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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暴力团-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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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骂一声:“鼠哥!”着实十分冤枉。

闲话休提,虽说邢福双伤了头脑,毕竟人不是个笨蛋,身边又常有本堂弟子提醒,是以终于在五月间数出了云冈石窟中打了洞的佛头数目:果真是九十六个。然而也因为这不大不小的毛病,延误了三月间交货的程期,害得白莲教亲既没有“武藏十要”得以示众,也没有石窟秘宝的“小缘法”、“大缘种”得以招摇,只好附和小刀会的阴谋立论,嫁祸给老漕帮和国民政府,造出一番扯不清的讹谣是非。

这番延误在白莲教损失不小,可在丐帮却更是元气大伤。他们花了上百之众的人力,斫下佛头、运出山西,还一路载到山东地头上,先遣交货的叫花子一入泰安便浮尸泮河,后首顾看剩余八十四颗佛头的四十多口子乞丐闻声便吓破了胆,要问邢福双拿主意,谁知邢福双又犯了毛病,应声答道:“拿什么主意?”

“还有发圆小(八十四)个佛头,该如何处置?”一个乞丐斗胆追问道。

“发愿小的佛陀济什么事?发愿大了那佛陀才灵光啊!”邢福双两句答非所问的话一出口,众丐情知这堂主也担不起事了,当下一哄而散。有的就地找堂口挂号投门,有的回山西丐帮太原总堂报信,有的就跟个溜出裤筒的屁一样——没了影了。邢福双回过神来,再欲鸠合众人,身边只剩下七八个要回太原总堂的乞丐。这一下懊悔不及,索性随他们上太原总堂自请罪责,折竿摔碗、撕袋击砖——妙的是,这敲门砖往他天灵盖上三击而粉碎,把他这健忘之症给打好了一多半儿——除了那一回夜探佛顶的情景没能及时想起来之外,前尘后事忽忽皆到眼前,思路也猛地活络了。他心念电转:我这敲门砖三击之下,打却了丐帮堂主的身份,反而落得自在。但看这太原总堂堂口之中多的是虎视眈眈,仿佛信我不过的花子,万一我沉不住气,说不定还落个侵吞佛头的罪名。不如就此装疯卖傻,远走异地,再作打算。主意既定,当下叩头出堂。人问有什么去处,他只随口说了个江西——话出口又后了悔——以丐帮分布之广,覆盖之大,侦伺之密,通信之捷,他一旦说了个去处能不去吗?

硬着头皮,邢福双只好千不情、万不愿地上了路。可他在接引佛洞里的那一段奇遇,却恰恰应在了欧阳昆仑身上。

原来欧阳昆仑从满两岁上起,几乎每日都到通西桥下孔洞之中摩挲着一颗一颗的佛头玩耍。须知孩童作耍全凭十分专注、更无半点机心,也不管什么功过成败、进退得失,是以不喜、不惧、不忧、不怨,似无意间有所为、为而勿有,且不计较。这样行事,即便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做得了,更何况一部武功呢?欧阳昆仑日日爬那一十二颗佛头,久而久之,也发现了佛头上布列着大大小小的凹洞。初时他不过以指尖抠抠抓抓,也就惬心满意了。继而不知怎地摸起自己的一颗小光头来,其实脑中早已将佛头上的凹洞位置记得一个滚瓜烂熟,摸着自己的头,便好似摸着佛祖的头;摸起佛祖的头,又好似摸起自己的头。忽而有那么一天,他往自己的头上使劲按了一下,但觉五指齐根没于颅内,竟然沁心透脾涌起一阵欢喜清凉之感。在一旁照看小昆仑的顾氏也没觉出什么异状,只道儿子摸着自己的头颅光圆柔滑,甚是好玩。欧阳昆仑年纪幼小,哪里说得出如许复杂微妙的肤触体会?心中想起的却是夏日里吃甜瓜的美妙滋味,顺嘴便说了声:“甜瓜。”顾氏更不疑有他,也乐得在一旁逗笑:“小昆仑的脑袋像甜瓜。”

殊不知此际的欧阳昆仑那五只小小的指尖所点者,正是俱舍宗“阿毗达摩人空法有功”中的一部“金顶佛光”。在梵语中,“阿毗”为“大”、“正”、“无比”之意,“达摩”为“法”之意,译成中文,通称“对法”,是智慧的别称。“谓以正智,妙尽法源;简择法相,分明指掌——如对面见,故云对法。”俱舍宗本乎梵名婆薮豆的天竺法师所著之《阿毗达摩俱舍论》,这天竺法师在中原佛教中可是大大有名,号曰世亲,其著作便是经玄奘法师亲译之、发扬之,而后成立了俱舍宗。“人空法有功”的来历究竟是出自世亲之手、抑或玄奘之手,已不可考;唯知此功亦本于“俱舍”之奥义。“俱舍”的梵语为“Kosa”,有“藏”、“鞘”、“茧”等译字,意指包含摄持。《大日经疏》十四曰:“法界藏者,梵音俱舍,是鞘义也。犹如世间之刀在鞘中。”

顾名思义,这“人空法有功”的精髓即在一个“藏”字上。无论是世亲或玄奘悟得人头颅果然是一部“无尽藏”,乃通过五指摩挲、打通穴脉再附之以绵绵不断的观想,方得由这“人空”遁入“法有”的境界。这部“人空法有功”中的“金顶佛光”是个枢纽,从这个枢纽分摄而出,另有十七部功法,非可于一时之间历数。但是“金顶佛光”与邢福双先前在接引佛洞中亲即点试的“文殊无过瑜伽”里那“四至四自在”不约而同、无独有偶地也成为一种“对法”,因此当年凿刻石窟者才在这相对而坐的两尊佛像头上刻下了这两门功法,所谓“如对面见”也。邢福双有意而无缘、欧阳昆仑无心而有缘,但是日后的福祸悲欢,又岂能因一部武学而定夺?设若欧阳昆仑没有从这“金顶佛光”入手,莫名其妙练成一副铁头功,将来即便庸禄一生,倒也未必落一个冤屈负辱、遗恨殒身的了局。

可这人世百态既不能以一时遭际的臧否而定夺,便也不能就其了局境遇的哀乐来论断。欧阳昆仑无心插柳,开出一路一千四五百年来无人能识、无人能习,亦无人能想像的奇诡功夫,却不仅是武林中的怪谈轶事而已——它还彻底影响、推动了后人所熟知的某些现实和历史。

原来这通西桥下的一十二颗佛头并不只是吻合于日后的“阿毗达摩人空法有功”而已。因那大同丐帮弟子之于高深武学,不过是一批睁眼瞎子,当然不会知道某一颗佛头上的凹洞所指示的是某一门功法。从而先遣交验的这十二颗自然也包罗芜杂——其中有三颗正好是日后“昙无德颠倒气血论”里的“正天庭谱”、“反天庭谱”和“合天庭谱”的发轫。有两颗显然启迪出“随智涅槃玄义”中参看前生和来世经历的“灵机图”和“幽枢图”(此二图和日后大兴其道的催眠术关系较近,与武学的牵涉较浅)。有四颗看来极可能是后世华严宗那“龙树迷踪散手”之中“外百会手”、“里百会手”、“连百会手”和“迷百会手”等四部的原始规模。另外这三颗才是货真价实的“阿毗达摩人空法有功”——除了“金顶佛光”之外,另外二谱是“如来天眼”和“三宝明珠”。

仅就这一十二颗佛头言之,已经称得上是后世传闻中“武藏十要”的一部分基础、根据或雏形了。可以推想得知,设若邢福双盗斫下来的九十六颗佛头皆能一举寻获,则一千四五百年之前流布到中土来的佛门武学势必能有更令人叹为观止的发现——至少,嗜研武术源流者对于脑袋瓜子这么一个向来不被看成武器的部位非得刮目相看不可了。

欧阳昆仑日日前去摩挲佛头,只当是个游戏,并无修习功法之念,自然也没有按部就班、由浅入深的规矩范式。是以他东鳞西爪、随缘触法,既无急功躁进之病,也无淹滞困顿之忧。反而在反复体会“我头即是佛头、佛头即是我头”的天真喜乐之中,自然将不同源流、不同考究、不同修为乃至不同用途的四门武学融为一炉,越过唐以后“武藏十要”那分门别类、画地自限的各个家数,直追北魏以前佛门武学的远祖,正是元气淋漓、浑然天成的一个境界。三年下来——也就是到欧阳昆仑大约五足岁上,这孩子已经能“端而虚,勉而一”、“不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不蹑之以足而蹑之以意、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念、不动之以形而动之以气”。

也就差不多在李绶武与蓝衣社社员周旋于南昌期间——也就是邢福双摆脱丐帮监控,加入蓝衣社之后未几——欧阳昆仑以一“五尺应门之童”在运河九丈沟大展其“不求而得”的盖世神功,奠定了“铁头昆仑”二十余年的美誉。

20 大历史的角落

关于“铁头昆仑”的出身来历,红莲其实并没有说这么多。她只告诉我,从前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每天跟着母亲到一座桥底下玩儿,有那么一回,母子俩忽然发现紧挨着河水的桥孔里有一十二颗佛头,这小小孩儿便依那佛头上凿成的大小凹洞的排列,练成了一种奇怪的功夫,还在五岁那年无意间出手,从几个拍花贼的挟持之下救出一个小女娃儿。

据红莲所知,这外号人称“铁头昆仑”的小小孩儿的铁脑袋瓜儿,后来还成就过不少丰功伟业,只可惜就因为他长大之后,“脑袋一天比一天铁”、“硬得转不弯来”,终于为奸人陷害,死的时候脑袋和身体分了家。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据红莲自己说只不过是因为看我读书读多了,把脑袋读硬了,应该引以为戒。

我听她那样说的时候宿醉未醒,且一如《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国王,满心巴望着她能永永远远地坐在我床边,随便说什么都好地一直地说下去、再说下去。为了拖延她停留的时间,我会不时地插嘴追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比方说:“那些佛头是哪里来的?”“一个五岁的小孩再厉害,怎么可能打败好几个拍花贼?”“那‘铁头昆仑’后来成就了什么丰功伟业?”……诸如此类。红莲也许答了、也许什么也没答。总之我所能记得的不过是一个三言两语,有如电影院门厅里发放的那种本事一样的情节摘要,以及——最重要的——红莲曾经伸出她那只白净、柔软、粉嫩光滑的右手,在我被酒瓶重击的伤处抚摸了好一阵。说也奇怪,她的掌心——也就是医书上称之为劳宫穴的位置——竟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犹波似浪的推挤之力,其温热如浆、其轻软如绵。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我的幻觉——我听见她说了声:“改天再陪你睡,嗯?”

应该就是在那一刻之后不久,红莲一声不响地消失了;更正确地说,是我睡着了。而我当时不可能知道,红莲如何在之前或之后替我收拾房间的过程中从字纸篓里取走了我解出的那一张《菩萨蛮》的字谜。

然而一觉醒来,铭印在我脑海里挥之下去的却是那一小则残破不全的、有关“铁头昆仑”的故事的印象。而且这印象还隐隐约约和我曾经在图书馆、重庆南路的一些书店——比方说我提到过的三民书局——以及我自己的书架上的一些书里读到过的小资料可以相互印证。

在那个时节,我应该专注于我的硕士论文写作的,可是——套句我们村子混过血旗帮的军火大王徐老三的话说,我是“只听二哥、不听大哥的”。徐老三这话的意思是,男人经常因为荷尔蒙分泌过盛的缘故而丧失了理智思考的能力。用在当时我的处境上,“只听二哥、不听大哥的”这话真是再恰当无比了。我一心只想着百分之百的红莲,以及她所说的一切——其中最令我好奇不舍,念之再三的几句话是她在抚摸着我的“铁脑袋瓜”的时候说的。当时我好像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声:“你是从哪里读到这个‘铁头昆仑’的故事的?”红莲笑了笑,道:“我这人是不读书的。这故事也用不着读,它是我爸爸的故事。”

无论与荷尔蒙分泌量有多么密切的关系,从那一天起,我知道了一个关于爱情的定义——至少到今天为止,我依然信之不疑——那就是,一旦爱情发生,它便会激发你对所爱者的无穷好奇。在这样的好奇心驱策之下,我几乎忘记硕士论文的事,却跑了几十趟图书馆和重庆南路,终于在汗牛充栋的纸堆之中找到了几本和红莲的身世有关的书,其中当然包括一本署名“陶带文”——其实就是李绶武——所写的《民初以来秘密社会总谱》,和一本署名“飘花令主”所写的武侠小说《七海惊雷》。

这两本书在不久之后被缅甸或者越南借走,恐怕早就已经流落到南洋某国的华文旧书市场上去了。若非历史小说家高阳过世前遗赠我的七本书里也包括了这两本——坦白说,我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满足我对红莲那狂热痴迷的好奇的。当然,如果我没能从红莲的身世中无意间拼凑出几十年前的几个石沉大海的小案子,也就不至于陷入那几个鬼魅也似的老家伙的网罟之中,脱身不得——这个处境居然和我一向看不起的孙小六如此相似,又如此轇轕不清。

时至今日,历经许多我根本无从逆料的世事——包括突如其来的初恋、翻云覆雨的性爱、真枪实弹的格斗杀伐、扑朔迷离的逃亡、追逐、偷盗、恐吓、绑架以及毁损国家资产等等,我已经不能清楚地记得:当初我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机缘之下得到这两本书的。也许——我只能说也许——是因为之前我在三民书局随手翻看书籍,巧遇赵太初的那一回,看到这《民初以来秘密社会总谱》和《七海惊雷》里叙述了一些和“铁头昆仑”的故事十分相似的情节,于是当红莲跟我说过“铁头昆仑”之后,我便去搜购了来。另一个可能是红莲告诉我“铁头昆仑”的故事之后,我或买或借而暂时拥有了这两本书,之后书被侨生们干走,我才遇到赵太初的。无论是哪一个情况,总之在我为了了解红莲的身世而仔细推敲这两本书的那段时间里,从来没有把红莲和赵太初想在一起。换言之,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并不知道红莲涉及了一个和大历史紧密互动的阴谋,也不知道红莲之所以同我如此亲近竟是这阴谋的一部分。当然,我更无从想像,在大历史的角落里,无数个和我一般有如老鼠的小人物居然用我们如此卑微的生命、如此猥琐的生活,在牵动着那历史行进的轨迹。

21 泥丸功

让我先把这两本书中部分的记载和叙述整理出一个较简明赅要的脉络,使原先以文言文写订的《民初以来秘密社会总谱》不致那样佶屈聱牙,而《七海惊雷》也得以剥落其光怪陆离的武侠声色,回到几个基本的事实。

《民初以来秘密社会总谱》的书后有一篇署名“留都龙隐”者所写的代跋,只字不提此书所叙的内容,通篇说的却是江南八侠中吕元及其一系弟子的事。“留都龙隐”以为:八侠中以吕四娘、白泰官、甘凤池等事迹最著,乃是近世人读小说的多,大受其影响的缘故。甚至由吕四娘刺杀雍正辗转附会,居然还造出了“雍正与江南八侠原来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弟”之流荒诞不经的谣诼。事实上连“江南”都大为可疑,因为八侠之中有一半是出身江北之人,所以统称“江南八侠”其实是江南人过于自尊自重的略称。若要正名,应称“江南北八侠”。接着,“留都龙隐”指出,八侠中除了了因和尚淫恶暴虐、不堪侠名之外,曹仁父内功虽然了得,可是更名易姓,藏头缩尾,子孙还在满夷的朝廷当上大官,不可谓不讽刺。路民瞻失之于傲睨,周浔失之于颓唐,白泰官收徒过滥以致后学良莠不齐、甘凤池在逃捕落魄之际居然干过一阵强盗。只有吕四娘以一女流而能诛殛天下至尊,可称豪杰。此外,就是吕元堪称大侠了。

严格说来,吕元甚至称得上是甘凤池的师父。原来甘凤池曾随侠丐张长公习艺,以拳勇闻名金陵,然而不过是“走方售药者流”的程度,及至中年以后于道途间结识吕元,才学得了真本事。

吕元,安徽凤阳府人氏。自幼随前明宗室朝元和尚读书练气。这朝元和尚俗家姓朱,明室覆亡之后隐居于凤阳府寿州的灵云寺,课徒四人,其最幼而最聪慧颖悟者即是孤儿吕元。

朝元和尚授徒的要求极怪,读书而不可应试、练气而不可习武。结果十年下来,四个徒弟里跑了三个——两个去应童子试,之后比年连捷,都成就了举业,另一个改投凤阳府一名退职的老捕头门下习枪舞棒,随即在公门中任职,也有了不错的出身。唯独这吕元,到了十八岁上,仍日日随朝元和尚读书诵经、挑水种菜、打坐参禅,似乎就要这么终老一生了。

一日朝元和尚将吕元唤来,劈头就问:“你不求将来有什么出息么?”吕元道:“再有出息,不过是当皇帝。当了皇帝都还免不了叫人打出宫来,死也就寻常百姓一样死了,不死的还是当了和尚。”朝元和尚听罢哈哈大笑,又问:“人生在世既然无可为者,你何不即刻便死去?”吕元仍旧神色闲定地答道:“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今日后园的菜还没浇水呢。”朝元和尚又是一笑,道:“世间事自有人做得,你既要死了,何必还烦恼菜园里的活计呢?”吕元毫不迟疑地应道:“师父能烦恼弟子将来的出息,弟子便还是要烦恼菜园里的活计。”这一下,朝元和尚笑不出来了——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放声号啕、涕泗交纵。哭罢才道:“你这平常心与慈悲心竟连为师的也不能及。我俩师徒一场,缘尽于此。你可以去了。”一面说着,一面挥了挥手。吕元深知师父脾性,既然揈他出走,便再无淹留的余地,于是扑身下拜,磕了三个头。只这头一磕下去,不意偌大一方云石地砖应声碎裂。吕元再一回神才猛可惊觉:朝元和尚方才一挥手,袖风拂处,正是他丹田处的泥丸。这泥丸既非经络,亦非穴位,却是练气之人都听说过、也时刻观想的一个小宇宙。若按道家之说,泥丸,又叫“泥丸宫”,修行者称之为“上丹田”,其穴在百会,也就是头顶正中。另一个常见的说法是:头有九宫,两眉间入一寸为明堂,入三寸即为泥丸,是“万神出入之所”。庄子所谓的“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是最准确的描述。在功法上,人体一大周天之气,入督脉而积于泥丸;另随任脉而发于泥丸,甚至还说什么“还精补脑”等等,这都是指称“上丹田”,将脑视为“一身之灵也,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然而《道枢·平都篇》明明说:“丹田之上,辟方一寸,是为玄丹之宫,脑精泥丸之魂宫也。”这又该怎么解释呢?说穿了也很简单,“泥丸”是“上丹田”,“丹田”则正是“下泥丸”。这解释了大周天之气结穴互生的两端。周而复始,循而无终,澹荡不拘,绵延不息。朝元和尚平素教徒弟们练气,不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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