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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平跪坐在大殿温暖的木地板上,怀里抱着一个金涵,黝黑的脸膛上神色多变,满是局促之色。
不得已之下火烧了逻些的青稞田,他知道这个举动很难让人原谅,尤其是现在失去糊口粮食的吐蕃人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如果哈密国对自己不加惩处,吐蕃人的愤怒就会转嫁在整个哈密国。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损失很大。
在大宋的南征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被剥夺军功问罪,他不知道在哈密国是不是也会出现昔日的状况。
如果不是心中对大王抱着极大的信心,冷平几欲带着佛骨舍利逃遁天涯。
“冷将军,你如果肯把佛骨舍利交给老衲,冷将军在逻些做的事情,老衲愿意一力承当。”
仁宝从走进这座大殿,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沉重的金涵。
冷平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对仁宝活佛喋喋不休的话语听而不闻。
“这佛骨舍利,大王本来就要交给我大雷音寺供奉的,现在给老衲,迟些给老衲,又有什么区别呢?”
冷平的眼睛转动一下,张开满是血口子的嘴唇道:“不一样。”
仁宝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趺坐在地板上归于寂静。
撒迦师兄在逻些失败了,几欲被发狂的吐蕃信众撕成碎片,在抛弃了大部分追随者之后才侥幸逃脱,至今说起那些狂暴的信众依旧心有余悸。
如今的逻些,就是一个正在喷发的巨大火山,失去了佛骨舍利的信众,正在高原上四处巡梭,一边向天悲号着希望获得佛祖的饶恕,一边没日没夜的寻找烧毁他们青稞田,趁乱偷走他们佛骨舍利的恶贼。
听撒迦师兄说,冷平在出卖了大雷音寺,喀喇汗国,塞尔柱,契丹,大宋等各方势力之后,才纵火烧毁了吐蕃人的青稞田,最终让那些本来还畏惧刀兵的吐蕃人彻底变成了不知死活的疯子。
他趁着外面发生了骚乱,这才纵兵进入桑耶寺,以极快的速度屠光了桑耶寺僧众,然后带着佛骨舍利不知所踪。
撒迦至今还在大石城一带等待冷平,喀喇汗人则在楼兰城外的荒漠上等待冷平,大宋的密谍则在青唐城一带张网以待,契丹的射雕手,塞尔柱的雄鹰埃米尔则沿着冷平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踪
仁宝万万没有想到冷平的踪迹却出现在了天山城,进了天山城,佛骨舍利就已经归属哈密国所有。
仁宝想用冷平心中的不安做最后的交易,却依旧失败了。
冷平说的没错,佛骨舍利由冷平交给他,跟铁心源交给他完全不同。
如果冷平交给他,他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找机会把佛骨舍利送出去。
如果是铁心源交给他,他不敢想象,大雷音寺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会被铁心源的绳索捆绑到什么时候现在,铁心源的脚步声已经响起,仁宝痛苦的泪流满面,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了。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冷平将金涵放在前面,把额头贴在地板上一言不发,如同一个待决之囚。
铁心源没有动金涵,而是站在冷平前面道:“将战损将士的功绩一一报上来,不得缺漏,也不得隐瞒。
将军在高原苦战三月,劳苦功高,赏金一千,云麾将军升任冠军大将军,不日将昭告天下。”
冷平的嘴唇抖动的厉害,半晌才抬头看着铁心源道:“微臣在逻些行事多有不妥,还请大王降罪。”
铁心源朗声一笑,伸腿踢了冷平一脚道:“快滚吧,给你擦屁股的人已经带着粮食上了高原,等泽玛从逻些回来,记着离她远点,毕竟你把她的族人害得太惨。
好了,如果要治罪,你就是有八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回去洗澡,吃饭,睡觉,我们哈密国还没有委屈有功之臣的先例。”
被铁心源踢了一脚,冷平胸中的阴霾尽去,一板一眼的施礼之后才在侍者的陪伴下离开了大殿,走的时候胸膛挺得很直,即便穿着破烂的铠甲,王宫侍卫们还是向他投来崇敬的目光。
“英雄!”
“好汉!”
“好样的!”
背后传来的赞叹声全部进入了冷平的耳朵,虽然身上的伤痛依旧让他步履艰难,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虎虎生风。
至少,他现在能回去告诉留在军营中忐忑不安的兄弟们,大王依旧是那个英明的大王。
没有把兄弟们当成一次性的工具,没有把罪责推脱给他们这些可怜的厮杀汉。
欧阳修打开了金涵,里面放着一段黑漆漆的骨头,骨头已经有些玉化了,比不上哈密出产的最次的玉石。
没有隐隐传来的梵唱,也没有散发异香,天空中没有花朵坠下,更没有让欧阳修生出见性知心的本事,昏暗的大殿里没有变的金光灿灿。
这让欧阳修非常的诧异,他所有关于佛骨的学识中都没有关于现在这种情况的描述。
就在不久前,仁宝活佛还告诉他,佛骨舍利乃是人间重宝,谁供奉,谁获益
眼见欧阳修投过来的质疑的目光,仁宝活佛羞愧难忍如同芒针在背。
铁心源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他很久以前就在法华寺见识过佛骨舍利,目前佛骨舍利子的模样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眼见仁宝活佛羞愧欲死,他心生不忍,不忍心见到老朋友处在如此尴尬的场景中。
就轻轻地合上金涵,把金涵递给仁宝活佛道:“不敢质疑佛骨的真假,好歹是将士们苦战得来的,还请上师小心供奉。”
仁宝活佛难以置信的接过金涵,他死死的盯着铁心源,身体肌肉绷的紧紧的,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听铁心源将要提出来的条件。
“孤王还有事,就不留仁宝上师多在宫中停留了”
仁宝活佛呐呐的点头,往日里早就通明的大脑此时混沌一片。
直到走出宫门,才对送他离开的侍者道:“还请施主转告大王,大雷音寺愿意以十万两黄金入股哈密东京铁路。”
侍者回禀铁心源。
铁心源再三确定仁宝活佛没有提出股份要求,就笑呵呵的对一脸晦气的欧阳修道:“先生,您看看,免费的东西永远都是最贵的,古人果不我欺焉。”
“古人没说过这句话!”
铁心源耸耸肩膀大笑道:“我们迟早都会成为古人的,现在说也不迟。”
欧阳修莞尔一笑,鼓掌道:“这句话才有些敢为天下先的气势。”
铁心源大笑,指着窗外天山道:“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似曾相识,一直小心翼翼的求证,一直故意做一些改变来验证,结果发现,我的母亲很真实,我的妻子很真实,我的孩子们很真实,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世界就是世界,大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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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大将军刘婆()
第九十二章大将军刘婆
“你高兴?”霍去病的惊诧声好大。
“对啊,我高兴!
老子如果想要求官,这不是难事,今年春天阳陵县还因为我在去年冬天收拢了灾民,且活人无数,给皇帝上书保奏我为孝廉。
你也知道孝廉是个身份,只要愿意,就能当一个小县的县长。
如果求财,假如这颗心黑一些,脸皮再厚一些,老子现在早就腰缠万贯了。
既然我没心思当官,也没心思求财,我活的高兴一点,活一些人求点心安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霍去病瞅着云琅看了半天,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不觉得云琅会成为一个圣人。
这家伙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目的性,而且目的性很强,不可能无的放矢,更不可能白白做好人而不求回报。
“你这话说出来我也不信啊!”
太宰坐在油灯底下,继续编织自己永远也编织不完的竹简。
“本来就没有希望别人能信!我家大王信了就成,是不是啊?大王?”
老虎抬起头张大了嘴巴嗷呜的叫一声,算是回应了云琅的问话。
“你看,大王信了。”
太宰见云琅跟老虎扭作一团,笑了一下道:“日子快到了,你做一下准备,我们该去拜祭陛下了。”
“我真的很不想去”
“不去不成,那是我们的根,每个人都要有跟脚的,我的跟脚可能还有选择的余地,你的跟脚只能是始皇陵。”
“我怕看到里面的好东西,忍不住想拿怎么办?”
“那就拿呗!玩腻味了记得放回去就成。”
“带大王一起去。”
“那就带着,他也算是陛下的臣子,毕竟守卫皇陵好几年了。”
“先保证,你不会在皇陵里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尤其是自杀这种事情不能做,你必须做出保证。”
太宰烦躁的丢下手里的刀子怒道:“我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去找死?一句话,你去不去?”
“去,去,我其实早就想看看,只是担心你会干一些乱八七八糟的事情,才拖延至今。”
“这还差不多,时间到了我告诉你,你准备三牲香烛,龟甲,我写文表。,记得给我弄几块玉圭,白玉的就好,千万不要刻好的,光板白玉就成,拿回来我自己雕刻,汉制与秦制不同,万万不可出错!”
祭拜皇帝很麻烦啊
三牲这就很要命。
猪羊好说,麻烦的是牛云琅拼命地搜刮三辅之地剩余的耕牛,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弄了十六头。
这十六头牛,全部在官府的册页上,少一头都会有大麻烦。
事实上,大汉大规模的用牛耕田才刚刚开始,主要的用途是拉车,曲辕犁出现之后,耕牛的价格才起来了,以前耕牛虽然已经开始使用,却没有骡子,驴子那么普遍。
也就在今年,皇帝在充分认识到耕牛的作用之后,才下了不准随意宰杀耕牛的命令。
三牲其实只要首级就成,硕大的身子基本上没用,看样子庄子里的人又要大吃一顿了。
白玉圭也不好找,这东西的买卖是有限制的,杂色玉基本上有钱就能买到,只有白玉属于皇族专用,非常讨厌的是这东西根本就没地方买。
不过啊,霍去病有
云琅觉得牛头也应该找霍去病,长平公主这人最大的喜好就是吃牛肉,所以他家里没事干就摔死牛。
牛肉在大汉是最高级的食物,且没有之一的说法,什么虎鞭,熊掌,豹子胆,象鼻子都要靠后。
皇帝的禁令对皇家人基本上没有多少约束力。
“你看,就是这个样子,我想做到独立,事实上却做不到,要用铁器就必须去找卓氏,想吃牛肉就必须找你,家里用的盐巴只有东郭咸阳那里有得卖,更不要说盖房子,修花园这种事情。
何况,我还不敢把家里弄得太舒坦,万一皇帝看中了,一句话我就得搬家,这很糟糕。”
霍去病赤裸着上身,趴在沙模子上,云琅跟褚狼踩在他的背上增加重量,为了制造出一个标准的铠甲模子,他只能这么干。
确定合适了,霍去病才从沙子上爬起来,云琅专心的用小刷子往霍去病用身体压出来的模子上刷水。
云琅会一点钣金,技术却不是很好,以前机场上有一个很牛的大师傅,他用一柄木槌就能敲出需要的形状,且不用任何模具。
云琅没那个本事,只能先制作出模具,再把铁板贴在模具上,一点点的按照模具的形状把铁板敲成铠甲。
没错,云琅跟霍去病商讨之后,他打算给自己制作一副铁板铠甲,一具能严格保护上身的铁板铠甲。
这需要不断地实验最后才能成功,所花费的银钱自然不会少,据霍去病说,这些钱都是长平掏的。
这几天家里非常的忙碌,原因就是家里的蚕已经成熟了,刘婆她们用竹片子打成方格做成了茧山。
每一个格子里都放一条身体肥胖的大蚕,这些蚕已经不吃东西了,放进茧山之后开始胡乱动弹。
云琅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就买了五百张蚕种,现在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蚕
那些仆妇们细心地把人住的房子彻底的清洗了七八遍之后,那些房子全部变成了蚕吐丝的地方。
至于人,全部睡在外面,眼巴巴的等着这些宝贝吐丝。
刘婆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声音嘶哑的厉害,训斥起人来也丝毫的不留情,她的威望已经在养蚕的过程中培养起来了,所有妇人都在她的指挥下井井有条的干活。
云家庄子里的火把彻夜不熄。
“你家的婆子真不错!”
霍去病难得夸赞一声。
云琅看着蚂蚁一般忙碌的妇人们,叹息一声道:“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霍去病瞅了云琅一眼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云琅摇头道:“没问题!这都是贵人们该有的享受!”
霍去病笑道:“你以后就该这么想,你话里的遍身罗绮者,就有你一份。”
“扯,我从来都不穿丝绸!”
“你才扯淡呢,你都不穿丝绸,这些仆妇们养出来的蚕吐出来的丝线最后卖给谁去?她们拿什么养家?”
“市场论啊,霍兄大才!”
云琅的拇指翘得老高。
“开始吐丝了——”只有丑庸的大嘴巴能喊出如此大的声音。
然后就看见她嘴里塞着一个小笤帚被刘婆给赶出来了
云琅跟霍去病很好奇,他们两个都没见过蚕吐丝的场景。
走进最大的一个蚕室,顿时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的不轻,放眼望去,整个屋子里全是呈8字形摇动的蚕脑袋,一根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蚕丝被吐了出来粘结在茧山上。
刘婆骄傲的跪坐在地板上,看着眼前这些吐丝的蚕,眼中有说不出的温柔。
她是这里的王!
云琅跟霍去病两个闲散人员不能打扰刘婆最幸福的时刻,悄悄地退出来之后,云琅就吩咐丑庸给刘婆做一大碗肉臊子面。
“她刚才嫌我说话大声,往我嘴里塞笤帚!”丑庸有些委屈。
“这时候家里她最大,别说往你嘴里塞笤帚,就算是往我嘴里塞笤帚我也只能忍着。
你说说,刚才的场面好看不?”
“好看!”
“壮观不?”
“壮观!”
“这就对了,每一条吐丝的蚕就是刘婆的底气,这跟每一位军卒是大将军的底气是一样的,傻丫头,你刚才违反军规了,不信,你问问在军中无故喧哗是个什么罪名。”
“斩首示众!”
霍去病冷冷的道。
丑庸缩了一下脖子,二话不说就匆匆的跑去厨房给刘婆做臊子面吃。
“你家的这个婆子确实不错!”
“这话你说两遍了。”
“这样的婆子从哪找?将来我搬出来之后也需要这样的婆子。”
云琅笑道:“你如果肯对你家里的婆子好一些,这样的婆子你家里的也会有的。”
第五十一章第二次刺杀()
第五十一章第二次刺杀
大秦武士出场的时候确实不凡,仅仅是一身抹过橄榄油之后闪闪发亮的肌肉就让在场的汉人男女为止倾倒。
论卖相,比起大猩猩一般的身毒武士恰尔巴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鸡冠子一般殷红的头盔,直径半米的圆盾,一柄不到一丈长的短矛,腰间再配一柄短剑,踏着牛皮编织的平底鞋子一出场,就牢牢地吸引住了人们的目光。
面对身高十尺的身毒巨人,这位角斗场上的王者毫无畏惧之心,一步步的向巨人逼近。
云琅的目光有些闪烁,他有一些不安,环顾四周之后,却没有发现让他不安的源头。
于是,他对皇帝道:“陛下,微臣有些心惊肉跳,不如带这两人回建章宫再看吧。”
刘彻回头看看云琅轻蔑的道:“你这位战场上的悍将也害怕血腥吗?”
说完,依旧回过头,津津有味的瞅着即将开始的酣战。
曹襄原本看的认真,听了云琅的话之后,立刻就把一半的身体躲在站在他身边随时等候皇帝召唤的钟离远后面。
眼睛开始四处乱看,再也不看场中的角斗士。
巨人的狼牙棒砸在圆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场中的两人,一人化作铁锤,一人仿佛变成了铁砧,用最原始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勇力。
场外的百姓高声喝彩,声音更是冲天而起,云琅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站在刘彻面前,警惕的瞅着四周,还不顾刘彻不愉的笑骂声,喝令赵冲加强戒备。
场中两位角斗士的第一个回合结束了,两人缓缓分开,准备开始第二轮战斗。
云琅站在刘彻面前极其无礼,刘彻却似乎没有那么生气,靠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瞅着云琅的一举一动。
“请陛下回宫!”
云琅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重,他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猎人枪口下的一只白兔。
刘彻见云琅面色阴冷,缓缓点头道:“准奏!来人,起驾回宫!”
赵冲上前领命,不满的瞪了云琅一眼。
听刘彻准备要回宫了,云琅缓缓出了一口气,正准备跟皇帝告罪一下,一声轻微的弩机扣响的声音穿透百姓们的喝彩声钻进了云琅的耳朵。
军中利器,云琅最喜欢用八牛弩,也曾经被八牛弩轰击过,对这个东西的声音最是敏感不过。
他随手拉过赵冲挡在自己面前,自己身体努力的向后摔倒,撞翻了刚刚起身的刘彻。
身体才倒在地上,云琅就看见一枝粗大的鸭嘴弩枪从赵冲的胸口部位穿出,掠过他的头顶向后飞去。
八牛弩发箭从来就不会只有一枝,就在云琅绝望的时候,他的身体被人一脚踢了出去,离开了危险区,滑动过程中,他绝望的朝刘彻所在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刘彻却在向另外一个方向翻滚。
刘彻的座椅被随后飞来的三枝弩箭分尸,碎木块,以及碎石四溅,打在脸上生疼。
钟离远从云琅的身上飞过去救援危在旦夕的刘彻,完全被暴露出来的曹襄则瘫倒在椅子上,只知道‘啊,啊’的大叫。
云琅再一次扑倒了曹襄,抱着他肥硕的身体翻滚两下之后就撞破了包厢侧面的雕花木栅栏掉下了台子。
将身体紧紧的靠在台子内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