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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圈定在储物间的范围?如果那位上神中意N大人杰地灵是块风水宝地,那么N大地下有不少废弃的防空通道,将桌子扔到那里划下无影之壁反而更加不会惹人注意,那样不是更好?
作为一个精神正常的妖怪,我实在搞不懂神仙的想法。
可越是这样,我越发觉得选择实验楼中的一个老房间做囚笼,可疑得不得了。
心动,便立刻行动。我快速修理起工作台上的半盒手机,争取下班的活动时间。
工作台上,我的同类们无精打采,有无法开机的,有触屏不好用的,有掉到马桶里被淹个半死,每一个,都有一段辛酸史。
我两手一秒不停歇,大约个半小时左右,便把修理好的手机们按序检测后放入各自的标签袋。
将起死回生的手机们在盒子里码放整齐,我拿着它们去找小乔,拐到隔壁检测间,小乔正和王哥在讨论手机主板上一个元件,两人看到我笑意盈盈端着盒子过来,都低头去看手表。
“三十八分钟,诺亚,你又创纪录了!你不愧叫诺亚啊!”小乔惊叹。
“好孩子,真能干。”王哥朝我竖竖大拇指。
“奖励你,想喝什么,康宝兰还是卡布奇诺?一会儿姐请你。”小乔接过我手里的盒子开心道。
我吓得后退了一小步,虽然那天与于呆子相约北江俏我吃了肉肉吃了菜,安然无恙,可是喝饮料,还是不敢。
害怕他们看出我的反常,我连忙开始胡扯:“不用不用小乔姐,我最近看牙齿,只喝白水。这些都修理完了,一会儿我先去牙医那里看牙了。”
可是,人家那么真挚,还是提点要求嘛。机不可失啊,失不再来。
于是,我凑上前拉住小乔的制服袖口,“对了小乔姐,求你件事儿啊。”
“尽管说。”小乔豪迈地一挥手。
“我看到那边门后有一件白大褂,也不知道是谁的,也不见有人穿,看起来和我的尺寸差不多,我能不能当工作服穿?你们这里的蓝色制服,我穿着都有点儿大。”我甩了甩自己挽起来的袖口,营造出几分桌子身上广袖的感觉。
“就这点儿事啊,准奏了。”小乔说完就把门后衣架上的白大褂递给我。
“拿去穿吧,你穿着应该正合身,这是以前王雪的白大褂,她调到二经街店去了,衣服就一直留在这里不要了。你和王雪身形差不多,别说,咱们修理部,就你穿正好。”王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我欢喜地接过白大褂,谢过小乔姐和王哥,回隔壁屋收拾好工作台,将白大褂仔细叠好放入分配给自己的柜子,我离开手机修理部,沿着路边人行道,向N大走去。
冬日的下午,是太阳最暖的时候,我迎着太阳的方向走,脸上头上,竟然暖暖的。每一个小小愿望的实现,都会让人觉得幸福。
那件白大褂,我一直想要。
每当我在工作室里检修客户用来的手机时,就特别的想要。
工作台上,那些被主人们送来检修的同类们宛若病人,有的只是得了感冒,吃点儿药就好,有的只是得了阑尾炎,切切就好,有的虽然得了癌症,可以仍然不是晚期,总有对策解决,而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癌细胞。
修理每一部手机的时候,恍惚间,我就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医生,检查修理,将他们一个个治疗痊愈,送回到主人们身边。
让他们再一次顺利地开机,
让他们崩溃的系统重新加载,
让他们每一个按键反应快捷,
让他们触屏的每一个角落接触良好,
让他们被水浸泡的元件升级替换,
让他们中了毒的软件格式化彻底,
让他们短路的断点牢固连接,
让他们电路板和芯片细微的变化恢复如新……
健康的机体,高效的工作。
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和主人分离……
再也不分离,
那是我在修理每一部手机时,心中默默响起的声音,贯穿工作的执念和难以消磨的动力。
原来,修理手机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情。
想到于呆子对我的每一次检修,那时,他都会先关机,我则陷入沉睡。
于呆子,每一次对我检修时,你是怎样的心情?
…………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已经逛回了N大,我径直奔向学校东侧的物理实验楼,这次我的目标不是自习室中的储物间,而是一个人——实验楼收发室的吴大爷。
说到吴大爷,家里四个孩子,三个曾是N大的教工,后来都出国了。他本人虽然只有初中毕业,却号称N大物理系的历史教师,他每天来得最早,走的最晚,实验楼大大小小的事情,最是了解。
我站在实验楼的红砖墙外,闭目,静静感应。
这是我最近几日在迷踪幻境中习得的新招式。
迷踪幻境中和风暖阳,没有黑夜,而对于我来说,只要能量充沛,根本就不需要睡眠,而自从我发现自己会做梦之后,更是不敢入眠。
于是,每一个人间的夜晚,我就在迷踪幻境中与果子小院旁的溪水畔吐息修炼。
奇怪得很,在迷踪幻境中,很容易静下心来,修习时,效果也特别的显著。很快我就发现,我逐渐可以感知其他手机的位置,而如果这个手机有摄像头,我可以通过电磁波的侵入,透过摄像头看到远处摄像头范围内的景物。
住在于呆子的寝室时,我也曾用过这个方法去查看佟雯的手机,但是那时费力不说,可以探查的范围亦非常有限,如果多部手机临近,在细微判断上亦容易混淆。而现在,我的速度、范围和精准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对于不同的手机,其移动通信运行商也许相同,但是每一个手机在开机时所产生的电磁信号则不全然相同。
这绝不是一种偶然,这种相似性中的不同性,贯穿于整个世界:
就好像人类都拥有二十三条染色体,每个人的形貌心性身高体重却都不一样;
就像一棵梨树上同时开了一树繁华,金秋之时,即便同一簇花朵结出的梨子也有大有小有浑圆有椭圆;
就像同一批次同一个模子里出炉的蛋糕,在烘焙加热膨化的过程中,每一个都带上了自己独特的特点。
每一个手机周围的电磁场亦是如此,带上了它们特有的,不为人类所查的不同,而就是那细小到极致的不同,使它们每一个,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没有言语,也没有生命,可它们依然是这世间唯一,不同于任何一个的存在。
真高兴,我能分清它们每一个。不必多说一句,不必多看一眼,我和它们同在。来自于它们,并仍和它们在一起。
我不确定,我这种能力的迅猛提升源自离开于呆子身边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全心修炼?还是这迷踪幻境别用奥妙,对于妖怪的修炼大有裨益?
亦或者,我这也算是情场失意、妖场得意?
两秒后,红砖墙外我睁开了眼,穿过实验楼的一侧打开的小门,朝收发室走去。
我的步子迈得很稳,因为我已经检测到了于呆子的手机信号,那个山寨的我,现在正在于呆子的寝室里,那么,于呆子现在应该在寝室里写论文,我不会撞到他。
撞不见他,我就不会心慌。
这样,我的心不会咚咚咚跳个不停,我就不会手心漏水,我就不会跳到他面前说:于呆子,我喜欢你。
咚咚咚——
我敲了敲一楼收发室的门,很快便听到了里面吴大爷慈祥的声音,“谁啊,请进。”
我推开门,一阵暖意迎面而来。不大的收发室中,冬日的阳光从窗尾斜斜地照过来,吴大爷就坐在他的老木椅上,面向着门,背负着暖阳。
迫不及待地,我也想融入那份温暖,抬脚,我就迈了进去奔向吴大爷。
“大爷,我是……咳……咳咳咳咳咳咳……”
“哎呦,这孩子这是怎么的了?”吴大爷从椅子上起身说道。
自我介绍还没说完,我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是我不会说话,从我变成人形以来,我也没少开口交谈;
不是我不会撒谎,从我变成人形以来,我就没少胡诌八扯。
我只是,被惊异到了。
收发室里有一排收发信件的格子柜,那是我在门口时,看不到的角度。而在格子柜后,于庸泽正背对着我在一个角桌前收拾东西。
☆、图
他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难道;山寨的我正在寝室充电?我倒是漏算了这一条!
没有摄像头一探周围的情况;真悲催,都怪那个笨蛋手机。
等等;我这是在骂我自己吗?
心中悲愤地鄙视着自己;我全力压制着自己的咳嗽声;可是这肉体的自然反应实在不想电磁波那样好控制。在我的咳嗽声中;于呆子转过身来。
“诺亚。”
哦;很好,于呆子替我完成了我的自我介绍。
我忙摆摆手算是打个招呼;另一手拍着喉咙处慢慢道:“没……没事儿……咳……我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吴大爷和于呆子一起笑了起来。
哪里有什么好笑,人类中不是还有自己打个喷嚏就得了腰椎间盘突出症的人?
本来就是人类自己的器官脆弱得难以控制有木有?
可是;看到于呆子笑;我总是开心的,不论是为了什么。
很快,我也跟着两个人笑了起来,只觉得身上心上都更暖了。
“吴大爷,这是化院的诺亚。”
“诺亚,这是我们物理系的常青树吴老师。”于呆子周到有礼地为我和吴大爷做彼此介绍。
“对了,诺亚,你怎么过来了,来找钱锐吗?他一会儿就过来。”于呆子问。
我忙摇手,“不是,不是,今天我是特意来找常青树吴老师的。”
“小姑娘有什么事儿啊?”吴大爷笑呵呵地问着,脸上的纹路无声说着,他就是一部活百科,还是微笑牌的。
“吴老师,是这样的,我们校报最近在做一个专辑【这里是N大】,收集学校百年来富有传奇色彩的景观故事,我负责学校建筑景观的资料收集。您瞧,放眼望去,咱们学校现在就数这个实验楼历史最悠久了,同学们就建议我来问问您这个大百科,说您什么都知道,给我讲一两个故事,就够我超额完成社团活动的任务了。”
“你找对人了。”于呆子朝我点头。
那是自然,我其实是混你们专业的啊,我心中得意。
吴大爷招呼我们坐下,喝了口大瓷杯中的茶水,润润嗓子道:“大百科可算不上,不过我家原来就住在N大旁,从小对学校的故事倒是知道一些。说到富有传奇色彩的景观,咱们物理系的这个实验楼绝对算得上……”
吴大爷健谈,年纪虽大却思路清晰,从这个楼的建筑年份建筑风格到老楼每次翻新带来的改变,和这些改变后的人文故事,这老楼的经典,他娓娓道来。
可是这还不够,离我最想要的东西,还差一点点。
“吴老师,再给我说说实验楼中各个房间的精彩故事啊?”我从蓝皮白纸的笔记本上抬起头,继续缠着吴大爷讲故事。
刚才吴大爷每讲一句的时候,我一边点头认真听,一边快速地在带来的小本子上记着。虽然我用头脑记得更快,但是我觉得同时用笔飞速地在稿纸上记录,才能表达出我对吴大爷叙述内容的重视之情。
“呵呵,小姑娘啊,既然你认识我们小于,大爷就跟你多唠点儿吧。”
大爷笑呵呵地继续言说:
101在建校初年办过一次婚礼,盛况空前;
507是张院士曾经奋斗的房间,他读本科的时候在那个房间做实验,从MIT博士后归来,又被分配到那个房间,最后,他成了院士,还在这个实验楼里;
312是研究所李所长的办公室,那个房间的门牌号就是他的生日;
625很奇妙,听说每个在这个房间用过水果刀的人都会划伤手指;
207的下水道总是堵……
吴大爷果真是活百科,好多东西,我以前都没听于呆子和张伦说过,只是,四楼的故事,能不能再多点?
当机立断,我干脆一指于呆子:“吴大爷,他们的自习室和实验室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吴大爷眨眨眼:“小于啊,他们实验组分配到的房间,还真都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王导不喜欢小屋里的办公室,总说里面冷,空气也不流通,又跟系里要了个办公室,原来的办公室就彻底变成储物间了,是吧,小于?”
“嗯。”于呆子在一旁点点头应了一声。
“以后的传奇啊,就得靠你们这一辈书写了。”吴大爷拍拍于呆子的肩膀,满含希望道。
我心中却有些失望起来,这番曲折的追寻,又无所获。桌子的等待,又要再多上一些时日了。
“我们这个楼啊,即有搞理论的,又有搞实验的,搞理论的近年也在更多地参与实验,其实啊,做实验是挺危险的,是不,诺亚,你们化院前阵子有个学生被喷灯伤了吧?”吴大爷道。
我点点头,化院实验楼的事故,整个N大都知道。
“可是,一样做各种实验的物理楼,近百年来,从来没出过事情。准确地说,很多次都化险为夷,在关键时刻被师生发现。所以啊,大家都说这个楼的历史久,风水好,这次理工综合大楼盖好以后,也给物理系分配了一定配额的房间,但是大多数老师却没有搬过去……”
吴大爷讲述的声音中,有对这个老楼深深的感情。
“于师兄,于师兄。”走廊里,张伦的喊声打断了吴大爷的故事会。
于呆子刚起身,钱锐连敲门带推门就走了进来,“于师兄,给你打手机无法接通,就等你了,我们现在去啊?王导说他开完系里的会去,我们几个先走,白教授的车在小东门外,能顺路带我们几个过去。”
“我手机放在寝室充电了,吴老师说给林教授带点特色菜去,我就先下楼来取。”
于呆子说着,走到角桌旁拿起桌上的保温桶,又对吴大爷道:“吴老师,您放心,这个菜我一定给林教授带到。”
“那是她最喜欢吃的,告诉知之,我明天交完班还去看她,今天实在没人替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吴大爷嘱咐着。
于庸泽点点头,将保温桶仔细又包了两层报纸保温,放入布袋子里。他朝吴大爷和我示意道别,与钱锐快步走了出去。
“唉,岁月不留情啊。”吴大爷长长地叹口气,坐回到椅子里,又喝了一口茶水。
想来,是一个老教师病重了,只是,我一时对不上是哪一个林教授。
我起身帮吴大爷的大茶杯续上热水,那杯子很大,电水壶小半壶水都装不满它。
滚烫开水的热气渺渺散开,怕烫炸桌子上的玻璃板,我连忙将一旁的竹子杯垫拉过来。
挪动杯垫的一刹那,我的手停滞下来。
吴大爷的桌子是质朴的老桌子,桌面上铺着绿色绒质的桌布,最上面是玻璃板。在绿色绒布与玻璃板之间,压着许多张新、老照片。
那杯垫下恰好就压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里,一个头发短得快没有的青年,一脸和煦地笑着,他的眼中有满满的希望和豪情,他的身后,是物理系的实验楼。
他的头发虽短,眉眼我却熟悉得很,那正是桌子化作人形时的模样。
小样儿,以为头发短了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怎么,烫到了吧?”吴大爷见我目光楞着,连忙接过我手里的杯子。
“没有没有,吴老师,这个人是谁啊?感觉和我家一个亲戚长得好像。”我指着短发的桌子问。
“哦,他是我们这里以前的一个老师,叫秦少罗,你认识吗?是不是你们家亲戚??”吴大爷的声音中,竟然有几分急切的期待。
“不认识,不过真的好像啊,吴大爷,这位老师现在在哪儿,教什么课?以后有机会我问问他,没准是我叔叔失散的双胞胎兄弟。”我笑着调侃,心中也有几分期待。
吴大爷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少罗他后来出国了,再没有消息了,一点也没有了。”
“他原来用哪个办公室呢?”我状似问得漫不经心。
“少罗吗?他原来的办公室……好像就是小于他们自习室那间房里的储物间。”
原来如此,
求书问妖都没用,真相却在,离他最近处……
********
一脚踏入迷踪幻境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好,我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根线头,而线头的那一端,就会有桌子的记忆。
刚才在吴大爷的房间中,他忽然在说到少罗出国失去联系后消沉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随后便说是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我帮吴大爷又烧了壶热水灌入暖瓶里后离开,轻轻替他关好门。
即便吴大爷不休息,我也不会再问,只关注于一个老师不停地问,问多了,难免让人怀疑,所以,找到线索就好,剩下的路,吾将上下而求索。
【嘟嘟——嘟嘟——】短信提示音响起,我连忙把手机掏出来,那是我为了方便与桌子联系配的手机。
我快速地看了一眼发件人,
不是10086,不是每日生活报,不是广告邮件。
发信人是——桌子!
点开短信内容,里面有一行信息:【诺亚,我想起了两个字,知之。】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实验楼,都有一位以楼为家的好大爷。
…………………防抽正文,以下内容已看到正文的童鞋不必再下拉…………………
他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难道,山寨的我正在寝室充电?我倒是漏算了这一条!
没有摄像头一探周围的情况,真悲催,都怪那个笨蛋手机。
等等,我这是在骂我自己吗?
心中悲愤地鄙视着自己,我全力压制着自己的咳嗽声,可是这肉体的自然反应实在不想电磁波那样好控制。在我的咳嗽声中,于呆子转过身来。
“诺亚。”
哦,很好,于呆子替我完成了我的自我介绍。
我忙摆摆手算是打个招呼,另一手拍着喉咙处慢慢道:“没……没事儿……咳……我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吴大爷和于呆子一起笑了起来。
哪里有什么好笑,人类中不是还有自己打个喷嚏就得了腰椎间盘突出症的人?
本来就是人类自己的器官脆弱得难以控制有木有?
可是,看到于呆子笑,我总是开心的,不论是为了什么。
很快,我也跟着两个人笑了起来,只觉得身上心上都更暖了。
“吴大爷,这是化院的诺亚。”
“诺亚,这是我们物理系的常青树吴老师。”于呆子周到有礼地为我和吴大爷做彼此介绍。
“对了,诺亚,你怎么过来了,来找钱锐吗?他一会儿就过来。”于呆子问。
我忙摇手,“不是,不是,今天我是特意来找常青树吴老师的。”
“小姑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