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她们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们这几日进出特别频繁，且其中一个女子嗓门很大。
她们没有打伞也没有穿蓑衣，其实这种绵绵秋雨，许多人喜欢淋着的。我这么穿一件蓑衣出来着实夸张，但我要脱了蓑衣，估计更夸张。
两个女人很安静，只间稀听到其中一个不悦道：“邓和也不劝着点少爷，他要是真生气了怎么办？”
我推着小思绕过芦苇丛。她抬头看着我：“阳儿姐，这里好美啊！”
“是啊。”我笑道，“山上更美呢，像个仙境，小思上去以后就是个小仙女啦。”
她垂下眉，望向一个中年男子竹篓里的鱼。顿了会儿，又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阳儿姐，我是个拖累，你对我真好……”
那是因为。也有人也曾这么对我好。
而相比起我的愚钝痴傻，小思这么乖巧的姑娘，算什么拖累。
我轻拍她的脑袋：“小小年纪，别想这么多。”她没有说话，垂下了头，为了逗她开心，我指向湖里，叫道：“快看呐！好大的一条鱼跳了出来！”
说话间。听到许多马蹄声，我下意识要抬头看去，却见湖里真的跃上了一条大鱼。小思“哇”了一声，我一转目，另一边又跳了一条更大的出来，这么配合，我不由开心的笑道：“小思，那边那边！那边的那条更大……哎呀！”
我低呼了一声。太过激动，轮椅卡在了一条石缝里。
我俯身去撬。小思回头：“阳儿姐，你怎……”
我边撬边抬头：“嗯？”
却见她傻愣愣的望向芦苇丛对面。我正要抬头，不料木轮一陷，卡的更深。
折腾半天后，我拍手站了起来，阳儿仍是刚才傻愣愣的模样，我循目望去，入山石旁空无一人，方才两个女子也不在了，我问：“怎么了？”
她的眼眸转到我脸上：“那边，刚才有好多人骑着马，有三个男人好像神仙呐，其中一个停下来一直盯着我……”
我笑了笑：“走吧。”
花了三十文问一个老人买了一篓子大鱼，我们继续往山上赶。
一起上山的人不计其数，以拂云宗门在天下的名望和地位，哪怕是雷雨冰雹，有这么多人也是不奇怪的。
到了晚上，我们在路旁停下，我很利索的搭了个架子，小思不禁夸道：“阳儿姐，你好厉害啊！”
我揉揉鼻子，有些跃跃欲试。
记得我最后一次烤鱼是在宣城郊外，那次和杨修夷吵得好凶，隔日烤鱼的时候被花戏雪撞见。
几个月后，我们被困在了崇正郡里，一次我想吃杨修夷的烤鱼，他忽的提到这事，我才知道那晚他和清婵卫真就躲在我身后的阵法里。
他把我的烤鱼技术狠狠嘲讽了一顿，而后手把手的教我，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有亲自烤过。
我捡起一条鱼开始忙活，一炷香后，我的烤鱼技术不仅让两个挑夫震在当场，连带坐在四周的人都目瞪口呆。
杨修夷说如果要去鱼鳞，要在烤之前，而且不能用石头，所以我抽出匕首将长鱼鳞的一整面都切了下来。当时听到两个挑夫的倒抽声，我还有些沾沾自喜，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之后开始叉树枝，我还没觉得有异，开烤没多久，半面鱼肉带着鱼刺掉了下去，我才发现鱼肉变得很单薄，但是舍不得浪费，我从火堆里捡了回来，挂在了鱼肉上，结果整条鱼都被我弄焦了。
有一个声音轻声说道：“她是个傻子吧……”
心底涌起一丝惭愧和难过，我捡起那条鱼肉塞进嘴巴里，小思忙叫道：“阳儿姐，会有毒的，不要吃……”
我咽下后舔了舔唇瓣：“没事。”
我确实是傻子，除却巫术之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我能看出一块布的质量好坏，来历名字，就算是自家人纺织的，我也可以看出丝线的产地和品种，可是流行的穿着打扮，款式花样我却一点都不懂；又比如，我编织阵法结扣时，手法灵活轻快，可是让我去拿针线做绣活，我却能扎的自己的手指血流成河；或者熬煮汤药，跟巫法有关的汤药我可以将火候把握的很好，若要我去煮饭炒菜，我兴许能把厨房给烧了。
为什么会这样？
师父不止一次有这样的疑问，其实很好解答，因为我是个傻子。也许不管有没有浊气，我都是个傻子。胡先生说很多傻子不傻，他们会在某一方面表现出超凡的本事，也许我的专长便在巫术上了。
剩下的鱼交给两个挑夫烤了，一个得意的问我烤的怎么样，拿我比较自然好吃到天上去，拿杨修夷比较，可能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我诚实的摇头：“不好吃。”
他以一个白眼表示鄙视。
到拂云宗门是在第二日黄昏，跟记忆里的并无差别，十八格汉白玉石阶上是硕大的华金玉门，华金玉门里是世人倾羡的仙境，玉石回廊，玉石丹阙，玉石霄台。满目细云缥缈，在身边轻拂流泻，烟波如水般潺湲。若我神思还在，可能会觉得有清风仙气扑面而来。
石阶自上而下，左右两道各站着九个弟子，拂云宗门的衣裳特别好看，白裙两襟绣着浅黄色云花，袖口滚着浅黄云边，腰上束金线宽腰带，腰下垂拂云水木小牌。长老、仙师、弟子、门人的水木小牌花样渐次简单。
华金玉门不是谁都可以进的，虽有天光屏笼罩整个拂云宗门，但仍要避免有邪物乘虚而入，十八个弟子的职责是拦住妖鬼，同时他们还有资格拦住他们看不顺眼的人，比如满脸横肉，比如满脸麻子，比如一个眼神便让他们觉得不舒服的人。
我没有眼神，但因穿着还是被拦了下来，我从斗笠下抬起脸，我的容貌不好看，可足够清水，这样的脸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我用恳求的语气说了自己身体的寒疾，再加上小思的腿，我们还是顺利进来了。
两个挑夫将我们送上台阶，而后我推着小思踏入了华金玉门。
一些地方是不能去的，游客能去的地方只有楼台花榭和广场，以及游客住宿的江海阁和门人住宿的新词宫。
路上小思没有说话，满目皆是歆羡和向往，碰上的门人弟子有拿药材，有拿书册，来回络绎奔着，十分忙碌。
我推着小思去往江海阁，她忽的喃喃道：“阳儿姐，你说的没错，这里真的是仙境。”
我没有说话，她抬起头：“阳儿姐？”
我的目光已经呆了，正愣愣的望着前面，一具尸体。（未完待续）
208 拂云宗门（）
小思的尖叫引来了好多人。
场面瞬间大乱，许多弟子跑来将那具挂在树上，四肢切开后又以麻线绑在一起的尸体弄了下来。
手脚像皮影戏里的木偶那般悠悠晃晃。血已经流干了，尸体看上去死了有一天了。
处理完后，有三个弟子跑过来，斥责我为什么不掩住孩子的眼睛。我完全忘了，已经被傻在了当场。
小思气呼呼道：“孩子怎么了，阳儿姐姐就不能怕了么！不要你们管！”
一个弟子指着她，对我说道：“这么凶的小女孩，你也不管？”
我皱眉，很诚恳的反问：“凶就要管吗？”顿了顿，想起这是他们的地盘，我弯身道，“小思，以后不可以凶了。”
她撅着嘴巴，不悦的点了下头。
我小的时候凶起来，师父从来没管我，相反，如果对象是杨修夷，师父还会表扬我。不过跑到人家地盘上撒野，这的确是不对的。
到了江海阁，人很多，因为离方才的地方近，好些人围在那指指点点，我忙推着小思离开，并要她捂住耳朵。
一个门人带我们去了一间小厢房。
拂云宗门上的床很矮，所有的窗户都为支摘窗，门也是平行移动的。整个拂云宗门一色白如玉霜，只在边缘镶嵌或点缀金华，这是拂云宗门的特色。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冷，很冷。要取暖的话得去炼丹室，我已经打定注意死赖在那边了，平均三日一次空凌**阵，熬到明年春暖花开时。至于在里面的无聊生活怎么打发，还没想好，但总比冻死强。
铺好被褥，我扶小思下来，帮她按摩腿。心下思量要不要提刚才的事。可是我不会安慰开解人，这一点我很了解自己，在这种死尸问题上，我的安慰只会用比较来说，比如，有什么好怕的。姐姐当年如何如何，但那样只能把她吓得更惨，还不如沉默。
反倒是她先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阳儿姐，刚才的那个，我不怕。你如果怕了，你跟我说说……”
她说是不怕，脸还是惨白的，手还是抖的，我帮她轻捶着腿：“没事，姐姐也不怕。”
但那具尸体实在太诡异了，真难想象我们一上宗门就遇到这种事。
这天我一直陪着她，怕她因为那具尸体胡思乱想。直到第二天才出门去打听萧睿他们。
再穿蓑衣戴斗笠就实在太扎眼了，我在里面穿了件棉袄，又在外面套了件葛布。小思说看上去自然了，我才出门。
萧睿，方笑豪，胡天明，三个翩翩佳公子，按理说很好打听。我却没有打听到，整个江海阁都在讨论昨天的那具尸体。最后我通过乾元星阵才找到他们，竟在新词宫。
新词宫占地极广。是门人住宿的地方，周旁古树苍郁，宫前广场宽阔，仅次于拂云广场。
我刚寻到新词宫，便听到一声叫唤：“六妹？！”
萧睿远在广场高台上，惊喜道：“六妹！你怎么来了！”
他穿着拂云宗门的白衣，腰上悬着门人的水木小牌，师父爱穿白衣不是没有道理的，白衣确实能增加一个男人的风采，萧睿这么跑来，比起他平日紫色蓝色黄色的锦衣，要多添了些潇洒玉树之风。他满口皓齿灿烂的咧着，那边台阶不走，从这旁高台上跳下。
“大哥。”
我笑着迎上去，他却忽的抬手在我头上拍下，紧跟着就和赶来的方笑豪胡天明一起斥责我的不告而别：“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担心坏了！”“要走也说声啊，一文钱没带你去要饭啊！”……
相比起萧睿的清俊洒脱，方笑豪显然不适合穿这类衣裳，还是先前那些锦袍好看一些。
其实方笑豪的性子在某种程度上跟严肃的师尊有些异曲同工，只是师尊话少，他话多。但他的话多不像萧睿这样满口油腔滑调，他属于那种严谨，逻辑，甚至刻薄。
胡天明是这三人里面是最突兀的，拂云宗门的白衣仍是被他穿出了一身纨绔子弟骄纵不可一世的气质。先前他们聊天时我隐约听得出，胡天明在家里的受宠比萧睿更甚，萧睿的父亲还会打他，胡天明的父亲却只有挨他打的份。
三个人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指责，我笑着挨着，见他们气消了，刚要问他们怎么拜入拂云宗门的，却听胡天明叫道：“糟了！要下山接人的啊！”
三人将手里小册齐齐扔进我手里：“阳儿，帮我们交给周薪呐！我们先走了！”
“快快快！”
我愣愣的，三人雷厉风行的说闪就闪，连方笑豪也忙不迭的跑走。
可是周薪呢，我抬头四下张望，到处都是门人，有些正好奇的打量我，却不见周薪。
我又摆了个乾元星阵，在江海阁。
对我的豁然出现，周薪也是一番絮絮叨叨，等他絮叨完，我开始絮叨我的事，我的事只有小思。
周薪跟萧睿混惯了，没心没肺，我怕他见面了说出些伤害小思的话，提前跟他支了几声，没想见面后他仍是没忍住：“哇咧，怎么整条小腿都没了，以后咋办啊？”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乖乖闭了嘴。
小思愣愣的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低下头静静抽泣着，我走过去：“小思……”
她忽的张嘴就大哭了起来，她一直乖巧安静，忽然反应这么强烈，我有些措手不及，忙上去哄她，她顺势搂住我的脖子埋在我的肩窝里放声大哭。
“阳儿姐姐，你要离开小思了吗，小思舍不得你啊，阳儿姐姐……”
原来她是在难受这个，她当然知道我带她来拂云宗门是干什么的，也知道我会在拂云宗门离开她。这几日她每次对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我都看在了眼里。我心酸的轻拍着她的肩背，她哭得愈发伤心。
“阳儿姐姐，我想让你不要走，会不会太自私太坏了。可是小思不想离开阳儿姐姐的……”
我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哽咽道：“那几个哥哥都会待你很好的，不要害怕，有他们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小思了。”
她使劲抱着我的脖子，伤心的大哭。周薪红着眼睛上来，笑道：“小思啊，来来来，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窗外有闷雷滚过天际，没多久天空哗哗落下了大雨。
小思身体不好。这么大哭大闹，没多久就睡着了，我把被子给她盖好，周薪坐在一旁叹气：“真的八岁吗，怎么这么小。”
我点点头：“嗯。”
“那你呢，又打算离开了啊。”
萧睿他们没在，现在走的确是最好的，省的又挨一顿劈头盖脸。我又点了下头：“嗯。”
“唉，让我们照顾也不是不行，就是现在形势不好啊。”
想到了那具尸体。我看向他：“怎么回事？”
“昨天死人了你知道吧？”
“嗯。”
“已经是第五个了。”
我诧异：“五个！死了那么多人？！”
“是啊，前四个死在里面，这一个却死在江海阁这边，这动静闹得越来越大了。”顿了顿，他又道，“要不是你留给我们的那些巫器。说不定我们也要死了呢，那天一上来就有人偷袭我们。结果被我们打跑了，要不是这样。安存长老也不会破例收我们当门人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周薪忽的神秘兮兮的凑来：“你知道少爷他们去接谁了吗？”
我摇头。
“是曹琪婷呀！”
“她？”
“第一个仙师被杀后，一青长老就派人去请她了，她可是京兆府尹晁大人和刑部刘大人的高徒啊。”
我怔忡：“好厉害……”
“好厉害？”周薪一顿，偏头朝我看来：“差点忘了，你就是曹琪婷府上的，你竟然不知道啊？”
我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他来了兴致，忙盘起脚，“那我跟你说说！”
“就说在平州康城，那几年一直有老妇被杀，尸体被切割的破碎，凶手一直没找到，康城县官和平州知府实在没办法了，去刑部找人，刘大人让曹琪婷去看看，结果两天就找到了！”
我吃惊：“好厉害！”
“是啊！死的都是互不相干的老妇，曹琪婷说凶手是对老妇随机下手的，针对老妇有很深的积怨，她还跑去检查那些尸体，最后断定尸体的伤害是壮年男子所为，而且尸体没有被奸污，她便让人去查那一带有没有从小被娘亲或后娘凌辱虐打长大，岁数大约三十上下的男子，结果查出来六个，她一一试探排查过去，凶手就落网了！”
我由衷佩服：“这样的女子真了不起。”
“还有……”
我打断他：“好了周薪，我要走了。”
其实说走，只不过在拂云宗门上换个地方，以前胆小怕事，遇事就躲，我常自嘲自己是只乌龟，如今真的要跟乌龟一样冬眠了。
趁雷雨走是最好的，这样可以拒绝周薪相送，否则晴天朗日，要被眼巴巴的目送下山门，再偷偷回来就麻烦死了。
我整理好包袱，离开时担心的看向小思，我会偷偷溜出来看她的，所以不会那么不舍，但是她醒来后要是发现我不在，最怕她又会跟刚才那样大哭大闹。
说到底，她再坚强勇敢懂事，终究是个八岁小孩啊。
我吸了吸气，转身离开。
这夜摸进了朱霞丹房，宽阔的长廊阒寂无人，最里间有个巨型炉鼎，鼎下土地正中洞开两丈有余，直接引地火而上。
这些炼丹房全以秘术建造，甚至金台殿是整座殿阁悬空于吟渊之谷之上的，我放下包袱，脱掉蓑衣斗笠，在四周走了一圈，四面高墙全是柜子，陈列着无数药材，丹房，药单，记录文册。
这些是拂云宗门的东西，我不便去碰，最后在角落里磊下石阵。
久违的暖意沁入我的四肢百骸，我不由又想起了一个人，他最喜欢用他的大掌贴在我的小腹上为我传输热量，将我搂在他怀里，抱的那么紧。
“修夷，你为我传热气，我为你送凉意，我们多般配啊。”
我凄凄一笑，多般配啊，田初九，你这个不要脸的短命鬼。（未完待续）
209 被人盯上（）
我会饿，但我不会饿死。
我会瘦，甚至瘦的皮包骨头，但我仍不会死。
这就是焚玉醉云阵。
焚香断玉，以玉石花草为食，吸其精气用以生存保命。醉卧云阑，这样不食人间五谷的身子，基本与神仙无异，而神仙最爱做什么，腾云驾雾，醉卧云阑，俯瞰众生。
这样的上古之巫固然很好，可惜加上重光不息咒，加上安生湖底百丈湖水，对我来说就是彻骨的折磨。
好在如今没有湖水，我呆在这里过冬，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只要有山石，只要有地火，我就不会死。
饥饿固然难受，可不死比什么都好，活着就有希望，就能报仇，哪怕明天就死，我也要苟活掉今天。
地火摇曳，满室通明，我趴在地上给婇婇写信，她认识的字不多，好在我写东西也用不来文绉绉的语气。
给她写完，我的脑袋歪在手臂上望着空荡荡的信纸发呆，好想给师父也写一封，给师公师尊也写一封。
除去湖底四年，我下山的日子其实还不到一年，以前他们老说我孩子气，就这么一年，我忽然觉得自己就老了。
十岁以前的记忆断断续续，十六岁和二十岁的记忆只有噩梦，我现在的所有记忆加起来，可能还没小思的多。可我的这些记忆很美好，因为有他们，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无声叹息，我翻身仰望着殿室上方的饰纹，老了老了，田初九。你都没活够就老了。
好多悲凉渐次从心底升出，我任性的在地上怒捶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大地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