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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大家不是顾忌月考才不逃课,而是冬天的冷风吹得人眼睛疼,吹的人心绪不宁。
苏卉撩了撩被风吹乱的长发,静静地走着。
记得刚开始跟顾紫熟悉时,她抓着顾紫的长发,羡慕的说,“我要是能长发飘飘就好了。”
她说:“据调查显示,百分之九十七的男生喜欢长发的女孩,只有百分之三喜欢其他发型的女生,如果我长发飘飘,队长喜欢上我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我跟你说,雨柠说队长喜欢长发的女生,就是像王祖贤一样从发顶往下用手梳头发特别迷人,特别好看的那种女生。”
“长发有什么好的。”那时顾紫很冷淡的回答她。
“长发就是累赘,不是大部分男生都喜欢长发的女生,有时候他说喜欢长发,可现实中他会找一个跟他一样剪了个平头的女生,他说那是个性。”
“谁?”苏卉追问。
那时顾紫还没跟她坦白景文的事,所以顾紫沉默好久之后,冷着一张脸,眼里迸射出恨意,“狗男女。”
苏卉不敢吭声,那时她们还没有太熟,她还没摸清顾紫的脾性,所以只是很尴尬的笑笑,然后转移话题。
“根据调查显示,百分之九十七的男性会喜欢长发飘飘,百分之三喜欢其他发型。”苏卉走在沈泰森的左手边,她抬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人,“你属于大部分,还是小部分?”
沈泰森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道,“大部分。”
他又补充道,“我身边的男生都喜欢长发的女生。”
苏卉有些失望,为什么你会属于大部分呢。
为什么你也跟其他男生一样。
“我喜欢小部分。”苏卉闷声说。
“短发的女生很有个性。”她说。
其实她也喜欢长发,只是气恼沈泰森不假思索就回答,然后自己又联想到严婷林长发飞扬与他走在一起的背影,于是说了反话。
沈泰森不懂苏卉小女生的那点心思,他尊重她的选择,他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呵呵。”苏卉控制不住的笑出来。
沈泰森楞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嘲笑我吗?”
苏卉挑挑眉,“并没有。”
她往前走去,朝着远处青蓝路的牌匾前进。
苏卉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失落,失望沈泰森的回答一点也不诗意,失落自己居然有一刻是不喜欢沈泰森的,只有一刻。
站在牌匾下,抬起头,看着那行字。
那雕刻在石板上的繁体字,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
这不是校训,却常常被老师提及。
生活在小城镇的人们就是这样,自己出不去,就希望下一代的人能替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条路,苏卉和很多人走过,跟顾紫走过最多次,跟苏致走时永远是步履匆匆,跟庄木东走是最悠闲的,他会唱歌给她听,跟廖颜言已经好久没有走过了,而沈泰森似乎没有一起走过这条长长的路。
高一下学期,苏卉走在青蓝路,被人从背后叫住,回头一看便是沈泰森。那天沈泰森的嗓子不舒服,苏卉得知之后,傍晚放学时骑车到好远的药店去给他买药,那时的心情特别的甜蜜,给他买药的时候,甚至还闪过念头希望他下次再生病,然后她就又能有借口送他东西,关心他,跟他多说两句话。那时虽然在这条路上,但已是路的尽头,走没两步便是百级楼梯。
下楼梯的感觉与上楼梯不同,上楼心脏会难受,会烦躁,下楼很轻松,所以心情会愉快。走在沈泰森身边一起下楼,心情已经不是愉快所能表达的出来。
每走一步,就像心里有一根针慢动作下落,再慢动作上升,再下落,再上升,反反复复。
青蓝路的牌匾上头有两盏灯笼,常年夜晚亮着,不知是灯笼罩里藏着灯泡还是煤油灯。
苏卉好几次站在下面往上瞧,瞧了快一年了也没瞧出想要的答案。
是灯泡还是煤油灯,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就像很多事情,不是要有意义才去做的。
就像写暑假作业,就是很没意义的事,但老师还是乐此不彼的布置很多。
有些意义会被颠覆,就像高中。
高中的意义不只是为了改变所谓的命运,不是为了刻苦学习,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最懵懂的三年都在这儿,它对于每个人的意义都不同。
很多人三年过去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三年过去,很多人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没做的事。
苏卉很难分辨高中三年后悔的是喜欢上沈泰森,还是遇见了顾紫。
直到后来,她也分辨不清。
苏卉抬头望,灯光的亮度晃得眼睛酸酸的,还有风的掺和,眼眶瞬间堆满泪水。
低下头的时候眼泪刚好掉落在地上,苏卉吸吸鼻子,倔强的她不愿在沈泰森面前展示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这风居然把我的眼睛吹出泪了。”苏卉破涕为笑,伸手用袖子擦泪水,但是不敢回头面向他,她始终背对着他。
沈泰森说:“我眼睛也被吹得好酸啊,感觉眨一眨眼就会掉眼泪。”
苏卉笑笑,轻声说:“对呀。”
眼泪越擦越多,最后变的决堤而出般的汹涌。
“我们走走吧。”苏卉转身朝青蓝路另一头走去,她吸吸鼻子,强忍住眼泪,“你跟在我后面好吗。”
沈泰森原本打算加快步伐走到她旁边去,与她并肩前行,却因她这句话而停住脚步。
她语气带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每次都是我像个小跟班一样在你后面追着你跑,叫你队长。”
“这次换你在我身后,我试试看被人跟着走的感觉如何。”
苏卉脸上虽笑着,可眼角滑下的泪比笑容展开的速度来的快。
“好。”
沈泰森就那样静静地跟在苏卉身后,走在长长的青蓝路上。
苏卉不敢回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沉默的落泪。
无声的说着那些最想对身后人说的话。
——队长,每次跟在你身后走时,我都特别想叫住你,特别想说我喜欢你。可是每次看着你的背影渐渐的远离我的视线,而我没有理由再往前跟时,我就特别想停止自己的想法。
颜言说你不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我很有意思,是个很好玩的学妹,所以才经常跟我接触,可是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接触呢,颜言跟我说这些话时,我一点也不相信,只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我都不信。
顾紫要我勇敢一点,自信一点,她说我不比严婷林差,她说既然你会跟严婷林暧昧不清,那么也愿意跟我暧昧不清,其实我跟她都没有挑明一件事,就是我们俩都知道你对好多女生都是暧昧不清的态度,好多女生里面也包括我。
队长。
队长。
我才十七岁不到,不明白爱情,说不出海誓山盟的话,也没想过什么天长地久,我只是很喜欢你,很喜欢,特别喜欢。
虽然我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
喜欢,或许就是紫霞仙子在至尊宝心里流下的那颗眼泪;喜欢,或许就是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说的那句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
对我来说,喜欢这个词与你画上等于号。
我喜欢你的笑容,有浅浅的酒窝。
可是,喜欢上你之后,我开始不喜欢自己了,因为我变的懦弱,不勇敢,喜怒无常,还有患得患失。
我能听懂所有人的弦外之音,却看不清你对着我笑时内心的想法。
我是不是应该冲动一点,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是不是应该冲动一点,就趁现在?
思及此,苏卉停住脚步,猛然抬头,看着前方昏暗看不见尽头的路。
沈泰森见苏卉停下,也顿住了脚步。与她之间隔着两米多,站在路灯下看着她的背影。
苏卉擦擦眼泪,吸吸鼻子,挤出笑容。
“你过来。”她回头朝沈泰森喊。
沈泰森不明白苏卉想做什么,今晚她很奇怪,但他还是听话的走过去了。
他站定在苏卉面前,看着苏卉泛红的眼眶,他心慌了,“你哭了?”
苏卉摇摇头,笑着说,“风吹的眼睛好干,很疼,所以就挤出几颗眼泪滋润一下。”
沈泰森不信苏卉的话,她的眼眶红的很,一直走在前头不让他看见她的脸,就是想躲藏着不让他见到眼泪。
刚刚她说风将她吹出眼泪来,他以为那只是一句比喻句。
“你最近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不太开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沈泰森左手搭上苏卉的肩膀,关心的表情。
今晚苏卉穿了最喜欢的迷彩大衣,厚重的外套里面还有一件校服外套和毛衣,一共四件衣服,隔绝了冬天的寒意,隔绝不了他手掌心传来的温度。
苏卉望着沈泰森的眼睛,很想望进他的心里去。她带着一丝决意,轻轻开口,“我可以告诉你吗?”
沈泰森笑了,浅浅的酒窝,闪着亮光的双眼,愉快的声音,“当然。”
我可以告诉你吗?
当然。
如果你不笑着看向我,我真的差点就要说出来了,可是你的笑让我害怕。
我怕这笑容僵住,我怕你的笑容会变成嫌弃。
我怕很多事。
说到底,我还是不够勇敢。
这是这一刻,苏卉的全部心声。
在说出“我可以告诉你吗”的时候,苏卉是真的很想告诉沈泰森,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想告诉你的事,就是我喜欢你。
可那一刻沈泰森的笑,让她打消了好不容易冒出的念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说一句:我喜欢你。却被他纯粹的笑容击退了。
有时候笑容虽然可以治愈伤痛,可也能刺疼伤口。
013。那你们还是朋友吗()
在苏卉遇见沈泰森之前,她的目标非常明确,找一个一米九的黑马王子,不需要学习特别好,只要他将老师布置的作业按时完成就行,他不需要什么都会,全能高手或者百科全书不是苏卉的标准,他只需要会打篮球就行,不用是校队的,不用很厉害,他只需要会三脚猫功夫,能在苏卉不开心时指尖转转球,或者投几颗三分球就行。
这些,是苏卉在遇见沈泰森之前的全部要求。
在遇见沈泰森之后,标准全部崩塌,他无一条符合苏卉的要求。
他一米八五,常年打球,皮肤白皙,重点班尖子生。他超过了苏卉的预期,或者说根本就不是苏卉中意的类型,可是,就是他,改变了苏卉。
任何外在的因素都不能阻止苏卉对沈泰森的喜欢,任何人说任何话都不会是她放弃沈泰森的理由,苏卉就是如此固执。
那些无形的标准在沈泰森出现之后,被苏卉忽略,被她潜意识的更改了。
一开始只想着能在篮球训练时多看他几眼,开会时能说两句话,提意见时希望他看过来,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不能满意现状,永远要求更多。
这或许是恋爱中的男女所有的天性吧。
寒风瑟瑟,泪水浸湿的脸颊被风一吹很疼,但是心更疼。
苏卉泪眼婆娑的看着沈泰森,心里有一万句话在嘴边呼之欲出,可是除了呜咽声,她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
她不敢开口,她怕一张嘴就会说我喜欢你。
她希望沈泰森不要说话,不要问她怎么了,不要看着她,最好现在赶紧消失,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一个女孩子,满眼泪水的看着喜欢的男生,她什么都不能做,只希望他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心意。
苏卉无言的看着沈泰森,眼里是不舍,无奈,无助。
如果我足够狠心,对一切都不管不顾,我一定马上向你告白。
如果你能靠近我一点点,对我好一点,让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意思的,我一定马上向你告白。
如果现在的你还在读高二,我就不会怕耽误你高考,顾虑你的心情,我一定马上向你告白。
如果第一次在走廊遇见你,在转身各自离去之时,我喊住你,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或许此刻有告白心思的人就会是你。
对不对?
队长,如果你能喜欢我一点点,那该多好。
队长,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因为爱情而困扰。
很喜欢,非常喜欢你的人,为什么要是我?
苏卉的问话无人能答,这个问题很简单,答案却异常复杂,它包含太多内容,太多道理,太多太多关于哲学方面的问题。
你去问柏拉图,去问苏格拉底,看看他们能否回答你,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
苏卉无比沮丧,恼怒却又不能发泄,委屈却又无处诉说。
时间就像被静止了般,俩人四目对望,一双泪眼里无尽的悲伤,一双眼眸充满疑惑。
隐形的线被隐形的手扯断,时间继续流逝,眼泪决堤的女生不知在期待着些什么。
沈泰森手足无措,沉默的苏卉让他感到害怕,从没有女生像她这样哭泣,不说话只掉眼泪。
焦急的神色迅速浮现,他愣住的意识开始回来了。
“怎么了?”他手忙脚乱的翻口袋找纸巾,“怎么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了,我找苏致过来好吗。”他一连问出几个疑惑,却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他翻来翻去,上衣口袋,校裤口袋,到处都翻遍了,最后没翻出纸巾,他抬头看见苏卉的脸已经被泪水湿透了,犹豫了一下,他决定直接上前用手抹去苏卉的泪水。
他轻轻伸手,有些忐忑,害怕苏卉会挥开他的手。
触碰到她脸颊的那刻,第一直觉是冰冷,而后是湿热。
冰冷的是她的脸颊,湿热的是她的泪水。
他抹去滑落在苏卉稚嫩的脸颊上的泪水,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孩,指腹下触碰到的肌肤太冰冷了。
沈泰森双手捧着苏卉的脸,搓了搓,“你脸太冰了。”
苏卉沉默的看着他,看着他眉间因她而出现的担忧神色。
为什么在最绝望的时候,他才朝她伸出手。
如果能早一点,结局会不会被改写?
苏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沈泰森。
手指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可刚抹去,泪水立马从眼眶滑落。
“别哭了。”沈泰森安慰道。
“你怎么了?”沈泰森盯着苏卉婆娑的泪眼,她无助的眼神刺疼了他的心,犹犹豫豫,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他艰难的问出口,心里早已有答案。
他知道,她单身。
接触到沈泰森眼神的刹那,苏卉崩溃了。
她由沉默的掉泪变成失声痛哭,语无伦次,“我好累啊。”
“我真的好累啊,我快撑不下去了。”她双手垂在身侧,任由沈泰森动作生涩的为她擦眼泪,他手上常年打球留下的茧子磨的她脸颊疼。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沈泰森安慰道。
苏卉就那样无助的站在沈泰森面前,哭着说:“你们都不懂我,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累,所有人都阻止我,你们都拦着我,你们都拦着我。。。。。。”
“这种事每个人都会遇见,为什么我就得不到祝福,我只是想要鼓励。”
“颜言不理我了,顾紫总是说一些让我气馁的话,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她以前很支持我的,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阻止我。”
她看着沈泰森,嘶喊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我不要再这样子了。。。。。。”
沈泰森很慌乱,他从没见过如此失控的苏卉,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不知该怎么办,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快安慰她。
他要安慰她,所以他说:“累了就放弃,,没有人强迫你要坚持下去,放弃吧。”
放弃吧。
苏卉难以置信从沈泰森口中说出这句话,她看着他,不甘心又委屈。
沈泰森不懂她眼里的情绪代表什么,他以为那是她的倔强。
擦不完的泪水,说不出的话,沈泰森用一个拥抱,错开了那令他难受的眼神。
他将苏卉拥进怀里,环住她的肩膀,抱紧她,“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沈泰森的怀抱很温暖,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很浓烈。认识沈泰森一年半载,这是苏卉第一次闻到他身上属于他的味道。
廖颜言曾跟她说,“有些男生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啊,劣质香水味,头发上的摩丝味,还有汗味,我的天,什么味道都有。”
苏卉问她,“什么味道都没有最好吗?”
“不。”廖颜言摇头,她一直都是一副什么都很擅长的样子,她像个久经世事的小大人,“最好闻的味道是凑近他怀里时闻见的淡淡的清香,说不出的味道,可能是沐浴露或者肥皂的味道,也可能是他身上原本带有的。那是男生最好闻的味道。”
苏卉从没被男生拥入怀抱,所以她不知道廖颜言话里说的男生最好闻的味道是什么。
此刻,她知道了。
苏卉垂在两侧的手蠢蠢欲动,最终环住沈泰森的腰,轻轻的搭在那里,耳边是他的呼吸,轻缓的呼吸声,终于将她狂躁不安的心轻轻抚平。
苏卉在他怀里,深呼吸,哭着笑了。双手下意识的紧缩,将他抱的很紧,比他抱她的手劲儿还要大。
从前,苏卉只要是跟男生逃晚自***会被级长抓到。
好几次跟庄木东一起,站在校园的小路上或是级长的办公室里,接受级长大人语重心长的教导。
——不能早恋。
早恋会害了你们。
那些夜晚里,关于早恋的严重后果,全是级长关心学生们的最真心的话语。
有一次,从级长办公室出来,苏卉忽然灵光乍现,她跟庄木东说:“你说万一有一天我跟队长逃课走在路上被级长抓到,她问我们是不是在早恋,你说怎么办?”
庄木东说,“绝对不可能的。”
“你们队长不会跟你一起逃晚修,级长也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