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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静绵虽然见识过其他地方的灯会，但都及不上京城的灯会热闹。四个人兴致昂扬地边走边逛，若不是考虑到形象，她们还会买了那些闻起来就好吃的小吃零食，边走边走。不过林白妤趁着其他三人没有注意，偷偷买下了好些小吃，装进自己的空间中。
就这么逛了一个时辰，黎彬蔚硬是没有碰到他们，什么运气。
“走了这么久，不如到茶楼喝杯茶歇歇脚吧？”筱静绵道。即便有内力护身，但逛了这么久，人还是有些累的。
“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齐聚绿绮阁（）
四个人正要进茶楼，结果一群公子哥儿打扮的人冲了出来，四人急忙闪身到一旁，给这群公子哥儿让开路，耳中依稀听到这些人的叨叨：“快点儿，快点儿，去晚了就听不到佩佩姑娘的弹奏了。”
“据说佩佩姑娘今天要弹首新曲子。”
“不是一首，是好几首。”
“……”
“……”
林白妤和筱静绵都不是后院中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听到这些公子哥儿的话就知道他们要去青楼，不知道青楼哪位花魁姑娘这么有魅力，竟然能够吸引如此多的公子哥儿追捧。
等到公子哥们走完，四人再次往茶楼内走，结果没有两步，又是一大波的人从茶楼里面冲了出来。四人再次闪到一旁给这些人让路。这一拨人全都是书生打扮，家境比起公子哥儿差远了，但申请跟公子哥们一样急切，同样嘴里叨叨着。
“千万不要迟到啊！千万不能错过佩佩姑娘的弹奏。”
“听说今晚除了佩佩姑娘，还有一位姑娘会出来表演。”
“是啊，听说新出的这位姑娘才华横溢，比大卫朝第一才女还要有才华。”
“比大卫朝第一才女还有才华》那不是天下第一才女了？”
“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是佩佩姑娘亲口说的。”
“那可一定要见识见识。”
“今天晚上就能够见识到了啊。”
“……”
“……”
筱静绵转身：“走，我们也去见识一下所谓比大卫朝第一才女还要有才华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林白妤黑线，这位姑娘竟然因为旁人的话激起了不服气的心思。想想也能够明白她的心思，百花宫在江湖中就是以女子的美貌与才华而闻名，先前出了一个大卫朝第一美女林白姝已经让她们不爽了，但人家林白姝是贵族小姐，而且是皇帝金口玉言，她们认了。如今一个青楼女子也自称天下第一才女，身为百花宫的少宫主，筱静绵不生气才怪。
林白妤看着前往的一群书生，再看看前面的一群公子哥儿，再看看从其他酒楼、茶楼跑下来的一群群人，忍不住皱眉：这个所谓的佩佩姑娘和天下第一才女如此有人气，等到她和筱静绵到了以后，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吧？
林白妤开口问仙草：“仙草，佩佩姑娘是哪家青楼的人？”
筱静绵刚想说你问你家丫鬟没用，她又不知道，若是其小厮说不定还会知道一两分，就听得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丫鬟说道：“回公子，佩佩姑娘是绿绮阁的花魁。是绿绮阁专门从将满请来的，声名直追‘江湖四大美女’中的墨梓妤，一首琴技天下无双，舞技也颇为不凡。至于那个天下第一才女，我则从来没有听说过。”
筱静绵一脸的“卧槽”，半晌后方才说道：“你这个小丫头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都快赶上她们百花宫的情报网了。
林白妤微微一笑道：“这孩子的最大爱好就是八卦。”
筱静绵“这八卦的能力也太强了吧？小丫头，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百花宫？”
仙草笑道：“多谢筱宫主赏识，不过我是不会离开主子身边的。”
筱静绵感叹：“真是一个忠心的好丫头。”
林白妤嘴角一勾，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人群的不远处，黎彬蔚终于见到了林白妤。看到林白妤如今的样子，黎彬蔚忍不住赞赏，若不是暗一确定了暗十五在林白妤身边，他真不敢确定仿佛偏偏公子一样男人气十足的人是林白妤。这个林白妤真是个宝藏啊！除了口技、武艺等本领，还有这么一手易容之术。若是自己的手下能够跟其学会这些本领就好了。
黎彬蔚刚要上前，结果发现林白妤四人追着一群人跑了，根本不给他借机认识的机会。不过她们这是要往哪里去看热闹？
知道了佩佩的地址，林白妤和筱静绵四人就施展了轻功——仙草由停雨带着——迅速到达了绿绮阁。绿绮阁这里已经到了许多人了，不过金钱还是很管用的，筱静绵大手笔地掏出一千两银子，得到了一个小包厢。
黎彬蔚有些脸黑地瞪着四个人进入包厢的身影，卧槽，他未来老婆竟然来逛青楼？即便他想着跟林白妤假成亲，但林白妤这一手也太惊世骇俗，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暗一走到黎彬蔚身旁，小声道：“爷，我给了老鸨两千银子，让她将林小…林公子她们旁边的包厢给了我们。”
黎彬蔚嗯了一声：“带路。”
暗一急忙将黎彬蔚带到包厢里，给其倒酒斟茶，然后道：“爷，我去问问暗十五。”
黎彬蔚：“去吧。”
另一个包厢中，仙草正抱着林白妤给她的一个梨子在啃，忽然耳朵动了动，对林白妤道：“小姐，我肚子不舒服，想去外面方便一下。”
林白妤扫了她一眼，同意了：“去吧。“
仙草放下梨子走了出去。
筱静绵对林白妤道：“你这个小丫鬟的秘密挺多的啊！”
林白妤微微一笑：“确实挺多。”
筱静绵问：“你就不怕她对你不利？还这么一直带着身边？”
林白妤道：“我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林夫人的，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不如带着这丫头。而且我感觉这丫鬟对我没有恶意，不会伤害我。”
“你们这些大家小姐过得真够累的。”筱静绵道，“不如你学你大姐，直接离开侯府好了，我可以带你去百花宫，让侯府的人找不到你。”
林白妤笑着拒绝了：“不要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我已经被许给皇家，若是逃走了，不止侯府的人会找我，皇家的人也会找我，会给百花宫带来麻烦。”
筱静绵道：“你走了，保陵侯府再报一个你病逝不就得了。”
林白妤摇头：“没有那么简单。林白姝逃走后，侯府已经用了病逝的借口，不可能再用一次。否则就有人怀疑了。短短几个月内连续两个女儿病亡，怎么听都不正常。到时候让人一查，林白姝的事情也会被翻出来，侯府就要担上欺君的罪名。我虽然跟侯府的人关系平淡，但也不想他们因为我而倒霉受罪。”
筱静绵：“难道你就认命了？”
林白妤笑而不语。
筱静绵：“其实想想你的婚姻也不错。当朝五皇子，年轻有为，据说许多贵女都想嫁给他呢，没想到是你成了五皇子妃。想来京城的贵女千金们嫉妒死了，恨不得取代你。”
林白妤道：“只要她们真的能够取代我，我绝对配合，欢迎之至。”
镜头再转到旁边包厢，暗一回到包厢，声音中带上了轻快回禀道：“爷，暗十五说了，来绿绮阁是筱静绵的主意。她听说今晚绿绮阁将会推出一个天下第一才女，心中不忿，便来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女。”
回禀完后，暗一感觉空气变得轻快了，自家主子虽然还是没有笑容，但脸色没有那么黑了。
黎彬蔚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暗一乖乖地退到他身后，做起隐形人。
“天下第一才女？”黎彬蔚嗤笑一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个青楼女子竟然也能自称第一才女了？！”
同一时刻，青楼的另一个包间，有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离落坐在包厢的椅子上，本该在绣楼准备演出的佩佩去垂首站在他的身旁，仿佛离落的下属一般，脸上带着恭敬。
“好一个天下第一才女，好一个大卫朝第一才女，希望她对得起这个名声才行。”
佩佩回道：“这林白姝确实有几分本领，写的诗词和做的曲子都是精品。”
离落问：“你确定是她自己写的？这些曲子和诗词的文风曲风完全不同，没有任何相似点，像多个人人写的而不像是一个人的手笔。”
“这……”佩佩脸现犹豫，语带犹豫地道，“我是亲眼看着她写出来的，应该不是剽窃别人的吧？”
离落嗤笑：“若她早就让人做好记在心里面，还不是信手写下来？保陵侯府为了用这个女儿来巴结皇家，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可惜这姑娘眼光太高，喜欢年轻英俊的皇子，不喜欢年老腐朽的皇帝。”
佩佩：“……”
离落继续道：“这林大小姐也是蛮有意思的，好好的侯府千金和未来嫔妃不当，竟然要当青楼女支女，还当得这么高兴。也不知道她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
佩佩：“……”
这姑娘确实挺奇怪的，听说她们身处青楼后海兴致勃勃地帮自己出主意如何经营青楼，让青楼的生意更好。
离落再没有说林白姝了，挥挥手让佩佩退下去：“好好准备吧，让我听听你的新曲到底如何。”
“是。”佩佩应了声，退出包房。门外，老鸨站在不远处，她跟佩佩两人相互点了点头，等佩佩走远后，老鸨走进离落的包厢。
“主子，五皇子来了我们绿绮阁！”
第一百六十章 林白姝的表演（）
“咦？”离落惊讶，“他没有进宫参加宫宴，跑到我们绿绮阁做什么？别说他是迷恋上佩佩了？佩佩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老鸨回道：“黎彬蔚是跟着两个人来的，花了两千两银子包下了那两人旁边的包厢。”
离落问：“可知道那两人的来历？”
老鸨摇头，脸色难看。主子成立这家绿绮阁就是要他们收集京中情报的，京中的人，哪怕刚来京城的人，一时三刻后他们也能够查得那人的名姓和所有资料背景，然而这两人却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什么也查不到。
“呵呵，竟然有什么也查不到的人，我倒是想认识认识他们。”离落不由对两个人产生了兴趣。
老鸨闻歌而知雅意，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又问道：“主子，五皇子出宫，只带了一个侍卫，难得的好机会，是不是……”
剩下的话在离落瞪视的冷芒中咽回肚子里面。
“蠢货！”离落斥道，“我们要对付的是整个黎家，不是黎彬蔚一个人。在京城中杀人，你是想打草惊蛇吗？”
“可，可上次三皇子……”老鸨想要辩驳。
离落冷哼一声：“黎家人自己狗咬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这次用我们人去刺杀黎彬蔚，是想将我们京城中的势力拱手呈给黎彬蔚吗？”
老鸨被斥得大气都不敢喘，急忙告罪，离落方将其打发了下去。
“真是的，想要手下个个聪明能干，确实是我强求了啊！”
……
仙草回到包厢，林白妤眼神也没有分给她一个，与筱静绵说着话。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众人急忙朝下方的台子望过去。只见台子四周垂下纱幔，遮住众人的视线，只隐隐约约然跟看见中央有一窈窕的影子拨弦弄琴，开口歌唱：“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林白妤目瞪口呆。若只是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她还认不出台子中央的人是谁，但这声音，这李清照的《一剪梅》，台上之人的身份就不要太明显了！
林白姝离开了侯府后竟然沦落到青楼了？而且看她这表现，似乎挺得意的，一点儿也不以成为女支女而聚的难过丢脸？是，现代人讲求平等。但就算再如何平等，大家也看不起出来卖的女人啊！另，就算你林白姝卖艺不卖身，但一入青楼，名声就毁了啊！你还想做王妃找帅哥，就这么个名声，哪家公子王爷会娶你做正妻？即便是江湖中的人也不会娶青楼女子为妻吧？而且你丫可真够大胆的，竟然还这么高调，不怕被人认出来？若是被林君灏知道了，非活活打死你不可！
林白妤的表情引起了筱静绵的注意，转头问道：“怎么了？”
她跟林白姝不是很熟悉，自然认不出林白姝。
林白妤急忙收敛神色，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首词写得太好了，语言清丽，感情沉挚，工致精巧，实在不凡。”
筱静绵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不得不承认：“确实不错。这天下第一才女却有几分风采。”
其他客人不像筱静绵这样傲娇，全部大声称赞，并纷纷要求挑起纱幔，让里面的女子露出真容。纱幔被青楼的小厮们给挑开了，但里面出来的不是唱曲的陌生美女，而是艳冠精华的绿绮阁花魁佩佩姑娘。众男虽然有些惋惜，但看道佩佩更让他们兴奋。
佩佩眼波流转，风情万种，未语先笑：“各种不用着急，我这位才女妹妹后面还会出来，与大家互动。”
众男人纷纷表示不着急，他们只要看到佩佩姑娘，听到佩佩姑娘弹琴就满足了。
佩佩当然不相信男人们的话，却依然笑语盈盈：“正好，才女妹妹帮我做了一首曲子，我就弹奏给大家听吧。”
说完，佩佩走回台子正中摆放的瑶琴后面坐下，双手抚琴，悠美清越的琴声从她的手指间流淌出来。佩佩的弹琴技术可谓“大家”级别，不但技术娴熟高明，而且感情丰富，难怪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公子哥儿们和书生们都学过君子六艺，虽然不一定会弹琴，但鉴赏肯定会的。难怪他们听到佩佩要弹奏曲子就赶了过来，生怕错过她的弹奏。
佩佩开口低吟清唱：“雨过凉生，风来香远，柳塘池馆清幽。圆荷万柄，芙蓉困倚轻柔。暮霞映，日初收。更满意、绿密红稠。是牵情处，低回照影，特地娇羞。惆怅好景难酬。慰家山梦绕，十顷新秋。庭空吏散，依然兴在沧洲。未容短棹轻舟。谩赢得、终日迟留。笑空归去，篮舆路转，月上西楼。”
这首词是南宋将领丘崈写得《夜合花》，知道的人并不多。林白姝竟然能够知道这首词，看来肚子里面的货不少。林白妤怀疑这姑娘以前是文学院中专门研究古代诗词的。
不用说，词和曲又赢得了满堂彩，比之前林白姝唱歌所获得的喝彩声更大。毕竟林白姝的“此曲虽然做得好”，但弹琴方面却只是寻常。
接下来，佩佩又弹了一首《彩云追月》。《彩云追月》起源于清代，其风格轻快独特，描写了小市民平凡生活的轻松写意，彰显了典型的广东民间音乐风格，鸿章任两广总督时曾将此曲抄送大内演奏。三十年代的时候，任光和聂耳重新进行编曲，使其成为管弦乐曲。林白姝将此曲的曲谱给了佩佩后，佩佩将其又改编为古琴曲，虽然不及民乐音色丰富，但仍是形象低用琴声展现了浩瀚夜空的迷人景色。
“这首曲子光用古琴演奏却是有些浪费了，应该多加几种乐器配合，效果会更加好一些。”筱静绵听了出来，对林白妤道。
林白妤点头，她听过管弦乐演奏的《彩云追月》，自然知道这首曲子真正的演绎方式和效果。
筱静绵叹了口气，不甘不愿地道：“那个第一才女确实有本事，两首词和曲子都堪称为经典，与你大姐相比，只怕不相上下。”
什么不相上下，这两个就是一个人。
林白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在想林白姝身份暴露的可能性。要不要先一步告诉林君灏，让其做出处理呢？只是林君灏知晓了林白姝的作为，可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其还有留有两分情谊，只活捉不伤害，只怕，林君灏很可能真的让林白姝“暴毙”！林白妤不喜欢林白姝，但也不想这姑娘去死啊！
要怎么做呢？林白妤觉得头很大。
佩佩弹完《彩云追月》后就退了下去，林白姝终于上台了。她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在脸上蒙了一层面纱，隐隐绰绰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却能让人知道她并非丑女，留给众人想像的空间。众人幻想中，林白姝成了大美女，面纱为其更增添一份神秘色彩。
“小女子苏百灵见过各位。”林白姝的视线往台上扫了一圈，看到男人们的反应，心中得意万分。她就是这么优秀，即使离开了侯府，也能够凭自己的能力获得男人们的追捧——林白妤：o（╯□╰）o这些年侯府的教育，林白姝是白学了。
“今日是中秋，月光明媚，我就给大家弹一首《月光曲》，请大家欣赏。”
《月光曲》可是世界名曲，贝多芬的大作，征服了全世界的人。音乐无国界，即便林白姝将其改为古琴弹奏，也一样动听，听醉了整个绿绮阁的人，包括筱静绵和离落。除了林白妤和黎彬蔚。林白妤是在现代听过《月光曲》，黎彬蔚则觉得这曲子一点儿也不完美，不应该这么弹奏，而是应该换一种乐器。换神秘乐器呢？黎彬蔚在这个问题上卡壳了，想不起来用哪种乐器演奏《月光曲》更加好听。
“这首曲子真不错，可惜弹奏的人水平不行。应该交给佩佩姑娘来弹，会更加动听。”回过神的筱静绵评价。
林白妤点头：“不过这位苏姑娘是不会将《月光曲》给佩佩姑娘弹的。”
筱静绵以为是：“哎，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青楼女子也有如此才华，可惜了。”
林白妤还是没有想出如何处理林白姝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实她也不用这么悲观，说不定全京城的人都不会发现林白姝的身份呢！而且就算有人怀疑林白姝的身份，只要她和林家都坚持不认就行了，毕竟林白姝“病逝”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