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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谍海浮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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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有请。”张啸林怒目专欢颜。

    “屈大师,我近来诸事不顺,想麻烦您替我算算,怎么避祸?”张啸林说道。

    屈一指是当时sh有名的神算子,他只要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人的苦恼,替人消灾,他被海上的上流社会奉若神明,外号屈半仙或者诸葛屈。

    屈一指瞅了张啸林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张会长,我见您印堂发黑,悬针破印,且罗计散乱,你最近是官财两失,大祸临头。”

    “可不是吗?今个早上险些丧命。”

    屈一指拿出卦签,说“请张会长焚香,我来占卜一下,究竟所为何事?”

    张啸林令人点燃檀香,室内烟雾缭绕,淡紫色的烟在日光的斜照下,氤氲升腾。他从签筒中抽了一支出来,递与屈一指。

    屈一指捻着胡须念道“‘急水滩头放船儿,狂风作浪欲何为;若要安然求稳静,守时浪静过此危。’张会长此难与你争强好胜的秉性有关,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这种性格不改,此难定是凶多吉少,张会长可要激流勇退、静以待变呀。”

    张啸林听到后,后退了数步,眼睛昏惨惨的有些眩晕“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兔死狗烹、借刀杀人的故事,你也听说过,如今你为rb人做事,是两边不讨好。国民政府视你为汉奸走***本人也以为‘非我族累,其心必异’,早晚也会除掉张会长,我奉劝你还是做个闲云野鹤吧。”屈一指解释说。

    “果真没有驱邪的法门?”张啸林心灰意冷。

    “有倒是有,只是怕您做不到。”

    “屈大师还是不要卖关子了,但说不妨。”

    “我给你写一道符咒,保你此难不牵扯家人;另外取等份的雄黄、苍术、松香、黑狗骨研为细末,每日子午时分焚烧,可保财物不失。这两件事都不难,另外,日念大悲咒一遍,每月闭日、破日足不出户,焚香、沐浴、斋戒,可保你十年内平安无事。”屈一指边说边将破解法门写下。

    “把我那块鹤鹿同春的玉佩拿过来。”张啸林吩咐手下,“请屈大师笑纳。”

    “张会长,如此贵重礼物,屈某受之不起。”屈一指接过玉佩一看,金黄色的绶带,羊脂色的光泽,三寸见方的玉佩上,鹿仰首瞻望,鹤振羽待飞。

    “屈大师,如若十年内我张啸林平安无事,七十大寿,您为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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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一席话戾气受挫 两死囚枪下偷生() 
胡诺琪递信给张沐枫说“关于最近这次行动的失败,孙站长有话要对你说。”

    “哪里?”张沐枫问道。

    “霞飞路德尚餐厅顶层。”

    夜幕垂地,德尚餐厅楼顶,可以眺望黄浦江的万家灯火,积雪残余在上面,张沐枫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扶手边,向下窥探了几眼。

    “张沐枫,你最近能耐见长呀!”孙墨琛讥讽道。

    “孙站长,我知道错了。”张沐枫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你这几年的骄矜戾气愈发严重,我几次三番提醒你,你都当作耳旁风,如今可好,任务没有完成,日本人加紧了对上海军统站的搜捕,我们又有两名同志被捕。这个你怎么解释?”孙墨琛厉声斥责。

    “我……”张沐枫口舌莫辩。

    “怎么,你理屈了,你最近不是风流快活,春风得意吗?和川岛芳子在一起,没有俘获什么战果,窃取到什么情报?小子,你还太年轻了,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让感情左右了自己的理智,想脚踏两条船,你还没那个能耐?小心授人以柄,自遗其咎。”

    “我没有……”张沐枫试图狡辩。

    “你的所作所为太明目张胆了,你自己也是聪明人,我不需要多费口舌。现在有两条路,你要么继续沉醉在你的温柔富贵乡里,做你豪门公子梦;要么立刻和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川岛芳子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你这种放在大街上都没人搭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人中龙凤,没有其他人默默地为你搭桥付出,你会有今天?”

    孙墨琛的话如箭镞匕首,刀刀插入张沐枫的心脏。张沐枫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事情搞糟?为什么现在会骑虎难下?为什么自己会感情用事?为什么自己在两个女子间纠缠不清?为什么白白葬送了两个同志的性命?

    “我曾经以为你是可造之材,在你的教官冯潇崧叛变之时,你以大局为重,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成功地化解了那次倾覆的危机。”孙墨琛道,“可如今的你,萎靡不振,消沉堕落,日日沉醉于笙歌燕尔,你好好考虑清楚,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孙墨琛说完,甩手便走,留下了孤零零的张沐枫一人在凄风中颤抖。

    张沐枫如呆木鸡般立在栏杆前,他没来得及解释一切,孙墨琛已经踪影全无。他突然发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助,无依无靠,没有谁真正明白他,他是一个潜伏在暗夜中的灯火,可是他要以假面示人,他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却做着与同等人不一样的事业,他需要以更成熟老练的手腕周旋于各方之间。泪水顺着他的面颊留了下来,他蹲坐了下来,掩面痛哭。

    狂风呼啸而过,需要一场春雨甘霖的洗礼,才能涤荡这一切的俗尘。

    川岛芳子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史茜妮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派人去调查史茜妮的资料。

    “川岛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

    川岛芳子接过文件,一页页看着关于史茜妮的报道,“大正10年出生,现任外交部次长史筠珩女,自幼丧母,曾先后就读于金陵秦淮河小学,上海黄浦区中学,上海圣约翰大学。昭和14年参与延安地下党活动被捕,旋被松本丰川释放……”

    “原来她就是在虹口机场暗杀我的共党嫌犯之一,松本先生为什么将她释放呢?”川岛芳子合上文件,陷入沉思。

    “叮~”

    “喂,哪位?”

    “我是松本丰川,听说上海东亚和平促进会的张啸林遇刺,这事你没有没眉目?”

    “松本先生,这事尚待调查,目前76号丁默邨主任说已经抓住了两名军统特工,但没有审出任何消息来。”川岛芳子说。

    “下一月华中方面军松井司令,将到上海指挥部参与部署协调会。我不希望他为了这件事扫兴,还望川岛小姐尽快彻查。”松本丰川道。

    “遵命。”川岛芳子随机又说,“请问松本先生,上次虹桥机场一事,史筠珩的女儿为何被无罪释放?”

    “那样一个大家小姐,吃不得苦,只不过受了一时的蛊惑,我见她的神色,充其量是一个接应罢了,如果因此而得罪了汪政府要员,恐怕于你我也不利。”松本丰川神经兮兮地说,“而且这么一来,史筠珩有把柄在你我的手上,随时可以为我们效命。”

    “还是松本先生绸缪长远,眼光独到。”川岛芳子拊掌赞叹。

    上海76号总部。

    “川岛小姐,这两个军统分子果真是啥都不知道。”丁默邨一筹莫展。

    “枉你做了这么久的谍战工作,这种废物,仍在大街上算了,连子弹都不值得浪费。”川岛芳子支招道,“欲擒故纵,不要派人跟踪。”

    丁默邨说“多谢川岛小姐指点迷津,我马上把他们放了。”

    “做的像一点,不要太假。”

    “这个我明白。”丁默邨阴惨惨地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丁默邨来到审讯室,朗声吩咐手下说,“把他们两个押到大街上,我要示众枪决,杀一儆百。”

    上海的街头,聚拢了一堆人,丁默邨让卫队把人群隔离开,大声宣扬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与皇军作对的下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与皇军过不去,你看,现在成了两具待死之尸。我奉劝各位,皇帝谁来做,也轮不到你家,我们平头百姓就是安恬度日,老婆孩子热炕头,作死的话,我的子弹可不长眼睛。”

    丁默邨举起手枪,“砰砰”两声,两个人应声倒地。他走到近前,踏了两脚,吩咐道“把他们的死尸扔在这里,明正典刑。”

    所有的卫队都撤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地散开。天色黯淡下来,朔风吹着尘土打在两具尸体上,过往的行人纷纷绕道而行。

    冷不丁的,一具尸体颤抖了一下,他还没死,他吃力地爬了两下,已然气喘吁吁。风如刀割一般,在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来回抽打。

    他晃动了几次自己的同伴,已经死掉了,嘴角的血已经干涩地如同龟裂的土地。

    他想喊救命,可是只是“嘶嘶”了两声,便再也呐喊不出。

    有个路过的老婆婆,见他这般可怜,生拉硬拽地把他带回了自己附近的破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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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蒙老妪死中得救 吐真言罗网自投() 
闸北是上海的穷人聚集地,这里有四面八方到上海来谋生的外地人居所。简单的芦席、竹篾加茅草,在空旷地带搭起一个几平米的小窝棚,隔着苏州河望过去,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大片,一些河汉沟汊上,也是叠床架屋。酷暑时节,河水发着恶臭,蚊虫嗡嗡轰鸣,而周围是成千上万的贫民,枕河而居。寒冬时节,则是没几天就是病死、饿死之人遍地。上海是一个天堂与地狱并存之地。

    刘婆婆把囚犯带回闸北的破窝棚,瞅了瞅,他还有一丝气息,然而嘴唇发白,嘴里呜呜颤动了几下。刘婆婆搀扶起他,给他喝了几口水,才渐渐苏醒。他说他叫韩若琳,申新纺织厂工人,被日本人以重庆分子的名义抓捕,死的那个是他的工友。

    刘婆婆孤苦一人生活在闸北,说自己儿子前几年在帮派混战中死掉了,自己就靠捡拾一些垃圾为生。她觉得韩若琳像极了她的儿子,不忍心看他横死街头。

    韩若琳看着家徒四壁,眼中不免堕下泪水。

    “刘婆婆,等我伤养好了,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傻孩子,说那的话呀,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足够了。”刘婆婆笑盈盈地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刘婆婆给他抓了几副中药,劝他好好将养身子。

    “你在上海有没有什么家人?”刘婆婆问道。

    “家里遭了灾,吃不上粮食,我是一个人来闯上海谋生的,有一些熟识的朋友。”韩若琳说的是假话,这是组织需要,他不能向陌生人吐露实情,而且贫民窟里,隔墙有耳,风呼剌剌地追着竹席的边角,冷气灌进了室内,他不停地打着寒颤。

    刘婆婆劝他躺下,给他掖紧被角。

    黄昏时分,刘婆婆总会带着一些捡回来的剩菜剩饭与他同吃。有时候运气好了,能捡到个带点肉的骨头,其他的大都是碎馒头、馊米之类的。韩若琳龟缩在硬邦邦的被子里,边啃食着,边偷偷地啜泪,他觉得刘婆婆过得太心酸了。

    “您吃一口,刘婆婆。”他把一块碎饼递到刘婆婆的嘴边。

    “我吃饱了,你吃吧,小伙子。”刘婆婆咽了咽口水,拒绝了他。

    过了一周左右,韩若琳的伤口养的差不多了,子弹并没有打伤他的要害,只是击中了离心脏几寸的地方。他算是死里逃生,分外幸运。

    韩若琳试着走了几步路,他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

    “七八天不走路,腿都不听使唤了。”韩若琳无奈地对刘婆婆说。

    “傻孩子,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是这么容易就好的。”刘婆婆搀扶着韩若琳,让他慢慢地坐下。

    “刘婆婆,求你帮我个事。”韩若琳觉得自己联系组织已经不可能,通过这几日的细心观察,他认为刘婆婆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于是乞求刘婆婆的帮助,“我在孔家弄有一个表哥,麻烦您扶着我去找他。”

    “哎,好嘞。”刘婆婆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你的生活回到正轨,婆婆我就放心了,婆婆给你弄个拐棍,我们慢慢地过去。”

    “不,刘婆婆,我们要到天黑再行动,白天出去人多嘴杂,万一遇见仇家追杀,就麻烦了。”韩若琳随口编了一个谎言,但是他打心底里,不愿意欺瞒刘婆婆他其实是军统的特工。

    闸北的夜晚,家家点着烛台,从屋子的缝隙中,透出的光亮,映衬的路上朦朦胧胧。刘婆婆搀扶着韩若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走了约莫有两个小时的工夫,两人来到了孔家弄。孔家弄是上海的一处普通的弄堂,里面住的大多是一些收入还说得过去的中下层人士。

    “嘭嘭”,韩若琳敲着门板,“表哥,表哥,是我。”

    过了一会,走出了一个人,“哎,韩老弟,怎么是你?你没有死?这位是?”

    “这是刘婆婆,我这次九死一生,多亏了刘婆婆,把我从死人堆里硬拖了回来。”韩若琳忙介绍到,“这个是我的表哥,徐赫泽。”

    “快快里面有请。”徐赫泽招呼道。他见刘婆婆是个本分的老妪,心里歇了一口气。

    沏茶的工夫,徐赫泽说“你不知道,那一天你们被当场枪决,险些把我们吓坏了,我正张罗着准备要搬走呢。”他递给韩若琳一个颜色。

    韩若琳说“但说无妨,刘婆婆不是外人。”

    徐赫泽道“你们被捕后,静安区分队要转移了,我正同我们队员商议,到底要搬到何处去,要不就搬离静安区。到黄浦区躲一阵子。太危险了,上海特高科与76号联手,已经让我们苦不堪言。”

    “徐队,我也是侥幸逃生,当日丁默邨当众枪决我和高宇凡,他是当场牺牲,我好死不死地枪没有打准,又蒙刘婆婆相救。”韩若琳望着刘婆婆,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们二人正谈着起劲,突然“啪啪”两枪,韩若琳子弹穿胸而过,徐赫泽被击伤了右臂。

    徐赫泽定睛一看,刘婆婆的枪口冒着余烟。

    “你……”徐赫泽捂着伤口。

    刘婆婆摘下面具,“没想到吧,谁是你刘婆婆,我是川岛芳子,大日本特高科特别行动组组长。军统静安区徐队长。”川岛芳子冷面笑道。

    “我跟你拼了。”徐赫泽挣扎着要起身,被川岛芳子一脚踹倒在地。

    外面冲进一伙人,将徐赫泽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川岛芳子密令特别行动组组员伺机室内,将进入房内的所有人务必活捉。几天的光景,便将上海静安区分队的队员悉数抓获,秘密囚禁在特别行动组的特别囚牢,她已经觉察到特高科和76号里面的内鬼,本来76号的人马,大都是军统变节而来,毫无忠诚可言。特高科人员庞杂,难免有一些******,她已经不是很相信,所以她这次就是要以特别行动组专属此事,她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上海军统站一网捕获,一个不留。

    隆冬时节,上海的夜月,更加的黯淡,而这暗夜下的上海,暗流却在翻滚涌动,一场大的风暴就要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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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施妙策各个击破 逼绝境背水一搏() 
特高科的审讯手段,花样百出,出名的几个叫老虎凳、辣椒水、热烙铁、手指竹签、骑木马、电击等,可以说是古今中外各种酷刑的集大成。川岛芳子凭借这一套手腕,对抓获的静安区分队特工逐个审问,各个击破。

    “徐队长,”川岛芳子冷笑道,“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审不出来。你的组员已经有人交代了,两个月前日本松山中尉的遇刺,就是你们的好把戏。”

    徐赫泽不由心下一惊,果然组员的意志不够坚定,他们中居然有人吐露了实话,川岛芳子命人带上一个人来,对他说“因为你吐露了事情,大日本皇军既往不咎,这是你应得的一万块现金,你可以离开这里,重获自由了。”

    其他所有被羁押的八名队员,都看到了这一幕,个人的心中五味杂陈。川岛芳子又分别命人各自押回独立审讯室。

    江南的水乡,盛产缫丝,抽丝剥茧是各家各户必备的一项技能。将蚕茧放入煮开的沸水中,茧丝的头会散乱出来,然后顺着这跟丝头慢慢地拎起,就可以把整个包裹在一团的茧丝解开,而一个蚕茧,就是一个完整的丝线,等到所有的蚕茧被抽剥完毕,热锅中所剩的只是煮熟的蚕蛹。

    川岛芳子的审讯,便如抽丝剥茧般,她小心翼翼地套取着各种信息,然后公之于众,其他人一看,自己守口如瓶的秘密,别人居然早已供认,心理防线便已崩溃,抵抗也没有任何意义,纷纷招供了出来。

    “徐队长,你领导的静安分队成立五年来,一共执行了三十四次任务,成功二十八次,你们被军统嘉奖过二等功十一次次,一等功两次,其中,你个人也被授予云麾勋章两枚,忠勇勋章五枚。还要不要我从头给你罗列你这些年参与的活动。”川岛芳子趾高气昂地蔑视着徐赫泽,“自己的组员全都叛变,我想你也是军统史上的第一人,对我来说,你已经没有任何审讯的价值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审讯室,等着军统收拾你这个败类吧。”

    川岛芳子笑吟吟地瞅着徐赫泽,她知道他不怕死,但是他怕身败名裂。如今,她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

    “来人,送徐队长离开。”川岛芳子缓步上前,拉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外面是刺目的光,斜射入室内,晃得徐赫泽的眼睛睁不开。冬日的阳光,虽不**,却也能灼伤眼睛,尤其是长处暗室之人。徐赫泽已经意识到自己别无他路,他仿佛置身悬崖之侧,自己以跳崖相逼,而川岛芳子却要假惺惺地送他一程。

    徐赫泽迟疑了一下,迈出了房门,他在光影交叉的门槛处,驻足停留了下来。一面是蒙受同志诬陷,背负着恶名被枪决;一面是投靠深不可测的女魔头苟且偷生,同样是背负恶名。前面是光明的坦途,可是他却怕置身阳光下的无处遁逃;背后是暗无天日,他似乎习惯了暗夜里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心脏。

    时光凝固着,川岛芳子一言不发,她在日本人面前立威,全在此人身上,如今的情势,她已是稳操胜券。五年前,松本丰川正是凭借着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单枪匹马劝降了军统新贵张沐枫,差点铲除了军统的半壁江山,凭借着此等丰功伟绩,松本丰川在日本军界混得如鱼得水。如今他已垂垂暮年,自己正值当打之年,这是松本的致命伤,也是她川岛的最大优势,她希望凭借着此番功劳,在土肥原贤二面前耀武扬威一把。

    “川岛小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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