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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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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臣被我摇醒,看清是我后忙抓着我的胳膊哭道:“少主,仙人他神志不清了!真的是神志不清了!”

    我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哽咽抽泣:“昨,昨晚大外人要我们陪着他,仙人一开始还好好的,很自责的说要去找你,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发起了脾气。”他捋起自己的衣袖和裤管,一片红肿淤青,“少主你看,这段时间仙人一直反复无常,动不动就发脾气和打我们,木为怕你担心,都不让我告诉你们,他……”

    我难过道:“对不起……”

    我掉头朝外面跑去,眼泪慌了似的乱掉,在草丛里捡到大把石头,明知道找不到,可我仍不甘心的试了一个又一个寻人之阵。

    呆毛跟在我身边,安慰道:“主人,你放心吧,有三个人跟着他呢。”

    我抬手抹掉眼泪:“哪三个?!”

    “那两个女的管你叫少主,那个男的……”

    不待它说完,我忙去找萦奴和萍奴,果真有!

    玉弓披着外衫,一脸睡意的跑出来:“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慌忙回头:“快去找杨修夷!”

    她一凛,点头:“是!”

    我咬破手指,鲜血滴溅在悬浮的石头上,我吟念咒语,石头朝前飞去,我就要跟上,呆毛蓦然一喜:“我看得懂!我知道在哪了!”

    语毕,扑过来“啪”的一声,将我带走。

    下一瞬,我们重重的从半空摔下,呆毛咕噜咕噜从我身旁滚走。

    四周蓝光暗沉,紫烟缭绕,空气中有股浓重霉味,熏人欲吐。目之所及是片空旷的废墟,瓦砾残木如似小山,堆了一座又一座,呼号的阴风迎面刮来,寂静恻恻。

    呆毛在下边大叫:“主人!你快来看!”

    我踉跄爬起,只一眼便捂住嘴巴。

    阵法寻的是萦奴,所以找到的人也是她,她仰躺在地,一只眼珠子挂在耳边,鼻下半张脸满是鲜血,胸腹被撕裂,内脏一团模糊。

    我茫然望着她。像是做梦一般,颤着手去推她:“萦奴?”

    身体还有温度。可生命气息却没了。

    铺天盖地的惊恐和痛惜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压抑的我难以呼吸。

    呆毛“啪”的一声消失。声音从远处传来:“主人!这里有条腿!”

    我忙朝呆毛奔去,它却又不见了,我蹲下身子观察那条断腿,它却蓦地将一颗头颅递到我眼下:“还有个死人脑袋。”

    “啊!”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

    呆毛捧着脑袋对着我:“主人认识她吗?”

    脑袋七窍流血,脖子同这条断腿一样,不是利刃为之,而是被利爪撕裂的。

    我惊魂未定,呆毛微微一顿。抬手将这张脸上的血渍擦干净,再度捧过来:“这样主人认识吗?”

    我傻了眼,喃喃道:“怎么会是她……”

    “嗯?”

    那日在元宝山上,跟在清婵后面,曾愤怒瞪着我的月家姑娘。

    她怎么会在这?!

    我抬头看向呆毛:“你快点回去!去我房间里找到我那两本小册子!顺带把杨修夷抓来!快!”

    “嗯嗯!”

    它连连点头,“啪”的消失,将脑袋也带走了。

    我垂眸看回断腿,纤细修长,是女人的腿。穿着男靴,靴底脏乱不堪,有湿泥。

    我皱眉,此处分明冰天雪地。哪来的沼泽之土?

    “主人!”

    我下意识回头,却差点贴在一个脑袋上。

    “我又找到了一个!”

    “呆……呕!”

    我被吓的干呕,呆毛忙上来扶我。我一把推开它,捂着肚子大怒:“呆毛!你再这样一惊一乍!你永远别跟着我了!”

    “主人……”

    我看向那颗脑袋。右脸被咬了大口,血肉模糊。脑浆凝在了伤口处,无从辩白容貌,但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呆毛瘪瘪嘴:“我出不去了。”

    “什么?”

    “我想回去,可是撞的好疼。”它转筛着远处,“撞在那了。”

    朦胧视线中,什么都看不清,我眉头深锁:“有进无回?”

    呆毛揉搓着爪子:“主人,是不是呆毛害了你了。”

    我摇了摇头,目光一凝,过去俯身捡起一截木头,微雕着一个“乘”字。

    抬眸在远处细看,我忙朝前跑去,捡起第二截。

    我看向呆毛:“我们从哪个方向来的?”

    它指指身后:“那边。”

    我抬步朝前跑去:“来!”

    每过一段路程,便有一截断木,是孙深乘留下的记号,越到后边,断木越短,也许是他身上所带不够了,而四周场景毫无一丝变化,仍是一片凄凉废墟。

    约走了一盏茶,又遇见了一具尸体,没有头颅,失了右腿,地上有极长的拖印血迹。

    我捡起她的长剑,轻敲了下剑锋,清脆铮鸣。我用双手捏住想着壮胆,忽的听到身后一阵细碎嬉笑,飞快回身,却什么都没有。

    呆毛挨在我腿边,呆呆虚望着:“主人,好多只傒徭啊。”

    “你看得见?”

    它点头,往我腿边缩了缩:“主人我怕。”

    我努力睁大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又一阵嬉笑碎碎响起,我强力让自己平静,问道:“傒徭是什么?”

    它颤声道:“魔奴死后的怨灵蕴出的精怪小兽,它们不吃肉,只勾人……勾去给魃尸。”

    我一惊:“魃尸?!”

    它拉拉我的裤脚:“主人,我腿软,跳不走了。”

    傒徭我不知道,可魃尸我太熟悉了,十四岁时,师尊拉着师父去秉州武城荒村里战了一只魃尸,师父的老腰疼了三个月,床都下不了。

    魔界也有魃尸么,不仅有,这魃尸还领着一群小兵?

    我右腿微微踢了踢呆毛:“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到底哪来的?”

    它反问我:“主人,你不怕吗?”

    怕自然是怕,但怕的不是死,这世上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着实太多了。

    我不吭声,呆毛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它愤怒的皱起眉头。“我,我似乎也是一只魔奴。”

    我眉梢一挑:“你是魔奴?”

    “我体内有繇虫来着。”

    它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指:“它钻来钻去。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很生气,可是我拉不出来。”

    眼下处境明明是紧张兮兮的,我却起了好奇:“不是说繇虫一入体内就会化作血液么,怎么它还会在你身子里面钻来钻去?”

    它摇头。

    杨修夷同我说起魔奴时提过,繇虫一开始不是用来对付魔奴的,而是对付神族的。只要被繇虫入体,就算是远古上神也没有办法将它驱净,就如屈辱一般。在血液里亘古永存。呆毛却说繇虫在它身子里面游来钻去,我只能当它又犯傻了。

    我撇撇嘴角,从它身上移回视线,移到一半,它忽的尖叫:“主人!”

    我还没应声,就被“啊”的一下推向一旁,摔了个极其不雅的姿势。

    一脸黑炭的抬起头,就听空中“啪啪”声乱响,呆毛移影闪身飞快。神色严肃紧绷,一丝不苟。

    虽说我知道空中有那些个什么傒徭在,可看它一个人在那乱舞乱打,怎么看怎么奇怪。

    可似乎这画面又有些眼熟……

    我一愣。蓦地想起我在孤星长殿底下同璆歌的一番恶战,当时在杨修夷他们眼里,我是不是也这么神经病?

    支剑起身。呆毛大怒:“主人!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我感动的看着它,它“哈!”的喝了一声:“主人你快准备好!我要带你逃走了!”

    我忙凝神屏息。它转瞬过来拉我,熟悉又清脆的“啪”的一声。我们自半空一前一后跌落。

    时运不济,落下时我额头撞上巨石,陷入了昏天暗地,不多时在一个柔软怀抱里醒来,萍奴双目通红的看着我:“少主……”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师父呢,我师父呢!”

    “少夫人。”

    我回过头去,仍是晦暗的天色,墨云积压,天地一点鲜亮都无。

    孙深乘坐在石罅中,头发凌乱,一身脏污,身旁蜷缩着一个更乱更脏,浑身发颤的枯瘦老人。

    我慌忙爬过去:“师父?”

    老人抬起头,嘴唇轻颤:“九,九儿……”

    我惊惶抱住他:“师父你怎么了,我师父他怎么了呀!”

    萍奴艰难道:“少主,是玄魂潭。”

    “什么玄魂潭?”

    孙深乘皱眉:“一处深潭,我跳下去拉仙人,再爬上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你是说,玄魂潭将我师父变成了这样?!”

    “九儿……”

    师父颤抖的握着我的手,我忙握住他:“师父我在,我在。”

    “木臣他们……为师,为师有没有杀人?”

    我摇头:“没有!他们好好的,就是他们让我来找你的!”

    他双目怔怔,良久,松了口气,瘦弱的双肩却仍发着颤,我心疼的眼泪直掉,紧紧抱着他。

    他轻声道:“九儿啊,你真的长大了。”

    “从小到大,都是为师抱着你的,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抱着我啊。”

    我强忍着眼泪:“师父……”

    他一笑:“老夫收了那么多徒弟,就你一个人长大了,还被我亲手送出去嫁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都被我养死了,哈哈哈。”

    我们冷眼看着他,他大约也觉得无趣,干笑几声,不再说话。

    而后我细细检查他的手腕胳膊还有老身板,结果真是惨不忍睹。

    一身白衣变墨衣了不说,里衣衣襟上还藏了一团尚在蠕动的蛆虫。脚踝骨折,整块骨头肿的像小笼包,可他竟没发现,连痛都不知道,直到我狠狠摁下去他才皱眉瞪我:“良心呢!良心呢!你的良心呢!”

    我边伸手拍掉他的蛆虫,边转头让孙深乘和萍奴也检查一番。

    呆毛问她们萦奴和魃尸之事,他们竟说毫不知情,只以为走散了。

    我难过道:“萦奴死了。”

    萍奴一愣:“死了?”

    心情压抑,我让呆毛同他们说,转身去附近的废墟里捡木头和石子。

    拐过转角,强忍许久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抬手抹掉,心里的恨意快要将我吞噬。

    师父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是谁干的?是冲我?是冲杨修夷?还是师父自己的脾性得罪了人?

    我捡起一块石头,愤恨的扔向远处。

    就在这时,原本黑暗的天色越发黑暗,无数嘻嘻哈哈的细碎笑声从身后传来。

    我愣愣回头,两团幽绿火焰垂眸望着我,遮天蔽日般的高大身影将我彻底包拢。(未完待续……)i12 )

407 一刀两断() 
这是我见过最为恐怖和庞大的一只魃尸,身高两丈,枯紫色外皮包裹着粗壮坚硬的骸骨,下身虚无,上半身悬浮空中,极长的毛发和双臂垂至大地。

    我扶着焦木爬起,它缓缓垂首,眼眶中火焰翻滚,似眸光激涌。

    作为一只猎物,陪它大眼瞪小眼是绝对愚蠢的行为。短暂的骇意后,我迅速往回跑:“师父!快跑!”

    在元宝山同行言子一战,师父元气晶元大损,神竭力疲,我们扶着他,疯了似的朝前狂奔,在一座峭壁后停下,口干舌燥,浑身脱力。

    黑影缓缓靠近,我飞起无数石子设下空凌*阵,却根本没用。

    我看向呆毛:“能不能找到师父他们说的玄魂潭?”

    它严肃点头,“啪”的消失。

    从萍奴手里要来我捡来的长剑,我紧紧贴着崖底,胸口剧烈起伏着。

    孙深乘和萍奴一声不吭的站在我旁边,师父垂着头,神情沮丧难过。

    不得不说,这魃尸着实中看不中用,虽说个体庞大,难免显得笨拙,可它速度也太慢了些。

    我听到自己的心脏一击一击,如似雷鼓,冷汗也将衣衫浸透,为此煎熬心境最是恼人,宁可一次来的痛快。

    师父身躯微微一动,我一把将他拉住:“师父!”

    “为师去将它引开!”

    孙深乘深吸一口气:“少夫人,我……”

    我比划了下,极不习惯的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虽一向觉得用自刎逼人不仅愚蠢还很恶劣。可我这笨脑子此时能想到最简单管用的方法就这个了,我颤声道:“你们谁出去一步,我,我就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少主!”

    “我说到做到!”我艰难道:“等,等呆毛。等它过来……”

    话音未落,外边传来一声尖叫,这才知道魃尸速度太慢的原因是因为另寻了猎物。

    叫声凄惨尖锐,我们八目相对后,缓缓猫到进山口,一二三四。四个脑袋探了出去。

    十四个人,有男有女,与我发现的那具无头尸体一模一样的穿着,其中四个女的娇美若仙,一个我见过。

    孙深乘皱眉:“他们是谁?”

    我冷笑。回来贴着崖壁坐下,把脑袋埋进怀里。

    外边战况很惨,无论巫阵还是玄阵,在此地无一可用,他们能拼的只有武术修为。

    尖叫声越发密集,我恨着心不愿去理会,可心底却在一寸寸发寒。

    待呆毛回来将师父他们一个个带走后,我终于没能忍住。让它将那四个姑娘也一并救走。

    可最后救回来的只有一个,另外三个被魃尸活活撕碎,呆毛连哪具是她们的尸体都分辨不清。

    湖风吹来花香。湖水清澈见底,两岸有银树千棵,遥不见底。

    并不是萍奴说的玄魂潭,呆毛说它实在找不到,不过这是它跑的最远的地方了,魃尸未必会跟来。

    孙深乘在湖边生火。萍奴带着呆毛去附近找吃的,师父不愿说话。背朝着我,不知是望着湖面发呆。还是已经睡了。

    那个月家姑娘坐在离我较远的地方,淡淡望着我,我猜她会待我冷漠,本不想自找没趣,可师父变成这样,绝对与她们有关。

    孙深乘擅长机关要术,生得一双巧手,他刨了几口石碗,我洗净后呈了碗开水过去,她凄然冷笑,望向另一处,却伸手接了过去。

    我在她身旁坐下:“你们为什么来这?”

    没有回答。

    我再问:“我师父身上,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你只关心这个么?”她转眸看着我,难过道,“上邪姐姐她们都死了,你却只关心你那个连手指都没掉一根的师父?”

    我一顿。

    萍奴带着呆毛空手而回,冷然道:“你该知道你眼下的处境,你不交代,你会有什么下场?”

    “杀了我?”她望过去,不屑讥笑,“粉身碎骨都可以不怕了,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

    “半死不活?”孙深乘握着匕首对着一堆石头木头,在那敲敲打打,又剜又挑,头也不抬的说道,“少夫人还记的拂云宗门上面的两个姑娘吧。”

    我们齐齐一愣。

    孙深乘笑眯眯道:“她俩死的可真轻松,一上去就被炸个粉碎了,又没什么痛苦。”

    这是我极不愿意回顾的往事,我出声道:“孙深乘……”

    他淡淡耸肩:“粉身碎骨本来就没什么好怕的,把人一点一点的折磨至死,那才叫残忍,哦,对了,最好还得给她们精神施压。你看那两个姑娘,她们死就死了,但真正痛苦的是被她们抢去名额的那些人吧。所以*和精神来说,哪个最能摧残人?”

    我咬住唇瓣,那些月家姑娘们痛苦,我又何尝不是。

    我那时的怯弱无助,是我事后多少个夜晚的噩梦,而在得知姑姑为救我而利用了她们之后,这种噩梦加深加剧,让我时刻不安惶恐。

    抱膝望着火堆,眸光迷离,终是不愿再呆下去,我起身道:“我去周围走……”

    “我还以为。”

    话被人打断,她转过头,漂亮的水眸冷冷望着我:“你救我,是因为心生愧疚,却是来拷打我的?”忽的笑如灿花:“好啊,那我就回答你。”

    她站起身,缓缓抬步朝湖边走去,墨褐色武服将她身姿裹得曼妙丰盈,她停下脚步,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抬手欲扔向湖面,却突然一转,朝师父猛的砸了过去!

    “师父!”

    “仙人!”

    石头稳当的停在师父额前,师父抬手握着,怒道:“雕虫小技尔!”

    我忙跑过去:“师父!”

    “我叫月芎。”她又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抛了抛。淡淡道,“可惜没能砸中呀。”

    我大怒:“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她一笑,“干掉你的弱点啊,这不是很好么?”

    师父双眉怒皱,气得胸膛起伏。握着我发颤的手:“九儿别理这女子!”

    月芎转向湖面,深吸一口气,语调轻松:“都老说我是最沉不住气的,看来真没错。”她凄凄一笑,“但其实我也是最善良的,牙儿妹妹不知道吧。她们都怨你,我就不怨。我还替你说话,可是你刚才表现出来的敌意,真让我难过。”

    “我师父是你们害的吧,你还想让我对你们友善?”

    她置若罔闻:“虽然我同你没什么感情。也不喜欢你,可我知道当年的事不怪你。”她抬起头,望着昏暗天空,“孰轻孰重,我分得清,你一人的命重于我们,不仅因为你是族长之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她们偏偏要将罪责全怪到你和你姑姑头上。”

    心口酸涩。我双目微红,她继续道:“而且,害我们的不是你们。虽说是被利用,可无论利用与否,我们的结局都会那样,怪只怪我们命不好,怪你们?她们真可怜。”

    师父看了我一眼,轻拍我的手背。

    月芎抬手在脸上轻抹。我才知道她哭了,她仍是背对着我们。语声淡淡:“花期妹妹和盈盈妹妹在拂云宗门上死了,大家知道后都在骂你。甚至有人要去杀你,可我不觉得你有错。”她又抬了下手,哽咽道,“分散了这么多年,彼此都算是陌生人了,谁也没资格让一个陌生人为自己做什么牺牲,得之乃幸,不得乃命,你说呢?”

    “九儿……”

    呆毛站在我旁边,呆呆道:“听不懂。”

    这番话只会说的我越发难过,我并未将她们当陌生人,那时我一直在寻我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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