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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无畏叔,”我轻轻的扶住他的胳膊,倒是很轻易的将他的怒火压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呼哧呼哧的闭了嘴,我柔声道:“裴公子只是想知道凶器的来历,对么?元丰?”
“嗯。”裴元丰点点头,对他说道:“蜀军的武器都有严格的控制,这个东西不适合在战场上使用,因此我们不佩这种柳叶刀。安阳公子和唐小姐,我也都问过了,确定不是我们的人带来的武器,所以我想问问大师,寺里可有备过这样的刀具?”
无畏和尚听他这么解释,仍有些余怒未消,但我在他又不好发火,只愤愤的道:“寺里人有习武的,但用的都是钝兵器,哪里见过这样的刀。伙房里的人倒是有刀,那么大一把的菜刀,跟这个一样吗?”
看他把手掌扇得呼呼响,像个小孩子赌气一样,若在平时,我一定会忍不住笑起来,可现在,我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
连裴元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知道他在忧虑什么——
佔真被俘虏之后,自然是搜过身的,他不可能自己还带着这样的利器,而这把柳叶刀不是我们的人的,天目寺作为佛门清净地,也不会有这样的凶器,那么——
这把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说——
这时,裴元丰又沉沉的开口道:“还有一点,那间禅房里,除了佔真和那位受伤的大师,我还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脚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的心中一凛,震惊的看着他。
另一个人?!
“虽然禅房里有过打斗,东西都弄得很乱,但还是能看出来,有第三个人出现在里面过,地上的脚印,有一对的比较新,也沾了更多的泥土,我刚刚大概的比对了一下,不是寺里的各位大师穿的罗汉鞋,也不是我们这几个人的大小。”
“所以……”
“所以,应该是寺外的人。”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看向裴元丰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黯然,而他对上我的目光时,神情也显得十分沉重。
如果照他所说,这样推断的话,大体情况就是——有一个人,进入了天目寺,伤了那个送饭的僧侣,救走了佔真,遗下了这把柳叶刀。
可这并不是最让我们揪心的。
真正让我心里发紧的是——
是什么人,能做到这样的事?
佔真身为东察合部举足轻重的一员大将,他被我们生擒,东察合部的人想要救回他,这绝对是可能的,但如果是他们要动手,这沿途都可以,完全没有必要等到天目寺这里来,而且做得如此隐蔽
这样的行事风格,不像军人,更像那些被豢养的武士所为。
所以,很有可能,佔真根本不是被东察合部的自己人救走的。
问题在于,这个行凶的人在时间上把握得也太精准了,正好南厢房的人全都去斋堂用早膳;正好,看管佔真的这个僧侣只身一个人进去给他送饭,就在这一段几乎真空的时间里,闯入,行凶,救人!
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活动规律,又是寺外来的行凶者。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裴元修一直沉默不语,但以他的敏锐自然也已经明白我们意识到了什么,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
裴元丰回头看了一眼,微微蹙了下眉头,说道:“我已经派了人出去,看看能不能把佔真抓回来,还有那个行凶的人。现在,我们只能先在天目寺等。”
“那万一——”
“没关系,”不等裴元修说完,裴元丰就沉着脸道:“我怕他们不出现。”
其实到了这一步,佔真都已经逃走了,那个行凶的人会再出现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几乎为零,我们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只是对于裴元丰来说,这件事肯定像一根肉中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如果不拔掉的话,就算回了成都,那根刺也会让他的肉里长出毒瘤!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韦正邦突然冷冷的道:“你们谁看到那个姓闻的了?”
闻凤析?
我一愣,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一眼,果然不见闻凤析的踪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仅是他,从刚刚我们回到南厢房的时候开始,连刘轻寒也没有看到
我急忙问道:“他们人呢?”
裴元修对着我摇了摇头:“上山之后,就没有见到刘大人。至于闻凤析——我们好像一直没有见到他。”
……
我倒是在山上塔林里见到了刘轻寒,不过,回想起他一个人站在佛塔上,还有那个一闪而过的白影——
看见我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裴元修立刻问道:“怎么了?”
“我倒是在山上遇见了他,不过——”
“不过怎么了?”
“不过,他不住在南厢,应该不会是他吧?”
这时,韦正邦反而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人,难道还要问我?”
“……”
“闻凤析要跟他通气,不过一句话的事。”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了裴元丰,又接着道:“蜀军的武器有限制,天目寺只有钝兵器,这都一目了然。但是,你可有查过他们俩吗?”
“……”
“他们可是朝廷的人,他们要做什么,可不在你的控制之下。况且,我们让他们入川,现在这样,是不是放得太松了些?”
“……”
“裴元丰,朝廷的人直到现在见了你,还是毕恭毕敬的称王,你不会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越没说完的话,越能让人想得更多。
裴元丰的眉间都折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可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连我,也沉默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在年宝玉则那一场大战,和之前赶往陇南、武威,我们和朝廷,确切的说是和刘轻寒都是统一战线的,所以难免有将他们划归一类的潜意识,可韦正邦刚刚那句话,虽然处处讥讽,却恰恰点到了我们心里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朝廷跟西川,毕竟是对立的!
朝廷和西川一样,希望得到佔真这个“战利品”。
如果真的是他们动手,那么不管谁来看,都是顺理成章,一点意外都没有。
而且,我一直知道,刘轻寒也已经承认过的,他的身边,是一直有人暗中跟从的。
不过——
我抬起头来看着韦正邦,说道:“你这样怀疑他们,可有什么证据?”
“没有,不过是我的怀疑而已。”
“那——”
“但我要提醒你们,”韦正邦打断了我的话:“你们想要证据?等你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完,他断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人犹可,无畏和尚立刻火了:“这什么东西,敢跟大小姐甩脸子!”
我只觉得心头倦得很,但还是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生气,然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裴元丰:“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之前一直沉默着,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想了想,道:“我之前已经让唐婷传了消息出去,一边让年宝玉则的守军把住各个关口,如果发现有异动,立刻做出反应,另一边消息也传回成都,让颜公子做好准备。如果佔真真的回去了,那么东察合部那边的动静,我们就要随时注意。”
“……嗯。”
“至于这周围,我也派人在搜索,等消息吧
。”
他简单的说完,便合上了嘴。
我和裴元修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倒是无畏和尚瞪着他:“就这么就完了?”
裴元丰道:“嗯。”
“这算什么?!”
……
裴元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俊朗的眉心微微出现的沟壑,显得那么沉重。
其实我和裴元修都明白,他的话当然没有说完。
只是,他也不可能说完。
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在暗示一个问题——我们当中,有人!
如果不是内部的人,不可能把南厢房这些人出入的时间把握得那么精准,而回过头来看,韦正邦提了朝廷的刘轻寒和闻凤析,可对于西川来说,和他对立的,不止那两个人。
我和裴元修,同样是“外人”!
他的言尽于此,倒未必是真的不相信我们,只是,以他的身份而言,必须要表明一个态度才行了。
想到这里,我又一次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无畏和尚的手腕,安抚了有些暴躁的他,然后说道:“无畏叔,这两天可能你要辛苦一点。出了这件事,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在停留一段时间了。”
一听这话,无畏和尚反倒脸上浮起了喜色,有些高兴的说道:“大小姐要留下来,那自然是最好的!我巴不得大小姐一直留在这里呢!”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原本以为今天就可以启程离开,却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么件事,实在让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现在,也只能继续留下了。
看着我无力的样子,裴元修柔声道:“你是不是累了?”
“嗯,有一点。”
“我看你也是,早上还走了那么远
。”
裴元丰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若有什么事,我会让人过来传话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拧成了川字的眉心,和紧紧闭着的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便跟裴元修和无畏和尚一起往回走。
等回到寺里,南厢房那边明显已经加派了人手守着,甚至不一会儿,无畏和尚就从寺里调了几个武僧过来,把院子前前后后都守住了。我坐到床边,裴元修给我倒了杯热茶过来,道:“喝点茶润一润,睡会儿吧。”
我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茶,只是看着他,轻轻道:“元修。”
“嗯?”
他坐到床沿我的身边,平静的看着我。
“今天这件事——”我说着,只觉得每个字都在咬舌尖,看着他温柔的眼瞳,后面的话在喉咙口盘桓,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倒是他,微笑着接口道:“不是我。”
“……”
“虽然佔真这个人不简单,但对江南来说,东察合部完全不构成威胁。他生也好,死也好,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价值。”
“……”
“所以,你可以放心。不是我。”
“……”
我有些呆呆的听着他说完,喉咙口再盘桓的,就已经不是那些没出口的话了,而是一股酸楚涌了上来。我轻轻的靠进了他怀里:“对不起。”
他低沉的笑声在头顶响起,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肩膀:“为什么要道歉?”
“我,我不该——”
“呵,”这一回,他笑着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什么,但你不用道歉,相反,我很高兴
。”
“……?”我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你肯问我。”
“……”
“你肯这样来问我,而不是憋在心里,让我很高兴。”
“……”
“我们这样,才是坦诚的两夫妻,不是吗?”
看着他温柔的面容,我只觉得心里的阴霾都散去了许多,半晌,轻轻的点点头:“嗯。”
他微笑着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道:“怎么不喝茶?”
我这才笑道:“太烫了。”
“啊?”他一愣,低头看着那茶杯里升起的热气轻烟,一拍脑门:“我糊涂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算了。”我笑道:“我也不想喝茶,就想睡一会儿,人倦得很。”
“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我手里拿走那杯茶放到桌上,然后走过来扶着我躺下,一边轻轻的给我放下了床帐,一边道:“快睡吧。”360搜索。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更新快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喃喃道:“真希望这件事能快点解决,千万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
帐子轻轻的落了下来,带来了一阵凉风,扑到脸上。
隔着帐子,他看着我,微笑道:“会的。”
我也淡淡一笑。
……
可是,这个世上的事,有的时候就是会事与愿违。
仅仅是在不久之后,就又出了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几乎扰乱了我的整个人生。
。。。
第906章 吉凶难料 诡异的死亡
等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一盏烛火在厢房中央的桌上微微扑腾着,裴元修正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我,明明灭灭的烛光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温柔。【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只见他微笑着道:“醒了。”
“嗯。”
“饿吗?”
“嗯。”
“那起来了吧。”
我大概是睡迷了,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清醒过来,自己撑着坐起身,他已经把挂在木架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我
我一边穿衣一边问道:“离儿呢?”
“她一直陪着那个薛慕华,刚刚回来看见你在睡觉,不想吵着你,我让她出去玩了。”
“元丰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
“我睡了多久?”
“你说呢?”裴元修微笑着道:“天都黑了。那位无畏大师单独给我们安排了晚膳,你快起来吧,不然他要过来问我要人了。”
“哦……”
我轻轻的叹了一声,自己还真的睡了很久。也许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接连跑了陇南、武威,回来经历了一场大战,这些大概还只是身体上的疲劳,最让我觉得倦怠的,是那一晚和正觉,也就是我的二叔打那些禅机。
他的嘴,比傅八岱还严,而我对他,还不能有丝毫的不客气。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裴元修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没事。”我做出一点笑容,穿好衣裳便站起来了。
谁知刚一起身,也不知怎么的顿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又跌倒下去,幸好裴元修眼疾手快,急忙一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怎么了?”
“……”
我撞进他怀里,还有些发懵,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刚刚那一瞬间,人好像踩在棉花上,眼前也一片空白,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似得。
奇怪,我都休息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青婴?”裴元修关切的看着我:“你不舒服吗?”
抬起头来,对上他焦急的眼神,我急忙笑着道:“没事
。可能是睡了太久了,人有些糊涂了。”
话音刚落,突然,耳边听到了一阵远远的,悠长的钟声。
我和他都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怎么还打钟?
若说现在是普通人吃晚饭的时间,可天目寺这边的僧人还是依循的过午不食的修行法则,他们是不会用晚膳的。
正奇怪着,又是一声悠长的钟声传来,带着声声颤迹。
明明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可不知为什么,却让我有一种震耳欲聋的错觉,那钟声竟然一直响到了脑子里,来来回回不断的在脑海中盘桓,久久不散。
我一时愣在了那里。
裴元修也愣住了,下意识的道:“这是——”
他的话没说完,第三声钟声已经传来。
这一声钟声,隆隆不绝,仿佛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我蓦地感觉胸口一阵绞痛,顿时整个人都差点瘫倒下去。
裴元修急忙用力将我抱在怀里:“青婴,你怎么了?!”
“这,这钟声——”我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了。
这钟声是——
“砰”的一声,我们厢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因为力道太大,那扇门反撞到一旁的墙上,又是一声巨响,我和裴元修都猛地惊了一下,转头一看,无畏和尚一脸惊慌的表情站在门口,看着我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发红了。
“大小姐!”
“……”
我突然之间喉咙全哑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高大的身躯此刻也在微微的发抖,好像一座巨大的山峰快要倒塌了一般,他又咬了一下牙,才慢慢的开口道:“正觉师叔——圆寂了
。”
这个禅院里的宁静显然已经被打破了,火光、烛光从灰墙外照射进来,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投下了光怪陆离的影像
人死了,可这个院子,却像是活了。
我慢慢的走上台阶,大门洞开,夜晚冰冷的风已经灌满了整间禅房,香炉里升起的青烟几乎还未成型就已经消散在了空中,那淡不可闻的檀香味在鼻尖一闪而过。
几个年纪较老的僧人此刻都在这间禅房里,回头见到我,也只是简单的双手合十见了个礼,而那两个一直守在这禅院里的僧侣此刻正断断续续的说着:
“住持方丈往日入定之前,都会交代寺里的一些事情。但这一次,他老人家什么都没说。”
“我和师兄觉得有点奇怪。”
“平日方丈入定的时候,我们都经常见到,这一次,我们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所以,我们今天才壮着胆子,进了禅房,谁知——”
那两个僧侣说到这里,都红了眼眶,低下了头。
我站在门口,一时也失去了动作。
甚至,连周围那些人再开口说什么,我都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我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那个蒲团上,安静的身影上。
正觉,颜贻之,我的二叔。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干瘦的身上裹着鲜红的袈裟,明明是那样鲜艳热烈的颜色,这一刻却透出了一种异样的沉寂;他双目低垂,枯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