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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大笔影株,所以他们过得有滋有润,即便是魔奴,却过得比大多平民还要富裕舒惬。
进村前我从雪地里挖了好几块石头摆阵法寻杨修夷他们,试了八种,皆毫无动静,死气沉沉。
孙深乘让我不要多想,说杨修夷总会找过来的,呆毛宽慰的拍拍我的腿:“主人,就算他死了,但你还有我呢,呆毛会一直陪着你的。”
话没说完就被我和孙深乘一起踢飞了出去。
村子里有些乱,几户人家正在门窗前敲敲打打,还有不少人在街上收拾桌椅板凳。
师父拉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他一脸憔悴的回答我们,已经快四个月了,他们时不时便不受控制的狂性大发,砸锅砸铁砸房子,有时连人都要砸。
我想起沧市里关在铁笼中的那些魔奴:“是因为繇虫吗?”
他哀叹:“对。”
我垂头看向呆毛:“你怎么没事?”
它想了想,疑惑道:“我有事啊。”
“嗯?”
“你不是要去找琤琤吗?”
“啊?”
“主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我完全不想跟它沟通了,转向师父,拍了拍装满生肉的袋子:“师父,我们去换些粥汤来吧。”
“嗯。”
本以为用生肉换粥汤会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未想换粥过程全然没有打听事情来得那么轻松。无论是谁,一听我们想要热粥,再温和的笑脸也会即刻冷下去。
我们猜测会不会是他们不喜吃肉,偏爱粥食,亦或者这里米粒贵比千金,非生肉可比。结果循着最浓郁的一处粥香走去后,我们在一个院子里发现了一口巨型铁锅,里面熬煮的,正是浓稠的米粥。
无数妇人在那边忙活,将煮好的粥汤冷却,然后同几味不知名的药草搅拌一起。
我看向萍奴:“那些药草……”
“她们在做行军食。”
师父好奇:“行军食?”
“跟干粮一样。”萍奴轻声道,“这些会被揉成小丸子,更易果腹和方便携带。”她转向那口大铁锅,语声难过,“若是要打仗,粮食准备不足,那些人就会逼迫附近的魔奴们为他们制作干粮,不然……”
我了然了,叹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转身时听到几个妇人提到踏雪城,我不由好奇,望向一个老妇:“阿婆,这些是踏雪城要你们做的?”
许多人朝我们望来,揣测狐疑的打量着我们,那老妇缓缓点头:“嗯。”
“离这儿远么?”
“不远。”
孙深乘顺口就道:“离的不远还不如过来抢粮回城烧呢,他们要行军粮是要去外边打仗吧?”
萍奴点头:“应该。”
孙深乘嗤笑:“得,那俩个傻兵有福了。”
傍晚,我们在村西一个孤寡老人家中借宿。
吃晚饭时发现老人坐在一旁啃树皮草叶,师父起了恻隐之心,要我将生肉拿出一些来,蒸熟了去分给周围邻居。
我和萍奴挨家挨户的去送,结果在一户人家里遇上了两个正在养伤的姑娘,姜蓉和陌瑭。(未完待续)
410 死在怀里()
ps:今天开始每天双更,大家等到晚上八点以后再下载吧,之前的会是防盗的假文。28号就结束了,结文之前有大虐,别骂我……
姜蓉伤势严重,右臂只剩半截,陌瑭裙子上血色一片黯红,惨白的面色可见她内伤不轻。
我和萍奴捧着一口大碗站在门口,彼此见面,皆是一愣。
姜蓉从昏暗的角落里撑起身子,嘴巴含糊不清的怒骂着,我这才发现,她的舌头也被割掉了。
陌瑭将她强扶了回去,抬眸望我,清脆悦耳的声音带了丝沙哑:“杨公子还没找到你?”
“你知道他在找我?”
她虚望着身前土墙,眸色落寞:“他找到了我们,要那女人交出浮生镜。”
“你们是被他伤的?”
她摇头:“他救了我们。”凄凄一笑,“但是他杀了云大哥和我的师哥们。”
我不解,她忽的捂嘴猛咳,微微缓和后哑声道:“杨夫人,借一步说话?”
旷野久静,我拂去石上的霜雪,用石子磊下挡风驱寒的涤尘阵。
她呆呆看着我坐下,娇俏活力的容貌第一次这么死气沉沉:“田初九,我这一生很少羡慕别人,除了你。”
这话分明可以当做赏心悦耳的恭维来听,我却酸涩难当:“我跟你相反,我谁都羡慕,最不想做的人就是我自己。”
她在我身旁坐下,望着脚前的雪地,语声安静:“我姓魏,是魏家旁支的旁支,我父亲是我们这一支的长子。我母亲是他妾室,我虽是庶女,可我们家没有其他世家那样的门庭纷扰,我哥哥姐姐们都待我亲厚,我一直无忧无虑。”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如若未闻,续道:“盛都最不缺的就是贵胄子弟,姐姐们闲来无事便坐在一起讨论其他公子小姐。你肯定不知道。我十岁那年就喜欢上了杨公子。”她一笑,“我的姐姐们都知道,时不时拿来取笑我。为此我娘一直不给我出门,就怕我这厚脸皮直接跑去杨府门口撒泼了……咳咳咳……”
她又捂嘴一通咳嗽,我隐隐闻到了腥味,她真的伤的不轻。
“后。后来,杨公子出事了。我心里特别难过,我从家里偷偷溜出来,把他去过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她又一笑,“除了九龙渊和拂云宗门那些可怕的地方以外。因为我不敢。”
我不知道以前的我会怎么做,是得意洋洋,还是扬长离去。可现在,我一点要打断她的想法都没有。
我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坐着。听一个害过我两个姐姐的女人对我说她有多么的仰慕我男人。
究竟是我变得大度了,还是因为她伤重的快要死了。
她絮絮同我说着,有些啰嗦,说了很多后,提到碧霞酒庄,她侧头问我:“碧霞酒庄出事那夜,你也在,对不对?”
这段时间我的记忆断断续续,时而清明,时而雾霭,我想了想,没能想起:“我忘了。”
她咳了几声,淡淡道:“你在的,当时死了好多人,我被云大哥他们救走了,事后养伤听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
“可你为什么会加入山岳门?”
“是我自作聪明。”她难过道,“杨公子同人在碧霞酒庄打架,一死二伤。我知道云大哥他们的来历后,我竟然一厢情愿的认为杨公子心中会有愧疚,我若留下来替他照顾好……”她自嘲的一扯嘴角,“你说我蠢不蠢,我天真的在想,杨公子知道后一定会觉得这个姑娘真善良,会对我有好感……我甚至成日幻想如何让他知道我是因为他才留下来的。”
我忍不住道:“……你的杂文了吧。”
“是我太幼稚了。”她转过头来,“你呢,你有没有幻想过风月之事?”
我想了会儿,问:“那时你几岁?”
“十七。”
“今年十八?”
“是。”
真年轻。
雪野上天晴月静,没有星星,我缩成一团,抱着膝盖。
风月之事,别人是懵懵懂懂,我是压根不懂。十五岁时,我脑子里面只有三个念头,一是加倍努力学巫术,二是怎么帮师父想办法欺负杨修夷,三就是下山。十六岁后,我脑子里面的三个念头,一是一定要省钱,见到父母后让他们惊喜,二是怎么把杨修夷赶回去,三是怎么捉弄秃头阿三。
我没有吭声,陌瑭也没有追问,续道:“我留下来后他们对我很好,可他们一直在暗中密谋加害杨公子,我又在想,我若按兵不动的留下,是不是可以偷偷的捣乱,或者向杨公子报密。结果我根本派不上用场,杨家暗人是张细密的网,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山岳门,”她笑起来,“他们连靠近杨公子的机会都没有,杨公子可能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群小人成日想着要害他。”顿了顿,垂下眼睛,“就跟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姑娘一直喜欢着他一样。”
我趴在膝盖上,望着远处雪海,无端觉得酸酸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不要喜欢杨修夷,谁都不要喜欢杨修夷。清婵也好,任清清也好,撇去人品心性不说,她们的才学和修养,还有性子,都是招人喜欢的姑娘。至少清婵那份胆魄,我永远都比不上。
安静一会儿,我问道:“你对我的两个姐姐不好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在知道她们是你姐姐之前……我便待她们不好。”
“因为她们心眼坏?”我回头看着她,“是那群道貌岸然的畜生逼的!那现在呢,他们追到了魔界要杀我,你也是么?”
“戏演久了,便脱不了了……姜蓉师姐她们真心待我,我非草木……”
我冷笑,她又咳起来,一直咳着。
我想就这么冷眼坐着,看着她受苦,却终于没能忍住,从袖子里摸出洗净的帕子递过去。
她伸手接过,我在她肩上推掌,把我少得可怜的灵气渡一点给她。她缓缓止住,粗声喘息,帕子上染了血,她的五脏六腑此时一定剧痛无比。
她紧紧捏着帕子:“那,那群人痛恨我们。”
“什么?”
她艰难道:“我们本想跟着你,却被一群人活捉了,他们把我们吊起来折磨虐待……因为,因为知道我们是从凡界来的。师姐被他们割掉了舌头,我被他们下了毒虫,如果不是杨公子及时赶来,可能我们,我们……”她深吸一口气,我起身道,“回去吧。”
她摇头:“我说了这么多话,已经快不行了,我不想死在那个阴暗的房子里……”眼泪滚了下来,她看着我,“杨夫人,我说的很开心,那些话我连姜蓉师姐都没告诉,我真的,很,喜欢杨公子。”
“你别说话了。”
“主人!”呆毛忽的出现,兴冲冲道,“老头子找到琤琤了!琤琤快来了!”
我脱口怒道:“不准你喊老头子和琤琤!”
它嘻嘻一笑,看向陌瑭:“快死了呀,里边那个没舌头的就死了,我想吃她,被孙深乘那家伙打了,你看。”它背过身子,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肿了个小馒头,它嘀咕,“好痛。”
陌瑭一惊:“我师姐,我师姐死了?”
“嗯。”呆毛点了点头,“孙深乘说她死的很不甘心,老头子说她如果不是气血抑郁,还能多活两日。”
“师姐……”
陌瑭悲痛的哭了起来,我微微皱眉,不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她掩面痛哭,忽的吐出一口浓血,呆毛“呀呀!”的退了两步。
我伸手扶住陌瑭,唇瓣动了动:“你……”
她抓着我的手腕,哭道:“你,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带回去,我不想留在魔界,别,别让我父母知道我死了……”
呆毛偏头:“主人,你认识她父母吗?”
“闭嘴!”
“哦。”
陌瑭一笑,眼泪和血一起染湿了衣襟:“是,你不知道,那最好,最好了……还有杨公子,能不能告诉他,我,我……”
她没再说下去,微微喘着气,眼睛发愣发虚,直到最后一丝气息在空中飘散。
她死了,一个讨厌我,甚至有害我念头的女人死在了我的怀里,这种感觉着实奇怪。但奇怪的感觉之外,是难过和悲凉。
她才十八岁,一个姑娘家最美好的年龄,宋十八,吴挽挽,也是这么死在我怀里的,她们同样十七八岁。
我愣愣的抱着她,呆毛戳了戳,确认道:“主人,死了。”
我没有说话,呆毛不解的望着我:“主人,她们都是坏人啊,你为什么要难过呢。”
我想了想,低低道:“可能觉得人的命很……”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摇头,“我捉不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断气,明明就在我怀里,可是一瞬间,却什么都没了……”
“只有人的命吗?”它很认真的说道,“猪,羊,石妖,树妖,天地万物的所有生灵不都是这样吗?”
我一下子就在它身上找到了烛司的影子,不悦道:“猪看到它同类死掉也会难过的,看到人死掉它会难过吗?”
它似懂非懂的点头,我扶起陌瑭的尸体:“去叫我师父过来。”(未完待续)
411 化劫同死()
苍茫冬雪,异乡为客,砍人家过冬取暖的树枝来火化尸体太不厚道。我们将她们埋在旷野雪地里,没有立墓碑,也没有做标记,纷扬白雪很快将我们的脚印也抹去,大地无垠。
睡前我设阵找杨修夷,比师父说的又近了一半,孙深乘忙道:“哎呀,少爷真的是快马加鞭的在赶来,一定想死少夫人了。”
师父冷哼,呆毛冷哼,萍奴也冷哼。
一夜无梦,大约寅时被吵醒,是踏雪城派来收行军粮的士兵。
我躺在师父和萍奴中间,睡意惺忪,躺着躺着无端觉得脊背发凉,坐了起来。
孙深乘同时坐起,神情严肃,朝我看来:“少夫人也听到了?”
“什么?”
他忙摇醒师父:“仙人,玉尊仙人!”
屋外吵闹声越来越近,一个男音结结巴巴:“就,就在里面,三个人都是凡界来的,还有两个,两个魔奴。”
找我们的?
收留我们的老人从楼梯上缓慢却急促的下来,忙道:“姑娘,姑娘你们快跑啊!”
简陋的木门被踹飞,寒风猛的灌入,火光映照下,一个面相狰狞,头长犄角,身穿铠甲的魔兵怒斥一声:“给我抓起来!”
+ 师父身形一晃,最先冲过来的两个魔兵被他轻易放倒,再大袖一翻,一团光雾将堵在门口的魔兵都撞飞出去。
这一手露的潇洒,师父拇指一勾鼻子:“看老夫怎么收拾他们!”
说完,身如鸿影。极掠而去,掠去没多久就急急奔了回来。结出一道护阵堵住大门:“徒儿!四百多人!”
我们大惊:“那么多!”
师父看向呆毛:“小东西,你先把他们带出去!老夫拖一拖!”
话音刚落。一整堵土墙轰然坍塌,火光照亮黎明,数十个魔兵收回钩绳,那为首的猖獗大笑:“有两下子!”
四十多只弩箭齐齐对准我们,我叫道:“呆毛!先送那老人走,快点!”
呆毛“啪”的消失,扑了过去。
“放!”
弩箭破空,将师父的护阵不断击裂,转瞬支离破碎。
我双手结印。重化出一道道护阵。
师父蕴出长剑,剑气涤荡,艰难的削砍着。
呆毛很快回来,我让它先将孙深乘和萍奴带走,我和师父拖延时间,却没能拖上多久。“噗”的一声,一道强劲光矢穿破我的护阵,刺穿师父的肩胛,血花绽染。师父一顿,仅此瞬间,两支弩箭分别扎在了师父的小腹和腿上。旋即,那道光矢再度射来。我惊惶尖叫:“师父!”恰好此时,呆毛蓦然出现,同师父一起“啪”的消失空中。
心跳慌乱无措。似要从胸口跳出,我艰难喘息。拼命抑制住胸口的怒意。
为首的怒目朝我看来:“把她大卸八块!”
我看向灶台,拼着虚尽的晶元。将上边的锅碗瓢盆全砸了过去,却无济于事。
一个魔兵揪起我的头发,另一个魔兵拔出大刀,我浑身发颤,闭上眼睛,那道几次三番打乱我们的光矢破空声重又出现,大刀应声落下。
一个清冽男音淡淡响起:“她是我的人,轮不到你们动手。”
我惊然睁眼,原清拾青衫长衣,长发如墨,嘴角含着淡笑,修长手指捏着一块剔透佩玉,从分开的魔兵中缓步走来。
揪着我头发的魔兵松开我,我定定看着他,他唇角一扬:“听说这村子有块美玉,我特意来找,果然是。”他手掌收拢,将佩玉捏为碎末,俯身望着我,“你很想我吧?月牙儿。”
……
我被拎上马,他翻身坐在我身后,双臂将我困在他怀里,八人七匹马,没有跟着抢粮食的魔兵走。
马蹄踩过细雪,脚印很深,一路很安静,他没同我说话,我更不会开口。
散步似的在雪原上走了两日,一个刚被他派出去的手下策马而归,抱拳道:“尊上,你料对了。”
原清拾一笑:“全死了?”
“是。”
他们说的是那四百多个抢粮食的魔兵。
我面色淡漠,冷冷坐着,原清拾笑道:“杨修夷速度不会慢,现在应该朝踏雪城追去了吧。”
手下朝我看来一眼:“尊上,我们现在去哪?”
原清拾微微偏头,唇畔贴着我耳朵:“月牙,你想去哪?”
鸡皮疙瘩掉的可以瘦我三斤,我望着远处高坡,懒得开口。
他心情真是不错,淡淡道:“那就找个地方休息睡觉吧,嗯?”
小腹一紧,他的大掌贴了上来,我忙伸手掰开,他越发收紧,我在他手背上抠出血肉,他怒了,张嘴咬住我的耳垂,一阵尖锐剧痛,我忙伸手抚住,被他咬出了血。
这变态!
“别激怒我。”
他冷声威胁,而后拉缰扯马,掉转马头,搂着我的腰始终不肯放手,被我挠的鲜血淋漓。
三个时辰后,我们进了孤鹜城,同样是沧澜族的地盘,城外清寒冷寂,城内繁华喧闹,街道纵横,人流比肩,热闹程度堪比辞城。
原清拾没在客栈投宿,带我去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高殿,门口一众侍卫见到他便恭敬行礼,不用通报,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他抓着我的手腕往前带去,直到扔进一个四面高墙的暗室,我被撞的生疼,他居高临下望着我:“怕么?”
我冷冷看着他,他蹲下身子,双眸乌黑深邃,徐声道:“可是我怕。”右手捧住我的脸,我恶心的想甩开,却甩不开。
“我有些舍不得,可没有更好的办法。”
“放开我!”
他笑起来:“但这样也好,以后。你就没什么东西可以威胁我了。”
简直不知所云。
他蓦地俯首,在我脸上亲了口。我忙擦掉,想把一层皮都搓下来。他眉梢微挑,笑意戏谑,转身离开。
石门被关上,满室黑暗。我这才伸手去捂小腹,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勒的,胀痛一阵强过一阵,过去这么久都不见好。
地上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