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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直让撑船的兄弟将船靠岸,打发他上了岸,自己撑着船随着平缓的水流顺流直下。
船出了东水门之后,河面上就基本上见不到什么船只了,即便是再风流的人也不敢离开东水门来到这片鱼龙混杂的水面上胡天胡地。
孟元直丢开船舵,将身子靠在船舵上幽幽的道:“四天前,我无意中见到了昔日的一位同僚,他的行踪诡秘,躲躲闪闪的。
我以为他是在追踪我们,就暗中追了上去,结果发现他做的事情和我们无关,而是在查探柳贤妃。
对于这个女人,我没有印象,应该是我离开皇宫之后才得宠的女人,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升到贤妃的位置上,应该是一个非常受宠的……”
“柳贤妃名叫柳如意,入宫很早,只是职位卑微,你以前没见过很正常,后来她因为犯错被送进紫宸官清修。
我在乳山修建那座宫殿的时候,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听说她在那座宫殿里受孕成功,给大宋官家诞下一个健康的男婴,因此进位贤妃!”
孟元直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和这个女人没有干系吧?”
铁心源摇摇头道:“没有!”
“那么,你知道这个女人在乳山的时候和多少男人有染吗?”
铁心源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忽然想起在乳山的时候,这个女人似乎也向自己展现过妖媚的一面,难道说……
孟元直瞅着铁心源的脸,见他似乎有所领悟,遂笑道:“你想的没错,这个女人疯了,她为了受孕,不惜在乳山上疯狂与他人私通。
按照我那个同僚的调查,不少于十五人!”
铁心源怵然一惊,抬头道:“这么说她生的那个孩子不一定就是皇帝的?”
孟元直嘿嘿笑道:“皇帝的女人多了,他就照顾不过来,当年老子和卓玛就是一个例子。
不过,老子当时只是贪图卓玛的美色,没想着混淆皇家血脉,是在卓玛被打入冷宫之后才去找她的。
因此,孩子出世,谁是她的爹娘脉络很清楚,而那些已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基本上已经没有机会再见皇帝了,而宫妃一旦进了冷宫就算不得人了,所以啊,出了我的事情,历朝历代中并不稀罕。
这位柳贤妃不一样,她做了这样的事情,是在真正的打算混淆赵宋血脉,最轻也是要被诛灭九族的,而且还会让皇帝的颜面彻底的扫地。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区区一介女道士,是如何给自己安排如此多的面首的。”
铁心源长叹一口气道:“紫宸观是一个死地,里面寂寞的能把人逼疯,那里面的人正常的实在是不多,不论是卓玛,还是柳如意,亦或是那里的观主她们其实都是疯子。”
孟元直恍然大悟道:“你说帮着那个柳如意这样干的其实是长公主的意思?
天啊,她可是官家的亲姐姐,如何会干出这种混淆自家血统的事情来?”
“所以我说她是一个疯子,人疯了,做的事情就不能用常理来测度。
就像单远行一般,他看着很正常,其实啊,这个人已经疯了,他只想抱着所有人去死。
好在,我将他的仇恨锁定在了福寿洞里的污烂人身上,做完这件事他也就该死了。”
孟元直摊开腿坐在船尾,瞅着身后高大的城墙道:“长公主想要左右皇帝的子嗣,她有什么机会来把控朝局?
如今的大宋和历朝历代都不一样,这里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局面,她即便是掌握了小皇帝,朝中真正说话算数的是那些宰执,就算是当今官家的乱命都出不了中宫,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妇人,抱着小皇帝有屁的用处。”
铁心源拍着矮几笑道:“这是大宋官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既然你的同僚已经查清事实了,这说明人家皇帝会处理好的。
用不了多久,官家又会夭折一个孩子,那个柳贤妃也会死于悲伤过度,至于长公主则会真正的进入紫宸观清修,这件事最后会一定会被皇帝处理的无声无息,不会有半点波澜,然而,这一切关我们屁事。
能不能正大光明的的娶婉儿回家,成败在泽玛她们明日觐见陛下的时候就会见分晓,成与不成我们做两手准备。
我只想把婉儿带上早点回哈密,回鹘可汗与西方******人的战争也就要见分晓了,那里还有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干,不宜在东京久留。”
孟元直笑道:“你娶公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可能不知道,当泽玛提出用重金替你求娶公主之后,不论是契丹人,还是高丽人,亦或是大理人,交趾人都不再提求娶公主的事情了。
人家都比较聪明,不做赔本的买卖,只有你比较蠢。
对了,你和公主成亲之后,长子姓赵你看怎么样?”
“滚蛋,我是娶老婆,不是入赘!
我娘恨不得立刻抱孙子,要是生出来的第一个儿子姓赵,她会弄死我的。”
孟元直大笑道:“慢慢来,此事大有商榷的余地……”
铁心源如今无家可归,只好住在船上,孟元直也不好再回青楼眠花宿柳,反正护城河的水是一条循环水,躺在船上让它随波逐流的绕圈子也就是了,从东水门出来,总会从西水门进去,大宋的工匠们的奇思妙想让人发指,这条护城河里不断地从东面有干净水涌进来,又不断地有污水从西面流出去,因此,护城河里的水总是干净的,至于西面流进汴河的污水,就没人去管他了。
今晚铁心源喝多了酒,非常的困倦,不大时候,就睡着了。
孟元直提着一个酒壶坐在船头瞅着巍峨的城墙喃喃自语道:“老子这辈子留在西域也就罢了,凭什么让老子的儿子也留在西域吃一辈子的沙子?
这座城,终究会是属于我们的!”
睡梦中的铁心源微微的摇摇头,翻了一下身体,就继续酣睡了过去。
去西域终究是被逼迫的,孟元直没有经历过铁心源的时代,在铁心源看来,西域之地从来就是中华的国土,只不过位置偏西一点罢了。
因此他没有在西域做客感觉。
对于孟元直来说就有很大的不同,西出阳关无故人之类的诗句他读了很多年。
被皇帝丢到西域终生不得还乡这对他已经是最重的惩罚了,能够在死掉之后把骨灰埋进祖坟就已经成了他最大的追求。
柳贤妃生的儿子不一定是赵祯的。
这个消息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一个笑谈而已,对于孟元直来说却是一个渺茫的好机会。
皇帝要是没了儿子,能做的就是从别人那里过继儿子,最后来继承皇位。
如果铁心源和赵婉的儿子可以继承皇位的话………………………………孟元直就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有了跟脚,就有了意义。
否则,就算是在西域创下诺大的功绩,没人知道这会让他彻底的发狂。
自从知道皇后在暗中秘密的调查柳贤妃和长公主之后,孟元直的心就变得兴奋至极。
他已经在暗中决定,不论皇帝将来选自己的哪一个侄子来当储君,他都不许这个家伙活过二十岁,哪怕是将赵家嫡系子孙杀光他都不在乎。
孟元直相信,自己的这个提议一定会获得清香谷所有将领的拥护,至于王柔花,在得知自己的孙子可以当大宋皇帝的前提下,不可能会有任何的阻拦,说不定她反而会是最殷切的推动者。
铁心源睡了一夜,孟元直在船头喝了一夜的酒,初春的东京城夜晚寒气逼人,哪怕身上被寒露完全浸湿了,孟元直的心头依旧有一团火在燃烧。
铁心源说单远行这家伙已经疯了,那么,不妨就疯狂的再彻底一些,孟元直决定,今天就去找单远行好好地商量一下这件事,如果单远行有半点的犹豫,他就会痛下杀手,将这个秘密保护起来。
铁心源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士子,摇着折扇沐浴在春风里好不得意。
经常有路过的碧油香车会掀起帘子,帘子后面总会有一道目光在偷偷地打量他。
这样的士子,开封府的捕快们一般不会上前打扰,也没有资格上前打扰,在东京城,最难惹的人就是他们这群人。
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是最好的掩护,虽然外貌有了一点改变,样子依旧出色。
五个清香谷武士不疾不徐的跟在他的身后,今天,铁心源准备再去拜访一下欧阳修。
这个老倌不能拿了自己十匹好马却什么事情都不做。
路过东华门的时候,铁心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和一辆熟悉的牛车。
在东京城身为贵官而又乘坐牛车的人只有包拯一人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妥协的包拯()
第一二八章妥协的包拯
包拯和欧阳修坐在牛车上招摇过市,谈笑甚欢,见到这一幕,铁心源扭身就走。
欧阳修君子可以欺其以方,至于包拯,还是算了,这家伙就是一个官吏,他的品行和君子无关,只和律法有关。
见到欧阳修不会有任何危险,即便是上门去讨债也没有问题,老倌儿说不定还会管饭,帮你匿影藏形。
见到老包,最轻的是走一遭开封府大牢,最重的可能会被立刻绑着送给皇帝发落。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非常的无趣,他整个人就是为一本《宋刑统》活着,那张黑脸上的皱纹都像是一条条的法律条文,横平竖直的让人生厌。
就这样,这个。老家伙还全力以赴的想要阻止皇帝将法律条文形成文本刊印天下。
理由竟然是,春秋时期之前中华的古代法律都是不公布的,因为当时的统治者认为如果人民知道了法律,就会钻法律的漏洞,如果不知道法律,人们就会小心翼翼,因为担心触犯法律而不敢做任何坏事。
而如果一旦公布了法律,人们可能就会毫无顾忌地做一些法律还没有规定为犯罪,但实际上违反道德的事情。
这样一来最大的好处就是人世间的一切对错都是由官府说了算的,便于管理,并且扭转日渐败坏的社会风气。
至于百姓到时候因为放屁了,就被官府抓住斩首的事情,老包是不会说的,只要对统治有利,百姓们受点委屈其实算不得什么事情。
这自然是开历史的倒车,自从商鞅变法之后,古代的官员们就已经不这样考虑问题了,他们认为只有让百姓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做,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道德的要求,就难免要牺牲一下。
包拯认为大宋如今已然是铜臭熏天,如果再不挽救一下道德观念,大宋臣民就会回归野蛮时代。
这样的争论自然是没有意义的,中枢的诸位大臣没人理会这个已经快要疯魔掉的老家伙。
《宋刑统》增减完毕之后,就被诸位大佬们连夜刊印发布天下,为此包拯不止一次的指责庞籍等人是促使大宋百姓道德败坏的罪魁祸首。
铁心源当时虽然身在太学,也对这事有过耳闻,当初还以为老包已经傻掉了,时隔几年之后这才发现,这个老家伙根本就不在乎《宋刑统》刊印不刊印,他在乎的是自己身为大宋律法一哥的地位。
有了那个对皇权极度有好处的建议之后,皇帝毫不犹豫的将审判权交给了老包,并且负责监管大宋所有的救灾粮款的发放事宜。
这个权利已经大的快没边了,这两年,死在老包刀下的官员远比百姓多。
他执着的认为,只有自己审判过的案子才是最符合百姓利益的案子,只有自己审判过的案子才是最公平的。
这两年,这家伙不但将大宋提刑官报上来的重大案件重新复核了一遍,打回重审的悬疑案件就足足有四百余桩。
结果造成了他和天下提刑官的绝对对立,一大群人向皇帝表奏,诉说老包的不是,可是,这些人越是弹劾,皇帝对老包就越是信任。
这也是当官的一种非常高明的手段。
今天,坐在牛车上的包拯和欧阳修谈的却是铁心源。
“这么说,铁心源如今成了西域最大的马贼?他没有随着西域智慧之王去极西之地?”
欧阳修点头道:“老夫在辽国西京见过他,虽然老夫只见过幼年时期的铁心源,可是他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老夫还是认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投靠契丹皇太弟耶律重元这件事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包拯摇摇头道:“对这个年轻人,老夫知之甚深,以他桀骜不驯的性子,要是愿意屈居人下,早在大宋他就彻底服软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去西方的事情。
哼,耶律重元将来有的是亏吃。”
欧阳修笑道:“已经吃亏了,听说耶律重元借给了他五百名牧奴,结果,他反手就把这些牧奴卖给太原节度使衙门了。
就是不知道他将来如何跟耶律重元解释。”
包拯冷笑道:“他恐怕根本就没打算解释,说不定后手早在西京的时候就已经给耶律重元留下了。
这只小狐狸做事只有他占人便宜,没有他吃亏的时候。
倒是这一次派人来求娶官家的长公主,宁愿出大价钱也要明媒正娶,大是出乎老夫预料之外。”
欧阳修吃惊的道:“天子帝姬不明媒正娶还能如何?”
“你以为私奔这种事情铁心源和长公主干不出来吗?早在乳山的时候老夫就发现他们两人已经情根安生。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被铁心源这种一点都不在乎礼法的人给破坏的干干净净。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人人都随心所欲,这将是天下大乱的根苗!
像他这样的人只能送去西域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方才能人尽其才,不论他是打算建功立业也好,开疆拓土也罢,哪怕是自立为王对大宋都只有好处而无半点坏处。”
“陛下今日托平章事让我等商议一下这门亲事,不知希仁兄以为如何?”
包拯长叹一声道:“站在官家的立场来看,老夫是赞成这门亲事的。
无论如何铁心源都是我大宋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俊才,配长公主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官家如果强留,恐怕会留成仇,万一两人私奔,反而不是一桩美事。”
欧阳修瞅着包拯道:“希仁兄如何对这个刁滑的小子如此高看?
在西京,这小子可是结结实实的殴打了老夫一顿。”
包拯看看欧阳修见他脸上并无愤怒之色,苦笑道:“这顿殴打恐怕是事出有因吧?”
欧阳修叹口气道:“如果他不用殴打的手段将我从赈济饥民的地方撵走,那些吃了我施舍的粥的灾民,可能没命活到第二天。
还以为这小子赈济灾民是出于一片好心,结果,他用几乎白送的价格从契丹官府手中买走了很多的灾民,送去他的领地去了。”
“多少?”
“恐怕不少于三万人。”
包拯笑道:“小猴子终于要变成猛虎了,当年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差点死在老夫手下,冤仇早就结下了,这些年他与老夫斗智斗勇,还未分出胜负,他就去了西域,这让老夫何其的寂寞……”
欧阳修钦佩的瞅着老包不言语,有些人天生就是强大的斗士,一日无战斗就会感到无聊,包拯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斗志,何至于被一场小小的污蔑就弄得声名扫地,狼狈不堪。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铁心源和包拯这种人才敢活的快活轻松,像自己这样的老儒生,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铁心源在城里待不住了,就来到了城外,胡老三带着牧奴们昨日起就出了城,租住在乌头镇的一处农庄里。
东京城外这样的农庄很多,专门提供给京城里的贵人们携带家眷出城透气用的。
铁心源选择的这个地方就在西城门外面,距离巧庄并不太远,隔着一大片快要收获的谷子地,就能看见巧庄。
铁蛋和老婆就住在巧庄里。
铁心源远远地看了一眼巧庄,就走进了乌头镇。
才走进院子,就看见枣红马颤颤巍巍的从草堆上站立起来,像一个孩子一般的冲着他哕哕的叫唤。
铁心源笑了一下,就从怀里掏出酒壶,拔出塞子将酒壶塞进枣红马的大嘴里。
这家伙只要喝过酒,就不会再理会自己了,这一点铁心源非常的清楚。
昔日的马王早就不复昔日的神骏,原本油光发亮的毛发如今黯淡无光,乱糟糟的沾满了草屑,眼角上也糊满了眼屎,曾经健壮修长的四条腿如今只能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
铁心源掏出手帕帮着枣红马擦拭掉眼屎,草屑还没有去除干净,枣红马就喝光了酒壶里的酒。
似乎有些喝高了,四条腿蹒跚着打着拐子慢慢的来到草堆边上,轰隆一声就倒在草堆上,继续睡觉。
胡老三端着一簸箕马料走过来轻声道:“这匹马不能再这样睡了,再睡下去,它就真的废了。”
铁心源摇摇头道:“它是曾经的王,有资格自暴自弃一下,我只是还没有找到让它重整雄风的法子,等我找到法子,他自然会恢复雄风的。”
说完看看胡老三手里的簸箕,从上面取了一颗煮熟的豆子扔嘴里道:“大青马确定怀孕了?”
胡老三笑道:“确定了,就不知大青马会不会生出像枣红马这样神骏的马王来。”
看过大青马之后,铁心源就回到房间里,这里放着很多的信件,全是尉迟灼灼归纳总结出来的东西,现在正好有时间,不妨好好地看看,总结一下在东京的得失。
看到尉迟灼灼和赵婉见面时的描述之后,铁心源笑了,虽然字里行间充满了酸以意,却写的很详实,尉迟灼灼如今已然被自己培养出来了,是一个非常好的秘书人选!(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心宽的胡鲁努尔()
第一二九章心宽的胡鲁努尔
婚姻和国家利益纠缠在一起之后,个人的爱恨其实就已经无关紧要了。
铁心源没有强迫赵婉和自己私奔,他觉得这样做一点都不好。
皇帝的心事伤不坏的,因为他的心是铁石制作的。
可是,赵婉的心是肉长成的,经不起这样左一刀右一刀的乱割。
钱财很重要吗?
铁心源两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