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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前面传来一阵喧嚣声,紧接着,就见陆明强骂骂咧咧的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孙凯。孙凯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怪异,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回事?”面对陆明强,姜云辉语气就有些严厉。
陆明强期期艾艾半晌,又看了身旁的孙凯一眼,才说道:“蔺部长,姜书记,前面有人拦车告状,险些被车子给撞了。本想让人把他给架开的,可偏偏一旁却有记者,所以,所以……”
蔺俊飞看了孙凯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就知道陆明强并没有说谎,就呵呵笑了起来,“哦?没想到在这里还碰到了这么一出?云辉啊,要不咱们去看看?”
姜云辉眉头微微一蹙,不过还是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蔺俊飞的行程安排都是高度保密的,何况从市局什么时候出来,倘若没有知情人士通风报信,是绝不可能为外人所知的。这拦车告状之人既然能够获悉这些,又能穿过沿途警察的警戒,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眼见蔺俊飞都从车里钻出来了,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从车里出来。省公安厅厅长王玮大步走上前来,脸色不大好看,人还没走近,就厉声呵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在湖岭地面上出了事,他这个公安厅厅长也觉得颜面无光,自然要将气撒在湖岭当地的干部身上。
蔺俊飞却是笑了笑,说道:“王玮啊,也用不着这么大的火嘛?如果没有事情发生,那还拿咱们这些警察来干什么?不过告状伸冤不去找相关部门,却拦车告状,足以说明咱们的体制还是有不少问题啊。”
王玮显然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是有人拦车告状,可蔺俊飞敢出言批评体制,他却不敢接话,讪讪笑了笑,又说道:“要不我让人送他去省上相关部门?咱们抓捕犯人在行,这告状伸冤,可没有这职权啊。”
他这话倒也中规中矩的,许多事情管事管不过来的,况且也容易费力不讨好,倒不如直接送去相关部门。至少有自己的过问一下,对方也不至于吃了闭门羹。
蔺俊飞却摆手说道:“没遇到也就算了,可别人既然已经拦在了我的车前,至少也要过问一下,免得让别人寒了心。”
见蔺俊飞如此坚决,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脸色都不大好看。毕竟中央领导来视察,却碰到了拦车告状的事,传出去脸都丢光了。
一大群人簇拥着蔺俊飞向前面走了过去,而路边早就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拦车告状这种事,向来都只在戏里见过,不曾想却发生在了面前,当然不容错过。
不过大家更关心的是,究竟是碰到了怎样的冤屈,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要知道,刚才也就差了一点人就被撞飞了。像这种冲撞领导车队被撞死了都算是白死,说不定还会被扣上什么帽子。
而蔺俊飞的身份,也是许多人所好奇的。见那警车开道,沿途交警戒严的架势,都知道来了大领导,但领导究竟有多大,却又都不知道。甚至很多地方,中央领导都走了,才通过新闻媒体知道,原来前两天某某大领导来过。
一行人走到前面,却见第一辆警车在路面上留下深深的刹车印子,刚才情况的危急可见一斑。而车子前面,跪着一个浑身孝服的男子,男子深深的伏在地上,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多大年纪,不过那满头的银发,却显得格外苍老。
在男子四周,如临大敌般的围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眼睛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就仿佛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一般。而另一侧,几名交警耷拉着脑袋,正被一名警官毫不客气的训斥。看样子,这名男子就是从他们的防线闯入进来的。
见到蔺俊飞和一大群领导干部过来了,这名警官才闭上了嘴巴,和其他人一道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我是公安部的蔺俊飞,你有什么冤屈尽管给我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一定保证会对你所说的事情进行彻底的调查。”走到男子面前,蔺俊飞站住了脚,沉声说道。
声音不大,却很洪亮,以至于就连不远处路旁围观的众人都听到了。虽然真正知道蔺俊飞的几乎没有,但那句公安部,还是令所有人的颇为震惊。
对于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省市领导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存在了,更别说中央部委的大员。
男子闻言,身子微微一抖,随即又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此时众人才算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他年龄应该算不上大,充其量也就四五十岁,可却满脸的皱纹,显得格外沧桑,眼睛里也全都是悲凉,从他眼神里看不到半点生趣。
“蔺部长?你真是蔺部长?”男子刚开始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可看了一眼蔺俊飞警服上那亮灿灿的警衔,又看了犹如众星拱月般将他围在中间的其他人,才像是相信了蔺俊飞的身份,顿时是老泪纵横,哭诉道:“我冤啊,我有天大的冤屈无处申,今天总算是碰到青天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看到男子那止不住的浑浊泪水,众人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如果真不是走投无路了,谁又会采取这样一种办法?
蔺俊飞将男子扶了起来,语气沉重的说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要相信政府相信党,有任何的冤屈,都尽管说出来。没人替你做主,我替你做主!你先起来,慢慢说。”
蔺俊飞越安慰,男子的却是越止不住泪水,哭得极为伤心和凄凉,过了好半晌,像是将心中的委屈和悲伤全都发泄出来了,他这才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我叫吴波,今年四十五岁,有一个女儿……”
和许多狗血的情节一样,吴波虽然其貌不扬,老实本分,却有个乖巧漂亮的女儿吴莉莉。这个女儿就是他的心头肉,从小生活再艰辛,他都没有让女儿吃过苦。而女儿也很争气,高中毕业后就考上了湖岭当地的艺术学院。每每提起,吴波总是感到无比的自豪,走路都是昂首阔步的。
可没过多久,噩梦就开始了。
那天早上还不到八点,吴波和以往一样,收拾好东西后正准备去厂里上班,却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是女儿突发疾病,已经送去医院了。
这个电话宛若是晴天霹雳一般,吴波顿时就懵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失魂落魄的就往医院赶,路上还差点被车给撞了。一路上还在不断祈祷,女儿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可任凭他紧赶慢赶到了医院,得到的却是一个惊天的噩耗:女儿因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他当场就晕死过去。
等他醒过来,发了疯似的要见女儿的尸体时,却又被告知,尸体已经送往殡仪馆了。而等他赶去殡仪馆时,仍然没有见到女儿,而是被告知尸体已经送往火葬场。他又赶去火葬场,等待他的,却只有一个骨灰盒。
一个活生生的人,几天不见却成了冰冷的骨灰盒,这样的现实吴波怎么都接受不了。而更令他生疑的是,没有家属的签字,甚至家属连尸体都没见到,火葬场就亟不可待的把女儿火化了,这也太反常了吧?
可不论是学校,还是医院,甚至是火葬场,对于女儿的事都躲躲闪闪,似乎极为避讳,这就更增添了他的怀疑。他认为,女儿的死绝非是像学校和医院所说的那样突发疾病,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经过他长达一年多不懈的努力和坚持,终于渐渐打听到了一些内幕。原来女儿那天并没有突发什么恶疾,而是被学校老师带出去帮忙招待什么客人。这种事在学校里很普遍,不少漂亮的女学生都会碰到。一来是去的学生考试会得到老师的一些关照,再有就是还有一部分酬劳,因此大家对此也并不排斥。
可不知道为什么,吴莉莉这次却偏偏出了事。听说她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究竟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就不清楚了。
第五十一章 别扭
得知了女儿的死因,吴波是悲愤交加,他根本就想不到,原本教书育人的学校,居然也让不谙世事的女学生去陪酒吃饭。他坚信,女儿的死,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令她难以接受的逼迫,这才会选择从楼上跳下来。
吴波为此三番五次的去找学校理论,可学校对此却不予承认,还斥责他是想要借此敲诈勒索,让保安将他暴打了一顿,赶出了学校大门。以后再来就连学校大门都进不去,就被保安粗鲁的拦在门外。
他也去找过公安机关报案,但公安机关却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立案。折腾了大半年,他不仅工作丢了,家里的积蓄也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同时,因为伤心欲绝,身体也垮了,四十多岁看上去硬像是六七十岁的人。可不论如此艰辛,他都没有放弃一定要替女儿讨个公道的信念。
因此,听说湖岭来了大官,他就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硬生生的窗了进来。
听完吴波的哭诉,四周一片寂静,每一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一副激愤的表情。也难怪吴波如此悲愤了,这种事,就连旁人听了都觉得义愤填膺,就更别说当事人了。
姜云辉心头也很不是滋味。作为湖岭的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虽然他上任的时间并不长,但管辖范围内竟然发生了这等惨绝人寰的悲剧,委实觉得有些失职,对不起吴波,对不起千千万万的群众。
“竟然有这种事?”蔺俊飞眉头一挑,就怒不可遏的转过头来对姜云辉说道:“姜书记,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姜云辉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又沉声说道:“事先我不知情,但现在听说了。我会立刻抽调精干力量,对此事进行调查。无论如何也给社会和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蔺俊飞摆摆手,说道:“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出调查结果?咱们能等,可人民群众等不了了。如果再不能给出一个准信儿,你让老百姓还怎么相信我们?”
“是啊,可别拖来拖去,又不了了之了。”人群中就有人起哄道。吴波也眼泪汪汪的看着姜云辉,似乎想从他口中听到期待的答复。
“这……”姜云辉不由就面露难色。听吴波所说,事情已经过了一年多了,而且吴莉莉的尸体也早就被火化了,缺乏有力的证据,光是凭吴波一面之辞,想要在短时间内就查明真相,并不容易。如果夸了海口到时候却又做不到,那可就丢人丢大了,对政府的公信力也是一种损害。
一旁的王玮就有些不悦了,插话道:“姜书记,你们湖岭究竟有没有信心和实力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啊?如果没有,就由我们省厅来接手好了。”
作为公安厅的大厅长,对于湖岭市局局长的人选其实也早就心有所属了,只不过没想到,临到头了公安部却插了一杠子,直接从武溪把陆明强调了过来。对此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肯定是不大舒服的。
后来,公安厅出面要接手华明伟,却又被湖岭方面毫不客气的顶了回来,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要挤兑姜云辉一番。
姜云辉眉头一蹙,正准备说什么,一旁的陆明强却突然说道:“其实这个案子要查明,也并不难。”
陆明强这一开口,姜云辉不由就大为着急。万一陆明强沉不住气,说出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让人拿捏住把柄,那可就麻烦了。
“哦?”蔺俊飞就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道:“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去查?”
陆明强就说道:“事情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但只要发生过的,再怎么清理痕迹,总会留下蛛丝马迹。首先我们可以从学校入手,查出当时是由哪个老师带吴莉莉出去的,同行的还有哪些人?她们当时都听到或见到了什么?我想,即便当时有人威逼利诱的给她们下了封口令,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其次,当天陪酒吃饭的客人是谁?这也很重要,通过刚才受害人家属的陈诉,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客人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陆明强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警察的,当真是信手拈来,滔滔不绝的。
蔺俊飞就点了点头,“不错,既然你都有思路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了。一个星期后,我要知道结果。如果在这过程中,有人胆敢阻碍妨碍你的工作,你都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丧失了立场,为虎作伥!”
说到后面,蔺俊飞虎目一瞪,声音也极为严肃,当真是令在场的人不由都是一颤,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蔺俊飞这话其实也就是说给他们听的,既是警诫,又是警告。而有了他这个表态,相当于陆明强就手握的尚方宝剑,谁还敢和他过不去?
其实这件事情,在场的人也不是全然不知。只不过水比较深,大家都不想去趟这趟浑水罢了。费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去做?
甚至有人心里不由就在怀疑,莫非这件事情原本就是陆明强搞出来的?要不然哪有那么巧,正好蔺部长经过这里,吴波就扑上前来?当真以为路边戒严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
大张旗鼓的去兰华集团抓捕华明伟,是陆明强上任之后烧的第一把火,如今又揪住这么一件陈年旧事来大作文章。陈饭自然是不大好炒,可有了蔺俊飞的介入,那就不好说了,没准还真能让他炒出点像样的东西。
总之,不论如何,陆明强也可以借此机会在湖岭稳稳的站住脚了,就算市局里有不听招呼的,也可以一并清理出去。当真是一石二鸟,如意算盘打得当当的。
“老陆啊,这事你有谱?”送走了蔺俊飞,姜云辉就沉着脸冷冷的问道。
陆明强一听姜云辉这口气,就知道不对劲儿了,嬉皮笑脸的笑了笑,说道:“姜书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当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姜云辉瞪了他一眼,又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你都是如何计划和安排的?”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我安排的,都是郭成军的主意。”
“郭成军?”姜云辉眉头微微一蹙,同时心头也不由浮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来。想想也是,陆明强来湖岭比自己还晚,又怎么知道这么一件事情?也只有郭成军才能想出这个主意。
只是没想到,郭成军除了唯唯诺诺、溜须拍马之外,还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见姜云辉似乎并没有生气,陆明强这才接着说道:“这不是抓了华明伟之后,案情一直都没有任何突破吗?我想着这样僵持下去,总归不太好。而听郭成军说,当初逼得吴莉莉跳楼的,就是华明强这厮。但如果仅凭吴波的一面之辞和一些外面的传言,根本就奈何不了华明强,所以我也就同意了他这个法子。”
姜云辉心头一动,不过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陆明强忠心可嘉,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就是太会折腾了。真要表扬他几句,下次不知道还会折腾出些什么事来。
而吴莉莉的事,居然和华明强扯得上关系,这令姜云辉不由是惊喜不已。正如同陆明强所说的那样,一天从华明伟身上打不开突破口,想要将华明强一举拿下并不容易。毕竟华明强是**代表,背后的势力和关系也错综复杂,没有足够的证据,是很难能够奈何得了他的。一旦不慎,指不定还会被他狠狠的咬上一口。
可华明强既然和吴莉莉的死有关系,陆明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查他了,谁都没有话说。而有了蔺俊飞的支持,想帮华明强开脱说话的人,也不得不考虑到来自于蔺俊飞的压力。
“郭成军的消息准吗?”琢磨了片刻,姜云辉问道。
陆明强就狡黠的笑了笑,“准不准又有什么关系呢?和华明强有没有关系,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说和他有关,那就有关。”
“得趁热打铁啊!”姜云辉悠悠道了一句,然后斜靠在座椅里,“时间拖太长了可就不大好了。”
“那是当然。”陆明强会心一笑,“蔺部长可只给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要提防华明强跑了。”姜云辉提醒了一句。
陆明强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不会吧?他真舍得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
“有什么舍不得的?”姜云辉笑笑,“华明强既然能够白手起家,创下目前的家业,自然也有魄力放弃一切。你可别小看了别人的智慧。”
“那好,我马上就安排人把华明强控制起来。”陆明强就挠挠头,骂骂咧咧道:“麻痹的,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换了名字,非要和我一个名,听着就别扭。”
第五十二章 见面
东郊的“棕榈长滩”是湖岭有名的豪华别墅区,依山傍水,景色秀美,处处充满了亲近自然的气息。别墅区由北向南纵深排列,每套都在千万元以上,而且还有价无市。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商界名流,还有演艺界的明星。
华明强的别墅坐北朝南,别墅门前是林荫小路,后面则是大片的高尔夫球场。主体别墅风格典雅大气、色调凝重古朴,极为奢华。
平日里,华明强的别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可今天,这里却处处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别墅院内,到处都站满了神色严肃的彪形大汉,一眼看过去,少说也有一二十人,个个如临大敌一般。
二楼偌大的书房里很是安静,名贵的半圈装沙发上神态恭谨地坐着几个大半各异的人,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的却是脸色阴沉,面色煞白,宛如末日即将来临一般。
坐着首位的正是华明强,光从外面看,他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穿着一身名贵合体的西服,赫然是一个成功人士。此时的他双目微阖,神色木然,让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可他越是不说话,屋内的空气就越是凝重,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坎上,仿佛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更有几人面上露出了几分惧色。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似乎有人沉不住气了,终于出声说道:“强哥,我看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吧?事情都过了一年多了,各方面我们也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