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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识即为存在吗？无论它的实质是什么？”司南佩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虽然对这个世界的本质，魔法师们之间也分为好几个学派，争执不下，不过我的老师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可以被描述的信息的总和，有的人也把这个世界称作人类认识到的事物的集合总之区别并不大。”希尔梅丽雅笑道。“甚至有激进派把这个世界，或者这个星球称作是牢笼。”
“牢笼？”司南佩似乎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
“嗯，曾经有一些异想天开想要探索世界边缘的魔法师们试图进行极限的飞天探索实验。”希尔梅丽雅点头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脚下的大地是一个球体，所以就有人想要看看这个球体的外侧是什么，外侧的边缘又在哪里，不过所有的人都失败了。
“是因为缺氧？身体承受不了高空的环境？”司南佩猜测道。虽然这帮魔法师们的身体素质可能远远超过一般人，不过对环境的耐受力肯定还是有个极限的。
“不。”希尔梅丽雅摇头，“司，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在因素。最根本的原因是，没有人能认识到那里。甚至连人类的想象力也触及不到那里包括我们这些魔法师。你知道的，这是一个死循环。虽然魔法的基础是大众的迷惘，不过这仍旧需要他们相信有这样的魔法存在。简单来说，就是。世界上没有人相信有人能飞那么高，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的范围有那么大。对于人类来说外面的世界不存在。”
司南佩叹息，这，可真是个悲哀。
“那么，这里的空间呢？有没有界限？”司南佩追问。
“有，但是又没有。”希尔梅丽雅摇头，“有人做过实验，朝着边缘一路飞行，不过最后却又回到了自己的出发地。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因为没有参照物。所以那位实验者绕了一个大圈子，不过后来再实验的时候加上了许多确保走直线的方法，实验结果仍旧没变。”
“”司南佩沉默了。
半晌。他才说出了话：“呐，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了丰富的知识和对这个世界理性的认知，并且人类的技术也在不断进步，当然，代价就是魔法的消失。你说有没有魔法师会答应？”
“绝大部分人都会答应吧，包括我在内。”希尔梅丽雅思考了一小会儿。道，“其实魔法师们对这个有限的世界都厌烦了啊，我也有点烦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没有进步，也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变化许多人都厌烦这个世界的狭小。”
“厌烦这个世界的狭小？”司南佩喃喃道，“如果，有一天魔法师们得知了，我们这个世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整个宇宙却有着几乎无穷无尽的东西等待他们去探索，他们会怎么想？”
“恐怕会乐坏了吧。”希尔梅丽雅笑道，“不过你说的太不切实际了，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大吧”
“如果我说天上的两颗月亮，还有群星都是和我们脚下一样宽广，甚至更要打了无数倍的大地，你信吗？”司南佩反问。
“虽然我很想去相信，不过作为一个比一般人看的更加遥远的魔法师，我更愿意脚踏实地的去认识问题。”希尔梅丽雅回答道，“不过我的人生还很长，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我并不急于一时。”
司南佩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希尔梅丽雅的时候，她那副以为自己炼出了金子时的兴奋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司南佩发觉，那副表情中出了含着对能够还清债务的高兴之外，还有对发现新事物的惊喜吧。
这群魔法师，和奇幻小说中的那些老古董不同，他们真的更像是一群科学家和探索者。只不过，他们所使用的魔法，束缚了他们的脚步，一味的仰赖这种靠着精神而产生的奇迹，却没有想过通过物质手段来开拓这个似乎很狭小的世界。
或许在他们眼里那属于一种很低级的手段？
因为这个，他们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貌似很高端的化学上
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着，两人很快来到了图书馆的中心，也即是上下楼的阶梯处。
司南佩发了愁：“那么多书，又该怎么找到和西比尔预言书有关的内容啊？”
“这个阶梯也是个魔法阶梯哦。”希尔梅丽雅笑道，“只要你心中想着想要寻找的书籍，那么走上这座阶梯，它自然会把你送到目的地。不用精确的目标，只要大概想着就可以了。”
模糊吗司南佩同样也笑了，这个魔法系统可比地球上那些搜索引擎强的太多了，人脑所擅长的不就是模糊计算吗？比如说下棋，计算机能在国际象棋等项目上用计算能力拼死人类，不过像围棋，计算机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人类的。虚的东西，计算机根本无法计算，而人类可以。
这些魔法就是比科技有人情味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靠人类的精神驱动的？
第六十一章 怎么，你感到害怕了？（）
走在这个神奇的阶梯上，心中默念着有关西比尔的的事迹和传说，司南佩不久之后，便惊讶地感到了面前出现了盛放着西比尔预言书的书架。
他并不知道目前所处的楼层在整个大图书馆的什么位置，不过他确实看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资料。
那本他想要查阅的预言书异常显眼的摆在书架的中央，司南佩一眼便看到了它的踪影。
他惊喜的奔跑过去，不过没有多久，这种炙热的心情便迅速冷却了下来。
虽然他在这里找到了想要看到的书，不过这本却没能提供给他想要得到的知识。
和在奥弗涅看到的那本书一样，这本书后面的内容，也被撕毁了。
司南佩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恶意。
那本存放在奥弗涅的预言书，是真正的孤本。阿鲁埃和德？莱斯他们，根本不怕自己通过希尔梅丽雅的关系来到这大图书馆查阅资料。
“那些老家伙们真是够狠的。”司南佩苦笑，“如果不是这本预言书本来就只有一本的话，那么就是他们摧毁了其它所有内容相同的书籍。
“司，不要那么快绝望。”希尔梅丽雅从这本预言书的旁边不远处抽出了另外一本，“看，这本书同样也是西比尔的预言书。虽然其中的内容并不相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目前留存在世界上的西比尔预言集绝对不会只剩下了昔年克里斯蒂娜和阿鲁埃、德？莱斯等人研究过的那一本。如果你有耐心的话。说不定可以从其它的书中查找到某些线索。”
“德？莱斯和阿鲁埃大师他们不会这么粗心吧”司南佩从希尔梅丽雅手中接过这本书，回答道。
“先不要那么着急下结论，看看再说吧。”希尔梅丽雅道。“这上面的文字和奥弗涅的那本书一样都是赛里斯的方块字，我看不懂，能解答它们的只有你。”
司南佩翻开了书籍。
“来自异世界的人啊，你将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征服者，和遥远东方的那位改革者一样，将会永远为世人所铭记”司南佩皱起了眉头，“这这本书明显和咱们原先看到的那本不同。是专门写给某个人看的。”
“或许吧，不过咱们同样能在其中找到线索。”
“你的理想是伟大的。你的一生是成功的，你将用从自己故乡带来的一切，成就前人无法匹敌的伟业，整个西方都在你的脚下颤抖。你是劫难。你是光荣，你是天使，你是恶魔”司南佩一边看着，一边把它们翻译成了卡佩语。
听起来，似乎是司南佩心中有了猜测，这本预言书的主角到底是谁。
“霸业终将成，八荒四海清。以婿登高位，凭才前途明。你将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主角，除非不是指南针的指南针出现在你的面前。”
前面的话简直不像是预言。一点也没有寻常预言那种的模糊性，只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暗示了，这位主角在成功表面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不是指南针的指南针出现在你的面前？”希尔梅丽雅不解。
司南佩却感叹了一声，这个不是指南针的指南针，不就是指的自己吗？司南本是为人指明方向的仪器，可司南佩却只是徒有虚名的玉饰。
“我知道这本预言集的主角是谁了。”司南佩摇头。“它所预言的主角和我无关，其中讲的是目前在塞尔曼身居高位的那位甄南渚先生。”
“唉？你怎么知道？”希尔梅丽雅惊呼出声。
“和我的名字有关。我的名字在我的故乡赛里斯指的是一种饰品，可是这种饰品空有指南针的名字却没有指南针的功能。”司南佩简略的为希尔梅丽雅解释道。
这本预言书中的内容很少，精华的部分也就那么多，只不过看起来却显得很厚。因为它是用羊皮纸写就的，而在赛里斯的那本却是却是用一种类似于印刷纸的载体所写就的。
那位西比尔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啊，最起码不只是区区一位大预言师那么简单。说一句恐怖点的话，她就像是规划了这个世界运行轨迹的神祗，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一般，用自己的方式为世界来划定轨迹。只不过，命运三女神用的方式是纺织，她用的方式却是书写。
这本预言书很遗憾的没有为他提供任何有重要意义的情报。司南佩又开始检索起了周围的书籍。
这几乎全是西比尔——或者至少是假托西比尔之名写就的书籍，只不过真与假非常好分辨，凡是用欧吉尼亚本地语言书写的书籍，基本都是假的，而用简体字所写成的，百分之百就是正确的。
当司南佩检索到了第六本书的时候，他惊讶了。书的名字就叫记录，朴实无华，不过却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想象的压迫感。在捧着这本书的时候，司南佩甚至觉着它有千斤之重。让人拿起来也觉着异常艰难。
里面全是用类似论语体写成的内容
而内容更加让他无法想象。
里面写着：
某日，有一个我看不清相貌的人闯进了我的梦境。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没有魔法师能做到这一点。我试着开始和他交谈，出乎我的预料，他很好说话。
“你是神吗？”
“我是的，女孩儿，最起码，那些人类如此叫我。”
“可在我的眼里，你既不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主人，也不是养育了人类的父母。”
“没错，我不是，我只是人们的信念所汇聚的虚影。但是，我能给人类带给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他们需要的东西会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的。”
“或许吧，不过现在的他们办不到。而他们开始相信自己力量，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来改造世界之时”
“也即是你消亡之时。”
“是的，你说的没错。”
“我早就已经看到了一切啊，这是历史的必然。”
“必然吗？”
“没错，必然。怎么，你感到害怕了？”
第六十二章 西比尔与神的对话（）
“西比尔与神的对话？”司南佩忍不住惊呼出声。
希尔梅丽雅疑惑地看了司南佩一眼：“司，你在说什么呢？说卡佩语，你说的赛里斯语我听不懂。”
“没，没事的，你别在意。”司南佩干笑了两声，他决定还是暂时不要与其他人讨论这么重要的内容为好。
至于说在司南佩之前早有人看到过这本书的可能性，司南佩并不否认。只不过那属于司南佩无法掌控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再考虑了。
他接着往下看去。
神在西比尔之后说道：“当然会害怕啊，但是我不会逃避。”
“不会逃避吗？”
“死亡是无法逃避的。”
“你和我曾经见到过的其他神有点不一样。”
“因为我比他们看的更明白，仅此而已，人类进步的步伐无法去阻挡。”
“看来你确实是一个有资格和我交谈的对象。”
“谢谢你的夸赞，女孩儿。”
“我不叫‘女孩儿’，我叫西比尔。”
“哦，原来你叫西比尔啊。”
“在你眼里我的名字很奇怪吗？”
“你的名字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的来历。我看不到你的起点和终点。”
“相当正常，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
“今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在我的梦里面说了那么多话。打扰了我的休息，这让我很厌烦。”
司南佩倒抽了一口气，这位西比尔小姐的口气也太大了吧？无论怎么说她所面对的是一位神啊！
虽然这位神。或许也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也或许干脆就是西比尔在梦中自我臆想出来的人物。
“我想请你为这个世界划定前进的方向，我不希望将来信仰我的子民会走上歧途。”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在将来会得到整个欧吉尼亚信仰的神明啊。”
“你看，你和我一样，看到了未来。”
“不，你只是未来的奴隶。而我不是，我可以掌控未来。”
司南佩可以想象得到。西比尔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脸上拥有的该是怎样一副傲慢狂妄自信无比的神情——虽然她实际上是在做梦。
“是的，你有这个能力。”
“虽然我对这种工作挺有兴趣的，不过我不希望让有关未来的无数可能性坍塌。”
“未来的可能性已经坍塌了。在你想要窥探未来的那一刻起，否则我看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个荣耀的未来。”
“因为我能站在这个世界之外，站在时间轴的外面去观察这个世界，而你不可以。你只是河流离游动的鱼，和那些凡人没有本质的不同，而我是鸟。”
“你的话很狂妄，不过我无法辩驳。”
“谢谢你的夸奖。”
“那么，你准备接下这份工作了吗？”
“好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从今天开始，我会书写预言。”
“看样子你只是在玩耍。”
“你说的没错，我本来就只是一个贪玩的人。”
司南佩又向后翻了好几页。
“你又闯入我的梦中了。这很烦的。”
“请西比尔小姐见谅。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关注一个时代？就是两千年后的那个时代。”
“那可是个有趣的时代啊，有趣到了极点。你知道吗，我有三个同胞将会自我的故乡来到此地。”
“于是？”
“于是我决定好好戏耍一下他们。”
司南佩的手猛然僵硬了，悬在半空，想要翻过这沉重的一页，可是手却无论如何也不听大脑的使唤。
“我看到了你脑海中的深深恶意。”
“不。我并没有恶意，我也没有主动篡改他们的命运。只是看着他们的人生轨迹，我真的很想发笑。
“有那么好笑吗？我看不出来。在我的眼里，那三个人物的一生都算是相当成功而且美满的。”
“你会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因为你没有当过凡人。与那些由凡人升格为神的家伙们不同，你少了很多宝贵的财富。”
“你说的没错。”
“嗯，让我看看该怎么整他们呢，从最西面的家伙开始考虑有了！喂，你觉着我把穿越时间的魔法流传出去如何？”
“这个比刚才的内容有趣多了。”
“是吧？嘿嘿，未来的穿越者对异世界的穿越者，一定很有趣。”
“”司南佩无言以对。他很想骂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应该感谢我，因为有我，他才能看到自己后代未来的命运。”
司南佩抓紧把后面的内容匆匆翻过，一直翻了十数页。
“终于忙完了，你看，我会给不同的国家和民族，不同时代的不同人物留下相对应的预言。他们到时候自然会有机缘看到这些内容的。”
“你想要把一切变量控制在最小吗？”
“没错，我有了一种些剧本的成就感，虽说这个我没有塑造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命运也并非由我来决定。”
“可是因为你的观察和预言，未来的可能性坍塌了，路只剩下了一条。这和你决定了命运没有任何区别。”
“区别大了，因为这样的走向并没有我的主观意向。”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哎呀，事情忙完了，又闲下来了，你说我要不要收几个魔法师徒弟玩玩？”
“这和我并没有关系。”
“你还真是天性冷淡，不过也正常，你是神嘛”
“对了，你好像还没有孩子吧？”
看到此处，司南佩手中的书突然变成了灰烬，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燃烧的迹象，就像是把风化的速度加快了几十亿倍一样而且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有人在外面把这本书毁了。”希尔梅丽雅道。
司南佩沉默无语。毁了也好，这些东西，除了毁人三观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摇了摇头。继续查阅书架上的书籍。
怪不得人们都说，西比尔是代神而言的预言师呢，真相是这样的吗？不可思议。
某处古老的遗迹中，阿鲁埃看着面前篝火中的余烬，笑着自言自语：“还是让他看到了不少不该看的东西呢，希望他的心理防线足够坚强吧。”
第六十三章 留给我们的孩子（）
这次到大图书馆来的收获，远远超出了司南佩的预料，虽然他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一遍，不过收获也确实令他足够满意。
面前的书架上，拜访的不仅仅是西比尔自己的预言著作，同样还有许多和她有关的传说故事集——而且是在外面看不到的。
大图书馆里面有太多往常根本不可能查阅到的孤本和善本了——只要世界上还存在，无论这孤本善本放在哪个大人物的私人藏书室里，也能够在这里查阅到。
这个世界的知识对魔法师们而言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单向透明的了。
就连教会的图书馆里也是一样，虽然司南佩怀疑教会同样有着能够防备魔法师们窥测的秘密档案室之类的设施，不过西比尔预言书在教会之人的眼里是否拥有那样的价值对司南佩而言也是一个疑问。
虽然他敢肯定教皇和克莱芒老人绝对知道一些有关西比尔预言的事情，不过那毕竟是教会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