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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赶紧起来吧，这一路上辛苦你了。”芮颜忙招手让戴勇起来。
戴勇闻言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地站立在一侧，等着芮颜提问。
芮颜见状也不再多言，而是直接问道：“你这一路都跟着杨文渊，可有被人发现了行迹？”
戴勇出去了这么久，整个人似乎都成熟了不少，说话也越来越沉稳，“回小姐，我一路上都十分小心，因此并没有被人发现。只不过杨大人身边的贴身小厮身手十分不凡，因此我一直跟的远远的。幸好这一次没有辜负小姐的嘱托，一路上也都打探到了不少的东西。”
芮颜点点头，道：“不被发现才是最重要的，跟的远没有关系。”见戴勇没有被发现行迹，芮颜也放下心来，如果她不小心暴露了，还真可能会有麻烦，随后她接着问道：“这一路上杨文渊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戴勇其实也并不知道小姐到底是想让他打探什么，因此把这一路上杨文渊做过的点点滴滴都说了一遍，任何细节都没有遗漏。
虽然他一直跟的远远的。可是这一次杨文渊可是作为定州巡按使去的，路上带的人也算不少了，因此一路上自然是有些引人注目的，很多事情都比较好打听。
戴勇只要在他们离开后隐秘地打听一番。立即就能知道他们的情况了。
等差不多说完时，戴勇又说起了一件事情，“这一路上杨大人都很用心地在探访定州的一切，并记录下了所有详细的内容，只不过有一件事却很奇怪，似乎与这一次巡查定州没有什么关系。”
“哦。哪件事很奇怪。”芮颜听戴勇说了许久杨文渊用心做事的内容，终于等来了她想听的不寻常的事情。
戴勇没有隐瞒，直言道：“在定州考察快结束的前几日，杨大人寻了一个机会，只带了一名贴身小厮，就隐秘地出了当地府衙给他们安排住的院子。要不是我一直暗暗关注，也差点没有发现杨大人有悄悄地出来过。”
又仔细回想了一番，戴勇组织好语言继续说道：“由于那名贴身小厮武艺高强，因此我一直远远跟着，等他们离开后，我才去了他们去过的一座府宅查看情况，那座府宅的门口挂的牌匾是凌府。”
芮颜一听，脸上出现一片嘲讽的笑容，她就知道杨文渊不可能好巧不巧地选择了定州作为巡按使，果然他的目的还是凌府。
当初说什么定州算是他的故乡，他才选了定州，果然是欺骗世人，像他那种人，估计根本就没有那种情怀吧。
戴勇在芮颜神情不对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安静地立在一旁，等芮颜回过神后，他才继续说道。
“我也悄悄潜入了那座凌府查探，发现是一座没有人住的府邸，然而里面的东西却乱糟糟的，似乎被人翻了一通，就连地上的土都被人挖了一遍似乎查找过，只不过最后又掩盖了一番，我估计杨大人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
说完这些情况后，戴勇就不再说话了，这一次出去，他把看到的都已经告诉了小姐，而且把暗甲临行前教给他的东西都运用了一遍，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有所进步。
芮颜见到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想，眼中划过一丝冷色，杨文渊再如何找也是找不到的，也幸好当初自己谨记父亲的话，没有对他透露过一星半点。
看着一脸疲惫的戴勇，芮颜也知道他这一次不容易，因此直接叫了翠柳进来，除了打赏了不少钱财，更是让翠柳好好准备一桌酒菜给戴勇接风。
等人都出去后，芮颜又拿出了那块令牌，喃喃说道：“爹，原来真的是这块令牌惹的祸，如果没有它，我们父女两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在定州过我们的小日子呢？”
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芮颜了，唯有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室内响起。
容华居这厢是一片热闹，戴勇来到国公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因此与众人也都相处的不错，晚间所有人都落座好好地吃了一顿饭。
而芮学容这边却没有那么欢欣了，他紧锁眉头沉思芮颜到底干了什么。他其实一直都暗中关注着容华居，因此在戴勇回来后，他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二四三、猜忌（）
原本对于芮颜身边的人，芮学容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只不过在知道那些人身手高强之后就渐渐关注上了。
因此当容华居内没有再出现戴勇的时候，芮学容就意识到那名小厮肯定是被芮颜打发出去办事了，然而具体是去干什么，芮学容是完全没有概念，他根本就想不到一个深闺女子派遣身边的下属去了这么久到底是去做什么。
芮颜自是不知芮学容早就注意到了容华居内的一些事情，然而即便是知道了，她也完全不在意。
这厢芮学容还在深思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到底在谋划什么，就等到了杨文渊约见他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国公爷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在我没在京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杨文渊优雅地端起茶盅，轻轻浅浅地喝了一口香气袭人的碧螺春。
芮学容闻言抬起了头，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番，一身石青色绣竹长褂，头发用一根竹簪全部束起，端的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
他这两天一直都探查容华居的那名小厮到底去了哪里，好巧不巧，杨文渊也正从定州回来了，他还真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
杨文渊让芮学容看的起了疑惑，“国公爷怎么这般看着我，难道文渊今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芮学容摇了摇头，随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的大女儿芮颜？”
杨文渊喝茶的动作一顿，有些莫名地看了芮学容一眼，“你说的之前是多久之前呢？”
“就是在芮颜还没回到京城的时候。”
杨文渊直接摇头否认道：“在她还没来京城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看到芮学容一脸深思的模样，杨文渊挑了挑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你难道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人共事多年，芮学容也没有隐瞒，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原本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可是如今想来却完全对的上了。在你出发前往定州的时候，芮颜身边一个会功夫的小厮也消失不见了，然而就在前几日却又出现了，而你恰巧也就是这几日回到了京城。你说巧不巧。”
杨文渊的面色严肃起来，仔细回想了一番，实在没想到他与芮颜还有什么交集。而且每次见面，那位芮大小姐似乎根本就不待见他。
杨文渊突然灵光一闪，似乎就是这一抹的不待见才有问题。他与芮颜原本是根本就没有交集的两个人。那么一个在道观多年，刚回到京城的女子又为什么不待见自己呢。
想到这儿，杨文渊问道：“你确定那名小厮和我就是前后脚离开，前后脚一起回到京城的？”
芮学容点点头，道：“我有让人注意，就是和你差不多时候离开又和你差不多时候回到京城的。”
想了想，芮学容又摇了摇头否定道：“我也就是那么一猜想，如今听你这么说，很有可能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那小厮可能没有跟着你去了定州。”
这下子反倒是杨文渊有些肯定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说明芮颜就是派人跟踪我了。”
芮学容惊疑道：“她派人跟踪你做什么？”
杨文渊眸色深沉地看了看芮学容，勾唇一笑，道：“你说我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人图谋的。”
芮学容还真的又好好地打量了杨文渊一番，还真想不出芮颜到底是为了什么，“你马上就要大婚了，要说看上你了，也不应该啊。”
“当然不可能，我记得我与芮大小姐见面的时候，她对我可是冰冷的很。我还是相信我的眼神的，不可能会看错。”杨文渊倒是直接说了与芮颜见面时的情景。
芮学容面色一变，“难道……”随即又立马否定，“不可能。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想到这么多，而且还是养在道观那么多年的，应该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才对。”
杨文渊却不这么想，“你别忘了，她的身后还有博远侯府。”
芮学容还真把这一点给忘了。而他更是想到那些小厮侍女可都是侯老夫人给芮颜的，这样子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了。
然而想明白之后，芮学容有些惊疑，“你说应贤渡发现了你我的关系？也发现了我们身后的人吗？”
杨文渊神色冷凝，只不过没有那么吃惊，“我也不确定，但是以防万一，国公爷可要好好看牢你的女儿。”
芮学容也是一脸沉凝，两人之后没说几句就散了。
而芮颜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后，反而放松了，想到瑞国公与杨文渊同谋，再加上他们身后的人与令牌的作用，她完全能想象杨文渊为什么想得到令牌。
而她，却不会让他们得逞。
下个月就是杨文渊与端木沁的大婚了，她原本还想破坏这场婚礼，如今芮颜却不这么想了。她要让他们成亲，随后也体验一遍她的痛苦。
“小姐，属下有事禀报。”
一听是暗甲的声音，芮颜立马让人进了书房。
暗甲进来后，恭敬地禀报道：“小姐，现在外面所有人都知道吏部侍郎家的嫡子不能人道的事了。虽说有人同情，然而更多的人确说是报应。”
芮颜微微一笑，问道：“那胡柯是什么反应？”
暗甲回道：“胡大人找了名医来医治，可惜没有任何效果。而胡忠如今在胡府的地位也有所改变，胡大人似乎更看好他了。”
暗甲在心里也十分佩服小姐居然能做出这种药，而且连名医都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只不过这药还真是所有男人的克星，他可要更好的表示才是。
芮颜自是不知暗甲在想什么，那药也是她在心情不佳时，无意中做出来的。她如今听到了胡府的情况，就决定以后再也不会插手胡府内的事了，除非有必要的时候，不然她连胡忠也不会去找。
“好了，以后不用再关注胡府那边的事了，让暗癸也不用时常去找胡忠了。”
暗甲应了声诺，就退出了书房。。
二四四、探问（）
等暗甲出去后，门口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翠桑出现在了门口，小声说道：“小姐，奴婢有事禀报。”
芮颜挑挑眉，仔细回想了一遍最近让翠桑做的事情，结果回想一遍也没想到，自己最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吩咐她去做的，不过还是直接让她进来了。
翠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开始说道：“小姐，国公爷今日出府会友去了，而且奴婢发现国公爷似乎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容华居。本来我也并没有发现，但是前几日戴勇回来的时候，却让我发现了一点端倪，由于不确定，直到今日确定后才来对小姐说。”
“出门去会友去了……”芮颜挑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出门会友去了，而不是有事出门去办了呢？”
翠桑有条不紊地说道：“因为一个洒扫的婆子无意中听到了老爷与管家的对话，似乎是去见一个刚回到京城的朋友。”
在芮颜听到‘去见一个刚回到京城的朋友时’，她立即就想到了杨文渊。
翠桑见到芮颜在思考也没有打扰，等了一会儿之后继续说道：“小姐，戴勇也才刚回来，可是不知为何，我无意中却听到有人在议论戴勇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虽然奴婢也就只听到那么一次，可是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小姐一声。”
说到这儿，翠桑抬起头打量了芮颜一番，发现小姐正聚精会神地听她说话，她知道自己说这件事说对了，小姐果然有兴趣知道。
因此她继续说道：“而就在戴勇回来的那一日，我们容华居内的众人都很高兴，但是在外边的角落里却有一名国公爷院子里的小厮在探头探脑。原本我也并不知道他是谁，还是后来记住了他的样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的。”
芮颜仔细理了理翠桑说的话，立即就发现了问题，如果说芮学容真的对容华居有了关注。那么他必定也注意到了这段时间戴勇的消失；而且他今日还去见了杨文渊，那么只要他稍稍往深处想一想，很有可能就发现了端倪。
想明白事情的缘由之后，芮颜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大意了，这一次派戴勇跟踪杨文渊，很有可能让芮学容与杨文渊注意到了自己。
不过看着翠桑越发沉稳的模样，芮颜暗暗点了点头，看来她完全适应了深宅大院的生活。还如鱼得水，“你做的很好，以后继续关注国公府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都可以告诉我。”
翠桑很开心，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就脆生生地退出了书房。
自从发生翠柏的事情之后，翠桑更加尊敬芮颜了。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芮颜都能做到如此，她真心体会到了在芮颜手下做事的幸运。
当天傍晚，融安堂就来人让芮颜一起过去用晚膳。
翠柳与暗癸跟在芮颜的身后。一起往这融安堂的方向走去。
翠柳一脸的疑惑，轻声问道：“小姐，老夫人怎么突然无缘无故找你去吃饭啊，怎么想怎么奇怪。”
还不等芮颜说什么，暗癸就在一旁说道：“你即使再怎么奇怪，也不要说出来，免得让别人听去了。”
芮颜则是暗自沉思，如果没有翠桑今日的话，她可能还想不到。可是翠桑提前与她说起了那些事，芮颜隐隐有了猜测。恐怕芮学容是真的怀疑戴勇是跟着杨文渊去了定州吧。也是她失误了，没让戴勇好好的错开时间。
等到了融安堂后，紫玉亲自迎了芮颜入内。
看到芮老夫人坐在上首，芮颜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随后就坐在了芮梦的身边。
芮颜还以为就叫了她一个人，没想到人倒是挺全，就连芮雅都来了。
另一边则是坐了国公府上的少爷们，只不过芮思康还依然卧床不起，就没在这儿出现了。
等芮颜坐定后，那些弟弟妹妹倒是有规矩多了。都对她行了礼。
没过一会儿，芮学容也到了，一家子人一起都落了座。。
“今日十五，因此就叫你们一起吃个饭，我们一家人似乎相聚的时候也不多，倩丫头也已经出阁了，瑶丫头也不在了。以后你们也都会陆陆续续的娶妻出嫁，那时候能相聚的时候就更少了。”芮老夫人开场就说了一番感人的话，人人都有些感怀，除了芮颜低着头一脸嘲讽。
芮老夫人自是没有看到芮颜眼底的嘲讽，她见到几个孙子孙女都面有动容的模样，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就招呼众人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芮颜就坐在芮梦的身旁，几人做到了食不言寝不寐，都自顾自静静地吃着。
一顿饭就在无声无息中进行，期间也只能听到轻轻的几声碗筷撞击声，却是芮雅自己吃饭还有些不熟练发出的声音。
等吃的差不多时，众人也依次放下了筷子。
今日芮老夫人似乎特别有精神，在众人吃完饭后，并没有叫人回去，而是又留了人下来喝茶消食聊聊天。
芮颜端着茶盏，缓缓地喝了一口。她还以为今日可能就是普通的吃一顿饭，没想到还留下来喝茶，想想也知道，可能就在这儿等着她呢。
果不其然，芮学容率先看了看芮颜，问道：“阿颜，上一次你在侯府小住了一段日子，你外祖母的身体可还康健？”
芮颜微微一笑，从容地答道：“外祖母的身体很健康，心情也比之前开朗多了。”只不过她的心里却有些奇怪，芮学容居然突然问起了侯府的情况。
芮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芮颜一眼，心里一阵冷哼。也不知道学容要做什么，今日特意叫了芮颜来吃饭。
芮学容的面上则是一片的慈善，点了点头，道：“老人家身体康健就好。”说着又问了一句；“你舅舅留在府内的时间多不多？有空你也应该多孝敬孝敬你舅舅。”
这句话就让芮颜更奇怪了，芮学容与舅舅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今日怎么反常的既问了外祖母，如今又问了舅舅应贤渡的事情。。
二四五、盯上（）
脑海中又细细回想了一遍所有的事情，芮颜的心中其实隐隐已经知道芮学容起了怀疑，既然怀疑她派人跟踪杨文渊，那么芮学容就一定是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那最坏的打算必定是他与杨文渊之间的事情以及他们身后人的事情，可是如今他却突然问到了侯府。
一个想法瞬间闪过芮颜的脑海，她心里一阵计较，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显。而这些想法也不过发生在一瞬间，随后她依然笑着答道：“舅舅还是比较忙碌的，不过只要有空他也会去外祖母那儿坐坐，阿颜也一直都是敬着舅舅的。”
把事情都想了一遍，芮颜心里有了一个猜想。那就是芮学容怀疑跟踪杨文渊的事情是舅舅吩咐的。
也难怪，谁让戴勇是从博远侯府出来的，因此芮学容才会起了这样的疑心。
芮学容看着一脸温顺，对答如流的芮颜，心里则是一片恼怒。这个女儿与他们国公府不亲近也就算了，可是居然与博远侯府那么亲近。
还眼巴巴地派了一个护卫过来跟着芮颜，只不过那个护卫定还是听命于侯府那边的，可能就连芮颜都是帮着那边的。
想明白后，芮学容也不欲再多问，因此又闲聊了几句，却是没什么实质内容的问话了。
芮老夫人见到自己儿子一脸淡淡的模样，也就让几人回去了。
等那些小辈都退出之后，芮老夫人才不解地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事？要问话的话直接就叫了人来不就是了，哪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来吃顿饭。”
芮学容倒也不是真的想瞒着芮老夫人，只不过如今他自己也只是猜测罢了，因此找了个稍微好点的理由就把这件事情圆了过去，他也就告辞离去了。
芮颜回到容华居后，则坐在书房内好好思考了一番。
戴勇的事到底还是让芮学容与杨文渊注意到了，只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们把这件事想到了舅舅的头上。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让舅舅从这件事中给摘出来。不然的话，可能还真的会连累到舅舅一家。
想好应该怎么做后，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