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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油孩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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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现有的该去想的最重要的事情:他们该做些什么?他们该去哪儿?他该怎么赚钱来照顾她,以及将来他们的孩子?想到她会有他的孩子,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对此露出了笑容。看着她。他会像先前他动物似的生活在那住宅周围,在后半夜待在她床边,把他的梦印进她的梦中那样,在她睡觉时盯着她的肚皮。现在,那些梦境让他不好意思。那是由于孤独而兽化的青春对一个他认为他绝不会再见到的世界的隐隐呼唤。     

    前途是有的。这是早晨还得起床的一个原因。不能过那种有一搭无一搭、过一会儿算一会儿的日子了。肚子需要填饱。想好了再行动。他该给儿子起什么名字呢?儿子的儿子吗?     

    他本该在离开那儿之前就想周到的。也许他该拿上些东西:现金、珠宝和一个陌生人而不是朋友的护照。可是他却拿了衣服,一件行李箱和〃波利〃牌鞋子以及他那瓶〃帕柯·拉班纳〃。他把那一切都看做是营救:第一步先把她的头脑从那种盲目的敬畏中扯出来。然后再让她的身体从那座庄园中逃出来。他先走,她在两天后再跟来。除非……他想起来他坐在桌子腿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看着她斟着他的酒,听着她站在他的立场说话,为了让他满意,安慰着昂丁和西德尼。就像他们在壁柜中找到他的第一个晚上她的表现一样。当时他不愿看她……拒绝与那双黑貂眼睛交接,因为那双眼睛看他时比瓦利连的目光更讨厌他。她那种装腔作势的话音,那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像他妈的借贷员的口吻。看门人、打前站的妖婆、家中的母老虎、福利办公室的保镖、社团的臭穠、为路边妓女设圈套的柏油孩子①,她竟然管一个年龄足以做她父亲的老黑人叫做〃勤杂     

    ①参见译本前言……译注。工〃,她对他本人也不屑一顾,而只想知道他的名字,以便存进她那重新串起的脑海里,一旦警察来填报告,她就可以想起来……五英尺十一英寸,也许六英尺,黑得像炭,喘气和就餐姿态就像一头犀牛。但是在她的效率和无所不知的强词夺理之下,却是风声般的和谐。九棱的晶体,光中的彩虹。只要和风微吹,碎玻璃片就会叮当作响。但遇到恶劣天气,把碎片连缀在一起的线绳就会断掉。因此,他的职责就是为她保持气候温和,要是遇到打雷、干旱或是严冬的各种肃杀天气,他就要用双手抓住;他要用自己的嘴唇吹出徐徐和风,让她在其中叮当作响。她睡觉时他所爱怜的、和她拉着他的手上楼时他所看到的那种小鸟般的怯弱,正是他要挺身保护的。他要始终警觉着,如果必要就用他的嘴喂她,为她构筑一个钢铁的世界,让她在里面繁荣滋长,那将是他们已有的爱的爱巢。他终生都在寻找她,甚至当他以为在别的港口、别的地方已经找到她的时候,他也羞惭地避开了。他站在她的卧室中,腰上围着一条浴巾。他刚刚对她说了他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此刻却像口哨一般清新。他盯着与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的一棵心红色的树,他却不敢冒险去爱,因为他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如果他爱恋又失去了这个女人……她睡眠中的面容是他的目光能够安全地看到的界限,而她醒来的面容则把他抛入混乱之中,他就必然会失去这个世界。于是他就让他自己令她厌恶。侮辱和冒犯她。给她足够的理由帮他把他的爱牢牢拴紧,并祈盼上帝不要把锁放松。思绪像线一般地绷断了。     

    他站起身,搜寻第一次和后来在圣诞节又一次震撼了他的愤怒。但是,在这块哭泣的姑娘和踮脚尖的男人的岛屿上,他却找不到那愤怒了。即使招来那个硬币上头像侧影的、没有血肉的皮肤和昏花老眼的人,还是没有清晰的记忆足以产生那种愤怒。他需要叶子花的凝血的头部、鳄梨树的单一的一片油绿、香蕉树的肿胀和僵挺得如同患痛风的国王的手指的果实。在这里,经预应力处理的钢筋水泥构件包藏着愤怒,将其折叠起来,变成一种对事物的渴求而不是复仇。他依旧认为那不仅是爱情,而且是作为营救。他脱下衣服,在浴缸里放满水,笑着想到,大西洋的铅灰色的波涛在文明的手掌中已经变成了什么。把大海烦人的变节变成完全听话的可以嬉戏的水流,真是创造性的胜利。为什么不见呢?狂野再不是野蛮或吓人的;野生的生命需要人类的保护才能生存。

第四部分第53节:细胞性贫血 

    他在澡盆的水中伸展开四肢,闭着眼睛,想到他应该还记得的这座城市。肉铺窗子上波浪般的七字在哪里?叫做汉德的洗衣房呢?他们把阿波罗怎么样了?圣·尼古拉大道上的遮篷〃米丘克斯记〃在哪里?百老汇中段诸岛上的这些人都是谁?那些树在哪里呢?那儿原先是有树的。从水泥中长出来的树。但没人会砍倒纽约的一棵树,因此他猜想准是他错了。大概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什么别的城市。     

    吉丁坐在出租车里,只能看到堆在她前面坐位上的行李。她与那个在希尔顿旅馆的浴缸中心急火燎的男人不同,只想咯咯地笑。纽约让她觉得想笑,她真高兴又回到了那个有裂齿和狐臭的酒鬼的怀抱。纽约给她的关节加了润滑油,她走起来就如同加了油。在这里,她的腿显得更长了,她的颈项当真连接着她的身躯和头部。经过两个月无刺蜜蜂、蝴蝶和鳄梨树的环境,五十三街上神气的细树使她精神焕发。这些树都有齐人高,排列规整,建筑物也不像那岛上的群山那样威胁着她,因为这里到处是人,他们的关节也和她的一样加了油。她怀着一种孤儿的喜悦想着,这里是家;她的家不是巴黎,不是巴尔的摩,不是费城。这里才是家。这座城市已经发展了比起十年前让黑人着迷之处更有趣的东西,但如果说还有过一个黑人妇女的城市,纽约就是了。不,不,不是在那里做出土地利用的决定,或者确定什么是不是信息。可是就是那儿,那儿,那儿和那儿。出纳员窗口背后的折断的鞭子,康·爱迪生办公处的踢屁股,录音公司、医院、公共学校中吼叫的命令。她们拒绝家庭理财部门的贷款,不要失业凭证和驾驶执照,不要发放的公园门票和传票。以及提供灌肠、输血和〃请女士不要让我发疯〃。她们不在会议室开会,她们出去吃午饭,她们热衷于聚会,重新解释时尚,把天平弄歪,把盖子拧开,把封装撕掉,直搅得整个电话公司气昏了头,以不准和接线员说话作为回报。她们的宣言极其简单:〃说废话。不获取。〃吉丁记得并热爱这一切。这也是她的城市,她的地盘,当年她与欧姆恋爱时,曾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夏天。乘着地铁找他的名字,先是作为一个吉祥物,然后是朋友,最后成了纽约市隧道中的情人。而如今她要获取这座城市了;获取之后给予儿子。他们要把这座城市变成他们的。她要带他看这座城市,揭示给他,和他一起在其中生活。他们要在下午四点钟离开麦克斯的〃堪萨斯城〃;他们要在第三大道上从五十几街到〃索霍〃驾车兜风;他们要和房东斗争并在〃乡村〃喝咖啡,在一百三十五街吃豆馅饼,在八十一街吃西班牙平锅菜饭;他们要在性用品商店里大笑,在四十二街图书馆的台阶上喝酸奶;听RVR和BLS,在〃阿祖玛〃买大杯子,在中央大车站买巧克力屑点心,在〃萨格兹〃喝西班牙玛格丽塔葡萄酒,在公园大道市场买西班牙和西印度群岛的特产。她要拜望多恩、别蒂和爱莎,把他显摆一番:她的精美框架,她的雄鹿,她的男人。     

    吉丁来到希尔顿旅馆时已经按捺不住了,她几乎没有站稳等行李员帮她提行李,她登记时从服务台了解到他的房间号码,连电话也没给他打……就乘电梯来到他的楼层,敲响了门。他刚一打开门,她就跳到他身上,把两腿缠在他腰际,把他一下拥倒在紫色地毯上。     

    但他坚持要到埃罗去。尽管门堡和中央公园都是满地积雪。他们搬进多恩的公寓,可以住上四个月,与此同时她到海岸去,瞄准她的第七个试播节目,这次肯定能敲定。在那座公寓中漫长的严冬季节中,他总算把她的速度降低到一株郁金香了。纽约的日子是阴沉的,她把他赶得像陀螺似的团团转,直到他一头撞进了床头板。他会见了她的女朋友……都是些用肩膀谈话的人,他发现她们比她少了点什么;他会见了她的男朋友……面带成功的喜悦,几乎可以算作富有了……而且发现他们比他也少了点什么。大家在他们看来都那么滑稽可笑、那么伤痕累累或者郁郁寡欢,而令人满意的就是他们之间的彼此倾慕。他觉得他得和他们接触的每一个男人跺脚、抓摸和撞头,但他没那么做。她对他的倾心使他惊讶;她眼睛里只有他,别的男人扯别的事时,她就自己吹嘘。她又惊又喜地发现,在骑士岛他那突然展现又令人难忘的英俊,在这座城市中简直像火山爆发了。即使女侍和过路人的目光还没有告诉她,她的朋友们在他面前可是都改变了。多恩完全变成了安妮·儒尼,由于无奈和慷慨而跌了大跟头。别蒂陷入两性恋已有半年,当儿子来到房间里时,她来不及回到壁柜了,在吉丁向儿子讲别蒂的兴趣范围时,她只气得要动手。     

    他仍然坚持要到埃罗去。甚至在她于两周内走了四次模特表演和拍了一张宣传照片挣了二千五百美元,他俩互相买了漂亮东西之后。甚至在他于一次时装展示会的酒吧兑了三个下午的酒之后:他一口喝下五分之一瓶的杜松子酒,为了给吉丁人情才雇用了他的老人列昂纳德摇着头不敢相信。儿子拿了六瓶剩下的香槟,值一百五十美金,全都给了吉丁。他俩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着,吉丁对着他耳朵大笑着,说他是个不熟练的镰状细胞性贫血的不要脸的家伙。     

    他们也很清醒。在她对他讲了她母亲和她在葬礼上戴的那顶糟透了的帽子之后,他让她平静下来,哭个痛快。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讲,那顶帽子太大了,而且是成年人的样式。她对他倾心相诉,他对她也同样。蠢事,秘密,罪孽和壮举。他们彼此之间将这些都和盘托出。或者是尽他们可能都说出来。他跟她讲了她想听的关于战争的事。他无法对她或别人有头有尾地讲,于是他就把她想听的讲给她:不,他从来没〃用他的双手〃杀过人;是的,他受了伤,他还让她看他皮肤上因锅炉爆炸造成的一处烫伤来证明;是的,他害怕过,尽管事实上他没害怕,或者说没有真的给吓坏。其实,他笑过,在越南到处都笑,因为在十八岁的年龄,笑是他惟一靠得住的武器。当时还是战争的初期,但是当卡车陷在泥里,手榴弹马上就炸过来或者根本没有手榴弹,总是要笑的,几乎总要笑;可是有一天连笑声也用光了,就像他的他妈的M…14冲锋枪一样不可靠。依他想,应该喷出笑声或泪水的喉咙却是一片寂静,堵住了,破裂了,当他拒绝重新入伍时,就既不光彩也不幽默地被除了名。他到了埃罗,娶了齐安涅,当他发现和他睡觉的老婆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睡觉时,就抡起了拳头,就此早早散伙了。他当时也是一声不吭,开着车穿过房子,床就起了火。他送走了他们俩……十几岁的小子和齐安涅……但是她没干什么。他在医院里看到她浑身缠着布,但没看到她的眼睛,还是没吱声。是听到那旧金山人在油气田被炸的消息时。一无是处的老旧金山人,曾经付给他收拾鱼的钱。是在那时候。他带着钱在两州交界的汽车站碰到他父亲时告诉他的这消息。告诉他快走,告诉他要写信,还告诉了他旧金山人的事。在长途汽车后部的小厕所里,儿子为了在亚洲的所有爆炸,哭得像个婴儿。

第四部分第54节:乖戾和习惯 

    吉丁吻着他的双手,他问她原先为什么要离开美国。她说,她总认为她有三种选择:嫁给一个瘾君子或医生,当模特或在杰克逊高中教艺术。在欧洲,她觉得可能有第四种选择。他们相互诉说着一切。可他坚持要去埃罗。她边听边点头,心想和他去哪儿都成。她感到了完整的幸福。经历了所有那些性功能强的男人,所有那些善于在做爱前挑逗的专家和高手,以及使用无语言设备的男人,他的狂野和笨拙,他的粗鲁和不自主的欢娱,就像天蓝色的水。再给我看看在天空中独自闪亮是什么样子。他做了,又做了好几次。他把她的全身看成是一只耳朵,对着她的每一部分低声讲述着故事:冰帽子和会唱歌的鱼,《狐狸和鹳》,《猴子和狮子》,《蜘蛛赶集》,与这些故事交织在一起的是他的带有冒险和奇想的性生活,以致她后来只要一提起《小红帽》,没有不打战的。     

    他们有时候想起骑士岛。他会说〃奥列巴伦〃,而她就会笑得尖叫。她给昂丁和西德尼写了两张误导的明信片。收到的是一封简短、难过,还带点责备的回信,她不想让这封信弄酸了她的幸福。她的请假十分困难。最后她靠的是米歇林医生打发来当新勤杂工的一个斜眼的黑白混血儿。斯特利特夫妇似乎没注意或没在乎她的离去。只有昂丁和西德尼感到伤心。她答应,只要他们愿意,她立刻就派人去接他们,但她告诉他们,她将乘这艘快艇,她把两位阴郁又弄不明白的老人撇在厨房的桌子旁,他们只好硬下心肠看她离去。她说,她的纽约之行是很关键的,因为她要安排妥当,这样他们三个就能住在一起了。她不能让他们知道,谁在希尔顿旅馆等着她。儿子和吉丁在多恩的公寓里商讨他们的处境。昂丁和西德尼似乎对他们的工作没把握,但看来还没有采取任何步骤让他们走。儿子对昂丁的困境不够同情,因为她的做法过于裹足不前了……把她的白人女主人的秘密〃像是她自己的〃一样来守口如瓶,而且爱她白人女主人的婴儿〃也像是她自己的〃一样。他对西德尼的同情就更少,因为在三十年中他居然没有砸裂瓦利连的脑壳。西德尼和昂丁所谈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他们主人的乖戾和习惯。     

    〃你还喜欢那个老人,是吧?〃儿子问她。     

    〃谁?瓦利连吗?〃     

    〃对。〃     

    〃我告诉过你,他送我上完了学。〃     

    〃没有回报?〃     

    〃没有。一点没有。从来没有过非礼举动,什么都没有。〃     

    〃玛格丽特呢?〃他问道,〃她怎么对待你的?〃     

    〃还好。她保持的距离比他更远,但对我蛮不错的。算是够好的了。〃     

    〃她对你的亲人可不怎么样。〃他说。     

    〃实际上,她对他们不坏,〃吉丁回答说,〃他们俩对他们都不坏。至少从我能看见的来说。所以我那天才那样息事宁人。我没法相信。他们打在一起就像我们上小学时候那样。〃     

    〃撒野。〃他说,想到那次劝架。     

    〃是够野的。〃吉丁用两根指头在他胸毛中做着查尔斯顿黑人交谊舞的样子,〃我们会富有的,接他们来,快快活活地过下半辈子。〃话虽说得是,但不该在此时此刻,因为还有许多事情要安置。他们住在这个公寓里只剩两个月了,可是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吉丁习惯性地刮遍全身的汗毛,就像是个四年级的女童子军,最后他总算对她讲明,他想要她保持一些体毛。但是需要时间才能长出来。很多时间。其中就有她给他好好画一张素描的时间。可是,既然她能够摸得着他,又何必画出来呢?还有做一顿地道的平锅菜饭的时间;她编完花盆的装饰外兜的时间,他装好洗碟机的时间。他们该是处于热恋之中……他们从来没开过一次电视。他们忘记了买香烟和酒水,他们甚至都没在公园中遛弯儿。     

    整个城市都没有他能干的长期的成年人的工作,所以他偶然做些十几岁孩子的活计或是成年人的零活。他和装修大厅的人们谈起工作。黑人们告诉他去巴尔的摩。在巴尔的摩,人人都在码头上工作。或者加尔维斯顿,或者圣地亚哥或者新奥尔良或者萨万纳。纽约……没有机遇。有点小偷小摸的小钱……就这么些了。一些在早市卖菜的菜农给了他一些不是人干的活,看摊的活儿,有时候不付他报酬,他也就不要了。但这一切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一天下午,他正在帮一个菜农在百老汇和一○一街的路口卸箱子,忽听得街上交通一片混乱。一个剃了头、鼻子上戴小环的年轻女子骂着一个正在路中间的男人,儿子从那人表情的莫名其妙和无辜判断,样子像个非洲人或西印度群岛人,站在那儿看着她默默不语。他的两三个朋友靠着汽车,眼睛虽然看着别处,但显然在等着收场。那姑娘穿着牛仔裤和薄线衣,脚上蹬一双木屐式坡底高跟鞋。她有军士般的嗓音,满嘴难听的话,让人难忘。小汽车在并入旁边的车道之前都冲他们按喇叭;行人们瞥上一眼,就装没这回事了。只有儿子和二楼窗子里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这可过于难堪了。那姑娘的面孔绷紧又刻薄,就像一棵圆白菜,她的食指向便道上指指点点。但在她那双眯起来的愤怒的眼睛里,还有许多别的眼睛……有的是受了伤害的,有的是勇气十足的,有的则只是孤独而空洞的,而她那颗剃了的头,让儿子联想起他妹妹。他听着那些辱骂,充满了羞愧和气恼,直到那男人觉得安全无事了(他的那伙后援仍然靠在车子上)才转身走开。这一切都没有让她的鼻环黯然失色,也没有让她闭口。她一路沿街走去,一路用咒骂来鞭笞他,说不定会追随着他,没完没了。这时,儿子被她眼睛中的眼睛弄得很痛苦,就走过去,大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她带着亘古的痛恨望着他。     

    〃过来。〃他说。     

    她没有动步,于是他就用双臂搂住她,遮住两楼人们的目光,拢住她的火气。那姑娘拼命挣扎,但他不松开她。〃你会冻死的,〃他说,〃我来给你买一杯酒。〃这时她把前额靠在他胸前,哭了起来。     

    〃过来,〃他说,〃这个街区头上有一处地方。〃他用一只手臂搂着她肩膀,领路来到一家中国餐馆,给她要了一杯苦艾酒。她喝了酒,跟他讲起来那个男人,可是儿子摇了摇头。〃别,〃他说,〃别想那事了,你有地方待吗?〃     

    她说:〃今天晚上,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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