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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人，司南佩自然不是那种无条件信任每一个人的家伙，可要是连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也不敢信任那这个人的一生活得可就太悲哀了。司南佩这个度把握的还是不错，他知道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不能信任。
对面的甄南渚——或者说意思甄南渚的人仍旧在观察这边，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司南佩并不知道他眼前这个人是否就是丰明口中的那个大官。毕竟。一个身居高位的家伙怎么会亲自登上私掠舰来这欧吉尼亚的沿海打劫？这可是个相当危险的活，即便他是卡普丹帕夏。也不应该这样做。
卡普丹帕夏的意思就是，海军上将。
司南佩觉着，身为一个正经出身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德雷克那样由海盗洗白而来的家伙那么疯狂的，如果他站在那个位置上，他肯定是正儿八经的登上旗舰带着舰队去细节罗曼城或者哪个沿海城邦，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客串海盗。
那家伙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始把目光往下移动。司南佩把头伸出船边的围栏，顺着他的眼光向下瞧去。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船体分开海水形成的浪花。
就算对面的人看不见或者注意不到这艘船，那么浪花的异常他们总看得见吧？
“我就说嘛，这不科学。”对面的穿越者摇头叹气，“喂，对面的，你们船上有魔法师存在，对吧？”
“”特丽莎和司南佩面面相觑。这次对面那个甄南渚是用礼天教国家形式上的通用语——古罗曼语说的，两人都能听懂。不过在是否回应对方问题，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谁知道对面是不是想把自己诈出来呢？
“我知道，在我的面前肯定有一艘船的，即便我看不见它，但我也知道它的存在。或许别人注意不到，但是我可以，因为，我懂‘科学’。”甄南渚傲慢的仰起脖颈，他的科学一词，用的还是汉语，“区区魔法在我面前不起作用。你知道吗，图克人给我起了一个外号，破法者南渚。”
司南佩无语。他继续静静地在这看着对面的家伙装逼——装逼遭雷劈，对面就不明白吗？！
“你们的隐身术在我面前无所遁形，异教徒，你们必将会遭受真。主的制裁。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不过仁慈的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撤去魔法主动献身，那么我将会宽恕你们，并且给你们良好的待遇，让你们能驾着自己的破船返回祖国。而那名魔法师先生——或者是小姐，我也会给你应得的礼遇。”
“否则，你们要面对的，将是我的愤怒。火炮会把你们统统撕碎。”
第二十七章 他想用大炮干掉我，毫无疑问（）
这真是一番中二到毫无节操的发言，不过却真的很像是一个穿越者应该有的态度。
你服不服？不服就用大炮轰死你？为什么？因为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虽然因为对方那位穿越者的信仰可能入乡随俗了点掺进去了一些宗教式的叫嚣，不过大体上还是没有脱离这个意思。
可实际上司南佩对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办法，人家确实比自己牛啊，瞧瞧人家的座驾，再瞧瞧自己的司南佩有了一头撞死的冲动。
“同样是穿越者，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想象那位身居天朝大统领之职的川越哲，再瞧瞧面前的这位甄南渚，司南佩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太废物了还是这压根就是大世界意志的错？
究竟谁才是主角？我可是穿越者，怎么可能会沦落为配角！
“司，我们究竟该怎么办？他们肯定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虽然有阿鲁埃的话打底，但特丽莎多少还是有些虚的。让她做到完全相信一个老头子的话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个老头子在她眼里的形象早已崩坏殆尽。
“镇定，镇定，那个阿鲁埃大师的话大概还是可靠的。虽然我还没彻底弄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不过还是有了底的——他应该不会在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上骗我们。”
安抚了一下特丽莎之后。司南佩开始思考起当前的应对策略来。
“对面的异教徒听着，如果你们愿意放下武器，显出身形。那么我会给你们一个客人应得的礼遇”对面的家伙又开始喊了起来，而且他也开始叫其他人一起喊。
司南佩有了一点想法。他问特丽莎：“殿下，如果我们在这里出声大喊的话，对方能不能听到？”
“可以的。但你也知道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特丽莎摇头，“对面一炮朝这里打来我们可怎么办？”
“反正无论我们暴不暴露他们也能朝这里开炮。既然他们现在还没有这么做，那么就说明他们看上我们的船或者是船上的物资了。既然这样，我们朝对面喊一两句话应该也没问题。”司南佩对特丽莎道。
特丽莎迟疑了片刻。点头对司南佩说道：“你去做吧，我支持你的想法和决定——无论它是什么。”
“谢谢您。殿下。”司南佩笑了笑，“不过我们还得和巴西勒船长商量一下。”
特丽莎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不用征询他的意见。万一被他拒绝了，那么只会误事。我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了。你应该学会独断专行。”
“好吧，独断专行。”司南佩摸了摸后脑勺，憋足了气，向对面大喊：“对面的，可是传说中的甄南渚先生吗？”
司南佩用的是汉语。
听到这话，对面的显然愣了半刻，然后才悻悻的回应：“我就是甄南渚，敢问阁下是？难不成是这次随赛里斯舰队到访欧吉尼亚的天朝使节吗？”
“我是，但又不是。”司南佩故弄玄虚。
“什么意思？”对面的甄南渚显然疑惑了。
“我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你应该清楚。”司南佩大声喊了一句，又小声问旁边的特丽莎，“希尔梅丽雅有没有有没有什么能让我看到对方表情的魔法道具？”
“有啊。水晶球。而且我正好带过来了。”特丽莎点头，“我有预感，这次危机可能是解决的，所以我把水晶球带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做出正确的判断。”说着，她不知从哪里把水晶球拿了出来，就像是从虚空中变出来一样——用魔法还是能做到这种小把戏的。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远远没有司南佩想象中的那样无力。
“那可真是太好了，特丽莎！”司南佩激动地抱起特丽莎吻了她一口。然后拿过了水晶球。
特丽莎的脸变得通红：“那个司，你知道它怎么使用吗？”
略显尴尬的把水晶球交还到了特丽莎手中，司南佩在一旁观察起了对方的行动。
在司南佩说出那句话之后，甄南渚并没有回话，而是在船上踱起了步子来。水晶球把镜头聚焦到了对方的脸上，司南佩可以一丝不差的观察着对面的表情变化。
甄南渚似乎恢复了一些平静，大声询问：“那么我问你，我从哪颗星球来？我来自的国家又是哪里？”
“你从地球而来，你出身的国家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司南佩没有迟疑的回答。开玩笑，听对方口音就知道他不可能是个湾湾或者是东南亚同胞。
“好吧，算你回答正确了，那你又知道，那个地方有些什么东西吗？”甄南渚大声质问。
“你是想说21世纪的科技发展还是只有平头老百姓们才会关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任你提问，就算你提问食品安全危机，我也能从苏丹红一次不落的说到三鹿奶粉。”司南佩故意用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你也是个穿越者？这怎么可能！天朝已经有一个了我还能接受，可西方怎么会出现两个人，可恶这不科学！”甄南渚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凭借着水晶球上的影像，司南佩还是把意思猜出了个大概。
又一小会儿，之后，影像中的甄南渚招手像是要招人过来。
“他想用大炮干掉我。”司南佩嘴角轻轻敲起，傻子都明白，对穿越者威胁最大的，只有穿越者，更遑论是身处在两个敌对阵营之中的人了。如果有机会，对面是肯定会想办法干掉自己的。
不过司南佩早已经想到了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掏出手枪，瞄准甄南渚，开了一枪。
果然，就如同特丽莎说的那样，这一枪并没能击中甄南渚，而是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甄南渚身前的栏杆上。
“我劝你镇静下来，好好与我聊一聊。否则，别怪我下一枪打爆你的脑袋！”司南佩恶狠狠地威胁。
他相信自己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果然，甄南渚放弃了通知水手开炮的命令，转身回到了栏杆旁：“好吧，我听你的。”
第二十八章 忽悠，接着忽悠（）
司南佩这是在赌博啊，他在赌对面的甄南渚摸不透自己。现在看来，自己的赌博算是初步成功了，让司南佩送了一口气。
神秘而不见身影的幽灵船，让自己不用暴露于对方的身前，而威力颇大的现代武器，也能够提高自己的威慑力量和神秘度，再加上船上肯定存在的魔法师，让自己在那位甄南渚的眼中变成了一个最好不要轻易得罪的家伙。
要让自己觉着，在自己被他打死的时候也能把他拖下水，这样的赌博才有胜算。
“这样才对嘛，甄先生。我的身边也没有人懂汉语，我们可以放心交谈。”司南佩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这样的放松他不敢在语言上有任何表露，而是装出了一副居上位者的样子来。
“不过我不知道您这样到底是有何贵干呢，对面的穿越者先生。”甄南渚皱着眉头喊话。
很好，鱼已经上钩，司南佩准备开始忽悠和套话了。
“我想您应该知道，不光是欧吉尼亚，连天朝也出现了一位穿越者吧？”司南佩第一句话就抛出了这个所谓的“秘密”。他清楚，对方也肯定知道这件事，但是对方却不能肯定其他的穿越者知不知道。
“不错，确实是有这回事，但这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只要是一名穿越者，就能够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事情的大概。”甄南渚显然不为所动。
只要一看天朝那情况。是个人都该知道有穿越者降临了！
“然后，在塞尔曼帝国，还有你这个穿越者存在。将历史的轨迹搅得一塌糊涂。”司南佩斟酌着话语，“我想，你也发现了这里，和地球很相似吧？”
“不错，很相似，但是并不完全一样，地球上的历史并不能拿来附会。只能够当做参照物。”甄南渚点了点头，但还是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这与我并没有什么关联，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的话，我将会把你送进海里喂鲨鱼。”
“然而从宏观的角度上讲，从大历史观的角度讲呢？”司南佩朗声道。“封建社会取代奴隶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取代封建社会”
“啊，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陈腔滥调的东西以前在课堂上我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多少还算是有点道理。”甄南渚皱眉，“怎么，你是想说我在塞尔曼推动的改革与这些背道而驰吗？”
“不，你也是顺应了集权的趋势。而且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些。”司南佩决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见到过西比尔的预言书吗？”
这回，司南佩已经不光是在忽悠了，更是在套话。
“西比尔预言书？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孤本了吗？”甄南渚大吃一惊，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了。
果然西比尔预言书绝对不止放在卡佩的一本。只是不知道，这本塞尔曼西比尔预言书中的内容和卡佩的有没有不同，又有何不同。
他觉着，这其中肯定有个天大的秘密。
“错。不止一本。”司南佩露出冷笑，“你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太少，你以为，世界上的事情，仅仅只有你眼里所望见的那一点表象吗？”
“继续。”甄南渚只是艰难地回答了两个字。
司南佩故弄玄虚：“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那位天朝大统领之外，还有另外的穿越者，你知道吗？”
“你是想说最近疯传的那位来自赛里斯的伯爵司南佩先生吗？确实他很想一个穿越者，到处鼓捣发明。”甄南渚皱眉，“我觉着你就是他。”
“不要开玩笑了，我可不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司南佩当然很尴尬，不过万幸的是，甄南渚看不到这边，“不过我与他会过面倒是真的。”
自己和自己会过面，总不算是假话吧？照照镜子就行。司南佩这句话倒是说的挺理直气壮。
“与他会过面？然后有碰到了我？”甄南渚自言自语。
司南佩当然是听不到的，不过他却能在水晶球中看到甄南渚的口型。
“没错。”司南佩点头，“我和他会过面，然后又碰到了你。”
甄南渚吓了一跳：“你能知道我自言自语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回是成功吓唬住他了，司南佩有点小得意。不过他可没学过专业的读唇语技巧，终究也只能猜个大概。
“我不光见过你们两个，同样也拜访过川越哲大统领。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真相。”
“真相”甄南渚低头摸起了下巴。
“我们穿越的真相，以及预言的真相。”司南故意换了一副低沉的声音，“这里面存在着太多的疑点，我怀疑，我们只是某些幕后掌控者的提线木偶。”
甄南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实话司南佩也是同样，他入戏太深，想要迷惑过敌人，就必须先骗过自己。更何况司南佩这些话倒也不全都是假的，最起码，司南佩是真的觉着自己成了那些魔法师们的提线木偶，仿佛命运这个东西早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
“提线木偶？笑话，我从穿越至今，这些业绩可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甄南渚摆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我可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可疑人物的指点和帮助。”
“哦？是真的吗？”司南佩敢肯定，这个甄南渚，在刚才绝对心虚了！
“是真的。”甄南渚咬牙硬撑。
“笑话，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你了，别自欺欺人。”司南佩哼道，“你是不是曾经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指引着你往既定的轨道上前进？别和我说你没有这种感觉！”
“如果推动技术进步和政。治。改。革都算是既定轨道的话，那么我们都在其中，没有人脱离出去。”甄南渚稍微冷静了下来，“你不要试图扰乱我的心智。”
“不不不，这既定轨道可比你想象的可怕多了命定论你知道吧？一切都早已被注定，从写下预言书的西比尔开始，一切都是早已经被决定好的事实”
第二十九章 你不担心自己的结局吗？（）
这一番话说的司南佩自己都开始害怕起来了。严格来说，他并不是那种执拗的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狂人，穿越以来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事情虽然让他讨厌起了那些手握预言书神神秘秘的魔法师，可也同时在他心中种下了命定论的种子。
人们说出的大话可不是每一句都能当真，他确实是想狠狠地吊打一顿那些家伙，但是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但，对面的甄南渚，又是什么样的看法呢？司南佩并不知道，不过他敢肯定，无论什么人，都会被自己这番话所触动。
“你所说的听起来真像是一个惊天的阴谋，如果事实真想是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包括你我在内，只是棋盘上任由对局双方操纵的一枚棋子罢了？”甄南渚沉声道。
“没错。”司南佩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坚定，“有人再利用我们推动什么，比如说，利用我们这些穿越者，让这个世界向既定的结局发展。”
“既定的结局？你是说像地球上一样，由古代跨入近代的变化吗？那么，这也是我所希望的。我来这，不就是为了推动历史车轮向前发展的吗？我是穿越者，自然应该由这个先天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你对我说的话只有这些的话，那么，我会直接用大炮把你送进海底，我对你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对于想要推动世界向前发展的究竟是大世界的意志还是某几个特别的人类。”甄南渚挑了挑眉毛。司南佩用水晶球看得很清楚。
“看来你还没有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司南佩哑着嗓子，“既定的结局包括历史的向前发展，但却不仅限于历史的发展。既定结局也包括我们每个人未来的命运。”司南佩为了忽悠的效果。不会在乎把事情说得更加玄乎一些——更何况这事情本来就很玄乎。
“命运？”甄南渚皱起了眉头。
“没错，命运，包括你这辈子娶到什么样的老婆，娶几个老婆，生几个孩子，做到什么样的官职，又会有什么下场。这一切都包含在既定结局里面。”司南佩恐吓道。
“你这你这和神棍没什么两样的话恕我不能相信。”甄南渚哈哈大笑，“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先别想着反驳。你知道历史上想要推动革新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司南佩冷哼，“欧洲近代史的几个人物先不说，就说说你熟悉的——商鞅。难道你也想有一天遭遇那么残酷的死法吗？无论是礼天教国家，还是塞尔曼帝国。好像在这个时期的死刑都不是那么文明的。”
“听起来倒是应让人害怕的，不过我可是穿越者。这种事情，我用眼睛能看的倒，不用你替我操心。”甄南渚冷笑，“你管的太多了一些。”
“那么再换个例子，建立新朝的王莽你知道吗？”司南佩在脑海中搜刮着从网络上看来的资料，“你现在看看，他是不是个穿越者？他登基之后的改革，无论是极端重视科学技术还是对人道主义的关注。以及建立一些现在看起来很先进但在当时却完全不合时宜的制度，哪一项不符合穿越者的特征？既然咱们都能穿越到现在这个世界，那么没有道理在咱们原先的地球上就不会有穿越者的存在。”
“啊。不就是穿越者王莽的故事吗？在网络上看得多了”甄南渚这次回答却显得略有些迟疑。在网络上看这种贴子时，无论是谁都会抱着一种戏谑的态度来看待，但是当他们处在这个世界之后，却不得不严肃认真的来考虑此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