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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早想来探望殿下了,只是高元帅一直阻挠,不得见。今日万不得已,就私自探望一二了。”,王白椽从怀中拿出一颗不大的夜明珠,走近李承祯道。
也是帐内光线昏暗。点亮烛火的话,又很容易引起外界的警觉。便用夜明珠,照亮一二。
“嗯!”,李承祯应了一声表示知晓,接着道:“你前来所为何事?”。
“殿下!”,王白椽带着一丝哭腔道:“蒙军兵临京都,圣上号令勤王。但高元帅包藏祸心,不允调兵北上。”,若不是底下的五千兵马,乃是甘肃军司的人。说不得,高逸也会夺了他的兵权。
李承祯闻言,脸色凝重了不少,疑声道:“城外的蒙军可有西撤?”。
“没有!”,
“那尔等是如何得知圣上号令勤王?”
“这……”,王白椽知道李承祯要说什么,就犹豫了半晌,将信使冲进凉州城通风报信的事儿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你还是听高元帅之令,护守凉州吧!”,李承祯知道王白椽的用意,也知道高逸不出兵勤王的原因。即便心里对高逸颇有微词,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出现内讧。
否则的话,蒙军铁蹄,即日便会踏进凉州城。
“可…可是……”,王白椽还想说什么。李承祯却摇了摇头,出声道:“你再不走,我就要唤他们进来了。”。
之前他是千方百计的想将高逸捉拿问罪。但是此刻,他却觉得留在这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因为不管怎样,他都可以将罪责推到高逸头上。
“殿下!”,王白椽听到这话,面上有些急切。毕竟他溜进来,可是冒着风险的。若是被人发现,说不得被高逸抓了治罪。
“我数三声。一、”
“唉!”,王白椽叹了一声,就暗自退出去了。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情况不对。却是守在帐外的亲卫,被人下药迷晕了。
便听砰砰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有很多人赶过来。
紧跟着,帘子被掀开。
咔擦几声烛火都被点亮。就见高逸神色焦急的冲进来,紧盯着李承祯床榻。
“嗯?”,李承祯动了动,就从床榻上惊坐起来。再看到高逸领着数位亲兵冲进来,不由面显疑惑道:“高将军?你们这是?”。
“殿下恕罪!刚有人迷倒守卫,换上他们的甲胄,欲对殿下不利。”,高逸说着,还观察着李承祯的脸色。
“哦?!还有此事?”,李承祯显出几分害怕。
高逸看着,见其不像作假,心下安稳了些许。
之后李承祯又勉励了高逸几句,再次睡下了。
如此过了三日,城南的石羊河。上万民夫正在蒙军的监视下,不断往河里填埋着石块。稍有人慢了,便是一顿毒打。若是一不小心被打死了,则径直扔进河里。混着石块,权当用来填埋河床。
哲别在岸边巡视了一会儿,就来到凉州城外。见城墙上除了驻守的夏军,并无异动后,就回到蒙军大营。
“大汗!河水已填埋了三日,但夏军仍无异动。”,耶律阿海行了一礼,面带犹疑道。
原本是想用填河的方式,逼城内的夏军出来。但是到当前为止,城内的守军都耐住性子,坚守不出。
坐在上首的成吉思汗听着,不怒自威道:“不急!夏军不动,我等便大水淹城。夏军若动,我等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跟着又让其率领三千兵马,凉州府的东南一带。那里是夏军退路,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在城内,高逸正与军将们,商议着应对之策。
“元帅!北夷已开始筑坝拦河了。我等若再无动于衷,凉州城必被大水冲毁。”。
虽然凉州城所在的地方,地势相对较高。即便涨水,一般也很难遭遇水患。但是在蒙军有意之下,水势必然大涨。到时候,凉州城就很难避开水患了。
“是啊!元帅!再等下去,我等恐怕难以善终啊!”,又有军将劝说道。
高逸何曾不知其中的凶险,可他顾忌到蒙军的兵力,又心有迟疑。坐在下首的王白椽看到,出声道:“圣上曾言,让我等北上勤王。如今北夷如此逼迫,守城与否,凉州必破。那我等,何不趁此时机,北上勤王。”。
这个提议让不少守将都眼前一亮。因为这样一来,既不用担上不战而退的罪名,还可以打着北上勤王的名号,将凉州城交出去。
高逸对此,也有些心动。之前坚守凉州城的心意,也因蒙军拦河筑坝,而变得动摇起来。
不过他有些疑惑的是!蒙军为何在这个时候拦河筑坝。毕竟蒙军在凉州城外,待了有一个多月了。
“莫非,其中有鬼?”,高逸暗自想着,眉头紧锁。
“元帅!我们不能再等了!”,有军将催促道。
回过神来的高逸暂时也弄不清原由,就下令道:“传我军令!今夜子时,全军出城。”。
军将们闻言,大多面色一喜。到底不用坚守失陷在即的凉州城,是一件让人较为舒心的事。
于是接下来,整个军营都动了。很多米行、布行、油行,也都被征蒙大军以军用的名义,给征缴了。城内的一些巡逻军将,也全都撤走。
不少百姓看着,都察觉到了事情不妙。
第三百四十九章 海上来客()
“老爷,咱们还是快些回客栈吧!”,身着青色对襟长衫,戴着高帽的李斯。眼见街上多是征集粮草的兵丁,神色紧张道。
这是他的汉名!原名是穆罕穆德阿里塔班,起儿漫阿巴斯人。在三年前,他还是阿巴斯港的一名水手。碰上一个北面来的老爷招人出海,便跟着上船做工了。
先是到达阿巴斯西面的孟买。补充了些淡水、吃食,便接着向南到达锡兰岛。那是一个异教徒的国家,只有沿海商港之地,有少数信奉真主的回教徒。
上岸后,他去了当地的一间清真寺做礼拜。与阿巴斯的清真寺相比,当地的寺庙一点都不气派。
不过能让真主听到自己的心声,也算不错了。
只是老爷的一举一动,让他有些好奇。因为老爷并没采买商货。只在当地四处转悠,买了些稻种、花种以及蓝宝石、玛瑙、飞鸟、个头不大的野兽等各种各样的杂物。
并且还对着海岸画画,像是画师。
但他有些看不懂!因为上面都是线条,似乎老爷的画技不怎么样。
这么停留了月余,老爷又开船向东行进。那是三佛齐!一个海上强国。在这里,老爷停留了六个月之久。从三月齐的西岸港口南巫里到东岸的旧港。再向东,还到达爪哇岛东岸的重伽罗。
当地百姓极为剽悍,既擅划水,又会跑路。在茂盛的森林里,也是健步如飞。临海临河的地方,都有城池、村镇分布。开垦出的大片稻田,可以一年三熟甚至四熟。
另有梅花片脑、丁香、檀香、豆蔻等物出产,是外来商人经常交易之物。住的房子,多在水上。就是用木头搭建而成,较为简陋。
旧港的城墙有几十里长,百姓出入,都是乘船。因往来商船极多,当地的盗匪常常占据一两个海岛,做着打劫的营生。
原本船上有一百六十四人,在与海盗的搏斗中,死了二十余人。后来又调转船头向北,到了勃泥。那是一块很大的陆地,海岸附近村落不少。
但大多是土人村落,较为粗俗、野蛮。成规模的海港,也一座都没有。他们靠岸后,还受到了土人的劫掠。
幸而老爷们早有准备,才堪堪躲过了一场凶险。
再北上,他们还到了一个名为苏碌的岛屿群。老爷还亲自寻到了一处大海湾,名为马尼拉。当地一片荒芜,并没有人烟。名字的由来,还是老爷亲自念叨的。
并在当地停留了好一段日子,让人勘探周边的河流、山川。
只是那里的瘴气让人尤为难受!随行的船员,有近半都染上了瘴气。老爷用了些草药医治,但效果并不显著。
如此继续向北,他们来到了宋国的广州港。那可真是一个繁华的城市,比他认为最繁华的巴格达,都要热闹数倍。
可惜老爷在那里只停留了数天,弄了些补给,就继续北上了。期间在一个名为台湾的大岛,绕行了一周。那也是一个和马尼拉相似的蛮荒大岛,海岸少有人烟。
名字是老爷给取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这个岛的方位。
在其对面,是宋国的泉州。他去采买补给的时候,有幸在城外看了几眼。城墙十分高大,比阿巴斯港要繁华了百倍。
将近停留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才继续启航。途径宋国的都城临安,只能用天上人间来形容。
因为他发誓!这一辈子,他都没见过这么繁华、这么热闹、这么规模宏大的城池。老爷在这里停留了有一段日子,他们也得以进城看看。
里面各种稀罕玩意儿,简直应有尽有。他看得眼睛都花了,都觉得还没看够。
只是比较遗憾的是,他没多少第纳尔。即便老爷给所有船员分发了一笔丰厚的宋国赏钱,他也觉得不够用。
后来到了离开临安的时候,他都有些恋恋不舍。
接着往北,他跟着船主到了金国的登州。到了这里,老爷就将船卖了,弄了一个商队。他们做回回打扮,卖了一些沿途采买的商货。途径金国的中都,停留了近半个月。
那里的繁华虽不如南边宋国的临安,但是也不算没落。只是统治那里的好像是一个名为女真的异族!与宋人相比,当地的民风就粗狂多了。
他们的商货,就没少碰到一些女真老爷的强买强占。
原本他还以为,到了这里,老爷就该坐船西返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老爷竟没有西返的意思。而是带着商队,向北进入了名为蒙古的地界。
但因大雪封路,老爷又带着他们返回金国的地界。
在一个叫大同府的地方,他们度过了整个严冬。直到春天,才进入夏国境内。
与金国的都城相比,夏国的都城只能与大同府相比并论。更别说临安,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当地只待了数天,因北面蒙古人的威胁,商路不通。所以老爷只能带着他们向西,打算取道回鹤,进入大辽的地界。
对于大辽,他还是听说过的。因而他当时才知道,老爷是带着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蒙古人和夏国打仗了。他们刚好行进到西凉府,无奈被困在城内。
老爷也不知怎么想的!在这种时候,还和往常一样,在城内四处转悠。并买些不算值钱的种子、农具等物。打听到一个马医的医术不错,还特意上门向其讨教。
今日便是拜会的日子,执意上门拜访。
当下听到李斯的劝服,老爷李大海连连摇头,义正言辞道:“不行!我已和那个马医商量好,今日买下医马之术。怎能走到这地步了,半途而废。”,说罢,李大海就快步往前走。
“可是老爷!咱们这番模样,若是被他们认出来,可少不得麻烦啊!”,李斯拨开几个在眼前乱窜的行人,追上前道。也是他们的鼻梁偏高,五官较为深刻。
一眼看去,就与普通的夏国百姓不同。并且九尺来高,身子显壮。走在大街上,很有鹤立鸡群之感。
就是不想引人注意,都有些难度。
前些日子,夏人在城内搜捕蒙古奸细。很多回回打扮的商贾,就遭了大祸。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穿上夏人的服侍,就是不想引人耳目。
第三百五十章 出逃与否()
凉州城并不大,内里的坊市,也不算多。李大海只转了个路口,就来到一条买卖羊、马、骆驼、毛驴、骡子等牲畜的坊市。
因蒙军围城有些时日,这条市坊早已关门歇业。所以牲畜身上专有的臊气,都淡得微不可察。
也正是这个原因,这条坊市被征集粮草的官军忽略。
“老爷!”,李斯紧跟在李大海身后,欲言又止道。
并未理会,李大海快步来到一家兽医馆门前。
咚咚咚敲了几声,内里没有人应答。
“张大哥,张大哥”,李大海又在外面喊了几声。李斯看着,也帮着敲门。
过了一小会儿,内里就传来脚步声。便听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见是李大海与李斯,张兽医稍显惊色。
“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说着,就赶紧将他们迎进内里。
“张大哥这番收拾,是要出城?”,李大海见桌面上摆着几个大包袱,椅子翻倒着,不值钱的杂物散了一地,有些惊讶道。
“唉!李老弟,我刚得到消息,官军准备北撤了。”,说话时,张老板的娘子抱着一个大包袱,领着三个孩子从内里走了出来。
“北撤?什么时候?”,李大海还没说话,李斯就惊声道。也是这些日子,凉州城的百姓都口口相传。若被蒙军抓了,不是死就是攻城时的炮灰。即便活下来,往后也被蒙军带回草原,成为牧奴。
这番境遇,李斯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的。
李大海也皱紧了眉头,神情凝重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唉!我家内人的兄弟在擒生军吃军粮,才得了消息。看在咱们都是真主的信徒上,奉劝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吧。”张兽医语重心长的说着,就领着一家人往外走。
“等等!张大哥。”,李大海从袖中拿出五六枚金币,出声道:“路途凶险,这点小钱算是兄弟的一份心意。”。
“这……如何使得啊!”,张兽医摇头拒绝。
“张大哥若觉受之有愧,不若将医马之术相赠予我。”,李大海补充道。
张兽医闻言,犹疑了半分,就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册,出声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治马之术。今日,就交给你了。”。
之前商量的价钱远比这个少!所以李大海出手这么阔绰,张兽医是心存感激的。
接过后,张大海又出声道:“如今城门紧闭,你们如何出城?”。
“内人的兄弟刚好是南城门的守军,且地位不低。我和内人便是去投靠他,让其放行。”,张兽医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看在李大海重情重义的份上,还是在他娘子的眼神示意下,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老爷………”,李斯眼前一亮,冲着李大海说道。
知道他的意思,李大海欲言又止。
张兽医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有些为难道:“你们若要出城,不若跟我们一起吧。”。
“相公……”,张兽医的娘子撅起了嘴巴,嘟囔道。到底这时候,他们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精力,顾上旁人。
“男人说话,哪有你女人插话的份儿。”,张兽医不满道。他的娘子不由脸色一黑,有些生气。
李大海眼力见不错,便从怀中拿出一颗杂质极少,打磨过的椭圆形猫眼石。这是波斯的特产,他出海时,带了不少。途中交换了一些,还剩下少数品质上佳的猫眼石。
“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张兽医的娘子立即睁大的眼睛,脸上也马上浮出几丝笑意。
毕竟这么一大颗猫眼石,只有达官显贵才有资格佩戴。像她这样的,一辈子连碰的资格都没有。便有些欣喜的看了张兽医的一眼,想收又不敢收。
“哎呀!李兄弟这礼太重了。”,
李大海却是哈哈一笑,就将猫眼石硬塞到了张兽医手上。随即又拿出几块玉石,说是送给三个孩子做见面礼。
也是这等时候了,出城才是最要紧的。不然落在蒙军手上,就什么都不是了。
于是在李大海的强硬以及张兽医娘子的软磨硬泡下,张兽医终是收了这些重礼。
至此,李大海他们出城的事算是定下来了。
这么过了一个时辰,李大海就与李斯以及七八个船员,一起往南城门附近赶。
此时街上已经隐隐乱起来了。不少品行不端的恶徒,已在抢着商铺。路过一间瓷器行时,一伙匪徒还撕扯着一个妇人的衣服。
“不要啊!不要啊!”,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大声哭泣道。在其身旁,还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真是一群畜生!”,李大海骂了一声,就领着船员冲了进去。也是在官军全撤的情况下,城内就陷入了失序的状态。人性的黑暗面,也就暴露无遗。
他们个个身强体壮,没一会儿便把那些匪徒打趴下了。妇女头发散乱的抱着孩子哭泣,显然吓得不轻。
“真主在上!”,李大海看着,念叨了一句,就领着船员走了。只是那妇人显然不糊涂,瞬时跟了上来。
李斯去说服了几句,让其不要跟着。但妇人不听,紧了紧衣衫,还是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上,到处都是抢劫、杀人的匪徒,百姓们四处逃窜着,哭嚎不断。李大海他们一伙人看起来不是良善之辈,那些匪徒倒也不敢骚扰。
妇人跟在身后,躲过了不少匪徒的窥伺。
最后李大海心一软,将那妇人护在他们中间。作乱的匪徒看着,更是不敢招惹。
这么来到城门附近,很多百姓都背着大小包袱,占据了整条街道。心怀不轨之徒慑于官军的威严,也不敢在此作乱。
李大海他们好不容易挤开人群,靠近城门。又有官军设下的栅栏。整个城门附近的十里之地,也全被隔绝开来。里面驻扎着大量士兵,周边的房舍,也都成了官军的落脚之处。
百姓们守在栅栏外面,一直求着官军出面平乱。
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人理会。
正想着怎么进去,刚好撞见张兽医在内里徘徊。瞧见李大海他们,赶紧凑上前命令看守的士兵道:“将他们都放进来吧!”。
知道张兽医的关系,那士兵也不为难。将李大海一伙人,全都放了进去。
“先在这儿等着,有消息了,我们就出城。”,张兽医将他们领到一间清空的店铺内,交待道。
此时这里坐着不少身着绫罗绸缎的百姓,显然都有些家底。
等到晚些时候,张兽医领着一个士兵回来说,让所有人跟着他走。李大海他们也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