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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兰歌曾经用过的一套刻刀。”
“？！……”
御飞音神色凝滞。
张简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她一直喜欢把小刀带在身上，这次会带吗？”
第606章 不敢见她4（）
御飞音表面淡定，内心是紧张无比。
阿姐会将简哥送的刀，带在身上吗？
正如张简了解的一样，楚兰歌有一些习惯还是改不了。
御飞音内心纠结的时候。
张简却突然出声，“阿澜，兰歌来了！”
原本躺在矮榻上醉死的卓一澜，猛地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醉眼看着四周一眼，没有看到心上那个人儿，又闭上了双眼倒下睡觉。。。
“呵呵……”
张简低低地笑了起来。
御飞音直觉不好了。
姓卓的这个家伙，一定露出破绽了！
御飞音这个时候只想见楚兰歌，他要去给兰歌提个醒。
管家过来，“公子，楚公子来了。”
御飞音：“……”
张简：“……”
正主真的来了！
往门口望向，穿着男装的楚兰歌正大步地穿过庭院。
楚兰歌踏进来的时候，意外见到三个人都在，只是屋子里酒味很浓，再见到卓一澜躺在矮榻上，脸庞上透出醉后的红晕。
张简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御飞音的模样看似淡定，其中很紧张？
这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古怪。
楚兰歌撇去了心头那缕古怪，直接走向卓一澜，见他醉得不省人事，转过身后看向一旁的桌子，眸光在那几个酒坛子绕了一圈，便道：“……我带他回宫。”
“哦，我让管家先备好马车。”张简淡淡地说着。
楚兰歌道：“不必，我是坐马车出来的，蓝牧他们还在外面。”
张简几步走了过去，“我来扶陛下。”
御飞音想提醒几句，可是楚兰歌没给他机会。
再者他的眼睛看不见，行动上还是有局限。
楚兰歌去扶卓一澜。
张简上前来帮忙，见楚兰歌伸手过来，他先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腕，“不用您了，我来背他就好了。”
楚兰歌微微一愣。
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正好绑着那一套刻刀！
她回头看向张简，却见他面不改色，将卓一澜背了起来。
仿佛刚才他那个举动，仅是无心之举。
楚兰歌也慢慢收起了心底的疑惑。
张简背着卓一澜出去。
楚兰歌本想跟去的，御飞音却过来拉住了她的手，“阿姐——”
“怎么啦？”楚兰歌关心问道，“有什么事？”
“简哥怀疑你了。”御飞音飞快地小声说着。
楚兰歌恍了恍神，“……难怪。”
难怪这两日张简看起来有点奇怪，还送刀。
若真是新婚贺礼，谁会送刀的？
御飞音问：“阿姐不急吗？”
“没什么，等他亲自来问我……再说吧。”
若是看不出来，楚兰歌也不会主动说。
秘密太多人知晓，就不算是秘密了。
其实楚兰歌心底也有点烦躁，但是又没办法。
张简本来和她最为熟悉，相处这么久，想隐瞒也隐瞒不住。况且卓一澜和御飞音对她的态度，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楚兰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张简这个事情，很快让她放下了。
楚兰歌正要往外走，却又停下脚步，眸光落在御飞音的双手。
上面有几处划破的小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第607章 不敢见她5（）
楚兰歌关心道：“阿音，一个人想要变强是好事。但也要留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勉强。”
“嗯，我会的。”
御飞音温然点头。
楚兰歌笑道：“那我先走了。哦，还有，楚府住腻了也可以去卓府住几天。沁香园每日都收拾妥当，你随时可以去住的。”
御飞音闻言露齿一笑，“好。”
楚兰歌出了楚府，带着醉死的卓一澜回宫。
在车厢里，看着闭紧双眼的他，楚兰歌心头复杂。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卓一澜的脑门直接磕到了后面的车板。
楚兰歌愣了愣，旋即过去伸出一条手臂，挡住他的脑门。
这样即便再颠簸，他磕也是磕到她的手臂。
然而卓一澜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居然伸出双手攀上来了，大有准备懒到她身上的趋势。
楚兰歌一动不动，由着他来。
最后他头枕着她的大腿，手臂揽过她的腰，又睡了过去。
楚兰歌低头看着他的脸庞，下意识地手掌放到了他的脸上。或许是醉了后的人，特别敏感。她的手刚按到他的脸颊，他立马朝她的掌心蹭了蹭，亲昵之极。
好似一只可爱的小狗……
不，是狐狸！
一个平时严肃又爱摆冷脸的人，难得有这一面。
能够看到的机会，真心不多。
楚兰歌嘴角翘了起来，眼眸很是柔和。
马车停了下来。
蓝牧的声音传来，“楚公子，到了。”
“哦，你进来一下。”楚兰歌出声。
蓝牧进来，要背起了卓一澜下车，直接回去了寝宫。
回到宫里。
天色已经黑了，宫人点起了灯。
楚兰歌让人多点了几盏灯，将室内照得格外亮堂。然后让宫人都到外面候着，若不是卓一澜醉了，半夜可能会吐，楚兰歌都不会让宫人守夜。
半夜，卓一澜果然开始折腾。
楚兰歌有点无语。
这酒品还是跟几年前一样。
开始看着挺乖的，一到半夜就闹腾。
这个世上的醉鬼都大同小异，再优雅矜贵的人，醉了都会崩形象。
楚兰歌还算好，亲自伺候，没有让他这一夜的丑态，让外面的宫人看到。需要什么，她是直接到外面吩咐，然后又亲自从外面拿进来。
“阿楚，阿楚……”
“……”
“兰歌，对不起。”
“……”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的……”
“……”
楚兰歌扭着帕子的动作一顿。
然而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拧着帕子上的水。
“是我害的，我该死……是我害的……”
他紧紧地闭着双目，不断地呢喃。
楚兰歌打开帕子，直接砸他脸上了，“行了，叫什么叫？这事与你无关。”
叫得她都心烦气躁了！
一夜没得休息的人，想让她心情好？。。
不可能的！
楚兰歌背靠着椅背，拧了拧眉心。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
让帕子蒙住脸的人，居然真的不叫了。
同时还一动不动？
楚兰歌吃了一惊，别不是憋死了吧？
赶紧伸手将他脸上的帕子拿开，在要收回手的时候，手腕忽然让一只大手握住。
楚兰歌凤眸微动，旋即又淡然了下来。
第608章 不敢见她6（）
“快要到五更天了。”
楚兰歌冷淡地说着。
天要亮了，闹腾了一夜，再不醒来就要叫御医。
卓一澜徐徐地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床榻前的她。
仿佛还在做梦一样，不太确定似的。
楚兰歌将手抽了回来，帕子扔到了旁边的木盆。
卓一澜试探似的问：“阿楚？”
“还没酒醒？”楚兰歌语气不善问。
卓一澜撑着身子要坐起来，环顾着寝室，“我回宫了？”
楚兰歌没有回答。
这么明显的问题，回答才是智障。
楚兰歌把手伸到木盆中，仔细的洗了一把手，再又拿起一条帕子擦拭干净，“既然人醒了，咱们还是把问题说开比较好，老是憋在心里，将自己憋死了也没人知道。”
卓一澜垂下眼睑，不发一言。
楚兰歌一下子将帕子砸他身上，“在怕什么？”
“阿楚。”卓一澜端正坐好，双手摆在大腿上，规规矩矩，“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
“你说说。”楚兰歌倒想听一听他会如何说出来。
经过内心挣扎的卓一澜，最后还是徐徐地将真相道出。
没有夸大一句，也没有减少一句。
不偏不倚，明明白白。
卓一澜说完就静静坐着，不发一语。
他给自己画地为牢，在等着她的宣判。
楚兰歌听了，沉默了一阵子，才慢慢地说道：“当年还真没看出来……你会心悦于我，呵。”
这一笑，让卓一澜心头颤了颤。
他后悔的，真的非常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一直逃避，一直不敢说。
直到她嫁了，他才意识到有些人早就刻进了骨子里，无法舍弃了。
楚兰歌淡淡地说道：“现在把事情说出来了，心情如何？”
“很忐忑。”卓一澜敛下眼睑说着。
楚兰歌又问：“除了忐忑呢？”
“还有不安。”
“不安什么？”
“担心……”
“在担心什么？”
“……”
对话似乎在循环着。
卓一澜终于抬头凝视着她。
意外的是她没有生气，面容异常平静，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卓一澜问：“阿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呀，比你料想的更早。”楚兰歌站了起来，往桌面上走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到他的面前。
卓一澜接过来，将杯中的温水喝掉。
楚兰歌又拿过他手中的杯，放到了一旁，“我心情很差，但是比起报复你们，我更不想让萧轼如意。”
她始终忘记不了，那一夜是萧轼拿着长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很痛！
非常的痛！
过去了三年有余，记忆犹新。
萧轼让人送来一封信，无非是想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甚至按照萧轼的意思，大概还想让她和卓一澜反目成仇，最好斗得死去活来，他什么时候再回来坐收渔利。
楚兰歌不会顺着萧轼设想的去做。
即使这个决定……会委屈了自己。
卓一澜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下一刻，他将她搂入了怀里，很紧。
生怕放松一下，她就会消失一般。
楚兰歌整个人有点木然。
第609章 不敢见她7（）
感情这东西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一定能收获多少。若真是这么美好，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楚兰歌曾经有过一瞬间的触动，在她还摇摆不定之际，真相却很快泼了她一盆冷水，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可以不去报复元帝，但无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阿秀，你如今是登基了。”楚兰歌语气淡淡地说着，“我该帮的，都已经帮了。”
卓一澜身子僵住。
当初他们的约定，是到他登基为止。
卓一澜嗓音沙哑问：“你要走吗？”
“是该走了。”楚兰歌平静道出。
卓一澜双臂的力度又是收紧。
楚兰歌蹙了蹙眉，“阿秀，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呵！”
卓一澜笑声苦涩。
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元帝犯下的错，犹如是一根刺，已经刺入她的心里。
说是不报复，不代表那根刺不在了。
最终要承受后果的人，还是他，是他卓一澜！
良久，卓一澜才将心底汹涌的负面情绪，全部压了下来，面容平静地放开了她，稳稳地站在她面前说道：“阿楚，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楚兰歌含糊地说着。
卓一澜问：“要我送送你吗？”。。
“不必了吧。”
“那还会再回来吗？”
“……”
楚兰歌迟疑地说道：“……会回来。”
“那就好，我在京城等你。”卓一澜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他似乎想笑的，但笑不出来。
楚兰歌深呼吸了一下，提出要告辞。
毕竟守了他一夜，她也很累。
只不过，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卓一澜猛地一把，将她拉到了床榻上面，含笑似地说道：“阿楚要去哪里歇息？这里不是你的寝宫吗？在这里睡吧。”
楚兰歌恍了一下神。
卓一澜麻利地给她盖好棉被，“你照顾了我一夜，也让我照顾你一下。”
“阿秀……”楚兰歌隐约觉得这种状态不对。
卓一澜委屈道：“你快要离开了，难道我这点要求，你都要拒绝吗？”
“……”
仔细想一想，无法反驳。
一点点小要求而已，拒绝是有点不近人情。
楚兰歌不再抗拒，放松下来，闭上了双目。
当她闭上双眼的一瞬。
卓一澜脸上那点小委屈，霎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挥之不去的阴郁。接下来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自己又跟着钻了进去。
楚兰歌惊得睁开眼。
卓一澜道：“外面天还黑着，我想再睡一会。”
楚兰歌望向窗外，是还黑着。
卓一澜一步一步地，得寸进尺。
等楚兰歌真正睡过去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窝进了他的怀里。
而说想再睡一会儿的人，却再也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睛望着怀中的人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闭上了双眼，她就会从自己怀中消失了一般。
他和她之间有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他有情，她无意。
能走到今日，都是他一步步谋算而来的。
她似乎成了他的人，却又不算是他的人。
人已经是他的了，可心不在他这里。
她的心里，装着太多东西，例如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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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假装不在意1（）
楚兰歌一觉醒来，身边已经空荡荡。
整理好仪容，洗漱了一番。
踏出寝室的时候，宫人已经候在外面。
掌事的太监也备好了膳食。
楚兰歌坐到桌前，问道：“陛下呢？”
“陛下去上朝了。”掌事太监说着。。。
楚兰歌轻嗯一声，没有再问，认真地吃起了。
东西才吃了一半左右，卓一澜就下朝了。
楚兰歌望着门口外面，“今日下朝有点早？”
“不早了。倒是你，还没睡三个时辰，怎么就醒了呢？”卓一澜拿过宫人刚刚摆上来的一副碗筷，跟着吃了起来。掌事太监又去多添了几样膳食，卓一澜时不时还会给楚兰歌夹菜。
卓一澜的态度很奇怪。
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他都遗忘了一样。
楚兰歌沉默地将东西吃完。
等他放下碗筷了，接过宫人送过来的帕子，擦拭过嘴角和手。
楚兰歌才道：“我一会要出宫。”
“去楚府么？”卓一澜问道。
楚兰歌点头，“去见一见阿音。”
既然决定要离开，自然要先跟阿音说一声。
卓一澜道：“我送你过去。”
“这个不用了，你的事情就多了，不必顾及我。”楚兰歌不想占他的时间。
卓一澜淡淡地勾唇说：“科考已经过了，登基之事结束，大军又刚刚离京，一些手续的事情下面的官员会做。我这个皇帝恰好空闲了下来。”
楚兰歌没去追究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但看他这个样子，是打定主意要送。
这时有宫人又送来了一碗药膳汤，是给楚兰歌喝的。
楚兰歌这段时间习惯了，天天喝这一个，今日有人送来她直接喝了。不过今日还有点不一样，是御医跟着过来了，等她喝完了药，还过来给她把脉，询问了几句才离开。
卓一澜道：“要不，你过段时间再走？”
“嗯？”楚兰歌抬眸看向他。
卓一澜说，“御医正在给你调理身子，还没调理好，你便停药了，之前做的岂不是白费了？”
楚兰歌却并不在意。
这身体慢慢调养也是可以的，不一定要在宫里调养。
卓一澜见她的态度还是没有回转，便道：“我让太医院配了药丸，你带在身边，记得要吃。在离开之前跟我说一声，我把药给你。”
“说这两天。”
楚兰歌还是这一句。
卓一澜眸光微闪，“那我催催太医院。”
接下来两个人没有说话。
楚兰歌回去寝室，收拾了一下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能收拾，拿了两套男装衣服，带上一些银票和碎银，再看到一旁的天子令，楚兰歌想了一想还是带走了，这东西说不定此行能用上。
还有那一套小刀，楚兰歌没有落下。
站在外面屋檐下的卓一澜，看到她出来时拎着的包袱，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含笑地走过去，替她拎着包袱，“阿楚这是不打算再进宫吗？”
“嗯。这次出宫，不打算再回来。”
楚兰歌看着他淡笑的脸庞，稍为松了口气。
第611章 假装不在意2（）
两人一起出了东宫。。。
直到坐着马车，出了皇宫，卓一澜都没有异常的举动。
卓一澜的样子好像是在送一个老朋友出远门，偶尔还能谈笑风生，直接送到了楚府后，卓一澜便说还有事情要忙，让她一个人进去了。
看着楚兰歌进了楚府，卓一澜这才离去。
但是，刚才从容淡定的姿态消失，换上了一张冷漠的俊脸。
跟着的蓝牧和阿五等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卓一澜突然道：“蓝牧，阿楚之前是否去见过情报营的首领？”
“是的。”蓝牧应声。
“让他进宫来见朕。”卓一澜下令。
“遵旨。”
蓝牧当即招来一名下属，让他去通知。
另外楚兰歌进去楚府。
在前院的大厅里，居然还见到外人。
今日楚府有客。
楚兰歌奇怪，招来楚府的管家。
楚府管家早猜到楚兰歌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态度很恭敬。
楚兰歌问：“今日来客人了？”
“是。”楚府管家点头。
楚兰歌又问：“张先生在府里？”
这丫的居然不忙了？
楚府管家道：“公子今日没去衙门，说要休息。”
“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