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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瑶静静看着她。“你们要在这待到泽光来接你们为止。有本事的话,你们把房子拆了我也不管。”她走了几阶,扭过头,平心静气地又说。“我以为你应该比较懂事的,佳舲。你不在乎我的感受,至少要关心泽光,体谅他现在没法兼顾你们所有的人,你太令人失望了。”
绡瑶不知道雨农上一餐是几时吃的,不过他没哭没吵闹,他的尿布也是干净的,她便把他放在地毯上。然后她惊讶地发现,一岁的雨农竟然不会坐也不会爬也呆呆坐着,看着她。
※※※※※
“孩子们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泽光晚上七点多时来电话,绡瑶在房间里接。向孩子们下最后通牒后,她还没有下去过。她不晓得他们在做什么。
“没有,他们出奇的乖和听话。”她说的是昨天。“你听起来精神还不错。”
“说实话,昨天晚上,还有今天从医院回来,看不到他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好空洞。但是昨晚我睡了个好觉,今天下午也睡了个好久没这么清静的午睡。”
“那太好了,泽光。”
“我仍然感到很过意不去。不过也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你本来就不须要担心。”
“他们没害得你没法工作吧?”
“哦,完全没有影响,我今天照常去上班,佳舲在家带着他们。”
“那就好。他们人呢?怎么没听到一点声音?”
“都在客厅,大概在看电视。”
“还是你有办法,或者是你们女人的母性天性使然吧!我就没法子让他们这么安安静静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母亲也拿这些精力充沛的小家伙一点法子也没有。”
“哦,他们确实精力十足,不过我自有妙计。”
“改天得向你讨教讨教。”他接着口气一转,浓情蜜意起来。“我好想你,小瑶,真希望没有这些波波折折的事情。你想我吗?”
“抱歉,我太忙了。”她说,然后笑起来。“我比你更希望这些混乱的情况赶快过去。”
“但是如果没有这些事,我们恐怕就不会认识,也不会有机会在一起了,不是吗?所谓“好事多磨”,认真说起来,还得感谢有这些孩子让我有借口第一次时把你找来呢。”
“对了,泽光,你知道雨农不会坐也不会爬吗?”
“他才满周岁不久,还小不是吗?有什么不对吗?”
雨农就乖乖躺在她旁边,有时张着无邪的眼睛对她笑,有时专注地玩他的手指头。他有什么不对吗?她也说不上来。
“他好像过分安静,而且,小孩不是六、七个月就该会坐会爬了吗?”
“这个……你可问对人了。”他涩涩地说。“我想我得请教一下我母亲。或者你有朋友有孩子的,是否可以问问她们?”
他倒提醒了绡瑶。和他结束谈话后,她马上拨给心兰。
“心兰,我记得你以前帮你嫂嫂带过小孩是不是?”
“是啊,那是我结婚以前。我大嫂满月就要回去上班,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保母,我那时没有工作,结果一带带到我要结婚了,我侄子都一岁多了,他们才认真的给他找了个保母。怎么!你是在未雨稠缪吗?行,没问题,你要是闪电结婚,又比我早造人,我无条件免费帮忙。我这个保母可是有口碑的哦,想我那个侄子……”
“心兰,不是我的小孩要你帮忙。”
“老天,你要开个托儿所吗?”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一个满周岁的孩子,不会坐也不会爬,只是安安静静躺着,正常吗?”
“先告诉我这是谁的孩子?”
“他父母都不幸去世了,我也不认识他们。”
“唉,这事情很复杂。他的情形不正常吧,是不是?”
“小瑶,别告诉我你在路上捡了个弃婴,而且你准备留下他自己抚养。”
“我真不愿意这么说,不过听起来这搞不好是个弱智儿童。”
绡瑶倒抽一口气。“哦,不。”
“孩子在你那?”
“就在我旁边,他吸着手指头对我笑了两个小时了。”
“我马上边来。”
“心兰……”她已经挂了。
绡瑶再拨过去,心兰的丈夫说她挂了电话就急匆匆出门了。
绡瑶叹一口气。等心兰来,看到她家里的景况,和其他孩子……那些小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她正纳闷地打算下去看着,抬头便望见越新和松子怯怯地站在她房门口。
“什么事?”她和气地问。“厨房打扫干净了吗?”
两颗脑袋一起点了点。
“松子牙痛。”越新报告,指着她的嘴。
“越新肚子痛。”松子指着他的腹部。
“嗯,很痛,”越新强调地皱起脸,做出痛苦状。“快要打滚了。”
绡瑶忍住笑。“韩一和华安呢?他们也肚子痛吗?”
“韩一说,越新代表痛就好了。”松子天真地说明。
“佳舲呢?”绡瑶问,由床上站起来。
他们摇摇头。
绡摇看一下床上的两边,他躺在这应该没有问题。她双手各牵起男孩和女孩的小手。
“对不起,阿姨。”松子小声说。
“阿姨的番茄饭好好吃哦。”越新柏着马屁。
绡瑶又是心疼又好气又好笑,她捏捏他们的手,牵他们下楼。
“越新今天在屋里练球,是真的吗?”
她须要证实不是佳舲教唆他们制造混乱,那太可怕了。
越新考虑了一下。
“你要赶我出去,还是送我去爹地那?”他小心翼翼地间。
“你说呢?”她反问。
“越新好害怕,他打破玻璃。”松子答。
“我没有啦。”越新赶快辩白。“是球,球打破玻璃的,阿姨。”
“这个待会儿再说。玻璃破了以后呢?”
“佳舲说,没关系,你会带我们回去爹地的爸爸、妈※※家。”松子照实报告。
“华安摔杯子,他生气,他说我们统统要被赶出去了。”越新说。
“杯子打到韩一,”松子接下去。“韩一也拿杯子丢华安。”
“没打到。华安拿漂亮的彩色盘子又投给韩一,华安投得很准,他打到桌子,盘子破了。”
“不可以说投啦,盘子又不是球。”松子纠正他,而后向绡瑶一本正经解说。“越新误会了啦,他以为华安和韩一丢来去去的和他玩球,他就拿棒子.....”
“球棒啦!”这回越新大离纠正她。
“嗯,球棒,越新拿球棒这样跳过去,这样跳过去……”松子边说边跳来跳去的表演。
绡瑶总算明白沙发上的脚印怎么来的了。
“谁搬动桌子和沙发?”
“华安。”越新说。
“韩一。”松子说。
绡瑶又明白。“华安丢的时候,韩一推沙发去挡,自己躲在沙发后面。韩一丢的时候,华安也做相同的事,对不对?”
“对。哇!你好聪明。”越新说。
“然后呢?”绡瑶叹息地问。“厨房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孩子对看一眼,同时低下头去。
“故意的?”绡瑶打量他们。“好让我生气?”
“不是啦。”松子的手指扭着衣服一角。“是……华安。”
“华安弄的?他故意的吗?”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越新小声地说,“他有时候会这样,有时候会那样。他那样的时候很吓人,他这样的时候很好玩,我们就……一起玩嘛。”
“所以,厨房的一塌糊涂大家都有份?因为很好玩?”
“佳舲和王子没有。”松子说。“他们不在。”
“有啦,后来佳舲和王子来了,可是我们已经玩完了,没有油漆饼了。”男孩一副挺对他们不起的口吻。
“是薄饼。”松子又纠正他。
绡瑶就算心里还有气,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客厅里杂乱依然,她无声地叹息。他们打破的都是她父母心爱的瓷器和水晶,但是她怪都无法怪他们。
韩一突然从通道冲进来。
“快点!快点!不好了!不得了了!华安又发疯了!”
“他又那样了!”越新大叫,躲到绡瑶后面,双手抓紧她的衣服。
“救命啊!”松子也大叫地躲到她身后去。
绡瑶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华安又怎样了?”
“他发疯了!发疯了!”韩一惊骇地狂喊。“叫爹地!他发疯了!”
越新和松子在她后面尖叫,拉扯着她的衣服。
“安静!”绡摇大声命令。
他们全部肃静下来,但清楚地害怕的喘着气。
“华安在哪?”她问韩一。“带我去。”
“这边。在这边。快!快!”
韩一跑在前面,绡瑶跟着他,松子和越新仍紧紧一人拉着她衣服背后一角尾随着她,使她没法走快。她拉开他们的手,牵住他们,也跑起来。
还没有到储物室,绡瑶就听到一声声恐怖、野兽似的嘶吼声。韩一远远站在通道一边,指着储物室的门。
“在那!他在那!他发疯了!”
“不要!”松子开始哭,死命拉着绡瑶的手。“松子好怕!”
“爹地!叫爹地!”越新惊悸地喊。
“停止!住口!华安,你听见没有?”佳舲怒吼的声音传出来。
“待在这。”绡瑶费了点力才拉开松子的手。“你们三个待在这!”
她走进储物室,里面黑漆漆的。她打开电灯开关。
“关掉!你没有看见他已经疯了吗?”佳舲对她咆哮道。
入目的情景令绡瑶骇了一跳。华安的身体曲成球状,双手狠狠拉扯着头发,一面狠狠拿他的头撞墙、撞地板,喉咙里发出猛兽受惊或发怒时发出的哮吼,声音极为可怖。室内灯光乍现时,他的吼声更狂暴,更没命的往墙上和地板撞。
绡瑶赶忙关灯,让室内恢复黑暗,但对平息华安的疯狂行为毫无帮助。
“住口,华安!我叫你停止!不要再闹了!”佳舲想抓住男孩,却被他用身体撞开。
“可恶,华安!停下来!”
佳舲又要抓他,被绡瑶一把拉住。
“我来试试,你出去。”
“你能怎么样?”佳舲吼她。
“你到外面去。”绡瑶静静地命令。
“不,你离他远点!你离我们远一点!你出现之前,我们也许不快乐,可是我们好好的,我们相信情况会好转。都是你!他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这样了。都是你!”
其他三个孩子在外面啜泣呜咽,华安仍像发狂的野兽撞击自己。佳舲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着灼灼恨意。绡瑶按捺住她也快发狂的情绪。
她懒得和佳舲费唇舌了,不客气且近乎粗鲁地将女孩推了出去,绡瑶反手把储物室门反锁。
虽然一片漆黑,要知道男孩的位置一点也不难。她靠近那个骇人又纠人心肠的声音,蹲下来,伸出双手不愿男孩奋力挣扎抗拒她,使尽她所有的力气,紧紧抱住他,困住他。
他往后挣的手肘打到她的腹部,狂怒中,男孩的力量大得惊人。绡瑶挨他一肘,痛得头发晕,但她丝毫没有放松她的双手,把男孩箍牢在臂弯里。
“嘘,华安……华安……嘘……华安乖,华安好乖……没事了……没事了,华安……”
她不停地在男孩耳朵旁边低语。
他拖着她又要拿他的头去撞墙,绡瑶使力把他往后拖,两个人手脚打结地倒在地上。华安欲再去撞地板,但他倒在绡瑶身上,因此他的额头结结实实撞在她下巴上。
“哦,要命。”她痛得呻吟,想她的下巴八成脱臼了。“华安,看在老天份上,安静下来。”她柔和万分地继续对男孩低语。“不要这样伤害你自己,孩子。不要这样,求求你。”
“他不要我!他不要我!”华安嘶哑地低吼。“没有人要我,没有人要我!”
“胡说,他要你,我也要你,我们都爱你,华安。”
“泽宇爸爸死了,璇妈妈死了,他们不要我了。”
“他们发生了意外,孩子,他们并没有不要你。你还有泽光爹地,有我,有爱你的姊姊、弟弟、妹妹,他们都在外面。我们都好担心你,华安,我们都关心你。”
男孩停止了挣扎和狂猛的吼叫,他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被她说服了。他筋疲力竭地倒在她身上,脸埋在她胸前,沙哑地、无言地啜泣。
“哭吧,孩子,”绡瑶轻柔地抚着他汗湿的头发,她的心好酸痛,她的语音哽咽。“但是不要伤害你自己,你这样我好心疼,泽光爹地知道了也会好舍不得的。”
她抱着他,摇着他,温言软语地对他呢喃哄慰着。渐渐的,他平静下来了。
“华安,我要打开灯,帮你擦擦脸,好不好?”
他犹豫了好半晌,她耐心地等他缓缓点了头,试探地放松抱住他的手。
“你答应不再撞墙、撞地板,好不好?我要放开你去开灯,你坐着不要动,好不好?”
他很慢地又点一下头。
绡瑶放开他,坐着,半分钟后,确定他不会再发狂了,她站起来打开灯。男孩抬起手臂举在额上挡亮光。
她蹲回他身前,慢慢温柔地拉开他的手。
“哎哟,你的额头变成彩色额头了。”她用轻快的玩笑口吻逗他,一面拉她的衣袖去拭他泪痕狼籍的脸。“告诉你怎么办。一会儿我们出去,我给你在额头上贴两块大胶布,人家就看不到你丑丑的额头了,好不好?”
他不作声,有些难为情地举手轻摸一下他淤紫的前额,然后皱一下眉,放下手。
“痛吗?”
他不吭气,也没反应。
“我们现在一起出去,还是你要一个人在这,等一下再出来?”
他考虑片刻。“等……等一下……下。”
他激动时很正常,恢复了平静反而又口吃了起来,绡瑶注意到。
“好,我留你一个人在这,可是你要保证不可以再做伤害自己的事,行吗?”
他僵硬地点一下头。.
“出来时,到厨房来找我,我帮你的额头擦点药,嗯?”
他再点一下头。
“勾勾手。”绡瑶伸出小指。
他征了征,些许害羞,些许犹疑的,慢慢举起他的手,竖起小指和她勾了勾。
“好,说话不算话的是什么?”
“猪……猪八……八戒。”
“嗯,我相信华安不是猪八戒。”
拍拍他的背,绡瑶直起身,开门出去,并反手带上门。
门外走道上站了一排人。佳舲、越新、松子和韩一,心兰也在。
“有人在你这投了一颗原子弹是不是?”心兰问。
第九章面对挑战
“我知道我说了很多遍了,可是,小瑶,你确定你这么做值得吗?”
次日早上绡瑶一到办公室,心兰劈头就重复她昨晚在她家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我睡了一夜,可是脑子还是不大清楚,所以还是没法回答你。”
心兰跟着她走进她办公室。
“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眼睛底下有睡眠不足的证据,你脸色苍白,显示你已快体力不支了。他几时来接他们?”
“他昨晚在电话里说他父亲病况很乐观,我想不会太久,顶多过完这个星期吧。”
“才两天你就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过完这个星期?!我看你过不完这个星期就要一命呜呼了。”
绡瑶白她一眼。“多谢你的祝福。”
“恭喜,你有个像我这样的见微知着的好朋友。”
“好,我恭喜我自己一下。雨农的情形,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办?”
心兰翻个白眼。“这个工作狂,专门帮人办离婚的单身贵族律师,在工作时间,在她办公室里,钻研起育儿大全来了。”
“算了,我去请教一位儿科医生好了。”
“唉,我没说不帮你呀!”心兰拉开椅子坐下。“他们不会和你住一辈子,小瑶,你够幸运的话,也许这星期结束之前就脱离苦海了。你别“关心”他们太多,到时候他们走了,你要痛不欲生的。”
“才不,到那天,我要朝天大念谢天,俯地大声谢地。”
“哼,尽管嘴硬。”
心兰起来往外走。
“心兰,你还没有……”
心兰扭过头。“那小孩子八成自出生到现在,整天不是躺着,就是给人抱来抱去。没给你机会用你的脚,你会走路吗?”
绡瑶疲惫的脸庞一亮。“啊呀,你果然见微知着,还外加个观察入微。”
“咳,这我早知道了。顺便告诉你,我想你最好把其他小孩和小孩子隔离一下,他十之八九是在出麻疹。”
“出麻疹?”
“我昨晚给他换尿片时,看到他身上、屁股上都是一块块的红疹。他是不是断断续续的发烧?”
“好像是,已经有差不多三天了。”
“你还上班?等其他小家伙一起传染上,你就真要累得呜呼哀哉啦。”
绡瑶僵直起背。“你不是开玩笑?”
“着吧,搞不清情况怎敢把一个小东西弄回家来,我看你是……”
电话铃声打断了心兰,见绡瑶自己伸手去接,她耸耸肩。
“你接电话吧,我等一下再来完成我对你的批评指教。”
绡瑶回她一个鬼脸,把听筒拿到耳边。
“白绡瑶律……”
“小瑶,你在忙吗?”
是泽光,他声调急迫。
“现在没有。怎么了?是不是你父亲……”她屏住呼吸。
“不,我父亲很好。佳舲刚才打电话给我,她说华安不见了。”
“怎么会呢?我出门上班时,他还在床上睡着啊。”
“我知道不该打扰你的工作时间,可是能不能请你现在回去看看?我马上出发,我会尽快赶到。”
绡瑶皱皱眉。“我不介意现在回去一趟,不过我相信没事的,华安说不定又把自己关在哪个房间里了,我想你不必特地赶来。”
“没有关系,我一定会到。待会儿在你家见。”
“泽光……”
她看着剩下嘟嘟声的话筒,叹一口气,拿起才放下的公事包,拿出家里的钥匙,她走到外面的接待室。心兰正在接另一个客户打来的电话。
“我不确定白律师这个星期排不排得出空,我尽量为你安排,若本周不行,就排在下星期一好吗?……是,我相信你很紧急,我会尽力,并且尽快回你电话。”
她结束时,绡瑶对她感激她笑笑。
“没有你的话,我其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我,你也未见较聪明理智。嗯,以前是的,现在……”
“心兰,好像有一个男孩不见了,我得回去看看。”
顽笑和揶愉的表情立刻退去,心兰站了起来。
“是刚才的电话?”
绡瑶点头。“孩子们的爹地打来的。”
“他?他不是在自己家吗?”
“佳舲打电话告诉他。”
“这可怪了,”心兰和她一起走出大门。“为什么通知他,不告诉你这个比较近的?何况他们住在你家呀。”
绡瑶只有苦笑。“办公室里拜托你了。”
她赶回家中时,松子在门口等着她。
“华安逃走了。”女孩大声宣布。
绡瑶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