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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近来东昆仑竟是开始飘雪,纷纷扬扬似是要掩盖一切。
冉恒想着闭关一段时日,只是总缺了清静心绪,不知所以,总想起了云泽当初凄然一笑,说,“晚了”。
初时只是如此,以后更加严重,他本是不在意的,却总想起了当初与云泽相遇,相识,凡界十余年里的点点滴滴。
又一次佛会之时,紫薇帝君不请自来,已是大雷音寺掌事的降龙尊者优婆罗亲自接待。
佛界大雷音寺前的婆娑树海,恍然现了当年初见时候的景象。
云泽招摇撞骗,想要拐了不明身份的佛主去魔界当夫子,被佛界围攻,狼狈逃脱,牙尖嘴利欺负广成子,还说,“好个冤家……”
忽然之间,紫薇帝君不想再去参加佛会了,他淡淡的跟优婆罗尊者说了句,无视优婆罗尊者跟随从的小沙弥的目光,踉踉跄跄的驾了云走了。
下界追踪盗宝的狐仙娇妩,被她跟昊天一同捉弄。追踪上去,还被她暗算落水。
东昆仑别院,心境郁闷他池边奏笛,云泽闻声,墙头跳落送了朝颜花。
那时他是觉得她唐突痴傻的,再度相逢,是为了昊天生病。
曾看她侃侃而谈,与师兄弟们论道谈心。
东昆仑雪域寒池,那里,云泽曾因被夺位破开空间出逃,意外落去了寒池之中。
那时他正在寒池试图逼毒,云泽落入此间,被他所伤,流出血迹落到了昆仑镜上。
两人互像提防,却意外落入镜中界,失了法力,被牵情锁所限,被昆仑镜器灵暗算,落入凡界。
由此辗转十余年,日渐亲近,乃至倾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或是长相思,或是处于己心,在跟云泽相处时光,他竟是动心了。
许是云泽的执着,许是那句“我心悦你”,许是云泽屡屡为他伤及自己,许是……
当初的相处,心生好感,原来,那么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太多太多,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
凡界姜家旧邸
纵有梼杌用心照看,结界护持,可也抗不过逝如流水的时光,屡遭天灾祸害,那只是一片荒烟蔓草的断壁残垣,依稀可见当初的痕迹。
当初的居所,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痕迹,退开仅有一扇完好窗户,腾起一阵尘埃。
只有那一丛丛蔓延了整个府邸旧址的朝颜,俨然沦为凡根,却正是开的热烈时候。
风吹来,卷起满地的残枝败叶,裹向远处。
当初她们曾经相许,曾在此地结为道侣,天地为证,日月为媒,致死不悔的誓约。
所有的过往,一点一滴,纷纷滴落到脑海。眉间,心上,缓缓刻下,最为深刻的烙印,无计可消除。
一个字,一句话,一阵风,一片叶,朦朦胧胧全是她,清清楚楚还是她。
那时她笑颜明媚,折枝为剑做舞,恍如眼前,依稀渐远。
梼杌浑浑噩噩的沉睡着,泥灰雨雪淹没,成了泥胎,感应到主人的气息,它才开始苏醒。
浑身皲裂了一层泥壳子,梼杌还是狸猫大小,开心的跳到了主人冉恒跟前,没敢太过靠近。
这回主人没有赶它离开,没有那冰寒刺骨的冷冽,还低头抱着它。
一声“梼杌”,一人一兽相对无言。主人终于记起了它,它所有的等待就都值了,云泽没有骗它。
可是当初他曾许诺的一盏守候,一世情深,都成了空。
天外天混沌之中,云泽笑着说,晚了。就那么直直的映在他心头,云泽该有多绝望?
冉恒带着梼杌,一步一步的探查了三千世界,却是无果。
回去天界,找遍了当初曾经过的地方。就连魔界,他们最后相处时光的地方,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极渊血海之中,被美景立下的衣冠冢,冉贴着墓碑坐下,那刻着罗睺魔君之墓的墓碑被他一遍一遍的摩挲。
他他曾失手把云泽打落血海,她该是多悲伤?原来他曾伤她那么深。
冉恒去了冥府之外,却无法进入。
有一个声音残忍对他说,这里没有云泽的半分残魂,当初她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真灵溃散,所以三界之内,万千时光,都再不可能找到她了。
那是后土,身化轮回的后土,云泽故友,就连后土都能留下一屡神魂,与轮回一体,他的云儿又怎会再寻不到了?
他立于血海之外,冥河嘲笑他,若是罗睺不死,他这化身又怎能掌控血海,自行其是,称尊道祖?
血海八百修罗族被佛门渡去,成了护法神,冥河不可离开血海,正兀自恼怒,却被冉恒找上门来,自是不会客气的。
驱使了元屠阿鼻二剑杀出血海,血煞之气腾空而起,直奔冉恒当面,被他挡开了,挥袖转身而去,这里没有云儿。
冉恒晃晃悠悠回到天界,却是碰到了昊天的幼女紫雩。
第六十六章()
天河水奔涌不息,紫雩坐到岸边苍郁的树干上,仰头正对着斑驳叶间陆离的阳光,看着手里不知材质的剔透灵石。
他不觉伸手那颗灵石自己似受牵引,落入他手中。
气息是那么的熟悉,这竟是当初被云泽斩出的那一魄。
还有机会,他能够借着这残魄孕养,哪怕是千百万年以后,有朝一日,云儿会回来的。
只是那云泽情魄所化的灵石,绽放出炫目的光彩,飘到空中,自行聚拢灵气,化作了一个神人。
他承了云泽神族的血脉力量跟神位,是云泽最后的善念,是为月宫天子。
念着,“愿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若当缘尽,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化身而出。
那月宫天子为太阴星主,一经现身,本是暂掌太阴星运转的姮娥仙子带了仙官仙娥,奏乐列队,仙乐飘飘,天花乱坠,恭迎了月宫天子回去主掌月宫。
月宫天子转身离去,姮娥还是记得紫薇帝君的,恭谨的行了礼,便随主君离去。
冉恒已是叫不出来了,原来,云泽真的不见了,他的云儿再回不来了。
北宸自修无情道之后,生平首次察觉自己心意,只为那个人,却是太晚了,竟是在过了上千年的时光,才察觉。
云泽已是真灵陨灭,世间再无半分痕迹,茫茫三界,碧落黄泉,再寻不见她,那个被他放在心里的人。
北宸三界遍寻,茫然若失时候,那昆仑镜自己出现了。
说是要报答当初云泽的唤醒孕养之恩,让冉恒设下禁制,投影出了冉恒跟云泽此生纠葛的来由。
昆仑中知前世,他是道祖成圣合道前斩出的一缕执念。
合道非他愿,不过是大势所趋,完全不能由己,自是不甘不愿。
道祖斩出执念之后,一时怅然,执念有灵自遁逃生,免去被湮灭之劫。
正逢了元始天尊被洪荒世界恒古第一人戮天魔君所伤,打散了一口本源。
那执念天性知晓生机所在,借着元始天尊的本源气息遮掩,融合,化作一个婴儿,就是冉恒。
云泽则是盘古父神身化洪荒世界,遗留下来额骨所化的灵玉,道祖成圣前屡次前去悼念父神,颇为天道算计,父神身陨不平。
也曾奏笛不周山,唤起云泽前身的灵智,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来去,空守着寂寞等待着。
直到有朝一日,再不曾见到那一道身影,任由寂寞陪伴了无数时光,沉睡苏醒,回还往复,就在她在那漫长的时光中,掩埋了她往昔的记忆,直到再次遇到不周山寻药无果的北宸。
当初师兄玄都身负重伤,北宸前去不周山寻药无得,奏笛消遣,得遇云泽的前身。
云泽前身被困不周山无尽岁月,很是喜好北宸的笛声。两人因此结缘,云泽前身助了北宸寻药,更助她灵体化身而出。
云泽前身跟脚过高,无法化形,得遇北宸方才离开不周山。
跟北宸相处数年,后感应到转世之机,意欲摆脱自身无法转化人身的困局。
又因意外看到了北宸日后当有死劫,许诺日后必当报答,破除北宸死劫。
却是转劫成了玄都与血戈魔君之女,云泽。
至于戮天魔君,乃是道祖斩出恶念化身,司世间恶业,名苍殃。
第一魔君苍殃,天纵之资,一人打遍三界无敌手,第一次一统魔界,天降神器天魔册,封号戮天。
从此,无论是入魔,还是天生,魔族,一点真灵皆入天魔册,魔君一念之间便可灰飞烟灭,当然,这是会有反噬的。
正当戮天魔君雄心壮志,野心勃勃想要打下神界,被道祖所拦,大打出手,毁了西方佛界的地脉,三尸化身融为一体,合道。自此戮天魔君称帝数万载,不知所踪。
第二魔君千钧,戮天魔君之子,封号炎河。在位五万载,力压神界。
因封号为人误作父神遗下预言图中脚踏血焰之河,携无边爆乱魔气而来的灭世炎魔,神魔勾结暗算身故。
魔后凌姜重伤产子,油尽灯枯而亡。临终将其子取名骄寒,托付千澈公主。
自此,魔界大乱,烽火四起,神界虎视眈眈,魔界摇摇欲坠。
第三魔君千澈,戮天魔君之女,魔界公主,于魔界纷乱四起,内外交困之登位封号血戈。
魔界内乱,血戈魔君强压魔界乱局,迎战神界大军,古珉神山葬身十万神魔,血流飘杵,鬼哭神嚎,自此更名冥山。
血河直通冥界,神魔两界以为界。神界自此不敢再踏雷池一步。血戈魔君一战成名,神魔皆哭,闻之色变。
魔界亦是天染血色,所有不从者尽入冥界无一魔敢有异色。
血戈魔君在位三千载,身死千年,魔界之中,亦无魔敢异志。
云泽是为第四魔君,生而多劫,父亡母早丧。幼时被困云梦泽,被化名弦悠的羲和接去魔界极渊。
情势危机四伏,艰难曲折,终于成了魔君,却又失了位。慕恋冉恒,却是被他亲手一剑刺入血海魔焰。
挣扎求生,魔焰炼魂锻骨,声嘶力竭的翻滚撞击,到无力,叫的除了爹娘就是冉恒,认主业火红莲。
后心第二次神魔之役犯下发过,被道祖镇压血海,一个元会方出……
显化至此,昆仑镜本身已是出了一条裂纹,它自是惜命的,不敢在继续下去,兀自收了画面起来,乘着冉恒心神错乱飞遁了。
冉恒心事重重,回转了东昆仑,有心要讨问个究竟。
却又看到父亲新收了一个徒弟,唤作玉鼎子。
当初云泽前身是灵玉阴气所化出的,这玉鼎子则是其中的阳气化身而出的。
问及出身,正是当初云泽身陨之后。当初云泽前身说过,她这化身,这世间无二,天道不允出现两个可承盘古父神遗泽的生灵出现。
原来,云泽是真的不在了,冉恒再没有比此刻更加清晰的明白了,那个人,是再见不到了的。
云泽或明媚,或肆意,或邪气,或得意,或伤心,或绝望的面容闪现在冉恒心头。
转瞬间已是道心裂痕,破碎,就连父亲元始天尊的出现都无法挽回。
冉恒三拜九叩,无法报答父亲大恩,只能聊表心意。
冉恒站起身来,道心已然碎裂,他执意不肯父亲相助,斩道转劫入凡界。
他愿以万世轮回所修功德换云泽有机会重聚真灵,重回世间。
眼前依稀浮现当年云泽漫不经心的调笑,绝决转身离去的身影,最后凄然释然的笑容……
(完结)
97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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