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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他袁老大人敢杀不听调的将领,从来没有将领敢杀他派出的人。如今满桂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他的底线,让他无法容忍。
宁远总兵祖大寿适时进言道:“督抚大人,满桂竟敢狂悖,杀了大人派出去的中官。如此不停调令,胡作非为,可谓罪大恶极。为辽事计,末将请求大人行文至兵部,要求撤换满桂山海关总兵一职。”
袁崇焕怒哼一声,道:“行文至兵部要求撤换满桂?你可知兵部尚书是谁?”
祖大寿愣忡一下,答到:“是是王之臣大人。”王之臣原为辽东经略,因和袁崇焕不合才被调离辽东,如今既为兵部尚书,又怎会同意袁崇焕的意见。祖大寿心中暗骂自己,心急之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不是让袁崇焕难堪吗?可话已出口,后悔已经迟了,只能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是王之臣一直护着他,满桂岂能在山海关总兵的位置上坐到今时今日。”好在袁崇焕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而是自顾说了下去道,“不过,这一次满桂胆敢违逆督抚,又擅自杀死宫内中官,已是犯下了不赦之罪,本部院断不会轻易放过他。”
转头对着默力一旁的监军太监刘应坤道:“刘公公,这一次要麻烦你了。”
“袁大人有何吩咐?”刘应坤神色不改,淡淡说道。
袁崇焕道:“本部院自当修书一封,将满桂种种罪过书于其中。烦请公公将此折递交司礼监魏公公过目,请他老人家来明断是非。”
刘应坤俯身道:“是,咱家一定替大人完成使命。”
祖大寿听到这里明白了,袁崇焕怕通过兵部和内阁扳不动满桂,所以才走司礼监魏忠贤的门路,希望魏忠贤出面压制兵部,从而达到撤换满桂的意图。
看来袁大人已经彻底抛弃东林了,已将全部政治筹码押到了阉党的身上,果然是识大势、知圆通之人,以前己任辽东督抚都是些书呆子,要论把握时局和见风投诚的本事,根本就无法和袁崇焕相比。
于是他再次说道:“大人英明。只是,满桂所部已经前往宁远,我们要不要去追击,勒令他返回?”
袁崇焕冷然道:“不必了,满桂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要是肯听劝就不会杀死传令中官了。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就让他去好了,等他兵败回城之日,就是他满桂下狱论死之时。”
第384章 松山阻击战(三)()
天色微亮,一道金色的光芒透过西面重重的树林,微弱地投射在松山阵地前。整个阵地异乎平常的沉静,除了随风飘扬的旗帜烈烈作响外,竟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松山坡地外的宽阔官道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但官道往南延伸十里之外,却是密密麻麻扎满了营帐,营帐四周人影憧憧,从远处望去皆是披甲执戈的战兵,不时还有马匹嘶鸣声传出,显得比较嘈杂。
后金主力部队终于到了。
明军从斥候的查探得知,皇太极率领五旗人马于昨日后半夜抵达松山,在阵地十里外匆匆扎营。后金并没有在夜间匆匆对松山阵地发动攻击,而是派出了大量斥候先行观察情形,并按品字形摆开了攻击阵势。
此时,位于整个阵地最前沿的一名明军千总得到斥候回报,后金军已经开始了动作,派出了数以千记的骑兵正朝着阵地进发,这些骑兵身后还跟着上千名辅兵,那些辅兵推车的推车、挑担的挑担,还带着各式掘土工具。
这名明军千总笑了,对着身边的兵士们笑道:“后金开始填嚎了。”
后金的这些举动早就在明军的预料之中,毕竟挡住他们去路的三条深嚎是明军挖了一天一夜挖出来的,后金如果想要对他们发动攻击,填满能够让马匹和士兵安然度过的深嚎是第一步。
这种掘嚎阻敌的做法对于普通明军士兵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陌生,在明军与后金军长达十数年的拉锯战当中,这种方式也成为了双方阻敌和围敌的有效手段之一。若干年后断送明军最后精锐的松锦大战,这种方法更是被双方发挥到了极致,整个松山前前后后被掘地三尺,到处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嚎坑。
令所有普通明军士兵百般不解的是,为何经略孙越陵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建设所谓的三道“环形工事”,这种古怪的阵地对于他们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道究竟是用来干啥的,但他们还是很认真地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此时从前沿阵地往坡地上看去,三层环形工事环环相扣,错落分明,工事前面还摆放着拒马、坚盾等用来减少敌人冲击的器具,看上去倒是十分新颖。
“哒哒哒”,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传到近处,后金大股骑兵蓦地分城三队,每队间隔十丈许,朝着嚎坑急冲而来。三队骑兵正面对着嚎坑成垂直角度,中间空出了两块空隙则填满了辅兵,推着各式小车朝着嚎坑奔去。
“他娘的,竟然让汉人和蒙古人来填嚎!”一名明军把总在前看看的真切,不由小声骂了起来。
后金如此作为,分明就是赶着这些汉人和蒙古人前去送死,然后后金士兵好以他们为垫脚石,从他们铺就的道路上冲了过来。
“放箭!”明军见敌人临近了,下达了命令。
数千名弓弩手早就就在三道深嚎后面严阵以待,就等着后金冲到射距之内。如今听到命令,纷纷将弓弩对准敌人,射出了积攒气力已久的第一箭。
“嗖嗖嗖!”无数弓弩朝着后金骑兵和辅兵射了出去,铺天盖地,瞬间将大部分敌人都笼罩其中。
后金骑兵明军开始射击,也开始还以颜色,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朝着明军攒射。
一时间深嚎两边箭雨纷纷,密密麻麻,如暴雨倾盆般将这方圆之地给覆盖。
这些布在最前沿的明军不仅仅装备有弓箭,且还有不少的弩手,这些弩手凭借着手中的利器,大大提高了精准度;而后金采取的仍然是他们以往的漫射,所以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很快就吃了大亏。
伴随着战马嘶鸣声,无数骑手被射下马来,人马践踏,前拥后挤,瞬间死伤大片。
后金将领显然也发现这个情况,急忙命令骑兵分散后撤。于是乎后金骑兵在长壕前划出了数道弧形,开始往后撤退。
可是如今一来,那些暴露在明军射程之内的辅兵就遭殃了,利箭不长眼,朝着这些辅兵射了过去,将这些辅兵射的抱头缩脚,狼狈不堪,根本就无法动用工具来填嚎。
“射,给我射这些狗日的!”明军守备高声喊着。当兵流血,舍身保国是大义所在,对于那些毫无节操、叛敌保命的二狗子,但凡是个真真正正的军人就痛恨不已,很多时候,明军的城池和村落就是毁在了这些人手上,所以此时此刻对方的下场丝毫不值得他们去同情。
后金那些汉人和蒙古人辅兵彻底慌了,他们本来就是怕死才投降当了后金奴隶,可如今后金将领竟然逼着他们冒死去填嚎,这简直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回事。所以辅兵们哪里还有填嚎的勇气,纷纷丢下工具往后方哄涌而去。
可是后面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后金战兵的高扬的马鞭和长刀,无数企图后退者都死在了后金战兵的刀下,惨叫声不迭于耳。
辅兵的颓势在后金的强压之下很快得到了遏止,既然退无可退,他们唯有再次冒死前去填嚎,将推车、挑担内的土往长壕里面倒入。他们推来的这些载具里面早就装满了石土,那是他们昨夜连夜挖出来的——皇太极让手下的战兵们抓紧时间养足体力,可他们这些辅兵就连夜劳作,根本就没有得到一丝休息。
第一波石土倾泻完毕后,他们还要就地掘石土填嚎,否则那么丁点土根本就填不出一条可供人马通过的道路。从昨夜到现在他们就没得到休息,本来就快精疲力尽,如今又要冒死填嚎,所以进度十分缓慢。
此时,这些辅兵是真的后悔投敌,早知如此还不如死个壮烈,也好过现在活生生受罪。那些后金兵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看待,两旁掩护他们的骑兵早就撤退到安全距离之后,对面的明军对他们也是丝毫不予同情,此刻境地简直是生不如死。
“操你娘的,老子死也不给你们填嚎!”一名辅兵终于忍受不住了,从一旁拾起一支利箭,“噗”的一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竟然选择了自杀。
这种情形很快感染了不少人,不少辅兵竟然迫于压力自杀于嚎前,宁愿一死也不愿忍受这等惨事。但有勇气自杀的也只是少部分人而已,大部分人还是在后金战兵的驱赶之下,前赴后继地冲到前面来填嚎。
突然之间,明军弓弩手纷纷将手中利箭蘸满了火油,朝着长壕射了过去,这一次射出的竟然是火箭。
“蓬”,一声爆响过后,第一道长壕竟然变成了一条火坑,到处弥漫起冲天的浓烟和火雾。原来明军在长壕底部和附近放慢了火油和油罐,此刻在烈火的烧燃之下纷纷爆炸,将长壕两侧变成了一片火海。
无数辅兵身陷火海,惨呼哀嚎起来,那些用来填嚎的工具也被火势淹没,烟雾漫天,黑尘滚滚,此时就算是后金战兵拿刀守在后面,也无法阻止辅兵们的仓惶后撤了。
此时此刻,后金将领也完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那些辅兵们四散奔逃。
至此,后金组织的第一波填嚎终于彻底失败。
明军兵士见状不由士气大振,纷纷呼叫高喊起来,以庆祝他们的胜利。
之前那名明军千总也是十分兴奋,但多年的战争素养并没有让他喜形于色,而是十分郑重地对着身旁兵士说道:“大家不要高兴过早,这只是敌人的第一波填嚎而已,他们很快就会组织起第二次行动,大家千万不要大意!”
旁边的一名兵士对着他笑道:“千总大人,我看后金鞑子要冲破这三道长壕,只怕也要花费几天时间,看来我们守住三日完全没有问题。”旁边许多人也是闻言附和,毕竟第一道长壕就让后金付出了如许代价,不仅消耗了敌人,还拖住了敌人,那么守上三日看上去似乎不成问题。
千总心中其实也十分赞同这个意见,以锦州关宁军的实力,要守住区区松山三日能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对着身旁兵们们喊道:“兄弟们,三日之后,待得袁崇焕大人领兵前来,那时便是鞑子们的死期,你们都给我精神点,瞄准了再射,务必要一箭干掉一个鞑子!”
“诺!”明军轰然响应,声震长空。
第385章 松山阻击战(四)()
随着战事的持续,后金军终于填平了明军挖掘出来的三道长壕。可他们也丝毫不轻松,光是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就用去了一整日,且还死伤了不少战兵,至于那些辅兵更是伤亡惨重。
后金的受挫也极大地鼓舞了明军们的士气,光是区区三道长壕就已经拖住了敌人一整日,明军七营人马根本还未投入战斗,如此看来守住三日丝毫不成问题,届时宁远关宁军从后夹击后金,后金势必崩溃。
锦州关宁军的顽强也让后金头痛不已,就连皇太极也感到不可置信,平时一向龟缩惯了的明军就像改了性子一样,变得主动起来,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此刻,后金中军营帐内,忍无可忍的皇太极再次召集了五旗旗主,决定集中所有精锐力量对明军松山阵地展开强攻,务必要尽早地打开这个通道,因为他们的粮草已经不多,多耗一天,就多增加一份危险。
皇太极又把目光投向了阿敏,说道:“二贝勒,这次任务艰巨,打头阵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以你镶蓝旗和正白旗为先锋,其余三旗随后跟进。”
岂料阿敏听了这话后,却闷哼了一声,说道:“四贝勒,恐怕这次我的镶蓝旗不能充当先锋。”
“为何?”皇太极十分不悦,连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
阿敏浑然不顾皇太极的神色,昂着头说道:“这一次出征辽左,从锦州到宁远,我镶蓝旗哪一次不是冲锋在前,数次大战下来,旗中将领和兵士早就已伤亡不小、疲惫不堪,现在急需休养,所以不能充当此次攻坚先锋。”
对于皇太极的伎俩阿敏早就是心中有数,这次出征以来,但凡每一次重大攻坚任务都是让镶蓝旗和正蓝旗冲在最前头,表面上说什么八旗主力以正蓝、镶蓝两旗最为勇猛,其实不过是打着他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借此消耗两旗的力量罢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可不会傻傻地再去打什么先锋了,对面的明军摆明了是要和他们死磕到底,冲在最前面的必定要损伤无数,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接下皇太极的命令。
皇太极怒了,镶蓝旗虽说打头阵比较多,但抢获的军备物资也是最多的,如今见局势不妙就退缩起来,简直可耻。不过他此时拿阿敏也没什么办法,唯有忍下这口气,对着阿济格道:“你的伤如何了?”
阿济格道:“不碍事,早就好了。”
皇太极道:“既然如此,那么十二弟就领军出征吧,务必要在此役一举歼灭松山明军。”
“大汗放心,我一定将那孙越陵、赵率教等人提头来见。”阿济格信誓旦旦说着,其实他在宁远之战中受的箭伤并未好全,可事到如今他怎能不为皇太极出头。
皇太极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中众多将领说道:“只要能击溃明军,你便是大金第一功臣,回盛京后便封你为和硕贝勒!”阿济格向来是他的稳定支持者,亦是他值得托付的心腹之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太极对阿济格的信任甚至还在代善之上。
阿济格大喜,道:“谨遵大汗之命!”皇太极这句话的含量太重了,封他从多罗贝勒提升到和硕贝勒无疑就是给予了他参政议事的权利,从此他将与代善、阿敏等人一个级别,进入到大金的核心领导层。
皇太极环顾帐中,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众人皆是缄默,唯有阿敏冷笑一声,道:“等他有命活到盛京再说吧!”
皇太极无视阿敏,沉声说道:“今日一战,就以两白旗为先锋,五旗定要协同合力,一举歼灭松山明军。但凡有不听号令、自作主张者,休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
松山堡,阵地东边树林内。
孙越陵一边梭巡,一边问道:“赵将军,你看此处地形如何?”
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平辽总兵赵率教,此刻听到孙越陵发问,答到:“此处地势偏高,又毗邻松山阵地,两者相距不过百丈,本来是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可惜的是林子太小,范围不广,且林中树木稀少,一目了然,所以,末将认为不适合在此埋伏兵马。”
孙越陵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在理。”随即话锋一转,又道,“可是,倘若后金大军攻坚之时,此处突然杀出一队人马,且个个武艺精良,骁勇善战,直接突袭敌人在后方的指挥中枢,你说会有什么效果?”
赵率教浓眉一蹙,道:“大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敌人肯定要陷入慌乱之中,就算不能杀死敌方主帅,但起码能遏制他们的攻势。但是,敌人不是傻瓜,临战之前肯定会派出斥候四面警戒,如果这个林中藏兵的话,肯定会被敌人斥候一眼识破。”
孙越陵道:“那是当然,敌人肯定会在临战之前巡查这个树林。但是,倘若埋伏的人马并不是在这林子中,而是在林子下面呢,敌人能否发觉?”
赵率教纳闷了,道:“在林子下面?”
孙越陵不置可否,对着前面一颗粗壮的老树扣响了手指,随着清脆的一声响,只见老树旁边的草丛中露出了一个头,对着他们小声叫道:“在这里,大人。”
赵率教循声而去,只见老树旁的草丛中露出一个深洞,一个人正趴在洞口的梯子上,对着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正是游击将军邓举。
孙越陵走到旁边,对着赵率教道:“赵将军,可有兴趣随本经略入洞一游?”
赵率教恍然而悟,叹道:“大人果然是老道,末将佩服!”说罢,随着孙越陵一起入洞。
邓举等他们下来之后,将旁边用来掩饰的圆形遮盖物往洞口移动,登时将这个深洞给遮掩起来,上面堆满茂盛的杂草,和旁边环境融为一体,不认真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异常。
洞里十分阴暗,每隔十步便在壁道上安置了一盏油灯照明,洞中通道上土块松软,凹凸不平,两壁也是斑驳不平,看来这个通道还是刚刚完成。
邓举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边走边道:“这条通道于今日午时才刚刚完成,从此处可直通我军松山阵地后方,通道长达百丈,只有两处地方稍有转折,大部分都是直通而行。”
孙越陵点头道:“邓将军辛苦!”
这条通道是他命令邓举开凿出来的。乳峰山、大凌河之战后,孙越陵从宁远带来的各部尚余3000人左右,于是他将这些兵马整编为一营,加上这次从锦州调出的六个营,共有七营人马驻扎松山。
该营被他任命为机动力量,专门挖掘这条从松山阵地通往疏林中的地下通道,费时近三日,如今终于大功告成。
孙越陵道:“在后金主力全力进攻我军阵地之时,此处可以用来快速转移一支精锐军队,从疏林中杀出,直取后金指挥中枢。”随即又叹道,“可惜都是,我从风华社带来的精锐好手大部分死在了大凌河,如今已剩下不足五十人,否则定可直取皇太极首级,让后金鞑子知晓我大明武夫之勇!”
赵率教再次叹道:“末将早就听闻大人打起仗来不拘一格,如今算是领教了!”
孙越陵摇头失笑道:“赵将军严重了,这种方法只有在眼下这个特殊的对战地形里才可以采用,估计在其他地方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再说了,这种方法也不是我开创出来的,我也是临机一动才偷师得来,其实这个方法有个名称,叫做‘地道战’。”
“‘地道战’?”赵率教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更是感到孙越陵这个辽东经略高深莫测,难以用常理揣度。
——
大凌河堡,后金镶黄旗驻地。
“啪,啪,啪”之声不觉于耳,那是豪格正在用马鞭鞭笞一名固山额真,口中不断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