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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小小要离开（一）
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小才醒过来。
“妈？”小小先看到了妈妈的脸。“我怎么了？”
妈妈看着小小憔悴的面孔，心里好难过。她不敢告诉小小真相。医生说，是小小脸上的伤在作怪。这孩子已经够苦了，这么简答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没什么，你着凉了。”妈妈说着，摸摸小小的头。
“妈妈。”小小好像多喊几声妈妈，生病的时候，依赖感会更强吧！
好一会儿过去了，小小才注意到成晓和云城还在一边站着。
“你们？”小小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窘样又被他们看到了。
“你少说话，养病。”云城说着，上去帮小小盖被子，真像是男朋友。
成晓原本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此时的他应该以什么立场关心小小呢？
那一晚，小小睡的很沉，她还是很累，其实她感觉到脸上的伤在痛着，妈妈说是着凉她并不相信。
“妈妈，其实我很幸福，以为有你们爱我。”临睡前，小小说。
小小并不觉得自己的脸伤会怎样，只要她可以好好的活着，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什么都不怕。但其实她也怕，怕爸爸妈妈伤心、难过。
二
“小小。”第二天，小小醒来的时候，云城已经在病床边等待了。
“妈妈呢？”小小问。
“我让她回去休息了，你爸爸也来了。”云城说着，小小的爸爸已经走进来。
“傻妮子，病了吧！”爸爸说着，很心疼的摸摸小小的脸。
“爸，我没事儿。妈妈不是说，我只是着凉了。”小小说。
“嗯。”爸爸叹口气，他其实想把一切告诉小小，因为他觉得应该让小小去面对，而他也相信小小能够面对。
“来，吃点东西。”云城将小小扶起来。
看着云城那么细致的照顾着小小，爸爸的眼里很是满意。他感觉的到云城是真的喜欢小小，孩子的事情他不便多说，但看在眼里，还是暖在心里的。
当小小又睡着了，云城和小小爸爸走出病房。
“叔叔，我想尽快给小小安排整容手术。”云城说，“看着她辛苦，我好难过。”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了吗？”小小爸爸很担心。
“伤口总有问题，先要接受专业的护理。”云城说，“我会安排。”
“那就拜托你了。”看着云城，小小爸爸觉得很安全，把小小交给他很放心。“孩子，我们说没有怪过你是假的，可是这段时间来，你的用心和真心，我们都看到了，你不要太自责。另外，如果你对小小的感情是同情的话，最好要她先知道。”
“同情？”云城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自己对小小的感情真的是同情吗？为什么小小的爸爸也那么说。
“嗯。我了解我女儿，感情的伤，我也不好说什么，她的性格有点自卑，很难去接受一份感情，也很难放下一段感情。她很善良，不愿意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她也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伤心。”小小的爸爸说着说着，就悲伤了。似乎在向未来的女婿交代一般，云城听着，也觉得心疼。
三
“成晓。”成妈妈问成晓，“怎么不见你去看看小小。”
“啊？为什么去看啊？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成晓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说着，看似很不在乎，但成妈妈听的出他回答的语气很奇怪。
“那我去了。”成妈妈遥遥头，自己独自向外面走去。
“好了，跟你去。我好帮你拿东西。”成晓跟了出去。
“小的时候，你们两个总是在一起。本以为你们两个会在一起的。可是小小现在又弄成了这个样子。”成妈妈叹息着。
“妈。你说什么呢？因为小小毁容，你就不喜欢她了吗？”成晓说着，心里沉了一下。
“不是说不喜欢，是觉得要是真是做媳妇的话，还是有点别扭的。不过还好，你们不是没有在一起吗？别怪妈妈自私，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委屈你呢？”妈妈又开始唠叨了，可是这一次的唠叨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听着听着，成晓的思绪就飞到了小小那里。不知道小小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四
“成晓来了。”小小的爸爸说着，很热情的招呼着。
看着云城在喂小小吃水果，成晓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成晓？”小小突然间就不吃了，她显然注意到了成晓表情的变化。
云城看到小小的反映，心里很不高兴。他放下盘子，看着成晓。
两个大人也看着孩子的反应，一头雾水。可能小小的爸爸了解一点。
“小小，你好一点没？昨天我还和紫清通过电话，她要我问你好。”成晓故作轻松的说。
“啊？好多了。谢谢她的关心。”小小也笑了。虽然听到成晓提紫清，她的心里很难过，可是这种状况已经是她预料的。
小小说的太轻松，放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听到成晓特意的提紫清，云城心里也很别扭。他不想自己的想像会成为现实。
第三十一章 小小要离开（二）
一
那几日在医院里，小小似乎就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因为爸爸妈妈和云城看上去有点怪，难道是在讨论给小小做手术的事情。是啊，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小小事先是知道手术的危险性的，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要好好商量商量。
小小有想过，如果这伤对身体没有大碍的话，就这样吧！于她自己来说是没什么区别了，可是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的，这张脸给家人带来的压力太大了。虽然小小相信，就算自己要一生以这张脸见人，家人还是会爱自己的，可是小小分明听见了太多的议论，这议论不光要小小一个受着，家人也是要承受的。所以就算手术有危险，小小还是决定要面对。
离开的时间还是到了。
爸爸向小小说明了一切。
这是一场只能小小一个去面对的旅程，爸妈是不能跟着去的。
“为什么呢？”小小问。
“云城说我们可以跟着，可是你妈和我决定让你一个人去。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爸爸坚定的说，看来这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了。
小小并不觉得奇怪，没有爸妈，可能小小更有勇气走下去。
没有告知成晓，小小和云城离开了。
成晓再次去找小小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不在了。
“难道我们的关系，连一句道别都没有了吗？”成晓的心抽搐着。
当成晓知道那手术有危险的时候，他真想追上去。这一刻他守护小小的心是那么的强烈，可是，追上去，他能为小小做什么呢？他又是小小的谁呢？
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痛，无法呼吸是这种感觉吗？明明喜欢，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
二
在离开前，小小见了朝阳和肖宏。
“喂，你回来的时候可能就是惊天大美女了，可别装的不认识我。”肖宏开着玩笑，可是小小分明看到他眼角闪动的泪花。
“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朝阳摸了摸小小的头。
看着小小离开的背影，肖宏和朝阳心里有说不出的舍不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
“要通知冰驰吗？”云城说。
“不了，让他专心学习吧！”小小说的很淡定。
“冰驰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告诉他？”云城还是忍不住问了。
小小一惊，背负谎言的人就是这样吧！说不定什么事时候，就有了漏洞，就没有办法继续。
“不是说好不问的吗？”小小说。
“不，这一次一定要问。”云城说着，眼神变得好陌生。
看着云城的眼睛，小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云城，你和芸乃什么关系？”小小问。
“为什么问这个？”这一次该云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小小问。
“她是我姐。”云城说。
“原来，你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小小说。
“你希望我和冰驰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呢？”小小问。
“当然不希望。”云城脱口而出，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姐姐，还是为了自己。
小小点点头。
“那我们就不是。”小小说。长叹了一口气。
小小向云城把故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现在你知道了，你的到来是没有意义的。你姐姐和冰驰是相爱的，你放心了。”小小笑着。
“你都不怪我？我接近你的目的那么不单纯。”云城真是看不明白小小了。
“那有什么，为了守护你爱的人，再说了，你也没伤害什么人。”小小说。
“我把你的脸都弄伤了，还不算伤害。”云城说。
“可是你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拆散我和冰驰啊！”小小又笑了。
“喂，你可不可再傻一点。都快把我弄哭了。”云城说着，把小小的头发给揉乱了。
“弟弟！”小小说。
“喂，弟弟可不是你叫的。”云城愠怒着。
第三十二章 手术
一
“既然你没有男朋友，那我可要追你了。”云城说。
这是手术之前的事情。
“如果整了容以后，我的脸还是不能看，怎么办？”小小说着，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又在想成晓了。
“如果还是喜欢呢？原来喜欢，现在喜欢，将来还是喜欢。”云城很认真的说。
“可是……”小小第一直觉就是拒绝。
“不要回答，等你手术以后再回答我。我等着。”云城说，笑着。
当小小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云城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芸乃和冰驰在第一时间赶来了。
当芸乃和冰驰知道了这一切，他们俩惊的哑口无言。
芸乃狠狠地锤了云城一下，但接着抱着云城哭了。
“姐，你的幸福我会为你争取的。”云城说。
“弟，真是对不起，都不敢告诉你真相。”冰驰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云城说着，也和冰驰拥抱了一下。
“等手术结束，我一定会认真追求小小，用一辈子的时间补偿她。”云城说。
“你要追小小？”冰驰突然间表情僵住了。
“怎么了？”云城说。
“小小心里有人。”芸乃补充道，“在学校的时候，她告诉过我。”
“不管那人是谁，小小我要定了。”云城说。
“难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冰驰问。
原来的假象，现在似乎已经是真的了，云城想。
“大概知道，并且还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云城说。
“弟，你还是放弃吧！小小对那个人的感情很深的，她是那么执着的一个人。”芸乃说，她分明感到另一场战争在即。
“冰驰，我问你，你对我姐的爱有多深？”云城说。
冰驰看了一眼芸乃，笑了。
“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冰驰说。
“那好，我告诉你们，现在我对小小的感情也是那么深。我想，就算小小拒绝，这辈子，我也只爱她一个。”云城说。
“弟……”芸乃知道最后受伤一定会是云城的。
“别说了，姐。”云城知道了，知道了在小小心里有个那么重要的存在，所以手术前她才会想要拒绝。
二
打麻醉的那一刻，小小的脑海里还是浮现着成晓的身影。
“好久不见了。”小小和空气中的那个身影说。
“嗯，好久不见。”成晓说。
“我想你了。”小小说着，笑了笑。
“我也想你，你要快点回来哦！”成晓笑着。
然后，小小就没有知觉了。她觉得自己进入前所未有的梦境，那里有成晓的身影，还有她的连翘丛。
似乎睡了太久了，醒来的时候，小小觉得恍如隔世。
脸上的绷带缠的太多，连话都不能说。
“手术很成功。你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说。有需要就用手指指。”云城说。
小小眨眨眼睛，像是在回答。
那些日子，云城像照顾一个新生的婴儿，那么细心，那么温柔。
小小不能说话，他就当小小的嘴。小小不能咀嚼，他就把饭菜剁成液体状，让小小吸进去。
小小是不能流泪的，她就把感动都吞进肚子里。
如果爱一个人那么辛苦的话，为什么不能接受被爱呢？
如果当绷带打开的时候，那张脸还能看的话，小小想要为了自己活一次。
冰驰和芸乃时常来看她，事情已经都很明了。
直到拆线那一天，云城才拿来镜子。
第三十三章 爱情
一
“这就是你新的面孔。”云城把镜子拿到了小小面前，笑着但眼睛里含着泪水。
看着镜子里的面孔，小小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真的好美。
小小还是不能哭的，她不能让自己的心情有太大的波动。其实，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心情波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所以可以没有感觉。
“能喜欢我吗？”云城的手放在小小的手上，等着回答。
小小瞪着云城，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很迷人的，已经不再一个丑小鸭的样子。能接受这份爱吗？能守护他吗？能喜欢上他吗？
小小犹豫着，一直不能回答。
“算了。算了。”云城低下头，声音好失望。
“我可以喜欢你吗？”小小说。
云城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小小。
“真的吗？”云城看着小小，哪怕觉得小小并非发自心底的，他还是希望一直守护她。
那段日子很幸福。
云城陪着小小做复健，还帮她学习一些东西。小小渐渐地自信了，也喜欢自己了。
和云城在一起是很开心的，可是心里空空的。小小觉得自己很不好，明明答应要好好的和云城交往，可是心里还是不停地想成晓。他过的好不好？紫清的病情怎么样了？
云城时常发现小小笑着笑着就不笑了，但是那样的表情只在他回头的时候出现，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云城一直在装傻，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装傻，就会失去小小的。如果放手能让小小幸福，他不会犹豫，可是，那样小小不会幸福的。
云城一直在关注紫清的病情。他知道紫清已经住进医院开始治疗，也就是说成晓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成晓应该是不能放手的。云城现在也不能放手。
二
“紫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成晓守着病床上的紫清，心疼但也责怪着。
这学期开始的时候，紫清就住院了。她不想接受治疗，可是成晓一直坚持着。
“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你。”紫清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真的不想接受治疗，我会变的很难看的。”
泪水从紫清的眼角留下来，很多天都是这样了。
成晓只是小心地照顾着，尽着一个男友的责任，可是他知道这永远不是爱情，永远不可能是紫清想要的。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说，从小小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有一天，成晓梦到小小躺在手术室了，看着他说想念他，所以他也说想念，然后他哭醒了。小小该多疼啊，要在脸上挨那么多刀。他想跟她说，太疼了，回来吧，在我身边，我会守护你，可是他却哭醒了。醒来才知道是梦，他什么也不能小小做。
现在的成晓只能从小小的爸妈那里听到一些小小的消息，他不敢给小小电话。
成晓好想回到那年的连翘丛边，看到那个傻傻的女孩的时候，就该抱着她，告诉她想要守护她。那么多年，一直在她身边，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离自己好远。
成晓情绪的变化，紫清看在了眼里。她明明知道这份感情是她求来的，她明明知道成晓现在很痛苦，可是她还是自私的决定什么都不说。她有时也恨自己，但她更恨这命运，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该承受这样的命运。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人生还没有开始啊！爱的人也不爱自己，生命也走到尽头了，为什么是我该这么悲哀！紫清的心不能平复。
第三十四章 10年（结局）
一
成晓将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已经10年了。
“紫清，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很抱歉，一直都不能爱你。”似乎每年来的时候，成晓都那么说。
已经10年了，可是成晓没有办法释怀。
紫清去世之前，告诉了成晓所有的一切，她觉得自己错了，错的好离谱。因为就算她把成晓锁着身边，她还是不快乐。
成晓的内心很纠结，那时的他没有说出原谅的话。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并不怪紫清，而是怪自己。他谁都没有办法守护，他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小小的感受。
10年了，成晓在事业上已经小有成就，可是他还单身着，家人很着急，可是他没有办法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从那以后，成晓没有见过小小。因为小小家移民国外了，也带走了有关小小的一切信息。也可能是成晓下意识的不去找，因为和小小的联系越多，成晓就越不能原谅自己。
“晓，明天去相亲，这一会一定得去。都30的人了，该成个家了。”成妈又催了。
是啊！30了。已经不是个小孩儿了，应该找个人去守护了。这个世界上应该存在那么一个你守护的人。
成晓点点头。反倒吓到了成妈，她已经安排了很多次，可是成晓不是不去，就是不高兴的去了，然后把女方吓跑。
“这次是认真的了？”成妈试探着问。
“嗯。”成晓笑了一下，但是很勉强。
成妈怎么不知道成晓的心情呢！她知道成晓心里放不下的是什么。
二
“小小，你的文章又发表了。唉，现在见你一面可难了。你和那个人怎么样了？听说追你的可是个大律师！”云城和小小面对面的在咖啡厅坐着。
小小已经今非昔比了，她已经是小有成就的数学家，成熟的她已经具备了一个女人所有的魅力。
“你又笑话我！”小小一开口，还是那个傻傻的女孩。
“我不可以，可是你也得找个人啊！总不能就这样单着吧！”云城笑着，但更多的是心疼。
小小笑着，不再说话。
云城知会着，也安静的看着小小。
10年了，冰驰和芸乃的小孩都好几个了，朝阳和肖宏也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珍惜的人，可是他们还那么纠结在原点，没有办法走出来。
三
“我要回国一趟，明天。”小小跟家里打了电话。
在世界范围内飞是常事，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并且目的地是家乡。
小小下了飞机，在一个很小很安静的地方等待接她人来。
她点了一杯很浓的咖啡。她已经习惯很浓的，很重的味道。
不一会儿，她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虽然隔着一个背垫，可是声音是不会错的。
“怎么是你？”成晓说。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