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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麦山。”宋金山用手一比划。
“一亩地,按产小麦一千斤算,得多少地呀。”他高兴地继续引导着。
“一亩地一千,十亩地一万。”他默算着:“得一百亩地的产量。这不龙王搬家,厉害(离海)了。”
“这帐,还真叫你给算对了。”
“所以啊,一般人买不起。老百姓谁有那么多的麦子卖?”说完,宋金山转起了圈子,一个劲地看收割机,好像他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似的。
这时,孙怀秀、赵慧英、梅花三个女人嘻嘻哈哈手扯手地从人堆里钻了进来,进来后像看西洋镜似的,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当看着一台台收割机整齐地摆放在那里的时候,一下子愣了。愣了半天,才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赵慧英喝得满脸通红,像鸡下蛋似的。鼻子一囊,说:“乖乖,这下厉害了,**毛上了天。”说完,看着她们俩。
孙怀秀装作没听见,把双眼瞟向了一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自从她和鲁含好了之后,在公共场合,她从不和别人说鲁含。哪怕是好话也不说。
梅花接话了,她不接不行,要是再不接,那话就掉到地上了。向来,她们三个人在一起,话是不能叫掉到地上的。要是那样,就不是好姐妹了。她说:“**毛能了天,公狗下了蛋。”
哈哈哈哈!两个女人哈哈地笑了起来。接着,孙怀秀也笑了起来。笑完,她骂了一句:两个*。
鲁含看着三个女人,心里非常高兴,直瞅着她们三个人笑。笑笑,也算是给她们打了招呼。接着他没话找话地说:“三位美女,请参观指导。”
“鲁兄弟,你真厉害。”赵慧英说完,拉起梅花的手就走。一下,把孙怀秀凉在了那里。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鲁含没有觉察到孙怀秀的尴尬,认为是和她说话的好机会。他问:“秀,怎么样?”
孙怀秀看了一眼远去的赵慧英和梅花,接着先向他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说:“这就是你那天说得,给我的惊喜?”
他点点头,说:“是,今天中午刚买来。”
她抬起两双妩媚的眼,看了一下两台新买来的收割机,说:“一下子就买来了两台,真惊人。”说完,两眼火辣辣地看着他。
他听着她的赞扬,心里就像谁给放进了蜜糖一样。他给她送去了一个秋波,接着转移了话题:“最近我约你,想你了。”后边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孙怀秀听见了。她转脸看看人,一看吓坏了,旁边正站着一位青年。于是,她赶紧地转身,朝赵慧英她们那儿走去。
不远处,鲁华明在他老伴郑花枝和他儿媳妇朱玉霞两个人的搀扶下,蹒跚地走了过来。尽管有两个人扶着,但是,他走得还是很慢。身子一走一歪巴,一走一歪巴。
人越围越多,简直全村的人都来了。但是来的人很有次序,一点也不乱,静静地听鲁含讲着。他讲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讲了。但是,来的人还是站在那里老实的听着,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于是,他又讲开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讲的话很好,当书记的时候也没有讲出这么高的水平来。他边讲边想,人真是怪了,怎么高兴了,话就多了呢?想讲什么就能讲出什么来?甚至平常想不到的话,这时候也能想起来。下面,他还有很多话要讲,他要讲到所有来的人不想听为止。哪怕只还剩下一个人,他也要讲下去。
这时,哐得一声,锣响了起来,比刚才武壮敲得声音要响得多。人们一听,愣了起来。鲁含正讲到兴头上,咯噔一下停了下来,他觉得是武壮不小心敲得,正要熊他的时候,锣哐得一声又敲响了。
这时,人们像冲开大坝的曹水一样,呼啦一下都转了过去,一下子围在了一个老头的周围。大家一看,只见王有财手里牵着一头毛馿,拿着一面锣,耍起了毛馿。
他用鞭子抽了一下毛馿,边走边唱了起来:“快来看啊!快来看!叫馿今天下了蛋。”
哄得一声,人们笑了,大家笑他王有财有意思。成天见有玩猴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玩毛馿的人呢。
宋金山笑得两眼掉眼泪,他两眼一眨,就知道王有财气不顺,给鲁家捣蛋来了。
还真叫宋金山猜对了,王有财就是气不顺故意过来给鲁含搅局的。
下午,待人们从马家走了之后,王有财是最后一个从马继成那里离开的。他刚一出马家的门,就被西边的吵杂声给吸引了。他到那里一看,鲁含正眉飞色舞地讲演呢。一听,就知道他是显摆。他想,不能叫鲁含这小子嚣张,得搓搓他的锐气。于是就赶紧地回去,拿了过去他买的铜锣,从他老表曹明亮那里牵来一头毛馿,就耍了起来。
哐!锣又被王有财敲了起来。接着他又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两下叫馿。那叫馿身上一疼又跑了起来,他被叫馿拉得乱转圈子。转了两圈之后,他又唱:“快来瞧啊!快来瞧!叫馿今天能下羔。能下羔,能下羔,下了一窝黄鼠羔。黄鼠羔,满地爬,一窝下了整八个。”唱完,王有财的嘴还往停收割机的地方努了努。他这一努,人们有不明白的,这下都明白了。
他一唱完,人们的嬉笑声又响了起来。
鲁华明听着笑声,叫他老伴和儿媳妇架着走了过来。
虽然鲁含离王有财的距离有点远,但是,他听得清清楚楚。心想,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今天作践起我来了,看我揍轻你管换。他牙一咬,攥起两个皮锤,就往王有财那儿走去。
“真捣蛋,真捣蛋,风水轮流转。”王有财又唱了起来:“轮流转,轮流转,好马不如叫馿蛋。”他这最后一句唱词,彻底地掲开了谜底,被瘸了倒地赶来的鲁华明听得清清楚楚。
鲁家四口人真是气疯了。鲁华明气得浑身打颤,鲁含气得脸色铁青,郑花枝气得直哭,朱玉霞气得大骂。
就在鲁含冲进人群,快要赶到场子中间的时候,王有财一看事情不好,赶紧地往毛馿身上一趴,用鞭杆一捣馿的屁股,毛馿撒欢似的跑了起来,一分钟不到,就冲出了人群。鲁含跑多远也没追上。
第三章 嘱托 (八)()
什么是人去楼空,寂寞难耐?
刘泽兰几天就体会出来了。过去一百多号人,在她家里打镰刀,那才是热热闹闹。你来我往,进进出出的,他喊你呼,大惊小叫的。那时候,她觉得也太烦人,成天嘈杂的要命,想图一图清净,根本办不到。这下可好了,一百多号人说走都走了,原来的喧器荡然无存,憋闷得真叫人难受。这会儿清净了,家里就剩下三口人,儿子,儿媳妇,还有自己。要是孙子在家就好了,可是,孙子读完博士就留在外地工作了。说外边好,说在外边工作有发展前途。她就是想不开,虽说兰城这地方小点,展不开你的拳脚,可是,县城总可以吧,那县城他也不来,还嫌小。她有时就埋怨儿子马继成,说孙子不回来,就是他的事。她不信老子管不住儿子。这可好,房子这么大,人口这么少,住得一点都不舒服。她越想越寂寞,越寂寞越想。
多少天来,刘泽兰不管是坐在那儿也好,还是躺在那儿也好,心理系的都还是那一百多口人,至少,她一天要想三遍他们。一会想想这个,一会虑虑那个。她想知道,一个个员工回家之后都去干了些什么?想着想着,刘泽兰就受不了了,眼泪呱唧呱唧地掉了下来。不几天就生病了。头一天,还能吃一点东西,第二天还能喝一点水,第三天她就不行了,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喝了,给什么烦什么。
她这一病不要紧,可把儿子马继成,儿媳妇巧凤两个人吓坏了。120的电话都打完了,救护车都开到了家门口,可她就是不上车,她说她没病,并且放话说,如果硬要把她弄走,她就死给他们两口子看。没法子,马继成把兰城最好的郎中请来了,开始服中药。每天,巧凤那个细呀,一遍一遍地熬。药熬好了,她就亲口尝一尝,不烫嘴了再端给她喝。一副两副很建功,可到了第三幅的时候就无所谓了。慌得马继成又给她拿西药,西药吃了好几包,病还是没有多大的好转,愁得两口子吧嚓吧嚓地往下掉眼泪。
这天,刘泽兰身体有些好转。她洗完脸,梳完头,就把马继成喊到了龛屋里。她烧上一柱香,点上两根红蜡烛,带着儿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儿子拉到一边的双人沙发上,痛讲了马家的历史。
“继成,你知道你们老祖宗的事吗?”她望着儿子问。
“我知道一些娘,不全面。”他实事求是的说。
“我今天得好好地给你说一说。”
“好,娘!我正想好好的听一听呢。”
“这是我听你奶奶讲得。”她抿了一下嘴唇,讲了起来:“你们马家过去不是打镰刀的庄户人家。”
马继成点点头。
“那时候,为家过日子很艰难,能吃上饱饭就更不容易了。庄户人吃饭主要靠的是那几亩薄地。可以说,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风调雨顺的时候还好说,要是遇上天灾*,那麻烦就大了。为了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你马家的老祖宗,娶了个娘家会手艺的媳妇。”她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墙上当中的挂象。
马继成随着他娘的手指往墙上看了看。
他娘回过头又讲了起来:“你老祖宗叫马有米,是个忠厚之人,做什么事都讲究一摔到底。结婚第一天晚上,在圆房的时候,你女老祖宗,也就是他的媳妇,给他说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想叫他以后跟着她爹去学手艺。她爹那时候,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手艺人。姓郝,名传汉,外号郝一刀。他打得镰刀,那真叫一个好呀,也就是咱现在做得那样的镰刀。”
马继成点点头。
“那时候,不是现在,手艺不传外人。”
“我老祖宗又不是外人呀?”
“你不懂,闺女就是外人,要不,人家就说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闺女了吗?他媳妇一给他说完,他就记在了心里。那年,冬天没有事,他就带着行李上路了。临走前,他媳妇给他耳语了起来。他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笑了,并向他媳妇下了保证。”
“那路还怪远?”
“那当然了,离她娘家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她两眼一眨,接着讲:“谁知,你老祖宗到了那里,可不是哪么回事了。他老丈人一听,火冒三丈,就大骂他闺女,认为是他闺女给出的鬼主意,手摆得像荷叶一样,说什么都不行。你老祖宗就和他讲道理,说闺女和儿子都一样。他一听,就更生气了,说闺女和儿子怎么能一样?人老了、生、老、病、死,儿子能敬老送终。可闺女就不行。你老祖宗听了又和他争,说闺女也能敬老送终,保证不差一点。就这样,你来我去,他争你争,争来争去,说什么都还是不行。最后,你老祖宗给跪下了还是不行。他说,要钱给钱,就是手艺不能外传。”
“你那老祖宗啊,还真行。他在哪儿啊,不急不躁,尽管风浪起,他就是不开船,赶也赶不走,任他老丈人随便骂。”
“他老丈人还这么狠?”
“可不是。事情也是巧了。那时候,你老祖宗的丈老爷患了中风病,已经在床上躺了有四个月了。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再说了他家冬天也闲不着。于是,他丈母娘就把他留了下来,让他伺候老人。他当时就答应了。他丈母娘对他说:“要他斥候一个月,满月了就回家过年。从此,他像伺候自己的老祖宗一样,伺候了起来。”
“为学艺,真不容易呀。”他叹了一口气说。
“就是不易。他那丈母老爷,个子大,能吃饭,自然拉屎就多。你知道,中风病人不能动,拉屎都得拉到床上,有时候,一天都拉两三次。拉了就得洗啊,那大冬天的,可不是好活。你老祖宗每逢洗衣服都带着一个大铁锤,到那河里先砸开冰冰,然后再洗衣服。洗完衣服,那小手冻得像红萝仆,什么都拿不动。受得那个罪呀,不要再说了。六七天后,那手根本就不叫手了,口子络口子,裂开的大口子,就像小孩子的嘴。好歹满月了,你老祖宗拾掇好包伏,按他丈母娘当初说的话正要回家。谁知这时候,他老丈人从外边回来,不让他走了。要他在那儿过年”。
“这下好了,他老丈人得教他学艺了。”
刘泽兰摇了摇头,说:“你:老祖宗当时也觉得让他留下来,是教他学艺的,谁知不然。还是继续叫他洗衣服,斥候人。”
“我老祖宗干了没有?”
“你听我说,你老祖宗不光干了,一干就是三年。”
“我老祖宗还真行。”马继成笑了起来。
刘泽兰喝了一口茶,说:“也就是你老祖宗到了那里的第二年,他的小舅子觉得自己的手艺很好了,在他媳妇地纵用下,就提出来分家。他老丈人一听,那个气呀。心话,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分家呢?就不分。可是,不分不行,小两口那个闹啊,白天黑夜不叫人安生。他老丈人没有法了,就与儿子分了家。分了家之后没几天,他就气得病倒了,一躺就是半年。在这半年里,你老祖宗斥候这个斥候那个,既要给他丈母老爷端屎又要给他老丈人端尿,成天忙的不是他。半年之后,他老丈人的病好了,这时候,你老祖宗觉得能走了,就提出要回家。谁知,他老丈人还是不让他走,对他说,你别走,我教你学艺。你老祖宗愕然了,就问他,你不是说传内不传外吗?他老丈人呵呵地笑了,然后对他说,我看闺女比儿子还强呢。你老祖宗当时又问他,何以见得。他呵呵地又笑了,说凭对你三年的考验。当即,你老祖宗就双膝跪地,磕起响头认了师傅。一年后,他老丈人就把祖传秘方交给了他。”
刘泽兰讲完老祖宗的故事,马继成感到很惊奇,同时也很佩服老祖宗的毅力和精神。他用手擦了擦不知不觉留下来的眼泪,说:“娘,老祖宗的事,真不简单,也很不容易。”
“是啊!不容易。马家都是一辈一辈这样干下来的。”刘泽:“到你这辈,已经是第十五輩了。以前十四辈都干得很好,一辈都没给一辈丢脸。唉——!”她说完,长叹了一声。
马继成望着娘无奈的脸,想想娘这几天得的病,心里难过极了。他想安慰一下娘,说:“娘,都怨你儿子不孝,没有本事。”
“继成,这事,娘也不怨你。”她两眼看着他,说:“你娘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可这世道变了,没有人用镰刀了,怎么能怪你呢?”
“娘,我考虑多少天了,反正这镰刀不能再做了。”
刘泽兰点了点头。说:“继成,你要记住一句话,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
“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他觉得娘说得这句话很有意思,就重复了一遍。
“双手能做工,大脑能思考。”刘泽兰又说。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觉得他眼前一亮。
“巧凤,你把那东西端过来。”刘泽兰朝外边大声地喊。
巧凤端来了两个碗,手里还拿着两包东西。一会儿又提来了一个暖水瓶。
“你把那两样东西给我冲上。”她指挥着巧凤。
巧凤打开两个纸包,分别倒进两个碗里,接着倒上了开水。
刘泽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碗,说:“继成,我让巧凤倒了两碗水,一碗是黄连水,一碗是白糖水。你喝哪碗?”
他不知道娘是什么用意,两只眼睛眨了眨。然后,对娘说:“我喝黄连水。”巧凤把黄连水端到了他的面前递给他。
他接过来黄连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完,他不由自主地绉下了眉头,看着娘。
“黄连水苦吧?”他娘问。
“苦!苦得不得了。”他又皱了一下眉头,这时,只觉得胃里又往上翻了一口苦水。
“要苦,你就把那碗白糖水喝下去吧。”她娘诚挚地看着他。
马继成摇摇头,说:“娘,我不嫌苦。”
“继成,你知道我的用意吗?”她说:“这是我拉你到这屋子里之前,叫你媳妇准备的。”
“娘,我不知道你的用意。”
“过去,一辈一辈交接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她笑了笑,说:“你爹就喝过这黄连水。巧凤啊,今天我也给你说,以后恰当的时候,你也要给你儿子喝这一碗黄连水。不管他今后能干什么都要喝,叫他尝尝苦滋味有好处。这是我们马家的规矩和传统。”
巧凤点点头,说:“娘,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我会叫他还有儿媳妇都喝的。”
“没有苦,哪有甜啊!”她擦了一下眼角的眼屎,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管是什么年代,也不管是干什么事情,都要先苦后甜。”
马继成和巧凤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继成,我说到这里,你明白了我的用意了吗?”她把脸转向马继成。
“娘,我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
“明白了就好。”她看看儿子和媳妇,说:“国有国旗,可是一个家庭也有一面旗子。往往这面旗子没有人去做,没有人去挂,只在心里装着。可是,那面旗子还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有的人举得很高,有的人举得很低,就看你怎么举了?”
“娘,你说得好。马家也有一面旗子呀!”马继成掉下来了眼泪。
“下一步,就看你继成怎么举马家的旗子了。”她说:“反正,娘不能跟着你一辈子,日子还得自己去过。”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关键,你要把马家的旗子举高。”刘泽兰两只眼睛紧紧地看着他,好像一个将军在出征前观看着士兵的精、气、神。
马继成两眼也紧紧地看着娘的双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娘笑了,微微的笑,是那种娘特有的笑靥。
一会儿,她又翻箱倒柜起来,拿出来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那东西圆圆的像个中型盘子,太阳一照,闪闪发光。
刘泽兰将红布取开,把东西拿出来交给马继成,说:“继成,这可是个好东西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