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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芳并非当真不在意那三十万，而是她对股票认购证也很看好。既然儿子想要多买，那就买好了，全国第一次大规模试点，结局总不会太难看的。
言雨涵是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做通了母亲的工作，他兴奋之下，在叶芳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谢谢妈！”
叶芳点了点言雨涵的额头，没好气的道：“你这孩子……”
第二十五章（）
叶芳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在看到言雨涵兴奋的表情时消失无踪。
反正钱是小涵赚来的，大不了就当没赚这笔钱好了。
再说，现在自己工作稳定，工资和奖金也不少，养活小洁和小涵足够了。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情况，不是还有客厅里摆着的这么多古玩嘛，就算它们没有元青花值钱，也总能派上些用场的。
想通了的叶芳，低下头继续给儿子打起毛衣。言雨涵则激动的跑去给秦昊打电话，报告做通老妈工作的好消息。
得到了叶芳的同意，接下来就等着股票认购证发行之日到来了。
叶芳一月十三号轮休，所以几个人定好了十三号去工商银行购买认购证。
如今人们对股票认购证毫无了解，所以购买的人非常稀少。
为了提高成交率，不仅银行出台政策，将股票认购证的销量同员工的提成挂钩，甚至还有证券公司的人主动上门搞推销的。可见认购证从发售开始，就十分的不景气。
十三号上午，叶芳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工商银行。这时候办理业务的人并不太多，叶芳直接到一处窗口询问购买股票认购证的事情。
里面的女柜员一听有人要买股票证，立刻热情起来。这可是和她的奖金挂钩的，每一张她都能得到三毛钱的提成呢。
只是这几天买证的人寥寥无几，害的她对这份奖金的期待也慢慢消失了。
不过多挣一块是一块，抱着这样的态度，女柜员拿出几本崭新的股票认购证，笑着说道：“大姐，现在认购证的售价是每张30元，这一本共有100张，不知道您需要多少？”
没来的时候，叶芳已经将三十万人民币都装在了身上的包里。本来已经想好了全都换成认购证，可这会儿一听每张三十块，她的心里头又有些发紧。
现如今三十万可以买一处很好的公寓楼了，换成认购证却只有区区一百本，还是抽签选号，不知道能中多少张。关键时刻，叶芳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厉害。
摸了摸狂跳的心脏，叶芳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当年她何曾在意过一万块钱和一块钱的区别？只是这几年过下来，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不就是三十万嘛，自己儿子这么小就能弄来这么多钱，以后肯定也不会是缺钱的主儿，自己这么紧张做什么？
想到这儿，叶芳立刻豪气丛生，“给我来一百本。”
“多少？”女柜员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将一百张听成了一百本。
叶芳又重重说了一遍，“我说给我来一百本。”
女柜员惊呼的声音将银行的经理引了过来。
“小张，怎么了？”
女柜员哆嗦了一下，方才开口，“这位大姐要买一百本认购证。”
第二十六章（）
倒不是女柜员心理素质太差，实在是这会儿她的工资方才一百出头，如果这位顾客当真能买一百本认购证的话，那她光是奖金就能拿三千块钱，足足顶的上她两年的收入了。
经理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感慨小张的好运气。这么一个大客户，怎么就让她摊上了？
不过心里面虽然微微有些嫉妒，但是经理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在看到叶芳拿钱出来的瞬间，便吩咐人拿一百本认购证过来。
这几天只有零星的几十张卖出去，柜台这边根本凑不够一百本。
等到叶芳将整整三十沓百元大钞放到柜台上时，一时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人们看叶芳的眼神，就彷如后世看到了亿万富翁。甚至犹有过之。
“这里是三十万，您点一下。”
女柜员一阵恍惚，好半天都没醒过神来。还是银行经理看不下去，推了她一下，她方才开始清点钞票。
这么多的钱啊，作为银行柜员她也不是没见过，可是一个女人瞬间拿出这么一笔巨款，给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等到清点完毕，叶芳又提出这些股票证不记名的要求。
银行经理对此倒是门清，很多人买这个就是为了倒卖，记名确实很不方便。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位大客户，自然是对方有什么要求，他们都尽力满足了。
叶芳很迅速地将一百本认购里，她实在是受不了周围人望着她的眼神。
一旁站着的言雨涵和秦昊见状，长长松了口气。
看着这么多股票证到手，便好像看着数以亿计的财富啊！
捞钱的第一步，成功。
等到叶芳将认购证装好，秦昊方才将自己的三万块私房钱递了过来，“阿姨，你也帮我买十本不记名的股票证吧。我年纪太小，没有身份证，不能买。”
女柜员没想到今天的惊喜和惊吓来的这么猛烈。她还没从卖出一百本股票证的欣喜中出来，就看到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买竟然也是十本。
当这孩子拿出三沓百元钞票的时候，女柜员小张只觉得自己熟悉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不是说万元户都很少吗？怎么连个孩子都能拿出好几万了？
当然心里迷惑归迷惑，有了叶芳一百本认购证在前，小张再卖这十本时，已经表现的很淡定了。
半个多小时后，叶芳带着两个孩子走出了银行大门。来的时候拿的是三十三万的巨款，走的时候却只有背包里的一百一十本股票认购证。
言雨涵望着老妈仍有些发怔的脸庞，笑了笑说道，“妈，买都买了，您就不要纠结了。反正能不能赚钱，过几天就知道了。”
叶芳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儿没想明白，这会儿言雨涵一打岔，她的思绪又乱了。
多思无益，叶芳摸了摸言雨涵的头发，“好好好，妈妈不想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难得今天休息，叶芳想给几个孩子好好做顿饭菜。
“妈，今天咱们出去吃吧，小区门口那个川菜馆，每天人都很多，味道肯定不错。”言雨涵喜欢吃辣，对川菜湘菜都很中意。
今天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也不差吃饭的几十块，叶芳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第二十七章（）
到绘画班接上已经放假了的言雨洁，一大三小在川菜馆里大快朵颐一番。
直到晚上休息时，叶芳方才想清楚自己白天的疑虑。钱都用来买股票证了，那中签的股票要用什么来买？
听到叶芳这个问题，言雨涵无比淡定的挥挥手，表示实在不行，就卖一部分股票证出去。
那无所谓的表情，看得叶芳恨不得敲他一顿。
既然都打算钱不够了就卖股票证凑钱，那干嘛当时不直接少买一些呢？
叶芳的这个念头也就这会儿想了想而已，在接下来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她无比庆幸当时将所有钱都买成了股票证。
一九九二年春节前夕，股票认购证的发售不温不火的结束了。
这次认购证的销售，其实并不被人看好，所以购买的人并不算多。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给广大人民开的玩笑，就在股票证售完的第二天，有一位老人在深圳发表了重要讲话，而当天，上海的股票证就翻了倍。
叶芳在公司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这回就算不买股票，单单抛售掉认购证，也能多赚一倍的钱了。
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叶芳回家时很难得的多买了几个肉菜。
言雨涵被老妈喊回家吃饭，自然不会忘记将秦昊打包上。
两人进门看到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时，都啧啧称奇。因为平日里叶芳是很节俭的一个人，四个人吃饭，一般就是两荤两素，再加一个蛋汤，绝对不会浪费。
今天满桌子不下十个菜肴，还有红烧鱼，小鸡炖蘑菇，香辣虾这几个平时不常吃的菜。
言雨涵好奇的问道：“妈，几天有客人吗？”
叶芳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今天听到个好消息，我做这么多菜，是为了庆祝一下。”
言雨涵和秦昊早就知道股票证翻倍的消息，只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将来股票证上涨的幅度，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
不过两个人虽然知道未来的趋势，但这时候却不能表现的太平淡，当下两人的演技一个赛一个的出色。
眨眨眼睛，故作疑惑的询问：什么好消息？
叶芳将碗筷摆好，这才说道：“听说老人家南巡时说看好股市，消息传过来，股票证登时就涨了，这会儿都翻了倍。急的我们公司好多人干瞪眼，还有人去证券大厅高价收购股票证呢。”
“原来是这样，老妈，咱们这下发财了！”言雨涵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看得秦昊险些笑出声。
“小涵，咱们的资金不是不够吗？要不要卖一些股票证套现？”吃过饭，叶芳端出一盘水果，轻声问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叶芳习惯了做决定之前，问一问儿子的意见。
言雨涵刚刚塞到嘴里一颗草莓，听了老妈的话，差点直接吞了下去。好大工夫后，方才喘过气来。
“妈，咱们先看看形势好不好？别这么快做决定嘛。”
秦昊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阿姨，我看股票证还有的涨，还是再等等吧。”
叶芳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两个孩子都这么说，她也就不坚持了。股票证是在言雨涵的建议下买来的，至少就目前来看，自己儿子的选择还是很正确的。
第二十八章（）
时间一点点流逝，因为压着大笔资金，所以叶芳对股票证的关注度也格外的高。
在春节假期结束后不久，她就发现，证券公司周围的很多地方都开始有人高价收购股票认购证，有人给出的价钱能高好几倍。
等到二月底，更不得了，百张连号的认购证，从购买时的三千元，狂飙到两万块左右，叶芳只觉得心肝儿都在颤抖，将近十倍的利润，这才几十天的时间？
知道了自家购买的认购证如此值钱，叶芳的心也定下来了。物以稀为贵，市面上的股票证就这么多，很多还是人家不准备卖的，等到股票发行前，恐怕还能涨不少钱。
叶芳现在除了上班时间外，就是到各处收股票证的地方打探行情。
本来她想着等股票证涨得差不多就将手里的东西卖一部分，谁知这一天竟然碰到了熟人。
“总经理？”
叶芳看着自己公司的大老板，出现在这种地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老板是来收股票证的？
还真让叶芳猜对了，刘轩来这里就是为了收购股票证。
对中国的股市，刘轩开始并不看好。因此在股票证发行时，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等到过完春节，发现这次的股票大有可图时，早就晚了。
不过刘轩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带着保镖每天转悠在证券大厅附近，只要有人愿意卖出，他都高价收购。
只是聪明的人不少，看到商机的更多，他辛苦了十来天，收上来的股票证还不到三千张，大部分还是不连号的。等到股票发行时，真正能中多少，他还真不敢保证。
眼看着股票发行日越来越近，刘轩只觉得心头冒火，自己竟然会看走眼，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正当他再一次收购失败，准备离开时，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个熟悉的声音。
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叶芳俏丽的身影。
对叶芳这位助理，刘轩是百分之百的满意。对方刚开始工作时还略微有些青涩，但是稍稍历练几天后，便将手头的工作捋顺了。
能力强，性格好，智商和情商都非常高，简直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人才。
还有叶助理的儿子，那也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就能收来元青花，不管是运气也好实力也罢，都让人打从心眼里喜欢。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刘轩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叶助理，你也在这里？是来收购股票证的吗？”
刘轩的嗓子略带了点暗哑，实在是这几天为了买证和太多人交涉过了。
叶芳摇摇头，“我是过来看看行情的。”
这话一出，刘轩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叶助理手里有证？”
叶芳点点头。
刘轩心头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芳手里有证还到这地方来，肯定是打算卖的。
“叶助理是要看准行情，将证卖掉？”
叶芳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个动作直接将刘轩弄糊涂了。她究竟是要卖啊还是不卖啊？
第二十九章（）
叶芳第一次看到自家老板脸上露出这般纠结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笑出来。狠狠咬了咬嘴唇，忍住了溢到嘴边的笑意。
要是真的不小心笑出来，以老板的小心眼，怕是要在以后的工作中给她小鞋穿了。
轻咳了一声，叶芳说道：“总经理，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要不然咱们出去聊？”
刘轩闻言，笑了笑，“也好，不如一起去吃个便饭，工作这么久了，我还没请叶助理吃过饭呢。”
叶芳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邀请。中国人办事儿谈生意，还真是在饭桌上达成的比较多。
坐上刘轩开过来的轿车，很快便到了一处气氛优雅的西餐厅。
两人点了两份牛排，要了一瓶红葡萄酒，边吃边聊了起来。
“叶助理手里有多少认购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都买下来。”因为和叶芳比较熟悉，因此刘轩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芳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笑吟吟的说道，“我手里的认购证不少，百张连号，而且都是无记名的白板。”
在购买股票证时，叶芳便没有填写个人资料，这种“白板”股票证，可以随便过手。
反正卖给谁也是卖，卖给自己老板，还能多一份安全保证呢。
股票证如今太过值钱，叶芳不得不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
刘轩听到叶芳的描述，立时眼前一亮，连号的白板？这不就是他这几天一直想收而从没有收到的吗？
没想到自己这助理眼光这么准，竟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入手了不少股票证。
想了想如今白板炒到的价钱，刘轩心里清楚，这东西有价无市，钱出少了，叶芳肯定不会卖。
对方话都说得这么明确了，无论连号，还是白板，都是很多人想买而买不到的。他必须得给出一个对方拒绝不了的价钱。
“叶助理，我对你手里的股票证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每本出十万元，收你手里的股票认购证。”
刘轩给出的价钱，比如今市场上高了百分之二十不止。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现在不买，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花大价钱买了认购证，以后才能在股市里大展身手不是？
每本十万，叶芳手里有一百本，都卖了就是一千万，三十多倍的利润啊。
叶芳异常心动，不过想到家里的两个小娃娃，叶芳又微微有些犹豫。
不知道这个价钱小涵和秦昊是不是满意呢？
按照刘轩的意思，恨不得直接交易了，省的夜长梦多。叶芳却表示两人明天在公司附近的银行里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轩没办法只能确定道：“叶助理，你手里有多少本股票证？我好准备款项。”
叶芳其实恨不得将股票证全都卖出去，这么高的利润，就是股市里也不一定会有。
只是想想家里的宝贝儿子肯定不会同意的，她便砍去了一半，说道：“我手里有五十本。”
刘轩脸上的神色异常精彩，他原以为叶芳有个三五本白板股票证就不少了，哪想到人家竟然买了五十本。就是按照开始发行时每本三千元的价钱，这五十本也得十五万。
真没想到叶芳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花如此巨款购买股票证。
不过想想自己，刘轩又苦笑出来。
叶芳十五万买的股票证，自己可是要出五百万才买的下来。就算自己在商场上纵横历练了这么多年，也很少能获得这么高的利润。叶助理当真不可小觑。
第三十章（）
叶芳虽说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但心里却微微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小涵会不会同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言雨涵在家的话语权越来越重，就连叶芳也在无形中，对儿子愈发的言听计从。
当言雨涵听说自己老妈今天答应将一半股票证卖给老板刘轩时，虽然觉得没有实现利益的最大化，但他还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等到股票发行的前一天再卖证，肯定能卖到五十倍，甚至更高的价钱，但是安全性却没有保证。
自家在上海没有根基，秦昊年纪太小，不管用。这时候将股票证卖给刘轩也没什么不好。钱，少挣几个没什么，人安全才最重要。
望着老妈期待的眼神，言雨涵像个普通孩子一样，抱住叶芳，“妈，你真厉害！”
叶芳松了口气，看来卖给老板的决定，儿子也是同意的。
“妈，明天将咱们的股票证给刘叔叔四十七本，剩下的则拿秦昊的好了。他也想进股市里转悠一圈，可惜没有本钱，有刘叔叔出高价买股票认购证，正好帮秦昊弄些现金出来。”
叶芳对儿子大包大揽的行为有些不悦，就是他和秦昊感情再好，也不能帮人家做这样的决定啊！
便略有些严肃的说道：“你还是先打电话问一问秦昊，说不定他不想卖证呢？”
言雨涵一看老妈脸上晴转多云，立刻顺着她的口气道：“好，我一会儿就去问他。”
秦昊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激动的立马来到了叶芳的公寓。
他和言雨涵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将手里的股票证高价卖出去。虽说现在股票认购证有价无市，但真正能出钱消化的了这么多认购证的人，还真是不多。
刘轩这突然间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