。秋末冬初,正是进补的时候,刘太尉少时辛苦,也受过伤,气血有损,不着意保养,以后怎么享受这功臣名帅的日子?

大家伙儿都以为刘延庆既然是为鼓舞士气而来,不在这里立下他的营盘,督促大军过河,至少也要多耽搁一阵,校阅全军,鼓动一番。谁知道刘太尉大概真的是安逸太久,虽然还能临机决断,却忘了统领大军该干些什么事情,竟然就这么掉头回去了!

士卒小军官们呆看着刘延庆车马这样呼啸远去,低低在心里骂了一阵娘,顿时就嗡的一声就散开,继续生火造饭。比起刚才的模样,更是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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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处,姚古带着几十名亲卫,驻马南岸丘陵之上,静静地看着环庆军的军容。他的熙河军也是要渡河北上,却是直扑潞县,号称什么断燕京后路。姚古不愿意和环庆军一起渡河凑热闹,自己要了民夫,在另外的地方搭起渡桥。

姚古是得老种小种垂青的西军又一巨头,统领军马本事,自然远远超过心思已经不在军中的刘延庆,颇能和部下同甘共苦,军纪又严整。在萧言所熟知的历史上,姚古虽然临阵决战,稍稍弱上一些,但是整顿全军,却是出类拔萃的好手。当历史上靖康年间女真南下,老种病死,小种战死,西军精锐烟消云散之际,姚古回返陕西,又在人心惶惶,只剩下不多的骨干的陕西诸路,又拉起了一支严整的西军出来!后来中兴名将吴氏兄弟,长久镇守住大宋西线,并且屡次挫败金军,实赖姚古遗泽。

此时此刻,姚古的熙河军表现也和环庆军乱糟糟的样子大相径庭。浮桥搭建,除了民夫,熙河军也一概参与动手,这个时候已经搭建完毕。熙河军前锋,正严整而无声地渡河。在每个渡口,都有军官在维持秩序,在渡口处,哪怕临时歇息,也设有营地,深沟高垒,一丝不苟。连野外锅灶,也排列得整整齐齐。大队车马一个渡口,人又走一个渡口,双方互不错杂,纹丝不乱。

在河北岸,熙河军的哨探也远远向北伸出,河北岸的桥头堡营寨,一应防御措施,也比环庆军完备许多。

几十名亲卫,在姚古身后,也同样鸦雀无声。

带兵之道,就如炼丹孵卵一般,为将者心思随时要在营中,随时要约束手下,绝不能贪图安逸。一旦失了管束,军心散漫起来,就再难收拾!刘延庆的环庆军,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了良久,姚古微微摇头:“这等刘延庆,俺们到时候还要去援应他?老种相公啊老种相公,你未免太不为自家考虑了一些。俺们救下刘延庆,他要拿下燕京,绝不会将功劳分给俺们半点!萧言北上,是他自家犯蠢,难道你还指望,萧言能回来和刘延庆争功,俺们可以坐山观虎斗么?萧言来不及了!与其这样,不如等萧干为刘延庆所牵制,俺去抢那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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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家坞壁大宅当中,这里已经成了银可术军议之所。银可术倒是没有死守着要设帐的习俗,张一茞拼命奉请他安大营于自家宅子,银可术也就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下来。张一茞举家迁出来,在宅子里面还留下不少机灵小厮和美貌下女,不少都是张大豪强的心爱之物,不过银可术入居以来,看也没多看这些小厮美女一眼。

女真兵马,从古北口次第而发,不仅真女真的大队已经赶来,就连新附军步卒,也大量赶至。这些新附军步卒,都给银可术塞进了各处坞壁当中,充当据守兵力。女真铁骑和新附军的轻骑都调了出来。一边远远向南放出哨探,一边戒备。为的就是不让这些骑军被坞壁堡寨限制死,随时保持机动能力,可以在最有利的时候投入反击。

银可术的调动,一切都井井有条。本来因为宗设三人被斩杀而略微有点浮动的军心,在银可术的威严统帅气度下,也都掩藏在了最深处。董大郎也已经力疾而起,和张一茞一起巡视各处坞壁的防务。自从女真大队人马来到之后,张一茞也没有半点想法了,反正已经和女真捆在了一条船上,银可术的本事,又足够镇住他的,也只好尽心竭力,一边支应女真南下大军的供应,一边和董大郎一起操持防务。他和董大郎都是幽燕本地人,山川地势尽知,哨探向何处伸出最为有利,两人也都提供了不少意见。

这个时候张一茞也只有奢望,此次破费出去的家当财物,当女真当真取胜之后,能在将来南下大大地捞回来。统帅幽燕之地不敢想,至少还有一个资格本事都超过他的董大郎在,能领一半幽燕的军州,就于愿已足。

一切只要女真能打赢这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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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言他们北上之际,银可术也独处室中,对着张一茞奉上的幽燕当地木图,细细琢磨沉思。在他身边,只有寥寥几名亲卫守在门口,谁在此刻,都不敢打搅银可术的思绪。这面木图,只怕还是张一茞老祖宗那员前辽国汉军大将留下来的,已经被后世不知道多少代摩挲得光可鉴人。银可术的双手,在木图之上,不住地指指点点,久久沉吟,最后只能浩然长叹。

“某的兵力,实在不够啊…………绝不能擅自和南人一决!俺倒是再想和那南人萧姓统帅碰上一场,那场仗,实在是打得痛快,双方甲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门外突然响起了完颜设合马的声音:“银可术,什么兵力不够?”

银可术抬头,就看见完颜设合马大步走了进来。这位女真青年贵戚,今日脸上却没有了半点跋扈神态,反而进门之后,异常恭谨地朝着银可术行了一礼。

银可术的亲卫紧紧地跟在宗颜设合马身后,投向银可术的目光也是一副无奈的神色。银可术的军令是不得让任何人入内,但是完颜设合马的身份,他们怎么阻拦得住?

银可术在这小事上头,自然不会对完颜设合马作态。虽然头疼,脸上还是挤出笑容出来,招手道:“设合马,你来看!”

原来设合马在宗翰的卵翼之下,宗翰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浮躁,大事不让他插口,能镇住他。银可术原来也没感觉到这设合马有多难缠,但是今日宗翰以为南面军马软弱,将设合马塞过来立军功,好从完颜家小辈当中脱颖而出。既要照应他,又得应付空前为难的军务,弄得银可术一个头比两个大,比起应对他来,银可术倒宁愿萧言马上就杀上门来,大家再上阵狠狠厮杀一场!

他引着完颜设合马来到木图之前,指着他们据守的那一串坞壁堡寨所在:“俺们在这儿,从这儿往北,地势渐高,俺们后路又是通畅。有此依托,本来是与南人可能北上兵马一决的大好时机。可是偏偏不能!俺盘算了,这支南人兵马的战力,你我都曾亲见,不差似俺们多少!若是说一千女真兵,可以稳打一万辽狗。南人锐气尚盛,一千女真兵不见得能在野战当中,和这样的两千南军,稳稳相持,平分秋色!”

完颜设合马沉吟道:“银可术,你觉得南军有多少?”

银可术摇头:“各处哨探还没回来,只能大致估计。董大郎说,这个叫萧言的统帅,在易州城下和萧干合战的时候,手里还有重骑。

拿下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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