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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为其主是一块很好地遮羞布。
即便是一个兄弟灭杀了另一个兄弟,不是还有一个兄弟活的好好地吗?
家族又能苟延残喘几年。
这是一个古老的智慧,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有英雄气概,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好。
英雄的下场一般都不是太好,所以,铁心源喜欢枭雄,就像坏蛋可以享受人间的浮华,英雄只能破衣烂衫的咬牙斗争奋斗,多娶两老婆都会有人指着鼻子臭骂,说这不符合英雄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本质。
范仲淹刚刚写完的《岳阳楼记》才经过十几年的发酵就已经成为人臣必读的范本。
一句“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不知道让多少人臣潸然泪下,并且泪透青衫。
表面上大家无不敬仰,暗地里谁知道呢,可能张嘴骂的人要比赞扬的多。
把一个人的道德要求按在所有人的头上这本身就不公平,吾辈敬仰先贤高义,敬仰完毕之后继续过酒池肉林的生活才是硬道理。
因此啊,只要是人,除了那些思想扭曲把吃苦当做乐事的人之外,没人愿意离开繁华的东京去哈密蛮荒之地。
欧阳修儿子要去哈密,这事瞒不住人,一时之间,欧阳修无数好友纷纷登门,想知道这件事的真伪。
不管谁来,欧阳修都一笑了之,一句关于哈密的话都不说,这事需要他们自己判断,欧阳修身为当事人不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早先的时候抱着一腔热情的为哈密国鼓吹,结果,被人家认为是别有用心者,吃一堑长一智,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打发儿子们去哈密这事他自己就能做决定,孩子们也愿意听父亲的话出去闯闯,天知道别人家的儿子是怎么想的,所以,不开口为妙。
那些人从欧阳修这里得不到消息,就无比渴望回老家成亲的大嘴巴苏轼从老家赶紧回来,不要沉迷于女色,好给他们解惑。
事实上在东京城知晓哈密真正状况的不是只有欧阳修一人,比如韩琦现在就非常清楚哈密国的真实模样。
上一次因为从哈密高价买粮食的事情弄得韩琦灰头土脸的,至今还有人说他们是憨包。
一些不对眼的御史只要弹劾他,就必定会提起他的那一桩蠢事。
痛定思痛,韩琦自然是要反思一下的,对自己想当然做事的后果,对外人自然是要矢口否认,对自己人却不用这样遮掩。
他毕竟是大宋朝堂上的巨擘,知道亡羊补牢的道理。
准备派心腹走一遭哈密的时候,管家才告诉他,家里的长途商队已经跟哈密国做生意四五年了……
家里的生意一向是夫人打理的,韩琦身为枢密使即便是过问一下都是一桩丢人事,他自己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得拿家中琐事来打扰他,更不得以他的名义为家里人家里事行通便。
当然,前一桩是真的,士大夫沾染铜臭会被人笑话,家人自然是严苛遵守的。
至于第二条说出去就是一个大笑话了,即便是家里人不说,只说自己出身韩府,就把天大的事情给办了。
韩琦将家里走哈密商队的所有掌柜伙计全部喊来,一个个的问话,事无巨细要求全部讲出来,即便是商队地位最低的小伙计也不放过。
韩家关闭了府门,韩琦整整六天闭门谢客,朝堂上称病不出,每日里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商队掌柜送来的躺椅上听家里的伙计说哈密事,旁边还有三个书吏把商队掌柜,伙计,护卫的话事无巨细全部记录下来,就等着问话完毕之后再把记录整理成文书给韩琦看。
最后到来的是韩家商队的大掌柜韩通,韩通是家生子,从他祖父一辈就已经为韩家经商,算是非常重要的心腹,伙计以及护卫们的记录韩通已经看过,自然知道家主今日唤自己前来是为了什么。
韩琦拍着桌子上厚厚的一叠记录文书叹息一声道:“韩通,这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韩通匍匐在地上道:“老奴可以保证,这些奴才们说的大部分属实,即便是不属实的部分,也是他们在哈密听来的,看来的。”
“他们所言,哈密国繁盛模样已经不输蜀中,可有此事?”
韩通连忙道:“老爷,说别的老奴不懂,如果仅仅以市面来衡量,老奴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哈密城可能还要比成都府城还要繁华些。”
“如此说来,清香城岂不是能比得上扬州?”韩琦有些失神,他相信自己家的伙计们不敢欺骗家主,即便如此,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老爷有所不知,清香城与哈密城完全不同,哈密城乃是西域商贾云集之地,而清香城却非如此,不是所有的商队都能进入清香城。
诺大的清香城被分为两块,一块为下城,一块为上城,下城乃是百姓商贾聚居之地,这里酒肆茶楼店铺多的数之不尽,哈密国最好的货物,比如丝绸,瓷器,冰糖,红糖,玛瑙,玉器,金银器,铜器,最上乘的铁器,纸墨笔砚都在这里交易,而且只接受大宗交易。
每年三月和九月还有大宗货物在榷场拍卖,老奴有家里做靠山,有幸参与了两次,一次用六千七百贯购得冰糖一万八千斤,贩运回东京获利五千八百贯。
第二次用八千一百贯购得老花镜十副,琉璃镜子二十面,因为有老爷威名在,榷场破例卖给咱家一副望远镜,索要一千六百贯,此物为军国利器,老奴想着老爷有用的到的一日,就咬牙给了,还请老爷莫要咋怪老奴鐕越。”
韩琦摇头道:“经商一道你是行家,我不会过问这些,至于老花镜,琉璃镜子,都被夫人收进了库房,逢年过节作为礼物很好,八千贯不算多,至于望远镜,你做的很好,此物却是是好东西,莫说一千余贯,就是一万贯拿下也是有功无过。
相比这些,老夫更关心上城,此地你可进入过?”
韩通摇头道:“在清香城中,有一个诺大的瀑布广场,将上下城分割开来,本地人在初一十五两日可以穿过广场去哈密王府游玩,商贾,外人不得入内。
老奴听说,上城有一座叫做狼穴的地方,乃是哈密国的要害之地,常年有重兵把守,狼穴之外又有大小山谷不下二十条,哈密国将作监就屯驻于此,老花镜,琉璃镜子,火药,火药弹,八牛弩等军械都出于此地,外人靠近不得。
老奴还听本地人隐隐说起狼穴后山乃是一片诺大的草原,还有一座世间罕见的寺庙,叫做大雷音寺!”
韩琦长叹一声道:“清香城乃是首脑,哈密城乃是腹心,其余诸城乃是四肢臂膀……
南有八百里瀚海与西夏遥遥相望,东有三百里黄沙为屏障与契丹为邻,西方,北方为广袤的可征伐之地……
铁心源选择了一个洞天福地啊!”
韩通见老爷脸色不好小声道:“老爷,京中传言,哈密乃是荒僻之地万万不可采信,老奴前后在哈密停留三月有余,为了购买货物,哈密八座大城,老奴仅仅走了清香城,哈密城,胡杨城,其余天山城,雪山城,楼兰城,砂岩城,大岩石城未曾涉足,仅仅以老奴见过的三座城池,就比我大宋一般府城大的太多了。”
“可曾见过哈密军伍?”韩琦低声问道、
韩通皱眉摇头道:“哈密军伍进城一般都选择晚间,只要军伍进城,就会有宵禁。因此老奴无处得见,倒是清香城外有一座战死军卒墓地,墓碑极多,里面埋葬着哈密建国以来战死的将士,据说不下三万座,每日都有人祭奠。
而官府在每年的清明,寒衣两节有专门的礼官祭祀,场面极为隆重。”
韩琦苦笑一声道:“国之大事,在戎在祀,铁心源算是真的把一个国家建立起来了。
韩通,我宋人在哈密过活的可还安好?”
韩通犹豫一下道:“与在大宋一般无二。”
韩琦哼了一声道:“说实话!”
韩通连忙道:“以老奴浅见,咱们宋人在哈密过活的比在大宋要好。”
“咦?”韩琦没有料到家奴竟然如此回答,继续追问道:“汉人呢?”
韩通苦笑道:“老爷,宋人,汉人,还有最早加入铁心源麾下的西域人乃是哈密国上三族,拥有黄色户籍,就算是他们不劳作,仅仅为那些想要在哈密国做生意的人担保,就过得比一般人好。”
韩琦哑口无言,摆摆手让韩通退下,还特意吩咐管家厚赐这些仆役,让他们出去莫要乱说。
韩琦在西窗下枯坐了半日,就命管家拿着自己的名帖去文彦博,包拯等人府上邀请他们过来喝茶。
哈密国的事情要重新计议了,不同的国力自然会有不同的面对方法和招待方式!
第三十九章坏消息和好消息()
第三十九章坏消息和好消息
看一人十年都看不透,更何况是看一个国家了。
文彦博等人可以不相信铁心源吗,不相信王柔花,甚至不相信欧阳修,如今,完全没理由不相信自家人。
家里有商队走西域的大佬们多了,只是平时不理睬这些琐事,现在,只要回家问问就会真相大白。
西域有了一个大国……名曰哈密!
在大宋人准备重新认识哈密国的时候,铁心源却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国家了。
没错,就是看不懂。
很久以来他以为哈密国就是他手中的一个会变形的玩具,无论怎么变化都不可能超出他的预期。
现在,这个玩具突然有了生命力,他突然在铁心源的掌中变得鲜活起来。
原因出在水灾上。
水灾对西域来说其实类似于老天赐福,这片干涸了上千年的土地,只要有水就是恩赐。
只可惜胡杨河是一条还没有抵达终点的河流。
经过两年蓄水之后,谢泽终于水满溢出,从东南低洼处决口一泻千里,短短两日,满满一湖水短短两日就变成了半湖水。
滔天的湖水折道向东一头扎进了胡杨林,咆哮的洪水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在酥软的沙地里左冲右突,截断黄杨无数,而后就一头扎进西海固,最后被西海固数之不尽的沟壑分流,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胡杨河穿过大半个哈密国,然后向东拐了一个大弯子,在干旱的胡杨地造成一连串的微小湖泊之后就流进了西海固,生生的将哈密国分成了两半,重新改变的哈密国的地域地貌。
虽然这场大洪水没有祸害到百姓,然而,胡杨地马上就要收割的六万多亩麦田,被洪水祸害的干干净净。
铁心源手上就拿着胡杨城发来的奏报,沉吟了很久,他先前走了一遭谢泽,就是想看看这座湖泊到底能不能成为胡杨河最终的归宿。
那时候的谢泽广袤无垠,不论蓄积了多少水,似乎都平静无波,只要湖面足够大,以西域强悍的水汽蒸发量,应该能和胡杨河注入的水量最终保持一个平衡。
可是,谢泽终究没有担当拦截胡杨河这个大任,终于崩溃了。
这件事完全超过了铁心源的掌握,他甚至都制定好了谢泽的开发计划,只要契丹战事结束就会立刻施行,现在,不用了。
胡杨河水量充沛,如今一泻千里,果在西海固再次形成一个湖泊,而后继续崩溃,他还会继续向低洼处流淌,天知道他的归宿会在那里。
以前在西域,铁心源以为和自己作对的只有人,现在他发现,好像诺大的西域大地都在和他作对。
洪水毁掉六万多亩良田,这不算什么大事,可是这条河现在又隔绝了哈密城与胡杨城的联系,这就非常麻烦了。
以前在胡杨河上架了多少桥梁,现在因为胡杨河又拐了一个大弯,现在又要架多少桥梁,相当于哈密城和胡杨城之间阻隔了两条河流。
霍贤就在胡杨城,而且亲眼目睹了胡杨河改道这事,他认为造成的损失不大,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只是新出现的河道上需要尽快架桥,还给将作监来了调令,命水儿带着架桥工匠和器具快速沿着哈密河南下,晚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只有铁心源和尉迟文,这让他觉得清香城里空的厉害。
冷平王胄送来的奏报言简意赅——巴里坤以西三百里已无人烟!
刚刚屠灭了两个游牧部落,胡杨河就泛滥成灾,这似乎是上天在示警。
至少刘攽是这样说的,铁心源之所以觉得自己的国家变成活物就是因为听了刘攽的话。
好在天人感应这一套在马贼窝里面没有什么市场,霍贤见到胡杨河泛滥之后竟然很兴奋,信里面就充分表达了这个意思,他觉得一个有灾荒的国家才是一个正常的国家,才有他这个国相发挥才能的余地。
至于水儿,在听说这事之后,就”哦“了一声,然后就去安排合适的工匠去胡杨河上重新修建大桥。
胡杨河自从被发现之后,就来到了地面,早就失去了控制,或许是地面上没有岩石阻碍的缘故,水量大的惊人,站在砂岩城城墙上就能看到数十道一丈多粗的水柱从地面喷涌而出,堪称奇观。
庞大的水流除了去胡杨城是哈密国人有意引导之外,其余就看天意了。
所有哈密人都认为,这条河离开了哈密国境之后就与哈密无关,铁心源自然也这样认为,至于它以后又会弄出什么乱子与他没有关系。
因为要打仗了,哈密国各地的驻军都在清缴周围的马贼和有哪些不肯归附的部落,即便是不能完全让他们臣服,也要把他们驱赶的远远地,唯有如此,才不会在两国交战的时候拖后腿。
在这个时候铁心源想去军中混些日子也没有什么机会。
哈密国出了任何事情都能找到对应的人,因此,铁心源就变成了一个大闲人。
尉迟灼灼也不在,听尉迟文说羊毛制成的毛料已经成型了,今天就要染色,姐姐去后山草原看热闹去了。
听尉迟文说起,铁心源才想起,自己好像指点过后山那些人用碱溶液加热最后洗涤的方法给羊毛脱脂。
没想到这些人已经把这事办妥了,既然尉迟灼灼去了,闲的全身都难受的铁心源自然那也要去看看。
一个国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说明这个国家过的很好,大家都忙着赚钱讨生活,没人有心思干坏事,国家非常的平稳,也是对一个国王最大的赞誉。
铁心源不是没有事情做,他这时候按理说应该接见那些宋人,汉人,以及西域人长老,一起喝喝茶,吃吃饭,丢下国王的架子和他们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这种笼络人心的事情应该经常干,身为宋人,汉人,清香族的族长这种工作必不可少。
可是啊,铁心源现在一点都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宋人,汉人长老的马屁听起来还有一些意思,一想到那些被成为清香族人的西域人拍出来的赤裸裸的马屁,就让人受不了了。
和他们在一起对铁心源来说就是一场痛苦的折磨,没人能支棱着耳朵听别人拍你一下午的马屁。
把汉人,宋人,西域人凝结成一个清香族的工作一直在进行,在身上烙清香族标记的人也越来越多,自称是汉人宋人的人也在逐渐变少,他们更多的愿意把自己称之为哈密人。
来城主府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是这些长老们的福利,大部分老汉都不识字,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因此,铁心源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听了半个时辰老汉抱怨儿子不听话,媳妇不孝顺的家常话,铁心源就告罪离开,把这些人交给了和老汉们谈论的口沫横飞的刘攽。
出了城主府,铁心源在瀑布下面痛快的洗了一把脸,冰凉的雪山水是最好的去暑品。
“明天啊,你去张老汉那里代替我走一遭,送点贺礼,他家的车马店虽然不大,老人手的面子却是要给的,这个老家伙现在就指望脸面活着呢。”
铁心源擦干了脸上的水对尉迟文道。
尉迟文点头道:“明天我去,只是,后山那里我姐姐不希望大王去,您要去了,又要把羊毛织布这个事情给宣扬出去,最后把织布厂弄得满哈密都是。
姐姐说这是她的嫁妆!”
铁心源拍了尉迟文一巴掌道:“你姐姐才不会说这话,她知道毛纺对哈密有多重要。
我还指望毛纺叶成为我哈密代替黄金和玛瑙的新产业,将来是要支撑哈密国用的。
最多给你姐姐一点份子。”
尉迟文有些不情愿,他知道姐姐为了毛料,都差点睡在羊毛堆里了。
铁心源没打算给尉迟文多做解释,这种事情想不通也要想通,没什么好商量的。
哈密国今后就要靠羊毛来统治西域,在这个大前提下,个人情绪不值得考虑。
尉迟灼灼极为兴奋,手里拿着一片羊毛织成的白色毛料欢喜的如同一个小女孩。
这一幕落在尉迟文眼中却满是心酸。
“比棉布厚实,比麻布保暖,比丝绸好……”
这女人确实已经高兴疯魔了,这东西说起来就是贫家小户用来保暖的。
羊毛织成毛料之后,仅仅是重量就很要命,现在哈密人还没有办法织出更细的毛线,所以薄薄的透气的毛料就不用想了。
这东西拿在手里都有些扎手,这是羊毛脱脂不彻底的缘故,好在浓重的羊膻味已经没有了,穿在身上有些扎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保暖。
反正铁心源是不穿这东西的。
“牧人,农人,将士们今后再也不用受冻了,咱们哈密也有了自己的一项大产业。”
尉迟灼灼腻在铁心源的身上,骄傲的朝四周看,如同一个女王,在于阗族人周围,尉迟灼灼丝毫不掩饰她和铁心源之间的亲密关系,手里依旧拿着那片毛料让铁心源看,也是在向他炫耀。
铁心源搂着尉迟灼灼的纤腰,想要夸赞两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多年的辛苦有了回报,这种感觉如何?”
第四十章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第四十章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如果尉迟灼灼喜欢钱,铁心源觉得她去自家的仓库里拿更好一些,也更加的方便……
不论她另外给自己弄一个仓库或者穷奢极欲,在铁心源看来都不是问题。
铁家的钱很多,多的他已经懒得去理财的地步,诺大的库房里装着哈密国这些年能搜集到的所有征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