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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小摞纸牌。
那些海盗搜遍了崔斯特的全身,却没有管自己。
这是在仓库时,格雷福斯拿到的,他本来准备将这些牌塞进崔斯特的嘴里的。
“你滚吧。”
格雷福斯低声说道。
而崔斯特,则是满脸诧异,但随后飞快的接过了纸牌。
一瞬间,一直萦绕在即格雷福斯心中的压力荡然无存。
他相信,如果自己再回那个酒吧喝一杯淡忘,肯定会是甘甜无比。
“作为祭品可能有些寒酸,但是代我向胡子女士问好。”
随着普朗克的话语,他的鞋一动‘死亡之女’便被他踹下了万丈深渊。
而两人脚下的铁链,也在飞速向下滑动。
仿佛火药桶的引信一样。
随着自己背后传来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格雷福斯摇了摇头。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错变戏法自己都不愿意靠近他的原因之一。
哐啷!
背后传来铁链掉在地上的声音。
格雷福斯知道,崔斯特的戏法成功了。
他转身看去,看到普朗克那精彩的表情时,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紧接着,随着一股巨力从自己背后的铁链传来,格雷福斯原本憋好的气,被扯动自己的力量压掉了大半。
比尔吉沃特的带着咸味的风在格雷福斯的耳边刮过。
紧接着,黑暗便吞噬了他。
崔斯特握着手中的纸牌,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格雷福斯给自己的。
自己可以用它传送到码头上,那里人群密集,而且离内港很近。
相信以自己的实力,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坐上去瓦罗兰的船。
完美的撤退计划。
但崔斯特的心中,已经被那张气冲冲的脸填满了。
那条老狗。
不能抛下他,二十年前那是最后一次。
崔斯特这样想着,随着自己眼前的光芒散去,他知道,自己出现在了自己想出现的地方。
幽冥号的甲板上。
面前的海盗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砰!
崔斯特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而同时,他也取下了海盗腰间的弯刀,狠狠向着眼前普朗克的背后刺去。
叮!
果然,这些年从背后捅普朗克刀子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早有防备。
并不习惯用刀的崔斯特自然被一下子架开,随后,普朗克的长刀便冲着崔斯特的脖子划来。
崔斯特一矮身,反而向着普朗克滚了过去。
而同时,他手中的纸牌一翻,一枚红色的牌在空中爆炸开来。
仿佛电影一般,周围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包括普朗克。
缓缓将那把匕首从普朗克的腰间取下来,崔斯特甚至没有来得及向他炫耀,便在普朗克的骂声中,冲到了甲板边缘。
那里,那根锁链还在向下落。
几乎想都没想,崔斯特的双手便抓住了那根铁链。
但很可惜,如果是格雷福斯,或许还有些希望。
那根铁链甚至没有停滞一下,便将崔斯特扯了下去。
虽然很悲哀,但崔斯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比尔吉沃特人,自己不会游泳。
普通。
冰冷的海水包裹了崔斯特。
人类对水最原始的恐惧向着崔斯特扑面而来,
轻微的压力,恐怖的窒息感无不催促着他放开锁链。
而同时,他的肩膀一痛,他知道,普朗克的火枪打中了自己。
鲜血顺着周围的海水扩散而去,一瞬间,崔斯特知道,自己被至少千条鲨鱼盯上了。
此时,崔斯特的红牌已经失去了效果,船上不断传来火枪激发的声音,但崔斯特已经无暇顾及。
自己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
就像是自己十二岁时,被人用刀顶着手腕,自己亮出同花顺的一瞬间。
自己的耳朵只能听到心脏的扑通扑通。
只有自己能救格雷福斯。
这时,水下传来砰的一声。
‘死亡之女’触底了。
而原本紧绷的锁链,也柔软起来。
机会来了。
崔斯特抓着锁链,拼命向下爬去,隐约间,他看到了一个黑影。
没错,是那只老狗。
崔斯特拼命的爬上去,拔出了手中从普朗克腰间夺下来的匕首,插进了格雷福斯背后锁链尽头的锁眼中。
刺啦!
一瞬间,麻酥酥的感觉蔓延了崔斯特的全身,而他眼前的格雷福斯也吐出了一嘴气泡。
该死的,这匕首还会放电。
崔斯特一生开过无数把锁,但今天,不知为何,他的手有些颤抖。
格雷福斯睁着的眼睛已经越来越恐惧,吐出的气泡也越来越小,但锁拷却完全没有变化。
自己好像变成了小时候,自己被人发现偷窃,锁在屋里的孩子那样。
当时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来着?
缺氧带来的黑暗已经笼罩了崔斯特,他胡乱搅弄着锁孔,但最后还是被无力吞噬。
那把匕首无力的掉向了海底深处。
就这样吧,至少这次我努力过了。
兄弟们我们真的全都为这只老狗赔上了性命。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崔斯特看到的,是海面之上的巨大闪光。
唉为什么会有闪光?
第二百三十六章,契约,和清洗。()
第二百三十七章,和解,去喝一杯吧。()
格雷福斯很多次想过自己的死亡,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像够一样被捆着,在海底咽下最后一口气。
如果没有崔斯特的话。
在这个家伙昏迷之前,他手中的那把匕首阴差阳错的捅开了自己的铁链。
自己身上的束缚松开的刹那,格雷福斯便抓起崔斯特的衣领,带着他拼命的向上游。
但随后,随着一声闷响,透过并不算清澈的海水,格雷福斯看到水面上猛然暴起了红色的亮光,紧接着,是一阵冲击力和大块大块的铁皮从头顶的水面上掉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人。
死的,昏迷的,格雷福斯可以看到那些人不断向外溢出红色液体的耳朵眼睛,以及脸上的刺青。
毫无疑问,这些是被爆炸震死的,格雷福斯肯定,这些家伙的内脏已经变成了肉块或者肉糜了。
幸亏自己跑到了水下,否则必死无疑。
格雷福斯疯狂地划水,肺都快憋出血了。
度秒如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水面上探出了,一边大口地咳出苦咸的海水,一边竭尽全力喘气。
但他发现仍然呼吸困难——海面上弥漫着呛人的浓烟,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同时,灼热的空气不断灌入格雷福斯的肺部,让他忍不住咳嗽。
他不是没见过大火,却从来没见过烧成这样的。看起来就好像有人把全世界都扔进了火坑里。
“天啊”格雷福斯低声感叹。
普朗克的船已经彻底完了,只剩下遍布海湾的残骸还在冒着青烟。
码头上的木头房子在火海中噼噼啪啪地接连坍塌。一面着火的船帆当头飘下来,差点把他们俩又给拖回水底。四处可见身上带火的人,从残破的码头上尖叫着跳进水里。硫磺味、尘土、死亡、烧焦的头发和烤熟的皮肤世界末日。
格雷福斯摇了摇自己手上的崔斯特,可是这狗杂种比表面上看起来重得多,再加上格雷福斯还断了几根肋骨,他拼了老命才把崔斯特的脑袋稳在水面上。
就在这时,一块焦糊的船板漂到其眼前,他赶紧捞过来,然后把崔斯特翻到板子上,自己再爬上去。虽然不太牢固,但总算是活下来了。
格雷福斯这才有机会好好地检查一下眼前自己曾经想要生吞活剥的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呵呵就当是报仇了。”
格雷福斯笑了笑,猛然挥拳砸向崔斯特的胸口,连续十几下,就在他开始担心会不会砸烂这个有些瘦小的胸腔时,崔斯特猛地咳出一大口海水,慢悠悠地恢复了意识。
格雷福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随即变得怒不可遏。
“你个狗日的蠢货!你回来干什么?”
崔斯特没有说话,过度的缺氧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足足花了一分多钟才搞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试了你的办法。”他喃喃地说。
“想试试脑子一根筋的感觉,咳咳”
他咳嗽起来。
“糟透了。”
剃刀鱼群,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凶恶海兽,开始聚拢过来,围在木板四周磨牙霍霍。
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格雷福斯并不想将其交出去。
一个重伤的船员挣扎着浮出水面,急慌慌地想抓住船板。紧接着,格雷福斯便将其踩了下去,随后,海里突然升起一只粗壮的触手,往他脖子上一卷,一下就拖了下去。
看起来胡子女士的孩子们今天要忙活一阵子了。
鱼群的盛宴沸反盈天,格雷福斯趁着它们还没吃完,拆下一截木板当成船桨划起来。
划了可能有一个小时,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格雷福斯的两条手臂又痛又沉,但他不敢停下来。
直到两人划上了岸边,格雷福斯才一屁股坐下来,再也不想动弹。
他精疲力尽,全身发烫,就像一颗从枪膛退下来的弹壳。远处的海湾被普朗克等人的鲜血染成了深红,一个幸存者的影子都没有。
而自己居然还活着,格雷福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整个符文之地最幸运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借了崔斯特的狗屎运。
不远处漂来一具尸体,抓着的东西有点眼熟。衣着打扮看着是普朗克的亲信,手里是崔斯特的那顶帽子。
“呵呵,狗屎运的家伙,你的行头。”
格雷福斯捞起来扔给崔斯特,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似乎知道这帽子迟早会回到他手里。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你的枪了?”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没听错吧,你还想着回去?”格雷福斯指指一片狼藉的海滩。
崔斯特露出一脸苦相。
“时间不够的。比尔吉沃特的老大死了——是谁干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城里的各个帮派群龙无首,免不了要火并。说不定已经开始了。”
“你别逗,没了枪你怎么活啊?”
“是有点儿难。不过,我知道在皮尔特沃夫有个造枪师傅,手艺相当过硬。”
“皮尔特沃夫吗”他陷入了沉思。
“遍地都是钱的地方。”
崔斯特沉默着。
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合作——你比以前更蠢了。”
“嗯,崔斯特。费特这称呼也不太合适做搭档。哪个不开窍的蠢货会起这种名字?”
“你不觉得比我的真名好得多么。”他大笑着说。
“那倒是。”
格雷福斯也跟着笑了,旧日时光如在眼前。突然,他的语气一变,死死盯住面前崔斯特的眼睛。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再让我替你顶包,哪怕只是个念头,我就把你的脑袋崩下来。没得商量。”
崔斯特的笑意蓦地消失了。他冷冷地看着我好一会儿,然后脸上又浮起微笑。
“成交。”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再喝一杯。”
格雷福斯看着一片喧嚣的内城说道。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可能要一两天。”
“你不怕自己死掉?”
“比尔吉沃特的所有人都怕死,也都不怕死。”
说着,格雷福斯指了指内城。
“来吧,我知道有一家酒吧还不错”
酒吧吗?
崔斯特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随后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呵呵,我可能真的有些神经过敏了,怎么可能”
第二百三十八章,截肢。()
吉沃特正在崩溃。
街头回荡着绝望的尖叫和将死之人的哀嚎。成片的贫民窟在大火中化成灰烬,高高扬起,飘洒到城中各个角落。秩序已经不复存在,那个人留在身后的权力真空刺激着城里所有的帮派,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一场战争已经开场,只因为一句话:普朗克死了。
残酷的野心与狭隘的恨意已经在暗中委曲多年,终于找到了登场的机会。
在码头,一群捕鲸人把一个对头帮派的渔夫用鱼叉串起来,挂在了钓绳上。
岛上的最高峰处,从比尔吉沃特开埠之初就巍然伫立的华贵大门如今已经成为一片瓦砾。一个盘踞在此的帮派头领被对手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他刚发出一声哭叫,就被人砸破了脑袋,死在自己床前的大理石台阶上。
港口的一角,一个红帽子正一边包扎着头上的伤口,一边疯狂地逃命。他一路紧张地回头,却始终没有看到追他的人。
铁钩已经跟红帽帮彻底撕破了脸,他必须要赶回驻地通知其他人。
他冲过拐角,大喊着叫所有弟兄准备应战,但他心中的杀意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红帽子的老巢门前站着一群铁钩,手里的弯刀沾满了黑红的血迹。领头的是个瘦得不成人形的麻子。他的脸上浮现出残忍的微笑。
红帽子只留下了一句咒骂作为遗言。
海湾另一侧的暗巷里,一间小屋中有个外科医生,他正试着完成手头的工作。酬劳之不菲,除了能让他尽心尽责之外,还能让他在事后识趣地闭嘴。
医生花了半个小时才把那人的外套从烂掉的皮肉上剥下来。饶是见惯了各种可怕的伤口,他看到稀泥一样的手臂时还是忍不住缩起了脖子。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斟酌着语句,生怕激怒他的病人。
“抱歉,您的手臂我治不了。”
莫比斯很久没有这么小心翼翼的说话了。
作为比尔吉沃特的医生,还是有真才实学的那种,他在这里的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寻常的小混混来了都要低下两份头,就是帮派老大都要客气一点。
毕竟,来这里的,大多都是有求于人。
但今天的人不同。
莫比斯看着眼前衣服几乎被血染红,但是却面不改色的男人说道。
“您的手骨已经遗失,而且神经和血管不知为何都受到了严重损毁,现在我建议您静养,并且等待截肢手术。”
“你说让我静养?”
终于,那个如同雕像一样的人说话了。
话音平淡而且缓慢,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受了重伤的人说的话。
普通。
猛然间,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莫比斯的脖子,将其摁在了墙上。
“你要明白,我没有太多时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当啷。
说着,一个精巧的骨锯从大衣的内侧被扔到了桌子上。
小巧玲珑,但无比锋利,在灯光下反射出亮闪闪的光芒。
“锯掉。”
颤抖着捡起骨锯,莫比斯咽了口口水。
他知道,干完这单活,自己可能要离开比尔吉沃特了。
“你你怎么又来了?”
看着眼前穿着斗篷的彪形大汉,阿丽有些嫌弃的问道。
“呵呵,小姑娘,我可是顾客,为什么不能来了?”
说着,格雷福斯将雪茄仍在了门外。
“你上次给我调的腹部重击我可记忆犹新,不过我觉得还是打扫比较适合你。”
““
哪怕格雷福斯说的是事实,阿丽也并不想承认,她鼓着嘴,让开了路。
“欢迎光临,咿?后面的这位是?”
哐当,阿丽还没有反应过来,大门便被莱恩斯关上了。
“这位自然也是贵客阿丽,你先去给伊薇帮厨,顺便让她多做两份饭。”
和平时的莱恩斯不一样。
阿丽心中想着,识相的回到了后厨。
“天哪我真的想不到,居然还真的有人会自寻死路。”
哈迪亚斯捂着自己的双眼说道。
“这我不管,你曾经说过,如果我再碰上他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没有怨言的。”
莱恩斯平淡的说道,但哈迪亚斯能感觉出来,自己的宿主非常得意。
“哦看起来你认识我的朋友。”
格雷福斯也感觉到了莱恩斯语气的不寻常,在联系到路上,崔斯特见到这间酒吧时,青白的脸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格雷福斯,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串通好了要卖我?”
崔斯特凑近格雷福斯的耳边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现在可是搭档,如果有人要你的性命,自然要过我这关但其他情况,我就无能为力了,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和这个酒保小哥有什么过节?”
“不用想了,他欠我一顿饭钱,一杯酒钱,还曾经把一个差点要了我命的东西塞进我的手里,然后逃之夭夭。”
莱恩斯说着,将手搭在了崔斯特的肩膀上。
一瞬间,一股比初见时更加混乱的虚空透过莱恩斯的手注入了崔斯特的体内。
“这次你可别想跑掉了。”
莱恩斯笑着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你刚刚听到了,如果你想杀我的话,我的兄弟可不答应。”
崔斯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对莱恩斯说道。
“但我并不想杀你你体内的可不仅仅是虚空,还有一个不算友好的住客,他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出来操作你的梦境,直到你变成行尸走肉为止。”
说着,莱恩斯走到吧台,调了一杯酒,递给格雷福斯。
从他脸上幸灾乐祸的样子来看,他并不介意看到自己的搭档吃瘪。
“你你想怎么样?”
崔斯特问道。
“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不不不我虽然并不富有,但我更喜欢让犯错的人通过劳动认识自己的错误。”
说着,莱恩斯从吧台后面拿出了水桶和铲子。
“看看,这是我今天新买的我的卫生间有点小脏,你如果能帮我擦干净的话,那我们的事情就一笔购销。”
“什么?要知道,里面可都是狗屎唔。”
就在崔斯特说话的瞬间,他便感觉眼前一黑,不久前深海下面的窒息感重新涌上了心头。
这次,他终于相信,莱恩斯没有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