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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晋错愕，“没有契约文书，应该过不了户。”
“旁人去不行，可卓一澜亲自去了。”萧轼没有料到卓一澜可以歪曲事实，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
简直不怕天下人耻笑！
换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可卓一澜就是做了！
还拿着陛下和他当初在大殿上说的话做借口。
萧轼本是站在道德这一边，可让卓一澜这么搅和了一下，他的布局还没有展开，便已经输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
萧轼恨得直咬牙。
林子晋皱眉，“王爷，那小鞍山……”
“算了，契约文书他们拿着就拿着。”萧轼心头滴血，可又能如何？
林子晋提议，“您要不去找陛下说一说。有点俗话是怎么讲的，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呵呵。”
萧轼笑得很讽刺，“是么？”
人家哭起来有奶喝，也是遇到亲娘！
可他这个是亲爹么？不是！
元帝不会帮他。
现在的他，就像是元帝放在萧国的一块磨刀石。
一次一次地磨着，将卓一澜这把刀，磨得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出彩。相对，他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去。。。
最终就会完成使命一样，黯然退场。
这么多年了，萧轼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管他如何优秀，都是枉然。
磨刀石就是磨刀石……
恰在此时，有一只信鸽突然飞来，落到了窗栏上。
林子晋见了，他率先起来将信鸽上的密函取出，交给萧轼。
萧轼打开一看，猛地惊起。
林子晋问：“王爷，发生了什么？”
“蓝牧带人去查小鞍山了。”萧轼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林子晋想到现在是白天，倒不是很担忧，“那可有查出什么？”
“大白天的，他能查出什么？”
萧轼漠然地将手中的密函烧掉。
正如萧轼所料。
蓝牧这一趟，带去了近百人，几乎将小鞍山踏遍了，并没有找出异样。正如外界所闻的一样，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头，就是石头比较多一点而已。
蓝牧自己亲自在小鞍山上转悠了一遍。
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只好回去卓府复命。
卓一澜陷入了沉思，“真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蓝牧摇头。
卓一澜疑惑，小鞍山没有秘密？
楚兰歌提醒，“那附近的山呢？”
“这个……没去查过。”蓝牧当时一心查看小鞍山，倒是忽略了相邻的山头。
蓝牧刚想说，他带人再去查。
卓一澜却出声，“那几座山不必查了，我早派人查过几遍。”
整个萧国的山头，卓一澜就没有几座没查过。
唯一没动小鞍山，是因为她的墓在那里。
如今蓝牧过去了一趟，也算是查过一遍。
其实卓一澜不知道，就算是小鞍山，他派去的下属也暗中去查过一次，跟蓝牧一样都没有收获而已。
楚兰歌总觉得不对。
端王真会在意她吗？天天去她的墓前哭？
好吧，别恶心人了，反正她是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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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釜底抽薪5（）
楚兰歌沉吟道：“既然去调查不出什么，便派些人去小鞍山守着。”
“以什么名目？”卓一澜问着。
楚兰歌笑道：“这名目随便找个就成。”
卓一澜是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立马让管家安排，派了一队护卫去小鞍山守墓，以张简的名头派去的，尤其是张简继承了楚家，又是小鞍山的主人，名正言顺。
守墓……
那被派去的人是一脸蒙逼。
楚将军已经死去三年了，还需要守墓么？
不过，他们家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一群人麻利地收拾东西出城。
府里一队护卫，有十个人。
离开卓府还是很显眼。。。
所以，消息很快又传去了端王府。
萧轼谋算多年，岂容失败？
然而此刻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暂时看谁能忍了。
林子晋忧心，“王爷，这样对我们很不利。”
萧轼道：“他此举是在试探本王，我们暂时不能先乱了阵脚，反倒让他找出了小鞍山的秘密。”
不是很不利，是非常不利！
卓一澜这一招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越不能乱。
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萧轼看透了卓一澜，一定是对小鞍山有所怀疑，偏又查不出原因，才会这样做。若是他们这一边先乱，反而容易露出破绽，暴露了秘密。
届时才是他们真正的末路。
此时的萧轼完全没有想到，是他曾经杀死的兰歌所决定的。
“守墓，是可以守很久。”林子晋最担忧这一点。
萧轼意有所指地问道：“里面储备粮有多久？”
“两个月。”林子晋回答。
“还好。我们有两个月来想办法。”萧轼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张简已经拿到了小鞍山的所有权，卓一澜反而不会再过多关注小鞍山。因为最近他的事情也不少，有军队一批新的兵器要盯着，还有明家的事。”
“明家？”林子晋想了一想才知道端王是说明家派人截杀张简的事，“明礼真是白瞎了京城四大公子的名头，骨子里不过是一个恃才傲物又善妒的蠢货。”
张简是四公子之首，不论学识和人品，都是出类拔萃，个中翘楚。
明礼真年岁跟张简相仿，初初出名的几年还好，后来虚荣心膨胀了，还越发看不惯四公子之首的张简。
自以为此次张简犯到了明家，林子晋只是让人去挑唆几句，明礼真便私下派人截杀张简了，可惜又失败了。
最近明礼真在解语楼包了一个头牌姑娘，正是如胶如漆蜜里调油的时期，挑唆几句很简单。
林子晋又凝眉说道：“张简以雷霆手段扫了一百三十余名贪官，我们事先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是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我们的眼线无能？”
“……”萧轼沉默。
不是没有收到消息说卓一澜派人出去。
恰恰相反，那段时间经常听到，因为卓一澜派人全国各地搜查金矿。
所以，是萧轼忽略了，没有留意。
第517章 釜底抽薪6（）
萧轼道：“此事本王让人调查过了，他们派出去的人事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到了目的地呆着，再等到约定的时间，主事的那人才会告知大家。”
主事的那人，必定是卓一澜信任的人。
萧轼又道：“卓一澜这么做的重点，不是扫贪。是为了抄家得来的钱财。当时国库空虚，元帝让他弄银子。”
他没有料到，短短的半年而已。
国库的问题便解决了，甚至还有了盈余。
林子晋想到这个问题了，不由想到当时南宫家依附卓一澜，可把他气死了。他有意去接近南宫乾，为的就是南宫家，想让南宫家依附端王府，成为端王的钱袋子。
本来这件事十拿九稳，偏偏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让他的计较夭折了。
他本来还在想等南宫家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来。
岂料，让那个秦小姑娘坏事了。
一个心肠有点黑，不不，是很黑的小姑娘，都不知道是咋长大的。
林子晋闪海中闪过前不久差点被一个猥琐的男人摸了，心底免不得又恶寒了一把。
萧轼道：“我们不能让卓一澜闲下来。”
“是呀，这人只要一闲，就会想着找我们的麻烦。”林子晋其实也烦透了卓一澜。那个疯子行事，越来越没有毫无章法了，让他们防不胜防。先前他们以为卓一澜正忙碌着明家的事，理应不会关注张简交接的小事，谁知道他不但关注了，还让他们吃了一个暗亏，接着又派人去小鞍山守墓，搞出这么恶心人的一出。
萧轼忽然说道：“将牢里的宋谨先解决了。”
“王爷这是——”林子晋吃了一惊。
之前王爷都不动宋谨先，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萧轼道：“他出卖我们了，留久了终究会是一个祸害。”
宋谨先知道朝中很多人的秘密，虽然他很想拿到手，可是宋谨先同样知晓他的秘密，最重要是他可能将自己私下有兵器作坊的事情说了出去。
萧轼将猜测说了出来。
林子晋懊悔，“当初就不该去救他们。”
“是啊，不该。”萧轼一样后悔。
若不去救人，说不定不会损失自己一名得力手下。
齐家人也不会见到他，便避如毒蝎。
另外卓府。
张简得知派人去守墓的事，哑然失笑，“我觉得你们在恶心端王的事上，特别有天赋。”
楚兰歌：“……”
卓一澜：“……”
这是赞美么？
一点没有被赞美的感觉！
卓一澜接话，“论到恶心人的能耐，端王才是天下第一。”
反正他经常被端王恶心到。
尤其是端王一副对兰歌情深的样子，让卓一澜心情没好过。
楚兰歌眯眸附和道：“那人确实恶心。”
张简无语。
两个人居然像是幼稚的小孩，这么凭好恶看人。
张简道：“端王可曾经是整个京城大多数人眼中的神仙人物。”
至于为什么要说曾经，自然是仙气被人败坏得差不多。。。
接着张简又感慨，“论能力，我张简都不如他。”
第518章 釜底抽薪7（）
“呵呵。”卓一澜突然诡秘笑了笑。
楚兰歌知道他得瑟了，尾巴估计又要翘起来。
卓一澜高冷似地说道：“你不如端王，可端王却不如我——”
那个眼神儿，就好似说，你连端王都自认比不上，更是不如我了！
张简心下好笑又好气。
他刚才是比喻，比喻罢了，懂不懂？
真是捕到机会就想将他往下踩，这样的脑子应该不会想到伪造欠条来坑他。所以这一次张简算是彻底将欠条会不会是伪造的想法抛弃了，很久很久以后，都没有想到。
不过，张简还意会到了一点。
是卓一澜不喜欢听人赞美端王。
楚兰歌淡淡地看了张简一眼，“张先生，一些人有能力，不用到正道上的话，便可能会是祸害。”
“确实，端王就是个祸害。”张简坐姿正了正，还有可能是一个杀害兰歌的凶手。此事他一定会追查下去，一定要找出她死亡的真相，不然他真的会死不瞑目。
此时管家过来了。
管家恭敬道：“殿下，齐家大公子求见。”
“这么快？三日之约可没到。”卓一澜桃花眼微微一挑。
接着卓一澜去见齐景。
仅剩下楚兰歌和张简两人坐在亭子里。
“这个不错，你吃点。不吃摆着也是浪费。”张简将面前装着糕点的碟子，往楚兰歌面前推了推，自己先跟着拿起了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慢慢吃着，“绿豆酥，好多年没吃了。”
在楚兰歌伸手拿起一块的时候。
张简又说道：“兰歌最爱吃了。”
“……”楚兰歌手一颤，差点没拿稳。
她抬头望向他，发现他没看自己，纯粹是一时感慨般。
楚兰歌这才松了口气，拿起一块吃着。
张简又笑着问：“阿楚，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想知道什么？”楚兰歌神情坦荡。
张简微笑，“是你和三殿下认识了多久？”
“这个——”
要怎么回答？
说是从山上出来，再跟卓一澜认识，显然是不能。
这个说词只能敷衍不熟的人。
于是楚兰歌犹豫了一下才道：“很久了。”
张简讶然，“不是今年游历到京城，偶然遇到三殿下？”
“呵呵。”楚兰歌好笑。
张简这么精明的人，居然还没有看出她是个女子。
他居然问的是她很早前对外说的托词？
楚兰歌索性不告诉他，只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的身份来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咱们一同追随三殿下左右，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总要互相了解一下。”张简说得很随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换个时间地点，说不定就告诉你了。”楚兰歌端起了那碟绿豆酥，接着又笑道，“我不告诉你，是怕你羞愧。”
张简隐藏感觉到了不妙。
可是，楚兰歌丢下了那一句后，人就走了。
什么意思？
此时张简还没想通，另一边卓一澜已经和齐景聊完回来。。。
卓一澜回来没有看到兰歌，“阿楚呢？”
“刚走了。”张简指一指楚兰歌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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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张简手段1（）
卓一澜没去追，倒是坐了下来，“齐景查出来了，下令的人是明礼真。”
“他怎么查？”张简问。
“方法很简单。”卓一澜说，“齐景请明礼真一起喝酒。灌醉了再问，什么话都说了。”
怎么个问法，卓一澜没有细问，这是齐景的能力。
但是其中的细节，都一一列了出来。
卓一澜已经让人去求证了。
是不是事实，明日即能知晓。
张简赞道：“齐景办事能力不错。”
“还行，跟你齐名而已。”卓一澜理了理衣袖，那矜持又骄傲的样子，莫名让人牙痒痒。
张简想到先前他踩自己的幼稚样，心里又犯愁。
辅佐这样的家伙，到底走了几辈子的霉？
卓一澜又说：“明礼真派人去截杀你，没有跟他父亲商量。”
张简有些不信，“这么大的事，他敢自己擅自作主？”
“这便与你个人有关了。”卓一澜故意歪曲事实，“就是你不安份，老喜欢到外面卖弄几首诗词，然后得个什么才名，再弄出个四大公子之首。这不是摆明招人妒忌吗？你占着四公子之首的位置，人家不爽你很久了，难得有机会弄死你，自然不能错过了。我说你就该好好地蹲到角落里，开个小书塾过日子多好啊。”
张简半开玩笑道：“那我去重新开小书塾，好不好？”
“行，去吧。”卓一澜双目亮起。
张简心下了然。
这厮个真巴不得他滚远点。
可是，他越不待见自己，张简才会觉得日子有意思，淡定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以为我说真的吗？……我是逗你玩的。”
“呵呵。”
卓一澜跟着扬眉，“我也是逗你玩的。”
尴尬了，这一下。
两个人同时撇开视线，懒得看对方。
好半晌，张简才问：“那些事你有何打算？”
“你的仇，你说了算。”卓一澜将主导权给张简。
张简神色一肃，“我做主？”
“你不想自己报复？”卓一澜反问。
张简道：“我怕自己做得过了，会给你添麻烦。”
“无碍，你尽管放手去做。”卓一澜直接说着。
张简这才正视卓一澜，“我要直接将明礼真弄死。”
平平淡淡的语句，却透出森森的杀意。
他以为卓一澜会阻止，毕竟明家是皇后的娘家人，认真扯起来跟卓一澜还是亲戚。
岂料卓一澜毫无意外地说道：“行，那就弄死吧。”
弄死吧？
说得这么随意，真的好么？
张简又问：“你不反对？”
“我干吗要反对？”卓一澜奇怪地反问。
换作是他人来杀自己，他一样会想将对方弄死。
张简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儿，直到确定他不似作伪，这才忽然笑了，“行，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去做。事后你来收拾残局。”
“可以。”
卓一澜不介意，也不过问。。。
张简开始去安排了，也没有问卓一澜要人手。
这么多年了，卓一澜才不相信张简手下会没人用。
果然，三天过后。
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520章 张简手段2（）
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明家最有前途的年轻子弟，明礼真明公子死了！
还死得特么让人羞耻。。。
是大清早有人发现他直接闷死在下人方便的茅房，那个散发着浓浓臭味的粪坑。
有人猜测他是喝醉酒了，掉进去自个儿憋死的，因为他身上还能闻到酒味。但是明家人坚信，他是被人杀害的，还到京兆府报案。说明家每个主人房里都备有恭桶，方便不需要夜晚跑去那么偏僻的粪坑。况且那天晚上，明礼真院子里的下人，个个都睡得很死，连值夜的人都睡了，一定是被人下了药。
京兆府派人上门查找线索。
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出问题。
然后，继续找专门的人来查。
正如明家人所说，平日明家公子确实不用跑去下人用的茅房方便。
可是，这个又不能拿来当证据！
谋杀的证据呢？
谁来谋杀明家公子啊？！
衙门表示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明家人在嚷嚷着要找出凶手。
明祖贤夫妻更是直接跑进宫里去找亲妹妹哭诉。
接着，皇后又哭着跑去见元帝。
元帝黑着老脸，“此事朕会派人去查。”
说完就是了，然后就……没然后了。但还是成功打发走了皇后。
元帝招来了容伶，“皇后走了？”
“走了。”容伶应着。
元帝道：“你说这事会不会是那臭小子干的？”
“殿下已经连续在工部待了好几天。”意思是殿下很忙，没容干这个事情吧。容伶公公说话的技术，就是这样精湛。
元帝挥手，又叫了秦洛。
容伶退了下去。
元帝问：“明家的事，可是那小子干的？”
“应该不是殿下所为。”秦洛笃定。
他想说卓一澜那家伙做事，没有这样滴水不漏。
官差查来查去，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就是明家在嚷嚷着，说是被谋杀的，反正官差去查，没有查出不妥或是可疑之处，倒像是明家公子半夜喝醉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