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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4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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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有人这么上过当。童丽鲜明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两万吧,给你们两万块,我只做一千盒。”童丽后退了一步。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她不能让事情陷入僵局。 
  人是活的,活着的人总应该有些余地。这是她一个月来所得到的最宝贵的经验。 
  他盯她一眼,显出了焦急:“一千盒和一盒的成本能有多大差别,这个你知道。你再涨一点,两万五。我保证一切做得让你满意,说不定你还会赚。” 
  童丽真的想走了:“我已经涨到了两万。”其实她心里连两万也不想给。她的语气变得十分深切,眼睛闪闪发光,同时心里打定主意,绝不能再往后退了。出一盘磁带只是她全部策划中的一小部份,她有好多事要干,只有全方位的成功,人才可以成功,才有可能被社会注意,而不在于一盘盒带上。她抬抬屁股,是不成就告辞的意思。 
  对方的眼睛转了一下,好像一下就懂得了她:“你要全盘策划,就更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好,我是说每一件事。不然还是没有办法引起轰动。那样不如不做,只能是浪费钱,好多人都吃了这亏。”他的话充满善意,难听出真假。 
  他切中了她的要害,她和陈伟就是担心在这一切努力过后,那个希望仍然无法到来。她照样是被淹没着。 
  她愣怔了一下,脑袋里乱了一阵。自然,如果她有钱就会把这一切都做得很好。她突然愤愤地道:“有些事,不在钱多少”她的神色不像是找人合作,而是完全变成了要打架,要和谁评理。 
  一瞬间,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全都摆在了脸上。 
  “噢!”长发人向后仰了一下,缩在椅子上,好像同样对这个世界怀恨着。他们终于找到了共同点。他的声音高了八度:“我们也在策划,我们要打广告,在报上自我介绍,还要向灾区搞一次捐款活动,这是形象。这些都需要钱,你总得让我们赚一些吧,不管多少,我们只取百分之五的利。你以为我们赚你多少?”他的口气变得烦躁起来,是一个被淹没的人的声音,连这个“天大音像公司”也像是被淹没着,从来没有浮出过水面。 
  童丽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假皮子皮包:“你瞧,我们不是在商量嘛。”她不敢再凶下去了。因为她了解被淹没者的神经。她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多日奔走的疲惫。她和他这么纠缠着干吗?她征服不了他。她要征服的是整个世界,然而她却缺乏征服这一切的手段。她什么也没有。陈伟也没有。 
  她想,现在,陈伟也在街上到处瞎跑呢。他们只能到处乱撞。只能碰运气。简直就是盼着天上掉馅饼。 
  她突然又悲哀起来,觉得真是没有意思。其实她不是这种闯荡的人,她完全是强忍着往下支撑着。她的外表和内心常常打架。她不适应这个外表陌生的她,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外表。她太内向了。 
  对方像是叹了一声。照理,这个时候一切都该结束了。她感觉到了。她开始把假皮子皮包挎在肩上。今天对她而言又是一个无用的过程,她经过许多这样的过程。没有意思,她想。 
  他却拿出计算器,在上面按了起来,这是一个同样失败者的动作,不敢大胆地轰她走,而是要找到更具体的依据。人是会用各种方法掩盖自己的。人不一定都有成功的办法,但却都有很多对付失败的办法。她看着他的手指。 
  他的嘴里嘟嘟囔囔:“录音室要租借三天,最少三天,这得六千五百元,制作时还得租用设备,是全套设备,还有人力和物力,还有材料费,还有……”他已经忘了她,进入了一个自我的日程,完全是在对自己说话。 
  童丽感到胸里很闷,周围都突然闷了起来,像是一股潮水涌了上来,她又有了那种被吞没了的感觉。她在椅子上晃动了一下。她站了起来,但她脸上依然拼死保持着自然,她笑了笑,好像是在说,这个账根本不是这个算法,然而她的脸色却在对方的报数里一点点变得灰白了。 
   
  她终于耐不住地向前走了一步:“一共是多少?”她几乎吼了起来,脑子里却是另一组问题。她已经在这个城市里挣扎了七年,如果再没有出头之日,就要永远被这样算来算去。她应该狠一点,不能永远如此了,现在她在策划自己的命运。策划的目的就是要结束这一成不变的算计。她突然失去了控制:“到底是多少?!”她吼了起来,她开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情绪变坏了。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的手还按在计算器上,以至那上面出现了一排又一排同样不停的数字。 
  “好吧,”她像突然从世界的另一个地方转了回来,“再涨你两千,两万两千总行了吧!”她的声音带有一股强大的悲壮。好像这不是在出磁带,而是在下赌,狠狠地赌上一把。 
  长发人呆愣着,回不过神来。 
  “我再加你两千!”她说,使劲地咽着唾沫。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死静,什么都冻结住了。他却像是要诚心掐死她一样,伸长了脖子:“两万五千,两万五千我们会做得很好,我向你保证!这事还可以加入我们的整体策划,在我们的宣传广告上打上你的名字,怎样?要是有可能,我们再加印上你的相片。”他笑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住她,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完全得逞的样子。 
  看来他也不常取胜,他被胜利鼓舞着,脸上一层浅红。 
  童丽被一股无形的浪头击垮了,一种连自己也没料到的虚弱突然占据了她。她真想掐死这个所谓的公司董事。现在,她突然感到他的可恶,油滑。没有胜利过的人反而都是这样,反而常常令人讨厌。她有时也是这样,她常从别人的目光里看出这一点。 
  然而这会儿,在她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完全相反的表情,一种狐媚的笑,从没有过的轻浮放荡使她在骤然间改变了样子。她不知道这种反常的、生疏的做法意味着什么。她心里的压力太大了,她本能被淹没,她必须浮出水面,这样她才会不一样,生活才会不一样,一切才会不一样。 
  直到现在,她才深切地发现——浮出水面的想法,已经像一座大山,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使她在奄奄一息中不自觉地开始向另一个方向靠近。其实她心里一直清楚一个事实,就是如果连这么一个小公司都不肯接纳她的话,那她真是完了。“策划可以帮助一个人重新做人,也可以证明一个人根本不具备成功的实力。策划本身就是一种验证。”她又想起这句关于策划的定义来。 
  她尽量笑着。眼前出现的却是她和陈伟多日来奔走的一串串镜头,那些作曲家,词作家,电视台、电台的导演,记者,模模糊糊地重叠在她的眼前。成功是有可能的,只要大方一点,只要舍得花钱,在这个城市,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这样,事情越来越是这样,她不是没有希望,恰恰相反,她的希望就在眼前,或许她需要再换一个角度…… 
  对方突然发现了什么,紧紧地抓住她,像抓住了一个二万五千块,口气一下生动了许多:“你看,说了半天,我忘了给你倒杯水了。”他站起来,好像她是他的老顾客了。他从纸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他自己也拿了一瓶。 
  这时她皮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本不想看,但他等着,她还是拿了出来,是陈伟打来的,她听了一下,陈伟告诉她一上午跑了两个公司,还是没有进展。这使她的心又收紧了。但另一条消息告诉她,一位报社的朋友答应为她写一篇三千字的专访,是发在《音乐人》杂志上。这是一家权威性专业杂志,圈里人都要看的。这两条消息像一剂强心针,加剧了她的狠劲。 
  她像一只刚打了气的皮球,突然推翻了刚才的说法:“要不这样,就按照你先说的那种,先付你们一万块,如果发行不到五千盒,我赔上两万!”她突然接受了这个对她最不利的条件。 
  她想,人生一世,再不能被自己打败了,她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这在歌坛上已经是个不小的年纪了。她没有时间了,如果再有两年她还是在卡拉OK厅或是酒吧里钻来钻去,那她只能自动地退出歌坛,去寻求另一种生路。也就是说,她这些年来的努力也就到此为止了,一个无所收获的结束。 
  对方却像看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别这样干,还是一次付两万五怎样?” 
  她被逼到死胡同了,现在她完全看了出来,对方宁可失去这个机会,也不想轻易对她让步。他从开始就没想让步。她真的该走了。她的身子确实动了动,她看到长发人也站了起来。可不甘心罢休的心理却再一次阻止了她,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煎熬,感到水深火热。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一下子把事情办成。她好像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反复的失败了,她甚至感到她没有勇气走出这个房间。 
  “我只做三十分钟一集的怎样?”她说,几乎是在乞求了。 
  “现在市场上早没有三十分钟的磁带了!”他又堵住了她。 
  “好。”她下了最大决心说:“我就付两万五千块,但另一半做完再付。”她开始胡说了。 
  他笑了:“可以,但你拿什么做保证呢?这得有可靠的担保人才行。”他的眼睛放射出了金属色的光。他知道,她跑不了啦,他的手指愉快地弹着桌子。她的身子像是随着他的手指在颤动。他不失时机地打开了抽屉,拿出了合同单,示意让她看一下。她走了过去,盯住桌子上的几页合同纸,事实上还从没有一家公司拿出合同单来给她看过,这是第一家。然而她付出的太大了,她要掏出两万五千块。“这个该死的董事!”她在心里骂着。她是想用拖期的办法做了再说的。 
  但他却防着她这一手,让她去找担保人。她是没有退路了。她走到桌子前,不知怎的,竟下意识地摆弄了一下裙子,并对他又狐媚地笑了一下,这回她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干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掌握这种分寸。她不自觉地,终于用上了女人的手段。她已经走到了一个不得已的地步。 
  他盯住她抓住裙子的手,他看到了她的长腿。他赶紧把目光移开,给她翻开第二页合同纸。她更近地靠近了他,腹部擦着他的手臂。 
  这个时候,一种明确的感觉在她的心里上升,只要他肯通融,她可能真会做出点什么来。同时她想,要是早认识这个人就好了,他们要是有什么关系就好了,他要是她旧日的朋友或同学就更好了。 
  是的,她曾经在她过去的旧情人中寻找过这种人,但没有一个人是与她现在的行当沾边的,一个也没有。 
  他眨着眼睛,大胆地盯着她,像是一种等待。他的手碰了一下她的腰,她感觉到了,却没有表示,最少是没有躲闪。他又摸了一下她的臀部,然后抱住了她。她的脸上涨得通红,血液像是骤然止住了一样。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的手大胆地伸进了她的裙子,这一次她扭了一下身子,摆脱了他,但她依然站在他的跟前,合同书滑到了桌子下面。 
  “怎样?就一次,现在。”他冲着墙角上的沙发示意了一下:“两万,可以签约,我们一分钱都不赚。” 
  她感到呼吸困难,全身都有一种压迫感。 
  “一万八千,我们赔一些。”他又说,声音低低的。这是市场上再没有的价钱了,她感到轻飘飘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的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这一次搂得很实在,是要向沙发那里挪动。她突然惊醒了一般推开他。她听到自己的心里狂跳如鼓。 
  “一万七也行。”他又落下一千。 
  这时,铁门上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们都愣了一下,她如梦方醒般地挣脱了他,跳得老远。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我打发一下。”他没有发现她的变化,他皱着眉头去开门了。 
  门上伸进一个脑袋。 
  她惊在那里。 
  “今天不办公。”长发人说,就要关上房门了。 
  “陈伟。”童丽惊叫了一声。那个脑袋竟是陈伟。 
  “怎样?”陈伟的脸上流露出希望,嘴巴张得大大的。 
  长发人怔住了:“你们认识?”他看着她。 
  童丽再也没有回头地走了出去。 
  “明天,明天再来……”长发人在她身后不甘心地说。 
  外面是白花花的太阳,热浪迎面扑来:“我看有进展。”陈伟高兴地说,他感觉到了希望。 
  童丽的脸上却一下子冒出了汗水,像是刚刚死过了一回:“陈伟,咱们再等等,我想重新策划一下。” 
  陈伟立住,他的一张脸正隐没在树杆的暗影里。他不明白童丽说的“重新策划”是什么意思。“还怎么策划?”他瞪着眼睛。 
  “你说咱们这一天到晚是为了什么?”童丽说,有什么东西突然像潮水一样在她的身上退去了。她突然感到一阵厌倦,她开始站在人生的岸边,站在普通人的一边。她在想另一个问题,她这么活着是不是非常的神经?她突然想过一种平静的,人人都有的生活——最普通的那种生活。 
  “我想重新策划,策划另一种活法。”她看着街上那些普普通通的人。 
  陈伟还站在树阴里,他的脸上一片迷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星竹,男,原名郭建华,1954年生于北京,发表文学作品500万字。先后获文学奖四十余次。作品被译为英、法、日等多种文字。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协理事,北京作协合同作家。 


行舟
储福金 
  一股热热的白汽浮起来,白汽里隐着青青的菜色。周方秋伸手翻动一下锅里的菜,意识到这一习惯的动作时,他的视觉中青菜发着油亮,他的听觉中响着旋转的排油烟机声。声音和色彩在他的感觉中,虚虚浮浮的,如隔着一层。同时吸进鼻中的菜香之气,嗅觉也是虚虚浮浮的。周方秋想着自己刚才的一个念头,那个念头被疏隔了,要想一会才想起来。他是想着了孩子立青的一句话。立青在隔壁房间里,他在干什么呢?周方秋想到了孩子房间里新买的一只电子钟,念头浮到了卖电子钟的女营业员身上,女营业员拿出钟来让妻子挑选,那神态似乎像是在施舍。女营业员身后亮着一盏灯,在玻璃柜中有点晃眼。一时间,他对着弯腰在看物品的妻子,和柜中许多闪着光亮的钟,油然生出一种浮世感。念头浮开去,浮到哪儿了,如何又浮到眼前的,已经记不清了。他又习惯地翻一下菜,他该拿碗把菜铲起来了,妻子总会对着菜碗皱着眉说:每次叫你别把菜烧烂的,叶绿素都破坏了,吃了还容易生癌呢! 
  妻子打电话来,说她不回来吃晚饭了。她电话里的声音总带着忙的气息。她在一个机关里做事。周方秋永远也弄不懂她做的事有什么意义。她总是出差,总是在饭桌上说着她的事,很起劲地抱怨着忙。周方秋只是看着她的脸,看到她的嘴动着,一些熟悉的名词和名字进入他的听觉,在他的一个个念头之上浮动着,落不到内心中去。她有时一笑,他也就跟着笑一笑。 
  儿子坐在桌前。周方秋把一碗碗饭菜端到桌上去。儿子坐得直直的,热汽浮着他的脸。周方秋看着儿子的模样,感觉到陌生和心疼,刚才他在房间里的做什么呢?他现在坐着想着什么呢?周方秋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把手放下来,抚一下儿子的头。儿子细长的个头,眼看着就要比他还高了。周方秋无法想象比自己还高的儿子,他将用什么方式来对他说话呢?儿子的脸瘦削细长,有点苍白,带着几点青春痘,在他的面前似乎越来越沉默。 
  儿子在外语学校读书,吃住都在那里,每个星期天在家。儿子小学毕业就进了那所城郊的学校,回来便显着被遗弃了似的,不声不响的。周方秋有时看着儿子带点佝偻的背,会生出一种疏隔的感觉。和小时候的儿子嬉闹的情景,仿佛离得远了,浮着了,隔着了,显得不真切了。他无端地记得儿子小的时候,他端详着儿子的嫩脸,想找出一点和自己相近的模样。看久了,恍惚会生出儿子不是自己的的念头,念头如光中之尘,浮到心中来。过去这个念头生出来时,他便会使劲地压抑下去,现在他任由那念头如舟在水中浮动着。 
  “学校里……还……那个……?” 
  儿子立青抬了一下眼:“什么?” 
  “还好吧?” 
  “就那样。”儿子低头去喝汤。汤没声息地喝下去。妻子在儿子小的时候就规范他,不要像周方秋一样喝汤出声。儿子犯犟有时会故意喝得很响。现在儿子已习惯静静地喝汤。周方秋低头喝场,也静静地。汤从嘴里流进去,在舌上流动。 
  周方秋寻着话想要和儿子说什么,许多话都仿佛问过了。他想到了一句,听说他们学校有一些人要去法国参加奥林匹克数学比赛。他是从报纸上看到这一条消息的。他想问的念头浮起的时候,儿子的身子动了,站起来,把碗端到水龙头上洗。周方秋耳中是一片水流声,把他想问的话冲走了。儿子过去在家总是把碗一推说,我吃饱了,现在知道把自己的碗洗了,这自然是学校里养成的习惯。 
  晚饭后,周方秋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看每天的新闻也是他的一种习惯。儿子在房间里打电话。儿子在厅里的话,总会拿着遥控器,不住地换台,电视屏幕一闪一闪的。儿子在电话中突然笑起来。儿子的笑是干干的,这笑声熟悉而陌生,他弄不清像哪一个熟人,也许只是儿子所有的。眼前的新闻节目也仿佛熟悉而陌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过了。 
  儿子对电话说的有一句外语,是周方秋懂得的,那是I love you。这句洋话从儿子嘴里说出来,给周方秋的感觉是惊奇而不适应,同时他感觉到儿子说这句话时的平静,仿佛在说着一句习惯的经常流动在口中的话。儿子放了话筒,出房间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周方秋就将游戏机放在茶几上,插上一盘新卡。这卡是他前两天买的,一直没有试一下。周方秋接了线插完卡,回头去看儿子。儿子起身走近来,抚着沙发背,但没有坐下来,他的个子显得细长。 
  游戏机是儿子最喜欢玩的,而妻子则是防着他玩,一旦看到,便会说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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