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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话吧,入秋了,地上有点凉。你仍然是百济部落的首领,这点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只要我大晋存在一天,你就安全一天。”司马季手一挥让责稽起来,对方既然识相,这就没什么说的了,他也不是非要逼着责稽自裁,只不过打着改土归流的主意。
改土归流并不是一次到位,这还要看王朝的执行力怎么样,先改土府,后改土州。抓住一切有利时机进行,如有的土官绝嗣,后继无人,或宗族争袭,就派流官接任;土官之间互相仇杀,被平定后,即派流官接任;有的土官犯罪,或反王朝被镇压后,以罪革职,改由流官充任,有的在土民向王朝申请改土归流时,朝廷以所谓从民之意,革除土官世袭,改为流官。总之,封建王朝遇有机会,立刻抓紧改流。
这玩意一看就是需要时间的事情,不能换一个皇帝就给忘了。所以实行改土归流的王朝朝廷内部绝对不能出现问题,朝廷要团结,地方的部族首领就无法反抗,早早晚晚都会被一个个干掉,现在三韩的局势很清楚,只剩下百济一个部落。
这时候司马季就可以暂时收起屠刀,表现自己怀柔的一面,因为他已经把三韩杀服了。等到内地的移民过来,一切就尘埃落定。
“殿下,责稽同意了?”等到责稽离开之后,何龙从殿外进来急忙开口相问。
“他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呢?”司马季也就笑笑道,“形势比人强,打不过就低头服软,本王也不是非要他的脑袋,不过话说回来了,不知道内地的移民什么时候到,咱们还要等待一段时间。”
司马季不知道,其实京师已经下旨征召移民,第一批移民已经从青州出海,坐着船跨海而来,而目的地就是带方郡,这也是目前中原和半岛之间最为熟悉的路线,至于三韩之地的航线,那还要等等,现在还没玩明白呢。
而比移民更早前来的则是,新的临屯郡太守,朝堂在做这种决定的时候,往往都是很快的,来的人司马季一听也不是外人,祖逖的弟弟祖约。
之所以新郡太守的位子能到祖约手中,第一肯定和祖约的出身有关,第二则是临屯郡确实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司马季的奏疏当中说的已经很明白,三韩之地已经千疮百孔,新太守来了肯定不是过来躺着赚钱的,恢复民生、休养生息一件都躲不过去。
见到祖约司马季也没多热情,就是常规的勉励一番,告知实情这就可以了。他记得祖逖死后,执掌其部下的就是祖约,祖约叛乱失败之后,就去投奔石勒,最终被石勒所杀。
这怎么说呢,一家里面出两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也不是多新鲜的事情。张弘范和张世杰也是一个宗族的,各为其主选择不同,这就因人而异了。
不过虽说是这么想,司马季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能释怀,三韩被自己祸害一遍,万一祖约把这里弄的民怨沸腾,他岂不是还要再来一次?
“看在祖逖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司马季这么说服着自己,说不定环境变了选择上就不同了,到时候中原大乱祖约在这里好好装死,省的关键时刻又给他哥丢人。
从祖约到达三韩之地开始,内地的移民就开始陆续有来,每天都有登船的中原人从带方郡登陆,这几天带方郡太守张统非常繁忙,天天都在码头等候,他一个太守自然是不用亲自前来的,只不过燕王还在这里,他也要做出一点表率作用,直接就自己上阵。
这些移民规划到三韩之地,每一个定居点都是有讲究的,山水相连之地,但是最好不要靠海太近,这样如果有海上的倭寇前来,也可以争取一段时间抵抗。
“带方郡和百济相邻,把移民都放在其他地方,百济处在一种被包围的环境当中,他们就自然不敢作乱。”司马季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西面,就剩下东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燕王回首掏()
战斗不必非用刀,看我燕王回首掏,假道伐虢这件事,早在他司马季来之前就已经想的明明白白,表示怀柔的话留下一个百济就可以了,名额有限东显然运气不佳。
现在整个晋军,也只有东夷校尉何龙和他两个人,知道回师的时候准备给东部落这么一下子,最近几天两人一起都在商议这件事。
不过虽说在假道伐虢上已经达成共识,可细节方面两人还是有不同的意见。随着内地移民开始从带方郡登陆,回师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怎么攻打东部落成了两人谈论越来越多的话题。
“如果从带方郡或者乐浪郡出兵的话,这样的胜算更大一些,本将知道大将军认为平州军足以,只不过平州军现在损耗也不小,再次对东部落开战,可能就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怎么说何龙都是东夷校尉,平州军损失过大真心疼的人是他,能够避免损失当然是最好的,还有一点就是其他郡出兵的话,确实把握更高一点。
不过司马季并不愿意这么做,前几次何龙提及两郡出兵的时候他都避而不谈,但今天何龙在此提及这件事,他不能再和稀泥了,摇头道,“乐浪带方,都和当地的部落过从甚密,一旦书信通知两个地方,事情就可能会走漏,行事不密如何大胜仗?人有远近亲疏,不可不防!”
百济和带方郡的关系,东和乐浪郡的关系,司马季虽说地处幽州看起来在地图上很近,可谁知道当地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乐浪郡被晋朝管理,当地的家族豪强就和朝廷是一条心,如果有联姻的关系人家才是自己人,他这个燕王才是外人。
他之所以对百济网开一面,就是不知道百济和带方郡联姻到了什么程度,还有就是东部落的占地有些大了,占地面积和三韩加一起的面积差不多,这个时候土地才是最重要的,联姻关系已经阻止不了司马季对土地的贪婪。
既然决定了要吞并东部落,就一刀切切干净一点,不但要防着对方的抵抗,防着的目标还有乐浪带方这些大晋的郡县,行军打仗谁都不能相信。
只是司马季这种连带方乐浪的官员都不信任,让何龙未免有些心凉,可这也没有办法。历代王朝不管如何更迭,因内地采取郡县制的关系一直都是直辖区,边疆则采用羁縻制。历代羁縻有强有弱,强者如唐弱者如元,元朝那种军队在自己国家行走都会被全歼,打西南部落,一次出兵骚扰过重在四川境内被消灭,一次在贵州境内被消耗殆尽,连云贵都没有进入,当地首领对内残暴统治部族,对中央叛服不常,骚扰周边村庄。
羁縻区一直都叛服不定,立场也不都是一致的,比如西南部族在元朝灭亡的时候,和蒙古人站在一起,抵抗明军进入云贵,都忘了当初和元军打生打死的事情。
如果留下东部落,万一司马季死了人家叛乱怎么办?所以说别废话了,在这点上燕王向来都是以我大清为榜样,不管你是汉苗回藏蒙,能打死你就绝对斩草除根。打不死你咱就先谈谈,拖到能打死你的时候出现,拖死你的典型例子就是准格尔的灭亡。
司马季对我大清的总结,只有四个字六亲不认,汉人不服就和蒙古人站在一起,蒙古不服他就和汉人站在一起,事实上除了明末那段时间,满人一直实行的政策就是拉拢汉人,进攻少数民族聚集区。可能他并不愿意这么做,可谁让汉人多呢,借力就只能这么借力。
现在司马季在我大晋的这个时间,就不用像是我大清那样想方设法的借力了,力量源泉就在他手中,甚至可以嫌力量太强,连带方乐浪都提防一些。
想了半天,真说能派上用场的力量,肯定不是当地的郡县,只有司马繇这么一个选择,两人都是宗室,司马繇的部下都是最近几年被流放到此的家族,应该还不会和当地部族关系太近,选择联手的对象就只剩下这么一个。
这也是给司马繇一个机会,平定三韩司马繇并没有多大的功劳,就是驻扎在金刚山防止东部落南下添乱,可对方没南下,这就有些尴尬了。
司马繇不能说是寸功未立,可就指望这么一个动作就回到洛阳,就算燕王给他美言几句,估计也站不住脚,现在他比司马季都着急。
把这件事给通知给司马繇,可以说是在司马繇想要瞌睡的时候送上来一个抱枕,能让他高兴的蹦起来,直接带着几十名护卫马不停蹄的南下,在洛阳的时候谁能见到他这样一幅样子?
“青玄,恭喜啊,三韩的事情都办完了,这次回师的话,相信皇后一定又会大加封赏,我真是羡慕的狠,此次寸功未立,可能还要在这里看海钓鱼。”刚刚进入新罗王宫,见面之后司马繇就重重叹了一口气,以金刚山的险要,要是东部落来犯他真有把握打一场漂亮仗。
“不着急,请思玄带领兵马前往乐浪郡等候,乐浪在东部落以北,本王回师之后南北夹击,这样此战之后相信思玄就可以回到洛阳了。”司马季也开门见山的说出想法。
司马繇想了一下露出了然的神色,低声道,“青玄是顾忌乐浪郡的豪强和东部落有关系,所以不敢书信乐浪太守,怕走漏消息。”
“思玄知道就好!”司马季暗叹,果然是家族遗传,和何龙解释了这么多遍对方都不明白,司马繇只是听了一下布置,就明白当中的机要。
司马繇带兵北上乐浪,也是一个试探,肯定是要路过东部落的地方。如果东部落看到司马繇没有不轨之举,警惕心就会减轻一些,燕王回首掏的把握也会更大一点。
立功心切的司马繇只是在王宫呆了一天就匆匆离去,他也不需要司马季教导,如何算计人这方面,他比燕王玩的都明白。
“让士卒们休息一下,可以告诉他们准备要回师了。”司马季神色轻松的吩咐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北路军()
“殿下在想什么?”既然已经定下计策,何龙不明白这几天司马季总是苦思冥想个什么劲,站在窗边对着一棵垂柳沉默不语,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当然是想着怎么立牌坊,燕王总要师出有名不是么,要不是新罗人狼子野心,想要趁着册封仪式袭击他,他对太阳发誓绝对不会灭掉新罗。
“回师的大军要分批,让女真人先走。”司马季回过神来对着何龙说道,“让张达李山两人带着女真营先离开,女真营人数现在还有四千人,路过东部落的时候,可以第二次看看东部落的反应,再者司马繇只有五千人,东部落北线的军队有些过少。如果司马季这个时候北上的话,两路大军的兵力并不平衡。”
就算是觉得兵力不足,他仍然没有调动乐浪郡的意思,这种当地的官员,让他们锦上添花保境安民么,应该还可以胜任,至于其他的还是不抱希望为好,不抱希望就是最大的希望,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打起来之后,乐浪带方的力量就可以动一下了,在这之前,两个郡还是靠边站最好。司马季一点都不掩饰,关键时刻他相信的也是姓司马的,人有远近亲疏,这句话很对。
分批撤军一则可以试探第二次,所谓事不过三,这事就看怎么理解,有些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后,人们就会习以为常。更可以平衡南北的兵力,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张达和李山都是燕王府的护卫出身,司马季让两人向东他们绝不会往西,面授机宜之后,不多废话直接就要领着女真营上路,还是何龙不要开口劝阻,“等到东安王到了地方,你们二人再出发,时间要间隔开来。”
要是司马繇和两人率领的女真营先后出发,兵力就已经近万人,这种规模的兵力任何人都不会掉以轻心的,司马季从旁边一听何龙这可以啊,也是深谙切香肠战术的高手。便点头认可道,“你们两个考虑事情的时候,还要和东夷校尉多学一下,本王对你们寄予厚望。别在干两百便八百的事情,想要功劳是可以的,连我都骗,没有好果子吃。”
三韩既灭,幽州采买部自然也进驻三韩之地,梳理之后对李山的歼敌数字自然就有了怀疑,今天可以虚报战功,明天就能坐吃空饷,这还了得?
出言提点之后,李山一听就心中一惊,赶紧低头告罪道,“殿下,是李山贪功了。”
“念你初犯,这次我就当不知道,按照你说的歼敌数量上表,要是有下次?”司马季压低声音看着李山,从鼻腔轻哼了一声,意思不言自明。
打东部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带方郡对东部落的户籍估算,东部落应该有两万户户籍,和三韩的人口应该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东部落的内部,并不和马韩当中的百济、辰韩当中的新罗那样,存在一个主心骨,各部族的实力稍微平衡一些。
要是把百济新罗比成春秋的秦楚,东部落充其量和义渠类似,直面数据不差,真打起来就知道内核完全不行,司马季认为东部落的调动能力比三韩要弱一些。
长时间以来,司马季都没顾得上半岛的郡县,这次东征三韩临时抱佛脚,才发现不少问题,虽说司马季也打过类似养寇自重的主意,可燕王这么干,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这么干。
如果乐浪郡要是真的有问题,他准备上表换一个乐浪太守,与其等着洛阳指派,还不如自己出面举荐,省着又派过来祖约这种龙兄狗弟的标准模板。
如果乐浪太守只是有小问题,那也简单,东部落之地面积不下于三韩,设立一个新郡绰绰有余,将整个半岛一分为伍,一点都不拥挤。
人选并不是没有,金谷二十四友,或者说是金谷二十五恶棍里面,并非个个都是出身高门的权二代,虽说也有石崇那种滥竽充数的寒门存在,可谁都知道石崇这种人不多,司马季观察之后觉得,里面也就几个可以用用的人选。
刘琨那种仕途顺畅的就算了,不再考虑之内,要的是仕途不顺,十分想要找个地方一展所学的人,这种人在大晋第一男子天团当中,还有不少。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这首诗从头到尾都是牢骚,作者把自已比做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松树,可惜长在山涧里;把对方比做柔软低垂、弱不经风的小苗,侥幸生在高山上;这个可笑的错位注定了松树一辈子处在小苗之下,对它低首哈腰。
这首诗的作者是金谷二十四友的左思,而他口中的小苗,司马季挨个往上套之后,觉得说的应该是贾南风侄子贾谧,左思认为贾谧除了出身比自己好之外一无是处。
左思的地位已经不算低了,妹妹是武帝的嫔妃,他本人也是名满天下,是二十四友之一。可是他心里还是难以平衡,因为他是出身寒微,所以他不能担任高官显职,汲汲于仕进,但也不过是秘书郎,抄抄写写文书而已。而同为二十四友之一的贾谧,不过是一个轻浮子弟,才学远不及左思,却可以左右国家政事。
左思做为寒门士族,他不能免除赋役、不能荫庇亲族、不能享受赐田、给客等经济与政治上的特权。如果犯了法,高门士族有八议制度来保护,寒门士族绝对没有这个待遇害,地方官吏对他们可以任意鞭笞、诛杀,即使量刑过甚,也绝对不会有人替他们抱不平。
司马季让洛阳指派一个临屯太守过来,结果过来一个祖约,吃过一次亏之后,他一定要举荐一个看得过去的人选,至于祖约有幽州采买部盯着,真出事了他自然是有办法收拾祖约。
另外一边司马繇已经横穿东部落之地,一路上司马繇小心戒备,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东部落从哪个地方杀出来,走走停停见山探查,过河探查,任何一个可能会形成埋伏的地点,都让司马繇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就连不少军中的将校都觉得他是不是小心过了头,简直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总算是一路上有惊无险到达了乐浪郡的地盘,司马繇才算是放下了心,剩下的时间等待消息就可以了,现在的乐浪太守叫王遵,虽然是姓王,但并不是太原、琅琊两大士族高门的子弟,司马繇到来之后,太守王遵亲自出来迎接,显得十分客气。
司马繇也表现出来和善的姿态,他知道司马季对乐浪郡当地非常不信任,自然也不会和对方多说什么,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回到洛阳。
随后便和王遵进入乐浪治所朝鲜城内,朝鲜城是原正是故卫氏朝鲜都城王险城,乐浪原来作为汉四郡之首地位非同一般,只不过在魏晋以来,屡屡遭受高句丽的袭扰,加上带方太守张统联合百济抵抗高句丽,所以现在的带方郡显得比乐浪郡稍微重要一点。
朝鲜城城墙东西约长七百米,南北约六百米,约为燕王府面积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在半岛这里,已经算是大城了,和带方郡城仿佛,比新罗王都金山城还要大一些。骤然来了五千军队,就显得比较拥挤,司马繇一看这里的环境怕入城扰民,更主要是怕走漏风声,于是命令大军在城外扎营。
现在回到洛阳就是司马繇的执念,为了这个目的他觉得暂时吃点苦也没什么。
半个月后,天气转凉在朝鲜城外,司马繇等到了北上和自己汇合的女真营,女真营由张达李山两人率领,进入城外大营之后,两人立刻躬身见礼道,“东安王,燕王命令我们听从调遣,和殿下合兵一处陈兵在北,作为北路军。”
“我早就不是王侯了,只有青玄和你们还把我当做是王侯。”司马繇叹了一口气,些许惆怅只是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便开口相问,“你们二人穿行的时候东部落可曾引起过对方的警惕。”
“我们二人碰到过东一些部族,不能说是秋毫无犯,但也把班师回朝的消息散布出去,一路行来所部一直在赶路,就如同进军三韩的时候一样。”张达开口把一路行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随后话锋一转道,“燕王说会在我们二人出发二十日之后准时出发北上,连同今天我们二人行军十六日,算算日子,四天之后燕王就会率军北上,届时便是重新开战之时。”
“嗯,只有四天时间了,这样你们二人现在归我节制,现在合兵之后所部近万,我们在三天之后出发,杀他一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