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偃武听到这话咂舌道:
“铁木辛哥,你这样做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铁木辛哥见张偃武脸上变色,赶紧为他满上一杯酒,铁木辛哥道:
“我,草原戎狄,风吹日晒,刀头舔血,心确实狠,我知错,张公子不要见外。”
张偃武见状也拿起酒碗承接铁木辛哥斟酒,他道:
“铁木兄不要这样客气,你也只是想想而已,不会这么做的。”
铁木辛哥倒完酒坐下与张偃武碰杯,然后嘿嘿一笑,没有去接张偃武的话。
兰子义这时说道:
“安达,你要真这么想那你可就是独夫暴君,为千人所指,终会覆灭的。”
铁木辛哥笑道:
“你能比我好到哪去?你想听从万千民意,然后承接什么天命,那么多人,那么多民意你到死都听不完,上哪去当王去?”
张偃武笑道:
“你们二人别争了,我看你们说的没什么矛盾,把你们两人所说整理一下便成了嘛。“
兰子义问道:
“张公子的意思是?”
张偃武道:
“为王要有王的本色,要有王的气魄,这样才会有人追随,铁木兄所说不假,但若王的本色便是一己私欲,不能想众人所想,为众人所为,那么他就是一个独夫,迟早会被众人推翻踩于足下。所以。。。。。”
兰子义看着张偃武,笑着点头接过话道:
“真正的领袖就应当代替天下黎民去想去做,他发自内心的活成百姓们所敬仰的样子,他与天命合二为一,他便成了王。”
张偃武道:
“正是,正是,此所为得道。“
铁木辛哥闻言大笑:
“好个天命,好个得道,说得好,说得好!”
说罢铁木辛哥便从椅子上跳起来,拉开窗户对着窗外街道长吁高啸,那声音宛如太始之初,开天辟地之际流传而来的巨响,声震寰宇,意动人心,草民为止胆颤,英雄为止倾心。街上行人听闻楼上有人虎啸,全都被吓得走路不得,抬头望一眼铁木辛哥便低下头匆匆离开。
铁木辛哥嚎叫过后坐会座上,兰子义与张偃武都为铁木辛哥的豪迈举杯,这时门外小二敲门道:
“几位爷,麻烦您声音小点,其他客官都说您不是呢。”
兰子义赶紧道歉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酒喝到尽兴,没有控制住,您见谅。”
然后等小二一走,众人便商量道:
“小声,小声,不敢太过放肆。”
接着众人便收起声线,低声喝酒闲聊,铁木辛哥则不停询问何处能找到姑娘。
众人刚聊了一会,旁边包间便有人进来,而兰子义这边则因为矫枉过正,声音压得太低,以至于隔壁的声音可以传到这边来,那边屋里人道:
“京城弦歌之地,居然也惹上了膻腥,真是斯文不在!”
第六百零六章 江东贵胄()
隔壁房间的声音音量不大,但胜在掷地有声,所以即使隔着墙兰子义这边也听得清楚。刚才言者说得这句话明显有所针对,这引起了兰子义的兴趣,所以兰子义抬手作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其他人暂时收声。
张偃武见到兰子义示意,笑着不再说话,只管自己吃菜,铁木辛哥则面容严肃,聚精会神的侧耳倾听,只听铁木辛哥慢慢的通报道:
“八个人,不是九个,不,还是八个,另外一个是小二,正在互相推辞排座位,已经上座了。”
在铁木辛哥通报人数的时候兰子义也在静静听着隔壁动静,在兰子义听来隔壁屋中只有嘈杂的脚步声和虚伪的客套话,至于来了几人,何时上座兰子义是听不出来的。在酒楼这种嘈杂地方,铁木辛哥隔着墙还能判断出隔壁的具体情况,此人感官只敏锐已经远远超出常人。
在铁木辛哥说完隔壁上座之后,隔壁屋中便短暂的安静了下来,接着有人开口道:
“吕公子说得不错,我天朝礼仪之邦,讲得是温良恭俭让,结果现在的京城,丘八遍地,北客盈门,现在还来了一群索虏戎狄,唉,真是斯文不在,斯文不在!”
这个吕公子说完之后有人开口道:
“吕公子、都公子,不要动怒,动了火气伤了身子又是何苦?来,喝口酒压压火。”
隔壁房间应声传来一阵推杯换盏的声音,之前先后说话的两人这时则回答道:
“季兄客气了,再过几天黄榜一下,季兄便是新科进士,我们两个白衣到时候见了可得向季兄你行礼才行啊!”
敬酒那人闻言赶忙推谢说道:
“两位公子真是折杀我也,我一介商人出身,今次能中榜全赖两位公子相助。不光是我,今次和我一起来的几位都想好好和两位公子说声谢谢。”
敬酒人说罢,隔壁屋中又是一阵嬉笑,而铁木辛哥这时则小声问道:
“我说安达,张公子,你们大正的科举考试能提前确定谁当进士?要是这样还考试干嘛?”
张偃武听闻此言苦笑这摆摆手,示意铁木辛哥不要深追究,兰子义也摇着头小声说道:
“这事我和安达慢慢说,现在咱先听隔壁怎么说。”
隔壁屋中推杯换盏一番之后,刚才那位敬酒的季公子又开口道:
“要我说,这京城诗社真是我大正未来的希望,居然能笼络到两位公子这样的人才。”
听到诗社的名号,兰子义与张偃武脸上表情都有了变化,隔壁刚进门时带头说话的吕公子这时笑道:
“我诗社以文会友,聚集的都是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社中成员家学扎实,老一辈全在朝中为官,我在诗社中只能算是泯泯众人,谈不上出色。”
剩下的那位都公子这时叹道:
“我等身在京中,不去科举,不去考虑家国天下,反倒投身结社,为的就是能够传承先贤遗志,匡正天下士子。本来之前我等一直都在这样做,可是,唉!”
兰子义听着隔壁两个什么公子慷慨陈词,心里寻思着这俩家伙是诗社里的哪位。那诗社兰子义之前呆过,整天除了吟诗作赋,就是吃喝嫖赌,哪里来的什么先贤遗志?兰子义抬头去看张偃武,张偃武也与兰子义一样一脸鄙夷。
而隔壁屋中那个季公子则在此时接过都公子的话问道:
“都公子为何叹息?”
都公子道:
“我叹息这世道不公,老天无眼,就连我们最后坚守的这片诗社也终究还是被玷污了。”
说罢隔壁屋中便传来衣袖摆动的声音和抽泣声,然后便是一群人开始劝慰。
这边屋中铁木辛哥闻言不屑的问道:
“说就好好说嘛,说着说着哭什么?你们正人真有意思。”
兰子义没管铁木辛哥,他继续聆听着隔壁的动静,隔壁那位季公子问道:
“都公子有什么憋屈就说出来,不要窝在心里,窝出病来可就糟了。”
没想到季公子问的是都公子,而开口说话的却是吕公子,那吕公子叹息道:
“都公子的痛处我知道,还不是因为诗社里进了丘八。”
兰子义与张偃武听闻此言,同时作色,两人暗中捏紧了酒杯,只等着隔壁的那群王八蛋开口侮辱自己。
那屋都公子说道:
“不错,就是丘八坏了我们诗社。先是那个张偃武以权压人,借着他爷爷的太尉权势硬挤进来,然后又是那个兰子义,拥兵自重,进到诗社里耀武扬威!”
吕公子跟着一起叹道:
“那张偃武的爷爷张望,只会杀人,根本不懂治国理政,居然还能选入朝中做正一品的太尉,当年太祖皇帝顶的这规矩就没道理!”
都公子抢过话说道:
“张偃武进来的虽然没道理,可好歹还是京城长大的人,骨中庸俗,至少皮毛还是风雅的。那兰子义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能进到诗社里来!”
吕公子附和道:
“就是,那兰子义既不知礼节,又不懂规矩,说话粗俗,还想着附庸风雅,活脱脱就是个笑话。更可笑的是我们还得陪着笑脸和他兰子义称兄道弟,陪他一起俗,想一想真是让人作呕。”
半天没说上话的季公子这时说道:
“就是,那兰子义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进诗社?我可听说他光靠举人就考了三年,结果还是不中!”
隔壁屋中听闻此言泛起了一阵欢声笑语,而兰子义则铁青着脸把手指头都掐破了皮。
不过隔壁屋中的季公子可不会因为自己视线范围外的某个人生气就不再说话,他继续道:
“那兰子义不仅考不上举人,他还和戎狄称兄道弟,昨天便有人见到兰子义和披头散发的索虏一道进京。”
吕公子轻蔑的说道:
“那兰子义本就是个蛮夷,除了当丘八什么也做不了,刚才我们过来时隔着几条街就能听到江南楼上有人鬼号,据说就是鸿胪寺里关着的戎狄。这江南楼是什么地方,岂是那些戎狄该来的地方?“
都公子闻言道:
“算了,让这些戎狄入京也是首辅大人的意思,忍一忍吧,反正这些家伙人面兽心,迟早要滚回塞外去。”
铁木辛哥闻言笑道:
“这话说的到不假。”
季公子这时插话道:
“今年科举也多亏了首辅大人提携,否则榜上进士还不得被北客分掉半锅羹?”
都公子道:
“首辅大人只是提纲领携,细务方面可不管。你们这些国子监生能被挑中可是赖了吕祭酒的恩情啊。“
季公子和剩下那些人闻言赶忙说道:
“吕公子,还请您带话,谢谢祭酒大人。”
吕公子笑道:
“诸位都是家父的门生,这点小事可能帮忙。倒是今次中榜,若不是礼部都大人调节,你们可是得绕不少弯路。”
季公子道:
“那是,那是,吕大人和吕公子的恩情我们那是没齿难忘。只是我听说前几天有人在京城贩卖考题被台城卫抓住,那我们这次的事情会不会。。。。。。”
都公子这时说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隔壁明明有人为什么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
第六百零七章 铁面太尉()
屋中三人全在收声静听隔壁动静,忽闻那个什么都公子说出隔壁没声的话语,当下惊出一身冷汗。这一次不光铁木辛哥,就连兰子义和张偃武都听出来隔壁屋中的脚步声,那边屋里的人已经起身凑到墙上来试探兰子义这边的动静了。
兰子义现在脑袋里电光飞转,他正在思考该用什么办法把旁边人搪塞过去,在此紧要关头,铁木辛哥突然动手,他一脚踹在兰子义椅子腿上,踹断了兰子义的思路,兰子义刚想开口问铁木辛哥发生了什么事,铁木辛哥便拎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拉扯着兰子义的衣服吆喝道:
“不要睡!起来,起来!陪我接着喝……“
唱罢铁木辛哥装作酒力不支的样子跌回椅子上去,而兰子义则立刻明白了铁木辛哥的意思,他也不说话,只是“咕隆“一声把自己当成麻袋滚落地上,然后便缩进喉咙”呕呕“发声,装成伏地呕吐,张偃武也在此时加入两人的表演,他趴在说上一顿一顿的拍打着桌面道:
“好酒!好~酒!“
张偃武说完之后还正正好打出一个酒嗝,为自己的话添加了不少说服力。
隔壁屋中的人安静了好一会,应当是在听兰子义这屋的动静,在张偃武拍打完桌子后,那个吕公子带头骂道:
“一群醉鬼,怎么将南楼里会放进来这些东西?“
然后隔壁屋里那些人便附和着吕公子走去坐回椅子上去。
这回隔壁屋里人坐回椅子上后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兰子义他们要是还想听只能学着隔壁刚才那样凑到墙边才能听见。
三人凑到墙边后张偃武小声说道:
“咱这样偷鸡摸狗很是不讲究啊。“
铁木辛哥笑道:
“又不是摸黑上去要他性命,有什么不讲究的?我倒是觉得隔壁那些人耳朵怎么就那么背,听个声音还要凑到墙边。“
张偃武道:
“别说人家了,咱现在不也是在墙根凑着?“
兰子义这时竖起指头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其他两人收声,因为隔壁再次开始说话了。
那季公子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两位公子,我可是听说之前有人卖考题被台城卫给抓了,现在京城里风声紧得很,咱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个吕公子这时道:
“嗨,季兄你多虑了。那些卖考题的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听到些风声皮毛的小吏,狗一样的东西,他们知道什么?台城卫查又能查出什么东西来?你们可是国子监监生,怎么查也查不到你们身上去的。“
都公子这时也说道:
“你们放心好了,每次科举京城里面卖考题的都能抓一大把,可你见买了考题的有几个能考上?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反正现在事情也已经定下来了,给你们说清楚也无妨,你们的卷子就和你们的人一样,主考官他都认得,放心好了。出了殿试参与的人太多,宫里那些阉患也有参与没法糊弄,其他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了,你们最次也是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没问题!“
那个季公子和另外来的人听闻此言赶忙千恩万谢,听动静这些人跪地下的都有,而吕公子和都公子则笑呵呵的道:
“起来吧,都起来,没事的没事的。“
那季公子说道:
“唉,谢谢两位公子,更谢谢两位大人。那今天既然都把话说开了,你要不干脆就让我们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您就跟我们说一说,这个卷子他都是专门经人另行抄送,然后才送主考的,怎么就能让主考认得我们的卷子?“
那都公子笑道:
“你们几个,孝心最诚,今天又专程请我和吕兄吃饭,那我就干脆告诉你们。你们还记得让你们在卷子上写的东西么?你们写了之后……“
都公子说到这里也知事情重大,不自觉的便把声音压低了好几个调门,兰子义他们三人耳朵贴在墙上都听不清楚里面说什么,只能听见里面嘀咕半天之后那季公子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真是绝妙,妙啊!“
然后屋中众人便哈哈笑了起来,兰子义这边屋里三人听到关键地方却没能听到关键信息,急得他们三人抓耳挠腮。张偃武这时说道:
“要不,咱去冲进去直接把他们人给拿了?反正他们我们也听到他们说得是什么,交给官府乃至台城卫可有他们好受的。“
兰子义抬手制止道:
“不可,那什么姓都的和姓吕的家中都是当朝要员,轻举妄动可是要捅出大漏子的,我们商量商量从长计议。“
兰子义与两人正商量间包间外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众人来到兰子义他们包厢门口,店小二怯生生的说道:
“张太尉,就是这。“
兰子义一听这话立刻回头看向张偃武,张偃武“哎呦“一声叫出苦来,而在此时包厢的门也被撞开,张望就这么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进到屋中来。
今日张望穿的甚是精练,一袭紫袍既雍容又方便,他一头银发被疏的整整齐齐扎在头巾中。但张望的面容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怒火却不像他的衣服那样收拾的妥帖,看张望那架势,今天他可是要找人好好折腾一番。
兰子义见状心中叫苦,本来今天天上掉馅饼,撞见隔壁来了一群傻子,说漏嘴说出科场舞弊的大案来,但兰子义最关键的东西没有听到,现在张望又气势汹汹的找上来踹门,这下整个酒楼的人都知道兰子义在这了。
可这又能怎么样?这就是兰子义的命,兰子义只得乖乖起身,走到张望面前毕恭毕敬的作揖道:
“晚辈见过太尉……“
兰子义话还没说完张望便打断他道: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我那不肖孙的。“
张望这样的态度让兰子义很是吃惊,之前无论是见面还是出征,张望都对兰子义赏识有加,多有护卫,怎么突然之间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兰子义起身笑道:
“太尉,张贤弟虽然使酒任性,但今天有我看着,不会惹出乱子来的,太尉放心好了。”
谁知张望听到这话后白了兰子义一眼,冷冷的说道:
“我张家小门小户,攀不起你们兰家高门,我孙子哪里敢于卫侯称兄道弟?”
然后张望就不管兰子义,扭头呵斥张偃武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走?!”
张望当众挤兑兰子义,这么不给面子惹得兰子义直皱眉头,那边张偃武则直接抗声道:
“爷爷,我就弄不明白了,卫侯这么优秀的一条汉子,哪里惹着你了,你怎么突然就看人家不爽?之前你不还好好的,老和我说卫侯人才难得吗?我与卫侯意气相投,正是好伙伴,怎么你就非得让我不要再与卫侯来往呢?”
第六百零八章 铁面太尉(下)()
张偃武这么一说兰子义才明白张望居然阻止张偃武与兰子义交友,可张望为何突然之间要这么做?
张望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和自己的孙子讲道理,他见张偃武不肯随他走,他便亲自上前想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张偃武两只手臂剪到身后,像是押犯人一样把张偃武押到门口,张望手中押着人,嘴里厉声呵斥道:
“我不仅不让你和兰子义交友,我还不许你出门!现如今京城混乱不堪,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你又不长眼交友不慎,我再让你出去野你只会惹祸上身!少废话,从今往后给我回庄里带着,再也不许出门!”
张望说着,手上又加了一把力,这一用力他都快把张偃武推得跪倒地上去了。
张望突然闯入,坏了兰子义好事,当众对兰子义冷嘲热讽,折了兰子义面子。不过张望乃是长辈,比兰子义高出两个辈分,他做得这些事情虽然令兰子义不快,但还不至于让兰子义发怒。可是青年一辈意气相投,结伴交友,这种事情张望都阻止,那张望对兰子义就不仅仅是不给面子了,这事情兰子义一定要问清楚。
只见兰子义跨前一步,拦在门口。
门外走廊上此时已经挤满了看客,刚才在隔壁屋中数落兰子义的