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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乔氏就站在婆婆下首,毕竟是亲儿媳,眼看没什么人捧场,遂出言打趣道:“可不是,母亲您心心念念了这些年,这回总算见着了,也就放心了。”然后对着顾辞说:“我是你四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送上一个红缎纳绣鸡心荷包的见面礼。
相比之下四夫人对面站着的五夫人方氏就有些皮笑肉不笑:“我是你五婶,你身子可真是大好了?这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不见东西就可惜了……”说着五夫人一手递个圆荷包过来,一手伸向她的脸。
她的指甲上面套了精致的嵌米珠团寿玳瑁甲壳,尖尖细细的看着吓人。
这女人居然这么放肆!
顾辞微一侧身,让甘棠上前接荷包,顺便挡住五夫人的手,才奶声奶气道,“师父说我已经好了!”
开玩笑,这么锐利的东西在她脸上刮一下,不得疼死?!
五夫人还想说什么,顾普皱着眉打断她的话,对着四夫人说:“你领着阿鸾认认人,晚膳安排在四喜堂。”转身进了内室,方云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四夫人笑眯眯地领顾辞到了靠门坐的一位面善妇人跟前,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穿了件遍地金的宝蓝色通袖衫,插对镶金玉葫芦的簪子,中等个子,身材微腴,皮肤微黑。
四夫人介绍道:“这是你二婶,”然后指着她身后三个几乎一边大的女孩说,“这是你二婶的三个女儿,你大姐晓忆、二姐晓愫和三姐晓惟。”
二夫人徐氏对顾辞微微颌首,送了个葫芦形荷包。再看这三位姐姐,说话轻声细语,惜字如金。衣饰是同一式样,都是绿织金妆花锦缎半臂,内着不同色的纱衣,下身俱是蜜合色纱挑线穿花描金的褶裙,头上一两根不同材质的金镶宝的玉簪和数支精巧的鎏金银草虫簪,珍珠耳坠碧玉禁步。
不过她们都是芳华初绽的豆蔻之年,即使通身穿得如制服般,还是个个如花似玉。顾辞知道三个姐姐都是庶出,收到她们送的绣活,很认真地道谢。
双方见完礼,毓仪突然对二夫人问了一句:“三个姑娘今年都十三了吧,开始相看没?”
二夫人一愣,随即感激地答:“正发愁呢,我一向跟人交际不来,又不忍劳动母亲,还得仰仗公主和几位弟妹。”
四夫人笑容真诚地说:“这该是小一辈里的第一桩喜事,得好好合计合计。”
毓仪微微一笑,端茶抿了一口。
四夫人回身招来三个小一些的女孩说:“这是我家的几个,”言罢拉过来一个身着银红金孔雀彩缎半袖,下系银灰色织金边彩云瑶海纹八幅锦绣裙的小姑娘,头上梳着简单的望月髻,缠绕着镶南珠的彩线,鬓角簪着几朵小小的茉莉花,很是清新雅致。“这是你五姐顾悌,小名善元,今年八岁。”再指着另外两个稍微小点的女孩,“这是你六姐晓恬,七姐晓情。”她俩穿的‘儿童版庶女制服’,料子稍微华丽些,但没用上什么头饰。
顾悌递过来一个尺长见方的雕八仙过海黄杨木匣子,落落大方地说:“阿鸾妹妹,这是姐妹们新想出来的一套棋,颇有意趣,希望你喜欢。”
两个庶女不敢鹦鹉学舌,只口称‘郡主’,送上绣帕。
顾辞对顾悌印象挺好,知道彼此是府中唯二的嫡出姑娘,也唤了声‘五姐好’,笑盈盈地谢过三人。
“还有一个晓怜是你十姐,她这些天身子不舒坦,在屋里静养。过段时间再找你玩,免得过了病气。”四夫人用帕子轻拭一下嘴角,补充道。然后引着顾辞到五夫人面前,未等她张嘴,五夫人直接开口:“我家就不劳烦四嫂了。”说罢抱过来一个六岁的女孩,“这是你九姐,憬姐儿,和你十二哥一般大。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随手一指身后还在奶娘怀里抱着的萝莉,“那是你十一姐晓惜。”
四夫人对五夫人的行径恍若未觉,不以为忤地摸了摸顾辞的脑袋,对长公主说:“大嫂也累了一上午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晚上再让阿鸾见见哥哥们?”
毓仪也没客气,让顾翱抱起女儿就告辞了。
顾辞今日实在用脑过度,出了门就蔫了,趴在顾翱怀里秒睡,连怎么回自家所在的清颐院都不知道。
5 清颐院()
长房所在的清颐院位于护国公府东边,当年毓仪下降,提出不建公主府,世人多是赞誉她‘仁俭恭孝’,但清颐院还是按公主府的标准扩建成七进带花园的府邸,占地不小于原来的护国公府,出入皆须乘车坐轿。
整个院子大致呈三个‘吕’型,左上的‘口’是西群院和花房,左下是溆芳园,中间两‘口’是正院清颐堂,右上是内院,右下是外院和演武场。
清颐院与护国公府是通过西侧门相连,但自有朝南开的一扇大门,外院还有一个东角门,所以长房人出入并不需要经过护国公府。
从西侧门进来是一圈‘回’形抄手游廊,紫藤花缠绕于上。北廊是通往内院的垂花门,东廊一道西仪门出去就是正院,南廊连着三间小抱厦和一个月洞门,里面即是溆芳园。西仪门通往正院的大敞厅,敞厅往北即是内仪门,内仪门内自然是清颐堂。
此时清颐堂西梢间临窗而设的软榻上,顾辞正在呼呼补眠,胡妈妈给她打着扇子,甘露在角落里做针线,毓仪已经去敞厅理事。
榻上铺着冰而不寒的藤席,一条玫紫彩绣云龙捧寿的薄袱子盖着她的小肚皮,身上只穿一件细棉飞花布小肚兜和玉色素纱小裤裤,拥着一个簇新的灰蓝织金妆花麒麟缎靠背引枕,酣睡正香。
刚下课的顾翂被娘亲打发来叫醒妹妹,看到小妹睡得小脸红扑扑,白白嫩嫩像颗小汤圆,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对着她胖嘟嘟的脸颊轻轻地戳啊戳。
顾辞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睡意朦胧,红嫩小嘴也嘟了起来,无辜地看着他。
顾翂咧嘴一笑,接过胡妈妈递来的温蜜水扶起她就喂。
因为之前的宿疾,几个哥哥都习惯不假于人地照顾她,在她面前完全没有其他家男孩‘七岁猫狗嫌’的劣迹。
顾翂陪着梳洗打扮换了身粉色丝绸衣裙的妹妹在清颐堂的正堂等饭。之前毓仪说了,今天的午食是全家第一次人齐活,在正堂摆膳。
清颐堂是典型的‘三正四耳’,正面宽阔的三开间是正堂,青金砖铺地,挑高近两丈。
明间堂屋正上方悬一块赤金九鸾青地大匾,上书斗大的三字‘清颐堂’,后有一行小字‘世宗元年四月十六书赐’,落款‘敬璋’。
左右立有一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下设一张大紫檀雕螭供案,正中置一尊五尺来高的巨型和田玉山,仙山云海雕梁画栋栩栩如生。玉山前是一座三尺长的包金嵌玉黄花梨木双层剑台,上面横放一把宝剑一柄雁翎刀。
案前两张连几的紫檀雕荷花纹五屏围椅,背镶云理石,带须弥莲台纹的鼓腿膨牙脚踏。地下左右各一溜整套的八椅四几,共十六张同质料的镶五彩螺钿高背扶手椅,左一溜雕的是飞鸟走兽,右一溜琼花玉叶。
两排椅子后面分别配套一组四尺高的十二扇金漆点翠琉璃紫檀围屏,左边嵌翠玉雕的十二生肖,右边是描金线的十二月花。
角落里放置不少冰釜,一点也不觉闷热。
顾辞第一次见到这样威严雅致的古代厅堂很新鲜,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折磨闷葫芦十二哥。
“都是谁写的字儿?”
“皇上。”
“你怎么不顺便给我说说写了啥……”
“进学就懂了。”
“谁的刀剑啊?耶耶的?”颌首。
“为什么放这?坏掉了?”
“……”摇头。
“这么一大块都是玉呐?”点头。
“为什么有树有房子?咦,还有几个老人家?干啥的?”
“桃源九仙。”
“真有九个么?我怎么数了才七个?”
顾翂微笑着用眼神鄙视矮冬瓜的身高,摸摸她头上小鬏鬏。
“我知道这边是生肖,那对面是什么花啊?”
顾翂转头示意边上垂手而立的胡妈妈,胡妈妈:“……水仙杏桃薇牡丹,兰莲桂菊芙蓉茶,十二梅花叫雪开。”
两人有一句没一搭地闲聊,不一会,毓仪、顾尧和另外三位哥哥进来,顾辞行完礼就让顾尧抱怀里了。
此时正堂开始撤屏摆膳,众人绕过一扇牙雕大理石红木插屏进了东梢间闲话家常。
东梢间里一水的黄花梨物什。
顾尧抱着顾辞与毓仪分坐在上方的十字连方竹席软榻上,中间隔着一个福寿纹贴竹黄的束腰矮腿小炕几,顾翮猫在榻前藤杌上用一对碧玺臂钏逗她玩,上面各缀了六个黄豆大小的铃铛,双胞胎选了南窗下放置的一套四椅三几六螭捧寿纹玫瑰椅,一个端坐如松玉面含笑捧着茶,一个大马金刀双目湛湛地摩挲犀角扳指,文静的顾翂在窗边打量廊下花团锦簇的西府海棠。
“娘亲,我家师父呐?”
“你师父要吃素,我打发人去外面给他买。”毓仪逗女儿。
“这可不好。”
“为什么不好,要不把你的月例给他,让他出去自己买?”
“咱家怎能不管饭呢!”贴心小棉袄顾辞给娘亲捧场,转头对顾翮说,“七哥去把师父带来吧,不看着我,师父胃口不好!”
“你把这个带上我就去。”顾翮一直在努力推销手里的臂钏。
“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寺里看门的阿弥也带铃铛!”
阿弥是铁梅寺后院养的一只高背黑犬,很是威武护家。
“阿弥的大铃铛是戴脖子上的,妹妹戴这个好看。”顾翀的品位和顾翮很一致。
“许是戴不上?”顾翂慢条斯理的插一刀。
“不可能!”质疑美女肉多是不可饶恕的!顾辞怒瞪小哥!
“那就戴给他们看!”亲娘很上道。
从善如流的顾辞伸出两支粉白柔嫩的藕节小胳膊,让顾翮帮她把臂钏戴好,细碎的铃声很活泼。
送上香吻一枚:“谢谢七哥。”
顾翮笑得很是惬意。一直没开口的二哥温文尔雅补刀:“果然好看,也不枉小七辛辛苦苦摇了半日骰子,才从池家阿瞻手里赢过来。”
顾翮蹭地跳起来往外走,“我去迎大师!”不敢看脸黑了一半的老爹就跑了出去。
众人哄笑,拿人手短的顾辞只得英勇地仰头看着顾尧,笑若春花灿烂的歪楼救火:“耶耶——”
顾尧无奈笑了,抱起她率先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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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已经摆上了一套新的紫檀桌椅,正中是一张镶大理石台面的圆桌,六张黑漆描金菊蝶纹的靠背椅,还有一张给她用的透光团寿纹高脚圈椅。
两溜十来岁的丫鬟们雁翅排开在一旁捧巾端盂。
此时萧律和顾翮也到了,几番谦让落座后,萧律居首座,顾尧和毓仪在他左右,顾翱和顾翮坐在毓仪下首,另外两个哥哥在顾尧下首,顾辞塞在大哥和七哥中间。
丫鬟们鱼贯上前伺候几人净手,退下之后又换上来几个大丫鬟,分别安静地给几人布箸摆饭,她身后服侍的是胡妈妈。
顾辞有些不习惯,在别院时,从看不见时就学着自己捧碗用勺吃饭,长辈都觉得这样对她有好处,她也自觉是个礼仪规矩学得不错的‘成年人’,当然能自己吃,用筷子之后更是没让人伺候过。今天这样的架势是第一次见。
吃饭的家什都比平常的多,一整套十六件的团花‘卍’字纹青玉薄胎餐具:一个长方形的扁足食案上,从左到右分别是敞口带把圆壶,带盖汤盅,广口阔盏,短柄圆勺,两尖叉,中间是浅口平碟,带盖小碗,右边是骨碟、酱碟、小酒杯,带枕圆箸。
盅碟碗杯皆配莲花盏托,最右边是分食碟,带枕长筷,曲柄长勺和长柄漏勺,显然这些是让布菜丫鬟使用的。
她的餐具比大人们的小很多,看起来玉色若春韭,匀而无杂,碗胎光透薄如纸,纹饰非常细腻,让人爱不释手。但没有她平时爱用的大圆勺和深碗。
毓仪笑着解释:“晚上要吃家宴,现在让你先习惯习惯。平日里自家人吃饭,倒不用如此。”
“我只能吃胡妈妈夹的菜么?”趁着还没开始吃赶紧问清楚。
“你的小短手也够不着啊。”顾翮打击道。
噎了一下,“那我怎么告诉胡妈妈我想吃哪个?”食不言好麻烦。
“你不是来者不拒么?”顾翀羞羞她。
“万一有特别想吃的,胡妈妈没能领会我的意思怎么办?”吃货的担心你们不懂。
哄堂大笑,淡定如谪仙的萧律也拈须莞尔。
桌上已经上了四个凉菜,有她爱吃的桂花糯米藕。等萧律抬了筷子,胡妈妈第一下就夹了一块给她。顾辞放心了,胡妈妈还是很靠谱的。
接着是六热菜,八主菜,到最后的二点二羹。顾辞努力用三头身表现出扒饭也优雅的仪态,吃了个七分饱。
看得出来毓仪对她的规矩还是挺满意的。
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清茶热巾,端来漱盅秽盂。众人漱口净手毕,回西梢间品茗消食片刻,顾尧便和萧律把四个男孩打包去了外书房,已经满血满蓝的顾辞强烈要求跟毓仪去看自己的屋子。
6 礼物()
母女俩身后带着一串粽子出了正院内仪门,从敞厅的东仪门进了一条东西向的夹道,道南的一溜院子是外院,连着宽阔的演武场,道北一道角门进去是内院的上房和东院。
从角门进去,要先经过一个穿堂,安放着近一丈宽的黑檀水墨花大理石地屏,屏上一面是按其水墨纹创作的《巍峨东山图》,另一面有题诗一首,‘平明登日观,举手开云关。精神四飞扬,如出天地间。凭崖览八极,目尽长空闲。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毓仪很尽责地做导游,“这是皇太祖父登东山时写的。”
顾辞暗暗吐槽:虽然姐不是文科生,但看着字句好眼熟……
穿堂过去是个大花厅,挂着湘妃竹帘,里面一套黄花梨桌椅屏凳。院子里栽满郁郁葱葱的松柏,阴凉宜人,毓仪一般在此理事。
花厅东边的屏门过去即是四个郎君住的东院。
越过花厅才到上房的院落,当中三正四耳,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两边抄手游廊通向东西跨院,廊下挂着几只鹦鹉和一排小风铃。中门卷起一张繁花争艳的梁平竹帘,门边的丫鬟婆子服制统一,皆蹲身行礼,无一丝喧哗之声。
进得门来,明间正中便是一张宽大的黄花梨龙凤呈祥纹软榻,上铺枣红绫缎打底玄色掺金线织锦包边的象牙凉席,真红鸾凤纹绸缎靠背和同色引枕。两边设一对配套的梅花式螺钿宽几。左边几上一个文王莲花台麒麟纹墨玉香炉,青烟袅袅,馨香淡雅;右边一尊汝窑天青色美人觚,内插一大束或绛或白的重瓣醉芙蓉。几上并有匙箸香盒、茗碗痰盒等物,皆精巧不凡。榻前东西各一溜四椅二几,椅上都搭着银红孔雀纹锦缎锁边的竹编椅搭,和一块小的四方象牙席坐垫,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底下八副脚踏。
软榻后的墙上是一幅橡木玉雕大挂屏,裱嵌蝶戏牡丹的工笔画,虽然不是很能感受色彩的绚烂,但花朵堆叠有种恣意盛放的美感,顾辞很是喜欢。再转身四顾,发现两边次间墙上的挂屏和八扇围屏都是同一系列,各种争奇斗艳的花海,迎春、杜鹃、茶花、桂花、芙蓉、西番莲、海棠,应有尽有,连平素以高洁为骨的梅花,冰玉为肌的兰花,都画得锦簇缤纷,线条飞扬,透出一股芬馥欣荣风流写意的趣态,却无一丝工笔重彩精雕下‘谨毛失貌’的弊病。
毓仪看着小女儿绕着这套屏画看得喜不自胜,宠溺地笑道:“一会把这几扇大屏风都送音无居去。我记得这一套在库里还有几个炕屏,跟小的挂屏一起先送到东跨院。”
顾辞兴奋又带点害羞地拉着娘亲撒娇:“谢谢娘亲!最最喜欢阿娘啦!”前世虽然只学了点素描基础,但她很喜欢国画,希望以后眼睛好了能点这个技能点。
“音无居是我的屋子?”
“你先住东跨院,等你满六岁了,就可以搬过去。”
“我不要离娘亲太远噢。”
“就在上房后面。不急啊,娘亲给你慢慢收拾的,保证弄得漂漂亮亮。”毓仪笑得甜蜜蜜,“咱们看屋子去。”
母女俩手拉手的往东跨院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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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在东跨院的屋子并不多,一个宽敞的明间跟上房的布置大同小异,只是东西更精巧可爱,一榻四椅也铺的象牙席。屋子中还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今天收到的礼物。东次间略小些,是她的卧室,西次间明亮开阔,做了书房。
来不及打量屋子,顾辞先去拆礼物。几个荷包里不是玉佩就是玉饰,唯一例外的是一个圆形荷包,里面居然装了个繁复龙凤纹的纯金小手镯——这么土豪的风格!谁送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是五夫人。她歪着脑袋看向母亲,毓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其他姐妹送的都是绣活,帕子香囊络子放在一起,只有五姐顾悌送的匣子让她‘惊喜’了——惊多于喜——圆锥状的棋子,六芒星棋盘,居然是一幅跳棋!
这时代已经有这个东西了么?顾辞呆愣着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倒是没见过。”毓仪也过来看了一眼。但见里面红黄蓝绿紫白六色的一大堆棋子,想到女儿尚不能辨识,顿时对顾悌有些不喜:这棋是有些稀罕,想勾得女儿亲近她吧,但明知阿鸾眼睛还没好利索,就急吼吼送来,也太不上道了。怕女儿多想,她转头吩咐顾辞身边的四个大丫鬟,“甘茗,把这些上了册入郡主的库,以后屋里的钱物你管着;甘霖看好衣裳首饰;只要出了清颐院,甘露甘棠你俩必要有一人不离郡主一步。听明白了么?”四丫鬟蹲身应是。
毓仪挥退下人们,只留胡妈妈,拉过女儿抱坐在榻上,低声教她:“阿鸾可明白娘亲为何这么安排?
回过神的顾辞连忙答:“知道的。”
甘棠年纪最大身手最好,其母是毓仪身边的一个女暗卫;甘露是顾家的家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