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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江六少和江筱都是一震。
这是为什么？
石小清一直不吃东西？
江筱想到了这几天一日三餐送进去的东西，脸色微变。
一日三餐都是按一个成年女人正常的饭量给她送的，她也有端进去的，难道最后都没有吃吗？
“老关，你去看看那间客房的后窗。”江筱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关铁柱说道。
关铁柱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小姜，饭菜都倒在窗外了。”
也就是说，这几天石小清真的是没有怎么吃？送去的饭菜，她全倒在窗外了，然后又把空碗给送了出来？
江筱脸一黑。
她这是为什么？
想把自己饿死吗？
就算是真的已经打算在江六少面前自杀了，那在见到他之前吃饱一点又怎么样？
“怪不得她那样瘦弱。”
江六少叹了口气。
之前他握住石小清的双肩时发现她真的很瘦，肩膀全是骨头了。
就是饿出来的吧？
“还有，她的胃有问题，应该是病变了，”陈宝参又说道：“你们最好是送她去医院再做一个检查，这样也稳妥一些。但是如果我的诊断没错的话，是胃癌。”
胃癌！
江筱和江六少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惊骇之余，又觉得正常，一直都没有好好地吃东西，长期这么熬着，胃会出大问题好像也是正常的。
“陈爷爷，”江筱有些艰难地问道：“还能治的吗？”
陈宝参看着她，轻叹口气，“小姜，这个可能还是要靠你。”
事实上，陈宝参比谁都明白江筱的本事，但是他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了，江筱是他喜欢的晚辈，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本事，他也都愿意替她藏着。
所以，他以前才会让江筱有什么不好说的都直接给推到他的身上来。
可不正是这么个意思吗？
江六少看着江筱。
江筱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
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胃癌。
但是，就算可以治，还要石小清愿意好好地配合。
像是刚才她那个几乎要与她同归于尽的凶狠，要怎么治？
第3737章 生命的尽头（）
“至于你们说的，她的眼睛和耳朵，现在还没能仔细检查出来，不过我刚才看了看她的眼睛，的确是有些问题。还有耳朵的问题，最好带去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或者是在她清醒的时候愿意配合我，望闻问切，才能够诊断清楚。”
陈宝参说道。现在石小清这么昏睡着，让他怎么诊断清楚？
不太可能嘛。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这个病患真的是已经破败无比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已经病入膏肓了。
如果她是穷苦人家的，那么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是熬些日子，能熬到什么时候也得看老天愿不愿意多给她两天时间。
这样破败的身体，得要泼天的富贵人家，才能够用上好的难得的药好好地吊着命。
但是这样的话，陈宝参却不会当真跟江筱和江六少说出来。
他知道他刚才那么说，他们应该也是差不多明白了的。
江六少和江筱都不是笨蛋，自然是已经听明白了陈宝参的意思。
他们都沉默了许久。
怎么也没有想到，终于找到了石小清，她却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陈爷爷，辛苦您了，我让老关送您回去。”
江筱回过神来，压下了心里的情绪，先把陈宝参给送了出门。
她和陈宝参现在的情分，不会直接付诊金，而是装了两罐养身茶和两盒茶点让他带了回去。
在陈宝参的心里，她的这些东西本来也要值钱很多。
关铁柱送了陈宝参离开之后，江筱才看向了江六少。
“爸爸，我刚才搜了她的身，找到了很多利器，我都先给收起来了。”
“好。”
江六少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之后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江筱再给他倒了杯茶，道：“时间也不早了，爸爸，您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当然，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江六少能不能睡得着。
反正他闻言没有动。
江筱也就没有再催。
江六少沉默了片刻，说道：“小小，你的药”
“我尽力。”江筱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不能保证，但是不管怎么样，至少有一点是可以做到的，那就是让她多活一些日子。”
这一点江筱倒是可以保证。
她空间里的那些药，不管怎么样应该是可以好好地滋养石小清破败的身体，多少也能够让她活得更长一些。
但是到底能不能够彻底治好，她现在也说不准。
江六少心头微松。
只要能够让她长活些时日，那便也算是有希望。
他听得出来，如果没有江筱那些神奇的药和泉水，以现实的情况来说，石小清应该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了。
幸好，他们还算是及时找到了她。
否则再等一些日子，很有可能找到的只是她的尸体。
“她可能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吧。”江筱说道。
“嗯。”
所以她好像也已经在等着生命走到尽头，在那之前，多找一天是一天了。
等见到了江六少，她也觉得已经满足，撑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要自绝在他的面前。
第3738章 原谅她（）
这么一来，对石小清来说可能是她梦想中的最好归宿了，能够倒在江六少的怀抱里，也算是在他的面前了断了生命为女儿赎罪填命。
她找了那么多年，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超出期待的结局。
要知道，本来她是一直以为江六少已经死了的，以为她最后只能够守着他和江蕾儿的墓孤独去死，又或者是到死之前都不能够找到他们的尸骨，与他们天各一方，连死都不能在一起。
江六少还活着，已经超出她的期望，她也只想死在他的怀里了。
好像在知道石小清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之后，江筱对于她的那种怨恨，一下子就淡薄了许多。
潜意识里的怨恨。
她一直以为没有的，其实有。
“小小，”江六少看着她，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当年也真的是做了很对不起爸爸的事情，也背叛了爸爸，你能不能也试着原谅她？”
这是江六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开口的。
看到石小清这个样子，他觉得不管怎么样，可能这么多年来石小清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爸爸一想起她来，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江六少又补了这么一句，“不管是当年我还清醒的时候与她的那一段日子，还是后来我已经受到追杀，脑子糊涂的时候与她在一起有了你的日子，小清留给我的都是很好的回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原谅她，如何？”
江筱咬了咬下唇。
她本来是想说那也得让她问清楚当年石小清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之后才能决定。
看情况才能知道能不能原谅她。
但是看着江六少的眼睛，她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
原谅她也不是不可以。
江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原谅她的意思是不会再找她报仇了，不会再找她的麻烦，可若她当年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也不会认她。”
不寻她报仇就已经是放下。
要让她认石小清，喊她妈妈，那就不可能了。
石小清也得自己承受这一些惩罚。
“爸爸知道。”江六少舒了口气，站了起来，道：“我先回房去了，你也是，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这么折腾一下夜已经很深。
江筱回到房里，坐在床上，把传信符图都拿了出来，空空如也。
孟昔年又没有来信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但是江筱知道她也问不得。
她也懒得再洗澡，直接脱了外衣往床上一倒，拉起被子盖上，闭上了眼睛就睡着了。
本来以为这一夜是睡不着了，但是事实上她有些心力交瘁，还是很快地睡着了。
天很快亮了，江筱一睁开眼睛便立即坐了起来。
入睡的前一刻她想的是石小清，醒来之后第一个想的也还是石小清。
她的镇定剂药效应该已经过了的，也不知道她这个时候醒过来了没有。
若是醒过来了，又有没有开始闹腾。
昨天晚上是关铁柱守着她，江筱倒还是放心的。
第3739章 特殊饮食（）
等她匆匆收拾好了自己出去，江六少已经站在外面栏下等着她了。
“爸爸？”
“我想着你可能也会很早起来，所以等着你一起过去。”江六少朝她伸出了手。
江筱走过去，把手放在他手里。
江六少握住她的手，轻叹了一声道：“昨晚你听到小清说的没有？当初你还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抱着你整夜不撒手了，我想你当年一定是长得最精致最可爱的婴儿，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
听了他的话，江筱不由一笑。
“不是这样的，我听说，不管孩子长成什么样，在父母的眼中一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
因为是自己的骨肉啊，所以怎么看都比别人家的孩子可爱。
哪怕别人家的孩子真的长得像天仙，自家的是黑炭，那也一样。
但是听到他这么说，江筱还是觉得绷着的心微松了下来。
“客观来说，你的确是要比大部分的孩子好看。”江六少很是固执地这么认为。
江筱顿时失笑。
“不管怎么说，”她看着他说道：“爸爸当年也是抱过我的嘛，这一点还是让我很高兴的。”
“对，我也高兴。”
“爸爸现在还没有想起那一段？”
“确实还没有想起来，当年脑子那么迷糊，也许有一些记忆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的了。”
这么想着，多少还是有点儿惋惜。
“不一定，慢慢来吧，慢慢想也许总有一天都能想起来的。”江筱安慰道。
说到了这里，他们已经走到了石小清的门外。
关铁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赶紧来开了门。
江筱看到他眼睛下淡淡的青，不由有些歉意。
守着石小清，恐怕关铁柱的心理压力还要大一起，一夜是不敢合眼的。
“老关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等老丁过来再说。”
关铁柱这一句话音刚落，丁海景便来了。
“老丁，你这么早过来？怎么不陪富叔吃了早餐再来？”江筱怔了一下。
丁海景没好气地道：“你的富叔早早就催着我一起过来了，他去煮早饭去了。”
这么个爹，他能有什么办法？
丁海景说道对关铁柱做了个手势，让他回去睡觉。
关铁柱这才放心离开了。
“昨晚是出了事？”丁海景虽然不知道，但是看江筱和江六少都这么早就在这里了，多少也能猜得到。
“她身体问题。”江筱说了这么一句。
丁海景看着她，本来是想安慰的，但是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最后只是问了一句：“那需要做什么早饭？”
江筱摇了摇头：“我等会儿自己去做。”
她之前并不知道石小清把饭菜都倒窗外去了，现在看来，只有她自己试着用灵泉水来煮点东西看她能不能够吃得下去。
“需要我做什么吗？”
“今天我还要去考试的，但是你不用送我去了，今天你在家里守着吧，等会儿我把情况跟你说一下。”
“好。”丁海景点了点头。
江六少已经走了进去。
江筱也跟着走了进去，怕石小清醒来了之后又要闹腾些什么。
第3740章 冷酷相对（）
江筱本来以为石小清还没有醒来，所以屋里才会那么安静。
但是没有想到她其实已经起来了。
进去之后，她看到石小清已经起来，靠坐在床上，后面垫着枕头，把被子拉到了下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正双眼无神地看着被单上的花样。
也不知道那样能看出什么来。
“小清？”
江六少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石小清一震，抬头缓缓地看向他。
“六哥？”
“是我。”
石小清一下子就坐直了。
“昨天晚上我”她咬了咬下唇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江筱愣了一下看着她。
现在的石小清看起来倒真的是很正常的样子。
“你说的控制不住自己，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道。
江筱一出声，石小清就朝她看了过来，眼神带着警惕。“江筱，不管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道歉的。”
江筱：“”
她登时就有些恼了。
“凭什么不道歉？你昨晚可是要对我下杀手。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也是我让你见到了六少，结果你要我的命？”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而且到最后她竟然还说不会道歉的？
丁海景就守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不由一惊。
昨天晚上石小清想要江筱的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我的底线，你不能假装我的女儿，”石小清说道：“还有，你救了我，帮我见到了六哥，这些难道不是交易吗？我昨天见给你的那一把钥匙是a市一个老字号银号的银柜钥匙，银柜号码是九一四，你拿这把钥匙过去，银柜里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其中还包括几幅唐时的珍品，还有几套宝石首饰，十来根金条，还有几件朝代还未知的白玉古董。”
江筱听到这里不由得呵地一声笑了。
“那还真的是大手笔了，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啊，你就这么给了我当报酬？”
“没错，足够了吧？”石小清冷声说道。
真的是很贵的报酬呢。
江筱正要说话，江六少叹了口气。
“小清，你不信她的话，为什么也不信我的话呢？江筱，就是我们的女儿，当年你抱着她去百骨山是不是？然后以为她死了，还被野兽撕咬吞食了，对不对？”
听到这里，石小清身形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六少，一双手在颤抖。
“六哥，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她还以为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那么当年她抱着女儿去百骨山的那件事情是有别人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她的女儿没有死？
“我知道，小小也知道，当年百骨山下有一个村子叫泗阳村，村子里有个女人，她的女儿跟咱们女儿差不多大，但是病死了，那一天她抱着女儿想要去偷偷埋在百骨山上，正好看到了你，那个时候你晕迷倒在地上了，还抱着女儿，对吧？”
江六少是实在不想再看到她们母女俩那般冷酷相对。
第3741章 有些抗拒（）
他一边说，石小清就一边落泪了。
“真的吗？当时有人去了？有人看到我了？”
她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江六少握住了她的手，“对，你得答应我，尽量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才能详细地说下去，不要太激动，能做到吗？”
虽然他不知道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是石小清看起来也是经历过很多的，所以她也能够那么冷酷地跟江筱谈条件。
如果她愿意的话，应该可以控制住自己，只要尽量不要太过激动，应该不会到失控的程度。
石小清用力地点头，泪落纷纷。
“我答应你，六哥，我答应你！”
江筱抿了抿唇，转身去倒了一杯水，事实是给倒了一杯灵泉水，端了过来，递到了六少的面前。
她才不会直接递到石小清的手上。
江六少看了她一眼，把那一杯水接了过来，“那你把这杯水先喝了，水你可以喝得下去吧？”
石小清听到他这一句话又是一震。
“六哥，你知道我”吃不下东西了吗？
江六少轻叹了口气道：“嗯，别担心，那些我们慢慢来，你把这杯水喝了。”
石小清想要听他赶紧说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犹豫，接过了那一杯水一下子很喝了。
喝下去之后她才愣了一下。以前她虽然能够喝得下水，但是从来没有觉得水好喝过，为了给身体提供点儿营养，她有时候会喝盐糖水，就是开水里放点盐放点糖这么混着喝，那样的都没有觉得好喝过，可是刚才这一杯水她却觉得好喝极了。
水喝下去之后，很快就从胃里升起来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这让她一直觉得寒凉的身子舒缓了下来。
“这是药？”石小清愣愣地问道。
“就是水。”江六少说道。
是水吗？
这么清甜的水？
但是想到如果是药的话更不可能是这种味道，石小清就没有再问下去，“六哥，快说说。”
“当年那个女人看到你，看到你抱着的孩子，发现也是一个女婴，便起了邪念，她把两个孩子给换了。”
“把两个孩子给换了？”石小清整个人都傻了。
“对。所以，你所看到的那一个孩子，”如果还能称为那个孩子的话，“实际上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而咱们的女儿则是被她抱走了，当成她的女儿，留在了那个家里，在那里长大成人。”
江六少把江筱拉了过来，道：“那个孩子就是小小，那一家人原姓姜，姜花的姜。我也是刚认回小小没多久，她是与我相认之后才把姓氏给改了过来的。”
石小清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江六少，许久，又用僵硬地动作转向江筱。
眼前只有一个姑娘模糊的轮廓。
这么看，她根本就看不清江筱的样子。
但是，这是她的女儿？
这是她的蕾儿吗？
“小清，小小长得跟我很像，算算年龄，我没有别的孩子，你看看她的样子就能认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