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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们现在会更担心。”银凌海平静的道。
“阿高,你说有趣地方是……”
对方闻言,再拿出两张立可拍照片,内容是半张皱巴巴的报纸的前后两面。
“箱内还找到半张撕下来并揉成一团的报纸,不过上面没有指纹也没字迹,这是我叫证物房的美儿……呃,朋友替我拍下来的。”
银凌海凑近细看,发现照片上,纸的一侧有不规则的撕裂痕迹,应该是从整页F4大小的报纸撕下来的。
那报纸一面是全版的超市大减价广告,另一面是印有美女样子的化妆品广告。
“嗯嗯。”
银凌海拿出PDA,想记下版次及日期,准备稍后查阅报纸的完整版本。
“不用忙了,”回复过来的力高一副得意的样子,道:“这些事我神探力高早就留意到了。
“报纸不见了的部分是哥特市《前锋日报》的娱乐新闻版,我找回那天的版面,打印出来了。”
说罢,一副大侦探神态的黑人青年从怀中拿出一份缩小了的打印本,递给银凌海。
报纸的其中一面同样也是广告,但另一面则是有关明星艺人的内容,占了三分之二版面的是某女明星秘密怀孕。
其余下方三分之一则有两篇报导,左方是某男艺人在法国撞车受伤,而右方则是即将举行的建市纪念日音乐会的详情。
探员重复看着报纸,思索起来。
“确定了嘉维斯身分后,米查等人已拿着他的照片向那小区一带的住户询问,不过没有人有特别印象。”
力高顿了顿,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再道:“对了,这次我力高大爷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帮你的喔。朋友,你知道规矩吧,嘿嘿嘿……”
银凌海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下次的那些什么泡妞作战计划,我全力配合就是。”
“银凌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我告诉你,地球并不是为了你而转的啊!”力高忽怒道。
“呃,我不是这意思……”
“地球其实是为了我而转的啊!”力高拍拍自己胸口,毫不犹豫的道。
银凌海忽地如虚脱般,以手撑着一旁的桌子。
“阿海,你没事吗?你的脸扭曲了。”
“不,没什么,是我不好,你继续,阿高。”
“嘿嘿嘿,你不是说过,天籁唱片公司的人要报答你的吗?那个将要举行的市庆音乐会……我也不贪心,只想要两张票而已。”
“但那个音乐会不是在中央公园举行,是露天的,而且自由入场的吗?”
“嘿嘿嘿,你是知一不知二,通常这些露天音乐会,都会在接近舞台的正前方特意围起一个特别区域,供VIP欣赏的,那些名歌手更会跑下台,和这些VIP握握手。兄弟,我就是想要这些VIP的票啊!”
“是吗……”
“求求你,卡莲说很想去这个音乐会啊,我们是在那个什么音乐短片网站认识的,老天,这世上难得竟然有人在音乐和电影的喜好与我如此相似,我力高的下半身……呃,我是说,下半生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上啦。”
“……”
“只要在那天晚上逗她高兴,我就可以,就可以……”
力高开始陷入妄想状态中,道:“我不会亏待你的,兄弟。啊,对了,听说过几天有个犯罪心理学家来警队作讲座,听说好像是女的。我知道你喜欢知性感觉的那类女性,待我替你搜集情报……”
“……”
“喂!你怎么啦,兄弟,干嘛拚命用头来撞墙?你不要有事,最少也要给我弄到票后才挂啊……”
——欲望咆哮 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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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侦探夜行录》第04部——《欲望咆哮(下)》
作者:楼兰海
申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04 欲望咆哮(下)(本集全)
第五回:埋伏
哥特市,法医大楼,地下室。
升降机门打开,银凌海的养母,市内的首席法医——康薇尔沿走廊来到解剖室中。
室内仍是充斥着那种混合了尸臭味和消毒药水的特殊气味。除一排排的冰箱外,室内还有数张放有尸体的不锈钢解剖台,和一部放手术用具的推车停在一边。
因为银凌海的要求,她本来打算详细检查有关的尸体,不过肯尼及丹那不完整的遗体经家人认领后,已运往安葬,欲详细检查也无从检查起。剩下的是车站倒塌现场发现的犬尸,以及在仓库中被击毙的匪徒。
而她打算作详细检查化验时,上司却突然下令要把尸体火化,葬于公共墓地。
这虽是没人认领遗体时的一般处理程序,可是不会这么急,康薇尔曾要求暂时保留受害者的尸体,上司却称不符合规定,拒绝她的要求。
有点不妥!康薇尔当时心中马上浮现这个念头,虽然没有证据,而上司的决定也不能说不合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背后一定有点东西。正如现在一般。
解剖室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但一股不协调感老是缠绕不去。
是什么呢?
好一会后她找到证据,虽然每样东西都在应该在的地方,但怎么说呢……位置却有轻微差异,像是放在桌面橡胶手套上那几枝用了一半的铅笔,因为圆身铅笔容易滚到地上,所以大家习惯在不用时,把它很稳当的放在手套的上方,而非旁边。
还有,水龙头因为残旧,关得太牢的话很难再扭开,大家也习惯只略微扭紧,宁可让它滴水就是了。
都是很细微的地方,但自己绝不会弄错,其它工作人员也知道这些细节。
“有什么人进过这儿而我不知道?”
一股不舒服的寒意涌上心头。再次出于直觉,她信步走进相连解剖室旁的一间小型化验室,接着目光落在存放组织样本的冰柜处,里面放着各个案件中从尸体身上采集的样本,其中包括了从狼人凶杀案中各个身上采集到的唾液、内脏切片等样本。
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戴上手套,打开冰柜。
嗯,看样子没问题,所有东西都在,位置也没差。
慢着,等等。
康薇尔从柜中拿出一份长毛男的唾液样本,把载玻片放到显微镜下,再凑下头细看。
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不可能……怎么会……”
她深吸一口气,再从冰柜中分别拿出另外几片载坡片,先细心检查上面的标签,皱了皱眉,再把它们逐一放在显微镜下,脸色的苍白程度立时呈几何级数递增。
行动电话此时突然响起,康薇尔的心脏几乎要从口腔窜出来。
“凯,你好,我是CDC(疾病管制中心)的威尔,很久没联络了。”
“啊,真的很久不见了,你太太和女儿好吗?”
“放心吧,无论她们买了什么,付帐的都是我,所以我相信她们过得挺好。”
康薇尔笑了几声,道:“对了,我用快递寄给你的样本,有结果了吗?”
“嗯,因为看到是你的急件,我把它优先处理啦,不过,嗯,你确定你没弄……呃,我是说,你的助手没弄混了?”
“你在说什么?”
某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外之停车场。
银凌海把车子泊好,步出车外,左右打量四周。
“嗯,还没来吗?”探员嘀咕了几句,视线射往某辆车子时,不由登时笑了出来。
停在他车子不远处的是一辆七人休旅车,型号稍旧,左右车门及车尾等都贴上莎依娜或黑暗福音乐团的宣传海报,各扇车窗上,也密密麻麻贴上乐团吉他图案标志的半透明贴纸。
幸好车前方的挡风玻璃是干净的,只有各款式的行车登记证、收费隧道及大桥通行证、椰树图案的住客泊车证等。
“老天,这样“强迫推销”的车子,不用想也猜到是谁的。”银凌海心忖。他基于职业习惯,瞧瞧司机的位子,仪表板上方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宣传单,令人想象不到司机是怎样看到前方。
忽地“巴哒巴哒”的脚步声自后方响起,他回头,看到满头大汗的本雅明正从超市方向急奔而来。
他抱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及零食,勉强抬起右手看看表,立时脸上一急。待看到招手的银凌海,马上三步作两步的跑来,有如童话故事《艾丽斯梦游仙境》中那赶时间的兔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来到银凌海面前,本雅明忙不迭的道歉起来,“我本来想趁午休时买点东西的,但想不到超市会有这么多人。”
“不要紧,请不要介意。”
“啊,对了对了,”本雅明放下手上的东西,在怀中掏了掏,拿出两张票,道:“这是前排特等席的票。”
“不好意思,真的太麻烦你了。”极为尴尬的银凌海道。
“千万别这样说,银探员,有机会报答你,我不知多高兴,真的只要两张就够了吗?多些我也弄得到的啊。”
“不不,已经很足够了。”银凌海几乎想挖个洞钻进去。
“嗯,银探员,其实我想问……呃,一个问题,”本雅明忽假咳一声,诚恳的道:“希望你千万别介意。”
“不要紧,请说。”
“自从酒店的枪击案后,我一直放心不下,也密切留意所有相关的新闻及情报,我知道……嗯,好像那位持枪的少年在外还有些……同党,是不?好像叫嘉维斯什么的,你认为莎依娜还会有危险吗?对不起,我实在很担心。”
“请你放心吧,我会……我是说,警方定会尽力避免这些事再度发生。”银凌海深吸一口气,道。
“银探员,莎依娜一直都很努力,当初她取代黎斯理成为乐团的新主唱时,公司上下都没什么信心,只是抱着无鱼虾也好的心态,不过她用努力及汗水证明了她的确值得。”
本雅明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道:“我希望帮她实现梦……啊,对不起,不知不觉离题了,很抱歉。总之……总之听银探员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在这之前,只要想到那个市庆音乐会,我就忧心得饭也吃不下。”
“本雅明先生,请你信任警方……啊,对了,我还想说一件事,有关你这辆车子的,希望你别介意。”
“呃?”
“虽然我并非交通部的,但我知道有很多的交通意外,都是因为驾驶席前方及周边放了太多饰物,导致有突发事件时掩盖视线,拖慢了司机反应的速度……”
倏地银凌海的行动电话响起,打断他的说话。
告了个罪,他拿起电话,话筒另一端传来康薇尔的声音。
稍后,哥特市中心旧区。咖啡店“猫眼”。
银凌海匆匆忙忙的走进店内,左右张望一会,发现康薇尔正坐在角落,两面靠墙的卡座处。
“怎么啦,凯阿姨?这么急叫我赶来……”银凌海坐在女法医对面,点了最喜欢的拿铁,道:“是和案子有关的吗?”
“嗯,是的。”康薇尔脸色苍白,神情有点呆滞的道。
银凌海皱了皱眉,心下对养母的行为相当不解。根据她的习惯,谈公事绝对会在办公室内,不会在公众场合说半句。
“凯阿姨,怎么了啦?”
“阿海,别再查这宗案子了。”
“你在说什么,凯阿姨?”银凌海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嗯……我不知道怎么说……有些东西我们好像接触得太深了……算了,总之你这次听我吧,好不?”
“只要你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银凌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养母。
康薇尔沉默了一会,道:“我老师说过,遗传除了生物的范畴外,或许更有形而上的形式。”
“呃?”
“没什么……好吧,我先让你看点东西。”说罢康薇尔拿出几张照片,摆到银凌海面前。
照片是以数字相机拍下的高分辨率彩色照片,上面是一颗呈子弹状,像是陨石般的东西,一端圆,一端扁平。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从废弃车站的犬只尸体,及那几名在仓库被击毙的劫匪的脑组织、脊髓及唾液等上发现的,是一种病毒。”
“病毒?你的意思是会传染,类似天花那些?”
“正确点说,是属杆状病毒科(Rhabdoviridae)中的狂犬病(Rabies)病毒。”
“狂犬病?那些会令狗只发疯,胡乱咬人的那种病?”
“如果真是狂犬病的话,我会高兴得跳起来,”康薇尔叹了口气,道:“我长话短说吧。
“那种病毒相当近似杆状病毒科的病毒,我把样本快递往疾病管制中心,同时央求大学的研究中心的朋友替我做聚合连锁反应,发现三个DNA引子当中,只有两个和狂犬病符合。”
“我不明白。”
“那表示它的基因序列和狂犬病病毒不同,它虽然近似,但可能是一种全新的、从没出现过的变种病毒。”
“老天,凯阿姨,那么我们要尽快通知……”
“你想的我已做了,这就是我刚才想劝你别再管这档事。”
“呃?”
“我今天早上回法医处时,发现帮我作组织采样及化验,及亲眼看过病毒的工作人员突然被调职,在大学帮过的朋友也一样,之后……之后……我……”
康薇尔身子开始微微发抖,续道:“昨夜和你离开后,我回到办公室发觉计算机纪录遭窜改、所有病毒样本都被人调了包,而我把样本寄去的CDC,那儿的人也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把普通的狂犬病病毒寄给他们。”
“老天,你的意思是……”
康薇尔把面前余下的蓝山咖啡一口喝光,道:“所以你眼前的几张照片是唯一剩下的证据。”
“那不就成了吗?只要还有……”
“阿海,你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有人偷跑进我的办公室,把病毒样本等东西调包,修改计算机数据。
“那也算了。但对方竟然可以神通广大到影响政府机构运作,随意把相关人员调职、偷换寄往CDC的样本,又或是更恐怖的,迫令其撒谎,这绝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背后明显有某个组织在动手脚。”
“组织?”银凌海皱起眉头,想了想,决定先把这问题摆一旁,问道:“那对方为什么独留下照片?”
“这正是高明的地方,”康薇尔冷静的分析道:“我们手上只剩下照片,没有其它证物,加上数字照相技术如此发达,别人很可能说照片是伪造的,根本不能当成有力的证据,对方用意是警告我们,即使我们知道真相,也拿他们没辙。”
银凌海沉默不语。
“你现在明白我害怕的原因了吧?我们像是轻量级的菜鸟挑战重量级拳王,所以最安全的方法是……”
银凌海猛力一拍桌面,杯子摇晃起来往侧倾斜,在深褐色的液体刚要泻出的瞬间,银凌海一愣,左手随即以超越常人的高速抓着杯身,同时把往外飞的咖啡兜回进杯内。
“阿海?”
“我不会放弃的。”
“阿海,你怎么老是不明白?你听我说……”
“是你该听我说,凯阿姨,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的毁灭证据,不正代表我们接近真相了吗?”
银凌海激动起来,道:“莫叔曾提醒过我无数次,警察是保护死者权利的人,我们让他们沉冤得雪,让相同的悲剧不再发生,我们是正义和公理的守护者,假如连我们都放弃的话,那一切就完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老套没错,可是,无论老套与否,真理永远都是真理,凯阿姨,希望你明白。”
“阿海,你……”
看着呆瞪着自己的康薇尔,银凌海忽地醒觉过来,尴尬万分的道:“对……对不起,我可能说得太过分……但凯阿姨……我……”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气,彷佛是想把体内的固执召集起来般,道:“但我答应过莫叔的,我会保护所有无辜的生命,你尽管骂我吧,但我不会放弃的。”
“不,是我错了,阿海,你真的长大了。”
“凯阿姨,很对不起,我……”
“不,我是认真的向你道歉,这次是我错了。”
“我……”
“你知道吗?”康薇尔温柔的笑起来,轻声的、带着感情的语气,道:“刚刚你看着我,说要我讲出答案时,彷佛老莫在教训我。孩子,你不用介意,我看到你体内那来自莫凡的精神。”
“凯阿姨……”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继续前进吧,”康薇尔轻拍银凌海的手,道:“我会尽可能帮你的。”
“对不起,凯阿姨,我……”
康薇尔先露出思索的表情,再道:“那我们先讨论这个病毒本身吧。
“我从有限的数据推测,这种不知名的病毒近似狂犬病病毒,都是从唾液侵入伤口,先在伤口处周围繁殖,待繁殖到一定数量后沿神经向四周内脏及大脑蔓延,影响病人的脑部及其它器官。”
“嗯,你是说,那些在幽灵车站的犬只、狗……”银凌海倏地顿住,想起对方未知此事内情,忙改口道:“啊,不,我是说,闯入酒店的肯尼,以及跑去打劫帮会的毒虫,都因为受到病毒影响而出现异常行为?”
康薇尔疑惑的看看他,再道:“所有生物最大的目的,都是生存及繁殖,我认为病毒也不例外。
“在生物学上,有所谓傀儡操纵策略(Puppet master strategy),即一种生物利用别种生物完成自己的生命周期。比如某种在加州沿岸沼泽一带,叫Euhaplorchis californiensis的寄生蛭,从鱼鳃中进入花锵鱼体内后,会在其脑部制造某种化学物质,令鱼出现不正常行为,像是经常作夸张摆动等。”
女法医顿了顿续道:“大部分行为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增加该物种群体的数目。
“但根据你的想法,一种病毒竟能以此种“夸张”的形式,影响一个人的精神状况,简直闻所未闻。我只能猜想,病毒可能在宿主体内合成毒素分子再放出,刺激宿主的细胞、神经系统等,改变宿主的行为模式。”
“又甚至改变宿主的外表?”银凌海想起面对丹、仓库的匪徒时,他们异常增生的毛发、又或似是被麻痹了的痛觉,问道。
“外表?你指的是什么?”康薇尔再皱起眉头。
“不,没什么,凯阿姨,请你继续。”
“唔,阿海,在现阶段,我们不清楚病毒的传染能力及其潜伏期的长短,只知道很可能有一名原始带菌者,即感染源,透过体液等途径,感染了第一批患者,包括第一个的零号带菌者,然后再……”
“等等,”银凌海想了想,打断康薇尔道:“病毒是会呈层递式传播,那么不就会出现……呃,像中世纪时黑死病般的大瘟疫吗?”
“这个推测很合理,人与人、人与犬、犬与人,犬与犬,彼此可能会互相交叉感染。而视各病者体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